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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被卖,她成全村团宠小甜宝

晴满八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抄家又被卖,小纯宝被舅母扔在院子,打得只剩半条命时,三个哥哥强势回村。大哥哥战力爆表:伤我妹妹,砸了你房子!二哥哥腹黑冰冷:害我妹妹,打了你汉子!三哥哥没有废话,套上麻袋就是干!舅妈小声嘴硬:“我欺负纯宝又怎么样?丫头都是赔钱货,没用又浪费粮食,不如卖了换钱!”可没想到纯宝回家后,三个哥哥不但荒年里粮食多的吃不完,连抄家的冤屈都被洗净,大展拳脚,封侯拜相……唯一有些难办的是,意外捡到的小哥哥竟是隐藏暴君,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对纯宝不敬者,杀无赦!

主角:   更新:2022-11-19 06: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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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被卖,她成全村团宠小甜宝》,由网络作家“晴满八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抄家又被卖,小纯宝被舅母扔在院子,打得只剩半条命时,三个哥哥强势回村。大哥哥战力爆表:伤我妹妹,砸了你房子!二哥哥腹黑冰冷:害我妹妹,打了你汉子!三哥哥没有废话,套上麻袋就是干!舅妈小声嘴硬:“我欺负纯宝又怎么样?丫头都是赔钱货,没用又浪费粮食,不如卖了换钱!”可没想到纯宝回家后,三个哥哥不但荒年里粮食多的吃不完,连抄家的冤屈都被洗净,大展拳脚,封侯拜相……唯一有些难办的是,意外捡到的小哥哥竟是隐藏暴君,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对纯宝不敬者,杀无赦!

《抄家被卖,她成全村团宠小甜宝》精彩片段

齐国四十六年,八月。

夜幕低垂,十年不落一滴雨的大旱天气,叫倾洒的月光都暑热异常。

放眼望去,随处可见的干涸土地与枯竭河床,更是死气沉沉,不带一丝生机。

可就在这时,“啪”地一声脆响——

只见林安村的任家小院里,一个身形瘦小,约莫只有四岁半的小姑娘被猛地打倒在地,露出的苍白小脸肿胀不已,一道狰狞的旧伤也横亘在她的半张脸上。

“舅母,纯宝没有,我没有偷东西……”

“你还敢说你没有!”

舅母任氏看着地上的小女孩,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没有偷东西,梁家祖传的金镯子怎么在你衣服里,梁家小哥好心劝阻你,你竟然还敢将人打伤!”

“任婶子,你别怪纯宝了……"满头是血的梁格被乡亲从柴房里搀扶出来,叹息道:“这件事是我不好,叫纯宝以为是我家的童养媳,便可以小小年纪在我家随意窃取……”

“诶呦梁小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任氏慌慌张张道:“我先送你去包扎一下头上的伤口,至于纯宝这个小贼,等我们回来了,我让你亲手出气……你可千万别退亲,更别让梁屠夫将买纯宝当童养媳的银子收回去啊……”

因为她生了三个女儿,也没生出个儿子。

所以拿着卖了纯宝的钱,她还准备去卖个儿子回来呢!

任氏暗暗地在心中想着,一双三角眼里满是精光,也簇拥着梁格赶紧去找村医。

行动间,纯宝倒在地上被众人踩了几脚,叫她小小的身体又出现了几道淤青。

可她也已经习惯了不敢出声。

亮着烛光的任家小院,看上去本应该十分温馨,可此时却像是吃人的大妖怪一样,仿佛她走近一步便要将她一口吞下。

于是抿紧了干裂的嘴唇,小纯宝凭着本能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往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静山林中跑去。

“纯宝不想做童养媳……哥哥,纯宝没有偷东西,是梁家小哥将金手镯塞进纯宝衣裳里的……”纯宝哽咽着喃喃低语。

因为今日她一开始出门,是被任氏指使着去洗衣服,不然晚上就不给她饭吃。

所以抱着快有她人这么大的洗衣盆,纯宝向着河边走去,不想走到半路,她就被今年已经十五岁的梁格抓住……

梁格是屠夫的儿子,他嫌弃她脸上有疤,是个丑八怪,一直不愿意她做他的童养媳。

于是两天前,纯宝悄悄想去找梁格,想求他取消两家的约定。

不料,在村中钱寡妇的房门前,纯宝却正巧看见了梁格衣服乱乱地走出来,还对钱寡妇说什么“下次再来,别被人发现,不然影响名声……”

但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了纯宝,顿时满脸惊慌!

可事实上,在纯宝小小的脑袋里,她对梁格和钱寡妇做了什么根本就没有认知。

所以那天的事情过去后,她也就以为事情过去了,没和任何人说起。

但今天在洗衣裳的路上,她却忽然被梁格拖进了柴房,还被他塞了一个金手镯到怀中,等纯宝觉得不对,想要逃跑时,梁格已经捡起石头砸伤了自己,还喊来了人,说她偷东西……

现在,舅母根本不听纯宝的解释,纯宝能依靠的三个哥哥也在村外干活,不在她的身边……

“呼,呼!”忽然,一阵嘶哑的呼吸声从一旁传来,飘进纯宝耳中。

下一刻,只见绿油油的暗光亮起,却是一只大约有成人这么高的猛兽从森林暗处走了出来,浑身的毛发皆是纯粹的赤金。

或许是看见了猎物,它张开的血盆大口,足有纯宝两个脑袋这么大。

登时,小小的纯宝不敢再动,受伤的身子也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摔在了地上:“狼,好大的一只狼……”

纯,纯宝要死了吗?

不过死了以后,她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爹爹娘亲了?

可,可要是她死了,那三个哥哥从村外回来,不就见不到她了!

纯宝猛地清醒过来,于是尽管双腿抖地厉害,但在金狼扑过来的一瞬间,她还是举起了带血的小手:“不要,纯宝要等哥哥们回来,纯宝不要哥哥们伤心——”

纯宝努力地大喊。

而伴着她的动作,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周围早已干枯的树木忽然之间仿佛被注入生命般,竟然抽出了绿芽,死寂的藤蔓更是疯狂生长,防护在纯宝身前,还狠狠抽了金狼一巴掌!

“啊呜——”金狼直接被打得跌在了地上。

上一秒威风凛凛的森林霸主,下一秒仿佛变成了一只蓝眼三火傻狗,甚至还主动翻过了肚皮,望着纯宝眸子里满是敬畏。

见状,纯宝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小手。

可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忽然钻进了她的身体中,与此同时,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已经远远传来!

“纯宝,纯宝,你在哪里?”

“纯宝,你别吓我!”

“乖纯宝,大哥哥回来了!”

熟悉的男声从山下传来,带着满满的焦急。

而听见这些声音,纯宝也立刻提步从“乖巧求摸”的金狼身边逃开,努力支撑着自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大哥哥,大哥哥纯宝在这里……”

“纯宝!”

温日寒终于看见了山上跑下来的小小身影,踉踉跄跄地就像是只单薄的风筝。

于是赶在纯宝摔倒之前,他连忙冲上前去,将最宝贝的妹妹抱在了怀中。

可看着曾经粉雕玉琢的妹妹,不过两年未见便成了如此可怜的模样,温日寒只觉得心肝皆碎,俊朗粗矿的面容都白了:“纯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纯宝虚弱地看着眼前的哥哥,所有的力气在投入熟悉的怀抱后,已然消失殆尽:“纯宝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呜呜,哥哥,纯宝真的没有偷东西……纯宝也不想做童养媳……”

“求求你们别再离开纯宝了……”

纯宝轻声呢喃着。

因为太过害怕,她紧紧抓着温日寒的衣袖,便连最后哭着昏过去,也依旧没有松开。

……

“舅母,昨日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两年前,我和两个弟弟带着纯宝来到这里,你将纯宝留下,让我们兄弟三个出去干活,说是我们男人不会照顾孩子,你会帮我们好好照顾妹妹。两年时间,我们兄弟三个不敢有一丝懈怠,没日没夜地在外面劳作,所得的银钱宁愿吃不好,穿不暖也全部寄了回来,只求唯一的妹妹能过的好,可你是怎么照顾我们的妹妹?你不但不给她吃饱,甚至还将她卖给梁家当童养媳!”

“舅母,两年里你就是这么作践我家纯宝的吗!”

清晨,温日寒抱着纯宝,怒火中烧地站在任家小院中。

因为今日便是与舅舅舅母一家撕破脸,他也要为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哼,你们还敢来找我要公道?”

