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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福运嫡妻

艾迷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麦芽儿在连续加个班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玩拼多多斗地主一对王炸赢了地主,一开心心脏病发作撅了过去,再醒来变成大魏国候门嫡女,九个哥哥就一个妹妹,从此被人宠上天。未来皇后养成日常。

主角:   更新:2023-02-12 02: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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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福运嫡妻》,由网络作家“艾迷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麦芽儿在连续加个班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玩拼多多斗地主一对王炸赢了地主,一开心心脏病发作撅了过去,再醒来变成大魏国候门嫡女,九个哥哥就一个妹妹,从此被人宠上天。未来皇后养成日常。

《重生之福运嫡妻》精彩片段

明光八年,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本是人月团圆,其乐融融的日子。大魏朝京都建业西城的权贵圈里,却一片寂静。

人人皆知,今日是武安侯府世子夫人陈清韵临盆的日子,从三日前断断续续的阵痛,期间好几次“假警报”,于昨日清晨正式入了产房,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太医和京里数一数二的稳婆都已经下了最后诊断,今日再不生,只怕凶多吉少了。

武安侯世子夫人陈清韵在产房里渐渐失力,她狠狠咬牙,深吸一口气,拽紧产绳子,憋气用力,忍着剧痛博一把,可是孩子就是出不出来。不行了,她站不住了,双腿软得无法支撑身体,手上也再没有力气了,她晃了晃分娩绳,扶着稳婆的手,缓缓瘫倒在产床上。

躺平在产床上的陈清韵,渐渐感觉身体虚弱恍惚,她扭头对自己的乳嬷嬷张嬷说:“我没有力气了,拿剪刀来吧。”

张嬷听闻自己乳儿这话了,猛然含泪,“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

张嬷先喂了陈清韵一口黄芪红枣茶,再拽紧自家小姐的手,“再试试,咱们再试试!”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孩子就得憋死在我肚子里。”陈清韵只觉得自己出气多进气少,这次是她轻敌了。

产房外头,武安侯府世子麦英仁的院里,他在京的三个弟弟及其家眷乌压压站了大半个院子。虽然到现在,人人丧气,都已经到了尽人事听天命的地步了——武安世子夫人都生过三个了,怀这胎的时候,家里也以为会跟前三个一样顺利,看来女人生孩子真是一脚踩进鬼门关。

“大爷,快出个章程吧!”陈清韵的贴身乳嬷嬷张嬷从产房奔出来就跪在地上,一路膝行至麦英信身边,扯着他的裤脚喊,眼神中满是悲愤和无奈。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但她人微言轻,这个决定只能大爷下。

“保大!保大!!!”麦英仁双手于袖中握拳,因为用力太猛都爆出了青筋。孩子,是为父对不起你,来世,你有什么怨念都冲着你爹来!

“嗳,嗳!请剪刀,快,快请剪刀!”张嬷眼神泛出光来,有救了,小姐有救了!

“保大,请剪刀!”随着张嬷嬷的呼唤一声声地传进去,直传到了产房里。

“怎么样了?”一片熙攘中,年逾五十的武安侯爷迈入院子大门。

“爹,你怎么来了?!”

“父亲/爹/阿爹/公公……”

“侯爷,已经请剪刀了。”武安侯府世子夫人的贴身丫鬟,露珠呜咽着拭泪。

“让里头再等等,刚我让麦大骑快马拿 了我的帖子,去宫里请卓越过来,应该还有一刻钟就能到了。”武安侯爷在院中大马金刀一坐,气势惊人,浮动的人心神奇般地稳了下来。

麦英仁忙不迭地嘱咐露珠,“快,快让里面再等等!”就这样也等不及,自己跑到产房门口,隔着门缝喊,“再等等!里头再等等!阿韵,父亲请了卓院首过来,你再坚持一盏茶,咱们的孩子还能保住!”

平时人前端方稳重的麦英仁第一次在人前乱了手脚,此时,他也懒得在弟弟、弟妹面前端着了。遂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呈给武安侯爷,“爹,您先喝口茶。”末了,来一句,“有您在,我心就安了!”

“大儿媳妇为家里操心劳累这么多年,她现在这样子,我来看看应该的。你娘本来也要来,给我拦住了,她前儿才感染了风寒,让她多休息会儿。”

“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操心了。”麦英仁眼角含泪,父亲母亲关怀家里,体谅韵儿。他一个大老爷们,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值了。

父子俩说这话,外头的门子小厮先传话来,说卓院首到了。

武安侯父子俩赶紧出迎,人还未到院门口,就听闻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传来,“不必多礼,自家贤侄媳妇生孩子,我这个老家伙怎么也该来搭把手的!”

卓院首边说边径直往产房里走,身后跟着个七八岁的提药箱的童儿。武安父子人未走近就见他一阵风似地挥手进去,“老麦你就瞧好吧,清丫头到我手里,定给你儿媳妇一个母女均安!”

麦英仁看着桌院首进了产房,心中比刚才亲爹坐镇更是安定了不少,再回望院子里陆陆续续赶来的几个弟弟和大小妯娌,心中不禁一阵熨帖。别的不说,他们武安侯府兄弟之间是相当宁静的,兄弟们拧成一股绳,妯娌间又清静,因而韵儿这次一定要过关,不然丢了着大好的日子岂不可惜。

须臾,“哇”随着一阵像猫儿般孱弱的婴儿哭声,武安侯府的产房里传来一阵惊喜的欢呼,“生了!生了!大奶奶生了个小郡主!”

……

麦芽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进出气多进气少,气管里好像有一口很粘稠的污物堵着,呼吸都成困难,难不成她刚穿越过来,又要回去了?

