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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藏了八年的秘密,只是如今我不想再藏了,我喜欢她,想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哪怕是飞蛾扑火,我也甘之如饴……
主角:沈曦,魏璎漫 更新:2023-01-08 23: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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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曦,魏璎漫的其他类型小说《漫漫不可及》,由网络作家“南巷故人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有一个藏了八年的秘密,只是如今我不想再藏了,我喜欢她,想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哪怕是飞蛾扑火,我也甘之如饴……
“啊!!!”的一声惨叫在这昏暗的地方猛然响起不觉让人毛骨悚然。接着便听到一道夹着嗓子带着些许柔媚的男声问道:“说不说?”。那惨叫的男子也是个有骨气的闻言竟是朝着问他的“男子”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骂到:“呸,东厂阉狗,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那“男子”被啐了一脸逐渐瞪大了眼睛楞了两秒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忙松开刺入那男子大腿的匕首慌忙从腰间取出一块红色手帕不断的擦着自己的脸,一脸的嫌弃,正欲开口骂时身后的门口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带这些许稚嫩,听起来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只见四人向他们走来。
为首的太监竟是一名女子,那女子约摸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高挑,身着玄色九蟒四爪的蟒袍,脚踩皂靴,腰带上的花纹精致美丽中间还嵌着黛紫色的宝石,右手拿着一把龙纹宝刀,修长白皙白玉颈上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巴掌脸,瘦削的下巴,朱唇微抿,鼻子小巧而高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清澈灵动,灿若星辰,睫毛长而微翘,两叶柳眉修长,皮肤白皙,竟是没有一点瑕疵,不知是天生丽质还是保养的极好,女子容貌昳(yi)丽,犹如仙女一般,虽然右眼尾下的红色泪痣为她添了几分柔媚,但她眼神犀利使人望而生畏,身上的肃杀之气更是让人不敢靠近,墨色长发一半束入冠帽中,一半倾泄下来,两鬓和额前没有多余的碎发。在冠帽的正中镶嵌着朱红色的宝石,帽身金黄色的花纹更为精致,让她看起来威严更盛。在那女子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微胖,身着墨绿色麒麟袍,看似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名唤赵逊,只见此人肥头大耳,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看起来平易近人。赵逊的旁边是一个独眼“男人”名唤宋钰,他一身墨色麒麟袍,背上背着弓箭,左眼戴着墨色眼罩,面容刚硬,目测已过而立之年,他一脸严肃,不似赵逊那般看起来面善。那女子旁边两步远正是刚才大笑的“男孩”,那男孩一张稚嫩的正太脸,将宝刀横在脖子后面,两手耷拉在两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边笑边道:“哈哈,陈澜,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少年见陈澜看过来,竟将刀拿在手里笑的前仰后翻。陈澜是负责侦缉工作的四大役之一的朱雀番役(简称朱雀役)的役长,身着赤红色麒麟袍,妆容妖艳,一双桃花眼更添妖媚,未语似有三分情,男生女态,雌雄难辨,他偏爱红色,连指甲也涂了赤红色的蔻丹,他武艺高超,而更让人佩服的是他所制之毒,人送外号“毒娘子”,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就是退避三舍,如今竟被一个犯人啐了一脸还被骂阉狗,真是丢了大脸啊。
陈澜闻言更是生气,大步向他走来,右手拿着红色手帕指着他,边走边威胁道:“你!你个小兔崽子,欠收拾了是吧,想试我新制的毒可以直说啊。”
男孩忙向后跑去,躲避陈澜向他伸来欲拽他耳朵的手。边躲还边朝陈澜做鬼脸,欠揍的说着“来啊,来啊,来抓我啊,略略略”。
陈澜更加生气的说道:“小兔崽子,别让老娘逮到你,不然毒哑你。”
男孩做害怕样躲到那女子身后,这下陈澜想抓也不敢动手,将右手重重的甩放下来,竟还抬起右脚跺了一下,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左边不再看林鲲。
这时女子开口道:“陈澜,林鲲莫要闹了,正事要紧。
陈澜,和那男孩林鲲闻言,向女子作揖道:“是,督公大人”。说完便站到她身后了。
女子微微侧首向陈澜问道:“还没说?”。
“没”陈澜道。
女子侧身将刀轻抛向身后的赵逊,坐在犯人对面,左手撑着头右手在扶手上随意的敲着,哒…哒…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牢房让人不免产生恐惧之情。这让女子对面的犯人想到昨晚那女子也是这般坐在他对面,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陈澜,他被迫吞下瓷瓶中的黑色小虫,起初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看到那女子脸上挂着淡漠的笑,薄唇轻启道:“此乃蚀心蛊,世间少有人能忍受这蚀心之痛,瞧着你也是个有骨气的便给你试试吧”她语气毫无起伏,似乎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而他也切实感受到了蚀心蛊的威力,真是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每一丝痛觉都在刺激着神经但又被放大了好多倍,他起初还能忍着,额前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掉,随着痛意更盛,他忍不住惨叫,到最后他的精神开始恍惚,只有清晰的痛感让他知道他还活着,那一刻他竟觉得死是那么难。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他是死士,他父母妻儿还在主人手中,他若不说不过一死,若是说了不仅他会死他的家人们更是难逃一死。他强忍着,惨叫着,最后连惨叫的力气也没有了,恍惚间好像看见妻子坐在院中缝补衣服,儿子拿着他做的木剑在玩耍,妻子忽有所感的看向他,眼中是满是欣喜,笑着放下手里的衣服,朝他走来,边走边道:“你回来了”。儿子也向他跑来,就在妻子要触碰他的那刻儿子要抱住他腿的那刻,眼前一片模糊,他缓缓睁开眼睛,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一切,面前的椅子空了,那女子不知何时离去,想到刚恍惚间看到的妻子,他嘴角微微上扬,最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他不禁想起昨晚,恐惧更盛却还是朝着女子说道:“沈曦,你死了这条心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说的。”
沈曦闻言轻笑一声说道:“不说便不说吧”说着她放下撑着头的左手,缓缓起身,边缓慢朝他走来边说:“本督喜欢猜的,若是本督猜的没错,你不是北戎的刺客,而是……裴指挥使的人。”此时沈曦已走到他面前,弯腰与他对视。对上女子好看却犀利的眼眸,听了女子的猜测,他眼底一瞬的慌乱被沈曦捕捉个正着。沈曦满意一笑起身对左侧的陈澜道:“此人,你自行处理。”话毕便转身离去,陈澜在她身后作揖道:“是”便转身想着怎么处理此人。
沈曦他们出去的路上林鲲一脸疑惑的问道:“就这么处理了吗?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沈曦道:“他是死士,不会说的”
林鲲一脸惋惜的说道:“唉,可惜了”。
沈曦觉得好笑问道:“有什么可惜的”。
林鲲垂头丧气的说道“好不容易抓到活口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沈曦道“怎么没问出来,现在不是知道他是裴铭泽的人了吗?”。
林鲲张了张嘴只道出一个“可……”沈曦的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又觉得哪里不对,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这种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感觉真是憋的难受。
沈曦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不过是他们的计策而已。”
林鲲闻言更是疑惑的说道:“计策?什么计策?我怎么没看出来?”
沈曦抬手在他后颈拍了一下说道:“叫你平时多读些书,总是不听,明日让赵逊教你,不好好读书包子减半。”
林鲲一听读书就头疼,而且还要扣他最爱的包子,这可不行,于是乎他忙一脸讨好的笑着说:“别呀,督公大人,你让我多读书还不如让我多练两套刀法呢。”
沈曦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东厂最不缺的就是武艺高强的人,此事没得商量。”说完便大步走开了。
林鲲不敢跟上只能目送沈曦离开,回头看了一眼面露微笑,一脸和蔼的赵逊,忍不住哆嗦一下,从腰间掏出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赶紧离开了。唉,好奇心没满足反而被逼着读书,心里苦啊,吃个包子开心开心吧。
沈曦回到自己的院子潇湘院内,刚进院内便看到公主殿下指挥着人在栽种牡丹花,看到她回来便向她看了过来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沈曦连看都没看那些牡丹花,只看了公主一眼,继续向房间走去,路过公主身边微顿道:“牡丹娇贵,不适合养在东厂”。说完便大步离去。
公主转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侧首对栽花的工匠道:“都下去吧”
工匠起身行礼道声“是”便都离开了。
宫女春荷,夏莲欲说些什么,公主抬手制止,便向沈曦房间对面的房间走去,她哪里听不出沈曦话里的深意,牡丹娇贵不适合养在东厂,呵,不就是说她这娇生惯养的公主不适合待在东厂吗,要不是太后开口她怕是会被直接送回宫去。公主回到房间坐到窗前的书桌后,却是看着沈曦的房间,看着她出来,换下了九蟒四爪的朝服换了一身墨色常服向书房走去,仅是侧脸就美的让人不舍移开目光,像个清冷的谪仙一般,公主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沈曦直到到书房的咔的一声关上,她窗外的翠竹挡住了公主的视线,微风吹的竹子摇摇晃晃,沈曦的脸也若隐若现,公主的心似落叶飘入水中泛起层层涟漪……
我叫魏璎漫,是魏国七公主,也是魏国唯一的公主,父皇共有八个孩子,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我的父皇是魏国的先皇,母后是最受宠爱的梁贵妃,也是这盛京城有名的才女,才貌双全、蕙质兰心,及笄后媒人也似要将外祖的门槛踏破了一般,最后我母后却选择入宫。自我母后入宫以后父皇竟从未选秀纳妃,后宫嫔妃也如同虚设,这份无上尊荣着实羡煞旁人,我和弟弟魏煜梁也备受宠爱。我五岁那年,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大皇子)不慎落水染了风寒去世了,七岁时的宫宴上父皇遇刺母后舍身挡箭,当场去世,我和五岁的弟弟就莫名其妙的被带到凤栖宫由皇后教养。三年前父皇病危,昏迷不醒,皇宫大乱,(嫡长子去世后本该由二皇子继位,但这时恰逢越国来犯,二皇子领兵出征在一次战役中被害,不幸双腿残疾与皇位无缘最终封为安王,五皇子是个豪放不羁、潇洒自在的性子,一心只想做个闲散王爷,饮酒赋诗远离朝堂权势之争,便在二皇子封王时一并讨了个贤王的封号(自己取的通闲(=_=这个老六)退出皇位之争。)父皇病危那晚,皇宫火光四起,三、四、六皇子兵戎相见,而我的弟弟八皇子和太后假意与其相争,却暗中将其包围,一举拿下,夺得皇位,后太后借口皇上年幼垂帘听政。
而我我有一个藏了八年的秘密,只是如今我不想再藏了,即使不为世俗所接受,我也不想看着她嫁于别人,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我心悦她,我想把她据为己有,想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既见花开,又怎么甘心花落别家…………
七岁那年母后离世,我和弟弟被皇后教养,我不愿,我哭闹,那也是第一次父皇对我大声说话,他让我不许胡闹。我委屈、难过,我不顾一切想逃离皇宫,逃离这个再也没有母后而变得陌生的地方。但我能去哪里,圣京城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四万多人,可它又很小,小到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然而我也很不幸的被拐子拐了去,我被关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屋子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和奇奇怪怪的味道,一起关着的还有几个孩子,我看不清他们的年纪和脸,只隐约看他们的身形轮廓估计是五到十一二岁的孩子都有,他们呜咽的哭声,他们和我一样被堵着嘴,手也被朝后绑着,脚腕也被绑着。我和他们一起哭着,心跳的很快,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发抖,全身精神紧绷着,五感似被放大,老鼠窸(xi)窸窣(su)窣的声音似在耳边,它们在我们身边爬来爬去,有时的碰到我的手脚,有时甚至从我的腿上跑过,我害怕,恐惧侵袭着我的内心,我苦苦等待父皇来救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了……
我不知被关了多久,每日只有午时会有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给我们松绑让我们吃饭之后再绑着将嘴堵住……父皇来救我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了……
忽有一日电闪雷鸣,下着大雨,但我已经饿的发昏,每日只给一碗清粥几乎没几粒米。我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眼皮越来越沉重,闪电将房间照亮,不等我看清便又暗了,或许我的眼睛早已模糊,雷鸣声也有些听不真切了……父皇,儿臣终是等不到你了吗?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见到母后了吧……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的打斗声让我突然清醒,可眼皮不受控制的打着架,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是濒死的人对人间最后的留恋,可是过了一会又听到几声男人的惨叫,没等我反应过来,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借着闪电,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来人是谁,虽有些模糊但我还是从身形轮廓中看出来了,是沈曦,她来救我了,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向我走来的人影也更加模糊不清了。