任氏高傲地抬着头。

此时看着眼前俊朗非凡,健壮魁梧的少年,她的眼里满是鄙夷:“我之前是要你们出去做工,来养你们的妹妹,但是你们是不知道现在灾情下养孩子有多花钱,你们三个人的工钱加在一起也根本不够!”

“至于童养媳的事,我才是要找你们的好妹妹算账了!我作为长辈,大发慈悲地帮她这个毁了脸的小丫头片子找了个好亲事,但她不但不心怀感恩,还偷东西打伤了梁家小哥,叫他险些没命!”

“我昨晚已经答应梁家小哥了,今天就将纯宝送过去随他处置,你正好回来,就帮你们妹妹收拾东西,将人送过去吧!”

任氏理所当然地说着,殷勤的模样,仿佛是担心晚送一点,纯宝就要砸手里了。

可听着任氏的话,温日寒漆黑的面容都已经颤抖。

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任氏面对他的质问,竟然还可以这样厚颜无耻!

“我们三兄弟在外面干活,每个月至少都可以赚二两银子,现在灾情虽然粮食贵,但纯宝一个四岁半的幼童,如何连一个月二两的粮食都不够吃,还饿成这幅只有皮包骨的样子?”

“再说你帮纯宝找亲事,若真是好姻缘,你为什么要叫纯宝去做人家的童养媳?更甚的,那梁格要真的是个好人,为什么要诬陷纯宝偷东西!”

这分明便是一场骗局!

要不是他太过想念纯宝,临时决定回来看一趟,只怕他唯一的妹妹……

温日寒不敢细想地攥紧了拳头,闻言,不少围观凑热闹的街坊邻居也瞧着纯宝有些唏嘘。

因为都住在一个村里,大家多少也清楚任氏平时苛待纯宝的所作所为。

这个黑心肝的妇人,拿着温家三兄弟的血汗钱在灾情里也过得逍遥快活,不但总是对纯宝非打即骂,以节省粮食的名义叫纯宝两天只能吃一顿饭,更是眼看梁屠夫家想找童养媳,便各种套近乎,将纯宝卖了过去。

但不得不说,纯宝这么个毁了脸的丑娃娃,能给梁格当童养媳还真是好运气。

毕竟梁屠夫可是他们村里除了村长之外最有钱的人,梁格也是从小读书,准备考秀才。

要不是梁家人觉得纯宝丑,不会狐媚叫梁格科举分心。

只怕这件事还成不了呢……

任氏指着温日寒尖酸刻薄道:“你妹妹打破梁家小哥的头,那是你妹妹小小年纪不学好,惦记梁家的财产!”

“纯宝没有……”

下一刻,一道小小的声音却忽然在人群中响起。

却是纯宝不知何时已经颤抖着睁开了澄澈的眼眸,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手道:“梁格头上的伤是他自己打的,他会这么做,纯宝觉得应该是他生气前两天纯宝看见了他和钱寡妇在一个屋子里玩……”

“荒谬,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

任氏瞪着眼睛道:“梁家小哥这么清正端方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苟且!”

若是真的,那不就代表梁格是个浪荡之人,怎么配考科举?

可是纯宝没有撒谎。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温日寒道:“大哥哥,纯宝说的是真的,纯宝没有骗你……”

“大哥哥知道,大哥哥知道。”

温日寒咬着牙安抚纯宝,将她放在任家院中的小椅子上道:“纯宝,你在这里坐着等等大哥哥,大哥哥去和舅母最后说两句话,再来找你好不好?”

“呜,好……”纯宝隐忍着眼泪回答。

虽然她不想离开大哥哥的怀抱,可是她却不敢不听话。

但看着这样的场景,任氏却觉得温日寒是准备来对自己认错了。

于是得意地理了理衣服,任氏看着温日寒道:“哼,现在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说的不对了吧?既然如此,那就跪下道歉吧。”

“是,我刚刚的话说的确实不对……”

温日寒垂着眼眸,慢慢挽起洗的发白的袖口,一字一顿道:“对于你这种无耻的人,我就应该直接动手别废话!”

说完,不等任氏反应,温日寒便操起碗大的拳头,直接朝着任家的木门打了过去!

“砰”地一声,任家的门倒了。

“轰”地一下,任家的篱笆塌了。

“稀里哗啦”,任家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全部都在温日寒的无情铁拳下碎了一地。

原本气派的任家院子,在这一刻彻底成了废墟。

“啊啊啊啊啊啊!”

任氏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嗓子都在极度震惊中劈叉了:“温,日,寒!你是不是疯了,我可是你的舅母,你竟然这样对我!”

“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的舅母,不然今日散落一地的,便是你的尸体!”

温日寒冷冷地看向任氏,杀意四溢道:“之前错误地相信你,将纯宝留在你的身边,是我不好,可现在整个林安村的人都给我听着!”

“从今日起,我们兄妹四人与任家断绝关系,以后我和我的两个兄弟也会一直陪着纯宝,什么童养媳,什么梁格……都叫他们见鬼去吧!”

因为经历了今天的事,温日寒算是看清舅舅舅母这一家人了。

所以哪怕在天灾中再难再苦,他也不愿意再和这帮人有任何瓜葛!

好在温日寒知道,父母以前在村子里也有一处房屋,只是后来进京当官,多年不曾修缮,也破败地厉害。

但,那地方至少能让他们兄妹几人落脚。

而听着温日寒的话,纯宝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就在这时,任氏已经面容扭曲,立刻上前拦住了两人:“不行,你不能带着纯宝就这么走了,纯宝要是不给梁格当童养媳,那我卖她的钱不全要还回去了?温日寒,你悔婚,你,你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

“你想怎么告我?”

温日寒凝眉道:“纯宝早就在京城便与人有婚约,你擅自再定,这本来就不作数。”

“哼,你别胡扯了。”任氏强撑着气势,冷嗤道:“温日寒,你父亲以前是在京城做威武大将军不假,但是你父亲贪污军饷,又在沙场消失,害得你们被皇上抄家,距离现在都两年了!哪怕纯宝在京城定亲,可是人家哪里还稀罕她这么个罪臣之女?所以纯宝就是得去给梁格当童养媳!”

“滚!”

温日寒懒得再和任氏浪费时间。

捂住纯宝的耳朵,不想妹妹听见自己爆粗,他便推开任氏准备离开。

可眼看着温日寒真的要走,任氏也急了:“混账,你给我把纯宝放下,不然你也别想走了!”

说完,任氏随手便抄起了纯宝刚刚坐过的小椅子,下意识地朝着温日寒的后脑勺狠狠砸了过去——


“不要——”

纯宝看着任氏的动作失声大叫。

因为想到椅子砸在大哥哥的后脑会受伤,她连忙抬起了小手要去阻挡,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光也一闪而过。

一瞬之间,“吼”地一声怒吼传来!

只见一只成年男人这么高的赤金巨狼,竟然伴着纯宝的动作忽然便从山林中冲进了村庄。

犹如神女座下的灵兽,它张开血盆大口,就在千钧一发时狠狠咬住了任氏要砸温日寒的左臂,“滋啦”一下便从根部凶猛撕下,再“tui”地一声吐到了地上。

仿佛觉得吃这玩意都是脏了自己的嘴。

可看着这一幕,所有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头皮都炸开了!

“卧槽卧槽,我不是看错了吧!”

“狼来了,狼竟然来了!快跑啊!”

“大家别跑,救救我,救救我……”任氏痛苦又惊恐的惨叫,彻底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并且因为手臂被硬生生咬住扯断的疼痛,她此时就像只快死的老狗一般,都顾不上去捡自己的那条断臂,只能倒在地上用仅剩的那只手拼命蠕动,艰难爬行,希望远离金狼。

可一边爬,一边,她的身后也拖出了一道长长的黄色骚臭痕迹。

竟是直接失禁了……

见状,金狼也更加嫌弃地拧起了鼻子,又忍不住往外“呸呸”两下。

但误会了可怕的巨狼又要朝自己走来,任氏连忙指着纯宝,崩溃大喊:“狼大爷,你别吃我,我皮糙肉厚……那边有个奶娃娃,还有个年轻小哥,你去吃他们吧!”

“你!”温日寒怒极地爆喝。

可眼看着任氏将金狼引向自己和纯宝,温日寒也连忙绷紧了身子,抱着纯宝就想要逃跑。

但一切还是晚了,下一瞬金狼已经一个跳跃拦在了他的面前,还直直地向着他怀中的纯宝扑来。

“纯宝——!”温日寒痛彻心扉地呼喊,想要用自己的命换纯宝的命。

但很快地,他便愣住了。

因为上一秒还凶狠暴戾,撕人不眨眼的金狼,下一秒扑向纯宝后,竟然像是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大狼狗。

甚至还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纯宝的小脸。

而昨晚已经见过金狼,纯宝早就不害怕狼狼了,还能用软软的小手捏住金狼的大嘴道;“你别舔我了,纯宝好痒啊。”

“嗷呜~”那好叭~

金狼欢乐地应了一声。

下一刻,它还真的听话地闭上了嘴巴,站在了纯宝的身边,仿佛忠诚的护卫。

可看着这样的场景,跑远了的众人更傻了……

“我的天哪,我的眼睛不是看错了吧?”