麦芽儿出生后,远在京郊的一处密室,“轰”一声,猛然爆炸。山间风大,火星子点燃了梁子和窗纱帐缦,火借风势,烧着了屋外的林子,还隐隐又有燎原之势。

“主上!”那个被称为主上的男人被一群黑衣人从密室丹炉前抢救回来,只是身上因为爆炸都或多或少挂了彩。

“阵破了!”大势已去,“咳,让所有人都走,咳咳,三年内无诏令,不得出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着话,断断续续咳出血。

“不救火了吗”

“不救了,咳,这里留不住了,咳咳索性都烧了。

一夜后,从混沌中茫然醒来的麦芽儿,眨了眨眼,望着眼前古代气息浓郁的建筑特色和一群古装打扮的女人,记忆聚集。

然后,猛然“哇~”哭出来!我,我这是胎穿了?神啊,谁能告诉我,我只是斗地主炸了个王炸,为什么就穿了啊?啊啊,啊啊啊!!!

985刚毕业的麦芽儿前脚刚拍完毕业照,后脚就匆忙留在魔都500强企业实习。她雄心壮志,畅想未来:要在北上广买房买车走上巅峰过好日子!

可刚出社会,就在实习期成为了996社畜,连续加班了三个月,才难得放了一天假。

天天上班总会嘟囔,等老*子休息了,怎么样怎么样……可临了真休息了,倒不知道干什么了。

百无聊赖的麦芽儿拿出手机APP斗地主,最后一把农民4个2被她一个王炸赢了,一开心,心肌梗塞撅了过去,再醒来就胎穿了。穿到了异世界一个名叫大魏的国家,成了大魏权贵金字塔等层圈的武安府九小姐,侯府上下四代单传唯一的一个女儿。

“呀,姐儿醒了!桌院首的方子果然有效!快去报大爷、大奶奶!”床前的丫鬟婆子闹哄哄,麦芽儿小朋友表示接受良好。

她左顾右盼,感觉自己这辈子应该是吃穿不愁了~唉,来都来了,我勉为其难地适应下吧。

经过一个月吃睡睡吃的,吃喝拉撒全由丫鬟、奶妈子照顾的日子。麦芽儿渐渐在这个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的朝代安心落户,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冷不丁丁的穿越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唯一的经验,就是之前在大学宿舍里读的那些重生小说。母胎solo24年的麦芽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她渴望爱情,但目前她还是个衣食住行都不能自理的小宝宝,要在异世界找到真爱,那还要许多年呢。她可不想像古人那么早婚。

她还是很想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虽然没有这么富足的生活,但那里有她奋斗的成果,她努力读书,独立,就是想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与其它重生穿越小说中写的一样,麦芽儿现在身处一个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中都没出现过的朝代,国姓魏,开国皇帝就很省事儿的称自己的国家为魏国。

魏高祖本来是一个洗马奴,前朝苛捐杂税,又年年洪涝旱灾,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易子而死,官逼民反,洗马奴被逼的日子过不下去,拿出马厩里的钉耙反了,结果居然造反成功,建立了一个王国出来,史称大魏王朝。

嗯……也有野史说过,因为高祖识字不多,本来想说是保卫国土百姓的卫,但是后来经过文臣美化就变成现如今的魏,说这个字笔画多,显得庄重。

麦芽儿穿来的这个武安侯府也姓麦,她想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也叫麦芽所以就穿了?穿越都这么草率的吗?

据说当年的武安侯府的老祖宗跟高祖是同乡,高祖在是马厩里伺候马料,他就在马厩边上的庄稼地里种麦子。当年高祖带着村里人反了,都是平头老百姓的,也不敢随便出头,是武安侯老祖宗第一个拿起扎在地里的锄头,大喊一声,“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自己都要饿死了,还给这狗*日的皇帝种劳什子的地!”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往上数四代,大家都是野地里刨食儿的,因此武安侯府与皇家关系素来亲近,虽已经经历了四代,但是君臣关系仍相宜,毕竟骨子里都有一种相契合的味道。

麦芽儿称这种味道为庄稼人的尿性。而第一次体会这种尿性,就是为麦芽儿准备的满月宴上。虽然是历史上从未出现的异时代,但是有很多习俗还是跟我们上下五千年传统类似的,比如说孩子满月抓周。

但是抓周桌上摆的这些个小小的木犁耙、竹扁担、金水桶、银杵臼又是什么说法?不是该文房四宝、琴棋书画吗?按你这些东西抓,是怎么都逃不过种田啊!啊啊啊!

麦芽儿一时有些凌乱了,难不成侯府小姐也要种田?她不会啊!!


麦芽儿正对着自己满月抓周的物件发愣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嘹亮的唱和:“恭迎大魏储君,太子殿下莅临武安侯府!”

随着这从大门外一路唱喝到花厅的声音,才刚满月,还在襁褓中的麦芽儿也“哦哦呀呀”叫嚷起来,“嬷嬷,嬷嬷,快转向!我也要看活的太子!”

嬷嬷眼明心亮,抱着麦芽儿随人潮一齐拜见太子殿下。这是麦芽儿第一次看到大魏的未来储君。

一片白茫茫的柔和的日光中,一个七八岁,仙童一般的男孩,从外面透亮的院门中缓缓走了进来。只见他小小年纪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可眼神清润,气质高洁,一张薄唇微微上扬,显然是亲近的态度。这小小年纪就自带的真龙威仪,若不是脸上还带些婴儿肥,显得肉嘟嘟又可爱,就这身上自带的气场,是很容易让人忽视他还是个孩子的。

大魏太子姓魏,单名一个昊字。他一进门就率先扶起大厅中的武安侯老夫妇,然后对着武安侯家几位大爷虚扶了几下,缓缓道“各位舅舅请起,我们本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嗯,声音柔和清脆,这是在众人面前给了武安侯府大大的面子。

麦芽儿对这个大魏太子的第一印象就很好。说起来其实为好跟麦芽儿还是远房的表兄妹呢。

敏宗上头本来有一个大哥,养到三岁上没了,后来又过了两年才有了敏宗,再过两年,他娘又给他生了个三妹,敏宗的爹是山里的猎户,娶了村里张屠夫的女儿。张屠人长的五大三粗,女儿却似花似玉,娇滴滴的,盖因家里生儿子都养不活,连着折了三、四个儿子,最后烧香拜佛好歹生了一个女儿,千辛万苦地才娇养了下来,起了个大名张草,小名娇娇。