她浑身都湿透了,身上沾了好多血迹,有别人的也有她的,她受了伤。她走近看到我后急忙向我跑来将我扶起靠着身后的柱子和她瘦弱的胸膛,取出堵着我嘴的布解开绑着我手脚的绳子,她从撕下衣摆上撕了一条包裹住自己受伤的胳膊,将我抱了出去,之后东厂的人也将其他孩童救了出来。她的怀抱很温暖,我的眼泪更加不住的流着,上了马车也还是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她便一直将我抱着,直到入宫……
我因受了惊吓和过度饥饿昏迷了两天。沈曦救了我,还救了好多失踪的孩童,大功一件,她没有佩刀,腰间的软剑也从未见她使过,父皇便赐了她龙纹宝刀,封她为千户,也算是特许她一个女子进入东厂,但因她年纪尚小便让她入太学学习。(太学:皇家贵族学院,权贵子弟入朝为官的唯一途径)而我的目光也追随着这个救我于危难之中的女子,她聪明又厉害太学中的男子也不如她,在我的心里也渐渐种下一颗名为沈曦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沈曦手拿卷宗思绪却早已飘远,昨日中秋宫宴北戎公主和使者前来想借和亲和魏国交好,却因刺杀皇上被囚行宫。北戎十二部刚刚统一,坤邪(ye)王不是傻子,不是万无一失他不会刺杀魏国皇上,裴铭泽他们如此做法只是想阻止两国交好?只是为何要让公主住进东厂?太后借口皇宫不安全,皇宫戒备森严如何不安全?难道公主也是太后的人?那太后如此做法岂不是光明正大往东厂安插眼线,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啊,沈曦冷笑一声。若她所猜无错,那他们的计划也该抓紧时间了……想着便放下卷宗走出书房并差人将四大番役的役长叫去前厅议事。东厂督工沈曦手下四大番役今人闻风丧胆四大役长更是个个身怀绝技是东厂也是沈曦的得力干将,青龙(番)役役长赵逊,白虎(番)役役长宋钰,朱雀(番)役役长陈澜,玄武(番)役役长林鲲。
魏璎漫见沈曦出了书房不知去向,便觉得无聊便想出去走走,顺便熟悉一下东厂的环境,毕竟太后都下旨了,她定是要在这住些时日总该熟悉一下才好,这样想着她也起身出了房门,春荷,夏莲跟在身后,一出房门,月莹便上前行礼,月莹是她入东厂后太后今早送来的宫女,说是怕春荷,夏莲手笨照顾不好公主。魏璎漫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退下,便大步出了潇湘院,东厂很大,一路上番子来来回回很是忙碌(番子:缉捕罪人的差役,又称:番役)魏璎漫漫无目的的走着本想熟悉一下环境她竟然迷路了,而且她还好巧不巧的不让春荷夏莲跟着。这要是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后果魏璎漫简直不敢想象。东厂不是最可怕的,要说可怕还得是这潇湘院,名字取的文雅,可这院子的主人沈曦可是外界传闻的活阎王。她是喜欢沈曦,可是怕也是真的怕啊,她的眼神凛冽好似能杀人一般,况且晨时沈曦说那话是不愿她留下的这会她还乱跑这不是找死吗?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她本就不识路不知是不是脑子抽了竟想熟悉环境,偏偏这会一个番子也瞧不见,想问路也找不到人。魏璎漫就这样走着,身后竟突然窜出一只白色的“猫”飞快的从她身边跑过,她想着那猫可能是饿了想去厨房寻些吃食便忙提起裙摆跟着“猫”跑着。待跑到一处房间后那猫却不见了踪影,魏璎漫扶着墙角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轻拍胸口顺气,真是累死了,自从太后让她学规矩后她就没这么跑过了,待胸口的疼痛好些了后,她便沿着墙角继续走,越走越觉得奇怪,这房间门窗紧闭,四周也安静的似无活物,屋内似有若无的传来说话的声音。她本想快速离去的,可是无意间却听到了赵逊温和的说:“督公,这些都是兵部尚书的罪证,咱们要行动吗。”接着就是沈曦清冷的声音回道:“不急”。她还真是惜字如金……不对,重要的不应该是她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吗?魏璎漫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这…这……这是她该听到的吗?她还能好好的活着吗?魏璎漫此时心跳的飞快,双腿也不受控制的轻颤,她想逃离这里可双腿似有千斤重竟难以移动,她不得已轻扶着窗边,手也有些抖。本想平复一下心情却又听到陈澜的掐着嗓子柔媚嗓音说道:“督公~我最近研制了一种新的毒药,服此毒者奇痒无比直至全身溃烂而亡,我瞧着溃烂的血肉在骨头上像绽放的花儿一样便取名为骨生花。”听着这样的穿肠毒药沈曦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却不知窗外的魏璎漫早已吓呆了,【天呐!这…这…这我要是被抓到了,就算不是故意偷听也没人信吧,万一她给我吃了那毒……】想到这魏璎漫不禁打了个冷颤,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赶紧逃吧。想着不知哪来的力气拔腿就跑……
听到脚步声林鲲都来不及咽下嘴里的包子忙低呵一声:“谁?”
……
林鲲忙出门追去院内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粉红色的锦帕,他上前将锦帕捡起递给沈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道:“督公,人跑了”。
沈曦接过手帕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语气也似平常般平静道:“无妨,派人盯着她”说完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便向院外走去。四人行礼待她离去后也各自忙碌去了。
魏璎漫一口气跑出院子直跑到一处拐角处才停下,一手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也覆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心好似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公主!”春荷和夏莲看见了扶着墙弯着身子的公主殿下喜出望外的喊到。两人忙跑近上前扶着公主,魏璎漫此时嗓子难受的紧,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快……快扶本公主回房……”
两人扶着公主春荷絮絮叨叨的说道:“公主啊,你可真是急死奴婢们了,这可是东厂不比皇宫公主殿下可莫要再乱跑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叫奴婢们怎么活啊!”说完似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奴婢失言,公主殿下恕罪!”
魏璎漫在春荷额前轻点一下无奈道:“你这丫头,好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翌日
魏璎漫正在用早膳时忽响起了敲门声,春荷看向魏璎漫见她轻轻点头才上前将门打开,入目是一张稚嫩的正太脸,少年将刀横在脖子后边两手搭在刀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毫无规律,春荷后退两步转身走到公主身旁,林鲲将刀拿在右手中左手抱住右手作揖行礼后道:“长公主殿下,在下林鲲,玄武番役役长,奉督公大人之命来带殿下熟悉一下东厂环境,毕竟东厂不比别处,若是殿下不小心去了什么地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或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吓坏了殿下,出了什么事,东厂可是承担不起的”。
春荷听到林鲲的话一向脾气火爆的她忍不住道“你!!!……”却被公主抬手打断,她只好将放肆两字咽了下去,但面上怒意不减一分。
魏璎漫却是毫不在意他话里的不敬只淡淡道:“如此便劳烦林役长了”。话落她起身向外走去,春荷,夏莲忙跟在她身后。她很清楚林鲲那话里的意思,看来昨日误听的事沈曦知道是她了,那这是妥妥的威胁啊。不过想想熟悉一下环境也不错,要是再不小心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她还真没有几个胆够被吓的。
热闹繁华的盛京街道上人来人往,街边叫卖声不绝于耳,戏楼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喝彩和鼓掌声,茶楼里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着英雄故事,乐坊里传来姑娘唱曲儿弹奏的声音,那姑娘的嗓子好似黄鹂般婉转使人沉浸其中……这时街边走来的两名男子吸引了街上的行人,一男子身着绛紫色五爪蟒袍,另一男子身着孔雀绿色衣袍,两男子肩宽腰窄,手持折扇,头戴金冠,墨发半束,当真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惹的街上一众女子芳心暗许。穿绛紫色衣袍的是当今圣上的五哥贤王魏佑琛,而另一个身穿孔雀绿色衣服的是裴指挥使的第三子裴鹤眠。这两人可是京都有名的纨绔,整日泡在青楼、酒馆,喝酒,赌博,斗蛐蛐……不学无术,但两人较好的容貌确实吸引眼球,每次出现都惹的一众少女驻足观看,掩面娇羞的跟密友低声细语,裴鹤眠也朝着好看的小娘子抛媚眼,那场面简直没眼看(¬_¬),如此轻浮无礼之举 让街边女子都低下头匆匆离去,他却哈哈大笑,一旁的魏佑琛无奈摇摇头,恰在这时一红衣女子纵马从他俩身边疾驰而过,鲜衣怒马,女子美的好似谪仙人,大笑的裴鹤眠一时看的呆了,视线机械般的追随着女子最后定格在女子离去的方向久久没能回神,一旁的魏佑琛见状收起折扇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才回魂般的吞了口水不禁喃喃道:“当真是仙女下了凡啊”魏佑琛闻言嗤笑一声:“嘁,仙女下凡?怕是阎王转世吧” 裴鹤眠一脸疑问的问道:“不知王爷此话何意?”魏佑琛一把揽过他肩膀一边向前方的酒楼走去一边道:“哎,你虽不知她是谁但肯定听说过活阎王吧。”裴鹤眠一听活阎王一副这谁不知道的道:“嗨,活阎王谁……等等……”接着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魏佑琛道:“……你说她…她是活阎王沈曦?”魏佑琛轻点了一下头。裴鹤眠一脸惋惜哀叹道:“唉,小姑娘做甚的督公。”魏佑琛闻言一脸打趣道:“怎样啊裴衙内,不如你出马救她浪子回头?”裴鹤眠看着魏佑琛许久最后坚定的点头只憋出一字:“可”。之后两人入酒楼雅间与他们那些酒肉朋友们一同饮酒,听曲儿,赏舞了……
魏璎漫坐在窗边看书时似有所感的抬头向院中看去,就见一袭红衣的沈曦大步向书房走去,她很少见沈曦着彩衣,(确切应该说沈曦离开太学后她就几乎见不到沈曦了)如今再见着实惊艳,真不知如此绝色的女子怎么就传出阎王的恶名了……
朝堂局势波谲云诡,皇帝软弱无能,太后野心勃勃妄想夺权做女皇,朝中大臣也暗自分为三股势力,这三年来他们明争暗斗这局势倒也算稳定。
这天沈曦带着林鲲和陈澜欲出门办事,刚踏出东厂大门便从左右两边的石狮子旁窜出两个人来一人绿衣似叶一人红衣如花,沈曦俯首作揖向一身绿衣的贤王行礼,魏佑琛还未道起身就见一旁的裴鹤眠竟手持折扇挑起沈曦的下巴,语气玩味道:“沈大人当真是倾国之姿,不知可有兴趣陪本衙内小酌几杯,嗯?”沈曦稍退一步直起身子语气微冷道:“抱歉,本督公务在身,失陪。”说完便欲从一旁绕道离去,却不想裴鹤眠又拦着她们去路“哎…别这么……哎!!!哎……”不想话还未说沈曦将刀抵在他脖子上,刀半出鞘大有他再废话一句就割断他喉咙的架势。“哎!!!有……有…有话好商量,别动手啊……”裴鹤眠一秒变怂边说还边用折扇将脖子上的刀慢慢移开些笑的一脸讨好。沈曦将刀收回便移步离开了。独留裴鹤眠一人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喘着粗气,他抬手擦了擦额前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坏笑道:“有趣”。一旁绿植摆设般的魏佑琛一脸无语真不知道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竟敢肖想沈曦怕是风流快活的日子过够了吧。
魏璎漫正欲入宫拜见太后时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哼!这只可恶的花孔雀居然敢来招惹沈曦)
寿康宫
“昭阳拜见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魏璎漫封号:昭阳长公主)
前方正位的凤銮上端坐着身着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缀以阴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的丝线缝制衣着华丽的太后,她发髻高高挽起,凤冠尽显华贵,妆容微浓,风华不减当年,只是褪去初入宫的青涩添了稳重与成熟形成了一种使人望而生畏为之震慑的气场。只见她轻轻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将茶放回桌上才悠悠道:“平身,赐坐”。宫女奉了茶后便都退下了,只留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和一名年过古稀的太监刘公公。
魏璎漫轻轻端起茶盏就听太后接着道:“璎漫有心了还记得回来给哀家请安”。魏璎漫忙放下茶盏,恭敬道:“太后娘娘说笑了”。
“行了,哀家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几日可有探得什么消息”
“回太后娘娘的话,沈曦为人谨慎,处处防着本宫,璎漫无能,未能探得什么消息”
“哦~是吗?”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既如此璎漫还得多加努力,要记住,你是魏国的长公主,要帮助魏国铲除阉党,帮助你皇弟守住魏家的江山”。
“璎漫明白”。
太后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见状魏璎漫起身行礼道:“儿臣告退”。
“呼”从太后宫中出来魏璎漫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如今看来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太后本就多疑,若是被她发现什么她这个长公主怕是要恶疾暴毙了,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公主殿下,我们要出宫吗?”一旁的夏莲见魏璎漫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问到。
“不急,既然来了就去看看皇帝吧”。
御书房内
“呜呜呜~阿姐,你终于来看我了”魏煜梁一见魏璎漫便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哭着说道:“你都不知道如今朝堂有多可怕,阿姐你也不在宫中,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呜呜呜~”。魏璎漫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道:“都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阿姐这不来看你了”
“我就知道阿姐最好了”。魏煜梁笑嘻嘻拉着魏璎漫坐到一旁,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阿姐回宫该是去看过太后了吧”
“嗯嗯,刚从寿康宫出来”
“那太后可曾为难你”
“放心吧阿煜,阿姐心里有数”
魏煜梁满脸自责的说道:“都是阿煜没用,保护不了阿姐,还连累阿姐为我以身犯险”。
“傻阿煜,我可是你阿姐当然要保护好你了”魏璎漫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阿姐放心,阿煜也会快些长大,以后就换阿煜来保护阿姐”魏煜梁的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魏璎漫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喂!发什么呆呢?喝啊”
一旁被手肘撞了一下的青衣男子突然回神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旁的缃色(浅黄色)衣服的男子笑道:“我说裴兄啊,你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的,那个活阎王当真有这么大魅力?”
