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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滴血认亲前,白矾水泼给渣爹

一颗后悔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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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苏梦娢,景毓   更新:2023-01-19 0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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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梦娢,景毓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滴血认亲前,白矾水泼给渣爹》,由网络作家“一颗后悔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神医脾气火爆嫡女x蛊毒圣手宠妻苗疆圣子]1v1,双洁,女强男强,互宠,重生复仇,宅斗虐渣前世的苏梦娢被继母陷害,赶出家门,流离失所时被景毓所救,好景不长,两国交战,景毓身死,苏梦娢心如死灰,一杯毒酒殉情。再睁眼,回到十六岁那年,滴血认亲现场,这一世苏梦涵可不会唯唯诺诺被他们赶出家门。撸起袖子就和渣爹继母杠了起来,掌掴白莲,脚踢姨娘。暗搓搓的看着男人的盛世美颜,悄咪咪的靠近了一点。景毓:“姑娘,太近了...”苏梦娢:“哦哦...”又挨的近了点。老话说的好哇,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既然再次相遇,还能跑的了?嘿嘿嘿!什么!景毓会来参加宫宴,苏梦娢赶紧去摘桃花,要最新鲜的,带露珠的,她要做景毓最爱吃的小甜点,她要追相公去!

《重生滴血认亲前,白矾水泼给渣爹》精彩片段

“孽障,真相摆在眼前,还不快滚,没想到你母亲竟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苏孝则指着苏梦娢,眼中嫌恶,大吼出声。

水碗里的两滴血融合在一起了。

苏梦娢那张精致白皙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她重生了。

回到十六岁。

十六岁她被继母诬陷,非逍遥侯府血脉的那个时候。

母亲早亡,外祖父病逝,逍遥侯府欺她母家无人。

她这位嫡长女,就活得不如府里的丫鬟。

妾室上位后,王氏竟然说动了逍遥侯,带着一双儿女来荆州,想开宗祠、上族谱。

可惜族老们一致反对。

王氏就想出诬陷她血脉的奸计。

一旦得逞,那时侯府无嫡出,她的心愿自然能达成。

上一世自己看到血液相融直接吓傻了,连同母亲一起被苏家除名,稀里糊涂被赶了出去。

一路乞讨回到京城,早已物是人非。

二哥和碎云都已经不在人世,自己还险些被苏清月毁了清白。

幸被景毓救下,细心照料,传授医术。

好景不长。

商国突然发兵苗疆,景毓战死沙场。

心如死灰,一杯毒酒殉了情。

既然重来一次,欠我的债,都得还回来。

苏梦娢醒过神,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呵,不知羞耻?你也不怕闪了舌头!我母亲是京城第一闺秀,得当今圣上亲口夸赞,当年你是怎么跪在帝师府门前求娶我母亲的,难道忘了?如今还未查明真相,你哪来的脸骂我母亲?”

苏梦娢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看到王氏僵在嘴角那抹得意的笑,眼中都是轻蔑和嘲讽。

好戏还在后头,咱们走着瞧!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和父亲说话,侯府养你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不赶紧给父亲认错。”

苏清月娇滴滴的几句话,就把苏梦娢这个嫡长女给定了罪,还在逍遥侯面前刷了一波懂事孝顺的好感。

“闭嘴,庶女就是奴才,这个规矩你不懂吗?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苏清月被苏梦娢训斥的面红耳赤,绢帕拭着眼角就哭了起来。

“放肆!”

苏孝则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受委屈,火气一下烧到了头顶,大步来到苏梦娢面前,扬手扇了下来。

苏清月眼中快意,手帕遮挡的嘴角微微上扬。

想象中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苏梦娢钳住苏孝则的手腕,一双杏眸中全是狠厉,所有人都愣在当场,仿佛不认识苏梦娢一般。

平时只会刺绣、读书的苏梦娢今天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既顶撞了自己的父亲,又责骂了庶妹,挺直了脊梁,气质凛然。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相。”

葱白的手指沾了点水,舔了一下。

“水味酸涩,可见放了白矾,就是你滴血也会和这个男人相融,难道这个男人还是我的祖父不成!?”

苏梦娢端起水碗,直接泼在苏孝则脚前,惊的他连退两步,面色难堪。

苏孝则脸色青红交加,瞪着王氏,大吼:“王月娥!这是怎么回事?”

王氏泪眼朦胧:“老爷,我、我真的不知道。”

苏孝则看着王氏,嘴唇颤动,眼神闪烁。

苏清月看着父亲不说话,拉住苏梦娢的衣袖:“姐姐,即使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但你六岁就由母亲抚养,待你如亲生一般,从无亏待,若你还想做侯府的嫡小姐,求求父亲就是了,妹妹从来都不和姐姐争抢,何必陷害母亲和我呢,妹妹一直对姐姐敬爱有加,姐姐为何要治我于死地啊?”

苏清月哭声绕梁,就是干打雷 不下雨。

苏梦娢回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搬弄是非,没教养的东西。”

苏清月被打的脸颊都肿了起来,这下是真的哭了。

“你……你这个逆女!”苏孝则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看到苏孝则面色涨红,衣袖下的手,捏的咯吱作响,显然气的不轻,苏梦娢笑的眼睛都弯了。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看着三人都低着头装起了哑巴。

想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也得问问她答不答应。

苏梦娢轻蔑的看着王氏:“那么问题来了,这水是谁做的手脚?这个野男人是哪来的?手里的信物又是谁给他的?别不说话呀,来讨论讨论嘛。”

王氏撰紧手里的帕子,握了下腰间的玉坠子,恨声道:“定是他偷了你母亲的东西,来侯爷面前妖言惑众,诬陷颜姐姐清誉,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男人看到王氏的动作,冷汗直冒,认命的闭上眼睛。

“慢着,镂金丝牡丹发簪可是我母亲的陪嫁,他如何潜入侯府偷盗?”

苏孝则重重拍在扶手上,怒发冲冠:“都已经证明你身份了,还想怎样?非要把这个家搅得不得安宁吗?”

“这话从何说起?此事不是我挑起的,有问题的水不是我准备的,母亲的陪嫁也不是我送出去的,难道脏水泼在我身上,我还不能查清楚了?”

“放肆!你怎么和为父这么说话!”

“我……”

“好了,多大的事,成天吵吵嚷嚷不得安宁。”

不等苏梦娢反驳,王氏的儿子苏统扶着祖母苏王氏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看到来人,几人赶紧行礼问安。

“母亲,你怎么来了,都是小事,儿子这就处理好。”

苏孝则扶着老太太入座,陪笑。

“我要不来,还不知闹到什么时候呢。”

“把这男人送官,准备水的奴婢和库房管事一起发卖就是了,梦娢,这个处罚你觉得怎么样!?”

苏梦娢听到祖母的问话,不屑,这根本就是通知她而已。

苏王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是她以母亲多年无子为由,让她的侄女王月娥入府做了妾。

苏梦娢知道今天老刁婆在,自己治不了王氏,但想全身而退,王氏简直做梦。

“孙女无能,差点被贱人得逞,毁了母亲清誉,愧对侯府教诲,其他可以听祖母安排,不过母亲陪嫁被盗,我实在担心。”

苏王氏刻薄的老脸,满是沟壑,听到苏梦娢的话皱起稀疏的眉。

“不过是一个簪子,回去祖母给你补上。”

苏梦娢勾起红唇:“当年母亲十里红妆嫁入侯府,若是区区一个发簪,孙女也不至于大惊小怪,不过……这镂金牡丹簪可是御赐之物,管理不善,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王氏垮着脸,瞪了王氏一眼。

“王氏,管家不严,差点酿成大祸,回府后禁足三个月。”

王氏一脸不甘,谁能想到一个簪子竟是御赐之物。

“是,儿媳有错,甘愿受罚。”

看着王氏苦巴巴的脸,苏梦娢笑的明媚。

“祖母,如今我已二八年岁,母亲的嫁妆也应允诺归还了。”