据当年村里的老人讲,张屠夫三代杀猪宰羊的手艺,造孽太深,染了因果,所以到第三辈上本就该绝户……后来张屠户的娘,怀张草的时候,替她拜了村头大槐树做干娘,并烧了黄纸许愿但凡生下来就给大槐树立长生牌位,每年杀猪宰牲供奉它,这才养大了。

张屠怕孩子八字轻养不活,取了个贱名“草”字,表示土里的野草,没人要的东西;但心里还是真真爱这么唯一个孩子的,所以取了个小名“娇娇”,从小如珠如宝养大。

张屠在他婆娘怀娇娇的时候就渐渐歇了手艺,等女儿落了地,她就把肉摊子关了,收拾家当在村里买了水田和山地,正式做了个庄稼人。

张屠本人身强力壮不然也做不了杀猪的活计,种起庄稼来也是一把好手,娇娇娘也是肯吃苦的勤快人,渐渐地张家成了本地一大地主;就就在张屠夫渐渐发家的当口,敏宗的爹逃难来了。

敏宗的爹是南边人,发了大水,一家子都冲走了,只剩他一个活了下来,张屠看他虽清瘦,但长得高也白净,不像个会欺负婆娘的,就把张草儿配了她,后来魏家在张家村几年住下来,生了两个儿子,养大了敏宗和魏三娘,才算安了家,落了户。

本来日子也算过得红火,奈何国之将亡,天灾人祸;前朝皇帝荒淫、苛捐杂税…匈奴都要打到家门口了,还到处抓女人充实后宫;那几年村里的大小伙儿娶不到媳妇吃不饱饭,都拖家带口出去逃荒;张家村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守着祖地有一天算一天。

敏宗的爹在他八岁那年上山打猎遇到老虎,死里逃生跳下山涧,在溪水里泡了一个昼夜,被发现的时候,人都泡涨开了;好歹救回了条命,只是后来身体也不好,瘸了条腿,肺也落下病根,常年汤药养着。

再后来,天下乱了,家里宅地都给贪官占了,敏宗的爹走的时候,敏宗已经是个十三的半大小伙子了,家里吃不饱,爹爹的白事要钱,妹妹大了也没个嫁妆,他看看熬坏的娘和妹妹,一咬牙自买自身签了死契,到县老爷家做了洗马奴,没办法,都是平头老板姓,没到绝地真不会反。

老麦就是那年定了魏三姑,走得热孝百日内成亲,两人家挨着一边住,打小就好,知根知底的。老麦娘在魏香姑小时候就瞄上她做儿媳妇,隔三差五的怂恿自家儿子给邻居香儿妹妹送个枣儿、鱼儿,上树掏个鸟儿、送个猫儿的,就这么大了,后来两人定亲,也是顺理成章,打小儿的情分儿,知根知底,妹子交给麦家兄弟,敏宗放心!

所以说,往上数四辈以前,大魏王朝的开国皇帝和武安侯府的初代老侯爷那是嫡亲嫡亲的妻舅关系,他们生的孩子那就是打断骨头连着亲的嫡表兄妹!

虽然说,往这辈儿叔,皇家和老麦家已经过了四代,出了近亲的范围。但是因为武安侯府人人都都安分,没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又是忠心耿耿的保皇派;只要是皇上的旨意,咱都无条件服从!

这样的保皇派若是遇到一个昏君,那可就是祸国之灾,幸亏的是大魏皇朝造反出身,子孙们骨子里都警醒了些,目前还没出昏君。

另外,现今的大魏皇帝魏熙跟武安侯府几个大爷从小一块读书过来的,感情蛮不错,政事上的主张也大体一致。

君臣相宜,兄友弟恭,三观一致,国家兴旺之像。

“诸位表哥表弟最近可好?大表哥,下月修沐,我们可以一起去了旷大师处看望他。”魏昊谦和有礼,每个人都顾念到了,让在场的人如沐春风。

“草民替为师多谢太子殿下惦念。”麦芽儿的大哥麦玄迂上前一步,恭谨还礼。

要不说武安侯府风水好呢,五个大爷各有建树,他们生下来的第四代也都是人中龙凤,俊杰之才——麦玄迂和麦玄迌两兄弟身为武安侯府孙子辈的中流砥柱,文武双全,除开外貌、姿容上好之外,居然还格外擅长音律和棋道!

麦玄迂师承当世大家了旷禅师。而世人提起了旷师傅,其实也多是一番唏嘘。

了旷和尚其人,首先他是个天盲,五十年前的冬日里被人遗弃在京郊大觉寺的山门外。

那阵子天寒地冻的,他被开门的扫地僧发现时,离开断气也就一瞬距离了,几乎是生死时刻。盖因山中和尚起床早,才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山上主持感念他眼盲被弃,就带在身边多多眷顾,所幸此子由于天盲,所以另外四感格外敏锐,且天生对音律有自己的另一番感悟,可以说是天无绝人之路。

大道至简,了旷和尚从十三岁起便扬名大魏,但他没有坐享高僧神童的荣誉,而是做了苦行僧,愿用脚下双足游历四方,宣扬佛法。

他四十岁那年突然悟道,归来将自己经年见闻和对佛学的感悟经书记录,开书立篆。这一下子,就掀起了大魏的佛学狂潮,还掀开佛乐先河。了旷于不惑之年传扬佛学文化,徜徉佛法,真是好不快哉。

了旷大师就两个俗家弟子,其中一个就是麦府大郎麦玄迂。

其兄如此,其弟可知。

话不多说,魏昊跟众人都打过招呼后,就将目光转向了今日的主人公,襁褓中麦芽儿。

“表妹看着很是乖巧,不如让孤来抱抱。”

能跟未来天子亲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麦芽儿也很高兴啊,可是她隐隐有点预感,不对,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想,尿,尿,?!!