“这么大一只狼,竟然真的听一个四岁小孩的话?”

“可不是嘛,我记得十年前不知为何猛兽暴乱后,便经常发生伤人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我看见猛兽被驯化……这纯宝还真是有点本事啊。”

毕竟狼本来便野性难训,更何况像眼前这金狼如此威风凛凛的,该是狼王了吧?

但有一个和任氏关系不错的村妇,此时忍不住酸溜溜道:“这叫什么本事?这不过就是误打误撞而已!况且这狼这么大,养起来都不知道要废多少粮食,更重要的是——”

“这狼这么凶残,纯宝将它养在村里,万一接下来咬到乡亲,伤到孩子,那可怎么办啊?”

是啊,这么可怕的猛兽,一口一个人怕是都不够塞牙缝的……

而在村妇的提点下,不少之前还对纯宝啧啧称奇的乡亲,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看着纯宝,甚至像看个瘟神。

见状,纯宝有些不安地看着温日寒道:“大哥哥,这金狼只是爱舔人,纯宝觉得它一定不会伤人的!”

“纯宝喜欢这只狼吗?”

温日寒此时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慌乱中稳定下来。

看着明显十分紧张的纯宝,他深吸了一口气,宠溺道:“纯宝若是喜欢这只狼,那咱们就养着它。”

因为旁人的流言蜚语,哪有妹妹的开心重要!

“谢谢大哥哥!”纯宝闻言立刻高兴地搂住了温日寒的脖子。

温日寒暖心地笑了笑,但为了不让纯宝再被乡亲们指指点点,他也抱紧纯宝,立刻往父母以前的旧屋走去。

金狼明显也知道自己被留下了,于是威风地甩甩头,它跟在温日寒身边一起守护纯宝离开。

在最后转身时,它还对任氏和村妇“噗”地一声放了个屁,成功将村妇臭地一个踉跄,将任氏臭地晕了过去……

不过,已经离开的温日寒和纯宝并不知道这些。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来到了旧屋。

可当屋中的破败残缺景象印入眼帘时,温日寒的眸光还是忍不住暗淡了几分。

纯宝自然也瞧见了连屋顶都缺了好大一块,还结满了蜘蛛网,连狗都不住的“新家”……

于是害怕地抿着小嘴,纯宝终于还是小声问出了刚刚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大哥哥,带着纯宝这个拖油瓶……是不是会叫你很辛苦?”

“拖油瓶?”

温日寒心口一紧,紧盯着纯宝:“纯宝怎么这么说自己?”

“因为舅母就是这么说纯宝的。”纯宝红着眼眶道:“舅母说纯宝是个麻烦,因为有我,她要浪费一口粮食,而且舅母还说纯宝是个小灾星,爹爹娘亲就是生了纯宝,所以才会被抄家,娘亲才会死……”

“胡说,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温日寒愤怒地涨红了面容:“纯宝,你是爹爹和娘亲的宝贝,也是三个哥哥的宝贝,你绝不是拖油瓶,也不是麻烦,更不是个小灾星!”

相反,任氏才是蛇蝎心肠到了极点。

温日寒简直都不敢想,在他不在的这两年时间里,任氏究竟对纯宝灌输了多少这样的思想,才会叫纯宝一遇到困难,就首先责怪自己!

于是将纯宝放在屋子里唯一还算干净的小床上,温日寒认真道:“纯宝,这个房子虽然破旧,但这里是我们爹爹和娘亲一开始居住过的地方,二哥和三哥很快也会回来,以后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

“真,真的可以吗?”

纯宝抛开了所有顾虑,瘦弱的小脸这一刻仿佛都在发光:“那纯宝之后和哥哥们一起生活,一定将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也每天都去给三个哥哥洗衣服!”

打扫,洗衣服……

一个四岁半,本应该受尽宠爱的小姑娘,竟然随口便能说出这些事情。

可以想见,之前在任家,她必定日日过得都是睁开眼睛干活打扫,还得一个人洗全家大人衣服的日子。

于是一直隐忍的温日寒,这一刻终于忍不住转开脸去,攥着拳哽咽落泪,却不敢哭出声叫纯宝担心。

但没想到,地上的金狼却已经先一步哀嚎出声,仿佛也在心疼纯宝:“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呜呜~”

远处不明所以的乡亲:“谁家水开了?”

温日寒:“……”

但看着眼前的大哥哥和金狼,纯宝却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小姑娘第一次这么开心。

同时,纯宝也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叫这么好的大哥哥过上好日子,叫爹爹和娘亲以前住的这个破房子变得更好!

【这有什么问题呢~】

忽然之间,一道风清月朗的男声忽然响起。

下一刻还不等纯宝反应过来,她便闭上眼睛,进入了一个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房子中。


这房子的地方不算大,可这里却有堆积如山的小米仓,有香气四溢的山珍海味,甚至还有一个不断有活水进来的小水池……

纯宝圆圆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这,这里是哪里啊?”

“这是我家主人的藏宝屋。”

那道熟悉的男声再次响起。

随后,只见一个斯文俊秀,面容清雅的男子……背着一个大大的龟壳一步步,仿佛慢动作般走了进来:“你好啊小纯宝,我是归仙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一直在找我吗???”纯宝看着模样奇怪的男人问。

当然了——

为了来到纯宝身边,他都已经走了四年了!

归仙人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整理好情绪道:“反正不管怎么样,以前我不在你的身边,所以你受了很多的苦和委屈,可从今日开始,小纯宝,我便是你的守护大仙了!在我的照顾下,你一定会越来越好,走上人生巅峰的!”

“唔,但是龟龟大仙,你要怎么帮我越来越好呀?”纯宝不明白地问。

“……”

不是龟龟大仙,是归……算了!

归仙人放弃抵抗道:“你看见这个藏宝屋了吗?因为你现在还太弱小,所以你看见还只是藏宝屋的一小角落而已,等将来你得到的感谢与爱戴越来越多,这藏宝屋的全貌你也能看见地越来越多。”

现在还只是美食区,之后药品区,珍宝区,奇珍异兽区……

多的是宝藏,等待纯宝解锁!

“可,可这藏宝屋不是龟龟大仙你主人的地方吗?”

纯宝怀疑道:“龟龟仙人这样允许纯宝乱拿,不会被主人打吗?”

“其他人当然会被打,但是保住你,那也是为了保住我家主子的命……”归仙人眉目深远地看着纯宝,叹了口气道:“总之你不用担心,将这藏宝屋当成自己的地盘吧!”

“那,那纯宝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纯宝微微垂着眼眸,下意识地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脸颊道:“龟龟仙人,你为什么找纯宝啊?纯宝这么丑,舅母说没人会喜欢的……”

爹爹的将军府被抄后,纯宝的脸也受了重伤。

在任氏身边两年的时间里,纯宝不止一次被任氏骂是“丑孩子”,没人会喜欢的“丑八怪”。

甚至连舅舅都会因为嫌弃她长得不好看,命令她不许在屋子里面睡觉,只能睡在外面的院子里……

所以这次这么好看的龟龟仙人竟然主动找到了她,还要帮她,纯宝真的很担心这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而听着纯宝自卑的话语,归仙人缓慢前行的脚步也微微一顿。

许久后,他才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道:“纯宝,你一点也不丑,龟龟仙人和你保证,很快就不会再有人说你丑了。”

“真的吗?”纯宝有些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

归仙人走路太慢,干脆躺在地上,滚到纯宝身边道:“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那边的小水池喝一口灵泉看看。”

因为用普通药膏,或许治愈不了纯宝脸上的陈年旧伤,但是用洗髓生肌的灵泉,效果就不一样了。

闻言,纯宝将信将疑地看向水池,但最后还是按照吩咐,捧了一手灵泉喝掉。

一瞬之间,她只觉得身体一轻,脸上的伤痕微微发烫,随后便已经猛地睁开了眼睛——

“纯宝,你睡醒了!”