苏梦娢借机提了嫁妆的事情。

当年苏王氏言明,等自己及笄后归还。

上一世自己被赶出侯府,这些嫁妆可都便宜了他们,这一世他们休想染指半分。

“放心,你母亲给你留的嫁妆都是你的,如今我们远在荆州,等回京城再议吧。”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这招以退为进,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

这事不急,等回去就有个机会让她们不得不还。

“苗疆使臣快要入京了,明日就启程吧,都回去收拾收拾。”

听到苗疆使臣入京的消息,苏梦娢眼神发亮,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她就要见到他了。

苏梦娢带着碎云回到梅香院,看着简陋的屋子,就知道当年她多不受待见。

侯府嫡女竟然住在最偏僻的小院。

碎云端着饭食回来,圆圆的小脸气呼呼的。

“小姐,他们真是欺负人,饭菜连点荤腥都看不到。”

苏梦娢好笑:“有什么可气的,一直都是这样,等小姐我挣大钱了,咱们天天下馆子。”

“嘻嘻,那我可要点一大桌子肉菜呢。”碎云一点都不觉得苏梦娢在说大话,眉开眼笑的。

“明天就回京啦,得走好多天呢,吃完可要好好休息。”

碎云从小照顾她,特别忠心,如今看到活蹦乱跳的碎云,心里暖暖的。

晚间苏梦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在想楚国使臣来大商的事。

这一世她没有被赶出侯府,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他。

好闹心,万一错过了怎么办?那自己就收拾行李去苗疆好了。

“嘎吱……”

苏梦娢听到木窗开合的声音,倏的坐起身,悄悄靠近发出声音的地方。

一个身影突然扑过来,捂住她的嘴,直接把她按在墙上。

“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

男人有些轻喘,清润的声音压的极低,苦涩的草药香中夹着一丝血腥味。

朦胧的月光洒进屋内,看清男人的脸时,苏梦娢睁大双眼,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指尖颤抖的握住他的手腕。

景毓。

心中叫出了思念了两辈子的名字。


景毓见苏梦娢哭了,有些无措。

少女玉颊樱唇,秀眉杏目,青丝披散垂于腰间,只是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微微颤抖。

景毓有些看不懂她眼中的神色,慢慢的松开了手。

苏梦娢轻启樱唇,刚想说话,就听到屋顶瓦片轻微响动。

拽过景毓,直接摁倒在床,连同自己一起躺下,蒙上被子,动作一气呵成。

景毓浑身僵硬,独属于少女的芳香萦绕在鼻尖,让他耳尖绯红。

苏梦娢向景毓靠了靠,目露关心,小声问:“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啊?”

景毓偏过头,吁了口气:“姑娘,太近了……”

“哦哦。”苏梦娢没离远,反而又近了近。

“你还没说严不严重呢!”

要是忽略苏梦娢嘴角的坏笑,可能还真以为她是单纯的在关心景毓。

“没事……”

苏梦娢眼睛亮晶晶的,一直控制自己嘴角的弧度。

真没想到,竟然以这么狗血的方式见到景毓。

上一刻她还在为和景毓相遇烦恼呢,这么快人就送上门来了,还躺在她的床上。

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桥段啊,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

苏梦娢小手暗搓搓的捻了捻,色心泛滥,想着怎么给景毓留下个好印象,再占点便宜。

老话说的好哇,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都被摁床上了,还能跑的了?嘿嘿嘿!

“就是房顶那些人伤了你?”

“嗯……”

景毓眼力很好,即使黑暗也能看清苏梦娢亮晶晶的眼睛,眼神晦涩,探究的问:“姑娘不怕我是坏人?”

“你要是坏人进屋就杀我了,再说你这么好看,只能是好人。”苏梦娢赶紧表忠心。

景毓被噎的说不出话,第一次知道,好坏是由长相决定的。

苏梦娢感觉屋顶的人好像走了,悄悄地起身下床,顺手给景毓掖了掖被角,轻声交代:“你好好躺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景毓看着苏梦娢蹑手蹑脚的开门离开,缓缓坐起身,轻笑一声。

“真是个大胆的小丫头。”

苏梦娢检查了一圈,发现四周寂静无人,应当是安全了。

高高兴兴的回屋,还想和景毓增进感情,没想到人去床空,竟然跑了。

苏梦娢撅起小嘴,一脸不高兴。

摸了摸景毓躺过的床铺,还有余温,心里有些眷恋和不舍。

“哼,下次再见面,看我不把你锁起来。”

景毓离开梅香院,还没走多远,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难道被盯上了?不知道是哪方势力。”

回头看了眼梅香院,扬起薄唇,泠泠的月色都失了光华。

不多停留,飞身离开。

四月的燕京城,杏雨梨云,春意盎然。

苏家一行人从荆州回到京城,走走停停也用了近半月。

苏梦娢走下马车,抬头看向牌匾上,逍遥侯府四个大字,真是陌生又熟悉。

苏孝则的几个妾室,还有庶子庶女们都在门口迎接侯爷和老祖宗。

苏王氏最看不上这些莺莺燕燕,拉着脸就往府里走,不耐烦的语气说道:“都围在门前像什么样子,老身累了,请安就免了,都散了吧。”

其他人垂着头应“是”,只有香姨娘行礼也不忘给侯爷抛媚眼,秦楼楚馆里的习性还是改不掉。

苏梦娢看到站在角落里,气质温润,长相俊秀的男子,红了眼眶,小跑的扑进他的怀里,哽咽的唤了声:“二哥哥!娢儿好想你!”

苏辰安拍拍她的背,宠溺的笑着: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苏梦娢搂着二哥不舍得松手,感受到传来的体温,渐渐抚平她一路忐忑不安的心。

上一世她回到京城都三个月后了,那时候二哥已经不在了。

只听说在赏诗会上,昭华公主看上了二哥,苏孝则那个渣爹二话不说的,直接把人绑了送给昭华公主做男宠。

二哥才华横溢,可是能考状元的才子,哪受得了这份屈辱。

自缢后,裹着草席被扔到乱葬岗。

她孤身跑到乱葬岗,扒了很久也没找到二哥的尸体。

苏辰安也是庶出,大自己三岁。

白姨娘难产去世后,直接养在母亲颜氏名下,一直把自己当亲生妹妹一样宠着。

这个家唯一能让自己还有留恋的,也只有二哥了。

苏辰安拉着她的手腕回府,温声说道:“去了趟荆州都瘦了一圈了,二哥亲手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一会可要多吃点。”

苏梦娢仰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眨眼,二哥就会不见了一般。

听到他的话,心里趟过一股暖流,滋润了她干涸的心。

“嗯,我都被二哥的好厨艺养馋了,在荆州吃什么都不香。”

“哈哈,那妹妹一会可要多吃一点,好好补补。”

饭桌上,苏辰安不停的在给苏梦娢布菜。

苏梦娢转了转眼睛,假装不经意的问:“二哥,书院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苏辰安想了想:“嗯,下次休沐学院要举办赏诗会,还挺隆重的,可能会邀请皇子或公主来参观。”

“怎么关心起诗会了?你不是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么?”

“因为过几天我想邀请二哥陪我出趟门,这不是怕耽误二哥正事嘛。”

“什么事都没有妹妹重要,若真是撞一起了,我一定会陪妹妹。”

苏梦娢听了二哥的话,傲娇的抬起小下巴。

“那可说定了,反悔是小狗。”

兄妹俩嘻嘻哈哈的吃着饭,苏梦娢享受了难得的亲情。

“三小姐安!”