魏昊伸手接过麦芽儿,众人都喜滋滋地看着这两个小儿亲近,画面温馨有趣。

这时麦芽儿突然激烈的挣扎起来,魏昊还以为自己吓着小表妹了。一时有些惊慌,回忆了下就赶紧学着往日里市井间见过的样子,拍拍襁褓,晃悠悠,口中还喃喃着,“哦哦哦哦”

然后,他就僵住了,摸摸手中襁褓,看看自己的衣襟,顿时哭笑不得,“表妹尿了”

麦芽儿捂脸“呜呜咽咽”,不是她不想控制,实在是她这个身体还是个小婴儿,还不能很容易的控制自己吃喝拉撒啊。

好了,这回大魏太子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尿了他一裤子!

嘤!

魏昊看着自己一身湿,再看看怀抱中对他嘤嘤哭着的小表妹,耳边蓦然就想起了父皇,之前对他说的话:当年你曾姑奶奶嫁给了老麦家的曾姑父之后,就这么凑凑合合过了两年。你曾爷爷,也就是敏宗皇帝,果然是天真龙天子,不知道怎么着,阴差阳错就一直没成亲。

魏三娘也就是你曾姑奶奶和老麦倒是给他生了两个大外甥。再后来,日子越来越难过,能卖的都卖了,荒年苛捐杂税反倒比丰年还多。实在是交不起税了,麦家把自家田地都抵了税,又去县知府老爷家庄子上,做了雇农勉勉强强混个糊口。

两家姑表亲的,风里来雨里去几十年,一起长大苦过来,老麦也听自己他二舅哥的话,所以,敏宗说反,他麦家第一个就跟着反了!

魏昊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个有洁癖的谦谦小雅士了。若是往常,他身上是半点脏污也不愿意沾染的,可这回麦家的小表妹尿了他一身,他不觉厌恶反倒觉得特别的亲切。魏昊心想,这估计是麦家与咱们黄家根儿上带得骨肉亲情吧。

他遂笑笑,道“无妨。”颠着麦芽儿哄,“不哭不哭,妹妹不哭。”再把小宝宝递给了她奶嬷嬷,才告退更衣去了。

再说回魏浩的曾爷爷敏宗,他虽然是泥腿子出身,但能造反,当皇帝的人,毕竟不会是傻子。

他造反成功后,建立了大魏朝廷;论功行赏时,立了身边出力最多、功劳最大的副将家妹子做皇后,功劳第二大的做贵妃,一个个来,一个不落下;整个后宫挨挨挤挤,热闹得很。

奈何,当了皇帝,也改不了子嗣单薄的命,敏宗家男丁三代单传,到明光皇帝这一代,后宫佳丽三千人,也就一颗龙蛋。

皇家子嗣关乎江山社稷,宫里的选秀也渐渐从德言恭容向长得福态,好生养靠齐,到了明光帝这一代,民间选妇都爱找那些身材丰腴,脸型圆润、福气讨喜的容貌,骨感美人不吃香了。

那要说福气型脸蛋的代表人物,那就该是麦芽儿的这一辈儿的祖母,武安侯老夫人。她可真真是大魏朝有名的十全大福人,妥妥的当朝网红脸!

你只看她生了五个儿子,士农工商各有涉猎,麦芽儿的父亲是武安侯的大儿子麦英仁,承了世子,娶江东陈氏女清韵,麦芽儿之前,还育有三子。

她还有一个大将军儿子,是明光帝打小的伴读,后来更是去拜了把子,封为一字并肩王,赐国姓魏,正是现在镇守边疆,震匈奴、大食二十年不敢进犯的震北王,魏晟!魏晟原名麦英义,就是麦芽儿的二叔。

三叔,麦英礼刚过而立,娶了大嫂的娘家穆氏表妹,育有三子,两个儿子已经在京郊的松山书院读书,还有个小儿子,今年方三岁,正在找开蒙先生。

四叔麦英智,前年成婚,娶的是江祭酒家的嫡孙女,年头成婚,年尾就抱了一对双生子。

五叔麦智信,今年一十有八了,都说老母爱幺儿,当年武安侯夫人怀她都四十五了,京城里有眼红武安侯家儿子多的人,背地里说她老蚌生珠。武安侯老夫人腆着脸,以四十五岁的高龄生下小儿武英智,取乳名停哥儿,从此武安侯府凑齐了仁义礼智信五个儿子。

可见圆脸有福气,这句话靠谱!

武安侯府小五也是自小宠着长大的,虽没有宠成个纨绔,但也颇是个风流浪荡人,只爱风月不愿成亲。放了旁人家去早就愁坏了家里长辈,但武安侯府家里不缺儿子,也不缺孙子,就随他去了。

按武安侯世子的话说,咱们这样的人家,有老五这样的兄弟,别人安心,自个儿开心,既然皆大欢喜那就随他去吧!

花开两枝,各表一边,魏浩那边淡淡去更衣了,在场的一些新贵们就心里直纳闷儿:这武安侯府跟皇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说是皇亲国戚,那京城里谁跟皇家不沾亲带故的?先不说明光帝那浩大的后宫了,单就指魏昊的母亲,皇后娘娘的娘家徐府也在京里有宅院呢,可也没见太子殿下对徐家人这么亲热啊?

有那在京城子里呢住久了的好事者,看这些新贵犯嘀咕,那就想卖个好儿,那也算是套个交情不是?就拉了平日里有来往的一些看官到一旁说叨:

我跟你说呀,要说这武安侯府和皇家呀,那关系呢,是说远也远;说近呢,那可是真真儿的进啊!那根儿上,那可就是嫡亲嫡亲的一家人呐!

这不说还好,一听到这里,那群京城新贵心里就纳闷了,到底皇帝陛下和武安侯是什么关系呀,他们也不是一个姓啊?

遂恭敬行礼,“贤兄/好姐姐,你快跟我说说吧,别让我两眼一抹黑呀!”

