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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世无双

了不起的大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被神雷劈中而穿越到六百年前,似明朝。父亲叛国,却并未被灭三族。家国天下,江湖仙侠,又是滚滚红尘,岂不妙哉!

主角:   更新:2022-11-15 1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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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丐世无双》,由网络作家“了不起的大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神雷劈中而穿越到六百年前,似明朝。父亲叛国,却并未被灭三族。家国天下,江湖仙侠,又是滚滚红尘,岂不妙哉!

《丐世无双》精彩片段

穹顶之上,已是乌云盖顶。

一阵阵“轰隆”的闷响不绝于耳,似大雨的先兆。

终于,酝酿已久的炸响宛如惊雷,豆大的雨滴如盆灌注。

顷刻间,大雨瓢泼,灌溉裂土的同时,仿似也在宣布,寒冬将至。

大顺,京城。

【国公府】

赵恒安详的躺在床上,似让惊雷一震,浑身突然就颤抖了一下。

“哈~!”

可能是一个噩梦,只见他猛地从床上惊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这人是起来了,但灵魂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以至于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

随着几大口的空气灌入,意识也开始一点点的恢复。

“妈耶,还以为真给雷劈死了,原来是场梦呀。”

在浑身一阵摸索后,确认刚才那只是一场噩梦后,脸上才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

“咔嚓。”

这莫名的脆响却是让他难得放下的心又在瞬间提起。

下意识的就想到是不是‘富贵’又在作妖了。

富贵是他前不久才买回来的一只银渐层,本来是想打发一个人的寂寞,却是发现这货也太难伺候了。

白日里自己忙于搬砖,而这‘祖宗’却在憨憨大睡。

入夜,当自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时,似乎又叨扰到了它蹦迪的时间。

愤怒的它往往会选择以最极端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以至于如今整个家里已经找不到一样易碎品,类似于碗、盆、水杯......全都获得了碎后重生,给换成了304不锈钢。

不过也懒得去想又是什么东西被它给打碎了,既然没了睡意,那就先把那烂摊子清理之后再来教训它一顿。

想不通为啥猫这种生物,总是皮痒欠抽,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条,怪不得要赐予它九条命。

不过,当赵恒准备下床的时候,却是一愣。

随后脸上露出极其惊诧的表情。

这不是我的房间!

这床竟是复古的那种老式木床,昏暗的房间也只有几盏残烛晃动。

“妈耶!”

这一切的突变让赵恒的大脑瞬间泵机。

心中只有一个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崩!”

穹顶之上又是一阵惊雷炸起。

银白的闪电将昏暗的房间瞬间照亮。

也让赵恒看到了离床尾不远处,立有一个诡异的身影。

刹那的光照虽然短暂,却是让赵恒看了个心惊肉跳。

这人浑身穿着蓝布衫,似女人,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一对羊角辫,此时却如同长了犄角的夜叉,但这人看那模样却又像是一男童。

赵恒只感觉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而那男童此刻却也是一脸的震惊,脚边躺着一片碎瓷。

此刻,两人都愣愣的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僵持着,似有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感觉。

刹那的宁静却并不安逸。

隐隐间,赵恒似乎还听到了从屋外,还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铃声,似有人不停的在按响柜台前放着的服务铃。

不止如此,这铃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晦涩的语言,像是丧礼时,那些道士先生的口语。

艹,这到底是个啥!

此时的赵恒心跳加剧,血脉膨胀,肾上腺素狂飙。

但随便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只有一个解释,撞鬼!

而就在这时,床尾那诡异的人影却是突然一动,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同时嘴里还在惊呼着什么。

赵恒脸色一紧,这尼玛该不会还有同伙吧,如今鬼也是结伴而行的?

可容不得他多想,泵机的大脑却是出了点异常,像是瞬间有许多的记忆点侵入,导致能量过载。

难忍的胀痛让他直翻白眼,浑身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如癫痫发作。

“啊!”

随着一声痛苦的宣泄,赵恒也再次昏睡过去。

就躺在床上时,浑身还止不住的颤抖了几下。

------

也只是片刻而已,屋外的喧嚣戛然而止,房门外人影绰绰,脚步声嘈杂。

“国公爷,小少爷醒了,小少爷醒了,他还冲我挤眉弄眼呢。”

报喜之后,便是片刻的宁静。

随后这一圈人便涌了过来,之前那仆从赶紧闪到一边,随着最后一人进了房间。

走在最前面的老者却是老当益壮,一马当先,几个大跨步就冲了进来。

“孙儿,我的乖孙儿埃......”

一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脸上也是惊疑不定的表情。

我这孙儿都昏迷七天了,说醒就醒,竟是让老者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得房间。

那报喜的小童儿心里也是高兴得很,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能得到什么赏赐了,银子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还会赏赐点别的什么东西。

嘻嘻嘻,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就报个信而已,主家还得给我这么多的赏赐......

跟在人群外面的他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想当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内诡异的寂静。

老者一行人兴匆匆的来到床边,看到的却是赵恒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似乎依旧昏迷着,这大冷的天,身上却是一层棉被也没盖上。

旁边一中年男子见状赶紧抢步上前,帮赵恒把被子盖好。

老者似乎很是疲惫,深深的出了口气。

自己这孙儿都昏迷七天了,几个太医都说无药可医了,让赶紧放弃治疗。

若不是有三个野道士突然找上门,说有法子。

说是如此,可牛鬼蛇神终究是愚不可及。

即便如此,可也得让他们试试,也当是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多看看自己孙儿两眼。

一家人,主子奴仆全在院里围着道士作法,时间流逝,也将大家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缓缓带走。

可突然,专门伺候赵恒的仆从却跑了出来,报了个喜。

让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满怀希望的跑进来,终究却是落得一场空。

其他人估计早就没了想法,也就老者坚持而已,不过这一次意外,也将其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减断。

但那胡乱说话的仆从却不得不接受惩罚。

“刚才是哪个来胡乱报的喜。”声音之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闻言,所有人都开始寻找之前那仆从的身影。

“国公爷,是小......”

话还没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对劲呀,报喜就报喜,这胡乱报喜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我是亲眼看见小少爷坐起来的呀,还对着我不停的挤眉弄眼呢。

众人闻声望来,看着这似乎有些傻乎乎的仆从,许多人的眉头都不由的皱起。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等着看热闹的人,嘴角露出轻蔑一笑。

仆从怀揣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走过专为自己而腾出的人墙窄道。

“国......国公爷。”

声音忐忑,怯弱不安。

老者没有说话,面沉似水。

见此,仆从才将目光移向躺在床上的赵恒。

顿时,眼睛瞪大,只感觉心口一抽,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随后双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小的......小的方才真的看到少爷......看到少爷他醒了的呀!”

看到此番场景,他似乎是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不被打死就算是好的, 要是主家一狠心,直接把自己给流放了,那可就惨了,只能像那些乞丐、流民般,四处流窜,被饿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得拼命跪地求饶,脑袋在地上磕得“梆梆”直响。

老者依旧无动于衷,对于这些他早已司空见惯。

只是苦了自己这孙儿,还没享够富贵就这样早早的走了。

“拖出去。”

淡淡一句,人群便再次开始涌动。

两个比这小童年岁稍大点的仆人挤过围拢的人群,粗暴的将还在不停磕头求饶的小仆拖走。

额头早已可破,鲜红的血液划过惨白的脸颊,他不敢再出声求饶,也不敢挣扎,只得任由两人将自己拖走。

直至被拖出门外,他才求饶道:“哥哥,两位好哥哥,求求你们打我吧,给我打狠一点,好让主家消消气。”

害怕惊扰到了主家,连求饶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不过两人却只是对视一眼,哪里管得了这些,现在主家的情绪正处于不稳定的阶段,谁敢去触这个眉头呀。


老者本是大顺国从龙功臣,镇国公。

可如今的他,虽锦衣玉袍,可也难当一抹颓然。

哪有国公的样,宛如风烛残年一老朽。

良久。

也许是这几日的等待终将他的耐心磨灭。

“唉。”

留下一声轻叹,便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见此,几人赶紧上前将其扶住。

若是平时,从不服老的他肯定得怒极,可如今,也只得任由两旁人搀扶着。

他没再开口,众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目送着赵国公行至门口,却见他突然停住。

“老二、老三,你俩留在这,替我看着这不孝子孙。”

“爹,您去休息吧,这就交给我和三弟了。”

“有我和二哥在这,您就放心去睡吧。”

赵国公也不答话,自顾自的便走了。

只是远远的还能听见他那絮絮叨叨的声音,“这个不孝子孙,还等着你来给老夫送终呢,你却非要抢着先走,你祖母也走了,你又要走,只留下我这一残烛老朽,唉......”

赵家老二,赵立武,关山侯

赵家老三,赵立国,镇北侯

除两人之外,房间里还留有几个仆人。

看了眼躺在床上安详无比的赵恒,赵立武也只能轻叹一声。

让几个仆人留在房中照顾,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等自己这侄儿落下最后一口气而已。

赵家两兄弟则各自拿着一酒壶,坐在门口院落里喝了起来。

“你说等大哥回来,咱们怎么向他交代呀。”

听到赵立国的问话,赵立武却并没有回应,而是抓起酒壶猛灌了两口。

赵家老太公,乃是在先皇李定国起义初期就加入的元老,而赵家五子也是在这期间随着先皇东征西讨,才有了如今的家族显赫。

李家天下,占九州大地,定国号大顺,年号为武定。

赵家五兄弟,在其余四兄弟的儿女都会打酱油的时候,赵恒才降生到了老大赵立文的家中,那一年赵立文都快四十了。

而赵恒的姗姗来迟,却奠定了其在家族中最为娇贵的地位。

武定十一年,先皇驾崩,新旧皇权交替,辽东野人女真趁机叛乱,袭扰大顺边关。

为了稳固皇权,新皇便册封赵立文为征北大将军,赵老四老五为左右将军,率十万大军去稳定辽东局势。

小小赵恒本就恃宠而骄,而如今父亲一走,让他更是无法无天。

竟然敢在大雨天持刀捅鸟窝。

一股莽雷也恰到好处的将赵恒的模样当成了避雷针,后果可想而知。

大哥赵立文带兵平定北方去了,留下的独子竟然被雷劈死了。

这让整个赵家都蒙受在阴云之中。

赵家两兄弟在屋外喝着闷酒。

屋内三个仆人则安安静静的守在床边,嘀嘀咕咕的耳语着什么。

床上,赵恒看似安静的躺着,其实,他正在消化脑海里之前突然涌来的记忆。

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在那可怜的仆人被拖走的时候他就醒了。

只是当时周围人太多,他有点怕。

现如今已经将大部分记忆消化,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嘴角竟不知不觉间掀起一抹笑意。

他从现代都市而来,碌碌无为三十载,不提也罢。

倒是如今,竟是雷击蟒蛟成了龙了。

当今三大国公之一的赵国公,是自己的爷爷,而自己的叔叔辈,最弱的都是一伯爵。

这家世,我哪舍得死呀,不搞个鬼哭神嚎的我就不信赵。

不过还是有些遗憾的,就是这国号让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大顺?