床边,不知何时已经回家的二哥莫星文正微笑地看着纯宝。

夜色中,只见他一向斯文儒雅,文质彬彬的面容比以前在将军府读书时晒黑了不少,但他看着纯宝时宠溺的眼神,却一点也没变:“二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绿豆糕,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我真的可以吃吗……”

纯宝眨了眨眼睛,刚睡醒的小奶音还有些发懵:“可是舅母说现在粮食少,纯宝两天才能吃一顿饭,现在两天还没到,纯宝还可以忍忍的……”

因为纯宝已经习惯忍耐了。

有时肚子饿得受不了了,她就躲在屋檐下看着舅父舅母和招娣表姐吃饭,想象自己也在吃,真的就会好许多的。

可四岁半正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任氏竟然让纯宝两天才能吃一顿饭!

莫星文只觉得喉咙仿佛有火在烧般,叫他抱住纯宝,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纯宝,二哥哥对不起你,二哥哥当初就不应该相信那任氏会好好照顾你的!”

“唔,这不怪二哥哥。”纯宝此时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因为二哥哥虽然以前是享誉满京的天才学子,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

于是为了安慰二哥哥,她没有哭,反而扒开脸上睡乱的头发,对温星文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可便是这一笑,温星文却蓦地一怔,声音都不哑了:“纯,纯宝,你脸上的伤口怎么变小了!”

纯宝从出生开始,便长得娇憨可爱,白雪无暇。

不料两年前,就在将军府被抄,他们三个兄弟也准备带着纯宝离开时,纯宝的脸颊却被人恶意划伤。

细长的伤痕就像是盘踞的蜈蚣,一直从纯宝的唇角蔓延到左脸眼角,差一点便连眼睛都要被刺瞎了!

气愤的温家三兄弟本来想找出伤害妹妹的凶手是谁,但纯宝却怎么都不肯说出是谁伤害了她。

于是为了避免纯宝再次受伤,他们只能咬牙忍下这口气,带着妹妹匆匆逃走,来到了现在的林安村。

不过这时候的重点不是这个——

“温星文,你在瞎喊什么?”

温日寒从外面修完屋顶走进来,生气道:“我不是说了不许瞎提纯宝脸上的伤,免得叫纯宝伤心吗?”

“不是大哥,我不是瞎提,是纯宝脸上的伤真的变小了。”温星文激动道:“你看她唇角的伤痕都变浅了!”

真的吗?

温日寒有些不确定地走近,随后就着破漏房顶照进来的月光,果不其然,纯宝脸上原本有中指长的伤疤,此时缩短了一些,竟然只有食指这么长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温日寒忍不住看向蹲在角落的金狼:“难道是因为白天,这狼舔了纯宝一口的关系吗?”

“不是不是,这是龟龟仙人给纯宝喝的水水有效果了!”纯宝连忙抱着大哥的脑袋解释:“纯宝刚刚睡觉遇见了一个龟龟仙人,他说他会帮助纯宝的。”

龟龟仙人……

看来纯宝真是睡迷糊了。

温日寒走到金狼旁边,语重心长地道:“金狼,你虽然舔人很痒,但既然你的口水能帮助纯宝的伤口复原,那你以后就多舔舔纯宝吧。”

金狼:“???”

纯宝:“……”

纯宝:“大哥哥,你是不相信纯宝吗?”

“不是,大哥只是觉得你应该饿了。”温星文温柔地从怀里,小心地拿出用手帕包住的一块绿豆糕道:“小纯,这些绿豆糕是二哥在镇上干活,好不容易得的,你快点吃吧。”

“哥哥们不吃吗?”

纯宝眨了眨眼睛:“纯宝记得,大哥哥和二哥哥以前也可喜欢吃绿豆糕了。”

“那都是以前了。”温日寒和温星文咽了咽喉咙,强迫自己转开眼睛道:“纯宝乖,好好在家将这些绿豆糕都吃完,你三哥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去接接他。”

“好!”

纯宝一听以前最喜欢陪着自己玩的三哥也要回来了,立刻眼睛亮亮地点了点头。

可是从纯宝的房间离开后,温日寒和温星文面容上的温柔却消失无踪……


“大哥,二哥,我听你们传来的消息,说纯宝被任氏欺负了!”

下一刻,一阵脚步声传来,三兄弟中年纪最小,脾气最爆的温越从门外背着包袱跑了进来,一进门便急吼吼道:“这个消息真的假的啊!”

“你小点声,这种事难道还有假的吗?”

温日寒闭着眼沉声回忆:“刚刚我趁纯宝睡着时帮她处理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的淤青和血痕,密密麻麻,比好些军中将士都多……”

可纯宝才四岁半啊!

军中将士受伤是为了保护国家上阵杀敌,纯宝却是在亲人的家中,被硬生生打成这样……

温日寒甚至觉得,纯宝能活着见到他,都是一个神迹。

而在温日寒的描述下,温越已经哭得脖子都粗了:“该死!我之前就奇怪任氏怎么总借口家里住不下人,指使我们在外面干活,不让我们回来,原来她竟是利用了我们,还欺负纯宝……舅舅呢,难道这些事情他不知道?”

“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纯宝在家干活洗衣服,被卖当童养媳,舅舅一定都知道。

只是作为得利者,哪怕是亲人,他也不想管而已。

不过,舅舅没用,哥哥却不能没用。

温星文阴冷地看向温日寒:“大哥,纯宝受了两年的苦,难道只你砸了任家便算了?”

“不,纯宝受的苦,仅仅这样怎么够?”

温日寒冰冷了眸光,看着门外终于等到的漆黑夜幕,拿起墙角之前收拾出的麻袋道:“走,我们应该办事了!”

……

另一边,任家小院内。

深夜,任氏在村医那儿花了足足花了一两银子,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被人扛回了家。

可是破败杂乱的屋子里,任德海早已经坐在炕边愁眉苦脸。

于是赶跑了站在床边哭哭啼啼,要去找纯宝报仇的女儿招娣,他看着任氏道:“你说你,之前我便不叫你太针对纯宝,免得后面我那三个外甥回来找你算账,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你没了一条手,家里还被弄成了这样……接下来在村里,我们还怎么做人啊!”

因为虽说在这件事里任家被砸,任氏还被狼咬断手,落了残疾,怪可怜的。

但因为如此,也有更多乡亲知道了任氏虐待一个四岁半孩子的恶行。

而任德海一向要面子,又靠着种田本领全村第一,是下一任村长的有力竞争者,在村里很受人尊敬。

所以发生这样的事,他很担心,自己连本来快到手的村长之位都要飞了!

但一听这话,面色苍白,手臂断裂处一阵阵钻心疼的任氏当即就怒了:“任德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我虐待纯宝,想卖掉她换儿子的时候,你可是屁都没放一个的,你现在充什么好舅舅!”

“你,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任德海缩着脖子道:“我之前没阻拦,那不是拗不过你吗?”

“你鬼扯!”

什么叫拗不过她?

任德海分明是享受了好处,现在又担心别人对他说三道四,所以才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

任氏气得直接便拿起方枕砸过去:“你给我滚出去,老娘不想看见你,滚!”

“你这熊婆娘,你这样对自己的男人,难怪生不出儿子,只能生一堆赔钱货!”

任德海一边往外跑,一边不甘地骂道。

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本来就没错,前两年,他虽然好几次都想帮纯宝,但任氏管家,他一个大老爷们得忙田里的农作,总不能老掺家里女人们的事情。

况且,纯宝家里被抄,他这个当舅舅的愿意收留她这个家世不清白的外甥女,只叫三个外甥出去干活赚钱,已经是仁至义尽。

没想到那四个孩子不但不知感恩,今天更是当着全村的面与他们全家撕破脸……

“哼,这次温家那三兄弟不带着纯宝跪在我面前认错,我是绝对不会再让纯宝回来了!”

任德海义正言辞地碎碎念:“不过今晚,我还是去金门村的大女婿家享受一阵,等风言风语过去再回来当村长……唔!”

任德海蓦地惊叫一声。

因为就在他话音未落时,一块臭抹布已经直接堵住了他的嘴,麻袋也套上了他的头。

随后,如雨点般密集的捶打落在他的身上,叫他疼地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在地上不断打滚,直到最后晕厥过去……

……

恍惚中,天地间的夜色更浓,便连明月也在乌云遮蔽下隐去光芒。

而温日寒,温星文和温越处理完了手上沾血的木棍后,便立刻回了家。

可没想到的是,刚走到家门前,门槛处,靠在金狼身上的一道小小身影便已经印入了三人的眼帘。

“纯宝!”

温日寒连忙跑了过去,小心将妹妹抱起来问:“你怎么坐在外面,哥哥们不是让你在房间里休息吗?”

“但,但是纯宝已经睡饱了。”睡眼惺忪的小姑娘还有些迷糊,可在看见三个哥哥时,她的小脸还是立刻亮了起来:“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纯宝给你们留了绿豆糕,你们一定都饿了吧!”