好事者洋洋一笑,“我来跟你捋一捋吧,首先敏宗也就是大魏高祖开国皇帝,他是现如今的武安侯,也就是武安侯府老太爷的爹爹的大舅子,武安侯爷的奶奶是敏宗的三妹,也就是说,敏宗是武安老侯爷的舅公。”

想当年,老麦和魏香姑头里生了两个儿子,造反之后两个儿子也出力不少,大儿子麦汉生承了武汉侯的爵位;小儿子麦春生志不在朝廷,沉浸田园之乐,就接了族里其他的营生,后来做了族长。

人一发达也不能忘本,何况造反都是拉着乡里乡亲一起的,活着的人想富贵,死的人也要有人祭奠。

造忠祠,办慈爱幼园这一系列事情,麦春生倒是做得很热络,因此他这个族长到颇受爱戴的。他又是长寿之人,现如今还活着,是整个麦家德高望重的老族长。

这时有眼尖的人见太子殿下更衣回来了,就赶紧拉了身边的人站好。莫要在大魏储君面前失仪。

之前侯府千金尿湿太子衣衫一事,经过好事者一系列的传播,京城里的新旧权贵看侯府人的眼神跟刚来那时候比,是怎么都不一样了。

心里怎么想先暂且不说,谁家没有些小心思——可那眼神,都是不约而同的火热火热,从今往后可得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武安侯府——这可是圣人嫡亲嫡亲的舅家,正儿八劲的皇亲国戚,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而且麦家都是聪明人,没有一个是摇摇晃晃,仗势欺人的,这么妥帖又窝心的亲戚,能不年年岁岁,长长久久的盛宠不衰?!


麦芽的满月宴办的极其热闹,除开在外镇守边疆的武将,抑或在外任上的文臣,但凡在京都的权贵都来了,还不包括那些拐弯抹角来蹭宴席的清流人家和低阶小吏。场面之热烈,一时传为佳话,人人皆道“生儿勿喜,生女莫悲”,君不见武安侯的小郡主,刚一出生,便受尽万千宠爱,其前程不可限量。

满月宴的隆重,一方面是因为明光帝与武安侯府四代君臣相宜,君敬臣忠;另一方面,也与麦家一家人热络的性格分不开,武安侯府人人健谈,热衷交际,男女老少几乎就没有人不喜欢他们。

先说君臣关子系,这又是一本厚厚的族谱:各位看官已经明高祖敏宗皇帝先是洗马奴,带着麦家老祖宗麦铁牛反了,他们是同乡,同时麦铁牛也早跟敏宗三姑家的女儿魏香姑,就是魏家表妹,从小相好,两家早定了亲,姑表姻亲的造反成功后,一大家子人封侯拜相,麦家就跟着敏宗皇帝发家了家,改了阶层。麦家从此家大业大,都是田地里打滚出身,身体好,麦魏香姑给老麦生了两个儿子,两人你好我好,一辈子没红过脸,就守着老头老伴儿乐乐呵呵过来了一辈子。

是的,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再说高祖这边,敏宗比老麦大三岁,小时候家里穷,敏宗的爷爷本是山里猎户,娶同村张屠户家的女儿,生了两儿一女,敏宗是老二。大哥死了,屠户大户摔瘸腿,奶奶漂亮身子弱,就留一个三姑和敏宗的爹。

后来敏宗造反成功,论功行赏,三宫六院都是身边跟着造反得力之人家里的姊妹姑婶,一个不差。只是不知道是女人多了事非多,还是敏宗早年打仗伤了身体,亦或是其他的零零碎碎鸡毛狗碎,敏宗到晚年身边也就留了一个儿子,就是太宗盼帝。

盼宗虽然是老来子,但是身体还行,毕竟敏宗农家子出身,根骨还是好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了,身体还壮的,跟头牛一样,盼宗好歹养大了。

只是可能见惯了皇家家妻妾的争锋斗角,平常百姓妻妾争风,家里阴死私尚且让人唏嘘,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盼宗打小目睹宫里的各个庶母、兄弟姊妹,因为宫斗渐渐的,只剩了他一个人,悄悄的养成了个痴情的汉子,他谁也不爱,只爱自己老师的嫡孙女,太子太傅陈阁老家的陈婉君。盼宗想着,就这么一个儿子,造反当了皇帝其实也不舒心,家里太闹腾,就一个婆娘清清静静地也好,就赐了婚。

高门嫡女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身子也就是比较弱的,所以盼宗皇帝也就得了一个儿子,取名魏熙,就是当今的明光皇帝。好在都是功臣良将,一代贤臣,皇帝是明君,皇后是贤后,辅佐的大臣,也是尽心尽力的为着这仅剩的一根独苗,所以三代下来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开创了一代盛世。

再说熙帝他从小就立志做一个明君,故而登基之后,取年号为明光,他也知道自己家这子嗣艰难的毛病,因此也没有想像自己的父母亲那样做个你侬我侬,只顾着自己的恩爱,不顾大局的皇帝。奈何老魏家的种不行,熙宗三十有四了,也就只有当时还是太子妃的东宫皇后怀上了孩子,那可是个金蛋蛋。

就这么一颗金蛋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皇后肚里的龙胎,生怕有一点闪失,十月之后,当朝太子咕咕坠地,熙宗心甚慰,适逢熙宗登基之年,此次子是为明光元年正月初一降生,如此祥瑞,熙宗十分高兴,一降生即刻封为太子,大魏天子赐其名为昊,意为无限、广大。


在说回满月宴上,酒席将将进行到一半,厅外忽然有门子大声传道,“太子殿下驾到!”原来是原来是太子殿下领了父皇与母后懿旨,亲自来武安侯府来赐下恩典。太子临门,四舍五入就等于代替皇上陛下亲自来给贤臣道喜,如此大的脸面,也就只有武安侯府有此殊荣。

“舅舅快起来,孤这次代替父皇、母后来给表妹满月道喜,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八岁的太子殿下,虽然还是个小儿,但为人清俊温和,大有贤君风范。

随着大内监的叫起,一屋子的人起来恭敬立在一边,给今天的主角武安侯、武安候世子与太子殿下三人让出了一条道来。早在太子进门的时候,武安侯世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环儿,就已经进了内室,跟世子夫人讲了太子殿下莅临的消息。于是,在一屋子的人叫起来后,世子夫人身边的奶嬷嬷便将梳洗一新,粉雕玉镯的月牙儿抱了出来。

乡亲们,这是我们男女主的第1次见面啊!!!