裴鹤眠闻言叹息道:“唉,我也不想啊,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她那张脸就像刻在我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啊。”言罢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首饮尽,倒有几分借酒消愁之感,魏佑琛闻言摇了摇头也喝了一杯酒。
这几日裴鹤眠疯狂的追求沈曦,什么金银首饰,吃食糕点,书画摆件的甚至鹦鹉蛐蛐连上好的武器都送了,最后都被沈曦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他文采不好不会写什么诗词对子讨女子欢心,沈曦公务繁忙也没法陪她游湖赏月,就连他最自豪的钱财也买不来讨她欢心的物件,他这个情场高手如今也没了法子,魏佑琛劝他放弃,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是他也不知是动了真情还是不甘心就是不想放弃,有了沈曦珠玉在前现在他看其他女子都是庸脂俗粉根本没有一点兴趣。无奈他只能找好友们来这酒楼喝闷酒了。这时另一个蓝衣男子忽然站起来指着楼下门口刚进来的沈曦激动道:“裴……裴兄…那个不是你朝思暮想的沈曦吗?”
裴鹤眠闻言忙起身看去,只见沈曦一袭宽袖白衣胜雪,墨发半挽。他忙起身下楼,在二楼的楼梯口处拦住了沈曦道:“难得见沈督公如此清闲,不如在下陪你喝一杯如何啊?”说着还不忘朝沈曦抛媚眼。
“让开”
“哎!别这么无趣嘛,来酒楼不为喝酒难道是处理公务不成?”
“正是”沈曦抬眸看了他一眼正色道。
裴鹤眠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一副你骗谁的语气道:“沈曦啊我裴鹤眠是没去过太学也没个一官半职但也不是傻的,酒楼办公?骗谁呢?”
几次三番被拦沈曦实在忍无可忍,这是在挑战她活阎王的耐心啊,遂拔出腰间的软剑一挥斩断了裴鹤眠垂在胸前的一缕墨发,锋利的刀刃在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划痕,裴鹤眠吃痛的抬手摸了摸脖子,看见手上的血迹后,竟哇哇大哭了起来。
额(´-﹏-`;)这个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血—流血了,哇哇~!本衙内会不会死啊!哇~哇哇!!!……”
沈曦被他夸张的哭声惹的更加心烦,将剑收回腰间,对着哭的卖力的裴鹤眠冷声道:“下次再敢拦我就不是掉几根头发划一道口子这么简单了”。说完便继续向雅阁追去。而沈曦不知道的是在她拔出剑后楼上和好友欲下楼的一男子瞳孔猛的缩了一下……裴鹤眠是瞧着沈曦没有佩刀身着便装才大着胆子来楼梯口堵她的,谁曾想她竟还有软剑,不仅划伤了他还割下他一绺头发,这下次被割下来的不会是他的脑袋吧,想到这裴鹤眠不禁打了个寒颤,抬手摸了摸脖子上还健在的脑袋,看来他得换个方式了,这种砸钱和泼皮无赖的方法对一般的小娘子也就罢了,对沈曦还真得花些功夫了……
待沈曦进入雅阁后隔间早已空无一人只发现那人跳窗逃走的痕迹。无奈她只好下楼离去,刚出酒楼没走几步听到身后似有人喊她?
“姑娘请留步”。
沈曦转身指着自己一脸疑惑,就见男子轻轻点了点头。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月白色上好丝绸配上纯白的里衣,外袍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如月牙般弯起,当真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啊。男子朝沈曦走来两人互相行礼后,男子满脸歉意的说道:“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见谅,只是方才见姑娘软剑与一位故人的佩剑甚是相像,不知可否借在下看看清楚……哦!如果…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确是在下鲁莽了。”
沈曦轻笑一声道:“ 无妨”待她正要拔剑时林鲲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督公!人抓到了。”
沈曦回眸便看到林鲲正将一男子踩在脚下,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包子往嘴里送。东厂番子很快便赶来将人带走了。
沈曦回首对男子道:“抱歉,在下公务在身,后日休沐时公子可来东厂寻我,告辞”说完两人互相行礼后沈曦便离开了。
男子看着沈曦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喃喃道:“曦儿,真的是你吗?”
东厂 奈落殿
番子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刚抓到那人的身上,男子还是那句熟悉的‘你们就算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沈曦长吁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毫无新意的话。沈曦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手一边对一旁的陈澜道:“陈澜,你不是最见不得脏,他这浑身是血,你瞧着定是难受至极,还不备水,给他好好沐浴一番”。
“是”陈澜闻言作揖道。
陈澜吩咐番子将那男子泡在热水里刚打他的番子还不忘拍拍他的肩道‘好好享受’。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就在盯着犯人的番子有些犯困的时候沈曦又悠悠的说道:“既然沐浴好了,就带他好好‘梳洗’一番”。
人犯不明所以,就被番子从木桶中拖出来按到长凳上,他还未回头,背部就传来撕裂的痛感,疼的他嚎叫起来,他回头一看,就见一名番子拿着一个尖锐锋利的耙再次朝他的背部耙了下来。想他一个官宦人家的账房管事,因帮主人做了假账得了一笔巨款但还未带着赏钱远走高飞就被主人追杀,幸被路过的大侠所救才得以活命,他才知道是他愚蠢,主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被逼无奈他心生一计,本以为被抓到东厂便可以逃过追杀,只要账本在手,沈曦就不会杀他,他的命还可以保住,只是这沈曦当真不负传闻所言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东厂奈落也不负人间地狱的“盛名”。就在耙子快要再次耙到他背上时,他慌了,他熬的住棍棒笞刑可这“梳洗”之痛他当真熬不住了,况且他刚才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了。于是他忙倾尽全力喊道:“我说!我说!……”闻言那番子放下手中的耙,另两名按着他的番子也松开了他。
那人却不放心的问道:“若是我说了,沈大人可不可以饶我性命?”
“呵,你别无选择”沈曦轻嗤一声道。
“没有我,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账本”。听了那话那人不知是气极还是求生欲作怪嘴快脑子一步的说道。
“你敢威胁本督?”沈曦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是藏不住的凶光,眼中语气冰冷的说道。
“小……小人不敢”那人一听恐惧更甚竟吓的直接从长凳上摔了下来,顾不上疼痛就朝沈曦爬了过来,但在距离沈曦一步之遥时被陈澜拦了下来。
“你以为没有你本督就找不到账本了吗?”沈曦的语气冷的好似数九寒冬,直冻的人心惊胆战,浑身发抖。
“小……小人不是这个意思……”那人忙磕头道,他害怕极了,生怕沈曦将他丢到后山喂狼(沈曦在后山养狼,被折磨致死或惹怒她的人都会被丢到后山)都怪他一时嘴快,他的大脑极力转着,想着怎么才能保命。
“小…小人……小人的意思是,东…东厂番子遍布天下,可是找东西费时费力,若督公饶小的一条贱命,得知账本位置…也能为督公省去不少麻烦……”。
“呵,你倒是个聪明的”沈曦轻笑一声起身道。
“陈澜”
“督公放心,属下明白”。
东厂 潇湘院
沈曦还未进入院中便传来魏璎漫银铃般的笑声,待她进入院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 一袭牡丹粉红色衣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春荷和夏莲在后边推着,墨发半挽为小小的双刀发髻,随秋千轻轻摆动像只可爱的小兔子,少女脸上洋溢着笑容,犹如凝脂般的肌肤因笑而染上了几分红晕,更衬的女子面若娇花,灵动清澈的鹿眸也笑的弯了起来,鼻子小巧而高挺,不点而红的朱唇因笑而微张着露出整齐且洁白的牙齿,脸型微圆,两颊边肉嘟嘟的可爱极了让人看了无端生出几分轻轻掐一下的想法来,粉红的衣裙也一摆一摆的,像是院中随风飘动的牡丹花一般。少女一手抓着秋千旁边的绳子,一手护着蜷在怀里的似猫的宠物……画面之美好,竟让沈曦驻足不忍上前打扰,还不自觉的放慢了呼吸,嘴角不知何时轻扬起一丝弧度,眼中也渐渐没了往日的犀利取而代之的竟是柔和,沈曦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似是这样就不会破坏这美好的如画般的一幕 也似是要将这一幕深深地映在脑海 记在心里……
“沈曦?”魏璎漫似有所感的朝沈曦看去却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的样子有些傻傻的,不过好像有哪里不一样,看起来似乎有些……有些温柔?春荷和夏莲也慢慢将秋千停稳,魏璎漫起身,将“白猫”放在地上,那猫还似醒未醒的伸了伸懒腰。
沈曦在魏璎漫叫她名字时便回神了,本想好好享受一下这份安宁可惜终是天不遂人所愿啊。她又恢复往日的清冷将刚才的柔情压下,仿佛刚才并不是她似的。她抬步向院内走去,魏璎漫也向她走来,沈曦抬手欲向她行礼时,魏璎漫右手微抬道:“不用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身后的春荷和夏莲朝沈曦微微福身行礼,沈曦微微点头回应。
“长公主殿下近日可住的习惯,膳食可还满意,若……”。
“习惯,满意”魏璎漫生怕沈曦下一句就说若不满意就让她回宫的话忙打断她道。
“长公主殿下满意就好……”沈曦还未说完便感觉有东西在蹭她的脚腕,低头一看,是魏璎漫刚才抱着的‘白猫’魏璎漫也朝她脚边看去,正欲将它抱起时沈曦却先她一步将猫抱起。魏璎漫忙道“不知哪里来的白猫,我几日前见过一次,今天它竟自己跑到潇湘院来了,我一人也无聊,它竟也不怕生一时不忍将它赶出去这才逗来玩玩,我这就把它放出去……”魏璎漫生怕沈曦不喜,将这小猫丢出去正欲从沈曦手里抱走时那猫却亲昵的蹭着沈曦的手,沈曦也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头说道:“你这小家伙,平日认生的很今日怎么不怕了?”魏璎漫有些尴尬的说道:“额,原来是你养的猫啊……”
“猫?”沈曦疑惑的声音响起,魏璎漫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它好像比宫里那些娘娘们养的更肥更壮些,看来督公把它养的很好。”
“呵,长公主殿下当真有趣的紧,这可不是猫,是臣在后山偶然救起的白虎。”沈曦闻言轻笑一声说道。
“白白白虎!!!”魏璎漫脸色大变惊的都结巴了。
接着又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咳一声又将声音略提高的说道:“咳咳!本 本宫只在书上见过棕黄黑纹的,这纯白黑纹的书上没有,本宫也从未见过,不能怪本宫认错。”
沈曦闻言右手握拳抵在上唇,轻笑道:“嗯,不怪长公主殿下,是那撰书的见识少”。
“哼,本宫累了,先回房了”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什么撰书的见识少,谁知道她这么与众不同养老虎当宠物,害她丢脸。再说了书画上的老虎又大又凶,哪像她这只又小又可爱的,还有她刚才是在嘲笑她吗?真的是,好气呦!