这个小丫头……

温日寒他们哪里能看不出纯宝坐在门外等他们,不是因为睡饱了,是担心他们又消失不见?

而且就这么几块难得的绿豆糕,小纯宝一个吃都不够,她还给他们留了……

于是酸了鼻子,温日寒,温星文和温越都不忍负了纯宝的心意,隐忍着眼泪从小姑娘手心里拿起绿豆糕吃了一块。

可吃着吃着,三个人脸上的悲伤都凝住了……

“这绿豆糕,怎么这么好吃?”

“是啊,这绿豆糕又香又浓,甜而不腻,简直比我以前在京城富香居吃的还要好吃!”

“二哥,这绿豆糕你哪里买的,怎么如此优秀?”

温越惊奇不已地看着温星文询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小口绿豆糕下去,他只觉得压在身上几年的暑气都消散了!

但实际上,二哥哥买的那些绿豆糕,纯宝早就全部吃完了。

三个哥哥此时吃的,是纯宝从藏宝屋中拿出来的新绿豆糕,听龟龟仙人说,这可是清热解暑的好品。

不过三个哥哥都不相信龟龟仙人的存在,所以纯宝便笑眯眯道:“哥哥们喜欢吃就多吃点,纯宝还有很多!”

“还是别多吃了,这种解热的好东西,留着明天再吃吧。”

温日寒摇了摇头,俊颜凝重道:“我已经想过了,明天咱们得将外面的这亩荒田开垦出来,尝试种庄稼,不然我们在荒年里,怕是都得饿死。”

因为这次温日寒三人忽然回村,一方面是想念纯宝,另一方面也是十年干旱,外面的世道已经彻底乱了。

现在镇上,店铺寥寥无几,各地逃荒百姓众多,甚至连知府都常年不在县衙中。

所以接下来,温日寒,温星文和温越必须得依靠自己,种出粮食。

“但先不说庄稼长大要水,要肥,就说这开裂结块的土地……想要开垦出来都绝非易事。”

温越忍不住发愁:“大哥,我们家好像连挖地的锄头都没有吧?”

“那纯宝可以帮忙吗?”

纯宝小心举着小手,眨着大眼睛道:“纯宝之前总去舅舅家的庄稼地干活,一定可以让三个哥哥吃饱饱的!”


“纯宝,你误会了,三哥哥不是这个意思……”

温越口无遮拦惯了,都忘了现在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可能会叫纯宝担忧。

于是他连忙挠着脑袋道歉,也赶紧拿起自己之前带来的小包袱道:“纯宝,三哥这次给你带了一件新衣裳回来,纯宝明天就换上吧!”

“是啊,你三哥为了给你买这件新衣裳,可悄悄攒了好长时间的工钱。”

温星文也温柔道:“种田吃饱饱是哥哥们的责任,纯宝就不要担心了。老三说的家里没有锄头,明天我去找乡亲借一下不就好了。”

“没错没错,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想必他们也不会这么小气。”温越开朗道:“现在时间不早了,纯宝快去睡觉吧,不然就不能长高高了!”

而且纯宝身上还有之前在任家留下的伤,得多多休养才行。

于是不等纯宝回答,温越便连忙抱着她进了房间。

见状,纯宝没有反抗,但乖乖地趴在三哥哥怀中,她澄澈的眼眸深处,浓浓的担忧还是没有散开。

……

转眼第二天,任德海被打受伤的消息便传遍了全村,连老村长都惊动了!

一时间,所有村民纷纷赶往任家探望,不少人甚至还站在院子里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拿着一小袋糙米去乡亲家借锄头的温家三兄弟,也被人直接赶了出来。

“滚滚滚,你们这些小瘪三别以为拿着这么点东西当人情来我家,我就能把锄头借给你们!我告诉你们,哪怕村里没证据,可是乡亲们也都知道任德海就是你们这三个打伤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别想在村里混下去!”

“就是!你们难道不知道他是全村唯一能种出粮食的人吗?荒年里,谁不指望着任德海的田活,现在你们将他打伤了,万一他再也不能种地了,那我们怎么办!”

“反正你们别想好好种田,因为我们全村上下都不会借农活工具给你们的。”

“你们三个男人不是力气挺大的,有本事能帮妹妹出头,不如就直接用手翻地吧!”

不过现在大旱,田里的土干裂龟块,比石头都硬。

要是温日寒,温星文和温越真的用手去开垦土地,那只怕是田翻好了,三个人的手也彻底废了。

但是村民们才不管这些呢。

他们趾高气扬地站在屋子前,义正言辞地指责温家三兄弟,仿佛完全忘了任德海之前纵容任氏虐待纯宝两年的事情。

毕竟在他们心中,纯宝怎么能跟任德海比?

“你们!”温家三兄弟生气地想冲过去理论。

可下一刻,一声狼啸传来,一个粉嘟嘟的小人着急拦住了他们。

却是小纯宝不知何时已经带着金狼出现,此时正眼睛红红地看着他们:“哥哥,你们不要为了纯宝吵架……”

“纯宝,你怎么来了?”

看见妹妹,温日寒立刻放下了满脸的愤怒。

“纯宝换上了三哥哥给纯宝买的新衣裳,想给三哥哥看看……”可没想到,她一来,竟然就看见了三位哥哥被村里叔叔婶婶针对的场面。

于是虽然年纪小,可纯宝还是努力踮起脚尖道:“哥哥们不要为了纯宝和村里人吵架,他们说的话就像屁屁,纯宝不会放在心上的。”

“噗,纯宝说的好!”温越本来还有些控制不住怒火,可此时一听纯宝的话,他立刻就笑开了。

“没错,他们说的话就像放屁,放在心上还给他们脸了!”

“对,既然纯宝把他们的话当屁屁,哥哥们也将他们的话当做屁屁。”

温日寒抱起纯宝,冷冷道:“老二老三,我们走!既然这些人不愿意借锄头给我们,那我们也不求他们,大不了我们去外面找废铁自己做!”

因为他就不相信,他们三个男人还能连一把能翻土的锄头都搞不出来!

可是,纯宝这小丫头刚刚说什么?

“你竟然说我们说话是放屁,你们这四个小畜生还有没有点尊老爱幼的品德了!”

“哼,你们把我们的话当放屁,那我就看你们最后是不是会饿的去吃观音土,到时候大腹便便连屁也放不出来!”

“害,王婶你可别这么说,你没看见纯宝这丫头身边还跟着那么大一只狼,专门用来吓唬人吗?反正最后没粮食,他们还可以把这只狼给吃了啊!”

幸灾乐祸的村民们冷声议论着。

毕竟畜生嘛,在荒年除了杀掉吃肉,本来也没什么作用。

可他们忘了,狼的听觉本来就灵敏。

只见下一刻金狼的蓝眸一眯,一阵威武霸气的狼啸再一次响起,吓得几人顿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但温家几人头也没回。

将纯宝好好送回家后,他们便再次出门,去寻找能用的材料做锄头。

而纯宝坐在门槛上看着哥哥们的背影,也忍不住托着小脸,喃喃自语:“哥哥们之前一直不在村子里,不知道舅舅这两年在村里的威望很高,大家都很护着舅舅……但是哥哥们是为了给纯宝报仇,才被全村孤立,借不到锄头的……”

因为当看见三个哥哥被村民们刁难的场景时,纯宝的心里其实特别难受。

要知道,以前在京城时,她的大哥温日寒可是最年轻,最骁勇善战的少将军;

二哥温星文天资聪颖,擅长笔墨,也是城中夫子最爱的科举苗子;

三哥活泼好动,齐思广义,更是在房间中研究出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

但自从抄家之后,纯宝曾经光芒万丈的三个哥哥便彻底落入了尘埃里。

现在甚至为了一把锄头,他们还要被人刁难,上下奔波……

纯宝红了眼眶,可她不舍得用新衣裳擦眼泪,就用金狼的毛擦擦脸道:“狼狼,纯宝是不是很没用啊……”

“……嗷呜。”

金狼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湿哒哒的胸前毛,站起来直接长啸了一阵,仿佛是在呼唤着什么。

而伴着它的这声呼喊,忽然,远处的林子里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纯宝下意识地愣了愣,等看清林子里跑出来的东西后,她的眼睛已经睁圆了……


另一边,任家屋内。

之前刁难纯宝和温家三兄弟的几个村妇,此时正坐在任氏炕边。

“任大妹子,我们可听你的话,压根没借锄头给温家那几个小畜生!”