年方八岁的太子殿下,已然显现出一股谪仙风范,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嫩生生的表妹,看着襁褓中的麦芽儿,觉得异常的亲切温馨。无它,因为是大魏朝廷唯一的龙蛋蛋,打太子殿下出生起,身边就围绕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其中,女人的目光尤为炽烈!

魏昊尤记得自己最初的记事,就是身边的奶嬷嬷用嘴给他喂食儿,他那时候将将会说话,晚上父皇来看他时,他就对父皇说“奶嬷嬷的嘴臭,昊儿不要吃她嘴里的糊糊。”当时,父皇的表情,魏昊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种很平静的表情,很静很静,魏昊半天听不到父皇跟他说话,但那平静让人心惊,他记得身边的人呼啦啦都跪下来,久久没有人说一句话,只听到厅外的滴漏声,“嗒…嗒…嗒…”

那天之后,魏昊再也没见过他的奶嬷嬷,父皇将他接到了乾裕殿亲自教养,除了上朝,办公或未去各宫庶母处时,都带着他,连母后也是初一、十五才按规矩去拜见。但是,太子殿下很安心,他喜欢父皇看他的目光,这目光让他很安心,这种安心在母后眼中从未见过。

不久,只是将将三年后,魏昊就明白了为什么。

那一日发生了一件事情,从此待人温和的太子殿下,悄悄地给自己包裹了一层茧子,茧子外依旧是谪仙般的未来天子,茧子内一片空茫茫,六岁的魏昊把自己藏在这片空茫中,对人有了一种疏离,他看见女人很害怕,但是这种害怕他藏得很深,不让任何人知道,除了自己的父皇。

此时的太子殿下,看着怀抱中的麦芽儿,内心有一种新奇,他脑海中回忆着过往,众人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我们大魏储君,未来的天子在想什么。

而刚满月的麦芽儿,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抱着他的太子殿下,“开玩笑,太子哎,要是在自己的世界,我得是什么情况才能见到异国的太子啊?啊啊啊啊啊!!”可是刚满月的麦芽儿不会说话,她只能在太子怀中兴奋的挥舞着手脚,发出哦哦啊啊的声音。

“小芽儿,喜欢太子殿下。”老武安侯夫人在一旁看着太子的神色,斟酌说着。


龆龀之年的太子殿下,仿若没听到老武安夫人的话,兀自陷入在了一片深深的回忆中。

三年前的那晚,早该就寝了,父皇还没有来,大内监遣了乾裕殿宫里的女官崔尚宫来先安置魏昊。

崔尚宫,是宫里的老人了,十一岁上自卖自身进宫,从粗扫小丫鬟做起,如今已经三十二岁,她家里早就没人了,小半辈子都在宫中度过。她在宫中一向谨言慎行,慢慢的入了前任女官的眼,收了她做义女。起先,是把她安排在宫里做粗使用洒扫宫女,后来大内监看她做事妥帖,就渐渐的让她入了陛下寝宫,贴身照顾起居。后来陛下把魏昊带在身边一个大男人毕竟不会照顾小孩,就就给崔尚宫提了女官,全权交给她照顾。她对魏浩一直是妥帖的,凡事亲力亲为,孩子病了,渴了,累了都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说是当自己亲生的孩子也不为过。魏昊与崔尚宫相处也有3年,平日里待她亲和,对她的感觉像姑姑,背地里也曾唤她崔姑姑,只是崔尚宫都劝他,说二人是主仆,太子金尊玉贵,她不敢托大做太子的长辈,不若叫她一声姐姐。

那晚已经二更天了,北境匈奴蠢蠢欲动,明光帝宣了朝中几位重臣夜谈,他让那大内监传话,说让昊儿先歇着,他晚点一定回来陪他。魏浩记的那天已经很晚了,崔尚宫起先只是在脚踏上打地铺陪着他,那晚一向浅眠的太子殿下睡得不是很稳妥,在模模糊糊中听到滴漏滴过了三更天,太子殿下睡不着就想着起来喝点水,他朦胧着微微睁开眼睛,就她看见平时待她像亲姐姐,一般的崔尚宫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似踟蹰私似犹豫又似欣喜。

“太子殿下你真好看,比奴婢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比皇上还好看……可是皇上眼里从来都没有我,你的眼里一直有我。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你是在让我等你,我等着你。”崔善功就这么痴痴的喃喃 自语,眼神发光的看着他,可是那光让他好害怕,她好像看到了当年奶嬷嬷看他的眼睛。

五岁的魏豪昊已经粗懂人事:三年前的那件事让他心里有对男女之事有了一个浅浅影子,只是这个影子让他很不舒服,让他时时觉得身边有一处阴霾围绕着他。皇家的男儿都是早熟,可这早熟,让他厌恶,他讨厌所有觊觎他的女人。

“大胆!恬不知耻!”五岁的魏昊径直坐起来,大声呵斥这不要脸的宫女。寝殿外的侍卫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连忙打开门跑进来,顿时刀枪剑戟声,铮铮作响。只是宫外的侍卫,并没有看到刺客的身影,只看到崔尚宫一脸淡然地坐在脚踏上,看着发怒的太子殿下,不由地互相对视一下后,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是魇着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下去吧。”崔尚宫微笑着还上前来,帮太子压了压被角。魏浩往身后一侧,躲开了她伸出过来的手。


崔善宫微笑的嘴角一抿,随即又恢复了神态,她按大礼跪在地上,说“太子殿下恕罪,是奴婢没有伺候好您,让你魇着了。”之后便一直趴跪在地,没有起身。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还是领头的侍卫长踟蹰了一下,往前一步,“太子殿下,竟然无事,小人们退下?”不,你们不许走,让她走,把他她出去,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乾裕宫!”“父皇,我要父皇,快让父皇来!”毕竟还是年幼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单纯的想要爹爹。

“太子殿下,已经很晚了,皇上还在前程前殿议事呢,等您睡着了,皇上就回来了。您魇着了,不敢睡奴婢再给您唱家乡的小曲儿好吗?你不是说最喜欢听奴婢给您唱家乡的安眠小曲儿了吗?您就好好睡,身为太子,当以大局为重,您就别再折腾皇上了好吗?”