我华夏文明有这么个国号吗?

不过听说皇帝姓李,该不会是李自成吧。

不过李自成能打得赢当时的黄台吉吗,答案是肯定不行的。

那......不过也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

苦了前世,今生老子一定要好好的潇洒走一回。

“呀!”

一声惊呼传来,让屋内几人都是一愣。

“小翠,你鬼叫什么呢,吓死人了。”

小翠则是没有理会说话之人,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床上的赵恒。

眼神里此刻正充斥着各种情绪,喜忧参半的同时还有一丝恐惧。

两人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刚才说话的那人面露疑惑的再次开口,“小翠?”

“你们看,少爷的嘴巴。”

两人再次扭过头,仔细的观察,却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

“你们看少爷的嘴巴,在笑。”

“嗯?”

两人对视一眼,将信将疑的再次将目光齐齐移到赵恒的嘴角上。

距离太远,似乎看得不是很仔细,三人开始不自觉的朝着赵恒的方向缓步移动。

一步一步的,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们和赵恒的距离已是咫尺之间。

“好像真的在笑也,不过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注意。”

“我记得少爷好像一直就这表情。”

几人离得近了,看得当然也就要更清楚一点。

“埃,快看,这嘴角在动,在动。”

“咦!”

赵恒属实有点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再加上这三个傻子还在讨论自己的表情,让他嘴角开始不住的上扬。

而就在三人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时。

突然。

“哇!”赵恒猛地从床上翻起,面露狰狞,双手猛地张开,似就要朝最近的一个人扑去。

“啊!”

果不其然,三人在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后拔腿就跑,由于突然的发力太猛,导致全都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呀喂!”发出一声声哀嚎。

可心中的恐惧容不得他们有半点犹豫,忍着疼痛,即使是爬也要爬出去。

“哈哈哈!”

赵恒则乐呵呵的看着这三人狼狈的模样。

而门外的赵家兄弟听见屋内的惊声尖叫。

都是精神一振,对视一眼后立马起身,朝着屋内跑。

正好和迎面而来的三个冒失鬼撞在了一块。

赵家兄弟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沙场悍将。

只是一挥手,三人便被摔到了地上。

“哎呦哇呦!”

嘴里虽是惨叫连连,但心里却是镇定了不少,毕竟赵家兄弟的爵位可不是白来的。

那是用沙场刽子手的名号换来的。

一般的妖魔鬼怪哪敢近身。

两兄弟进门,看到已经安坐于床上的赵恒,不由的都是眉头一皱,面露惊诧。

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端详片刻后才感觉心中大喜。

“侄儿,我的好侄儿呀!”

两兄弟动作几乎一致,齐步上前。

赵立国顺带着朝着后面招呼了一声,“去通知老爷子,就说他爱孙醒了。”

“喏。”

门外传来的声音也带着些欣喜,这么多天,总算是可以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可赵立武的动作却是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先不要去,来拿着我的牌子,去找太医院的人来看看再说。”

闻言,赵立国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赞叹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哥。

要不说怎么是我二哥呢,想的就是周到。

一仆人兴匆匆的小跑进来,接过赵立武递来的一块铁牌子,只见上面关山侯三个大字徐徐生辉。

这仆人刚走到门口,又被赵立武叫住。

“等一下,带两个侍卫一起去。”

“喏。”

赵国公劳苦功高,被先皇特许,由一百禁卫军着甲胄护院,直至赵国公薨离。

见这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朝自己走来,赵恒的心里下意识的就生出点恐惧。

好在脑海里很快就蹦出两人的相关讯息。

“见过二叔,见过三叔。”

不过还好,原主是个没啥礼貌的坏小孩,就不用对这两个长辈施礼了。

“恒儿,你身体怎么样了?”

“小侄儿的身体可好得很呢。”

赵立武自然是不会信的,昏迷七天,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了。

但赵恒那模样,除了脸色稍微差了点外,其他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先躺着,等会太医来了之后再说。”

“那怎么行,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做呢。”

秉持着原主顽劣的个性,赵恒可得装好了。

见此,赵立武眉头微微皱起,上前一步来到床边,探手去摸了摸赵恒的额头。

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听先前那些太医的口气却是要让我们赵家准备后事了。

果然,庸医误人!


此时,夜已破晓。

先是一黄袍老道领着俩小童儿进到房中。

“侯爷。”

对着赵家兄弟打了个稽首。

“嗯,道长来得正好,且看我侄儿现在如何。”

赵恒在床上乖乖的坐着,仔细的聆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让他有些皱眉。

以前世的记忆和习惯,哪里肯相信怪力乱神之说,这些江湖道士不过只是会耍些障眼法而已。

只是碍于现在,古人的思维、见识毕竟还是比较局限。

黄袍老道向前一步,离赵恒的床位又近了一些。

“还请小少爷脱下衣物吧。”

老道眉头舒展,脸上挂着不深不浅的笑容。

赵恒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的两个叔叔,见两人颔首,便也只得放下心中疑惑。

身上只穿着寝衣,缓缓褪去,看到自己身上的模样后,却是不由的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从心口处,竟是盘错着纵横交织的蔷薇色雷击纹,如老树盘根。

而且其规模之大,从心口处一直往左延伸,直至小臂处才开始渐弱,到手腕处才完全消失。

“这......”

疑惑的声音并不是从赵恒口中传出,而是位于一旁的赵立武。

只见他两步来到赵恒近前,握住其双肩,诧异的目光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打量,像是在努力的找寻着什么。

“二叔......”

说实话,赵恒被这有些疯狂的举动给吓到了。

可能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赵立武看着赵恒,露出歉意一笑,随后就将目光投向黄袍老道,却并未说话,而是等待着老道的回答。

“嗯。”黄袍老道颔首,“既神纹消失,那说明小少爷就已无大碍,那贫道也该离去了。”

说着,便自顾的转身,离去。

神纹?赵恒心有疑惑,不知他口中的神纹为何物。

那两童儿年岁可能和赵恒超不多大,都是用好奇的目光扫视了赵恒一眼后,便也跟上了自家师傅的步伐而去。

见此,赵立武也不好阻拦,给还在傻愣着的赵立国递去一眼神。

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快步而去。

“道长,还请随我这边来......”

门外,依稀还能听见赵立国的声音。

此时屋内除了赵家叔侄俩,就只剩下两仆人。

“二叔。”赵恒面露疑惑,“你们刚才在干啥呀?”

先前这一出他属实是没有弄懂,至今还处于迷雾之中不得自拔。

“鄂......”

赵立武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详说,便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阵。

“你俩让后厨去弄些吃食过来。”似觉得这两仆人有些碍眼,当下的话题不宜让外人听见。

俩人应是,有序退下。

也是懂事的,退至门外时还懂得顺带把门给带上。

“唉~”赵立武先是叹息一声。“你这调皮的娃娃。”

听着二叔的指责,赵恒没有做声,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你被雷劈后当场便不省人事,浑身焦黑,要不是你还有些气息,估计呀,当场就得把你小子给埋了。”

说着话,赵立武背着手就开始在屋内踱步而走。

“先是让人给你将身子洗了个干净,不过你身上那纹路估计得伴你此生了,太医也到了,一番检查之后得出同一结论。”

说到这里,赵立武脚步一停,此时的他正面朝着赵恒,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脸上的愤怒。

“那些庸医竟是让我赵家准备后事,哼,还好后又来了这几个道士,我等是不信的,毕竟太医都出了结果,这些道士还能救死扶伤不成?”

“还得是你那祖父,硬是让这些道士来办了七天的法事。一来,那道士就用朱砂在你身上写写画画,几乎是整个都给画满了,然后这七天里,他师徒三人就一直在院里做法。”

“他画的那些东西奇怪得很,只是没能祛除你身上那疤痕,可惜。”

听到这里,赵恒的眉头已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也开始思索着二叔的话,似乎有些诡异呀。

“这七天里,你的气息是越来越微弱,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时,没想到你却是突然活了。”赵立武脸上露出笑意,“看来有些东西还不得不信呀。”

赵恒下意识的朝身上看了看,“所以,那道士画写的东西不见了?”

“可不是吗。”赵立武眼眸中似有精光闪烁,“你身上那东西咱们可是看着他弄上去的。”

闻言,赵恒能感觉到背脊稍微有些发凉,随即脑海里蹦出一个让他也有些难以相信的念头。

这,莫非还是个仙侠世界?自己是被刚才那道士给召唤过来的?

感觉信息量太大,自己一时间竟有些接受不了。

而心中又升腾起一股淡淡的幽怨。

这好不容易能盼着当个王公贵族,坐享民脂民膏......鄂......是为国做些大事。

可如果有了非自然的力量存在,那王公贵族算个屁。

他以前虽只是一普通城市建设者,可那些仙侠小说他可是没有少看。

虽然也曾向往那种高来高去的生活,一声剑来,何其威风。

但真当要面对这些东西时候,他的心中却有些犯难,毕竟现如今自己可是正儿八经勋贵执跨。

唉......心累。

此时,又有一行人穿过繁复的廊道,正朝着赵恒院落的方向疾步。

吵闹的声响已导致整个国公府都逐渐的亮起了烛光。

“香九。”赵国公面容憔悴,老年人本就觉少,这才刚睡下就又被吵醒,让他更是感觉大为恼火。

香九,全名赵香九,这姓,是买来后换的名字,今也才二十,是赵国公如今的贴身仆从。

赵国公的房间属于是子母房,相当于两个房间拼接在了一起,国公睡于主室,用一屏风将子房隔绝,而贴身伺候的仆从则睡于子房。

身为仆从,必然得随时候着。

只见香九赶忙穿好棉服,脚步匆匆行至赵国公近前。

“国公爷。”香九心中虽不爽,睡得正香呢,可此时却不得不低眉顺眼。

“去看看外面何事喧闹。”

“喏。”

应一声,也就片刻而已,香九很快就又折返了回来。

只是她回来时,稍微有些急促,导致越过门槛时没注意,差点绊倒。

本该被责骂,可能是因为赵恒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导致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理会这些小事。

“回国公爷。”说话间,香九已行至国公近前,“奴婢去看了,发现小少那院里传来的声响。”

“奥。”赵国公依旧没什么表情。

片刻,才淡淡道:“扶老夫去看看。”

------

赵国公的国公府位于皇城,不能置办得太大,用四个三进院落合围而成。

以四君子命名。

他自己住的就是青竹苑,还有冬梅苑、兰香苑、菊花苑。

而为了独宠爱孙,便将菊花苑一直为赵恒留着,还配有三十个仆从。

如今,菊花苑里,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特别是那些仆从,前院的负责张灯结彩,后厨的则负责买菜造饭。

今天势必是赵家欢庆的一天。

屋内。

赵恒依旧躺在床上,他实在是感觉有些躺烂了。

旁边桌上摆放着几个药箱,而几个穿着便服,已年近半百的太医则面容古怪,围坐在赵恒身边沉吟不语。

除此之外,还有俩伺候的仆从和赵立国。

至于赵立武嘛,好像是边城将军,自是点卯去了。

都怪原主这坏小孩,平日里只知干坏事,竟连自家叔叔具体是干啥职位的都不清楚。

只有下赵立国在此坐镇。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位煞有介事的太医,不过心中却是嘲笑不已。

“几位神医,不知对本候侄子如今的状况,和有推断?”