碎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兄妹的对话。

“我,我找大姐姐。”

苏玉妍软糯、小心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小姐和二少爷在吃饭呢。”

难得小姐今天这么开心,碎云私心里不想让别人打扰。

“我,我……”

苏玉妍有些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碎云,让三妹进来吧。”

苏梦娢看着进门的苏玉妍,心里叹息一声。

她这个三妹和她上一世的性格真的很像。

只是她命好,遇到了景毓。

苏玉妍没有这么好命,被王氏嫁给了医正家的庶子,那个男人可不是好东西,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个爱酗酒的家暴男。

苏玉妍最后是怀着身孕被打死的。

柳姨娘又是府里最没有存在感的姨娘,没有家室背景,无法法讨个公道。

三妹死后,柳姨娘如何她就不得而知了。

苏玉妍低眉顺目,清秀可人的小脸绷的紧紧的,曲膝福礼:“大姐姐,二哥安!”

苏梦娢看着她乖巧软糯的样子,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

“快坐,别站着了,三妹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玉妍绞着手帕,小心翼翼的说:

“前两日香姨娘找了个游方道士给文弟看眼睛,我偶然听到他们提到了大姐姐。”

苏梦娢听到事关香姨娘就厌烦,那个女人可是个不省心的,天天摇臀摆胯,叫一声“侯爷”能转十八个弯。

“呵,幺弟天生眼疾,看病是应当的,不过香姨娘是要作妖了吧!?”

苏玉妍抿紧唇瓣,小脸发白,声音也越发小了。

“香,香姨娘好像,要用大姐姐的心头血,给弟弟治病……”


苏辰安听了这话,当场就不淡定了。

直接拍案而起:“他们怎能如此愚昧,这不是要娢儿的命吗!”

苏梦娢倒是不生气,香姨娘不闹些幺蛾子,反而不正常。

“嗤~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唐僧肉了,都被妖怪惦记上了。”

安抚了好二哥,偏头看向苏玉妍。

“三妹能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真的谢谢你,以后二妹和四妹再欺负你,尽管来找我。”

苏玉妍高高兴兴的告辞离开。

苏辰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妹妹这次回来性子与从前大不相同,在荆州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梦娢就知道自己的转变瞒不过他,声情并茂的把荆州发生的事说出来。

二哥听后,“腾”的一下站起来,一直温润的眼眸都气红了。

“他们怎么能如此下作,真不要脸。”

苏梦娢没忍住,娇笑起来。

她的二哥可真是清风朗月般的人物,憋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两句骂人的话,真是太可爱了。

“你啊……”

敲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的说:“就知道看我笑话。”

苏梦娢抱着二哥的手撒娇。

“放心吧,我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呢,你妹妹现在可凶了。”

夜间,苏梦娢把景毓教给她的药膳方子写了出来。

王氏经常克扣月银。

她也不能一直靠二哥卖字画赚钱养她。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赚银子。

第二天,苏梦娢起了个大早。

身穿丁香百蝶穿花长裙,墨发挽鬓,一支铃兰簪点缀,衬得玉貌仙姿,倾国倾城。

“小姐就应该多打扮打扮,甩二小姐十八条街。”

碎云边整理衣裙,边劝。

苏梦娢笑而不语。

主仆二人从后门离开侯府,来到一户人家的后门。

赌未来的经商鬼才赵辉。

赵辉他老爹是个奇葩,不让儿子继承家业,反而逼他考取功名。

可怜了这个经商奇才,被他爹逼的苦大仇深,就连书院先生留的策论,他写的都是如何经商赚银子。

苏梦娢上一世,可听了不少关于赵辉的传闻。

如今想把药膳方子变成金山银山,全靠他了。

小门缓缓打开,走出的男子眉头紧锁,一直在叹气。

苏梦娢仿佛看到闪闪发光的财神爷,笑靥如花的迎了上去。

“敢问公子可是赵辉?”

赵辉刚被他爹收了银钱,挨了一顿臭骂,正为“再背不下来文章,就没有饭吃”发愁。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位桃腮带笑,气若幽兰的少女。

“啊,是,我就是。”

苏梦娢看他长相精明,说话却不太精明的样子,要不是听多了他的传奇经历,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小女子苏梦娢,逍遥侯府嫡长女,今日前来想和赵公子谈一笔买卖。”

赵辉听到是做生意,仿佛换了个人,眼睛炯炯有神,打量起苏梦娢。

“苏姑娘没弄错?在下如今只是个文弱书生,若是想做生意,应该找家父才是。”

苏梦娢任他打量,不慌不忙的说:“赵公子如今空有经商头脑却无用武之地,小女子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你我二人何不合作?”

赵辉有些心动,但也沉的住气。

“逍遥侯府的嫡女还缺银子?”

苏梦娢扶了下鬓角,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只是个女子,当然要为自己多准备。”

赵辉赞赏的看着苏梦娢。

“姑娘倒是坦诚,不知姑娘想做什么生意?”

苏梦娢见他松口,莞尔一笑,把手中的药膳方子递给他。

赵辉接过厚厚的宣纸,仔细翻看,越看眼神越亮,嘴角牵起大大的弧度。

“这些方子可真是妙,美容养颜、滋阴补肾,这方面的钱可太好赚了,没想到姑娘还懂医术。”

苏梦娢眼中荡开一丝怀恋,声音都发柔和了。

“略懂一二,赵公子,实不相瞒,我如今只能拿出四百两开馆子,药膳馆的所有盈利我们五五分如何?”

赵辉真的有点吃惊,他还以为能给他三成就是最多了,这姑娘倒是大方。

“姑娘诚意满满,在下哪有拒绝的道理。”

苏梦娢心中的石头放下来了,开心的笑道:“等馆子开起来,可否给我留间屋子,我想每日坐诊一个时辰,期间给百姓免费看诊,赵公子觉得可行?”

苏梦娢一直记得景毓在教她医术时,一直提醒她要心存善念,治病救人。

明明自己是个蛊毒高手,却总是让她行善,简直不可思议。

“如此甚好,药膳馆当然需要坐诊大夫,如今姑娘善心,倒是省了在下一笔银钱。”

“公子若有事,可到侯府后门,传信给碎云即可。”

侧开身,让赵辉看清碎云的相貌。

苏梦娢将银票给了赵辉,告辞离开。

赵辉看着手里的钱和房子,有些好奇的喊住转身离开的苏梦娢。

“姑娘就这么信任在下?”

苏梦娢并未回头,也未停下脚步,只是摆摆手。

“当然,用人不疑。”

赵辉站在原地看着苏梦娢离开的背影,日光笼罩的身影,仿佛会发光般。

直到看不见,赵辉才收回目光,啧啧称奇:“不简单呐,不简单!”

苏梦娢走出巷子,发现百姓都站在街道两旁,伸长了脖子,交头接耳。

苗疆马队缓缓前行,中间的那辆马车格外豪华,紫色纱帘浮动,车内的身影若隐若现。

苏梦娢从人群后挤到前面,明亮的杏眸溢满了欢喜。

景毓来了!

马车行到眼前,一缕清风拂过,吹起纱帘一角,就这么突兀的,两人四目相对!

直到马车远去,她微微的笑着,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

没想到今天出门,还有意外收获,能见到景毓,苏梦娢觉得回府的脚步都轻盈了。

好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被留守的丫鬟告知,香姨娘来紫竹院等了有一会了。

苏梦娢迈过门槛,就看到前厅的太师椅上,斜倚着一道曼妙的身影,身旁站着个身着绿裳的小姑娘。

香姨娘本是春喜楼的花魁,被苏孝则买了初夜后,直接赎身纳进了府。

她本人也是有本事,一子一女傍身,深得侯爷喜爱。

幺弟苏思文命薄,生来就患有眼疾。

香姨娘不死心,年年请大夫入府医治。

如今才六岁就是个小药罐子。

苏思雪如今也有十四了,是个空有容貌,没长脑子的二傻子,一直是苏清月的马前卒。

“香姨娘和四妹妹,来紫竹院找我可是有事?”