几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内心也只是以为五岁孩童魇着了,心里想着父亲;于是也跟着打哈哈,劝说着“殿下,您睡吧,有小人们给您看着,绝对不会有妖魔鬼怪进来吓着您的…”

“不,你们走,你们走,你们都和她一样,都是坏人!”五岁的魏昊在床上挥动着小手,紧紧的捂着棉被,不让人靠近他,他小小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崔尚宫,而崔善功也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看他,仿佛只是看着一个耍赖的孩子。

“何事惊慌?”忽地一声,明光帝冷厉的声音响起,顿时,一片寂静。

大内奸走上前,支使身后小徒弟们,把崔尚宫压趴在地,然后又指使着侍卫长上前,将刚才的情形说清楚。

明光帝大步迈上床踏,坐在魏昊身边,他轻轻地起自己的孩子,温和地问“怎么了,昊儿?”五岁的魏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亲爹,在他耳边轻轻的,发着抖的把刚才崔尚宫,对他说的话讲了出来。

明光地缓缓拍着魏昊的后背,回头望着这个伺候了自己十来年的宫女,问“你有何话说?”

“回禀陛下奴婢有罪,未来伺候昊好主子,让太子殿下魇着了,请陛下责罚。”说着更是重重地磕头。

“既如此,罚入掖庭。”明光帝说完便不再看他,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孩子。

“快快还愣着干什么?也不怕腌臜了主子爷!”大内监挥着自己手中的拂尘,支使的手下几个小徒弟们,赶紧把崔女官拉下去,顺便看着跪着的几个侍卫摇摇头,都是皇城里大臣或外戚的孩子,想着宫里干一番事业,挤破了脑袋,才进了皇上身边;或者是因了祖上的蒙阴,到底是缺少了阅历。

本以为今晚的事儿就了了,太监虽然不算男人,但好几个半大小子的太监徒弟怎么也能拿着一个宫女了。却不知这崔大宫女,不知怎么着,突然力气惊人,挣脱了押着他的两个小太监,向皇帝陛下跟前扑来。“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陛下!我跟太子殿下是真心相爱的!”一语既出,满堂皆惊。


“大胆,还不快把这腌臜的奴才给拉下去!”大内奸呼喊着先扑过来去拉扯,身后的太监侍卫们呼啦啦一群,拽着崔大宫女的衣袖,场面一片混乱,就这么拉扯间,崔大宫女的外衫脱落,露出了内里的肩头。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待大家看清了她肩膀上,约摸有一些刻字、划痕,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无他,只因为崔女官身,上上上下下贴身的肉里,都刻着“昊”字。

“陛下!这些年,奴婢承您的恩典得以伺候太子殿下,跟太子殿下两情相悦。太子殿下对奴婢很好,奴婢虽虚长殿下几岁,但我还能生!”她的眼神很痴狂,有种狂热,那狂热很大人,仿佛要把身边所有的一切都燃烧殆尽,化成灰烬,在合着她的血肉,融入到她的灵魂中去。

这下子大内监都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愣愣地催自己的小徒弟们赶紧动手,捂住这个疯女人的嘴巴,默认他的话再腌臜了圣人的耳朵。

“赐死!”在崔大宫女被拉出宫门的那一刻,明光帝突然狠狠地爆出这两个字。他是个很好的守城之君,一直是个温和儒雅的帝王。明光帝一直都保持着怀柔政策,若非十恶不赦、谋逆之徒,他对待臣工和下人一直是很温柔的。他秉承着放下屠刀给人一个改过再来的机会,像是一个得道的佛子,而非这太平盛世的人间帝王。因此,明光帝为政时刑法上对于死刑的判别,非常的严苛,非做恶杀人者才可以命抵命,若有深仇大恨等其它因由于,可以为徒千路里或发配边疆、岭南代替死刑。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杀伐的帝王,除非那人触了他的逆鳞。

而今天崔宫女就是触了他的逆鳞,龙之逆鳞,触者杀之。他一边温和的安慰着自己孩子,一边只是紧紧的搂着他,跟他说“孩子,不用怕,爹保护你。”他没有捂住魏昊的耳朵,他的孩子是大魏王朝的储君,下一任天子,他可以害怕,但是他的父亲也不能保护他一辈子,雏鹰只有踢下悬崖才能学会飞翔。

听着父亲的话魏昊就真的不怕了,他很相信自己的父皇,他的爹爹是真的很爱他,他的眼神里只有欣赏和鼓励,没有失望和厌恶。

这件事情之后,明光帝把身边的人清洗了一遍又一遍,而大内监也日日警醒着神,时不时的会叮嘱自己的干儿子顺子,告诉他崔大公女觊觎天家最后的下场,奴才就是奴才,别天天想着当主子,得了癔症,祸害了全家。而小顺公公也会常常去敲打后边的猴崽子们,告诉他们,“太子殿下是这整个皇宫,最最金贵的人!”

约莫是太子殿下抱着麦芽儿的时间有些久了,身边的皇亲贵戚,臣功家眷都有点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知道这小小的未来天子在想什么,心里嘀咕着,莫不是老武安侯夫人的话触怒了他?

正待旁边的来武安侯夫人有点悻悻地的,想让旁边的奶嬷嬷把麦芽儿抱回来的时候。一直沉吟不语的太子殿下突然颠了颠麦芽儿的襁褓说,“孤也很喜欢小孩子。”


这是麦芽儿穿越之后,第一次和这么小的男孩子对视,虽然她的外形还是一个小婴儿,但毕竟是胎穿啊,带着我们现代知识和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她本质里是个成人。

另外的悄悄透露一句,我们的女主有一个不羁的灵魂。打从一开始她发现自己胎穿了,也只是默默的愣了几秒钟,然后就迅速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麦芽儿在现实生活中,经常看重生、穿越这一类小说,甚至有时候她还会时不时的发懵,觉得如果我哪天穿越了,我要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就这样,经过无数古言言情小说的洗礼,麦芽儿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如果我哪天穿越了,首先第一件事情,一定要学医!

why?因为既然打破唯物主义穿越了,那就必定是女主啊,既然是女主,那肯定有男主啊!那么男主身边毫无意外,必须有白月光、绿茶、表妹、圣母、白切黑忠犬…做女主的要保护好自己,那首当其冲的肯定要学医生!