沈曦瞧着魏璎漫气冲冲的背影笑意更深,气鼓鼓的样子更像小兔子了。春荷、夏莲微微福身行礼后忙跟上魏璎漫的步伐向南阁走去,沈曦也轻轻放下白虎回房间换掉沾了血迹的衣服后向书房走去。可坐到桌前公文上的字似变得模糊起来,她闭上眼睛抬手揉着眼皮,脑中不自觉的浮起魏璎漫荡秋千的画面来,女子笑的烂漫似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单纯,如花似玉的脸庞像印刻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不过她怕是也不舍得挥去……她轻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粉红色的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来,这正是那日魏璎漫逃跑不慎掉落的那方帕子,她将锦帕拿在手里摩挲着上边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的图案轻声呢喃着“漫儿啊,你可当真是我的毒药啊……”
“督公,门外有一男子求见,说是应您的休沐之约而来的”林鲲将刀挂在腰间,一手拿着一个包子嘟囔的说道。
“请他进来”沈曦说完后起身向前厅走去。
“冒昧打扰,望大人海涵”坐在厅中的男子一见沈曦便起身行礼道。
“公子客气了,想来那剑定是对公子十分重要之人所有”。沈曦回礼道,摆出请的手势道“请”,男子坐下后番子端了茶来便退下了。
“实不相瞒,那剑是在下的母亲所佩之物,母亲临终前将剑给了妹妹希望我日后可凭此剑认回亲人”。
“原来如此”说罢便将剑拔了出来递给了男子。
男子拿过剑待看清剑上所刻‘倾霜’二字后激动的站了起来,拿剑的手也微微颤抖着,嘴巴一张一张的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曦见状心也似乎揪在一处,她的心跳的很快,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等着答案。
“正是此剑”男子眼中闪着激动的泪光,又问道:“不知此剑是大人所有还是从何处得来”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曦生怕错过她一点细微的表情。
“实在抱歉,我幼时不知因何失了记忆,不过我被厂督带回来时这剑就在我身上了,所以这剑是不是我的,我也不太确定……”
闻言男子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男子像突然被抽了魂般踉跄一下向一旁倒去,扶着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重复的呢喃道,眼中的光也似突然灭掉的灯一般。沈曦站起身来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捡起掉落的剑收回腰间。突然男子似想到什么似的猛然站了起来说道:“对!玉佩,还有玉佩”男子慌乱的在腰间摸索着,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只见他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圆形的玉佩上刻着龙纹,男子翻过玉佩背后刻着‘清烨’二字,沈曦瞳孔骤然一缩,从腰间拿出一块相似的玉佩,只是她的玉佩上刻着凤纹,背后只刻一个‘曦’字,男子激动的拿过玉佩反复看了好几遍,最终没忍住泪水夺眶而出滴到手中的玉佩上,男子激动的嘴角都在颤抖,“没错了,是这玉佩,这是我们出生后父皇命人打造的”。他抬头看着愣在原地的沈曦右手颤颤巍巍的拿起抚上了沈曦的脸庞,声音比刚才还要发颤的说道:“你真的是曦儿,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曦也被惊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居然真的是他的妹妹,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在这世上还有亲人,她一直以为她是被父母抛弃的,她被沈阔带到东厂认做义女,这么多年来已经不能用努力来形容她,她在拼,极致的拼,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她是最好的,她要让抛弃她的父母后悔,可是努力拼到极致的她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她为官七年陪伴她的只有杀戮和勾心斗角,外人眼中她杀伐果断,能力超凡,她是人人惧怕的沈督公,提她的名字甚至可止小儿夜啼,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羡慕那些被爹娘呵护的孩子,她也不想每日刀口舔血,可无一人护她周全……她为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地,可除了她没人知道这辉煌背后的辛酸与孤独……
“曦儿,这么多年,你受苦了,都怪哥哥,是哥哥没用,现在才找到你”
沈曦的视线已经模糊,她喉咙干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摇了摇头,泪水终是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滑落,这么多年的辛酸涌上心头,她恨了这么多年,怪了这么多年,在这一刻好像释怀了,她的亲人没有抛弃她,她的亲人一直没放弃寻找她,她有亲人了,她有父母有哥哥了,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男子将失语的沈曦一把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曦儿不哭,有哥哥在,以后哥哥会保护好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督公”番子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这认亲现场。
闻言,两人忙松开彼此,动作一致的背过身去擦了眼泪又同时转了过来。
“何事?”沈曦又恢复了她督公的威严,沉声道。
那番子看了看沈曦一旁的陌生男子。
男子欲离开时沈曦抬手拦住了他,对一旁的番子说道:“无碍,说吧。”
“是”番子行礼道,“宫中来了位嬷嬷,说是公主殿下的乳娘,因思念殿下特意求了太后娘娘恩准前来东厂照顾”。
“既是公主殿下乳母,带到南阁派人盯着便是”。
“是,属下告退”。
潇湘院
“启禀公主殿下,东厂番役和刘嬷嬷来了”月莹敲了敲门说道。
“快请他们进来”公主喜悦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公主殿下”番子俯首作揖道。
“老奴,参加公主殿下”刘嬷嬷虽难掩激动的神色却也未失了仪态跪拜叩首道。
“嬷嬷快些请起,何须行如此大礼”。魏璎漫忙起身来扶。
“人既已带到,属下便告退了”魏璎漫微微点头后那番役行礼就离去了。
“嬷嬷,你怎么来了,快坐”魏璎漫扶着刘嬷嬷坐到床上(床:古代的一种坐具)春荷、夏莲忙上前倒了茶。
“让公主见笑了,自您来了东厂这朝阳殿呀就冷清了不少,老奴思念公主殿下就求了太后恩准,东厂不比宫中还是老奴亲自伺候安稳些”
“嬷嬷,有你真好”魏璎漫听了十分感动,鼻子酸涩,心头涌上一股温暖,一把抱住了刘嬷嬷,自母后去世后也只有在刘嬷嬷这能感受到娘的温暖了。
沈曦从男子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惊的她半天难以回神。她竟然是黎国先皇的女儿,五岁时镇远侯府叛变与越国勾结造反,宸王带兵与越国交战,镇远侯趁国都宁州城守卫薄弱直接杀入皇宫,皇上拼死抵抗,皇后迫于情势危急便命陈、赵二位将军带着她和哥哥逃出宫去分两路去药王谷找他们的外祖。至于后来沈曦为何会失去记忆,为何会救下遇袭的沈阔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皇叔在路上救了被追杀的我,待我们带兵赶回宁州城时父皇母后已经……”赫连清烨说到这停了下来将头偏到一边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沈曦将手掌慢慢摊开,眼中闪着泪光,声音也有些发颤“原来我的内力和软剑都是母亲给我的,原来我不是被抛弃的……原来这些年你们一直 一直都在在到处找我………”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但她却是笑着的……
“傻曦儿,你怎么会是被抛弃的,这都怪哥哥,是哥哥没用,是哥哥没能早日找到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赫连清烨见沈曦哭了忙哄道。
沈曦摇了摇头
“曦儿,我们回黎国吧,你本就是黎国的公主再继续留在魏国恐有不妥,而且皇叔要是知道我找到了你也一定会很开心的”。赫连清烨眉飞色舞的说道。
“不,我不能回黎国”沈曦拒绝道。
“为何?”赫连清烨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是东厂督公,东厂又是皇上的私厂,我知晓魏国太多的机密,若回了黎国魏国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因为我而使两国交战,而且守护魏国、辅佐皇上是义父临终所托,再说我其实也不想回黎国当一个不问世事的公主。”【如今朝堂局势暗流涌动她不能走,她若走了,她……怎么办?】
“好,是哥哥考虑不周了,我这就修书一封将此事告诉皇叔,哥哥留下来陪你也好有个照应,反正哥哥这生意从黎国做到了越国和楚国也不差在做到魏国了”。赫连清烨一脸宠溺的说道。
“如此便多谢……哥 哥哥了”沈曦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虽别扭的叫了哥哥,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赫连清烨摸了摸她的头道“自家哥哥说什么谢不谢的”。
…………
“咚”的一声惊醒了正在打盹的雾隐阁掌柜,掌柜看着面前的十两银子被打扰美梦的那些不满立马谄笑胁肩的说道:“客官,里面请,您打尖还是住店啊?小店应有尽有,保管您满意”。
那人看着掌柜笑的奉承内心鄙夷的说道“天字一号房间”接着他附在掌柜耳边说了什么。
“好嘞,客官,您这边请”说完摆出一副请的姿态,那人轻笑一声大步朝楼上走去。掌柜在他背后撇撇嘴满脸鄙夷随后叫来跑堂的伙计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
东厂 潇湘院 南阁
“公主!!!”
“公主!您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正在用午膳的魏璎漫突然捂着腹部,表情痛苦,最后竟吐血晕倒了,春荷和夏莲连忙将她扶到塌上,月莹听到动静忙跑进房里,要去请大夫的刘嬷嬷看到她便让她去请了自己则来到塌前照顾公主,用手帕将魏璎漫嘴角的血迹拭干净。
沈曦带着赵逊和陈澜赶到时,大夫已经在为魏璎漫诊脉了,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魏璎漫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闻言春荷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说道:“回 回督公的话,奴婢们也不清楚,方才奴婢和夏莲为公主布菜 突然 突然公主就捂着腹部疼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 最后还吐血了”
“而且膳食和碗筷那些奴婢也验过了并没有毒”夏莲补充道。
沈曦走到桌前端起一盘菜凑近闻了闻问道“既然膳食没问题那公主可曾用过其他吃食或是…茶?”
“哦~对了!公主早些时候喝了杯茶,是奴婢亲手沏的”春荷想了想说道,说完将茶盏端来,沈曦示意陈澜去看,陈澜看后轻轻摇了摇头。
大夫一手摸着公主的脉搏,一手摸着胡须,眼睛微闭,这么久也没诊出来。陈澜上前一把将他拉开道:“起来吧你,这么半天什么也没诊出来。”他这举动气的年过花甲的大夫吹胡子瞪眼睛的但东厂凶名外在他也是敢怒不敢言你了半天最终也没敢说什么,怎么说他也是圣京城有名的大夫啥时候受过这待遇。
陈澜摸着公主的脉搏瞳孔骤缩。
沈曦捕捉到他眼中的一闪而过的惊异问道“怎么了”。
陈澜起身附在沈曦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沈曦脸色微变,眉头紧锁道:“可能解毒?”
“此毒虽同属下所制的蒲公英相似但终究不是蒲公英,属下需要些时间”
“长公主殿下不能在东厂出事,无论如何都要保她性命”沈曦一脸凝重的说道,接着又冷声吩咐道“赵逊,你带人搜查厂内,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属下遵命”陈澜和赵逊作揖道,随后赵逊便带人去搜查,陈澜则从袖中拿出针包为公主施针护住心脉,将毒逼至腕处又让夏莲拿了干净的碗来,割破魏璎漫的手腕放了些许毒血后便赶紧退下验毒去了。
“督公,皇上来了”一番役行礼禀报道。
沈曦丢下一句照顾好公主便匆匆离开了。
前厅
“参见皇上”沈曦俯首作揖道。
“免礼,沈曦,阿姐她怎么样了”魏煜梁略带稚嫩又焦急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长公主殿下中了毒,臣的属下已在尽力查验相信很快就可以解毒了,至于是谁要害殿下臣已命人去查,很快便会有结果的”沈曦一脸严肃的说道。
“中毒?”魏煜梁猛然拔高声音惊呼道,接着又意识到自己失态,将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道“咳,朕带了张太医和周太医来,让他们协助沈大人的人能更快些,你带朕去看看阿姐吧”
“是,皇上您这边请”沈曦作揖道,接着便带皇上来到潇湘院南阁内,宫人们朝魏煜梁行礼他也恍若没看见径直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魏璎漫不由的红了眼眶,他做在床边握着魏璎漫的手强忍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阿姐,你可一定要撑住,朕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丢下朕不管阿……”沈曦摆手示意屋内的宫人和番役们都随自己退出去了。
南阁 凉亭中
“启禀督公,属下在厨娘身上发现了残留的蒲公英之毒的香囊”赵逊行礼道。
“带上来”沈曦冷声道。
“唔唔唔……”厨娘大约四十岁左右,被两个番役押着,怕她吵便堵了嘴,她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两名番役把她押在离沈曦两步远的地方将她摁跪在地上,厨娘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赵逊将香囊放到沈曦面前的石桌上后便和林鲲一起退到了一边。番役将她嘴里的白布一取出来那厨娘便带着哭腔说道“督公大人,督公大人明查小人是冤枉的啊,这香囊不是小人的,是小人在路边捡的,小人不知道就是这香囊害了公主殿下啊,不然就算给小人十条命小人也不敢啊,谋害公主可是大罪就算小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小人的丈夫和孩子着想啊”赵逊查到香囊有问题时她慌张的想解释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堵了嘴,此时她的心好似快要跳出来一样,好在是跪着的不然她怕是也站不稳的。
“闭嘴,大人问你什么答便是,再多说一个字小心割了你的舌头”别说沈曦了就是林鲲也被她哭的心烦连嘴里的包子都觉得无味了。
“你说这香囊是你捡的,可有人证?”沈曦一脸严肃的问道。
“有 有的,后厨的人都能证明。”
“那你是在哪捡到的香囊”
“小人,小人是在厨房门口捡到的”
“说仔细些”林鲲听了嚼着包子含糊不清道。
“是 是”厨娘忙掉头答道“那日小人恐是吃坏了肚子,做完午膳后急着去茅房就由厨房里的其他人给督公和公主他们送午膳,回到厨房后在门口捡到了那个香囊,小人也问过其他人,他们都不知道这香囊是谁的,小人就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后来忙着忙着也就忘了这事了,东厂厨娘就小人一个是女子,是督公您瞧着小人可怜才许小人进入东厂,小人一直本本分分怎么敢给督公惹这么大的麻烦呢”
“带下去吧,与她无关”沈曦看了一眼香囊说道。
“啊?不是她吗?那会是谁啊?”林鲲吃着包子两腮鼓鼓的像个松鼠一样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这副呆萌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rua。
“这香囊刺绣精美用的也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就算是她,也只能说明背后之人身份不凡,而且如今这局势最想我们东厂出事的人怕是也只有那位了”沈曦喝了口茶正色道。
【回督公的人,公主殿下并无什么奇怪的举动,春荷和夏莲也安分的很,倒是那个叫月莹的时不时在您书房前徘徊,她进不去也窃不到什么机密】
【启禀督公,昨日刘嬷嬷借口买东西去见太后宫里的大宫女,属下怕被发现就离得远了些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沈曦回忆着今早番役的话,真相是什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将刘嬷嬷拿下吧”沈曦看着魏璎漫的房间,房门刚好从两边打开魏煜梁抬步向她走来,她朱唇轻启轻声说道,说完便起身朝魏璎漫的房间走去。
“沈督公,莫不是抓错人了”刘嬷嬷虽被两名番役押住却仍不显慌乱沉声问道。
“嬷嬷放心,不会错的”
“沈督公可有证据”刘嬷嬷的脸上挂了些许恼怒的说道。
“证据?”沈曦像听到笑话一样嗤笑道“呵,本督拿人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
刘嬷嬷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的道“陛下,老奴冤枉啊,沈督公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人抓了老奴,求陛下明鉴,还老奴一个清白啊”
魏煜梁眉头微皱正欲说些什么就见沈曦拿出一个香囊悠悠的说道“嬷嬷瞧这香囊可眼熟?”