说话间,自不知他是否有意,嘴角竟挑起一弧度,似在微笑,不过从整体上来看,却怎么都像是在嘲讽几人。

“这......”

听见赵立国的问话,几太医心里可能本就有些慌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毕竟这事太过诡异,他几人也并非浪得虚名,只是先前通过诊断,小少爷也确实是时日无多了。

如今才过去几天,刚才通过观察和复诊,发现小少爷除了面色略显苍白外,其余的竟是完好如初。

“是下官几人学术不精了。”

见无人应答,端坐于床尾旁的一中年太医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哼,学艺不精。”赵立国脸色一冷,“学艺不精就能随意判人生死?幸得我赵家为国立下过汗马功劳,才使得天佑我赵家。”

“哼,庸医杀人。”

闻言,几太医浑身一颤。

特别是最后一句庸医杀人,可谓是字字诛心。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来趟这趟浑水,若不是赵家人给的太多了,自己几个才不来呢。

可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怪自己,贪心不足。

就在此时,门口异响,引得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去。

却是赵国公被一仆从搀扶着,立于门口。

“爹。”

“见过国公爷。”

“国公爷。”

见到来人,屋内之人纷纷见礼。

“爷爷!”赵恒见此,眼睛一亮。

根据记忆总结,原主之所以能如今放荡不羁,做事不顾及后果,完全就是面前这老头导致的。

而这老头的威望又是极高,就连开国皇帝都得对其礼让三分,就跟别提旁人了。

所以赵恒知道,自己想要在这个世道上混的风生水起,就必须得把这老头的大腿给抱好了。


赵国公毕竟是场面人,当众呵斥了赵立国几句,不过也没有理会几个太医馆的人。

最后导致几人太医连赏钱也没有好意思去拿,就灰溜溜的走了。

赵国公也在确定自己孙儿没什么大碍后,才返回青竹苑,毕竟是一把老骨头了,几个日月的心力憔悴让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过会还有宾客亲朋,他作为主家,必须得养足精神。

赵立国自然就成了这里的暂时领导,不过他也没啥事可做,因为所有的事已经让国公府的管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其实真要是让他来做,他也做不来这些事。

赵恒倒是乐得清闲,又开始一遍遍整理起自己的记忆碎片。

发现原主这小子却是是个混账,拿着这么大一个身份竟然只晓得欺负欺负家里的订客,和几个小伙伴偷看春宫图倒是常有的事。

最可气的是,几个小孩竟然约着一起去偷看自家丫鬟洗澡,可真是混账。

那可是自家的丫鬟,直接上不就完了吗。

“唉,看来是时候去做点大事了。”

嘴里嘀咕着,就缓步迈过了门槛。

可能是这个别苑没有女眷的原因,就连内院都摆满桌椅。

几十个仆从忙忙碌碌的,是一幕朝夕和谐的景象。

不敢踏足内院,怕耽搁了这些人手里的事情,就在旁边廊道上慢悠悠的走着,路过的人纷纷点头施礼。

走在廊道上,穿过一片片的园林景观。

赵恒却是在思索着其他的事情。

现在正是开国盛世,不知道有没有前世记忆里的扬州瘦马,那可是让人神往已久,今世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怎么着也得去见识一番。

可那玩意毕竟挺贵的,动辄就几百上千两银子。

而我这里,毕竟只是一小破孩,也没多少闲钱,得想办法利用这层关系搞点钱才行。

不过直到巳时渐过,前来拜帖的人踏破门槛,赵恒都没能想出个法子。

这尼玛不是说到了古代很好赚钱吗,我怎么感觉脑袋都想破了都没能想出个法子。

而就在这时,两个人影的出现却是让他眼前一亮。

赶紧小跑过去迎接。

“我的好兄弟,你俩怎么来了!”

赵恒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到了来人的耳朵里。

俩人,穿着锦衣华服,玉带上挂着的是彰显身份的玉石。

年龄也就十五岁左右,和赵恒差不多。

身材却是有些差异,一人身材壮得可以,横眉竖眼,看上去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主,乃是刑部左侍郎李义臣的儿子,李斯。

另一个叫丘福的小子,却是略显偏瘦,要不是面容娇好,估计换身衣裳就能去城头跪着骗钱了,他父亲也是曾一起从龙的功臣。

如今册封为侯爵,倒是有些奇怪,在脱下战甲,放下刀剑之后竟然转了性,也没去内阁申请个职务,整日里就知道学着那些文人墨客,搞点字茶香诗词之类的东西。

俩人见到赵恒跑过来,也是显得非常高兴。

三人因年岁相差无几,父辈也都为武将勋贵,如今更是同在国子监厮混......读书,所以三人关系好的很。

“你俩怎么来了?”

赵恒显得很是意外,当然更多的则是心有不安,毕竟自己也是才来,做贼心虚,始终有些担心被看出了点什么。

“怎么样,好些了吗?”胖墩的李斯率先开口,“听说你大病初愈,我俩兄弟这道专程来看你,怎么样,对你不错吧。”

“走走走,进屋说。”

瘦弱的丘福开口了,不过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自然。

随着拜帖的人越来越多,外面也确实是有些吵闹,不大适合几兄弟叙旧。

没想到这小破孩还挺讲究的,赵恒不疑有他,几人脚步匆匆的朝着正房跑。

不过在经过正房时,李斯和丘福俩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继续往前小跑。

“这不到了吗,你俩干啥呢?”

赵恒停下脚步,心有疑惑,这俩家伙也不是头一次来呀。

哪知胖墩李斯却是扭过头来对着赵恒挤眉弄眼,不停的朝着前面的一处偏房晃脑袋。

看懂了他这无声的示意,不过却还是没能清楚这俩家伙想要干嘛,就跟着他俩去看看呗。

几人轻车熟路,一股脑的钻进了偏房。

两人简直是轻车熟路,让赵恒的脑子里下意识的就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是我家还是你俩家呀?

进到偏房里头,虽比赵恒的房间要小上许多,不过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根据两世记忆,这空房间应该是留给赵恒未来妾室的。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房间里四处落灰,却只有靠窗的一书桌被擦得锃光瓦亮,特别显眼。

李斯俩人早已落座,带赵恒把门拴好。

见李斯在锦袍里一阵摩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瘙痒呢。

不多时,便是掏出一泛黄的书册,保存得很好,只是书角有些卷曲,似乎是被翻阅过很多次了。

“嘿嘿嘿。”李斯脸上露出诡笑,“做兄弟,在心中!”

说出一句莫名的话,却是让赵恒心中一愣,刹那间,脑海里蹦出几人曾经的画面。

李斯小心翼翼的将书册打开,丘福的目光早已牢牢的将其给锁死。

这分明就是一本带字的画册,画上的东西春意盎然。

赵恒在前世的时候看这些东西就已经看吐过不知多少回了,而且还是高清的那种,现在给他看这种2D画册,他哪里提得起兴趣。

不过李斯和丘福俩人却是看得目不转睛。

不知不觉间,两人笔直的身体也逐渐的开始弯曲,其模样倒是有些猥琐。

赵恒行去缺缺,但怕引起怀疑,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硬性观看,

“兄弟,咱们这里不知道有没有那种......”

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来形容那东西,毕竟也不清楚这里有没有杭州这一地方,即使是有,也不知道和前世的古代对不对得上。

“什么意思?”

李斯心性较为沉着,能在这种大脑充血的时候听见赵恒的问题。

“就是,咱们这的教坊司,勾栏瓦舍,青楼妓院是......”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李斯和丘福两人齐刷刷的扭过头,用一种惊诧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赵恒。

可能是先前看图,大脑充血太过的缘故,丘福的眸子里还夹杂着淡淡的血丝。

“鄂......”赵恒心跳加速,“我就随便说说,呵呵呵~~~”

这种问题原主可从未说过,赵恒还以为这俩人是看出了点什么呢。

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

怎料李斯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说出的话我们可都听见了哈,怎么能当没说呢!”

丘福也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鄂......”

倒是赵恒有些懵了,这俩家伙平时就是一副老色胚的模样,这怎么突然就清高起来了呢?

就在赵恒心中疑惑大增的时候,却是李斯开口道:“子安也喜欢玩这些?”

子安是赵恒的字。

“啊......嗯拉。”

被这家伙的一惊一乍给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下意识的就承认了心中所想。

“嗐,还以为你身为国公的孙子,不屑于去玩这些呢。”李斯表情逐渐缓和,还拍了拍一旁的丘福,“丘福可是这方面的行家,要不就今晚,咱们一起去试试?”

难怪这家伙看上去这么孱弱呢,原来是懂得懂得早。

“这......不好吧。”

赵恒本来是想一口答应的,可前世的观念还是有些难以扭转,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去逛窑子,怕是有些太扯了吧。

不过对于这些个年代,有些十四岁的小孩都当爸爸了。

这几位也是家境好,家里人不是很着急,否则估计也早就被逼着婚配了。

“我认识个杨姑娘,身姿婀娜,善于舞文弄墨,是南阳河边花香阁的头牌,还不止是这样,她的曲子唱得也好,声音柔媚......”

“好了好了。”见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丘福竟能侃侃而谈,赵恒赶紧让他打住。“既然如此,那本少爷今天就陪二位兄弟去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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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宾客还在推杯换盏之际,赵恒作为此次宴席的主人公,却是和俩小伙伴偷跑了出来。

末时三刻,中午过去差不多一点半的时间。

皇城规矩多,街上门可罗雀,例如游摊、叫卖的基本没有,商铺也较少,似乎把所有的地都用来建宅子用了。

而内城,都是些普通的达官显贵,商贾富翁,也没有太多的禁忌和限制。

三人藏着心事,所以脚步自然也就加快了几分。

很快穿过西安门,来到内城。

这里就热闹了许多,人影绰绰。

街头巷尾,各种游摊和叫卖,络绎不绝。

赵恒感觉是新鲜得很,虽然记忆里也有这些片段,但却就像是看电视一样,没有体验感。

而如今自身溶于其中时,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仿佛自己此刻才真正的成为这世界的一员。

他感觉啥都新鲜、啥都好奇。

“赵兄弟是干嘛呢,咋感觉神神叨叨的?”