苏梦娢在首座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轻抿一口。

香姨娘甩着手帕,话还没说,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美人落泪就是遭人疼,可惜找错人了,她面前是苏梦娢不是苏孝则。

苏梦娢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张口就怼:“事儿还没说,怎么先哭上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想到昨天苏玉妍说的话,苏梦娢心里明镜的。

今天香姨娘来找她,十有八九是药引子的事。

就是不知道在她面前做作个什么劲儿。

香姨娘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大小姐有所不知,前几日京城来了一位道长,坊间都传他医术高超,会岐黄之术,能生死人肉白骨。”

“你也知道思文那孩子天生眼疾,我这做娘的每每看到,都心如刀绞。”

“听到有奇人来京,就请来给思文看看。”

香姨娘见苏梦娢不接话,只能咬着银牙接着说:“大师焚香算卦后,说思文若眼睛有救,就是差了一味药引子。”

苏梦娢假装不知,陪着她演戏。

“哦?需要什么?”

香姨娘盯着苏梦娢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大小姐的,心!头!血。”


苏梦娢垂眸喝茶,半晌也都没吱声。

香姨娘紧张的盯着她,手里的丝帕都快绞碎了。

苏思雪是个急性子,和苏清月在一起久了,从来都不把她这个嫡女放眼里,见苏梦娢一直不表态,瞪圆了眼睛就喊了起来。

“不就是放点血吗,大姐姐不说话,是不想救弟弟吗?”

“嘭”的一声,苏梦娢把茶盏摔在苏思雪脚边,温热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

“啊!”

苏思雪惊的跳了起来,小脸煞白。

感觉到苏梦娢的低气压,立马湿了眼眶,往香姨娘身后躲了躲,不敢说话了。

苏梦娢眼神淡漠,语气疏冷:“谁教你的规矩,在本小姐面前大呼小叫,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接着又把矛头对准香姨娘。

“姨娘想救儿子,何不自己剖心取血,既不用厚颜求人,又成就你们的母子情分,你看此法是不是两全其美!?”

香姨娘酥胸剧烈起伏,撰着手帕的玉手,咯吱作响。

“大小姐,道长说了,只有你和思文的命格相合,入药后才能奏效,所以……”

苏梦娢没心情听她长篇大论,直接出声打断。

“天下奇闻轶事真是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病还要开坛算卦测命格的。”

“这位道长医术如何我是不知,不过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苗疆圣子是天下医者之首,就连当今太后治病,都需要商皇去请。”

“姨娘来找我,不如吹吹侯爷的枕边风,为了救自己儿子,我想他应该愿意三拜九叩的去请圣子来给幺弟看眼睛。”

“若是圣子也说需要我的心头血,姨娘再来求我吧。”

香姨娘深吸一口气。

“大小姐年纪还小,没听过的事多着呢,我吃过的盐可比大小姐吃过的米还多。”

苏梦娢讥笑:“呵,姨娘吃的盐多,只能说明你老,不能说明你有见识。”

“你……”

香姨娘被气的不轻,被嘲讽又老又无脑,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

收起了她那一身的娇柔造作气质,甩着袖子撂狠话。

“大小姐是见死不救了?那妾身只能请侯爷来定夺了。”

苏梦娢不以为意,笑话,难道她还怕苏孝则不成。

“姨娘随意,今天就是把祖父请来,也别想动我一根汗毛。”

香姨娘直接吩咐苏思雪去请人。

苏思雪离开前,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香姨娘气哼哼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侯爷来给自己做主。

不过片刻,苏孝则背负双手,一脸不情愿的走进紫竹院。

苏思雪跟在他身后,幸灾乐祸的看着苏梦娢,见她视线看过来,高抬着下巴,跟只赢了比赛的斗鸡似的。

苏孝则揭开衣摆,大刀阔斧的坐下,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的嫡女:“又怎么了?你就不能消停点,整个府里就你事多。”

苏梦娢讥讽的瞥了他一眼。

“麻烦父亲问清楚在张尊口,惹事的可不是我,是你心爱的小妾。”

“你!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语气?”

苏孝则真是要被气死了,这个女儿一点也不省心。

从前十成十的像她那个母亲,刻板又无趣,如今变得牙尖嘴利,目无尊长,比曾经还烦人。

苏梦娢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

“实话实说而已,父亲不爱听,说明我说的是真话,忠言逆耳嘛,我懂。”

苏孝则愤怒的甩开衣袖,侧身不看她,紧锁着眉头问香姨娘:“到底怎么回事?”

香姨娘眼珠乱转,听到问话,嘤嘤的哭着扑进了苏孝则怀里。

“老爷,文少爷的眼睛有救了,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药引子罢了,大小姐竟然不愿意给。”

香姨娘避重就轻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声音一波三折,把苏孝则勾的心都飞了,哪还管药引子是什么。

苏孝则觉得苏梦娢真是不懂事,给弟弟治病还推三阻四。

“你这逆女,心是石头做的吗,不过就是点血,哪有你弟弟的眼睛重要?”

“就是啊,父亲,大姐姐不但不想救思文弟弟,还要挖姨娘的心呢。”

苏孝则听了信了挑拨之语,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打苏梦娢几巴掌。

“你竟如此歹毒,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他简直不敢置信,曾经文文静静的女儿,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无情,蛇蝎心肠。

香姨娘泣不成声:“大小姐,若是妾身的血能入药,妾也不会来求大小姐。”

“思文少爷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就是要了妾的命,妾也会毫不犹豫的救他。”

“只是,大师吩咐只有大小姐和思文少爷命格相和,其他人的血即使入药,也是无用,妾也只能厚颜来求了。”

苏思雪忙扶着香姨娘给她顺背,一种苏梦娢不识抬举的语气说到:“大师本来是说需要心头血入药,还需要七两肉炖汤的。姨娘心善,即使药效减半,也不忍心大姐姐割肉,没想到,大姐姐竟如此狠心。”

苏孝则被香姨娘哭的心肝都疼了。

听到苏思雪的话,觉得香姨娘太心软,心中更加怜惜。

看到冷冷淡淡坐在那的嫡女,更加看不上眼,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罪大恶极。

“听到没有?还不去割肉放血,亲手把汤炖好,端去给你弟弟赎罪。”

香姨娘伏在苏思雪怀里,听到苏孝则的话,溢满泪水的眼睛里闪过笑意。

苏梦娢眼神冷的如冬日冰雪。

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苏孝则听信所谓的命格,要为他天残的儿子,让她剜心割肉。

她若不做,就成了狼心狗肺的畜生。

何其可笑。

既然苏孝则不把她当女儿,那自己也不必留情了。

“你当真要心头血?”

苏孝则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嘴唇嗫嚅,撇开目光。

香姨娘见苏孝则不说话,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紧张的喊了声“老爷”。

苏孝则狠下心,看向苏梦娢,坚定的说:“没错。”

“好!”

听到这声好,苏孝则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般,心里有些慌,可看见香姨娘高兴的笑容,压下了这种情绪。

苏梦娢迅速上前,拽住香姨娘的头发,直接从苏孝则怀里拖了出来。

“啊!”

“孽障,你要干什么?”

“姨娘!”

三人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苏梦娢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把人摁在桌子上,抽出靴子里的匕首,直抵香姨娘心口。

香姨娘吓的花容失色,金钗都掉在了地上。

苏思雪白着脸,想扯开她握着匕首的手。

苏梦娢一脚将她踹的老远,脑袋磕在桌角,半天爬不起来。

苏孝则眼中都是惧意,但自己作为长辈,还是壮着胆子教训人。

“你这逆女,反了你了,还不把刀放下。”

香姨娘奋力挣扎,祈求的看着他。

“老爷,救我。”

苏梦娢死死的摁着香姨娘,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呵,姨娘不是要心头血和七两肉吗,我今天就拿你试试,等我放血割肉后,你还活蹦乱跳的,我再考虑考虑给幺弟治眼睛,如何?”

苏梦娢说到最后,侧目看向苏孝则,眼中全是讥讽。

苏孝则本想上前救下香姨娘,看到苏梦娢手腕用力,匕首猛的刺入胸膛。

“不要。”

慌乱的大吼一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浸红了胸口的衣裳,格外鲜艳。

“啊!你这个疯子!放开我!疯子放开我!”

