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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久宴池错小说名

女尊戏精皇女忍不住又去撩夫了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女尊双洁1v1甜宠女攻】【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的女主×表面清冷实则娇软好骗的男主】前世的虞久宴被情亲蒙蔽了双眼,卸下所有伪装与防备却换来逆臣贼子的骂名。新皇登基,所有人都在赞诵新帝的伟大功绩,只有那个被遗忘的夫郎,在城门拿命替她昭雪。重来一世,虞久宴戴上伪装的面具,拼演技?看谁玩过谁!一众被杀疯了的公子小姐:“哪里来的谣言说二殿下体弱多病、相貌平平、文武不精、为人和善?”一人瑟瑟发抖:“这谣言好像是二殿下自己传出来的。”众人:……而此时的虞久宴正爬在池府的墙头冥思苦想,怎样才能骗走他的小夫郎?

主角:虞久宴池错   更新:2022-12-30 17: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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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久宴池错的女频言情小说《虞久宴池错小说名》,由网络作家“女尊戏精皇女忍不住又去撩夫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尊双洁1v1甜宠女攻】【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的女主×表面清冷实则娇软好骗的男主】前世的虞久宴被情亲蒙蔽了双眼,卸下所有伪装与防备却换来逆臣贼子的骂名。新皇登基,所有人都在赞诵新帝的伟大功绩,只有那个被遗忘的夫郎,在城门拿命替她昭雪。重来一世,虞久宴戴上伪装的面具,拼演技?看谁玩过谁!一众被杀疯了的公子小姐:“哪里来的谣言说二殿下体弱多病、相貌平平、文武不精、为人和善?”一人瑟瑟发抖:“这谣言好像是二殿下自己传出来的。”众人:……而此时的虞久宴正爬在池府的墙头冥思苦想,怎样才能骗走他的小夫郎?

《虞久宴池错小说名》精彩片段

十一月,京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寒风与茶肆的酒旗交缠着,夹杂着零星的雪花。

按理说本该是躲在屋中取暖的天气,可是街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减少,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也难怪,今日可是新帝虞从霜登基大赦天下的日子!

此时的虞久宴正游荡在街上,她抬手想要接住一片下坠的雪花,却看见雪花穿过她的掌心落到地上。

她低着头自嘲一笑,忘记了距离那满城箭雨之日已经过去三天了,此时的她不过就是一抹游魂。

她本来自21世纪,当时年仅八岁的虞久宴被送往桃城养病,在病榻上折磨了五年后病逝,再次醒来的是来自异世的虞久宴。

前世的她是个被弃养的孤儿,以为穿越后会得老天补偿,没想到终究还是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本是凯旋的将军却变成了要弑母夺位的叛臣,亲兵被屠,皇女府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都被抹去,就算是偶尔被人提起也是为了赞颂新帝的丰功伟绩。

多么可笑与可悲!但如今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三个月前,北方小国九渊聚兵边境,其势如破竹一举攻下西北十二个郡城,一时之间元歧国上下皆人心惶惶。

女皇病重,而京城又需要皇姐镇守,因此虞久宴当即决定筹备粮草领兵出征。

那时的她被情亲蒙蔽了双眼,以为有了偏爱她的母皇、体贴她的皇姐、依赖她的皇妹,有了她羡慕已久的情亲,她想要替她们守住这万里江山,谁知这一切不过都只是水月镜花。

母皇偏爱她,但她更偏爱她的皇位与权力,因此在虞从霜说出她要起兵造反后,没有丝毫犹豫便命人放箭。

虞从霜,她的好皇姐,处心积虑的布下这个局,局中她成了起兵弑母造反的乱臣,而她的皇姐则是诛杀乱臣、护国救主的英雄。

从乱箭穿心时那一刻的心痛悲愤再到现在的麻木,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爱权力地位胜过一切,哪怕是骨肉情亲都丝毫不及。

她抬眼看着那厚重沧桑的城墙,最后一抹不甘埋于眼底,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自己连去哪都不知道。

“你听说了吗?刚才有人在宫城门口敲登闻鼓。”

“那有什么稀罕的,不过又是谁家有了冤屈,这种事情不过就是闹得越大死得越快罢了。”

“这可不一样,你可知敲鼓的人是谁吗?”那人故作玄虚地一顿,“那可是虞久宴那叛臣原来的正君,前两日被休了的池家大公子。”

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虞久宴脚下一顿,眉峰微微蹙起看着正在闲谈的二人。

池错?

她记得在她死后的第二日,池丞相立马向虞从霜讨了道和离的旨意,恢复了池错池家大公子的身份,早已与她断清了关系。

虞久宴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他的模样,却也只是有个大概的轮廓,对于这位成亲了三年的夫君她还真是不太了解。

她住在府中的时日不多,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宫宴上会接他一起。

在她的印象中池错好像不太爱说话,对她也总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

二人都活在对方的世界里,却互不干预。

“这算不算是误了他的终身呢。”虞久宴低喃着。

如果不是她或许池错会嫁给一个待他不错的妻主,有着安稳幸福的一生。

虞久宴转身,朝着宫墙的方向走了回去,她突然很想见见这位池家的大公子,不是以他妻主的身份。

雪开始越下越大,铺满了整个屋檐和街道。

很快,池家大公子在宫城门口敲登闻鼓的消息便在京城传开。

人们都很好奇这池公子能有什么样的冤屈,街上的百姓们纷纷涌向宫城。

虞久宴看着周围的人逐渐增多,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步伐。

当她赶至宫城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孤身而立的池错。

在周围飘雪的衬托下,他的气质显得更加清冷了,一头青丝用白色的发带束起,精致的眉目间染上了一层霜雪,一双眼仿若上好的黑色云子,脸颊上的红晕与殷红唇瓣相呼应。

他穿的也极其单薄,只是……

虞久宴瞳孔一缩,连带着心也跟着揪了起来,那分明就是丧服!

此时从城门中出来两队禁卫军,她们将围在四周的百姓驱散开来。

为首的统领紧握着腰侧的佩刀,站在池错面前冷脸看着他:“今日可是新帝登基的大喜日子,池公子这一身丧服意欲何为?”

池错丝毫没有慌乱,拢了拢被寒风吹起的衣袂,一双如同淬了寒冰的眸子直视着她。

“着丧服自然是为了守丧,不过这丧服不光是我自己着,更是替这元歧国的万千百姓着!”

此话一出,不远处的人群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你……你这是要造反!”

面前的统领脸上掠过一抹狠厉之色,右手将刀半拔出刀鞘,咬牙切齿地低喝道。

“造反?”池错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他在余光瞥到了城墙之上的一抹明黄之后,退了两步,清冷的嗓音从嘴里溢出:“你们可以哄骗天下人,却掩盖不了事实。”

“八月,边境十二城被占,二皇女自备粮草领兵五万出征。”

“八月十七日,二皇女到达边境,随即击退敌兵夺回临守郡。”

“至九月三十日,二皇女与敌军交手不下十次,夺回七城。”

“十月十日,我军全获大胜,夺回十二城,斩杀敌军四万。”

“三日前,我军归来不过三千人尔,剩余一万留守边境,而仅皇城仅守军就要一万,你告诉我三千兵如何反!”

“她在外安邦定国,你们却冤她叛反。”

说完这些,池错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稳了稳气到发颤的身子,强忍着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

他就那样坦然地立在那里,任四周的纷纷议论声将他淹没,任那一把把闪着寒光的佩刀指向他,他不怕亦不悔。

“我家妻主没有造反!”

这一句句话冲荡在虞久宴的脑海中,她看着那道立在寒风中欣长挺拔的身姿,眼底泛着腥红。

原来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所谓的至亲一般,只是她看错了人,错付了真心。

还不等虞久宴回神,一道寒光闪过,她看到城墙上的虞从霜抬起了手,面前的统领已拔出腰间的佩刀朝池错砍去。

“不要!”