“是啊是啊,他们今天上门找我们帮忙,还拿了一小袋糙米当礼物,但我们村的人都吃惯你家男人种的精良大米了,谁看得上他们这点东西啊!”

“任妹子你都不知道,以前啊,我还觉得你对纯宝管教太严格,但今天我们算是见识到纯宝那丫头的野蛮了。她不但骂我们,还用狼来恐吓我们,简直是目无尊长到了极点,任大妹子你以前管教地没错!”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骂着纯宝。

一方面她们是泄愤,另一方面,她们也是在讨好任氏。

而被大家如此支持,尽管任氏的断臂依旧生疼,可她也忍不住露出微笑:“诶,你们现在总算是知道我的难处了,其实要是纯宝乖乖的,我这个舅母如何就能针对她了?说到底啊,还是她和她那三个哥哥不知感恩。像他们这样的小畜生,之后荒年中哪怕是出事了,那也是活……”

“出事了出事了!那些畜生,畜生!”

下一刻,任氏的话还没完,其他村民的惊呼声便已经传来。

任氏眼中一喜,连忙坐直问道:“怎么了,纯宝和她的三个哥哥出事了吗?”

“不是……”

跑进屋的村民喘气道:“是,是山上忽然出现了好多狼,现在正在帮纯宝开垦荒田,简直神了!”

什,什么?

狼帮人翻土,这怎么可能!

屋中之前还忙着说纯宝和金狼坏话的村妇们蓦地一愣,下一刻,一大帮人已经赶紧往纯宝家跑去,便连身体虚弱的任氏也扶着手,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与此同时,没有找到铁块,只找到了几根木棍的温家三兄弟也正往家里走。

但等走到了老屋附近,看见成群结队的村民围在他们家时,三兄弟立刻沉了脸大步上前。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已经没有找你们借锄头了,难不成你们还想趁我们不在欺负纯宝!”

“不,不是,温家小哥你误会了……”早上带头针对温日寒的王婶,尴尬地红着脸道:“我不是来欺负纯宝的,我是没想到……你们家纯宝竟然这么有本事!”

“是啊,我之前本来还觉得像狼这样的畜生只能用来吃,可没想到,它竟然还能种田?”

“温家小哥,你们是哪里弄来这么能干的狼啊?”

“有了它们的爪子,你们还要什么锄头啊!”

看它们的动作,那真是比他们这些种了十几年田的庄稼汉还专业呢!

一众人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慨着。

昨日还嫌弃金狼吃的多,会伤人的村民们,此时看着温家三兄弟都快羡慕哭了!

闻言,温日寒与两个弟弟有些迷茫地对视了一眼,下一刻也连忙向着自家农田看了过去。

但这一眼,三人也猛地愣在了原地——

只见他们家前头那块本来干裂龟块的土地,此时正被十几只狼霸占着。

可是和印象中凶残冷厉的刻板印象不同,此时这十几只狼有组织有记录,以利爪为锄,眼睛为尺,正干净利落地松土,刨坑,甚至还有狼组织成小分队,不知从哪里背来了水,给土地浇灌,一整个忙得不亦乐乎。

而纯宝穿着一身粉嫩的新衣裳,在金狼的陪伴下就像小仙童般,走过一个坑,便洒进一点粮种,还和每只狼聊聊天。

“这个坑有点太大了,挖小点就可以了。”

“这个坑太深了,这样苗苗长出来会很辛苦的。”

“这个坑挖的真好,辛苦你们了mua~”

当发现三个哥哥回来时,纯宝连忙抬起小脸,高兴道:“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你们回来了!等等纯宝,田马上就种完了!”

“……”

温日寒咽了咽喉咙,半晌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纯宝……这些狼,都是你找来的吗?”

“不是,这些狼都是狼狼喊来的。”

纯宝指着身边的金狼,跑到温日寒脚边道:“大哥哥,狼狼将整个狼群都喊来帮忙了,是不是好棒棒的!”

这何止是好棒棒……

简直是了不得了!

寻常人起码得花小半月才能完成的松土播种工作,现在这十几只狼,竟然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几乎完成。

更重要的是,请狼群帮忙种田的事……寻常人敢想?

温日寒忍不住感动地红了眼眶:“谢谢狼狼,谢谢纯宝,我决定了,今天所有人,不,所有狼都留下来吃饭吧!”

“嗷呜嗷呜。”金狼扬着脖子嚎叫了一声。

“嗷唔~”狼群们也跟着扬脖长啸。

温日寒开心道:“纯宝,它们是不是因为可以留下来吃饭很高兴?”

“不是。”纯宝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道:“它们是嫌弃我们家没什么好吃的,要回山里去吃。”

温日寒:“……”

……

最后在温日寒怨念的目光中,纯宝还是陪着金狼,将狼群送往了山上。

而眼看着狼群浩浩荡荡地离开,温家的农田也焕然一新,不少村里人都纷纷上前,主动和温家三兄弟攀谈了起来,哪里还有之前集体孤立温家四兄妹的意思?

任氏怒气冲冲地站在不远处,可等发现自己想要上前找茬都挤不进去后,又只能怒气冲冲地回了家。

但刚一进门,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任德海便看着她怒骂。

“你这个婆娘去哪里了?我刚刚在房间里想要喝水都找不到人帮忙,还有招娣呢?她两个姐姐嫁人了,难不成她也嫁人了?死丫头整天在外面玩,她还以为是以前家里纯宝还在的时候呢!”

任招娣比纯宝年长两岁,今年六岁。

之前纯宝在任家时,家里的杂事都是纯宝做,任招娣可以出去玩,像个千金小姐一般什么事都不用干。

可现在纯宝不在了,家里的事情自然也都得任招娣做了。

但任德海不提纯宝还好,一提纯宝,任氏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那个贱丫头,之前在我们家住着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她能带着金狼,召唤出狼群来帮我们干农活,现在一回到自己哥哥身边了,她就长本事了!”

“本来我还指望着叫她和她那三个哥哥在村里混不下去,灰溜溜地回来求我们,继续让纯宝乖乖地去做童养媳。但现在,人家田都种上了,难不成我们真的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日子越来越好?”

“哪能啊。”任德海摸着自己疼痛的脸,冷笑道:“你真以为他们将粮种撒下去了,粮食就能长出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氏微微一愣,连忙凑到丈夫旁边问:“德海,你是打算在他们的粮种上做手脚?”

“你这个蠢女人,现在可是荒年,他们的粮种还用我做手脚?”任德海嫌弃道:“你仔细想想,村里这两年除了我之外,有谁是能成功种出大片庄稼的。”

答案很明显,没有。

近十年天公无雨,古井河渠都在日益枯竭,庄稼在酷热的天气中也很难长大存活。

正因为如此,当任德海种出一大片沉甸甸的稻海时,他的地位才在村里水涨船高,甚至一跃成为村长的候选人。

所以啊……

“纯宝他们哪怕有狼群帮他们翻土播种了又怎么样?”

任德海洋洋得意道:“最后啊,他们还是得灰溜溜地滚到我的面前,对我下跪认错!”

“嗨呀,我怎么都忘了这一茬了?”任氏用仅剩的右手拍了拍大腿,眼里精光闪烁:“既然知道纯宝的那块田种不出庄稼,那我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了!不过这两天我们两个都太倒霉了,我可得想个办法给咱们家冲冲喜才行。”

“怎么,你终于答应我纳妾了?”任德海一听连忙支棱起来。

“想得美,想纳妾除非我死了!”

任氏狠狠瞪了任德海一眼,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拿着钱走出了屋子。

……

另一边,山林中。

纯宝陪着金狼将狼群送回了山脚后,才从藏宝屋中掏出了一大堆好吃的,用来感谢狼群们。

“灰狼狼,黑狼狼,红狼狼……今天谢谢你们帮助纯宝,这些东西特别好吃,听龟龟仙人说,这些你们吃了还可以开智,虽然纯宝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你们多吃点总是没错哒!”

“嗷呜嗷呜!”谢谢纯宝。

狼群们明显听懂了纯宝的好意,于是纷纷上前叼起了食物.

一只欢乐的小灰狼还想扑上来叼纯宝的衣角。

但下一刻,纯宝已经立刻出手阻止:“小灰灰不可以,这件衣裳是三哥哥送给纯宝的新衣裳,也是纯宝这两年第一次穿新衣裳,纯宝很爱惜,可千万不能弄破了。”

“嗷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灰灰连忙缩着脑袋后退了一步。

而见小灰灰知错就改,一只红狼也上前舔了舔儿子,还留恋地看了金狼一眼。

见状,金狼连忙狼心荡漾,对纯宝“嗷呜~嗷呜~”:纯宝在这里等等我,我送老婆儿子回窝就来找你。

是的,红狼是金狼的伴侣,小灰灰就是它的崽。

而作为一只男狼,他可以不送儿子,却不能不送老婆!