“老奴 老奴不曾见过”刘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因她跪着将头低了些也没人看见。
“哦?看来嬷嬷是不愿意说了”沈曦脸色微变,冷声道。
“老奴不知大人让老奴说什么,这香囊老奴的确不曾见过”为了掩饰慌乱刘嬷嬷将腰板挺直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好不让人信服。
“不知好歹,你昨日出府见了宫里的谁不用本督说出来了吧”沈曦说道。
刘嬷嬷闻言身子一软幸好由两名番役押着她才没倒下。
“本督倒是真没想到你胆子如此之大竟敢与之合谋毒害公主”沈曦沉声道,其中怒意让在场的皆是一愣,都放慢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咚”突然魏煜梁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刘嬷嬷怒道“竟是你这刁奴害朕的阿姐,来人,把她带下去杖毙”。
“皇上饶命啊皇上,老奴是被逼无奈的皇上……”刘嬷嬷大惊失色不住的磕头求饶道。
“被逼无奈?刘嬷嬷,阿姐待你不薄你竟害她性命,而且当年若不是母后救你,你和你那刚出生的儿子早就饿死街头了,母后还让你做了阿姐的乳母,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魏煜梁被气的手指发抖咬牙切齿的说完重重将手放下转过身不去看她,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赐酒吧,阿姐和母后怕是都不忍你遭罪。”
“老奴谢皇上恩赐”刘嬷嬷不再挣扎饱经风霜的脸上挂满了眼泪磕头谢恩道。临走时她看了一眼沈曦欲言又止最后转身正欲离去时“本督会救你儿子的”沈曦轻声道。“老奴多谢督公”闻言她又跪下向沈曦磕头道。
“把她好好葬了吧”
“沈曦,阿姐就交给你照顾了,朕该回去了”说完魏煜梁便移步向外走去。背后沈曦俯首作揖道“臣遵旨,陛下放心”
“臣恭送皇上。”
“咳 咳咳”
“公主殿下!您醒了”夏莲惊呼道,春荷忙擦了擦魏璎漫嘴角的药渍,夏莲将药放在一旁的小柜子上扶魏璎漫坐了起来。
“公主,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可吓死奴婢们了”春荷满脸委屈的说道,眼泪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哭什么,本公主这不是好好的嘛”魏璎漫抬起右手捏了捏春荷肉嘟嘟的小脸虚弱的说道。
“嘶,我这是怎么了?”魏璎漫轻轻抬起包裹起来的左臂,小臂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春荷,夏莲便将昨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魏璎漫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的乳母,她视为亲人的乳母居然下毒害她,她以为她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她可以信任的人居然和太后合谋想要害死她嫁祸给东厂……
“公主,您刚醒,要注意身体啊”春荷劝道。
“是啊公主,您余毒未清,陈役长说让您喝了药好好休息”夏莲也劝道。说罢将一旁的药端了起来舀了一勺送到魏璎漫嘴边哄道“公主乖先把药喝了,来,张嘴,啊—”
魏璎漫机械般的张开了嘴,像丢了魂一样,就这样她喝完了剩下的药,夏莲喂完了药,春荷上前将她扶着躺下,眼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春荷忙拿出手帕将眼泪擦去担忧的叫了声公主却被魏璎漫打断道“我没事,休息一下便好,你们先下去吧”
“……是”春荷、夏莲一脸担忧却也只能退下。
春荷和夏莲退下后,魏璎漫呆呆的看着房顶,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与刘嬷嬷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在她脑海里不断放映,最后她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抽动的被子早已将她出卖。
“咚咚咚,曦儿?”突然咚咚的敲门和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惊醒了正撑着头小憩的沈曦。她忙起身开门将人请进了书房,侍从忙沏了茶来。
“哥,你这么匆忙是出什么事了吗?”沈曦看着赫连清烨额前渗出的汗珠疑惑的问道。
“寻曦楼的最新消息有人请雾影阁的杀手来杀你”赫连清烨一口气将茶喝完忙说道。
“这寻曦楼是你的吧”沈曦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啊”赫连清烨不明所以愣了两秒点头道,后又焦急的说道“这不是重点好吗,对方都请雾影阁出手了这是要置你于死地啊,哥查过了,是兵部尚书,这几日你多加小心哥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都说寻曦楼是天下第一楼,可是哥,你这消息也不是很灵通啊”沈曦不紧不慢的说道。
“啊?不是,现在重要的不是……”沈曦的回答让赫连清烨更懵了,却见沈曦一脸淡定的喝着茶,一点不着急的样子他反问道:“你知道这事了?”
“嗯”
“不应该呀,论消息灵通寻曦楼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啊?怎么可能这么慢。”赫连清烨一脸茫然挠了挠头道。瞧着沈曦一脸淡定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而自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忍不住问道“哎?不是,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虽然你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能掉以轻心啊,还是要小心些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哥,没事的,这么多年我不也过来了,再说了他找我的人杀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沈曦笑意盈盈的说道。
闻言赫连清烨气的站起身来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度说道“什么没事啊,这么多年你受了多少苦……”赫连清烨一听到沈曦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心就被人揪着一般的疼,她也本该是被宠着的长公主啊,可惜命运弄人。
“……等等,你刚说什么?他找你的人?”刚才是他嘴快说话没过脑子,他妹妹说了什么?她的人?这个认识让他不由的睁大了眼睛惊的好久说不出话来,难怪她不担心,这臭丫头敢拿他寻开心,气的他在沈曦面前来回踱步,指着她却也不忍心责备,最后他坐在椅子上,沈曦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一口气喝完后气道“你这丫头,居然拿你哥寻开心,我都要担心死了,你居然就是雾影阁阁主”。
“哥,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拿你寻开心,只是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沈曦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道。
“行了,哥知道你心思重,哥会替你保密的,以后有事跟哥说别一个人扛着,别忘了你还有哥哥和皇叔呢”
闻言沈曦心头先是一酸,然后又是一暖,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她眼眶有不易察觉的湿润,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千言万语都好像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最后只点了点头道一个‘嗯’。
“傻丫头”赫连清烨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道。
潇湘院 南阁
“公主,回屋吧,外面风大,您毒刚解身子弱,不能受凉”春荷劝道。
“是啊,公主,您晚膳也没用,这样身体吃不消的,奴婢扶您回去,您多少吃点”夏莲也跟着劝道。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就在春荷和夏莲以为魏璎漫还是不会说话时她虚弱的传来“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可……”春荷还欲说些什么夏莲拉住了她的胳膊冲她轻轻摇了摇头,两人便礼退下了。
长廊的尽头沈曦远远看着魏璎漫蜷缩在栏台的红漆柱子旁,她轻轻走到她身边坐下,魏璎漫也好像没看到她似的,她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眼眶红肿大抵是哭过了,眼睛里蓄漫泪水却又坚强的没让它掉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惹人心疼。
沈曦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干巴巴的说道“哭出来,会好受些”。
闻言魏璎漫微微抬头看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又忙低下了头。
两人就这样坐了会,魏璎漫将蜷着的腿放下,把头轻轻的靠在沈曦的肩膀上,不等沈曦说话,她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傲娇说道“借我靠会”。
沈曦竟轻轻的嗯了一声,这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都做好她直接起身离去的准备了。
魏璎漫就这样靠着沈曦坐了许久,久到沈曦以为会一直这样安静的坐着,想着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一下魏璎漫时她突然开口说话了“我想过身边的人会背叛我,只是没想到……会是刘嬷嬷”虚弱的声音微哑,淡淡的语气好像说的与她无关,可是听了却让人莫名觉得难过。
“……”沈曦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或许她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吧。
“为什么是她呢?怎么会是她呢?”魏璎漫轻声呢喃着,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刘嬷嬷会背叛她甚至害她。渐渐的沈曦感觉自己的肩头有些湿润了,放在魏璎漫身后的手微微抬起欲揽住她的肩膀最终却又慢慢握拳垂了下去……
“那年刘嬷嬷的家乡发了洪水,她的丈夫在那场洪水中失了性命,她逃难至此后产下一子,流落他乡无依无靠最终只能带着孩子在街边乞讨,母后看她可怜便将她带入宫最后还做了我的乳母,她的儿子没有被送到内务府而是去了军营。她待我极好,我也把她当母亲看待的只是没想到……”说到最后魏璎漫低声的啜泣起来。
“太后抓了她的儿子来威胁她,她别无选择”
“是啊……我又能怪她什么呢,她也只是想救自己的儿子,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呜呜呜……”说到最后魏璎漫竟放声大哭了起来,还大着胆子抱住沈曦,沈曦一时愣住,双手也不知该往哪放,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轻轻拍拍她的背哄着,好在过了一会魏璎漫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低声抽泣着,渐渐的抽泣的声音也没有了,反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沈曦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眼睛较刚才更加红肿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时不时的抽动预示着刚才哭的多么难过。沈曦抬手轻轻擦掉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柔声说道“漫儿乖,不哭了”。沈曦也轻轻揽着她的腰,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直到天边的太阳慢慢落下,月亮偷偷的爬上天际,时不时躲到云层里和星星捉迷藏时沈曦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魏璎漫并将她打横抱起向她的房间走去。
春荷,夏莲看到沈曦抱着她家公主过来便迎了上去,正欲开口说话时,沈曦忙轻摇了摇头制止了她们生怕她们出声吵醒魏璎漫,春荷、夏莲忙捂嘴禁言,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八卦,捂嘴怕也是遮掩她们偷笑的事实。沈曦恍若未闻,抱着魏璎漫进了屋,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后就离开了。
翌日
金銮殿
一袭明黄色龙袍的魏煜梁端坐在龙椅上,在他的后方是垂帘听政的赵太后,太后一袭玄衣尽显威严,而前方魏煜梁就显得像个上课的小学生一般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台阶下的文武百官齐齐下跪行礼道。
“众爱卿平身”魏煜梁和太后一起道。
诸位大臣平身后竟无一人上奏,朝堂一时间陷入沉寂。
“哎?……沈卿今日没来上朝吗?”魏煜梁率先打破这尴尬的局势疑惑的问道。
“咳,……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御史大夫 站到殿中正对皇上作揖道。
“准奏”
“臣要参东厂督公沈曦……”
“你要参本督什么?”沈曦适时出现打断了御史大夫的话。
“你目无朝纲,藐视君王,该当何罪?”御史大夫被沈曦的无礼行为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反问道。
“本督的罪不急”
沈曦一脚将她拉着的人踹跪在地上,行礼道“陛下,臣也有本要奏”
“沈爱卿这是何意啊?”魏煜梁见她将人五花大绑的带上朝堂十分不解的问。
“陛下,此人是雾影阁派来杀我的杀手”
“呵,想杀你的人还少吗?”众臣中不知是谁嗤笑一声嘲讽道。
“想杀本督的人自然不少,不过也要那个能力,不然本督定让他十倍百倍的奉还”。话闭,她拿出一个小瓶对着跪在她旁边的刺客悠悠的说道“这是陈澜新研制毒叫骨生花服此毒者会全身溃烂而亡药石无医”说罢她猛的抬起那刺客的下巴,吓得刺客忙大声说道“我说,我说,是兵部尚书,是何大人,是他派人请雾影阁的人杀你的,不关我的事啊,求求你放过我吧”他害怕的挣脱了沈曦钳制他下巴的手不住的磕头道。
兵部尚书何大人忙站在殿中磕头道“陛下,臣冤枉啊,臣与沈督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臣为何要买凶杀人,求陛下明查啊……”没有人注意到刺客说出兵部尚书时太后的瞳孔骤然缩小,手也不自觉的攥紧了。
“冤枉?何大人与本督是无仇怨,可是本督最近在查你的罪证啊,难免何大人怕事情败露要杀我灭口啊”说完她从袖中取出账本和几份信件道“兵部尚书何煦,倒卖兵器,私吞军饷,证据在此,请皇上明查”沈曦说完将东西双手呈上。
魏煜梁身边的管事太监将东西递给他,魏煜梁看完后一向胆小怕事的他竟将东西往龙椅上一拍站了起来,厉声道“好你个何煦,来人,将何煦打入天牢,证据由大理寺查证,若情况属实满门抄斩。”
“你……”太后气的从凤椅上站起来,指着前方。
魏煜梁像个受惊的小兽颤颤巍巍的向后看去说道“母后,儿臣,儿臣做错了吗?”