心脏像是被猛地用力攥住,无力的感觉与疼痛如同蚕茧包裹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要怎么办,谁能帮她救救他。

虞久宴拼命想要抓住眼前的刀,可她不过是虚无之身,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没入了池错的脖颈。

而少年的眼中不曾有过一丝畏惧,他的嘴角含着笑,仿佛见到了昔日那个恣意潇洒的人儿披着战甲乘着快马。

鲜血飞洒而出,染红了丧服与雪,也染红了虞久宴的眼。


城郊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伴着檐角的銮铃声缓缓地向前行驶着。

车内,本来正靠着软垫休憩人儿面露苍白之色,汗珠打湿的碎发贴在额前。

只见她眉头紧皱,唇瓣被咬得发紫,浑身透出一股痛苦挣扎的绝望之意。

“好端端的,怎么就梦魇了呢。”半梦小声低喃,眉眼间尽是担忧之色。

她赶忙找出白玉兰蚕丝薄毯轻盖在虞久宴的身上。

随后守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擦拭着她额角的汗渍。

“不要,不要过去!”

半梦刚想侧耳过去,仔细听听她在说什么,就见虞久宴猛地睁开双眼。

而后一只手牢牢地钳住她的手腕,一双泛红的眼眸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看着自己主子已经醒来,半梦顿时面露喜色:“主子是做噩梦了吧?我瞧您方才睡得很不踏实。”

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虞久宴一下子失了神,一滴泪顺着眼尾流下很快浸透到软枕中。

半梦!

眼前这人竟是跟了她十年,那个为了护她死在乱箭之中的半梦。

过往的一幕幕从她的脑海中闪过,她生怕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怕再睁开眼时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虞久宴松开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压下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半梦?”

然而半梦并未看懂虞久宴眼中那复杂的情绪,只以为是在刚才的梦魇中受了惊悸。

她转身从案几上端了一盏茶递给虞久宴:“主子这一觉睡了足有两个多时辰,我怕小路不平惊扰了主子,于是就让半玄改走官道了。”

听着这熟悉的话,虞久宴靠近窗子,颤着手掀开车帷。

阳光有些刺眼,待适应睁眼后入目的是延绵不断的青山绿岭,官道旁的草间还有野花点缀。

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的她奉旨入京走的是这条路,率兵远征走的更是这条路,一条铺满了阴谋与悲剧的路。

想起前世失去的一切,她将骨节捏得泛白,如鸦羽般的睫毛垂下遮挡眼中的寒意,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顾念任何情亲!

“主子怎么了?”

旁边的半梦被虞久宴周身低沉阴冷的气息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狠厉的模样。

“无碍。”虞久宴压下心中的恨意,回过头看着半梦,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仿佛还是那个恣意潇洒的皇女。

这一次她一定要护他们周全!

腕间的白玉菩提根手串滑至掌心,虞久宴习惯性地捻着珠子。

若她记得不错,今日该是她返京途中的第三日,也是五月十三日。

前一世的她也是在半路换了官道,耽误了些时间,于十四日的晌午才到达京城。

五月十三日……

一些仅存的关于池错的记忆涌上心头,虞久宴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了那个一身丧服立在飘雪之中的身影。

今晚他或许会去!

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他,她要亲眼看到他还安好。

一边想着,虞久宴掀开车帷看了一眼位于头顶的太阳。

此时不过正午,若改小道定能赶得上。

于是她向外面赶马车的半玄吩咐道:“半玄,改走小路,赶在今晚戌时之前进城。”

“是,主子。”半玄听了后随即加快了赶马车的速度,朝着分道的小路驶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车行至一片茂林之中。

阳光透过层层枝叶落在车顶上,点点光斑坠落如同一张密网。

虞久宴端坐在车上,左手揣摸着茶杯,微闭着眼。

忽然,四周包裹着一片杀气在林中弥漫开来,连虫鸣声都寂静了下来。

“这就按捺不住了。”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茶盏里晕开的波纹嗤笑一声。

原来她身边的危机一直都在,只是前世的她正好避开,却误以为诸事顺遂,现在想来是她太过天真了。

外面的半玄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将马车停下,拿起身旁的佩剑戒备起来。

本来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倏然阴沉起来,狂风卷起地上的树叶遮住了视线。

以马车为中心,四周的林子里杀出一帮黑衣人,单从她们训练有素的样子便能看出这是专门有人派来的杀手。

“主子一个人小心,属下去帮半玄。”

“不必留活口。”

应了一声后半梦便出了马车,与半玄一同朝着黑衣人杀去。

这些杀手连同隐匿在暗处的足有三十多人,但是她们对上半玄、半梦二人却丝毫不占上风。

二人剑法凌然,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剑都朝着要害袭去,丝毫没有同这些杀手周旋的意思,硬生生将这些人拦杀在十米开外,根本不留一丝接近马车的缺口。

一道道寒光剑芒在风中穿行,伴随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此时马车中的虞久宴感受到暗处的一抹杀意,悠然起身朝外走去。

她倚靠在马车旁,手中的黑金折扇摇起的风与鬓边一缕青丝纠缠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观察着这些杀手。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些杀手是何人派来的,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些人一定不是大皇女虞从霜的人。

通过前世的接触与了解,虞从霜这个人从不轻易出手,一旦下手便会置之死地。

更何况她那皇姐向来都喜欢在众人面前树立温柔敦厚、平易近人的好形象,怎么会让她在这个时候出事给别人留下话柄呢。

这还未进京城便引的她们如此忌惮。

就在虞久宴想的出神之际,暗处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目标正是靠在马车旁的虞久宴。

她微微偏头,眸光微闪,眼中是不达眼底的笑意与狠厉。

就在那支箭离虞久宴的心脏还有一寸时,她将身子微微一侧,足尖在车辕上轻点借势凌空跃起。

与此同时,虞久宴手中的那把黑金折扇也飞旋了出去,快到只有一道残影。

扇柄与箭身相撞,扇面裹挟着箭身翻转,电光火石之间,箭头掉转方向。

只听嗖的一声,利箭裹着冷冽的劲风,在林木枝叶间穿梭而返。

在隐在暗处的枝桠间,黑衣人手持弓箭,她瞳孔紧缩满是惊恐之色,但还未来的及反应那支利箭没入了喉咙,没了生气。

“主子就是主子,连取人性命这种糙事都能做到如此养眼。”

虞久宴收起折扇,看了一眼处理完杀手的半梦与半玄,一边从衣袖里取出一方绢帕擦拭着手心,一边打趣着半玄。

“别拍马屁了,谁人不知这元歧国二皇女弱不禁风,你家主子啊,可娇弱着呢。”

一旁的半梦掩着嘴角的笑意随着虞久宴一起上了马车。

留下半玄还愣在原地,回想起方才那一箭穿喉的场景,浑身一个激灵。

自家主子的形象不能说与娇弱二字相符合,简直就是毫无关系啊!


戌时刚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虞久宴一行人到了京城。

伴随着四周的喧闹声,半玄赶着马车入了城门。

元歧国的疆域广阔,山川湖泽遍布全国,物产极其丰富。

京城更是南来北往各地商人的汇聚地,可以在这见到许多其他地方的特产。

五湖四海的人会集在这里,因此这的民风也很是开放。

华灯初上,掀起车帷的一隅,可以看见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并没有因为酷热的夏有所减少。

虞久宴让半玄将马车停在了一处人少的巷子口。

看着虞久宴就要下车,半梦问道:“主子不先回府里吗?”