丘福邹着眉头,看着赵恒那个新奇劲,感觉就像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看啥都好看。

可突然,前面不远处一栋二层小楼,却是喧哗声四起。


见此,许多百姓都开始四散奔逃,前面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赵恒下意识的就想躲得远远的,听说这些人都是不怎么讲道理的,提刀就砍。

或来自对野蛮的莫名恐惧,赵恒心里是害怕得很。

可李斯却不以为然,兴许是仗着自己块头大,竟还想做一个逆行者。

“走,我们去看看。”

丢下一句话,李斯一马当先,迎着慌乱的人群而行进。

“这......”赵恒无奈,却是看到一旁的丘福也是面露难色,“兄弟,要不咱俩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俩这是在干嘛呀,娘们唧唧的,再晚点那边就完事了。”

丘福正要答话,一个好字没等说出,就听到了前面李斯焦急的催促。

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赵恒思来想去,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在这里是很危险的,早知道就带俩护卫出来了。

李斯在前,丘福紧随其后,赵恒则怯弱的和两人保持着两丈的距离。

此时,那嘈杂的喧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似还动了兵器,发出一些刺耳的声响。

“狗官,有种不要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下毒,算他娘的什么本事。”

说话之人声音有些微弱,但还是不影响他给赵恒留下一个李逵的形象。

“枉你自称武痴呢,结果却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蠢货。”

“和他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捉住回去领赏。”

“得嘞。”

这是几个官兵的声音,话语中有些得意和兴奋。

此时,赵恒这里已经能隐约看到前面的打斗。

十个身着普通差服的精壮汉子正围着一个满脸胡茬子的大汉。

这大汉体格壮硕,即使是那些官差的身体已经算得上是健壮了,可在这大汉的面前,还是略显单薄。

“武痴?”

赵恒却是在嘴里喃喃着这个词。

都这么近了,这李斯似乎还嫌不够,脚步略微犹豫一下之后就又开始缓步往前靠近。

丘福却是不敢再往前了,和赵恒一起,远远的观瞧着。

“李斯,李斯。”赵恒连声呼喊,见对方回头。“你不要命了。”

哪知李斯却是抬手对着赵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在缓缓朝着围剿的方向走去。

“狗东西,下了毒也不是老子的对手!”武痴面色狰狞,随即大吼一声“哇呀呀~~!”

也没有件趁手的兵器,那十个官兵可是手握钢刀,不停地挥舞着。

武痴踉跄后撤,手里握着的半截木棍却是越打越短。

躲闪不及,身上连中数刀,导致他险些摔倒,脚步后退,却又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摊位上。

可能是一个煮面的小摊,下面似乎架着火,锅里的浑水还在不停的翻滚。

“咳!”武痴却是想也不想,直接将这小摊抱起,砸向离得最近的一差役。

“啊!”实打实的挨了这一下,估计是很难再爬起来了。

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烫得他龇牙咧嘴。

其余九人,并没有被此吓到,反而是让几人下手更猛了,只想赶紧将这家伙砍翻。

“妈耶,不是说这些差吏弱鸡得很吗?”

场面实在太过凶猛,让赵恒更是紧张,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当了个勋贵子弟,可不能狗带了,得惜命。

也顾不得这两兄弟了,扭头就跑。

可这时,却远远的看到尘土飞扬,一队锁甲轻骑正从皇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银盔锁甲,手握马刀,骑着高头大马快速奔来,粗略一看,差不多来了三十几人。

赵恒脑海里立马就蹦出关于这些人的信息,禁卫军,同时还出现一个人的名字,赵立武。

记起来了,自己这二叔好像就是禁卫军左军统领。

可此时,马蹄狂乱,似乎比那围剿圈更为恐怖,说不准就被这些无情的铁蹄给踩死了。

让赵恒是进退两难,左右一看,其余店铺早已拴好了门,只有一间小铺子,离得近,还打开了一条细缝,仔细一看,还能隐约的看见两个脑袋。

马蹄声临近,顾不得其他。

赵恒当即就朝着那小铺子跑去。

由于心急,脚步也显得慌乱,有几次险些摔倒。

可没关系,看着越来越近的小铺子,只要躲进去就安全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里面两人大着胆子偷偷观瞧,本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两颗心本就是提着的,当然也在时刻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赵恒那大大咧咧的脚步声哪能躲过这两人的耳朵,毫不犹豫,当即就把门给“啪”的一声关上。

而赵恒,哪里能想到这些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百姓竟能如此狡猾,不是都说古人单纯老实吗?

差点迎面撞了上去,眼见不行,赶紧蹲下抱头,护住要害的同时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内城街道其实也不算很宽,三、四丈左右,很难支撑骑兵作战。

三十个禁军甲士全部将马勒住,战马发出“西嘞嘞”的吼叫。

只留下五人将马看住,其余的二十五人全部快速冲向围剿圈。

那武痴还不算太傻,也是知道禁军的手段,奋力打出几招凌厉的攻势后直接转身就跑。

“他妈的,吃了蒙汗药还能这么猛,我艹。”

一个被打退的官差见此,心中是愤怒不已。

这禁军的人来了,功劳就得被别人分走一半,这还是合力擒住人犯的情况下。

若是武痴逃走后被禁军擒住,这十个官差可能最多也就得一个口头嘉奖。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几个官差是愤恨不已,也不管身上的伤势了,提着刀就又追了上去。

一阵烟尘过后,场面似乎恢复平静,只是这画面有些惨不忍睹,狼藉一片。

躲在角落的赵恒又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敢露头,谨慎的左右查看一番,才缓缓起身。

“这里有人犯同党!”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吓得赵恒双腿一软,又蹲了下去,瑟瑟发抖。

耳边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

“仓啷啷!”这是抽刀的声音。

赵恒抱着头,蹲在一小商铺门口,用耳朵细细聆听。

这脚步声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近。

卧槽,这强盗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我就是一普通社会好青年呀,没有钱,没优势......糟了,我上辈子是个穷逼,可这辈子却不一样呀。

想到这里,赵恒心里就更是害怕。

直到那人来到近前,一把将赵恒抓住,如同拎小鸡儿般的把他抓在手里。

“好汉饶命。”赵恒不敢睁眼,把前世的规矩放到这里来了,以为看到了歹徒的面目自己的小命就得玩完。

而对方似乎被赵恒的话语给镇住了,如此流畅的保命手段,看来是个熟手呀。

那人将赵恒提着走,将其放到路中间,五人将其合围。

“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否贼人同党。”

此话,有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小的赵恒,赵国公是我爷爷,家里有钱,可以让他们给钱来赎我......”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赵恒本想把自己说可怜点给糊弄过去,可对方肯定不是个傻子,想到自己的气质太过出众,肯定是骗不了对方的。

可听到对方再一次问自己的名字,而并非是关注自己后面说的话,不由的让赵恒心中一沉。

这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小的......赵恒,家里做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我还只是个孩子......”此过程,赵恒从始至终都没睁开过眼。

而抓住赵恒的禁军却是没有再开口,而是和几人对视一眼,似乎是已经确定了赵恒的身份。

今天赵立武点卯之后,不敢休息,赶紧将前些日子没有处理完的要务给办了。

而后就领着自己一队亲卫巡查了一圈自己的管辖范围,也顺带着慰问一下手下将士。

可却是突然听到禀报,城外械斗。

敢在皇城根下械斗,那还了得。

当即就命这一队亲卫去查探情况。

这些人自是赵立武的亲卫,又哪能少得了听他抱怨自家这个没出息的侄儿。

虽未曾见过赵将军口中的侄儿,可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如今一见,倒是和将军口中的描述有些相似。

而且看赵恒的穿着打扮,明显的官二代,肯定不至于冒充国公晚辈。

赵家人是何其勇猛,从国公爷,到赵家五子,个个都是沙场刽子手。

赵国公老迈,而赵家大哥却像是继承了他的衣钵,战时猛如下山虎。可这么个勇猛之人,却是偏偏生得一个鼠辈儿子。

“哈哈哈哈~~~”

哪知,这些人却是突然就哈哈一笑,让赵恒有些懵了。

咋的,杀人之前还得先活跃一下气氛呀?

“小侄儿,不认得你家叔叔了?”

叔叔?

赵恒心思急转,可这声音还是太过陌生。

悄悄眯起一条缝,入眼便是被太阳晒得银光闪闪的甲胄。

匪寇哪能有这等妆容。

这才敢将眼睛睁开,看到抓住自己的竟是五个威严挺拔的禁军甲士,顿时就让赵恒松了口气。

又看到了周围的马匹,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无事,赵恒也懒得和对方说些什么,他们估计也确认自己的身份了。

一个转身,发现自己的两个小伙伴也在这里。

这俩人虽然是毫发无损,可怎么感觉他俩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那小侄就走了。”

赵恒此刻还稍微有点礼数,朝对方抱拳做个江湖礼。

而对方却是一笑,“侄儿的保命能力还是挺强的。”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禁军又开始笑了起来。

切,你们懂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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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不要看兄弟刚才讨饶了,就是怂了,其实兄弟是有大智慧的人,知道对方是禁军的人,不可能伤我,故意和他们闹着玩呢,加深了感情,以后咱兄弟几人行事也方便。”

赵恒靠近两人,开始滔滔不绝的为自己辩解着。

“虽然我二叔是左军统帅,可他毕竟位高权重,有句老话不是说,县官不如现管,所以呀,我们和这些基层军士打好关系,混了个脸熟,以后若是玩得晚了,回家的时候也能让对方开个门,行个方便嘛。”

听到这里,李斯和丘福两人才缓缓点头,似乎感觉有些道理,不过却又好像有那点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我看你刚才明明就闭着眼睛直发抖的。”

不过一直无语的丘福却是一语道出了真相。


“李斯,你刚才那么上前去做什么?”

赵恒轻撇一眼丘福,不过并没有理会他。

“哦,那人我听说过。”李斯略作沉思状,“我爹和一个朋友聊天时,就说过有个叫武痴的家伙,坏得很,三岁就偷看寡妇洗澡,四岁就让寡妇偷看他洗澡......”

“......”