“没有”太后虽气可朝堂之上不好发作,重重将手放下,咬牙切齿的说道,紧攥着双手指甲都快刺入手心,恨不得将沈曦碎尸万段。
何煦之事证据确凿,众大臣个个都是人精恐引祸上身,竟也没一个为他求情的,他跪着爬到裴铭泽脚边,抓着他的官袍祈求道“裴大人,你救救我,我是有苦衷的,那些事……”
“够了,此事证据确凿,下官也无能为力,何大人自求多福吧”裴铭泽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怒道。说罢他用力将官袍从他手中抽出,还嫌弃拍了拍。
何煦面如死灰,事到如今他已是一颗弃子,裴铭泽断尾求生,太后也保不住他,最终他不再哀求任由侍卫将他带走。
早朝随着一声高昂的退朝落下帷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拜行礼,而免跪的沈曦微微抬首就看到魏煜梁一脸愉悦,放在身边的手在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太后娘娘息怒”寿康宫的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息怒,息怒,你们除了会让哀家息怒还会说什么?”太后将一旁的茶盏砸向离她最近的宫女,咳,没砸到(尴尬)。“兵部,哀家的兵部 …没了”
一旁的刘公公走上前来,挥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自己则上前给揉着太阳穴的太后捏肩,说道“太后娘娘息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太后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哀家真是小瞧她了”
“那不如……”刘公公走到太后面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杀意。
“好是好,可是何煦买通雾影阁的人都没能杀了她,我们……”太后脸上略显担忧的说道。
“……”刘公公狡黠一笑,附在太后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太后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对刘公公更加满意,满眼都是赞赏。
…………
“春荷,夏莲”魏璎漫醒来后唤到,春荷,夏莲应声而来,伺候她梳洗,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肿的桃核般的眼睛,昨日哭太狠了,眼睛还有些微红,眼里布满血丝,眼睛干涩的紧。春荷很快便给她梳妆完毕,挽一个垂髻分肖髻,更衬的女子温婉可人,不得不说春荷的手当真是巧。
就在魏璎漫打算用膳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夏莲忙去开门,是东厂的一名番子,他朝魏璎漫行礼道“公主殿下,督公请您到膳厅用膳”。
魏璎漫一脸不明所以,她记得刚来东厂第二日便因赖床错过了早膳,沈曦说东厂辰时用膳,过时不候,从此她便让春荷,夏莲将膳食端到房里食用,没想到沈曦竟主动请她去膳房,而且现在……已经巳时了。
膳厅
沈曦端坐在圆桌后边,不紧不慢动作优雅的吃着早膳,看到魏璎漫进来抬眸看了一眼又继续用膳了。
魏璎漫坐在她旁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怎么突然让本宫来膳厅用膳了?”
“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以后只能请长公主殿下纡尊降贵与臣一同用膳”她说完顿了一下又道“一日三餐”
“啊?哦 哦,本宫知道了,可是东厂不是辰时用早膳吗?今日怎么这么晚?”魏璎漫愣了一下,后又问道。
“今日早朝晚了些,不过殿下并非厂内番役,不用遵守辰时早膳的规矩,殿下什么时候用膳直接吩咐陈澜即可”。
“陈澜?他不是朱雀役役长吗?怎么吩咐他来做膳?”魏璎漫转头看向沈曦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沈曦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汤淡淡的说道“陈澜平生两大爱好,制毒和做膳。”
闻言魏璎漫惊的舀粥的勺子当的一声滑落碗里【os:制毒!!!天啦噜!他做的膳食真的可以吃吗?吃了会不会再次中毒啊?……】
“放心,毒和调味料他分的清”
魏璎漫尴尬的拿起勺子低头喝粥
“长公主殿下,今日的早膳就是属下做的,可合殿下口味啊?”陈澜笑的风情万种还冲着魏璎漫抛了一个媚眼媚声道。
“很好吃,日后就麻烦陈役长了”魏璎漫微笑道。
“哦吼吼吼吼,殿下谬赞了,您不必如此客气,为殿下做事是属下的荣幸”真是令人没想到啊说话柔媚的陈役长笑起来如此魔性。
魏璎漫被他的笑声惊的愣在原地,夹起来的蟹黄团子掉到了桌子上。
“咳”沈曦轻咳一声,陈澜立马站直身子正色道“启禀长公主殿下,属下还有事,先告退了”。
“啊?哦,那你先忙”陈澜退下后,沈曦也离开了。
花园 沁馨亭
“你是说,我昨天是被沈曦抱回来的?真的假的,真不是你们把我扶回来的?”魏璎漫微哑的嗓子也难掩其中的惊奇。
“当然是真的了,奴婢们可不敢拿这事骗您”春荷一脸真诚的说道。
“前日她照顾我一晚,昨日还把熟睡的我抱回来,她也没有传闻的那么冷漠啊”魏璎漫绞着手帕,脸上压不住的愉悦还微微有些小女儿家的娇羞。天边太阳高悬,阳光温暖又明媚,照在花园盛开的鲜花上为它们染了一层光晕,鸟儿在树上唱着欢快的歌,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梳洗着它们柔顺的羽毛。
魏璎漫轻轻闭起双眼,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真是清新使人身心舒畅。
“长公主殿下,太后娘娘担忧您的身子让您回宫请个平安”东厂的番役传来了太后的口谕。
“咳咳咳”魏璎漫被自己的口水狠狠的呛了一下,不住的咳嗽。
“公主,您没事吧!”春荷,夏莲忙上前给她顺气道。
“没,没事,回房,更衣”魏璎漫摆了摆手道。真是干啥啥不行,破坏气氛第一名。
…………
“哎?云野兄(裴鹤眠字云野)”魏佑琛走在街上看到前面熟悉的人影,忙挥手上前打招呼道。
“锦文”裴鹤眠也挥手回应道。
“好几日没见你了,在忙什么呢?”魏佑琛一脸打趣道,还拿折扇拍了拍他的胸口道。
“唉,别提了”裴鹤眠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知怎么我追求沈曦的消息竟传到我爹的耳朵里了,他把我打了一顿在祠堂罚跪”
“哈哈哈”魏佑琛笑的前仰后翻最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脸正色的说道“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裴指挥使和沈曦可是政敌,你追求沈曦,你爹没打断你的腿你就偷着乐吧”
裴鹤眠将他放在他肩上的手推下去无奈道“唉,那我能怎么办,谁让我喜欢她,谁让我是他的儿子”。
魏佑琛叹息道“云野,换个人喜欢吧”说着还拍了拍裴鹤眠的肩膀。
“呵,换个人喜欢?怎么换,喜欢怎么能说收就收得回”裴鹤眠苦笑道。
“以前花月楼的相好姑娘你不也经常换”
“这不一样”裴鹤眠急道
“哪不一样”魏佑琛悠悠的问道,一副看戏的八卦样。
“就……反正,就是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他对沈曦的感情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求而不得的占有欲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是京中权贵,很少有女子会拒绝他的追求,沈曦的拒绝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特别的吸引,初见时的惊艳和与寻常女子不同或许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让他能如此执着追求的是沈曦的多次拒绝,试想若是沈曦同他之前见过的女子无异,那他不也和以前一样追到了过几天没有新鲜感就换人了吗?
寿康宫
“昭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魏璎漫跪拜道。
“平身吧,坐”主位凤銮端坐的太后挥手示意道。
“哀家听说你中了毒,今日见你无碍哀家这心才放的下”太后满脸的担心的说道。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璎漫没事”魏璎漫客气的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太后高兴的说道。
“不知太后娘娘叫璎漫入宫所为何事?”魏璎漫懒得陪她演戏开门见山的问道。
太后端茶盏的手微顿,又将茶盏放在桌上说道“哀家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让你去办”。
“不知太后娘娘让璎漫做什么”
太后娘娘看向一旁的刘公公,刘公公示意殿内的宫人都退下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白底蓝釉的青花瓷瓶放在魏璎漫身旁的桌子上。
“将这药想办法让沈曦吃下去”
“下毒会被人查出来的吧”魏璎漫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璎漫,中此毒者状似风寒,药石无医,就是太医也查不出来的”
“可……”
“没有可是,璎漫你别忘了你去东厂的初衷,别忘了你是魏国的公主,你有责任和义务守护魏国不让它落入阉党手里,别忘了你皇弟,若是沈曦谋反,他还能活着吗,还有你,你能活着吗?”太后厉声打断魏璎漫的话。
“璎漫知道了”
“既然身体已无大碍,哀家瞧也瞧过了,你跪安吧,哀家乏了”太后揉着太阳穴疲惫的下了逐客令。
“是,璎漫告退”魏璎漫起身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出来的路上魏璎漫一直回想着太后的话,为了守住魏国的江山吗?如今她连弟弟也护不了谈什么守护魏国,事到如今她也该认真考虑太后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了,这种需要她便护着她,不需要便下药毒死她嫁祸他人的人真的可以与之合作吗?如今形势险峻稍有不慎就会铸成大错到时候魏国的江山还在怕是已经易主了……
“哎呦,谁呀?走路不看……璎漫!”一声痛呼打断了魏璎漫的思绪,接着便是女子的骂声不过却在最后硬生生拐了个弯惊呼道。
“柔姐姐!”魏璎漫惊喜的唤到,刚才的思绪全抛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相逢的喜悦。
女子一把将魏璎漫抱住说道“这么久没见真是想死我了,怎么样,你有没有想我啊?”
“柔姐姐,我快喘不过气了”
闻言方柔忙松开她,面前的女子剑眉星目,头发挽成高马尾状,一身红色的飞鱼服更显英气,方柔,方将军唯一的女儿,方将军战死沙场后将军夫人将方柔托付给魏璎漫的母后后自戕了,方柔十岁那年梁贵妃死后她便入了锦衣卫摸爬滚打十年如今已是从四品北镇抚司了。
“我也就出远职两个多月,刚回来就去朝阳殿找你结果宫人们说你去了东厂,怎么回事,沈曦可有为难你?”
“此事说来话长,是太后的旨意,不过你放心,沈曦不仅没为难我还救了我”
“救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方柔担忧道。
魏璎漫拉着方柔找了一处无人的凉亭把她为何会去东厂还有沈曦救她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方柔。
“岂有此理”方柔听完一掌拍在面前的石桌上怒道,后又担忧的问道“那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两边应付吧,太后和沈曦都不是良善之人,稍有不慎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柔姐姐,你别担心,太后和沈曦我想我已经想好和谁结盟了”
“好,不管你选谁,我都会帮你的”方柔坚定道。
“柔姐姐,谢谢你,你本来可以不卷入这场风波的”魏璎漫愧疚道
“说什么傻话呢,以前多亏了梁贵妃照顾我,再说了我们是好友,跟我还说谢岂不是见外了?”
…………
“阿煜,你怎么在这?”