“不了。”虞久宴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玉骨面具,“一会你与半玄先回府里。”

就在此时,马车下面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虞久宴戴面具的手停了下来,微微皱眉。

半梦也警惕地盯着马车底部。

外面的半玄刚打算把底下溜进去的东西给提出来,就听见后面一阵河狮怒吼:“顾如卿,你给我滚出来,为了蔡公子大打出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怂啊。”

听到这个名字,虞久宴摸着面具的手一顿,她大概知道底下的人是谁了。

顾如卿,皇商顾家的嫡女。

京城里出了名的爱沾花惹草,虽说与纪少府家的公子纪言轩订了亲但从来不知道收敛。

她们世家都是皇商,虽说近几年生意有些没落,但到底是皇商世家,家底不是一般的丰厚。

正当虞久宴想要回想起前世有关顾如卿的一切时,她却发现自己丝毫没有一点印象。

对于顾如卿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进京之前,甚至是连她的相貌都想不起来。

虞久宴抓着面具的手一紧,眉峰微微蹙起。

似乎有些东西随着她的重生改变了。

就在虞久宴出神的时候,后面大喊的女子已经靠近了马车。

她朝着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顾如卿。

很快,她就把目标放到了巷子口停放的马车上。

“不知姑娘可否见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跑过去。”她双手抱拳,颇有礼数地问着马车外的半玄。

就在半玄犹豫着要要把底下的人揪出来时,马车里的虞久宴开口了。

“咳咳。”虞久宴清了清嗓子,“不曾见有什么人经过。”

外面的人也没有多想,说了一句叨扰了就转身离开了。

那人走后,马车底下发出一声极为清晰的叹息声。

顾如卿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昨日在醉栖阁里与人打了一架,谁知道那人如此卑鄙,竟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给了纪言轩的姐姐纪涟。

好家伙,那纪涟追了足足有五条街,她可算是怕了。

虞久宴见底下的人还不肯出来,悠悠然道:“看来顾姑娘很喜欢马车底下的景致啊!”

顾如卿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会是在说她吧,被发现了?

“想来刚才的姑娘还未走远,不如叫回来陪你一同好好看。”

这下顾如卿确定这是在说她了。

她从马车底下爬了出来,微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半玄,趁她不注意一溜烟钻到了马车里面。

“如今像姑娘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真诚善良的人可不多……”

顾如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人给惊住了。

肤如凝脂,娇唇红润,微垂的桃花眸里倒映着一片清光,当真是比男子还要娇艳几分。

她一只手撑在窗沿上,另一只手抚着旁边的面具,月光倾洒在红色的锦袍上,一时竟说不出是清冷还是魅惑。

这完全就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啊!

她怎么不知道京城何时出了这等绝色的人物。

被这道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的虞久宴多少有些难受,她皱了皱眉道:“天色已晚,既然顾姑娘没事了就请离开。”

而顾如卿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掀起袍子就坐在了虞久宴的对面。

“美人,如今月色正好,人烟稀少,遇见就是缘,咱们何不畅谈一番。”

一旁的半梦听了这话默默的在心里给顾如卿烧了柱香,她家主子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调戏……不对,应该是如此冒犯。

虞久宴微冷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但心里生出了几分嫌弃,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怪病。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如顾小姐先选块地放好棺材,之后咱们再好好聊聊。”

明明是如此好听的声音,但在寂静的黑夜里却显得格外瘆人。

“那倒不必了。”顾如卿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露出憨厚的笑容,“姑娘别怕,我只是想和姑娘认识认识而已。”

为了这张脸忍了!

她觉对不会承认是自己怂了,这人表面看着一脸笑意,实则确散发着一种疏离的气息,让人生出莫名的恐惧之感。

半梦努力绷住脸不让自己笑出声,这顾姑娘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到底是谁怕了?

“认识认识?”

虞久宴将撑累了的胳膊放下来,从檀几上端起茶盏,用内力将冷了的茶水温的刚好,“这京城谁不认识风流倜傥的顾小姐。”

“看来姑娘平时没少关注我啊。”这话刚一说完,顾如卿就感觉到浑身凉飕飕的,“咳咳,我其实是想说姑娘贵姓来着。”

此时的虞久宴已经开始后悔刚才的多管闲事了,前世也没发现她是这样的顾如卿啊。

顾如卿见虞久宴不说话,挺了挺身子继续道:“我还从未在京城见过你,不如你以后就跟着老子混,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唔。”感觉自己的嘴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然后弹开,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

虞久宴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拿出帕子擦了擦指尖的水渍,“年轻人出门在外说话还是注意着点好,毕竟命这个东西用完就没了。”

原主的老子还真怕你当不起!

这时的顾如卿还不懂虞久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不久的将来,她恨不得跳回来给自己一个大逼斗。

顾如卿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尖:“你若不愿说就算了,这天也迟了该回家了,不如你拉着我一起走,顺便我也好认个门。”

半梦与半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回虞久宴已经懒得和她废话了,直接淡漠的来了一句:“半梦,将她提出去,丢远些!”

“别啊,有话好好说嘛。”

不管手里的人怎么挣扎,半梦还是将人稳稳地提了出去。

没有了顾如卿,虞久宴瞬间觉得耳边都清净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想到还有事情要去做,她赶紧将手边的玉骨面具戴好在脸上,同半玄交代了一声就下马车离开了。

穿过了两条街,街上十分热闹,可那些景与人丝毫都没有入她的眼,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心心念念想见到的人。


池错这个人从来不会麻烦别人帮他什么,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扛,尽管她是他的妻主,他也不曾开口要求过什么。

只记得前世有一天晚上,半梦忽然找到她说池错一个人乔装打扮偷溜出了府。

那时已经快到了戌正,府里晚些时候是有宵禁的,况且他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于是她就派了两名暗卫一路跟着保护他。

后来她就知道了,每年的五月十三日晚上他都会去宿河旁放一盏河灯。

至于那河灯为谁而放,她猜或许是他的父亲吧。

自那之后她便差人给他送去了一枚出府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过有关池错偷溜出府的消息了。

现在想来虞久宴还有些好奇,那般清冷的一个人儿是怎么想到偷溜出府的。

虞久宴自己都不知道,在她那张隐在面具底下的脸上的笑容有多么宠溺。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虞久宴就到了位于京城东边的宿河。

五月十三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所以河边的人不是很多。

但随处可见的小贩还支着摊子做生意,宿河上还有几艘画舫游在河中,画舫里面烛火通明,映亮了周围的河面,行人伴着灯火使得这夜一点都不显寂寥。

虞久宴快步走在河岸边,四处寻找着那道身影。

过了石桥,她看见不远处的河边有一丝光亮。

少年手捧着一盏河灯蹲在河岸边,微弱的火光使他的眉眼更加清晰,灼化了清冷平添一丝温柔。

月白色长衫的一片衣角浸在水里,随着他轻微的动作拨起水纹漾到远处。

若非那抚风的柳条与画舫里的琵琶声,还真要以为这是哪位名家手下定格的画卷了。

虞久宴就站在桥的另一边看着池错,她不敢再上前一步了,生怕惊扰了虔诚祈祷的少年。

他安好,她重要的人都在,真好!

此时的池错还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如画风景。

他把手里的河灯放到水面上,指尖掠起的涟漪助它漂向更远处。

看着河灯顺着水流漂远,池错起身快步走到了旁边的石桥上想要多看它一会。

自他记事起所有人都说他丞相府的嫡公子,可他知道他不是。

丞相府那因恶疾缠身故去的正君并不是他的阿爹,他的阿爹一直都在一个小院里,那是相府曾经的禁地。

他仍记得他五岁那年母亲牵着他的手走向一处院落,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母亲第一次牵着他走了那么长的路。

母亲指着那紧闭的院门告诉他他的阿爹就在里面,他想进去,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给他开门。

母亲说里面的人因为做了坏事,要永远在里面忏悔。

从那之后他每天都会去小院门口坐着,起初他还会哭后来他便习惯了。

小院里时不时会有歌声和笑声传出,那让他更加相信他的阿爹就在里面。

他尝试过许多方法想要进去,可是从来都没有成功。

就这样他的阿爹陪了他许多日子,直到一场大火把所有的痕迹都烧毁。

他从未见过他的阿爹,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宿河边放一盏灯。

或许他的阿爹看见了河灯也是会牵挂他的吧!