香姨娘疼的冷汗直流,不停的尖声咒骂。

“疯?这从何说起?放点血而已,哪有救弟弟的眼睛重要。”

苏梦娢笑呵呵的,红唇勾起的弧度,如厉鬼一般,既残忍又冷酷。

用他们之前指责她的话堵了所有人的嘴。

“还不住手,香儿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要偿命。”

苏孝则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想救人,又不敢。

“她也配。”

“今日她即使死了,也是救子心切,我不过是帮了把手而已。”

“再说,我是帝师府唯一的血脉,不过是失手杀了一个下贱的妾罢了,皇上还能要了我的命?”

苏梦娢不屑,手里的刀没有松开半分。

敢威胁她?

当她还是从前那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任他们欺凌?

大小姐的端庄,只有在亲人的呵护下才能维持,没人要的孩子,只能自强。

苏梦娢撕碎香姨娘的衣袖,抽出胸口的匕首,迅速削下她手臂上的一块肉。

“啊啊啊啊啊!”

香姨娘的叫声,撕心裂肺,树上的鸟雀都被惊走了。

见香姨娘疼的昏死了过去,苏梦娢如扔死狗般,把人扔到苏孝则脚下。

苏孝则赶忙扶起佳人,看到伤口的惨状,既恨又怯。

“你这畜生,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香儿若有事,本侯定不饶你。”

“随时恭候。”

苏梦娢态度散漫,拿出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随手扔在香姨娘身上。

苏孝则有气没地方撒,看着苏梦娢手里的匕首,只能咽下胸口的怒气,抱起香姨娘转身离开。

苏梦娢踢了吓傻的苏思雪一脚。

“还不滚,想留下蹭饭?”

苏思雪瑟缩一下,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她,连滚带爬的就想走,毫无来时的嚣张气焰。

“慢着。”

听到苏梦娢慢悠悠的声音。

苏思雪双腿发颤。

“把肉带上,别忘了亲手炖给思文弟弟吃,怪新鲜的,浪费了多可惜。”

苏思雪现在觉得她就是厉鬼,每说一个字都是在索命,一点也不敢违背她的话,抓起肉就跑了。

整个紫竹院安静了下来,苏梦娢心情不错的想:“还好二哥去学院了,不然今天这一出,他又要生气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想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苏王氏身边的喜嬷嬷过来请她去启祥院。

苏梦娢犯嘀咕。

这几天她去请安,喜嬷嬷都给挡了回来,说苏王氏舟车劳顿,身体不适。

她还以为苏王氏怕她要嫁妆,躲着她呢。

不知道今天把她叫过去,能是什么事呢?

启祥院的环境可比她那里奢华的多,有不少花瓶,摆件都是她母亲的陪嫁品。

这府里的好东西可都堆这儿了,其次就是王氏的幽兰院。

姑侄两人一样的视财如命,吸她母亲的血。

喜嬷嬷揭开珠帘,让其入内。

苏梦娢看到王氏和她的儿女也在,面色沉了沉。


苏梦娢上前,盈盈一礼。

“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身子可好了?”

苏王氏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说道:“无碍,坐吧。”

苏统撇着嘴,吊儿郎当的嘟囔:“真能拿乔,这么久才来。”

“呵,我可不是整天游手好闲的人,忙着呢。”

无视苏统生气的脸,揶揄的瞥了眼坐在侧座的王氏。

“继室不是禁足三个月么,怎么出来?难道是算错日子了?”

王氏绷着脸,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娢儿别生气,陛下设宴,各家臣子都需带妻女入宫,所以只能提前解了禁足。”

苏梦娢可不吃这套,当她不懂宫中规矩?

“若我没记错,官员带妻女入宫,也是正妻嫡女,逍遥侯府无嫡妻,全京城都知道。”

冷仄的目光直视着王氏:“和你这个妾有什么关系?”

王氏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苏统恼怒,刚想起身训斥苏梦娢,被妹妹苏清月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苏王氏面色肃穆,沉声说道:“娢丫头,好大的戾气,你不把王氏看在眼里,也不把我这个祖母看在眼里是吗?”

苏梦娢嘴角荡开一丝笑意,毫不怯懦。

“怎么会呢,孙女都是为父亲和侯府考虑。”

“哦?还是老婆子我错怪你了?”

“祖母稍安,听孙女一言,我国朝廷重臣的正妻,都是高门闺秀,八抬大轿迎进府的。若正妻早逝,也会另娶,从来没有妾氏出身的继妻参加宴会,明日宫宴,王氏若去,只会让夫人们不喜,多了一个逍遥侯府的谈资罢了。”

苏梦娢也不是随口胡说,曾经王氏以为自己抬成正妻,就能和那些贵夫人们平起平坐,舔着脸去参加夫人之间的宴会,没少被嘲笑。

苏王氏的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显然也想起外面有关侯府的闲言碎语。

王氏脸色乍青乍白,仿佛被苏梦娢揭下面皮,踩在地上。

苏清月紧张的看着苏王氏,苏统一脸茫然。

苏梦娢观察几人的表情,玩味的笑起来。

看看,看看,每个人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苏清月为了参加宫宴,今天格外老实,连她娘都不管了,每日宫宴世家公子千金都会在场,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苏王氏叹气:“王氏,明日宫宴你就别去了。”

接着看向苏梦娢。

“让苏统和清月跟着去吧,想来不会有人跟两个孩子计较。”

苏梦娢看到王氏脸色煞白,暗笑,连自己的亲姑母都觉得她身份低贱,还有比这更羞辱的吗?

苏梦娢莞尔一笑。

“祖母所言极是。”

挑衅的看了王氏一眼,见苏王氏没提香姨娘的事,直接请安离开。

王氏黑着脸回到幽兰院,一路上的婢女、小厮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出错,被拖出去打杀了。

王氏胸口剧烈起伏,怒目如恶鬼般腥红。

苏清月关上房门,不等上前安慰。

王氏抓起案桌上的青玉花瓶,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目光所及的所有物件,都被王氏疯了一样的扫落,室内一片狼藉。

王氏扶着额头,跌坐在木椅里,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苏梦娢那个贱人,果然不能留她,和她那个死鬼娘一样,让人厌恶。”

“娘,上次是她好运,来日方长,我们总会有机会毁了她,可别气坏了身子。”

王氏眼眶通红,心里仿佛有把钝刀一点点割她的肉一般难受。

“即使颜氏那个贱人活着的时候,我也没受过这种屈辱,自从香姨娘那个浪荡货进府,侯爷对我就不似从前,本想着你哥哥他争点气,将来继承侯府,你再嫁个好人家,我这辈子也就无憾了,可你看看你哥,离开启祥院就直接出府鬼混,说也不听,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王氏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赢了颜蕴仪,帝师独女如何?第一闺秀又如何?还不是不讨夫君喜欢,成为她上位的踏脚石。

如今她的女儿长大了,这些年如透明人呆在后院,本以为是个无用的,没想到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娘,您还有女儿呢,若是女儿能高嫁,苏梦娢又算什么东西,还不是任我们揉圆搓扁。”

王氏将苏清月的手放在手里,轻拍两下。

“你说的对,娘在锦绣阁给你做了件衣裳,明日宫宴我女儿一定艳压群芳,嫁个好人家。”

苏清月听到这话,抬高下巴,眼神倔傲。

“若是要嫁,女儿也一定要嫁最好的那个,非皇族贵胄怎么配得上我!”

“哈哈,对,不愧是我王月娥的女儿,果然有志气,等嫁给了皇子,你就是皇妃,苏梦娢那个小蹄子,还不是要跪在你脚下。”

母女俩在幽兰院关起门来畅想未来,气氛融洽,仿佛真的看见苏梦娢卑贱的跪在她们脚下一样。

夜深人静,弦月挂空,屋檐下的灯笼在黑夜里泛着幽光。

一只游隼飞出驿馆,眨眼间消失在夜空中。

羽臻身着墨色劲装,腰间别着把弯刀,站在回廊上,直到看不见游隼,才转身离开。

推开主屋的房门,双臂交叉行了一礼。

“圣子,消息送出去了。”

床幔后斜倚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在烛光中影影绰绰。

清润的声音从帘后传出。

“嗯,派人盯紧大祭司,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羽臻有些困惑:“荆州那晚的刺杀,圣子为何不怀疑商皇?”