“奏折批累了。出来走走,阿姐是来看太后的”。
“嗯”
“太后娘娘没为难你吧?”魏煜梁担忧的问道。
“她给了我一瓶毒药”
“毒药!她让你对沈曦下手!”魏煜梁惊呼道。魏璎漫忙上前将他的嘴捂住,左右看了看这才放下心来。
“那阿姐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帮着太后杀沈曦”。
“我也不知道……”魏璎漫话未说完就见魏煜梁一脸害怕的看着她身后,她一脸不明所以的旋身。
!!!沈沈沈 沈曦就站在她身后几步距离,魏璎漫惊的愣在了原地,两手不自觉的背后,生怕沈曦发现她袖中的毒,“沈沈 沈大人,怎么在这?”魏璎漫心虚的问道,她现在害怕及了心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似的,腿也有些软,额上也微微布上了一层细汗,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为了小命她不能露出破绽,她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公主,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哪天她聪明的脑袋就搬家了。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长公主殿下”沈曦行礼道。
“平身”魏煜梁怕沈曦发现什么默默上前一步挡在魏璎漫前面说道。
“臣来找皇上有事相商”沈曦淡淡的说道。
“沈卿既然有事相商,那随朕去御书房吧”
“皇上恕罪,臣忘记了一份重要证据,还请皇上许臣取来”
“无妨,沈卿取来便是”
“不知长公主殿下是否要回去?”
“啊,我 本宫正要正要回去了”魏璎漫假装镇定的答道,其实她的内心已经慌乱了,不用猜都知道刚才的话定让沈曦听了去,以她的性格她一定回要了自己的命的,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如此,就请长公主殿下同臣一同回去吧”
“啊?哦,好 好的”说罢,她回身抱了魏煜梁拍了拍他的背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姐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皇姐担心”
“我知道了,皇姐也要照顾好自己”
“沈曦,你在屋里吗?”魏璎漫敲了敲沈曦的房门问道但是并无人回应她,“哎?不在吗?”魏璎漫看着漆黑的夜空想着先去盥洗室沐浴一番,旁的事明日再说。
门吱呀一声被她推开,她抬步走了进去,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厉呵“谁?”女子利落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拿起宝刀便往外走去。
突然的呵声吓的魏璎漫楞在原地,还未回神就见屏风后走出一女子,女子墨发轻垂,沐浴后的头发还挂着水珠,许是因为她的闯入女子还未来得及将衣服穿戴整齐只穿了件茶白色长款中衣,微张的领口还能看到水珠顺着修长白皙的玉颈争先恐后的滚落在锁骨下处消失不见,身上残留的水滴打湿了中衣勾勒出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犹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竟让魏璎漫不觉看呆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长公主。殿下?”沈曦看到来人是魏璎漫时拿着刀的右手背向身后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额……”魏璎漫面上不显,但实际尴尬的用脚趾都能抠个地宫出来了。但看沈曦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她心一横说道“本宫有事找你。”还未等沈曦说话她又说道“本宫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一溜烟跑掉了,徒留沈曦愣在原地握拳抵唇轻笑离去。
第二日早朝结束沈曦回到潇湘院等在院外的番役就告诉她长公主等她好久了。沈曦进入院中便看到魏璎漫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入秋以来树叶逐渐变的枯黄,魏璎漫粉红色的衣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一种别样美,给人很强的冲击感,你瞧坐怀不乱的沈曦都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脸颊也微微染了些许不易察觉红晕,她将手握拳抵唇轻咳,用来提醒魏璎漫,也提醒自己,切不可深陷其中……
听到动静的魏璎漫转过身来还未开口沈曦边朝她走过来边问道“长公主殿下原何等在院中?”
谁料魏璎漫竟向他行礼郑重的说道“沈曦,我们结盟吧”,行的还是标准的国士之礼,沈曦也是一惊,瞳孔慢慢放大,说不动容是假的,她十岁那年入东厂当值,从四处碰壁到如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臣对她行过礼,对手也向她屈服,可即便是如此在那些人眼中她依旧是东厂供皇家驱使的奴才,他们既怕她又看不起她,这么多年肯以如此大礼敬她的怕是只有魏璎漫一人,正所谓“君以国士之礼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沈曦单膝跪地抬手扶住魏璎漫微微发抖的胳膊说道“您是长公主殿下,不该向臣行礼”
“可如今你位高权重什么也不缺,本宫也只能如此来表明诚意了”魏璎漫一脸真诚的说道。
沈曦轻笑一声问道“殿下当真要同臣这般讲话?”
魏璎漫看着两人行礼的画面脑海里不觉想到成亲时的夫妻对拜,她脸微红连忙起身,沈曦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边往屋里走边道“咱们回屋说”
“你答应了?”魏璎漫惊喜的问道。
沈曦却未说话只是拉着魏璎漫进屋坐下还给她倒了杯茶,魏璎漫跪坐在案几旁,满脸焦急,沈曦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她也无心喝茶又问了沈曦一遍“你答应同本宫结盟了?”
沈曦只悠悠的喝了口茶将茶盏放在案几上问道“殿下为何要与臣结盟?”
魏璎漫抬眸看向沈曦轻声说道“因为本宫想活下去啊”魏璎漫说的轻松但沈曦瞥见了她紧紧抓着衣裙的手,刘嬷嬷的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看来她觉得太后不是一个很好的盟友吧。
“好,那殿下不妨说说,与您结盟对臣有什么好处”。
魏璎漫的眼里恍若重新燃起了光芒,她忙说道“好处很多啊,本宫是魏国长公主,是魏国皇室,与本宫结盟便是正统结盟,史书也不会对你有所诟病”。
“本督并不在乎史书如何评价”沈曦抿了一口茶无所谓的说道。
“那 那当今朝堂局势你与太后各得一半是迟早要分个输赢的,即是如此,多一个朋友也比多一个敌人的好”。
“嗯”沈曦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本宫可以帮你拉拢方柔”。
“哦?不过方抚使一向中立从不归附任何党派,又怎会选择东厂?”。
“柔姐姐受过我母妃恩惠,为了报恩她不愿归附太后而且一直效忠皇上”说着她将手放在嘴边神秘且小声的说道”所以她也并非中立而是一直向着魏家的,若是东厂与我站同一边,沈督公又肯礼贤下士,想必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只是本督有一事不明?殿下为何舍弃太后选择与本督结盟”。
“我来东厂之时太后曾说过,只要我协助她杀了你,她便会放权给阿煜,可我知道,她只是在骗我,在我进入东厂那一刻就已经成了牺牲品,你若死了我也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成了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刘嬷嬷的事有一就会有二”。
“你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处境又为何现在才做出决定?”
“因为之前,有些怕你”魏璎漫低头小声嘟囔道。
不过沈曦也是听到了好奇的问道“为何现在又不怕了?”
“本宫 本宫也不是傻子,谁对我好,谁利用我,本宫还是看得出来的,况且,我……”魏璎漫不自觉的又将衣裙抓紧却也只敢在心里说【我心悦你】,“总之,你可愿意与本宫结盟?结束外戚干政,匡扶魏国正统。”
沈曦又倒了一杯酒放到魏璎漫面前道“饮下此酒,盟约生效”。
“你答应了”魏璎漫惊喜道。
“你再不喝,本督可是要反悔了”沈曦戏谑道。
“言必行,行必果”魏璎漫拿起酒杯与沈曦手里的酒杯相碰坚定的说道。
烈酒入喉直辣的魏璎漫咳嗽起来,眼角也咳出了眼泪,但她却是笑着的,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
“你是说秋狝(xian)时三大世家他们会有所行动?”房间里魏璎漫压低声音说道。
“没错,文相,赵太师,南安侯他们于几日前曾私下会面,之后便有大批江湖人士进入盛京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推测我们可能会有所行动”方柔低声严肃的说道。“哎?你去哪!”方柔一把拉住站起身欲往外跑的魏璎漫问道。
“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当然要去告诉沈曦了”魏璎漫焦急的说道。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呀,这么重要的消息东厂肯定是知道的,与其关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呢,秋狝那日锦衣卫、东厂和御林军都要负责猎场安危到时候刀剑不长眼你只能自己保护好自己,届时我怕我无暇顾及你,你……”。
“柔姐姐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给你和沈曦添麻烦的”。
“我不是……”方柔以为魏璎漫曲解她的意思忙道却不想被魏璎漫打断道:“柔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虽然你们不觉得我累赘,但我自己很清楚我根本帮不到你们什么但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你们分心”。
“你也别太担心我会派几个手下暗中保护你的”。
“嗯”魏璎漫轻声道。
转眼间枫叶也被染的通红,在斜阳的余晖下风景格外优美,枫叶也格外耀眼。九月转瞬即逝即将迎来十月的问候。每到这个时候山林里的动物们也将身体和皮毛养到了最好,搭建着自己的小窝开始储藏起了过冬的粮食,为悄悄走近的冬天做好充分的准备,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年一度的皇家秋弥也在准备着,以保持着林间动物的平衡也为年关祭祀做些物质准备,当然也可以考验皇家和权贵子弟骑射技艺,真可谓一举三得啊。
秋弥那日大早,天还有些灰蒙蒙的,近十月的霜露已经让人感觉到有些寒凉,各位皇亲贵胄们都已集结完毕,伴随着皇帝一声稚嫩的出发令下,狩猎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还是以往的那片山林,这山中树木长的极好,动物种类繁多,再由专人喂养,想必长的也是又大又肥的,规矩也是和以往一样的,狩猎最多的人皇上会给予嘉奖,这其实也是场比赛。
为了比赛的公平性,每个人的箭头上都刻有自己的名讳,由皇家统一发放,这是流传至今的规矩,为的就是公平,以防有些人弄虚作假。
狩猎场上,御林军们一骑绝尘率先骑马进入林中,不一会便绑了只鹿来,皇上身边的洪公公立马将箭递给魏煜梁,由皇上射出这秋弥的第一箭,因为魏煜梁箭术不好,鹿便是被绑起来倒在离他不远处的地上,(因为箭术不好,第一次狩猎还闹了笑话,所以便将鹿绑起来让他射)只见魏煜梁费力的拉开镶嵌着黄金龙纹的弓箭,射中了地上的鹿之后他扬声道:“今年的狩猎现在开始,还是同往年一般朕会奖赏狩猎的获胜者,所以大家都要努力不要让朕失望啊”说完便回到搭建帐篷地方。
随着皇帝的令下众人都勒紧缰绳双腿一夹争先恐后的进入猎场。作为长公主魏璎漫也无奈骑马跟着进入猎场,距她身后几步之遥跟着悠哉悠哉的沈曦,方柔早已进入猎场查看。进去猎场的人有很多,皇室权贵有男有女都来一争高下。
裴鹤眠策马来到沈曦旁边笑嘻嘻的说道:“好巧啊沈督公也来狩猎啊”。
沈曦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前面的魏璎漫在听到他说话时便慢了下来这会刚好和他们并排走在沈曦的另一边,她见裴鹤眠又来纠缠沈曦忍不住回道:“喂,花孔雀,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来猎场不狩猎难不成是有公务啊”
“烦人精怎么哪都有你啊”裴鹤眠一脸嫌弃的说道。
“切,你以为本公主想看到你啊”魏璎漫也一脸嫌弃的回道。
“云野哥哥,好巧啊”
“不巧”裴鹤眠一见来人表情瞬间僵在脸上随即换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道。
“不巧吗?这么说云野哥哥是特意在等我了?”那女子先是一愣后有恍然大悟的惊喜道。
“切,自作多情”说完便一脸厌恶的走开了。
女子脸上的笑意彻底绷不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不曾看她一眼,她看着他身边女子换了无数,这一次就连沈曦那样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都能让他为之倾倒,好像这世上女子谁都可以被她喜欢,他可以对着所有人笑却唯独对她十分厌恶。
“你们很熟?”沈曦冷声问道。
“啊?什么很熟啊?”魏璎漫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问道。
沈曦却是没再讲话了。
“哦~!你是说裴鹤眠啊,他姑母是贤妃幼时他总来宫里陪他姑母,慢慢的就认识了,他这人啊从小就无赖”魏璎漫恍然大悟道。
“嗯”说完便策马扬鞭加速向山林深处去了。
“喂,你等等我啊!”徒留更加茫然的魏璎漫在后边一边追赶一边喊着。只留下刚才的女子一人待在原地,她好似不存在一般。
被她们甩在后边的女子眼神怨毒的盯着前方策马奔腾的沈曦,她很清楚裴鹤眠对沈曦和往日对那些女子们不同,大抵是动了真情了吧。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明明是她先遇到了他,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他就是不喜欢她。可是她似乎忘记了感情里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哪有什么谁对谁错,只不过是刚好遇到一个人刚好又很喜欢,她似乎也忘了她为什么喜欢裴鹤眠,只记得初见时他笑得很暖,看到他笑仿佛什么伤心难过都烟消云散了,后来渐渐的她对他好像产生了某种执念,但是他再也没对她笑过,他看着她眼中只有厌恶,她就像瘟神一样让他避之不及,她也想过放弃,可是她做不到,尽管这么多年来被伤的遍体鳞伤她也还是没有放弃,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没出息,或许还是伤心没够吧,或许她在赌一个可能,一个再坚持一下就会有结果的可能…………
曾有一位皇帝说过,大丈夫在世,乐事有三,天下太平,家给人足,一乐也;草浅兽肥,以礼畋狩,弓不虚发,箭不妄中,二乐也;六和大同,万方咸庆,张乐高宴,上下恰欢,三乐也。竟是把狩猎之乐与国家统一、国泰民安放到了一起,可见皇家贵族,朝中权臣是有多喜爱这项运动。
猎场上当一大批人策马涌入猎场时惊得猎物们四处逃窜,他(她)们拉开角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准猎物,伺机而射,一击毙命,当然也有些箭术不甚精湛的皇家贵胄需得两箭三箭方才猎得一物。
看台被搭的老高,意在看着视野开阔些。
“这不是赵大人吗,一起坐这边吧”。
“好,李大人请”。
……
“宋夫人啊,这边请,这久违的狩猎终于开始了”。
“是啊,也不知今年又会是谁拔得头筹”。
“嘿,这还用说,以往不都是沈督公吗”。
“说的也是,沈大人还真是年轻有为,巾帼不让须眉啊”。
…………
待官员、女眷们都到齐时随着一声尖细高昂的“皇上驾到”“太后驾到”一身明黄龙袍的魏煜梁和墨色凤袍的赵太后先后走上看台,宫女太监们退到一旁候着,官员及女眷们齐齐跪地叩首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煜梁右手轻抬道“免礼,今日狩猎,重在愉悦,往日俗礼,暂且放下,今日之夜,没有君臣,只有好友”说罢拿起桌前的酒杯道“干”。
“谢陛下”。
…………
进入猎场后沈曦和魏璎漫便勒紧缰绳使马儿速度降了下来开始四处查看,射杀猎物,沈曦箭法也十分精湛猎物都是一击毙命,相比之下魏璎漫就逊色太多了。
“沈曦,你好厉害呀”
“只要多加练习,殿下也可以的”
“啊?我不行的,除非…你教我啊”魏璎漫笑眯眯的看着沈曦,眼里亮晶晶的好像藏着万千星河。
沈曦转头刚好对上魏璎漫星辰般的眼眸鬼使神差般的轻声嗯了一声,脸上也爬上了似有若无的红晕,她忙转过头去,只要一对上魏璎漫清澈的鹿眸脑中便不自觉响起八岁的魏璎漫满眼认真的对她说‘沈曦,等长大本宫嫁你可好’她年幼不懂事可是她清楚她不能,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握得极紧,指甲深陷手心却只能冷漠的说句‘无聊’,可是在她心里却说了无数次的 ‘好,等我长大我娶你’。
魏璎漫并未看出沈曦的异常,只高兴的问道“你答应了?”