敛起了思绪,池错站在桥上看向远处的河面,河灯早已漂远,只能依稀看见一个光点。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时,一只手从后面轻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扶在阑干上将他困住。

池错一惊,下意识就去摸他出门前藏在袖中的匕首,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平日不怎么出府,认识的人也不多更别说与和人结仇,难道是登徒子不成?

池错立即从那人的手中挣脱开,背靠着阑干与那人面对面。

他先是面不改色地打量了一番对方,一身墨红色的锦袍,金线绣成的花纹在暗夜里流转着金光,一个白色的玉骨面具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样貌。

没错,这个登徒子就是虞久宴。

“你是何人?快放开我。”池错眉头轻皱,一双清冽入骨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愠色。

“不。”

虞久宴像是耍赖似地道,好不容易再见,她怎么舍得放手。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她也想过这一世就护着池错远离这些皇城的纷争,给她找一个合适的妻主平平安安的过完此生,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错过,她想试试。

四目相对,池错看不清虞久宴脸上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好像酝酿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见虞久宴不让,池错想要推开困住他的胳膊离开。

虞久宴看怀里的人真的生气了,知道再逗弄就过分了,她用一种颇为担心的语气道:“我若放开了手,公子又想着轻生怎么办?”

听了这话,池错愣了一下神,手上推搡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原来是个误会。

他将紧捏着袖口的手松开,清俊的眉宇舒展开来,“我只是来此处放灯而已,并没有想要轻生。”

虞久宴当然知道,只是他这好不容易找来的借口怎么能白白浪费。

她缓缓弯腰朝着池错贴近,扶着阑干的手往近挪了挪,嗓音里好像沁着稠到化不开的温柔,“公子莫不是被发现了,随意找个理由搪塞我?”

那撩人的尾音在夜色中缱绻,伴随着一股茶香萦绕在鼻尖,池错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身子紧贴在阑干上。

不敢去看虞久宴的眼睛,他偏过头掩饰住脸上一丝慌乱的神色。

“我的事情,与姑娘无关!”他启唇,发出如同寒玉一般的声音。

说完之后,池错便一把推开虞久宴圈住他的胳膊,头也不回的走开。

月光淋在那月白色翻飞的袍角上,如同煦春中绽放的层层花瓣,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而身后虞久宴的目光一直落在池错身上不曾离开,她抿唇一笑,就连那双桃花眼中都尽是暖意。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那淡漠疏离的一面,又有谁去真正的靠近过这个少年。

看着前面的人已经下了桥,虞久宴摇着她那把黑金折扇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丞相府离这并不近,步行也要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池错走在街道上,此时的人已经没有来时多了,倒显得有些空旷。

早在下桥之时他就将绢纱蒙在了脸上,不让自己在黑夜里显得突出。

走了几步,池错微微偏头,余光又瞥见了那一抹墨红色的衣角。

这人怎么还跟着他?

池错一边走着一边将记忆里的人都翻了个遍,他更加确定并不认识此人,难不成真是因为怕他去寻死?

想到这,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就在池错出神的片刻,前面的巷子口窜出了一伙人,堵住了前面的路。


这伙人一共有五个,她们的衣着普通,一出来便把目光锁定在了池错身上。

那一道道贪婪猥琐的眼神让人作呕,她们不说话,只是在阴恻恻地笑着。

此处的小巷偏僻本就人少,剩下不远处的一位老妇见状马上折返,生怕殃及池鱼。

“小公子,我们可等候你多时了。”

其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搓着手,一边舔着嘴唇,一边朝着池错的方向小步的挪着步子。

仿佛是猎人逗弄着落入了陷阱的小动物一般。

池错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瞬间沉了下去。

这些人一看便是冲着他来的,池临便这么想要那个位置吗?

哪怕所有人都曾不承认过他与大皇女的那份婚约,他还是要他身败名裂!

那人往前走着,周围的混混肆意地笑着,就像是地狱中的魔鬼。

池错用平静的目光迎向那人,衣袖底下是那把刚被收回去的匕首,匕首上凸起的银纹深嵌在掌心之中。

他薄唇轻启,眸光寒至极点:“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找错人了。”

但那些人听了池错的话后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小公子的画像我们可是仔细观赏过的,那腰身……”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捂着眼睛跪坐在地上。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砸在地面上,不远处赫然滚着两颗圆滚滚的血珠子。

而完成了任务的黑金折扇已经回到了自家主人手里。

其余的四人被这突生的变故给怔住了,她们惊恐地看向一开始被忽略了的红衣女子。

池错也想回头去看,谁知却正好撞在了一人的怀里。

果不其然,又是那抹熟悉的茶香,她竟然还没走。

“唉。”

将怀中有些僵硬的人小心揽住,虞久宴轻声叹了口气。

她本想着遇到了危险的池错会找她帮忙,这样也好让她表现一下,谁知怀里这人压根就没想起她。

“你……你少管闲事。”

那些人见虞久宴竟然帮起了池错 ,壮着胆子想要将虞久宴恐吓走。

哪知这一声却将本来还在感慨的虞久宴给唤回了神。

她低下头对着池错说:“在旁边等我一会。”

那语气轻柔的简直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说完,虞久宴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几人。

由于有面具挡着,那些人看不清虞久宴的神色,可是光那一双露出的眼睛就足以让她们慌神。

那满眼的狠厉看着她们就像是在看死人,平静却又骇人。

虞久宴一想到她们刚才那恶心的眼神就忍不住想要将她们的眼珠子都抠出来。

那是她的清莲,岂容污秽玷染!

杀意将几人团团裹住。

这几人本来都是有案底的亡命之徒,想着做了这笔买卖可以离开京城,谁知却碰上了硬茬。

她们也知道今天逃不了了,唯有拼命一赌。

其中一人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剩余的三人赤手空拳地朝虞久宴袭去。

扇影在空中飞旋,丝毫不给那三人近身的机会。

不到一息之间,细长的划痕爬过她们的脖颈,三人顿时没了生气。

虞久宴瞥了一眼地上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上的三具死尸冷哼一声。

倒是便宜她们了!

剩下最后拿着大刀的一人,她不断地咽着口中的吐沫,双膝发软,看着虞久宴仿佛专取人性命的罗刹一样。

虞久宴看着最后这一人眼中眸光一闪,收起了手中的折扇。

那人见虞久宴收起了武器,找准机会提着大刀刺了过去。

刀面在黑暗中闪着银光,许是她慌了,没有使出一点刀法,就是凌空乱砍。

而这次虞久宴没有出招,只是往后退着躲闪。

在无人察觉的暗处,她的手中弹出一颗玉珠子精准的打在那人的手腕。

只是一瞬间的麻痛感让人容易忽略,那人见虞久宴一直不出手,以为她是怕了,刀锋一转砍向了虞久宴左臂。

接下来令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的是,那把刀竟然真的砍中了。

不过还不等她欣喜,手中的刀便落到了地上,鲜血从她嘴角溢出。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池错拔出了从背后捅在心脏上的匕首,人立即倒在了地上。

虞久宴看着一动不动,对着手中染了血的匕首发愣的人有些懊悔。

她不该让这样的人脏了阿错的手,这些事情都该由她解决。

“嘶。”

虞久宴捂住左臂上的伤口躬着腰,佯装疼痛得发出声。

池错听见声音终于回过神来,他的手微微一颤,赶紧将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

他看着虞久宴一直在往外渗血的手臂清冷的眉宇间染上焦急,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怒气。

“你……”

池错本想质问她刚才为什么不还手,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些人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她因自己而伤,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你不该留下的。”

池错的声音依旧平淡,只是话语间还是有一丝责备。

“可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下。”虞久宴立马接过话,看向池错的眼中还带着委屈,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狗狗一般。

“乖,我不疼的。”

池错本来想让她说话注意分寸,可看到那眼神顿时就心软了下来,心中划过一丝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样。

好像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不会把他一个人丢下这样的话,就连哄骗他的一句玩笑话也没有。

可他眼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啊,陌生人说的话怎么能信!