“他大费周章的把我请来,可不是为了要我的命,我对他还有用,他可舍不得我死。”

羽臻挠挠头:“嘿嘿,还是圣子聪明。”

景毓没好气的让他退下。

想起明日的宫宴,不自觉的,脑中浮现那晚把他蒙在被子里的少女。

薄唇牵起一抹微笑。

碎云端着水盆进屋,看到坐在铜镜前发呆的苏梦娢,轻声说道。

“小姐,该歇息了,奴婢服侍您就寝吧。”

碎云的声音,唤醒了苏梦娢的思绪。

苏梦娢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到明晚的宴会,弯起嘴角,欣喜不已。

“碎云,明早要早些叫我,我想去摘最新鲜的桃花。”

“小姐要桃花,奴婢去就好啦,早晨露气重,着凉就不好了。”

苏梦娢又些羞涩的垂下目光,脸颊绯红,语气软糯:“不,要亲自动手才行。”


皇宫夜宴,苏梦娢并没有盛装打扮。

选了一件月白银纹百褶裙,头戴桔梗花银簪,洛施粉黛。

因为皇宫不可以带丫鬟入内,便让碎云留在家中,只身前往逍遥侯府大门前,与其他人汇合。

大老远就看到苏清月一身行头,珠光宝气,仿佛插了孔雀翎的山鸡一般,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苏孝则看到苏梦娢,赶紧移开视线,哼了一声,甩袖上了马车。

苏清月看到苏梦娢,即使没有奢华的珠钗锦服,仍然皎丽的容貌,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大姐姐怎么这么素净,若是没有像样的首饰,和妹妹说一声就是了,如今这样打扮,会让别人看轻逍遥侯府的。”

苏梦娢好笑,逍遥侯府还用看轻,一直都没被世家大族看在眼里好吗。

京中谁人不知,逍遥侯苏孝则是走了狗屎运,捡了一个爵位当当。

祖父当年不过是个从九品陪戎副尉,赶巧救了还是皇子的萧翰一命,挺身挡刀,重伤不治而亡。

萧翰登基后,感念其恩,追封了逍遥侯,让唯一的儿子苏孝则继承了侯位。

也就苏王氏一家没见过世面,天天端着架子,整个侯府除了母亲颜氏,谁瞧得起苏家?

苏梦娢看到她头上戴的累金丝红宝石步摇,暗笑,苏清月果然没辜负她的期待,今日嫁妆能否要回来,全靠它了。

表面却冷着脸,嗤之以鼻:“管好你自己吧,妹妹跟个花蝴蝶似的,可别辜负了姨娘的良苦用心,钓个够份量的金龟婿才是。”

懒得看她,越过苏清月直接登上马车。

苏清月有些恼怒,上了马车,刚想坐进去,却被赶了下来。

“妹妹还是换辆马车吧,宫宴贵人多,我怕沾上俗气,遭人嫌弃。”

“我知道大姐姐一直不喜欢我……”

苏清月抬起手帕,就要哭起来。

“把马尿收起来,要哭滚回去哭,在侯府门前哭给谁看?是想给我扣上苛待庶妹的名声吗?”

“我没有,我……”

苏梦娢不耐烦:“你是想让宫里的贵人等你吗?再哭哭啼啼就别去了,免的晦气。”

苏清月捂着脸,只能跑去后面的马车,与苏统同乘一辆。

逍遥侯府的人来的算早,马车停在宫门前,一行人跟着接待的宫人,前往宴会地点——坤和殿。

到了坤和殿,苏梦娢没学苏清月,跟个花蝴蝶似的,到处结交千金贵女,反而离开坤和殿,想去附近的桃芳园走走,想碰碰运气。

桃芳园的桃花,一簇簇的开满枝头,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苏梦娢静静的欣赏着美景,不经意的发现,娇艳的粉色中,出现一抹紫色的身影。

景毓伫立在一株桃花树前,身姿挺拔修长,一身紫色的异域服饰,佩戴独有的银饰,贵气非常。

苏梦娢眼中盈满笑意,直接走了过去,裙摆荡开的弧度,都是开心的。

景毓听到有人靠近,慢慢转身,目光所见的就是少女皎丽的容颜,甜甜的笑看着自己,景毓有些意外,微微挑了下眉。

“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有缘份!?”

苏梦娢声音软软糯糯的。

景毓轻笑:“姑娘怎么不在坤和宫,跑到这来了?”

“为了找你呗。”

“哦?”

景毓真的有些好奇了,这个女子从第一次见到他,就仿佛认识他般,当时她眼中的神色,自己始终没看明白,如今又毫不掩饰的靠近自己,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苏梦娢打开香囊,拿出用手帕包裹住的东西。

当着景毓的面,小心的打开手帕。

竟然是桃花酥。

苏梦娢双手捧着桃花酥,朝景毓面前递了递。

“尝尝,我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景毓看着面前的桃花酥,又看看苏梦娢,清甜的香味勾起了食欲,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启薄唇咬了一口。

苏梦娢看到他深邃的眼眸,突然变得亮晶晶的,得意的笑起来。

嘿嘿嘿~小样儿,当初我这手艺就是为了你的胃练的,果然与上一世一样,还是这么爱吃甜的!

景毓吃完一块桃花酥,笑了起来。

“姑娘这可不像是偶遇,这么讨好我,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

苏梦娢抬高精巧的下巴,傲娇的说:“这不是很明显嘛,我在追你啊,还有我叫苏梦娢,别总姑娘姑娘的叫,多生分,你可以叫我娢儿。”

景毓对苏梦娢的大胆发言,真的惊到了。

“外界都传,大商女子最是含蓄,姑娘倒是与众不同。”

苏梦娢见景毓不吃了,把桃花酥收好,不赞同的说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哪是外人能比的?”

“若是在下没失忆,我与姑娘是第二次见面吧?”

苏梦娢撅起小嘴:“我们可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盖过同一床被子的关系,你说亲近不亲近?”

景毓真被她噎着了,还能这么算?

苏梦娢趁景毓没反应过来,直接把香囊塞进他手里。

“还有,我会努力赚大钱,绝对能养的起你,让你住好的、吃好的、穿好的,和我在一起你绝对不亏。”

“那晚你到我闺房,就证明我们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收了我的香囊,你就是我的人,休想赖账!”

说完,不等景毓回话,直接提起裙子就跑走了。

景毓一直注视着那道身影,垂下视线,看着硬塞在自己手里,装着桃花酥的香囊,摇头失笑。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讲道理。”

说来也是奇怪,他对苏梦娢从初见就没有抵触和防备,反而有一丝信任,总是觉得熟悉,可他又肯定,自己曾经从未见过她。

今日这豪言壮语,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羽臻从树后走了出来,穿着异服,头上戴着小帽,佩戴几件银饰,因为参加宴会,卸下了武器,少了些杀伐之气。

伸长了脖子,看着已经跑远的苏梦娢,憨憨的问:“圣子,这商朝姑娘是要包养您吗?”

景毓收起香囊,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羽臻不可思议。

“这姑娘是不是傻,难道不知道圣子不差钱?”

景毓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羽臻赶紧闭嘴保命。

“走吧,今晚戏多,可不能缺席。”

苏梦娢回到坤和殿,已经临近开宴,臣子家眷们都到齐了,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直接到逍遥侯府的位置坐下,无视了苏孝则不满的眼神。

片刻,一位公公走入殿内,甩了下拂尘,尖声高喊:“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跪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声音威严。

“都起吧,今日为了欢迎苗疆圣子景毓,出使我大商,开设此宴,众卿不必拘束。”

众人起身落座,虽说不必拘束,但谁都没傻到真当自己家。

抬起视线,看到已过不惑之年的皇帝带着皇后和妃子皇子们入殿,不过所有人的视线却被皇帝身侧的异服男子吸引。

男子五官深邃,俊美无俦,通身气质矜贵,一身银饰奢华高贵,一双凤眸噬魂夺魄,尽显风华。

真是应了那句传言——苗疆男子,善蛊惑人心!