离刚才那打斗的街道越来越远,街道两边再次的热闹了起来。

赵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渐行渐远的一片混乱,再回过头,这里依旧热火朝天。

小贩、商贾,络绎不绝的行人,仿佛在两个世界。

在能看到西定门城墙时,又往南走,有一条被修整过的小河,上面停泊着各种小船。

而到了这里,风景又换了个样。

喧嚣依旧不减,只是多出了许多身着儒衫的青年才俊。

街道两旁少了些宝斋,而多了些卖文墨的小店。

有一些小楼,即使是白日里也是灯火通明的。

装饰着各种彩旗和挂绸,被刻意的装扮成粉红艳丽的模样,里面能听见一声声女人那柔媚的莺歌。

街上会站着几个穿着布衣的壮汉,打量着一个个路人。

当有人止步于门口时,那些壮汉会立刻露出谄媚的笑,然后让出一个人来领这人进去。

可赵恒心里清楚得很,当你没钱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凶神恶煞。

经过这被装扮得艳丽的大门时,赵恒撇过头,想窥探一二,可却是发现被一道屏风隔绝了视野。

几个壮汉在赵恒身上打量一番,立刻就露出谄媚的笑容,两三个齐上前,似一定要做成这单生意。

“快走。”丘福对这方面是有经验的,见这些人快围了上来,赶紧低语一声,自顾的加快了步伐。

三人快步继续向着前面走,留下些自讨没趣的壮汉。

街上吆喝声不断,但有一游摊,却是引起了赵恒的关注。

一张被蓝布遮盖的小桌,没有招牌,只有一根木杆、白布做成的风帆,白布上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大字。

而摊子后面只坐着一个和赵恒几人差不多大的男孩。

摊前有人放慢了脚步,可能是看这摊主太过年轻,而又匆匆离去。

赵恒倒是对这些有些感兴趣,脚步加快,朝着算命摊行去。

“子安,你还搞这些呀。”李斯看出了赵恒的心思,“别去呀,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呢,改日我推荐你到正德寺去,那里可厉害多了。”

“没事没事,我先在这里瞧瞧,改日再同你去那正德寺也是一样的。”

赵恒其实对寺庙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对这些本土的道士感兴趣一些。

坐在小道对面,发现这家伙合着双眼,身体在风中摇晃。

睡着了?

“嘿!”大声一喝,同时,赵恒用力一拍这小木桌,也不知道这是东西搭起来的,竟差点被直接给拍散了。

似乎是被赵恒这突来的举动给吓着了,让那小道浑身一激灵,眨巴了几下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才看清是有客人来了。

“嘿嘿嘿,客人算啥呀?”

不着痕迹的抬手划过嘴角,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神态可掬。

赵恒脸上却是露出古怪之色,客人算啥?

小道空白的大脑逐渐恢复,见客人沉默不语,只是面露异色的看着自己,立马就发现了是自己一时嘴快,说错话了。

“客人想要算点啥。”说话间,笑容更深。

这下,赵恒才释然,不过对于这小道的信任程度却是大打折扣,也不碍事,他本就是来瞧一热闹。

“我想算一算我的前世今生,不过算不好可不给钱哟。”

“贫道啥都不精,就是这算前世今生呀算是一绝。”

小道脸上笑容一收,在桌子底下一顿翻找,终于拿出一个龟壳来,又见他在腰间的束带上一阵摸索,又掏出三个铜板来。

看得赵恒一阵无语,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就这样应付了事?

“客人请看好,我要开始了哟。”

话音刚落,他就将铜钱放进龟壳里,拿到手上摇晃了起来,眼睛合上,嘴巴还在阵阵有词的念叨着什么。

看着这煞有介事的模样,让本来心怀轻视的赵恒也不自觉的认真了起来。

腰板坐直,等着结果。

不多时,在他一阵摇晃之下,从龟壳里抖落出两个铜板在桌面,这就成了。

他先是看了眼龟壳里剩下的一枚铜板,而再将目光移到桌上。

赵恒就那样坐着等结果,不过却发现这小道不知怎么的,却是迟迟不语。

“嘶~~”

是小道吸气的声音,不仅如此,他脸上疑惑渐深。

见此,不由的让赵恒也紧张了起来,开始在心中胡乱琢磨,这小道是怎么回事?是真的算出点什么了吗?

“我就说这小子不行。”耳边传来李斯的低语,声音很小,只够赵恒一人听见。

他倒是无所谓,可来都来了,总得有个结果吧,这还没搞明白状况就走了,也不像个话吧。

“嗯,再等等。”轻声回复。

“你卦象奇特,容我再算一算。”就见小道再次将龟壳和铜板拿起,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切,不行就是不行,一个卦哪有重复算的道理呀。”

李斯似乎对这一行很懂,开始抱怨了起来,心想这道士太差劲了吧,于是连之前的那一丝敬畏也没有了。

摇摇晃晃,又是两枚铜板落下,赵恒当即伸头仔细一看,却是和之前一样。

而那小道也立即睁眼,先是看了眼龟壳里的,再将目光移至桌台。

然后就坐在那不动了,脸上是一片迷茫。

“不会吧,不会吧......”嘴里呢喃,眸子里的迷茫更盛,似陷入到一种痴呆的状态。

赵恒也有些懵了, 这算命呢,怎么算着算着就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可不关我的事呀,这是他自找的。

见这小道还在迷茫,赵恒赶紧起身就走。

“我就说嘛,这小子不靠谱。”李斯有些自得,还在抱怨着。

“站住!”

却是小道的一声断喝,让赵恒的动作一滞。

心说怎的,你算不出来还不准人走呀。

李斯的不满渐浮于脸上。倒是丘福,一脸的无所谓。

小道渐渐起身,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像是在回忆什么。

见此,赵恒下意识的朝着李斯的身边靠了靠,看了眼李斯那魁梧的身体,才稍显安心。

“道士,谁允许你们在城里摆摊的,赶紧滚蛋。”

突来的呵斥打破了僵局,一眼看去,发现是几个巡街小吏。

“凭什么道士不能摆摊。”

那小道也不甘示弱,对着几个差吏反问道。

差吏中,一大腹便便的男人却是向前一步,脸上尽是嘲讽。

在小道身上打量一阵后说道:“凭什么,就凭这个。”

说着就把牛尾腰刀往前递了递,似随时都会拔刀出鞘。

“哼。”小道脸上怒意更盛,“走就走!”

还以为这小道要和几个差吏干上一架呢,结果却是个识时务的货。

赵恒几人全程目睹小道将摊位收走。

可忽然的那一刹,赵恒的脑海里蹦出一个有些模糊的画面,让他感觉这小道似乎是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

“咦,这是个什么。”

李斯的声音又将赵恒从思绪中给拉了回来,当他正随着李斯的目光去寻找他在看什么时,李斯已经把地上的两张黄纸给捡了起来。

看到他手中的东西,让赵恒不由的眉头一皱。

竟是两张符纸。

即使是不信鬼神,但也不可不敬鬼神。

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好些。

不过李斯却不以为然,将黄符纸拿在手里反复观瞧,引得赵恒也皱着眉头多看了两眼。

才发现这符纸上面画的东西似乎和他印象当中的鬼画符有些不同。

用黑色的墨在符纸中间写出的一个“爆”字,而周围一圈则是延伸出去的神纹。

李斯也是反复观瞧,见两张都一样,就递了一张给赵恒。

不过赵恒却是连连摆手推脱拒绝。

见此,李斯却是大大咧咧的把这东西给收了起来。

走在沿着南阳河走,路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却是越来越多,才让赵恒感觉到有一种入得花丛中的感觉。

其实也是有了之前的对比,毕竟在这些个封建年代,女子哪能有能随意抛头露面的。

四处能见到的都是些糙老汉,要么就是卖菜的老妪。

所以来到这里,突然身边多出来了一些萝莉、少妇,让赵恒下意识的就产生了一种错觉。

而越往深处走,花楼越发的多,四处传来的琴艺声也渐渐入耳,同样的,也有女子的盈盈娇笑,甚至压盖住了大多数男人来作乐的声音。

行至这里,天色渐暗,只留下夕阳的一抹余晖,染红了半壁苍穹。


“小爷,来玩呀。”

“哟,大官人,小奴可算是盼着您来了。”

两旁花楼,二楼廊道外面,正上演着一场百花争艳,赤条条的挑逗羞得许多路人都是耳根一红。

“就是这了。”

三人面前,是一栋特别大的花楼,其占地是寻常花楼的三倍。

不止如此,门外也没有拉客的,只是偶有姑娘从里面送走自家的官人。

也不似其他花楼那般喧嚣嘈杂,格外幽静,独树一帜。

“这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

赵恒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让他的心里也升起一股想要一窥究竟的心理。

进门,绕过屏风。

八面灯火将整个硕大的空间照亮,灯火橘黄,打在廊坊之上倒是显得富丽堂皇。

最里面有一大台子,类似于表演戏曲的那种舞台,而周围则整齐的摆放着一张张酒桌。

早来的人错落而坐,大多以文人居多,穿着儒衫,仅少数一些有背景的,穿着绸缎玉袍。

也饮酒,但都是小桌轻谈,难有大声喧哗者,这倒是让赵恒有些纳闷。

这都是出来寻开心的,不知道这样闷着有啥意思。

对于青楼姬馆,在赵恒的印象里就应该像大排档、酒吧那种,燥起来够劲。

而且,除了许多穿着单薄的侍女在走廊上忙碌穿梭外,也没看见啥特别的呀。

打量了一圈,心中疑惑渐深。

正当他准备询问老司机丘福时,却见一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这应该就是老鸨之类的了吧,赵恒心中猜想。

“这老妈子就是这花墨阁的老鸨,听说她以前就是这里的头牌,后来上一任老板经营不善,她就趁机接手了过来,改了个方式,现在生意火爆得不行,而且全是些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来捧场,从一家小花楼到现在,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名气了。”

听着丘福的解释,赵恒点了点头。

和前世那些风月场所一比较,倒是没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回想起来,刚才经过的那些小花楼感觉倒是不错。

“丘相公来了。”老鸨临近,立马就热情的挽住丘福那瘦弱的胳膊,领着几人往里走。

却并没有如赵恒所想的那样,会被带进某个昏暗的小房间,然后再和你谈价格。

而是就近给几人找了个空桌,安排三人坐好。

赵恒心有疑惑,却没有做声,而是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才发现这人虽都在饮酒闲聊,但大多是心不在焉,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朝着的舞台偷瞄。

很快,有一衣着单薄的侍女,端着些酒水小菜就过来了。

赵恒靠在椅子上,很自然的打量着这侍女,普普通通的。

要是前一世,他倒是可以将就一下,可如今却不一样了,找的女人至少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呀。

心里忽然就有些想家了。

“糟了,我出门时忘记给家里人说一声了,等下宵禁了就回不去了。”

“那可就糟了,如果我出门不招呼一声,回去肯定得被打断腿。”

李斯用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说着。

关于宵禁,从酉时就会开始巡城的衙役开始敲锣提醒,等到戌时,街上就不允许再有任何闲杂人等了,包括王公贵族。

皇城会有禁军巡逻,而内城则是京兆府衙门和边城司负责。

而在宵禁期间,发现可疑人员,巡逻队每人配有弓箭,会先弹空弦示警,如若不立于原地等候,则会再发一箭射腿,而这人若依旧头铁,那就只有一句告诫,小贼纳命来!