池错垂眸不再说话,他赶忙从衣袖里取出一方娟帕想要替虞久宴包扎伤口。

见状,虞久宴温热的手掌抓住了池错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眉头一皱,但余光扫到周围的尸体她不免担心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公子还得尽快回家,免得家人担心。”

在说这句话时虞久宴还特意着重了家人二字。

这次收买了这些的人显然就是想要毁了她家阿错的清白。

此人不仅对池错的行程了如指掌更是想要从他身上获利,这很难不让她想到池家的一些人。

不过无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虞久宴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她今晚不在会发生什么,那么前世呢,前世的池错又是怎样一个人去面对的?

不知不觉中她握着池错手腕的力度都加大了几分。

“家人。”池错捕捉到虞久宴话中的二字,小声地呢喃着。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底泛起一层冷色。

他得尽快回去!


池错拂开虞久宴的手,与她拉开一些距离后快速的将手中的绢帕系在她的伤口处。

虞久宴就乖乖站在那里任由池错摆布。

刚才挨的那刀看似凶猛,实则那混混被弹出去的玉珠子卸了八成的力气,只是伤口看着比较严重罢了。

“这个伤算是我欠你的,我还有事,你无须再跟着我了。”

池错清冽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他瞥了一眼包好的伤口转身就要离开。

知道他得尽快赶回去,这回虞久宴直接揽住了池错的腰凭空掠起。

“你……”

池错一惊,低头一看他们二人此时正御风在半空中,他的手下意识地抓住虞久宴的衣角。

“公子怎么能狠心丢下我这个伤患一人。”虞久宴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我这伤口不用药会不会就这样惨死在大街上。”

池错偏过头,眸光微深,他怎么会看不出虞久宴的小伎俩。

可到底这伤是因为他才有的,池错终究还是心软了。

“丞相府。”

听到这句话后虞久宴表面故作镇定,实则心中早就暗暗窃喜。

这一刀果真是没白挨。

风声在耳边拂过,看着被风扬起的墨红色衣摆,池错却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出了神。

希望今晚与这个人的遇见就只是巧合!

……

虞久宴的轻功极好,不出一会就到了丞相府附近。

然而她并没有停下,避开守卫后就带着池错掠过府墙直接往后院的方向寻去。

由于已经是亥时过半了,府中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了,只有偶尔几个下人打着灯笼巡夜。

整个相府极为安静,似乎与往常的夜晚并没有什么差别。

池错在前面走着,虞久宴并不知道池错的院落在哪,就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前世的她为了远离朝堂斗争与大臣们几乎没有私交。

虽说池丞相是她的岳母大人,但她来过相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到过这相府内院。

随着池错越走越偏,虞久宴也是皱起了眉,这四周已经没有院落,甚至是连下人都看不见。

而一旁的池错早已恢复了那副淡然疏离的姿态。

只是当他看到平日里只点一两盏灯的小院竟然灯火通明时眸光微闪。

“你是大公子的贴身小侍,他去了哪你怎么能不知道!”

二人还未进到小院便有一声极具威严的低喝声从院中传出。

池错听闻后顿住了脚步。

“我等你。”虞久宴弯下腰在池错耳边低语了一句后便隐到了暗处。

收回了看向一旁的目光,池错迈着步子进了小院。

他看着小院中不同以往的热闹的景象眼底一片淡漠。

此时院子里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归来的池错,一时间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这些人中跪在院子中央的若舟最先回过神,他一脸喜色地看向池错,“主子您回来了。”

池错朝他点了点头,眼中也带了一丝柔和。

“你还知道回来,你可知临儿有多担心你这个哥哥。”

还是之前那道低沉却又威严的声音,此人便是池错的母亲池遇宁。

她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像是布了一层寒霜,众人噤若寒蝉,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池错并没有回话,他先是瞥向站在池遇清身旁的池临。

感觉到了那道属于池错的目光 ,池临立马偏过头,指甲在掌心扣出青紫色的月牙,努力掩饰着自己眼中的错愕与疑惑。

他仔细观察了池错的衣物,还是他晚上出去前的那一身,甚至都看不出丝毫的狼狈。

那些人明明都是有着功夫的恶徒,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池错都拿不下。

仅扫了池临那么一眼,池错就已然将今晚发生了的事都明了于心。

“我只是去了亭角散心。”

他转头看向池遇宁,那双空濛淡漠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仿佛眼前所有的人与事都与他没有关系,安静疏离却又云淡风轻,让人无法将他看透。

看池错开了口,池临也马上扯着衣袖解释道:“先前有门卫来报说是有人出了府,那身影与大公子的很是相像。”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愈发小了,“我担心这么晚了哥哥出去有危险,就想着去找找,谁知却惊动了母亲大人。”

池临本就长得灵动可爱,再加上他那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顿时让在场的人都心疼起来,连着看向池错的眼神都带着责备。

“你做的没错。”

池遇宁摸了摸池临的头,眼神中尽是池错不曾见过的慈爱与温柔。

在她转头看向池错的时候又是一脸正色:“你说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不让人省心,反倒是让临儿这个弟弟替你操心。”

“若操的是闲心,那大可不必。”池错一字一句地启唇,嗓音如同渗入寒霜般透彻。

“你怎么这样说临儿。”池遇宁拧着眉,愤愤地瞪着池错,“你难道忘了当初在火场是谁为救你留下……”

意识到身旁的池临默默抽泣起来,池遇宁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池错则向一旁侧过脸,避开池遇宁那责备的眼神。

或许说出来没人会信,他与池临在年幼时是最要好的伙伴。

那时的池临总是会偷偷给他带许多他从未见过的玩具与点心,而他也会带着他一起玩,池临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只是后来二人渐行渐远,那场大火终究是他欠了池临。

明明此时院中有许多人,但却让池错有种错觉这院中只是自己一个人。

“我想哥哥也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池临抹去脸上的泪珠,轻轻拽着池遇宁的衣袖,“母亲我没事的。”

表面上的池临努力装出一副善解人意模样,实则他的心里恨不得池错被抽筋拔骨。

他后悔了,若是知道池错会抢走他最喜欢的人,那他当初就应该让他与他父亲一起葬身在那场大火里!

池遇宁看了看身旁乖巧懂事的池临,再看了眼清远疏淡的池错摇了摇头。

“好。”池遇宁唇角一勾,对着池临含笑轻叹道:“夜深了,你也折腾了半晚上,快去休息吧。”

“嗯。”池临点了点头,抬眼小心看向池错,“只要哥哥没事就好。”

说完池临便带着下人出了院子,池遇宁怕路上黑还特意命人多提了几盏灯送池临回去。

池临一走,篆清院中的人一下就少了大半。

池遇宁将剩下的人都屏退,沉着脸对池错问道:“你今晚为何出府?”

“为何难道母亲不知道吗?”池错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

淡白的月光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显得清冷又寂寞,像是触不到的仙,好似只有那随风轻起的白色发带能证明他是真实的存在。

池遇宁听了这话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脸上发青,眉头紧皱。

“以后没事就不要离开这篆清院。”

说完后池遇宁就拂袖离开,只是在走到院门口时他又转过头,看向池错的眼神凌厉幽深。


“别忘了你与大皇女还有婚约,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

池错没有回头,他迈着步子向屋里走去,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像是苦笑又像是自嘲。

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

池错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推开房门,他一抬眸就看见了注视着他的虞久宴。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能开口,转身去了里间取药。

而此时的虞久宴已经不知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在屋内看着池错的每分每秒都在煎熬,她好想冲出去将那个破碎的少年抱住。

以前的她还会想为何他对人总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今天她终于懂了。

如何能够强求一个生在冰窟里的人有着灼热的温度。

原来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虞久宴努力抑制着眼底的猩红。

她不是不能直接把他带走,然后让女皇为他们二人赐婚,可她怕那样会将他伤的更透彻。

她要护他周全!