殿中的女子都羞红了脸,曾经觉得长相出众的众位皇子,今日也显得平平无奇了。

景毓带着羽臻,坐到左侧首位,无视所有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商皇察觉到殿中气氛的变化,看向景毓,玩笑的说道:“圣子果然风华绝代,看我大商的女子,都被迷晕了眼。”

景毓自顾自的斟酒自饮,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陛下过誉了,大商的才子不胜枚举,各千金怎会因区区表象所惑。”

“哈哈,圣子不用自谦,若是能与我大商女子成就一段佳话,朕定会成人之美,也更加促进两国友谊。”

景毓隐去眼中神色,不经意的扫了眼苏梦娢的方向。

苏梦娢听到商皇的话,气鼓鼓的,臭老头,坏的狠,竟然想给她内定的相公塞女人。

景毓也不守男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张脸又能招蜂引蝶,就不能用面纱遮起来吗,真是气死她了!

景毓收回视线,薄唇微扬,举起酒杯敬了商皇一杯。

“景毓,先谢陛下美意了。”

“那今日这开宴的第一支舞,就由我苗疆第一美人,为陛下献上如何!?”


随着商皇的应允声落下,奏乐声起,流淌整个坤和殿。

身穿红色舞裙的女子,蒙着面纱,莲步轻移,身姿婀娜,长袖漫舞。

身上的银铃随着舞动的身姿,清脆悦耳,舞裙飘飞,划出优美的弧度。

还未见真容,就已被舞姿折服。

一舞毕,女子上前行礼。

如清泉般泠泠的声音传出。

“佳娜,参见陛下。”

萧帝大笑起来,炯炯有神的看着佳娜。

“摘下面纱,让朕瞧瞧。”

佳娜摘下面纱,一张妖艳的容颜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不过,众人又都看了眼景毓,觉得可惜了,这第一美人之名,名不副实,照景毓那张脸,差了点。

能坐在大殿里的都是人精,心里这么想,也不会说出来得罪人。

可事情总有例外。

淑妃为人心直口快,说话从来不过脑子,待看清佳娜的脸,直接说出了口。

“臣妾看这第一美人不过如此,还不如圣子美呢。”

大殿中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圣子身份尊贵,把一个女人与其相较,任谁都不会高兴。

萧皇笑容从脸上消失,看到景毓冷漠疏离的眼神,瞪了淑妃一眼。

皇后不愧是一国之母,非常有眼色,出声替萧皇解围。

“淑妃,你醉了,去后殿歇息吧。”

说罢,温和的看向景毓:“圣子勿怪,今日欢庆,淑妃不胜酒力,贪多了几杯。”

淑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皇帝不喜,听到皇后让她离席,有些不服气,看向皇帝,就要撒娇。

“皇上,臣妾……”

三皇子萧承风,见父皇脸都黑了,赶紧拉住淑妃的衣袖,出声请罪。

“父皇恕罪,母妃酒后失言,儿臣这就扶母妃歇息,还望父皇、母后勿怪。”

淑妃嫌恶的甩开衣袖,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放肆,谁准你的脏手碰本宫。”

四皇子萧子扬一脚踹倒萧承风,厉喝:“滚开,离我母妃远点。”

皇后冷肃着脸:“放肆,胡闹也要看看场合,淑妃,还不退下。”

淑妃不情不愿的带着四皇子甩袖离开。

萧皇最不喜欢萧承风这个儿子,虽然他出来为淑妃请罪,也没给好脸色,扫了兴致,摆手示意退下。

沉声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苏梦娢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闹剧,感叹淑妃果然胸无点墨,能高居妃位,都是亏了她会投胎,有个当将军的爹。

淑妃名下有两子,三皇子萧承风和四皇子萧子扬。

萧承风生母是个爬床的宫女,一朝有孕,封了官女子,可是没福气,生了三皇子后,血崩死了,那时淑妃一直无子,就求陛下,收养了三皇子。

谁想到三皇子还是个“送子观音”,同年淑妃就有孕了,生下来是个皇子,就不太待见三皇子了,可也不能不要,只能当不存在。

四皇子萧子扬性格被淑妃宠的飞扬跋扈,经常欺负羞辱萧承风。

萧承风在宫里是举步维艰,父烦母厌,可他却都忍下来了,可见城府。

大皇子萧秉文看了两场舞姬的表演,有些腻味,于是提议让各家千金表演才艺,也让圣子欣赏欣赏,大商的才女佳人。

苏梦娢听到这个提议,眼睛晶亮晶亮的。

来了来了,好戏开场。

皇上应允,各家千金纷纷上台,才艺层出不穷,各显神通。

丞相府三房嫡女柳如烟,一支霓裳舞,惊艳全场,不输佳娜。

萧帝开怀大笑,觉得颜面有光。

“圣子觉得此舞如何?”

景毓淡淡的说道:“腕弱复低举,身轻由回纵。”

“圣子有所不知,此女名柳如烟,是我大商第一美人,皇后的亲侄女。”

景毓淡笑:“娶得皇后娘娘为妻,陛下福气。”

被景毓轻描淡写的挡了回来,萧皇也不气,情意绵绵的看着皇后。

“圣子所言极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苏清月等到中后段,才盈盈起身,准备献艺,离开前,不怀好意的看了苏梦娢一眼。

苏梦娢假装没看见她眼中的算计,坏笑了一下。

苏梦娢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都被景毓看在眼里,凤眸溢出一抹笑意。

苏清月本身长相不差,只是今日打扮珠光宝气,通身的俗气,遮住了她清秀可人的相貌。

“逍遥侯之女苏清月,献惊鸿舞一支,陛下可否允准,大姐姐为臣女弹琴伴奏。”

听到苏清月提到的大姐姐,仿佛打开了所有人记忆的阀门,传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说的大姐姐,是逍遥侯府的嫡女吗?”

“应该是了,这个嫡女一直呆在侯府,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都传她相貌丑陋,不敢见人。”

“还有这等事?不是说无才无德,侯府不敢让她出门吗?”

“不能吧,她母亲可是颜帝师独女,她的女儿能差?”

“那可不一定,颜氏再惊艳,也是她自己,苏梦娢可不定,六岁就没了母亲,继室不过是个妾,能对她好哪去。”

“到底如何,马上不就知道了。”

萧帝仿佛也想起有这么个人。

“帝师孙女在哪?快来让朕瞧瞧!”

苏梦娢红唇淡笑,杏眸顾盼生辉,悠然起身,缓缓走到御前,礼数周全。

声如清泉空灵,轻启朱唇。

“臣女苏梦娢,见过陛下。”

见到苏梦娢的容貌,殿中惊呼连连。

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之貌,更盛京中第一美人柳如烟。

此等美貌,是何人说她貌丑无颜?

这要算丑,那她们是什么?癞蛤蟆吗!

萧帝见苏梦娢的长相,目露怀念,让其免礼。

苏梦娢起身坐到琴前,葱白的玉手,轻轻拂过琴弦,气度非然。

苏清月的心仿佛是被放在火上炙烤的栗子,即将藏不住内里的嫉妒,破壳而出。

不过想到一会苏梦娢出丑,心中又升起一股快意。

哼,装的还挺像样,自从颜氏那个女人死后,母亲可从未给苏梦娢请过师傅。

凭着那张狐媚的脸,让所有人对她另眼相看,现在捧得有多高,一会就摔的有多重。

等她草包之名,传的大街小巷皆知,看她以后还如何做人?