纯宝听明白地点点头,也乖乖地坐在了大石头上,目送着金狼带着自己的妻子甜甜蜜蜜地离开。

“狼狼和红红,好像爹爹和娘亲啊……”纯宝忍不住轻声低喃。

因为在纯宝的印象中,爹爹对娘亲也是这样,去哪里都要贴身护着。

这可能也是由于娘亲身体弱,不知为何总是头疼,还会做噩梦。

于是担心娘亲的健康安全,爹爹才格外珍视,甚至好几次娘亲唱歌哄她睡觉时,爹爹都像个粘人精一样找了过来。

可现在,爹爹在沙场上消失了,娘亲也……

纯宝忍不住抬起小手擦了擦眼泪,努力吸着小鼻子想要将鼻涕吸回去,但就在这时,一道恶魔般的声音却响在了她的耳边:“小纯宝,好巧啊,我又抓到你了。”

“梁,梁格!”

纯宝瞪大了眼睛,鼻涕也不吸了,连忙从大石头上站起来想要跑。

但下一刻,那双可怕的大手还是抓住了她。

头上缠着纱布的梁格狰狞低笑道:“纯宝,你可是我的童养媳,怎么看见我就跑呢?难道你是担心我责怪你伤害了我的事情吗?”

“这,这不是纯宝的错!”

纯宝还记得哥哥们的话,于是克制着害怕,她努力睁大眼睛道:“纯宝没有打你,是你说谎!”

“呦,你这个懦弱的丫头是觉得三个哥哥回来了,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了?”梁格嘲讽地看着一反常态的纯宝道:“本来我还觉得你这个丑丫头可有可无,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我非得到不可!”

因为村里已经有谣言了。

虽然前两天把头打破时,梁格已经将所有的黑锅都推到了纯宝的头上,但随着温日寒砸了任家的举动,不少人也开始猜测,梁格当时是不是真的和钱寡妇有一腿……

而品行不端者,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所以为了不继续被人乱传闲话,梁格说什么也得将纯宝娶回家。

大不了等日后他金榜题名了,他再污蔑纯宝勾引男人,把这丑丫头沉塘就可以了!

可就在梁格正得意地这么想时,纯宝已经直接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臂上:“我不要做你的童养媳!你是个坏人,纯宝讨厌你!”

“啊!你这个该死的丫头!”

梁格痛极地惨叫一声,下一刻看着见血的手,他立刻目眦欲裂,拿起一边地上的石头:“既然你不珍惜我给你飞黄腾达的机会,那我就直接送你去地府吧!”

“呜,哥哥——”

纯宝紧闭着眼睛,在恐惧时刻忍不住大声呼唤。

闻言,梁格冷嗤一声,因为叫什么哥哥,这贱丫头该叫的阎王爷才对吧!

他凶狠地暗想,下一刻也狠狠将石头往纯宝脑袋上砸去。

可就在这时,一阵厉喝忽然传来:“看我龟龟罩铁布壳!”

随后还不等梁格反应,“砰”地一声!

石头砸在纯宝的脑袋上就好像砸在坚硬的龟壳上一般,不但没给纯宝造成半点损伤,甚至石头还在剧烈的撞击后直接反弹,用加倍的力量蹦到了梁格脑袋上。

“啊啊啊啊啊!”梁格疼地满地打滚,觉得自己的头好像都掉了。

而纯宝慢慢睁开眼睛,但还没来得及感谢龟龟仙人的帮助,三双大手便已经将她捞进了怀中。

竟是温日寒,温星文和温越真的都来了!

因为注意到妹妹一段时间后还没回家,所以三个哥哥不放心地从家里找了过来,可没想到,他们一来便发现了梁格正对纯宝欲行不轨。

于是新仇加旧恨,温日寒直接便冲上前去,掐住梁格的脖子单手提起道:“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给纯宝报仇,你竟然就主动出现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不,不要!”

梁格早就知道纯宝有个大哥哥,身手强健不好惹。

所以前两天在温家三兄弟回村时,他都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一直躲躲藏藏,努力不叫温日寒发现。

可没想到的是,现在,他竟然被温日寒抓了个正着。

于是顾不上脑袋的疼痛,梁格努力解释道:“温大哥,这一切都是误会,刚刚我是在和纯宝闹着玩呢,毕竟纯宝是我的童养媳,你要是杀了我,那纯宝不就守活寡了吗……”

“胡说八道!”

温日寒暴怒地给了梁格一拳:“纯宝和你没关系,当初是任氏收了你家的钱,你要娶就娶任氏,别来我家沾边!”

“没错,定亲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温星文没了温柔的面具,满脸冰冷地上前踩住梁格的脸,他一字一顿道:“长兄如父,我们三个兄长都没点头,纯宝和你的婚约如何作数?”

“而且就你这副癞蛤蟆的样子,竟然还想肖想我妹妹?当年五皇子想要和我妹妹定娃娃亲,我们家都没同意!”

“看我不踹死你!”

温越骂骂咧咧地冲上前,直接便朝着梁格猛虎下山般来了几脚。

于是一时之间,梁格脑袋疼,脸疼,肚子疼,鼻涕眼泪都全部喷了出来,只差把嗓子都哭哑了。

“呜呜呜我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会再纠缠纯宝了……”

“纯宝,你快帮我说说啊,我身体弱,再这么打下去,我真没命了你的三个哥哥也在村里好不了!”

因为杀人者,是要被逐出林安村的!

而或许是将梁格的话听了进去,纯宝虽然小脸白的厉害,可还是轻轻拉住几个哥哥的衣角,红着眼睛:“哥哥你们别打了……纯宝的新衣裳刚刚被坏人抓破了……”

这是纯宝刚刚发现的。

应该是方才梁格抓她的力气太大,新衣裳裂开了一个小口子,虽然不明显,但也是破损了。

“纯宝……”温日寒三人声音发酸地轻唤。

因为他哪里能不知道,纯宝这就是想用衣服破了的借口,劝他们别继续打梁格了,免得叫他们在村里待不……

“砰!”一道闷响传来!

温日寒三人蓦地一愣。

因为就在他们的眼前,纯宝举着块大石头,直接狠狠打向梁格的脑袋:“你这个坏人,你欺负纯宝,污蔑纯宝,还扯坏了纯宝的衣裳。”

“你不让纯宝的哥哥们打你,那纯宝就自己打你!”

“纯宝现在是有三个哥哥的人了,你这个坏人下次要是再来欺负我,纯宝就打洗你!”

说完最后狠狠给了梁格一下,将石头都打裂了,纯宝这才拍了拍小手,乖巧地重新站直身子:“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我们回家吧,这个坏人说他没命了你们会有麻烦,那纯宝给他留了半条命,应该就没事了叭~”

“……”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但看着躺在地上满头满脸全是血的梁格,温日寒咽了咽喉咙,还真没想到自家软萌可爱的妹妹,凶起来石头都能砸碎!

不过这样也好。

他们三个哥哥回来了,纯宝本来也就不用压抑,可以慢慢做回自己了!

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半死不活的梁格,温日寒杀意凛冽道:“记住纯宝的话,以后再叫我看见你这个脏东西出现在纯宝身边,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说完,三兄弟每人最后给了梁格一脚后,也抱着纯宝,直接离开。

而浑身伤痕,疼地脑袋开裂的梁格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都碎了一地——

他,他竟然被纯宝这样一个小丫头打了?

他不就是和钱寡妇有一腿吗?

钱寡妇没有男人,他也喜欢那种风姿成熟的女人,在一起厮混是天经地义的事,温家三兄弟怎么就骂他是脏东西了?

他爹可是村里最有钱的屠户!