这时池错也拿着药匣子走了出来。

虞久宴的视线就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小心地解开绢帕,把药一点点的涂在伤口处。

“原来你就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啊。”

池错听了这话,手上抹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声音如同在院中讲话时那般冷淡,“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阿错不信我?”虞久宴轻笑着。

池错没有再接话,只是手上缠纱布的力气加大了几分。

“嘶,阿错你轻些,弄疼我了。”

虞久宴的声音有些慵懒,再加上她刻意咬着字音倒像是……诱导一般。

这下倒是让池错有一瞬间的无措,他抬起了头,接触到虞久宴那戏谑又无辜的眼神顿时就黑了脸,“你要是再叫就出去。”

虞久宴眼中浮起一丝笑意,谑声道:“不敢了。”

她就着桌边有些昏暗的灯光去看一脸认真的少年,暖色的烛火冲淡了他的清冽。

那乌沉沉的眼眸中除了流转的星辉银汉还有一丝未散去的愠色。

虞久宴只觉得这样的池错才有真实感,是沾染了烟火气息,也是她伸手能够触碰到的。

许是头顶的眼神过于灼热,池错的动作也加快了好几分,不出一会就将虞久宴的伤口处理好了。

他把剪刀纱布放回到匣子里,刚准备让虞久宴离开,但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外面走廊有脚步声靠近。

这脚步声他很熟悉,应该是若舟的。

“主子,你晚上未曾用膳,我来送些点心。”若舟在门外轻声唤道。

池错看了一眼虞久宴,他刚想将若舟打发走,眼前的人就凑到了他耳边。

“阿错等我。”

还不等池错有所反应,虞久宴就从一旁的窗口跳了出去。

出去后的虞久宴并没有直接离开,回头看了一眼窗纸上投射出的朦胧身影。

她知道池错一定心里清楚今晚的那些人是谁指使的,他有他的苦衷她不去过问,可他亦是她的少年她要去守护!

于是这天晚上,相府众人除了池错以外都过得胆战心惊。

原因就是不知为何二公子好好睡着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往外跑,一堆人在后面追都拦不住,非要往湖里跳。

最后人被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蔫了,就剩了一口气。

丞相大人甚至连夜去宫中请了太医,折腾了一宿才将池临的命捡了回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这边池错办完事离开相府后就朝着二皇女府找去。

二皇女府的位置比较偏僻,是当初原主搬离皇宫后先暂时住的地方,本来是要选址新建的,可谁知这不久后便离了京再也没能回来。

虞久宴站在皇女府门前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就在不久前,她亲眼见证了这座府邸是如何化为灰烬,却不曾想到,她还有机会回到这里。

府邸门前的的石阶上落叶与尘土堆积,牌匾上的桐油漆也淡了颜色,在外面看来就是一座荒凉了许久的府院。

她抬步缓缓走上石阶,掌心轻覆在沾满了灰尘的大门上,一把将其推开。

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隐隐的光亮透过门缝打破了寂静与荒凉。

只见院中大约有三十多名黑衣女子,为首的则是半寒、半梦、半玄三人。

她们一只手提着灯笼,单膝半跪在地上。

“恭迎主子。”

在看到虞久晏后,她们所有人的眼中充满了激动与敬意,那一声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院中。

“都起来。”

虞久晏看着这些人心头一暖,无论什么时候她们都挡在她前面,与她一起出生入死,就说是她的亲人都不为过。

她的视线扫过每个人,将那一张张清俊而又坚毅的脸庞印在脑海中。

收起了那份慵懒随意,虞久宴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与庄重。

“你们在场的各位都是我虞久宴最信的过的人。”

“京城不比桃阳郡,而我也非当初那个可以闲云野鹤的皇女。”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随我在这京城杀出一条活路,要么身死人手为她人铺路。”

底下为首的三人率先抱拳单膝跪地,她们看着那立于台阶上的人眼中满是炽热:“杀出一条生路,属下愿与主子共进退。”

此话一出,其余人纷纷抱拳立誓。

当初的她们不是在街头乞讨流浪,就是在人贩子手中苟且偷生。

于她们而言,虞久宴不仅仅是她们的主子,更是她们黑暗中如同光亮般的救赎。

“好。”虞久宴将袖袍一甩,对着下面的众人许诺:“你们为我拼死效力我必不会亏待你们。”

紧接着她眸光一闪,一双醉眸微敛,目光逐渐变得幽深,骤现冷意,“可若是有人想要暗度陈仓,我也绝不心慈手软。”

“誓死效忠主上!”

虞久宴看着下面一个个情绪高涨的影卫,这回她定不会辜负她们。

“先下去休息吧。”

她转头看向为首的三人,“你们随我来。”

虞久宴走在前面,三人刚一靠近便察觉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主子怎么受伤了?”半梦一脸紧张地看着虞久宴。

“无碍,只是不小心划了一下。”

三人看虞久宴的伤口似乎已经被包扎好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以主子的功夫一般人根本打不过,难不成出去一趟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对手?

于是三道不解的目光就一直盯在虞久宴身上。

“咳。”虞久宴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将视线转移。

自然是不能让她们知道这伤怎么来的,否则这脸还不得被丢干净。

几人穿过花草树木繁盛的园林朝后院走去。

此处的庭院不大但布局极其精巧,亭池山石,回廊相接,洒扫干净的青石板与修剪整齐的草木都让人看着格外舒心。

整个府邸并没有恢宏的气势,但加上院角的一棵参天古树就显得朴拙静谧。

若不是推开门亲眼看见,很难相信这与外面的荒凉是一处府邸。

“半染可有说何时回来?”虞久宴突然问道。

如今主仆五人里就差一个半染了,她倒是有些想那个小妮子。


“别忘了你与大皇女还有婚约,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

池错没有回头,他迈着步子向屋里走去,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像是苦笑又像是自嘲。

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

池错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推开房门,他一抬眸就看见了注视着他的虞久宴。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能开口,转身去了里间取药。

而此时的虞久宴已经不知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在屋内看着池错的每分每秒都在煎熬,她好想冲出去将那个破碎的少年抱住。

以前的她还会想为何他对人总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今天她终于懂了。

如何能够强求一个生在冰窟里的人有着灼热的温度。

原来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虞久宴努力抑制着眼底的猩红。

她不是不能直接把他带走,然后让女皇为他们二人赐婚,可她怕那样会将他伤的更透彻。

她要护他周全!

这时池错也拿着药匣子走了出来。

虞久宴的视线就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小心地解开绢帕,把药一点点的涂在伤口处。

“原来你就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啊。”

池错听了这话,手上抹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声音如同在院中讲话时那般冷淡,“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阿错不信我?”虞久宴轻笑着。

池错没有再接话,只是手上缠纱布的力气加大了几分。

“嘶,阿错你轻些,弄疼我了。”

虞久宴的声音有些慵懒,再加上她刻意咬着字音倒像是……诱导一般。

这下倒是让池错有一瞬间的无措,他抬起了头,接触到虞久宴那戏谑又无辜的眼神顿时就黑了脸,“你要是再叫就出去。”

虞久宴眼中浮起一丝笑意,谑声道:“不敢了。”

她就着桌边有些昏暗的灯光去看一脸认真的少年,暖色的烛火冲淡了他的清冽。

那乌沉沉的眼眸中除了流转的星辉银汉还有一丝未散去的愠色。

虞久宴只觉得这样的池错才有真实感,是沾染了烟火气息,也是她伸手能够触碰到的。

许是头顶的眼神过于灼热,池错的动作也加快了好几分,不出一会就将虞久宴的伤口处理好了。

他把剪刀纱布放回到匣子里,刚准备让虞久宴离开,但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外面走廊有脚步声靠近。

这脚步声他很熟悉,应该是若舟的。

“主子,你晚上未曾用膳,我来送些点心。”若舟在门外轻声唤道。

池错看了一眼虞久宴,他刚想将若舟打发走,眼前的人就凑到了他耳边。

“阿错等我。”

还不等池错有所反应,虞久宴就从一旁的窗口跳了出去。

出去后的虞久宴并没有直接离开,回头看了一眼窗纸上投射出的朦胧身影。

她知道池错一定心里清楚今晚的那些人是谁指使的,他有他的苦衷她不去过问,可他亦是她的少年她要去守护!