刚才几人进这花墨阁的时候,街上就已有边城司的人在敲锣了。

看赵恒要走,李斯想要挽留,但又怕兄弟回家被暴打,毕竟他才大病初愈。

倒是丘福,依旧面无表情,好像他的脑子里只有寻欢作乐。

“那兄弟我就先走了,咱们改日。”

也没喝两口酒水,这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李斯面色稍显难看,确实是想要挽留的,但想到自家兄弟回家被揍的惨样,又只得叹息一声。

就不说丘福了,这小子从进门开始,视线就没有从舞台离开过。

赵恒走出两步,却听耳边传来“砰砰砰”几声棒子响,随即便响起琴乐之音。

他寻着声音望去,却是那台子上有人影绰绰。

一个个女人有序上台,不一会,台上就被二十人给站满了。

一个个花枝招展,各有千秋,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美,各式各样的美。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娇柔可人、清丽脱尘......

李斯早已忘却兄弟离去的伤感,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美人。

倒是老司机丘福,面无表情,可此时,他的眼里却有光。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晃动了一下,顿时引得李斯不满。

正要开骂,却发现还是熟人。

“你小子不是回去了吗,咋又回来了?”

却是赵恒又折返了回来。

“我仔细的想了想,丢下你兄弟二人在此,我实在有些不放心,没办法,即使是明日回家被打断腿,做兄弟的也绝不会离你们而去。”

说话间,赵恒特别严肃,面对着李斯,可目光却时不时的飘向舞台。

“兄弟。”李斯也没想到自家兄弟竟然这么耿直,一把将赵恒的手握住,“好兄弟,在心中。”

“既然是好兄弟,那兄弟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恒此时倒收回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斯。

“请讲。”

“就是......兄弟今日出来得匆忙......”

好不容易有了想要消费的欲望,可一摸口袋,却是分文没有,不过他倒也没有多担心,毕竟自家兄弟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怎么了?”

李斯身材魁梧,武力值是有,可明显太过刻苦,连脑袋里也装满了肌肉。

“唉。”赵恒无奈叹息,“忘了带钱了。”

闻言,李斯露出恍然,拍了拍赵恒的手。

见此,赵恒顿时就放心了不少,这些兄弟家里个个不凡,就是让人省心。

怎料,李斯却开口道:“正好,兄弟我也没带。”

李斯这话让赵恒惊得是目瞪口呆,主要是他的表情太过自然,感觉就像这是常事一般。

出来玩不带钱的吗?

不过还好,还有老司机丘福,他可是花楼老手,哪能不带钱就出来玩呢。

于是两人目光灼灼,又看向了丘福。

“我也没有。”丘福除了眼里有光外,脸上依旧是平静如水,“本以为只是来看你,没想到还要到这里来,所以就没带钱。”

“......”

这是不是有些扯呀?

三个勋贵子弟出来玩竟然没带钱。

可坐都坐下了,酒菜也上了,这怎么弄?

“奴家云柔,在这里见过诸位官人了。”

舞台之上,一身着半透明青色薄纱的少女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而她旁边还站着一女子,似奴婢。

云柔接过递来的琵琶,坐在杌子上,就开始直接弹唱了起来。

声音清脆可人,引得台下不少读书人开始摇头晃脑。

这一曲较短,估计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奴家云柔会在后面春风苑等着诸位。”

身边那奴婢接过琵琶,云柔又对台下之人施了一礼后,莲步轻移,朝着后面走去了。

而台下,三两个人影也放下酒杯,随着云柔的余香而去。

紧接着,又一位姑娘上前......

“原来是这样玩的呀。”

赵恒表示自己明白了。

感觉挺新颖的,还真想去试一试。

刚才一个叫悠亚的女子,在桂月苑,就已经让赵恒有了想窥探神器的想法。

那婀娜的身段,脸上一副御姐的淡然,主要是她会吹箫,啧啧啧......

不过此时,赵恒也只得无奈的看了眼身旁的两兄弟。

“来吧,满饮此杯。”

现在这顿饭都付不起钱,还玩个鸟。


几杯浊酒下肚。

赵恒虽然感觉挺郁闷的,怎么出来玩这些都不带钱的吗?

但也在努力的想着破局之法。

“你们说有没有不花钱就给玩的呀?”

左思右想,却始终得不到答案,这毕竟太难的。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可是至理名言,人家这打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你几个贵公子想来白嫖,好意思吗。

丢出一句话,也确实觉得有些可笑,不过算一算时间,皇城现在应该是已经开始宵禁了,毕竟皇城里面居住的都是皇亲国戚、文武重臣,戒备比外面森严一点也是正常的,所以宵禁的时间也要比内城早一些。

回也回不去,在这里哥几个身上也没钱,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感觉心里毛躁得很。

转头一念间,却是一样东西晃了赵恒一眼。

嗯?是什么东西这么惹人注意?

侧目一看,是一块精致的玉佩。

这倒是一块好玉呀,如果把这卖了,那估计还是能顶个两三天的了。

往上寻,却是和李斯四目相对。

“你想干嘛?”

赵恒刚才的小眼神被李斯是一览无余,当下就捏紧了腰间宝玉,身子直往右挪,刻意和他保持点距离。

“嘿嘿嘿。”赵恒却是露出和煦一笑,“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这玉挺不错。”

“这是我娘给我的,不能卖的。”

李斯这个时候倒是多了几分智慧,只是一想,就明白了赵恒的真实想法。

不过见赵恒依旧用贼兮兮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又补充道:“丘福和这里的杨姑娘是朋友,兴许......兴许可以赊账呢!”

“赊账?”

赵恒惊讶出声,你可是当朝刑部左侍郎的儿子,从二品的官,这种话怎么能从你这种人的嘴里说出来,这话要是让你老子听见了可得丢死个人了。

不过此时的赵恒似乎已经忘了自家的身份了,其实还要更显赫一点......

“嗯,当然,不信你问丘福。”

说话间,两人又把灼灼的目光移向丘福。

“鄂......杨姑娘向来就是欣赏本公子的才华,即使是不给钱,估计也没什么。”

话落,丘福就起身准备带着众人往后院走。

之前台上二十个姑娘,其实是一主一仆,如今全部展示完毕,已经两两返回自己的苑落等着迎客了。

而此时的大厅,刚才那繁闹的画面消失,场中也就剩下三两桌还在谈笑饮酒,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买个醉而已。

看着前面丘福迈着自信的步伐,赵恒却感觉有些头疼。

根据记忆里的信息,这家伙脑袋似乎有些不大正常,从小就似差根弦的那种,也不知原主为啥喜欢和这样的傻小孩一起玩。

倒是那杨姑娘,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把这货当个凯子玩吧。

毕竟古人也只是因为眼界的局限而限制了思维的瞎想,但这并不代表人傻呀。

自古佳人爱才子,这货除了和他老爹一样会耍钱,好像也没啥可取之处了。

说起贵族子弟,他倒是名副其实。

行至半路,赵恒却是想到个法子。

“李斯,你可知诗仙李太白?”

不过李斯这家伙从小喜武,估计问了也白问,这时代如果有这人,估计他也不认识。

“诗仙,李太白?”李斯作沉思状,“我家好像没有这一号,不过我爹应该知道。”

“唉......好的,改日若是寻到,替我向他问好。”赵恒无奈。

“没问题,只要是我李家的,一定把话带到。”

李斯倒是讲义气得很,拍着胸脯保证着。

说话间,已行至后院。

这里倒是让赵恒耳目一新,路边,弯曲的羊肠小道旁栽种着成片的草木,一盏盏明亮灯火挂在路旁的粗木杆上,为众人指引着前方的路。

一个个苑落有大有小,想着刚才那十个美人,就说明这里至少要容得下十个苑落才行,而且还不能过于密集,毕竟这就相当于高级的私人会所了。

一个个苑落里肯定都有自己独到的玩法,离得近了,到时候如若窜了音可就不好了。

不多时,已经来到了雪梅苑,门口有一小厮,穿着棕色布袍,面容略显稚嫩,可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神可是晓得机灵得很,在来往的行人之间不断的打量。

终于,赵恒三人的到来让他眼前一亮。

毕竟丘福是熟客,而且向来花钱大方,听说家里可有些背景了。

李斯,他也是见过的,是丘福带来的,听说是朝中某位大员的儿子,可了不得。

而如今,又多了一个同样衣着华贵的少年,不止是模样俊俏,连气质似乎也透露着一丝儒雅,倒是让他多看了两眼。

赶紧迎上来。

“哟,丘公子,李公子,咱家小姐可都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您二位呢,这可总算是把二位给盼来了。”

说话间,赶紧卑躬屈膝的朝前引路,手里提着的风灯始终不远不近,悬在丘福前面一丈的距离。

还未进门,就听得里面有人在唱曲儿。

声音听上去还不错,不止是声线听着漂亮,特别是气息,长短音上特别的稳,转音的地方也处理得特别的细腻。

如果放到后世,说是艺术学院毕业的也有人信。

小厮打开竹门,里面灯光稍显昏暗,唯中间一小台子上,却是灯火通明。

台上唯有一处稍显阴暗的地方,坐着两拉弦的老朽。

台中则是一身材丰满的女子立于当中,唱着小曲来诓众人的酒。

眼见小厮又领着人进了门,台上女子目光下意识的往这一撇,看到的来人却是让她眼前一亮,赶紧朝着丘福抛了个媚眼。

赵恒走在最后,眼前的一幕不由的让他嘴角一撇,这女人给人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呀。

那一瞬才猛然惊醒,这不是绿茶吗?

而那女子的表情却像似在说:“哼,这傻小子总算来了,老娘还有好些想买的首饰没付钱呢。”

估计她等会要是发现,她这个心目中的傻小子今儿个是来白嫖她的时候,估计得气得个半死。

而且还是组团来白嫖的!

赵恒连她的台词都帮她给想好了,“哟,这还真是大尾巴狼碰到了大尾巴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想到这里,赵恒却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子安,你干嘛呢?”

李斯就在他旁边,看到自家兄弟似有发癫的先兆,不由的让他心里不警惕。

“没事,没事,就是忽然有点内急,我去去就来。”

说着,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哦。”李斯看着赵恒快速离去的背影,也没多想,就跟着丘福来到台子近处。

很快,小厮就将烫好的小酒端了上来,还附带着多出一盘下酒小菜。

见安排得如此妥当,丘福下意识的就是开口一句:“赏!”

这句话虽浅,却是让一旁的李斯手腕一抖,差点就没端稳酒杯。

不过身上哪有钱呀,别说银子了,就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也只得装作没听见,稳住手腕,一口浊酒入喉,对着看台直呼一声“唱的好!”

丘福:“……”

台边人也是感觉有些莫名,这才开始呢就瞧出个好来了?

丘福此时可能也是回过味来了,身上是没带钱哈,可他表情镇定呀,如没事人一般,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目不斜视。

这两人的行为却是让小厮有些不解了,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莫非是自己方才听错了?