“一会儿回家,我就要将温家这几个人的罪行都说出来,叫我娘再把村长喊过来,将温家这四兄妹全部赶出村去!纯宝你这个贱丫头,你给我等着,我……”梁格的碎碎念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他躺在地上骂骂咧咧时,林子里,一只下山的金狼已经阴森森印入了他的眼帘。

“救,救命啊……”梁格白着脸颤声求救,慌乱之下,他也强撑着身子,踉跄着想要逃离。

可他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他刚一转身,金狼朝着他的后背直接便一记用力的蹬腿,于是失去平衡,梁格也猝然朝着地上碎裂的大石头撞去,胯部还正好朝着石头尖角的方向。

“咔嚓——”恍惚中,仿佛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一声无与伦比的凄厉惨叫,下一刻也划破了天空。

……

另一边,已经离开的纯宝与哥哥们并不知道梁格情况。

带着妹妹下山后,温家三兄弟立刻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纯宝,直到确定妹妹除了衣服破了一个小口之外,没有受别的伤,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回村子路上,几个县衙的衙役却忽然佩刀出现。

温日寒的面容瞬时沉了几分,也下意识将弟弟妹妹们全部护在了身后,躲在暗处,就像是两年前家里被抄时的场景一般。

好在,那些衙役根本就没将他们看在眼里,还慢悠悠地聊着天。

一个三角眼的衙役抱怨道:“诶,也不知道上头这两天叫我们到处排查小男孩干什么,这两天我都快将全城的小男孩看遍了。”

“你还是别抱怨了。”

另一个厚嘴唇的衙役小声道:“我悄悄听到的风声,这次之所以上头要严查,是因为燕丞相的三岁小孙子燕磊,被人拐走了!”

“什么,燕丞相的孙子被拐?”三角眼诧异了:“这拐子胆也太大了,竟然连燕丞相也敢下手?”

因为燕丞相,那可是朝堂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燕家三代单传,这小孙子没了,便等于是命根子没了。

可不是得闹得天翻地覆!

厚嘴唇点点头道:“所以现在不单是咱们佳县需要上下排查三岁男童,大齐的所有县城也都在排查可疑百姓,五皇子更是主动领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诺一定将丞相的小孙子找回来,据说他还要来咱们这呢!”

“乖乖,堂堂五皇子,竟然要来咱们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

三角眼摸着小心脏,颤着声由衷感慨:“我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五皇子……听说他虽然今年才十岁,但是却聪慧明理,是所有皇子中最出色的皇子!”

“是啊,五皇子确实很好,未来若是他能当皇帝……”

“快住嘴吧!咱们老百姓怎么能议论这个?”

三角眼赶紧阻止厚嘴唇道:“这些话还好你是跟兄弟我说,不过燕丞相小孙子的事还是太奇怪了,其中想必另有隐情吧?”

因为丞相孙子外出,身边不说跟着一群侍卫,老妈子至少也得有两三个。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普通的拐子如何能得手?

“你还真是聪明,这事还真是被你猜准了。”厚嘴唇挤眉弄眼道:“听说,这次丞相小孙子失踪,是汝阳王世子融凌默的手笔!”

“什么,融凌默?”

三角眼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你,你是说拐走燕丞相小孙子的人,是那个疯批小魔王,融凌默!”


融凌默,这可是一个响彻齐国上下,甚至其他诸国的名字。

因为他虽然与五皇子齐彬一样,今年十岁,天资聪颖,但是和齐彬温和善良的名声不同,他的名声差到了极点!

而这一切,都源于三年前齐国与邻国的一场大战。

传言当时不过七岁的融凌默因为才华出众,被汝阳王带到了军中历练成长,可在交战期间,一个副将因看融凌默年岁小,便总是趁汝阳王不在故意刁难戏弄融凌默,还叫他在众多将士前出丑。

于是在一次两军厮杀前,融凌默便故意调换了这副将的战报,叫他带着自己手下的一支小队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被无情绞杀,极其残忍。

所以虽然这场在与邻国的战斗中,他们大齐取得了最终胜利,但自从这次大战后,融凌默也被冠上了“疯批小魔王”的头衔。

甚至连敌国都知道,齐国出了个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的小魔王。

而不知为何,两年前,这个小魔王忽然真的给自己戴上了鬼面。

有人猜测,融凌默这是故意哗众取宠,用这样的方式来附和大家对他的称呼;还有人说,融凌默是生了怪病,脸上忽然出现了丑陋疤痕,所以才用面具遮掩……

可不论哪种说法是真的,这些都代表着,这个融凌默虽然年纪小,但却不好惹。

偏偏,燕丞相就惹了他。

厚嘴唇小声道:“燕丞相作为宁折不屈的朝中元老,前不久在朝上还公开指责融凌默性情顽劣,是魔童转世,而这次燕丞相的小孙子失踪时,有人看见了汝阳王府的管家出现……所以许多人都觉得,这次应该便是融凌默想报复燕丞相,所以才绑架了他唯一的孙子卖掉。”

“夭寿啊,这融凌默未免太过心狠手辣!”

三角眼哆嗦道:“希望这次来在咱们佳县的大人物,有五皇子就行了,可千万别有那个小魔王!”

“放心吧,融凌默做了这样的事,现在定是被汝阳王关在王府中,等着燕丞相的孙子找回后被问罪,怎么可能还来咱们县城啊?”

“而且你有功夫害怕小魔王,不如害怕咱们的知府夫人,最近知府总不回家待在难民营里,她脸上长包,惨不忍睹,每日都在县衙发脾气呢……”

两个人窃窃私语地说着。

随后,他们也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不见。

而一直站在小道暗处,直到空气完全安静下来,温越才看向温日寒。

“……我天,看来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大哥,我刚刚才用五皇子教训了梁格,结果五皇子还真的要来咱们这个地方了。”

“别胡说。”

温日寒威严地看了一眼弟弟,沉声道:“纯宝和五皇子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之后这些话不许再传,免得给纯宝招来麻烦。”

“这,也没这么夸张吧?”温越道:“五皇子以前对纯宝挺好的,是不是啊纯宝?”

“唔……”

纯宝下意识地拧起了眉毛,仿佛想起了什么,眸底满是抗拒。

但下一刻还不等她回答,温日寒已经直接给了温越一个脑瓜崩:“纯宝才多大啊,你问她这种问题干什么,我看真是太久没揍你,皮痒了!”

“啊,大哥我错了,现在天都晚了,我们快点回去给纯宝做饭吧!”

温越抱着脑袋赶紧说道。

随后担心被打,他也上蹿下跳地带头往家冲去,但因为闹腾地太厉害,他再次被温星文面无表情地赏了一掌……

可看着这“不可开交”的场景,纯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都仿佛弯成了一弯星月,萌的人心都化了。

见状,温日寒三人却是猛地一愣。

因为这还是这几天来,他们第一次看见纯宝露出如此天真美好的微笑……

真好。

以后他们一定要更加努力,弥补纯宝之前两年的阴霾,叫纯宝每天都能这样开心地笑着!

兄弟三人暗暗地在心中想着,下一刻,他们也加快了脚步,回家去准备给纯宝做饭,免得真的饿到了纯宝。

但刚一打开米缸,温日寒便蓦地一愣。

见状,拿着针线正准备给纯宝补衣服的温越连忙道:“大哥,是不是家里的粮食快吃完了吗?那你把我的那份给纯宝吃吧,我少吃一顿没事的。”

因为他们三人之前打工两年的工钱,基本都给了任氏。

所以现在骤然脱离任家,兄弟三人留在身上的钱不多,粮食也买的不充裕。

四个人都吃饱的情况下,根本坚持不了几日。

“可,可家里的粮食不是快吃完了……”

一向稳重的温日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道:“我怎么觉得,这粮食,好像比我早上瞧见时还多了不少?”

“你看错了吧?”温星文凝眉上前:“现在荒年,粮食都很珍贵,怎么可能有人会将粮食白给我们?”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会,但是……

纯宝这不是有了龟龟仙人和藏宝阁吗!

所以今天早晨,纯宝不但将家里的水缸都换成了灵泉水,还特别往米缸里加了一些藏宝阁里的米。

但没想到大哥哥的眼力竟然这么强,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于是挠了挠小脸,纯宝准备主动对大哥自首,但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却忽然从外面传来。

温日寒看着外面都往一个方向走的乡亲,转移了注意力问:“村里这是发生什么事啊……”

“这不是村里发生了什么,是任氏从人贩那里买了个儿子回来冲喜。”下一刻,一道女声响起。

却是之前和温家三兄弟不对付的王婶,此时站在道上主动开口解答。

随后看着站在门边,满脸乖乖的纯宝,王婶声音忍不住柔了柔道:“你们这三兄弟还是别带纯宝去看热闹了,任氏今天这么做,明显就是想膈应你们。”

因为今天上午温家刚出风头,下午任氏就搞事情。

这不是摆明了想告诉温家三兄弟:你们有狼种田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有儿子了呢!

对此,温日寒淡淡一笑,摸着纯宝的小脑袋:“我们确实不打算带纯宝去看这个热闹,因为儿子在我们温家没什么好稀罕的,我们全家都更喜欢女孩。”

“嗬,可真能装!”

温日寒的话音刚落,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便已经传来,嘲讽道:“女儿什么都干不了,就是赔钱货!”

“你们三兄弟说喜欢女儿,那纯宝能帮你们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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