于是这天晚上,相府众人除了池错以外都过得胆战心惊。

原因就是不知为何二公子好好睡着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往外跑,一堆人在后面追都拦不住,非要往湖里跳。

最后人被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蔫了,就剩了一口气。

丞相大人甚至连夜去宫中请了太医,折腾了一宿才将池临的命捡了回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这边池错办完事离开相府后就朝着二皇女府找去。

二皇女府的位置比较偏僻,是当初原主搬离皇宫后先暂时住的地方,本来是要选址新建的,可谁知这不久后便离了京再也没能回来。

虞久宴站在皇女府门前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就在不久前,她亲眼见证了这座府邸是如何化为灰烬,却不曾想到,她还有机会回到这里。

府邸门前的的石阶上落叶与尘土堆积,牌匾上的桐油漆也淡了颜色,在外面看来就是一座荒凉了许久的府院。

她抬步缓缓走上石阶,掌心轻覆在沾满了灰尘的大门上,一把将其推开。

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隐隐的光亮透过门缝打破了寂静与荒凉。

只见院中大约有三十多名黑衣女子,为首的则是半寒、半梦、半玄三人。

她们一只手提着灯笼,单膝半跪在地上。

“恭迎主子。”

在看到虞久晏后,她们所有人的眼中充满了激动与敬意,那一声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院中。

“都起来。”

虞久晏看着这些人心头一暖,无论什么时候她们都挡在她前面,与她一起出生入死,就说是她的亲人都不为过。

她的视线扫过每个人,将那一张张清俊而又坚毅的脸庞印在脑海中。

收起了那份慵懒随意,虞久宴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与庄重。

“你们在场的各位都是我虞久宴最信的过的人。”

“京城不比桃阳郡,而我也非当初那个可以闲云野鹤的皇女。”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随我在这京城杀出一条活路,要么身死人手为她人铺路。”

底下为首的三人率先抱拳单膝跪地,她们看着那立于台阶上的人眼中满是炽热:“杀出一条生路,属下愿与主子共进退。”

此话一出,其余人纷纷抱拳立誓。

当初的她们不是在街头乞讨流浪,就是在人贩子手中苟且偷生。

于她们而言,虞久宴不仅仅是她们的主子,更是她们黑暗中如同光亮般的救赎。

“好。”虞久宴将袖袍一甩,对着下面的众人许诺:“你们为我拼死效力我必不会亏待你们。”

紧接着她眸光一闪,一双醉眸微敛,目光逐渐变得幽深,骤现冷意,“可若是有人想要暗度陈仓,我也绝不心慈手软。”

“誓死效忠主上!”

虞久宴看着下面一个个情绪高涨的影卫,这回她定不会辜负她们。

“先下去休息吧。”

她转头看向为首的三人,“你们随我来。”

虞久宴走在前面,三人刚一靠近便察觉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主子怎么受伤了?”半梦一脸紧张地看着虞久宴。

“无碍,只是不小心划了一下。”

三人看虞久宴的伤口似乎已经被包扎好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以主子的功夫一般人根本打不过,难不成出去一趟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对手?

于是三道不解的目光就一直盯在虞久宴身上。

“咳。”虞久宴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将视线转移。

自然是不能让她们知道这伤怎么来的,否则这脸还不得被丢干净。

几人穿过花草树木繁盛的园林朝后院走去。

此处的庭院不大但布局极其精巧,亭池山石,回廊相接,洒扫干净的青石板与修剪整齐的草木都让人看着格外舒心。

整个府邸并没有恢宏的气势,但加上院角的一棵参天古树就显得朴拙静谧。

若不是推开门亲眼看见,很难相信这与外面的荒凉是一处府邸。

“半染可有说何时回来?”虞久宴突然问道。

如今主仆五人里就差一个半染了,她倒是有些想那个小妮子。


“我知道。”半玄脸上带着喜色,就连声调都高了几分。

“今日她还来了信,说是货物已经装好了,再过两日就能赶回京城。”

虞久宴点了点头。

半染、半梦、半寒、半玄这四人是陪她最久的,也是最懂她的。

半染性格圆滑,她在早些时候就派她到了京城经营一家脂粉阁。

半寒性子比较冷,但武功是四人里面最高的,她的影卫都由半寒掌管。

半梦心细腻,半玄为人憨厚,这两人经常跟在她身边。

可以说这四人就是她的左膀右臂,关系也早已超过了一般的主仆。

说话的时间里,几人来到了书房。

书房内,在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架。

对面的雕花木窗前有一片小竹林正好遮在窗前,因而屋子里显得较为阴暗。

“主子,听闻你们在城郊遇到了刺客,可要属下去打探一番。”半寒面色沉重。

虽然此次主子没事,可敌人隐在暗处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虞久宴踱步到书案前,身子斜坐,两腿交叠,修长的食指轻敲桌面。

“不必,此次的杀手全是大户人家豢养的死士,她既然会出手试探那必然不会只此一次。”

虞久宴顿了顿,指尖点在桌面上停住,“眼下还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做。”

目前她的影卫不过百人,虽然这些人都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可这些人还远远不够。

以前的她只是想着自全就好,可是现如今她必须去争取。

“现如今的影卫里只留一半,其余的分散开来去各郡挑人进行训练。”

她的手抵在下颚,抬眼看着面前的半寒,一字一顿地道:“我要的是一支强大的影卫后盾。”

半寒瞬间明白了虞久宴心中所想,“属下这就去准备。”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看样子这回并没有打算要藏拙!

待到半寒离开后,虞久宴起身走至书架前。

她把书架上的书扫了一眼,从书架最里侧拿出一本官员册在手中随意翻着。

册子里的一些人名虞久宴看着极为熟悉,但这些人前世干了什么,宿命如何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早在马车上遇到顾如卿开始她就发现自己将前世进京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忘了个干净。

唯记得那日的满城箭雨与为数不多的有关池错的记忆。

虞久宴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神色晦暗了几分。

不过不记得也好,毕竟从她重生的那一刻开始,一切注定都要改变!

“主子,您说此次女皇着急召你入京是为什么?”

半梦一边帮虞久宴沏茶,一边念叨着。

半玄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的道:“诏书上不是说是咱们主子到了适婚年龄,要给主子配婚吗?”

半梦听了半玄的话后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半玄,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啊。”

虞久宴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将手里的册子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旁半梦斟好的茶。

“不过是回来当炮灰罢了。”她抿了一口茶,语气很是轻松。

如今朝堂之上姚将军势力庞大,皇室子嗣衰微。

托女皇的福,三个皇女中一个三皇女没有天赋,一个二皇女体弱多病。她又怎会让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大皇女糟了那些人算计,自然是得推出去一个活靶子。

“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半玄错愕地瞪大眼。

“还好吧,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虞久宴嘴角扬着笑,很认真地回答半玄。

听了这话半玄的脸当即就皱成了一团,本来以为此次到京城可以看着主子娶个小夫郎回桃城郡,这下回去怕是难了。

不同于半玄的娇憨,半梦则是眉头紧锁,看向虞久宴的眼中充满了担心。

“那我们万事小心一点,让别人抓不到把柄。”

虞久宴放下茶杯,下颌线条微微收紧。

前世的她可不就是把自己收敛起来,不争不抢不让自己露出锋芒,可到最后依旧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这一次她要走不一样的路。

“小心些是不错。”

停顿了一下,虞久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她眉梢微挑,眼底浮出一丝倨傲张狂,“可来都来了,何不张扬一些,说不上会有惊喜!”