看着这二位爷喝着酒,听着曲,始终是不肯看自己一眼,也只得悻悻然离开。

赵恒行出门外,才发现心里一松。

思索着以前看那些野史明传里就有说过,才子是可以白嫖的,不止是吃喝不愁,走得时候说不定还能楼一把带走呢,特别是一些文化顶峰的朝代,更是如此。

唉,就是不知道贸然杜撰他人诗词,到时候要是不小心撞车了就有些尴尬了。

不知不觉间,已行至深处。

这里的一处院落门前倒是人影绰绰,只是进的多,出的少。

“这里的生意挺不错呀。”

赵恒感慨一声,斜眼一瞟,只见苑门前的木牌上却是写着桂月二字。

门口依旧站着一小厮,不过却没有如雪梅苑那般热情,脸上的笑容也像是打了个七折似的。

他记得这剧的女主就是那个叫做悠亚的御女姐姐吧。

想着她那曼妙的身姿,赵恒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不自觉间,又近了两步。

却是让他发现一个细节,就是每个进门的人都会递给这小厮一些银两。

这......进去还要收门票呀?

本想进去一窥究竟,结果这还有个最低消费在这,想想还是算了吧,改日最好。

带着一丝不甘,也只是悻悻然离去。

“哟,让本公子瞧瞧,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赵恒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仔细一听,有些熟悉,不过可能是记忆交替的时候没有交接好,导致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人的面貌。

来这里都能碰到熟人,可别是父辈的熟人就好了。

因为他在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一个夜不归宿的借口,就是很简单,小学的借口,我在某某某家里过的夜。

大不了就是被责罚一顿,被打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可是伤员。

这里要是碰上个父辈的熟人,要回去可不就全露馅了?

本来想着要不要一跑了之,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个孩子,可仔细又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到时候是谁去揭发的自己都不清楚。

机械般的缓缓转过身体。

入眼的是一翩翩公子,同样的锦衣玉服,其穿着丝毫不比他这个国公爷的孙子差。

而且这家伙的身后还跟着三人,装扮都差不多。

赵恒皱着眉头仔细一想,这些人的相貌和信息才逐渐的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叫陈旭尧,文渊阁大学士陈林的孙子,其面貌倒是能与赵恒匹敌。

另外三人,赵恒倒不是很熟悉,虽同为国子监学生,但同学不同班。

不过想想,因该家里也只是一些小官小吏而已,否则他赵恒是不可能记不住的。

四目相对,中间似有“歘歘歘”的火花碰撞。


其实这国子监呀,就如同一个小朝廷般。

这些孩子从小就会被家里灌输了许多的政治思想。

父辈在朝中拉帮结派搞党争,而这些小孩子也有样学样的,在学堂里也分为几个派别。

朝中,如今大致可分为大的三个党系,以陈林为首的内阁派系,而六部则以魏长风的吏部为首,但实际确实乱的很。

武将集团则以赵家为首,谁叫赵家子弟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呢。

而许多没有实权的小勋贵,则又被许多势力瓜分,但绝没有不站队的。

朝堂之中有皇帝压阵,会利用帝王心术均衡派别实力。

而到了学堂里,由于没有人来强力干预这些事情,这些小辈们反而做得是更为的明显。

陈旭尧带领着文学派实力最强,魏奇羽则带领的实干派稍弱。

同样的,赵恒这边的势力最弱,因为勋贵爵位是世袭罔替的,所以基本上大多数人都没有啥干劲,只求混吃等死。

没办法,所以他只得和实干派走得稍近一些,因为文学派的那些家伙总是眼高于顶,根本看不起他这种将门之后。

而其中,刑部左侍郎的儿子李斯,可能是因为好糊弄的缘故,没那么多心眼,所以......就被赵恒给弄成了好兄弟。

没想到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儿都能碰上。

“哟,这不是文化人陈同学吗,怎么今天也有幸来管中窥鲍?”

平日里这赵恒都是尽量躲着自己的,今儿个没想到还能阴阳怪气的和自己来上两句,倒是有些意思。

不过陈旭尧明显没有理解赵恒口中的这管中窥豹(鲍)是什么意思,只当这家伙没文化又乱拽词了。

“呵呵呵。”陈旭尧脸上轻蔑之色毫不掩饰,“什么时候这丘八也学会咬文嚼字了?”

此言一出,他身后三人如同气氛组般,也是附和着一笑。

这时候,旁边行人似乎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脚步渐缓,不过看这几人的衣着华贵,并非寻常世家子弟。

所以这些过往行人也只是放缓脚步,但都没有要驻足观看的意思,大家只是来寻欢作乐的,可不想惹这无名之火上身。

赵恒本来就对这货没啥好印象,加之原主常常就因为骂不过对方而被日常嘲讽。

若今日再不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瞧瞧,那他就得愧对穿越者这三个字了。

赵恒大袖一挥,双手负于身后,仰头以四十五度角望天,开始来回踱步。

“尔等既视兵者为丘八,那可否接本少爷几个问题。”

陈旭尧只觉得这家伙今日的行为有些古怪,倒是也听说这家伙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莫不是把脑子给搞坏了吧?

想到这,便已释然,脸上始终都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他称这为读书人的傲气。

“呵呵呵,就凭你个小丘八,有甚资格向本公子发问。”

语落,几人对着赵恒又是一阵无情的嘲笑,仿佛是在说,来看呀,这里有个大傻子!

不过赵恒却并不理会,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尔等可有听说过诗仙李太白。”

语落,脚步放缓,仔细聆听,等待着几人的回答。

“李太白?”

虽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陈旭尧却还是眉头微皱,细细的品味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陈旭尧,也许是受家里影响,他从小便是在书海中泡大的,而诗词,虽算不得正道,毕竟考试也只是考些八股文和策论。

但却并不能影响诗词在这些文人墨客之中流通,这时候的娱乐方式毕竟单一,能写一首好的诗词,无异于后世出品一首绝世神曲。

所以,诗词虽算不得正道,却并不影响它能让人出名呀,而这些文人墨客又最是在乎自己名声的,能够流芳百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诗仙,李太白?他却是没听说过。

“呵呵,随便异想个名字出来,就可称为诗仙了,武夫果真难登大雅之堂,粗浅庸俗。”

以为是这家伙随意编造的名字,毕竟他可从未听闻有何人敢自称诗仙的。

不过赵恒却是并不理会,而是继续道:“那可有曾听过诗圣杜甫的尊号?”

此时的赵恒,却是逐渐的心喜,若这真是另一片世界,那这些奇人又并未存在,那自己......可不敢乱想,可不敢乱想。

脚步渐缓,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果然是不学无术之辈。”陈旭尧只当这家伙是个疯子,“我们走。”

大袖一挥,带着人就往苑门行去。

“站住!”

赵恒见这财神爷要走,心里顿时就有些急了,老子还要踩着你上位呢,赶紧将他叫住。

同时,周边行人也都顿了顿。刚才听这两人讲话又是诗仙又是诗圣的,倒是勾起了这些人的注意。

而能选择来这里的,一般分为两类,一种是文人;另一种则认为自己是文人。

但不包括丘福那种人傻钱多不图回报的大善人。

所以,这里不管是哪一类,大多肚子里都还是有几两墨水的。

陈旭尧停住脚步,也只是转过头,却并没有搭话。

赵恒只得向前行出两步,和对方拉近点距离。

故作神秘的问道:“你可知李清照、杜牧......又或者是张载?”

一说又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名字,直接让陈旭尧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只当一疯子打发了,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哈!”

见此,赵恒却是狂笑不止,李斯那肌肉脑袋不知道这些倒也情有可原,可眼前这家伙可是从小在书香的泥土里长大的,都不曾听闻过这些人,那不就说明......

未来可期呀......

这惊世骇俗的一笑,属实是震慑了全场,引得周围所有人纷纷侧目。

有人甚至直接绕道而行,不敢和这家伙离得太近,生怕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陈旭尧已经交了钱,都准备进苑了,可却还是被这平地一声笑给镇住了。

想到那小子的爷爷毕竟是三大国公爷之一,要是被自己给气傻了,到时候也难免有些麻烦。

不过陈旭尧心里也在纳闷,这小子今日的举动太过反常,曾经的他虽也猖狂,不过在尝过几次苦果之后也安分了不少。

毕竟文斗,赵恒没文化,骂不赢人家;武斗,陈旭尧又人多势众。

所以久而久之,原主赵恒也就不敢造次了,虽然心中不服,可奈何实在是没有啥法子可以治之。

“这家伙是不是有啥大病呀?”

“我看是,不过这些话你可得小声点,我看这小子衣着不凡,还是少说两句得好。”

众人的窃窃私语不断传来,令陈旭尧眉头皱起,他其实还是有些忌惮赵家人。

先皇驾崩,现在朝中局势是文胜武衰,可奈何边关战火不断,才导致文臣无法彻底将武将势力击垮。

可要想国家安定,可谓文治武功,所以以文为主导是历朝历代的必经之路,武将集团已见夕阳,不过秋后蚂蚱而已。

见已暂时稳住了局面,赵恒不自觉的又向前走了两步。

“素问陈公子乃书香世家,和当朝大学士颇有渊源,可否与本少爷比试一番呀?”

此话一出,又引得周围看客一阵骚动,各种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当朝内阁大学士都是当代本人代表,而几人之中,确实有一个是姓陈的,且还是首府。

顿时,这陈旭尧就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

“你......”

怒极,不过张了张口却并不知道一时该怎么反驳。

对方只是说了一句和当朝大学士颇有渊源,并未点破,而内阁里有六人,并非一定要是姓陈的。

而如果自己将对方身份点破,那可能会直接引发最坏的结果。

他可不像赵恒这般不知耻,可不能让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的目标可是封侯拜相,所以现在能让自己身上的污点少一些当然就是最好的。

“这几日,本少爷有幸得一老者托梦,他自称诗仙李太白,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不过仔细那么一斟酌,却也有让人不得不信的理由,毕竟也只有这些文人才喜欢口若悬河、妄自尊大。”

说到这里,赵恒故意顿了顿,眼角余光斜瞟,观察着这些围观者的神态。

发现这些人的神色千奇百怪,愤怒的自是不少,但也有沉思的,不过能表现出同仇敌忾的倒是没有。

“于是他便教会了本少爷许多古人经典,要本少爷有朝一日考取功名,位极人臣之后再为其塑像正身,以报此恩情。”

“一派胡言。”

陈旭尧实在不想再听这家伙的胡言乱语,估计他要是不将其打断,这家伙能在此说到破晓都不一定。

平日里看不出来,没想到这家伙竟是如此的不要脸。

不过既然你都把脸凑过来丢了,那本公子今日就成全你,非得让你在今日丢尽你赵家颜面。

陈旭尧已经想好了,只要是文斗,等下这小子必败,到时候再提一提赵国公......

不过武斗......估计这小子是没这胆量了,毕竟自己人多势众。

“你就说你敢不敢比吧。”

“有何不敢。”

而至此,花墨阁谣言四起。

从有个姓陈的公子和内阁大学士有关系,已经逐渐的转变为,内阁大学士陈林亲至,就为在此宣扬文学。

“......”