苏梦娢波动琴弦,琴声悠扬响起,灵动的琴音潺潺流淌。

苏清月信心满满的,准备翩然起舞、惊艳四座。

可苏梦娢的琴技,让她惊愕的崴了脚。

她尴尬的双颊通红,本想跪地请罪。

可是她环顾四周,根本没人注意到她,都沉沦在琴曲之中。

苏清月撰紧了衣摆,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盯着苏梦娢。

她为什么会弹琴?到底为什么!

所有人听到琴音,如被清泉洗去一切尘埃。

无人欣赏舞蹈,全都闭目聆听,沉浸在琴音铺出的诗意画卷之中。

琴声抑扬顿挫,婉转不失激昂,清澈明净。

美则美已,却只奏了一半,少了合奏,让人遗憾。

此时悠扬的笛音悄然加入,宛如天籁之音,让众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笛音独特,淡雅恬静,如涓涓溪流,若朱雀轻鸣。

琴笛融为一体,仿佛超脱凡尘。

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站在蟠龙柱后的萧承风,眼神炙热的盯着苏梦娢。

他听到琴声,就赶了过来。

弹琴的少女仿佛会发光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萧承风握紧拳头,转身离开。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得到她!

苏梦娢不知道,即将有个大麻烦要找到自己。

一曲终了,众人仍是回味无穷。

苏梦娢却含情脉脉的,看着为她和曲的景毓,笑弯了杏眸。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交缠,周围的氛围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

商皇拍掌大笑:“好好好!不愧是帝师的外孙女。”

苏梦娢如受惊的小鹿般,慌忙收回视线,脸颊绯红,起身行礼。

“臣女献丑了!”

偏头看向景毓:“多谢圣子大人为臣女伴奏。”

景毓把玩着手中的墨笛,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竟然折成一个麒麟坠子。

众人看到这个操作,觉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苗疆圣子虽是医、蛊、毒三绝,却最善用蛊,操纵蛊虫有时离不开乐曲。

景毓能把笛子吹奏的出神入化,也就不奇怪了。

景毓不紧不慢的将其挂在腰间,抬头看着苏梦娢。

“姑娘琴艺高超,在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商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颜师在世时,可是满腹经纶,你母亲当年更是才貌双绝,如今你也未堕颜家之名,今日一曲,定会名动京城!”

“陛下过誉了。”

商皇看向惊愕出神的苏萧则。

“哈哈,苏卿,你真是教女有方啊!”

苏笑则回过神,诚惶诚恐的跪地行礼。

“微臣惶恐,微臣……”

商皇皱起剑眉,苏孝则这个逍遥侯,总是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

挥手打断,看向苏梦娢又变得和蔼可亲。

“今日听你一曲,朕甚是高兴,苏梦娢,你可有想要的赏赐?”

苏梦娢轻轻摇首。

“臣女谢皇上厚爱,能得陛下喜爱,是臣女之幸。”

商皇正在兴头上,非要赏赐苏梦娢,可一时又不知道赏什么才好。

皇后打量着大殿中央,亭亭玉立的少女,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

如此女子竟然没有出身世家,实在可惜。

逍遥侯府无实权,帝师府又后继无人,对大皇子没有任何帮衬,否则就让苏梦娢嫁给大皇子做侧妃了,可惜了、可惜。

皇后温和的笑笑,柔声说道:“苏姑娘今日怎么如此素净,不如陛下就赏赐些首饰珠宝吧。”

商皇这才注意到,苏梦娢作为逍遥侯府嫡长女,参加宫宴,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首饰都没有。

仿佛才想起来,大殿中央还站着个人。

看到她一身锦绣华服,宝石头面。

一个庶女,竟比嫡女还好。

商皇神色莫名。

“朕记得,你母亲出嫁时,帝师可是搬空了整个府邸,朕和皇后也添了不少,今日你怎么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苏梦娢垂眸不语。

各家夫人们见有八卦,都窃窃私语起来。

“就是啊,当年颜氏可是十里红妆啊,不知道羡煞多少闺中小姐。”

“当年的盛景,听说连长公主都羡慕了呢,按说,颜氏就这么一个女儿,嫁妆还不都是她的,怎么就……”

“哼,还能是什么,这些后宅阴私,我们这些做嫡母的难道还能参悟不明白!?”

“哎呦~王氏不过是个妾,竟然敢觊觎正妻嫁妆,也太大胆了吧?”

“反正人都死了,有什么不敢的。”

夫人们并没有压低声音,苏清月本来因为苏梦娢弹琴,让她无人问津,就觉得丢脸至极。

现在又听到这些话,立马双目充血,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她感觉心跳加速,可能会有大祸临头。

苏孝则也不好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只有苏统没心没肺,还坐在座位上吃酒。

皇后轻咳一声,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本宫记得,当年可是把最心爱的一支,累金丝红宝石步摇,送给你母亲添妆的。”

苏清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瘫软。

她觉得自己好像坠入冰窟,连头发丝都是凉的。

苏清月的异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一位夫人离得较近,看清了她头上戴的步摇,惊呼出声。

“呀!看苏二小姐头上戴的步摇。”

“哎呀,那不是……”

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清月觉得头有千斤重,仿佛戴的不是金步摇,是把金矿顶在头上一般让她抬不起头。

商皇沉下脸,臣子后宅之事,他本不应该去插手,可是颜师对他有教导之恩,如今世间只留下这唯一的血脉,若能帮扶,他不介意张一张尊口。

“逍遥侯。”

苏孝则身躯一颤,跪爬两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微臣有罪,微臣回去一定重罚王氏,原封不动的把嫁妆归还。”

苏梦娢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景毓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竟然看到她隐晦的扬了扬嘴角,立刻又抿唇压下。

景毓那一点心疼,立刻烟消云散。

真是疼给瞎子看,人家正在借刀杀人呢,他操心个什么劲儿。

苏梦娢偏头回视,看到是景毓,调皮的眨眨眼。

景毓失笑,真是个小机灵鬼。

一场宴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商皇当着众大臣的面,训斥了苏孝则一顿后,扫兴的离席了。

苏孝则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恨不得把头塞地缝里。

苏清月被苏统搀扶着向宫外走去,就跟被水泡过了似的,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

苏梦娢见景毓也往宫门外走去,悄咪咪的跟了过去。

“阿毓。”

景毓眼中含笑,挑眉看她。

“苏姑娘可真是自来熟。”

“嘿嘿~公平起见,你也可以叫我娢儿嘛。”

景毓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苏姑娘还是说说,找我何事吧。”

苏梦娢蹦蹦跳跳的来到他面前。

“过几日我的药膳馆就要开张了,我能邀请阿毓来捧场吗?”

“这就是姑娘说的,赚大钱的营生?”

苏梦娢不好意思,那些药膳方子,还是景毓研究的,她沾了重生的便宜,用人家的心血来赚钱,还要养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嗯,阿毓医术精湛,我想请你来尝尝,给点意见……”

背在身后的双手,来回搅动,声音也越来越小。

景毓看她难为情的样子,倒是奇了。

自从两人相识,她可就火辣辣的,一点都没有大商女子的含蓄和羞涩,反而更像苗疆女子,敢爱敢恨,热情大方。

“苏姑娘邀请人,都不给请帖的?”

苏梦娢瞪大杏眼,反应过来景毓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赶紧拿出请帖,双手奉上,脸颊红扑扑的。

见景毓接过请帖,害怕人家反悔似的,立马转身跑远。

边跑还边喊:“一定要来哦~我亲手给你做甜点,好多好多。”

景毓真心的笑了起来,这娇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逍遥侯府的马车回到侯府时,府里的人都等在启祥院,陪着苏王氏逗趣,等着参加宫宴的人回来。

府里的小厮看到马车回来,赶紧传信。

“侯爷回来了!”

苏孝则在宫里受了惊吓,一直没缓过来,双眼血红,脸色煞白,发丝汗津津的,像极了刚从河里爬出来的厉鬼。

怒气冲冲的甩开门帘,三两步跨进屋,来到王氏面前,二话不说,使尽浑身力气直接就扇了一巴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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