学医好啊,学医的话,宫斗剧可以查出茶水、衣料里浸泡的毒药;武侠剧可以在森林里捡到受伤的男主包扎;仙侠剧可以在男主金丹被剜破碎之后,给他洗筋伐髓,重塑金丹!要穿越,先学医!

可惜前辈子麦芽儿学的是HR专业,这样的专业比较好找工作,是热门单位,所以才能在刚毕业就,赶巧挤进了500强,可是500强单位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连续加班三个月,年纪轻轻体力不支,一把地主斗到了异世界。麦芽香,这肯定是有过度劳累猝死的因素。

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现在既然已经胎穿,那就要好好重新头开始,希望哪天能有机会回去看看,毕竟他心爱的弟弟还在原来的世界读高中。

麦芽儿这样想着,然后就抬头望望抱着自己的魏昊,嗯,才八岁就长得这般好看,唇红齿白,有一双凤眼,但是鼻梁很高就淡化了脸部的阴柔,还有一个很迷人的苹果下巴,看来长大后会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太子爷您好,我是麦芽儿,未来的人生,请多关照。”麦芽儿挥舞着藕节般的小爪爪,跟魏昊小哥哥打招呼,“哦哦啊啊咦呀呀哦……”

魏昊小哥哥满脸新奇地看着怀抱中的小女娃,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么小的孩子。老魏家的种不好,整个皇宫,就他一颗龙蛋蛋,上下三代也没什么旁系亲属,除开父皇的那些妃子么,魏昊基本看不到什么新面孔,更遑论弟弟妹妹了。只见他表面波澜不惊地拍着麦芽儿的襁褓,内心鼹鼠叫,“啊啊啊啊啊啊,太可爱啦!这就是满月的小宝宝吗?她怎么可以这么小?这么白?这么嫩?!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父皇啊,你什么时候给我也生个皇妹啊?啊啊啊啊!”随后朝身侧的大内侍监点了点头,大内总管立马上前,拿出圣旨。


恭送走太子殿下,场上众人皆是连声道喜。

刚来时,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武安侯嫡女竟有这般好的福气——将将满月之龄,就赐封郡主,封号福安。

要知道大魏建朝廷三代至今,圣上亲封的郡主只有两位:一位正是老武安侯夫人,但那也是因为她的养母赢屏公主,乃是高祖敏宗嫡亲的妹子,就是魏香姑!

她是魏高祖的的养侄女。

可老武安侯夫人虽有郡主之命,却也是个没得封号的闲散郡主。

想当年赢屏公主就两个儿子,并没有生女儿——造反路上凶险万分,生了孩子,还要难为大人小孩一起颠沛流离;太小的孩子不好养大,魏香姑和老麦商量果,后来索性就不生了。

乱世之年,两个儿子够了!

倒是后来,一个随哥哥造反的同乡没了,徒留十岁上的女儿。魏香姑看孩子为人乖巧听话,不是个不安分的,就养了她。

老武安侯夫人叫陈凤音,“九日悲秋不到心,凤城歌管有新音。”

她爹是张家村一个陈姓的白头秀才。陈秀才屡试不第,倒也是有点才的,虽不至于三元及第,但做个同进士也是绰绰有余。

若运气好遇上外放的缺,完全可以一朝卖得帝王家。

奈何,前朝官场浑浊,陈秀才有才学,没有钱。家里为了供他读书,生生熬死了爹娘。

他只有一个童养媳,因日日照顾他读书,平日里顾着家里种的田地,养的鸡鸭;还另外接些浆洗的活计。

她平日里可不敢大鱼大肉,只上山挖些野菜吃吃米糠冲水喝。省下来的银钱,全给陈秀才买笔墨纸印,大鱼大肉,一心盼着自己的夫君 能光耀门,她有朝一日能做得官太太。

陈秀才的妻子是真爱他,不舍得自己小丈夫吃苦。

不仅好吃好穿先紧着自己男人,冬日里的柴火也省下来给他洗漱,自己就沾沾冷水擦擦身子;更不舍得喝热水,天寒地冻的冷水,咕噜噜地吞。

久而久之,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秀才的老妻一去,家里连个干活的人也无。

家徒四壁,他后来也进了会试,但无钱银打点上官,竟被县里乡绅的儿子生生顶了名头。

陈秀才在家里得讯,一路跑去县府,击鼓鸣冤状告乡绅的儿子冒名顶替。最后,反被判了诬告,夺了秀才的名头,打出了府衙大门。

经此一事,陈秀才看透了前朝官场腐败,对前朝再也生不起一点雄心壮志。索性,带着唯一的女儿跟着高祖反了。

他本是穷困书生,从小只会读书,身子本也不是很好。行军途中,一场风寒就夺去了他性命,徒留一个十岁上的女儿,鳏寡孤独。

魏香姑看她小小一个,瘦骨嶙峋的,身边没有亲人,怪可怜见儿的,就收了她当义女。权当一个圆了做善事和养女儿的念想。

哪成想,本来是养来做女儿的,奈何自己养女跟自己的的大儿子青梅竹马的,竟看对了眼。

造反的路上,颠沛流离,大家一块儿同甘共苦地长大,想想也不奇怪。

一开始,两个孩子因着是养兄妹的关系,觉得难以启齿;陈凤英也怕伤了自己养父养母的心——本来,娘收养她一个孤女,给她口饭吃,是给了她一个家。

现在,她反倒骗了养哥哥的心,她心里喜欢麦家大哥,也敬重自己的养父母。

爱而不得,两个年轻人就像牛皮糖,越拧巴越缠得紧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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