“嗯”
“既然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嗯”
“那,拉勾”
“……”沈曦并未理会她只拉弓射箭,射杀了魏璎漫身旁不远处的一只小鹿。
沈曦虽未理她,可魏璎漫也清楚沈曦不是那般言而无信之人,她心情极好,这样她就多了些和沈曦独处的时间了。
她们没注意的是她们身后不远处马上一女子目光阴狠的盯着沈曦,她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弓箭,因为用力手臂都在轻轻发抖,“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他的青睐,沈曦,我要你死”。说罢她取出三支箭来,用力拉开角弓,死死盯着沈曦,突然手一松,三箭齐发后便策马快速离去了。
沉浸在快乐中的魏璎漫根本不知道危险的来临(额,虽然说平常她也感觉不到)沈曦突然把缰绳向左一偏,马儿便向后转身,她将魏璎漫护在身后,拔出腰间的软剑砍断了向她射来的三支箭,魏璎漫被吓的脸色煞白愣在马背上一时忘了反应,沈曦下马捡起箭头,并没有名讳,只是普通箭头,她扔下箭头准备上马时,突然从四周窜出好多黑衣人,他们手持长剑,脸上蒙着黑布,朝她刺来,沈曦忙挥剑格挡,并与黑衣人打了起来,好在黑衣人目标明确没有伤害魏璎漫,但如此惊险的场景让魏璎漫在一旁惊呼道“沈曦,小心啊”。但这些对沈曦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只见她三下五除二便将黑衣人打倒在地,她沉声喊道“宋钰”。藏在暗处保护魏璎漫的宋钰应声而来,朝沈曦拱手行礼等待吩咐。
“查清此事”
“是”
说罢沈曦飞身上马,和魏璎漫策马离去。
而躲在远处的大树后的女子气的在树上锤了一下,表情显得有些扭曲,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沈曦,还真是我小瞧你了”,说罢怕被发现便快速离去了。
狩猎就在紧张激烈中悄然过去,夕阳西下,随着红色烟花信号放出,狩猎结束了,狩猎大军策马扬鞭而归,经专人清点,获胜者毋庸置疑自然是沈曦,还打破了往年的记录,魏煜梁高兴的大手一挥赏赐了很多奇珍异宝。
太后借口舟车劳顿并未出席宴会。
宴会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就在众人饮酒作乐时南安侯拿着酒杯哀叹一声道“唉,多热闹的宴会啊,要是勇儿还在就好了,他最擅长夜猎了,要是他还活着,今晚也不会这么无趣了”。
闻言,魏煜梁好奇的问道“哦?不知聂爱卿有何提议,但说无妨”。
谁料南安侯只是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承蒙陛下厚待,老臣也只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罢了”说着在他微微低头的掩饰下眼神突然变的阴狠但语气未变接着道“只是,与其坐在这里喝闷酒,倒是不如讨些彩头”
魏煜梁一听来了兴趣惊奇的问道“哦,什么彩头?”魏煜梁虽说是皇帝要稳重到底还是有些孩子气的。
南安侯得逞一笑说道“比如,举行一场夜猎,比比身手”。
话毕,魏煜梁还未说什么,赵太师就一脸担忧的说道“夜间狩猎实非明智之举,连路都看不太清更何况是猎物谈何狩猎”。
闻言南安侯反驳道“夜间能猎到猎物才是真本事,不然白天放在眼前射杀,有何意思”。
魏煜梁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说道“听来倒是有趣”。
“陛下……”赵太师急切道却被魏煜梁抬手打断。
“不必多言,让大家都来试试身手,正好朕也去讨个彩头”。
赵太师还欲说话,魏煜梁直接强硬的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高台下的魏璎漫轻轻拉了拉沈曦的袖子小声道“南安侯此举定是有什么阴谋,什么都看不到如何打猎?”。
“就是因为看不到才好打猎”。
“嗯?猎物都看不到怎么好打?”
“看不到,随便误伤死几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阿煜这样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阻止他”说罢不等沈曦说话她便起身向走下来的魏煜梁疾步走去。
魏煜梁走下高台魏璎漫迎面上前抓住他他的胳膊眼中满是疑惑但又不得不压低声音问道“阿煜,夜猎危险若是出什么事……”
“阿姐放心,朕相信沈爱卿会保护好我的”魏煜梁打断魏璎漫的话一脸天真的说道。
“可……”
“你说是吧,沈爱卿?”
“臣誓死保护陛下”跟上来的沈曦拱手沉声道。
魏煜梁安慰似的拍了拍魏璎漫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不料赵太师又上前阻拦道“陛下,夜猎危险,陛下还是留在营地休养吧”。
谁知魏煜梁却拒绝道“你们都走了,营地空了大半,倒不如进入猎场安全些,况且有沈曦和锦衣卫及御林军保护朕,朕安全的很呢”说罢他翻身上马,率先骑马进入猎场,身后众人也跟着相继进入。徒留魏璎漫焦急的等在原地,春荷和夏莲劝了好久她才回到座位坐下。
进入猎场后魏煜梁策马走在前方,身后跟着沈曦和一些暗卫,还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几声惨叫,魏煜梁嘲讽一笑道“呵,这么快就忍耐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多死些那些新晋学子才有机会”。
“陛下”侍卫单膝跪地作揖,魏煜梁和沈曦及众暗卫连忙勒马。那人禀报道“启禀陛下,陛下吩咐的那些人,属下已派重兵保护好了,他们最后会聚在一处,不会有事”。
“很好,你就负责他们的安危”
“是”
“沈爱卿,也是时候让朕看看你的身手了”魏煜梁淡淡的说道。
“是”话毕沈曦拉弓搭箭,朝着远处暗中射去,随着她箭出就有惨叫声传来,魏煜梁连连拍手道“好,好啊,沈爱卿不愧是我大魏的肱骨之臣”。
“陛下谬赞了”
“哎,沈爱卿当的起,不过冬天快到了,不如你为朕的阿姐猎些狐狸做件大氅御寒可好?”
“臣遵旨”
魏煜梁跟着沈曦一路前行,又猎了许多猎物,当然最多的还是狐狸。月亮如银钩般挂在天边,星星点缀在旁边,月光照射在林间仿佛为这密林笼罩了一层薄纱,清理了不听话的人后四周显得格外安静,也正是暴风雨后的宁静让人格外的眷恋,当然魏煜梁能享受到这份宁静沈曦功不可没。他们在林间绕了许久,以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突然沈曦眼神微变低声说道“陛下,我们去林后隐蔽”。
待他们和一些暗卫藏好后便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仔细找,一定要找到皇帝,他带的人不多”说话的人正是刚才极力阻拦他的赵太师。
“没声音了,他们该走远了吧”魏煜梁问道。
“时机也差不多了,陛下咱们也该回去看看情况了”说罢翻身上马和魏煜梁一起策马向刚才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跑去。
他们一路疾驰,待走到一个地方时只见赵太师的人全军覆没,都被乱箭射死了,“这也太惨烈了吧”魏煜梁不禁喃喃道。
“救命”突然从草丛里传来一声女子虚弱的求救声,她一边向他们爬过来一边说着救命。最后跪在魏煜梁身边道“求你,救救我”。
“你是谁,女眷不是都在营地,你为何会在此?”魏煜梁问道。
“臣女是文家的女儿文墨婉”
“你怎么出来了?”【os:哼,原来是文家的女儿】
“臣女…臣女的腿断了,所…所以能不能……”文墨婉哭的梨花带雨只为能博得魏煜梁的心疼,带她一同上马。
却不想魏煜梁对身后的暗卫道“霂霭”
霂蔼作揖道了声“属下在”
“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
“这……”霂蔼满脸愁容【os:这女子如此衣衫不整,若是与我同乘一骑名声怕是就毁了……】
“陛下,臣女,臣女是文家的女儿啊”文墨婉忙道。
“可是,朕的马儿跑累了,若再带了你,岂不是要累坏朕的汗血宝马”魏煜梁一脸无辜的说道。说完便双腿一夹“驾!”离去了。徒留文墨婉在后边哭喊着“陛下……陛下……”他却连头也未曾回过哪怕一点点也没有。
“沈曦,你说文丞相此举是何意啊,他不是联合太后想杀朕的吗?”魏煜梁虽是问句,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疑问,他是知道的。
“回禀陛下,许是陛下今日的举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让他害怕了,若是陛下将文家小姐纳入后宫他会安心些”
“呵,自作聪明,朕若是要他死,无论他送什么都得死”
“陛下,前方断崖”
“沈爱卿,我们可以跳过去吧”
“嗯”
正当他们勒紧缰绳准备跳过去时,对面断崖出现了几名刺客
“可恶”魏煜梁低骂道。
沈曦拉弓射箭,三箭齐发,对面刺客还未来得及出手就都命丧黄泉了。
“没想到沈爱卿的箭术如此精湛”。
“多谢陛下夸赞”
这是天空绽放出白色烟花,魏璎漫激动的握住春荷和手道“信号,是夜猎结束的信号,他们终于要回来了”。
魏璎漫看到平安归来的魏煜梁和沈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紧绷的精神终于得以放松,她长呼一口气,起身跑到魏煜梁和沈曦年前惊喜道“阿煜,沈曦你们没事吧”
“阿姐放下,我没事”
沈曦也作揖道“多谢殿下担心,臣无事”。
“太好了,你们快去清理一下吧”
话毕,魏煜梁和沈曦便回营帐清洗去了。魏璎漫也安心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经过一番清理梳洗后,魏煜梁掀开帐篷登上高台,却见一群人跪在台下,他满脸疑惑的问道“怎么都站着不肯坐,朕之前就说过今日没有君臣,所以,你们不必行此大礼。”闻言有部分跪着的人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还有一些却将头低的更低了。
原来魏煜梁早就做好了血洗朝堂的准备,这些安然无恙的人就是警告,他在警告只有顺应的人才能平安无事不听话的人必然只有九死一生,不,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这才该是真正的魏煜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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