此时的虞久宴明明脸上笑意正盛,但那眼底却没有多少温度,如余烬冷寂一般。

她随手捡起窗棂上落下的一片竹叶,对身后的半玄吩咐道:“明天一早就去宫里报信。”

好戏就要开始了!

次日一早。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寝室里,半梦看了看手中粉英,又看了看坐在铜镜前的虞久宴,脸上出现一丝别扭的神色。

“主子要这粉英不会是要……”

虞久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接过了她手中的粉英,她将盒子打开后仔细给自己的脸颊和唇瓣都上了一层。

原本娇艳的脸上瞬间就失了气色,一副受了重伤失血过多的模样。

“昨日的刺杀我不急,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急。”

她那散漫的声调拖着慵懒的尾音,仿佛在说一件丝毫不重要的事。

一旁的半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拿起玉冠将虞久宴脑后的青丝束起。

一番穿戴准备之后到了辰时,算算也该到下朝的时间。

这时半玄从屋外走了进来,“主子,女皇听闻你回来了,特诏你入宫。”

虞久宴听了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什么话都没说,坐上了备好的马车入宫。

自前世城楼一别,她还真的有些想念她的那位母皇大人呢,那位眼中权利大于一切的元歧国女皇。

捻起手腕上的珠串,虞久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前世她被困在城门那日。

城门之上的虞从霜扶着身形已经消瘦不堪的女皇虞牧宁,明明都曾被她视为至亲,可那看向她的眼中却都盛满了寒冰。

虞从霜要除了她是因为她威胁到了她的利益,但是为何女皇要在她自身都顾及不了的情况下杀她?

她不相信那么简单的局虞夜银会看不出,看来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就在虞久宴思索间,马车已经到了宫城门口。

皇宫之内不允许任何人乘马车或骑马入内,半玄就把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虞久宴还没下车,一旁就走过来一个男侍,看着年轻但其衣服的做工料子不似一般男侍。

那男侍抬着下巴,微微皱着眉头在马车旁问道:“里面坐着的可是二皇女?”

他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是没有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我知道。”半玄脸上带着喜色,就连声调都高了几分。

“今日她还来了信,说是货物已经装好了,再过两日就能赶回京城。”

虞久宴点了点头。

半染、半梦、半寒、半玄这四人是陪她最久的,也是最懂她的。

半染性格圆滑,她在早些时候就派她到了京城经营一家脂粉阁。

半寒性子比较冷,但武功是四人里面最高的,她的影卫都由半寒掌管。

半梦心细腻,半玄为人憨厚,这两人经常跟在她身边。

可以说这四人就是她的左膀右臂,关系也早已超过了一般的主仆。

说话的时间里,几人来到了书房。

书房内,在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架。

对面的雕花木窗前有一片小竹林正好遮在窗前,因而屋子里显得较为阴暗。

“主子,听闻你们在城郊遇到了刺客,可要属下去打探一番。”半寒面色沉重。

虽然此次主子没事,可敌人隐在暗处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虞久宴踱步到书案前,身子斜坐,两腿交叠,修长的食指轻敲桌面。

“不必,此次的杀手全是大户人家豢养的死士,她既然会出手试探那必然不会只此一次。”

虞久宴顿了顿,指尖点在桌面上停住,“眼下还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做。”

目前她的影卫不过百人,虽然这些人都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可这些人还远远不够。

以前的她只是想着自全就好,可是现如今她必须去争取。

“现如今的影卫里只留一半,其余的分散开来去各郡挑人进行训练。”

她的手抵在下颚,抬眼看着面前的半寒,一字一顿地道:“我要的是一支强大的影卫后盾。”

半寒瞬间明白了虞久宴心中所想,“属下这就去准备。”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看样子这回并没有打算要藏拙!

待到半寒离开后,虞久宴起身走至书架前。

她把书架上的书扫了一眼,从书架最里侧拿出一本官员册在手中随意翻着。

册子里的一些人名虞久宴看着极为熟悉,但这些人前世干了什么,宿命如何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早在马车上遇到顾如卿开始她就发现自己将前世进京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忘了个干净。

唯记得那日的满城箭雨与为数不多的有关池错的记忆。

虞久宴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神色晦暗了几分。

不过不记得也好,毕竟从她重生的那一刻开始,一切注定都要改变!

“主子,您说此次女皇着急召你入京是为什么?”

半梦一边帮虞久宴沏茶,一边念叨着。

半玄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的道:“诏书上不是说是咱们主子到了适婚年龄,要给主子配婚吗?”

半梦听了半玄的话后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半玄,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啊。”

虞久宴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将手里的册子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旁半梦斟好的茶。

“不过是回来当炮灰罢了。”她抿了一口茶,语气很是轻松。

如今朝堂之上姚将军势力庞大,皇室子嗣衰微。

托女皇的福,三个皇女中一个三皇女没有天赋,一个二皇女体弱多病。她又怎会让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大皇女糟了那些人算计,自然是得推出去一个活靶子。

“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半玄错愕地瞪大眼。

“还好吧,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虞久宴嘴角扬着笑,很认真地回答半玄。

听了这话半玄的脸当即就皱成了一团,本来以为此次到京城可以看着主子娶个小夫郎回桃城郡,这下回去怕是难了。

不同于半玄的娇憨,半梦则是眉头紧锁,看向虞久宴的眼中充满了担心。

“那我们万事小心一点,让别人抓不到把柄。”

虞久宴放下茶杯,下颌线条微微收紧。

前世的她可不就是把自己收敛起来,不争不抢不让自己露出锋芒,可到最后依旧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这一次她要走不一样的路。

“小心些是不错。”

停顿了一下,虞久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她眉梢微挑,眼底浮出一丝倨傲张狂,“可来都来了,何不张扬一些,说不上会有惊喜!”

此时的虞久宴明明脸上笑意正盛,但那眼底却没有多少温度,如余烬冷寂一般。

她随手捡起窗棂上落下的一片竹叶,对身后的半玄吩咐道:“明天一早就去宫里报信。”

好戏就要开始了!

次日一早。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寝室里,半梦看了看手中粉英,又看了看坐在铜镜前的虞久宴,脸上出现一丝别扭的神色。

“主子要这粉英不会是要……”

虞久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接过了她手中的粉英,她将盒子打开后仔细给自己的脸颊和唇瓣都上了一层。

原本娇艳的脸上瞬间就失了气色,一副受了重伤失血过多的模样。

“昨日的刺杀我不急,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急。”

她那散漫的声调拖着慵懒的尾音,仿佛在说一件丝毫不重要的事。

一旁的半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拿起玉冠将虞久宴脑后的青丝束起。

一番穿戴准备之后到了辰时,算算也该到下朝的时间。

这时半玄从屋外走了进来,“主子,女皇听闻你回来了,特诏你入宫。”

虞久宴听了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什么话都没说,坐上了备好的马车入宫。

自前世城楼一别,她还真的有些想念她的那位母皇大人呢,那位眼中权利大于一切的元歧国女皇。

捻起手腕上的珠串,虞久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前世她被困在城门那日。

城门之上的虞从霜扶着身形已经消瘦不堪的女皇虞牧宁,明明都曾被她视为至亲,可那看向她的眼中却都盛满了寒冰。

虞从霜要除了她是因为她威胁到了她的利益,但是为何女皇要在她自身都顾及不了的情况下杀她?

她不相信那么简单的局虞夜银会看不出,看来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就在虞久宴思索间,马车已经到了宫城门口。

皇宫之内不允许任何人乘马车或骑马入内,半玄就把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虞久宴还没下车,一旁就走过来一个男侍,看着年轻但其衣服的做工料子不似一般男侍。

那男侍抬着下巴,微微皱着眉头在马车旁问道:“里面坐着的可是二皇女?”

他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是没有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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