刹时间,许多苑内除了一些死忠外,大多数客人都闻讯赶来,都想一睹大学士的风采。

但也有很多头脑清醒的人,想着大学士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随意进出此等风月场所。

看着那些望风而去的人,不禁感觉有些好笑,这无稽之谈也有人信。

而桂月苑,台中一极美女子,在灯火艳明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的冷艳高贵,如淤泥之中的一朵白莲,让人不敢生出一丝想要亵渎的心理。

正是悠亚,她特别善于利用自己特有的气质来把玩这些臭男人。

在她的眼里,男人都是只会用下脑思考的动物,只要懂得和他们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忽远忽近的距离,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而且还不用付出自己的身体。

而此时,她正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翻看着一篇篇诗词,都是追求者写给她的,而旁边奴婢手里还拿着厚厚一叠。

斜瞟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厌倦和疲惫,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

没办法,既然享受了别人的银子,自己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最初时,她觉得还好,毕竟她是真的喜爱这些诗词歌赋的,偶尔也会挑选一两首唱词在来客面前表演一番。

但渐渐的,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厌恶这种感觉了,看着这些狗屁不通的诗词,让她只感觉愈发的恶心。

不过感受着台下这些人炙热的目光,她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有些欣赏的模样,每日还得挑选出一两首来假装爱不释手,拿回闺房装装样子。

可忽然,耳边喧哗渐起,让她不由的黛眉微蹙。

“墨香,去瞧瞧。”

旁边奴婢闻言,直接拿着一叠诗词就朝着苑外行去。

当然,拿走这些诗词也是她故意而为之,她毕竟是悠亚的贴身婢女,自然是清楚自家小姐对这些东西其实是并不感喜的。


“咦,这小姑娘说走就走,还是把东西留下呀,我写的情诗还在里面呢。”

看着墨香把一叠诗词就这样给生生的拿走了,台下顿时就有人不满了。

毕竟那可是有些人耗尽半身心血写出来的东西,人家悠亚小姐还没看呢。

说不准悠亚小姐一见倾心呢,今晚上就可以在她闺房里一起研究文雅之事也不一定呀。

闻言,台下四周也开始响起阵阵低语。

除了有非分之想的,当然也有纯粹是来一睹芳泽的。

对着这些自以为读过几年书就可以舞文弄墨的人是嗤之以鼻。

“切,那张老三以前就是个屠夫,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这两年捡了些银子就好自称读书人,要不要脸。”

“埃,严兄,我等只为一睹芳泽,何必言他呢。”

“自是如此,只是觉得这香墨阁的读书人也太便宜了点。”

有了这一小段插曲,引得台下之人是不断的窃窃私语。

不过还好,悠亚小姐有足够的手段和魅力,让这些人只是就这样痴痴的望着,就足以心满意足。

不多时,墨香很快的就又折返了回来。

靠近悠亚耳语几句。

“呵呵。”了解到外面的情况,她反而更加的悠然了起来,最好是把这些看客都吸引了去,她也好乐得清闲。

早就想找个理由休息一下了,只是老鸨子看得紧,根本就得不到一日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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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月苑外,来看热闹的人是越聚越多,反正都是出来寻开心的,也不怕多耽搁这一点时间。

如果真能出得一首好诗,自己还又多了一点谈资呢,毕竟这可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不过呢,大多数都只是为了来一睹陈林大学士的风采,毕竟一首好的诗词哪有这么好作的,否则那些佳句又岂能配得上千古一词。

眼见人越来越多,陈旭尧稍显不自然,为了前途着想,他并不想现在就因这等风俗之事而出名。

“既然你拜了诗仙,那就来比一比诗词,如何?”

不想再在这里耗下去,但心里的小魔鬼又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一次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小子彻底的踩在脚下,让自己以后在文臣的心中,说不定地位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闻言,心中虽早有准备,可还是不由得一喜。

我还没抽刀呢,你就自己把头给递过来了,这小子挺上道呀!

如果今天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残忍,那哥们的九年义务教育就算是白混了。

见赵恒久久不语,陈旭尧脸上的嘲讽之色又深了几分,心想这小子果然只是个纸老虎而已。

诗仙、诗圣?顿感可笑可笑。

“本少爷的诗词大都是那梦中诗仙所授,可不能平白的让某些道貌岸然之辈给白白窃取。”

“臭小子,到底比不比,别只会在这逞口舌之快。”

陈旭尧见赵恒这幅始终漫步经验的模样,大感恼火。

“埃,别急嘛。”此话一出,眼见陈旭尧又要发作,赵恒赶紧补充道:“本少爷的意思是这总得有个彩头吧。”

闻言,陈旭尧倒是面露古怪,心说这哪有丢了面子又送钱的道理,粗鄙武夫始终是难登大雅之堂。

“彩头?不过是黄白之物,说个数吧。”

拖沓了那么久,赵恒也不想再过多纠结,直接豪爽的回道:“十两。”

“......”

不止是陈旭尧,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是一愣。

这闹了这么大半天,就为了个十两?随便找个苑落的门槛费可都不止这点!

陈旭尧面露古怪,但他身边的三个伙伴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他三人是知道赵恒身份的,毕竟赵国公的孙子,谁人不知又是谁人不晓呢。

特别是有个鲜明的对比,就是赵国公和赵家五子当年有多英勇,这赵恒就有多么的一无是处。

这文斗是他主动提出来的,结果却只敢应诺区区十两,实在可笑。

陈旭尧抬手虚压,用极其轻蔑的口吻道:“本公子可没心情陪你瞎胡闹,这样,百两如何?”

“百两?”赵恒面露震惊,“陈公子果然是有大财之人,让在下属实是佩服不已,其仰慕之心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狗屁不通!”陈旭尧的忍耐已明显达到极限,这本来是出来寻乐子的,你说你丢脸就算了,可别耽误了本公子这宝贵的时间。

他在的眼里,仿佛就已经看到了这场比斗的结果,赵恒颜面扫地的模样似就在眼前。

“好了,那就开始吧。”话到此处,赵恒脸色一正,“本少爷之前说的是十两一字,不过既然陈公子是有大财之人,愿意百两一字,那在下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话一出,四周看客顿时哗然。

“这......原来是十两一字?”

“我就说嘛,这小哥看着就不简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一语,让陈旭尧也感到有些意外,眉头不由的皱起,一对眸子在赵恒身上仔细打量,也开始仔细的思量起来。

这会不会有诈呀?

而与他同来的三人,也不敢再言语了,不过他三人并没有像陈旭尧那般想太多,毕竟等会若是输了,给钱的又不是自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陈旭尧下意识的就想到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一时间他也想不明白这问题出在哪里,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倒是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但......大家同属国子监,难免会被说闲话。

毕竟这小子的嘴巴可脏得很,而又不止如此,到时候自己可能在圈子里的地位就有些不保了。

下面可有许多的人都在觊觎着我这个位置。

“怎么,怕了,不敢比也没关系,认个错就行了,本少爷是有肚量的,可不比有些人。”

陈旭尧闻言,眉头皱得很深,偷偷的看了眼四周,见这些看客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可他毕竟不是个冒险之人,心思急转,还真被他想到个法子。

“鼠辈怎敢大言不惭。”陈旭尧一顿,继续道:“只是比试之前,可得说好,必须是自己所作,一字......百两。”

“那是自然。”赵恒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没底,欠钱他倒是不怕,毕竟可以赖账嘛,可他毕竟也是个体面人,丢了脸可就不好说了。

“那好,既然如此。”陈旭尧心中有了对策,不由的喜形于色,嘴角微微翘起。

“去将桂月苑的悠亚姑娘请出来,让他做个主持。”

得了陈旭尧的吩咐,很快,悠亚就被莫名其妙的给请了出来。

她其实也不想参与这些事,还想着有这些人一闹,今日总算是可以早早的回房睡个早觉了。

不过听到陈公子的名头,旁人不知,她倒是有些耳闻,听说他家里有人,是文渊阁的大学士。

文渊阁,表面上虽只是皇帝的幕僚,可实际权利却是极大的,做到极致时,同丞相无异,那就是真正的位极人臣。

如此,她上官悠亚虽有无数倾慕者,可终究只是一红尘女子。

“悠亚见过陈公子。”

在众多倾慕者当中个,她其实也是比较中意陈旭尧的,毕竟像这种人长得又好看,说话又好听的人属实不多,再加上其背景显赫,那就更是难寻了。

但也只是倾慕而已,毕竟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即使是有追求者无数,但终难掩饰她出身卑贱的命运。

见此,陈旭尧很是满意,又看了看赵恒,刚才的一丝怀疑也渐渐淡去。

“那就有劳悠亚小姐了,来做个评判。”

“陈公子客气。”

至此,赵恒一直都在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陈旭尧负手而立,眸子微闭,文秀的脸颊对月而倾斜,似在沉思。

真会装......

赵恒是有些受不了别人这幅模样的,特别是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表面如此,等回到家时又会是另一副嘴角,还不知道这家伙会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要做些什么龌龊事呢。

若是人人都能像我这般,君子坦荡荡的多好,非得装一装,切,不可为伍。

不过......悠亚小姐属实好看。

“吾欲赞花花不知,满园新客恨来迟......”

说来就来。

只是头两句,倒是工整,也很符合现在的场景,许多人不由的为之侧目,却都不敢出声打扰,都默默的等待着后两句。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在心中默默的在数数,这十四个字,待会就是一百四十两......

“一字未起春风硬,寻遍俗尘无配诗。”

诗成,陈旭尧眸子缓缓张开,不理会周围人的眼神,而是将自己此时包含情愫的目光送于身旁佳人。

“悠亚小姐,这首诗,可还配得上你。”

闻言,悠亚一愣,也开始细细品味起来。

吾欲赞花花不知,满园新客恨来迟,一字未起春风硬,寻遍俗尘无配诗。

确实工整,说是给我的......

虽然芳心还不至于被此等诗词打动,但好歹也得给对方一个面子。

小脸微微一红,眼波似有情愫流转。

“真是好呀,才子配佳人。”

旁边,陈旭尧带来的跟班见此,岂能放过这等拍马屁的机会,纷纷出言撮合。

“对对对,陈公子和上官小姐果真绝配。”

悠亚小姐复姓上官。

悠亚却是不言语,只是那对美眸会时不时的偷瞄一下陈旭尧,搞得对方心里小鹿乱撞。

这女人果然厉害,直接化被动为主动。

看陈旭尧那一副要死的样子,今天本少爷若不将他荷包里的银子给搜刮干净,我那兄弟李斯就不姓李。

谁叫我善良了,只当做善事了,把钱给了我,说不明我还能记你的好,若是给了这些女人,那就呵呵呵了。

赵恒作为旁观者,也是两世为人,这一切他自然是比常人要看得明了许多。

见周围看客又将目光投向自己,赵恒那一对犀利的眼神赶紧一转,遂变成略显纠结的模样。

嘶~~~

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吸气的声音,似在仔细的斟酌应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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