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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寒烟在现代溺水而亡,醒后发现魂穿到古代相府庶出的四小姐身上。生母突然暴毙而亡,嫡母厌恶,父亲不喜,她只能靠着自己的机敏才智努力地活着。及笄后,嫡女看不上的婚事,由她替嫁到王府。后无意间得知,自己继承了这具身体里的巫族血脉。寻找亲人,查明母亲的死因,是她唯一的坚持。~~~在瑞王渊北眼里,替嫁的妻子,表面恭敬,实则八面玲珑,手段颇多。他悍勇善战,对巫族的进犯深恶痛绝,却唯独对自己的王妃舍不得下手。~~~“渊北,我警告你,我真的会暗器!”“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带你去看你最喜欢的花海,我不要这江山,你也不要被这巫族神女的身份束缚!”【双强/双洁/历史背景虚构/各位看官多多支持】
主角:渊北,魏寒烟 更新:2023-02-13 03: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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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渊北,魏寒烟的其他类型小说《巫医狂妃:王爷的心尖宠》,由网络作家“半小雨点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寒烟在现代溺水而亡,醒后发现魂穿到古代相府庶出的四小姐身上。生母突然暴毙而亡,嫡母厌恶,父亲不喜,她只能靠着自己的机敏才智努力地活着。及笄后,嫡女看不上的婚事,由她替嫁到王府。后无意间得知,自己继承了这具身体里的巫族血脉。寻找亲人,查明母亲的死因,是她唯一的坚持。~~~在瑞王渊北眼里,替嫁的妻子,表面恭敬,实则八面玲珑,手段颇多。他悍勇善战,对巫族的进犯深恶痛绝,却唯独对自己的王妃舍不得下手。~~~“渊北,我警告你,我真的会暗器!”“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带你去看你最喜欢的花海,我不要这江山,你也不要被这巫族神女的身份束缚!”【双强/双洁/历史背景虚构/各位看官多多支持】
空气里散发着水草的腥臭味,魏寒烟吃力地爬上岸,大口地呼吸着。
三个身穿丝质软裙的小姑娘,捂着鼻子喊:
“你们看,小四爬上来了!”
“大姐姐,如果爹爹知道了,会不会罚我们啊?”
其中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
“哼!她和她那个晦气的娘,霸占了爹爹这么多年,难道还我还不能为母亲出口气吗?她娘都死了,怕什么!”
说话的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魏寒凝,身旁是妾室所生的魏寒雪和魏寒意。
而爬上岸的正是丞相府的四小姐魏寒烟。
十岁女孩的记忆涌进她的脑海,她忍着头疼爬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魂穿到了一个小孩子身上,拿的还是一个娘死爹不爱的人设。
原本现代的她和渣男分手后,去云南自驾游,路上遇到了山体滑坡,连人带车滚落到了山底,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她很快接受了现实,先活下去再说。
昨日这原主的母亲被一碗骤然离世,今日就遭受到了姐妹们的排挤,要把她推到池中活活溺死。
她稳了稳身子,身上的污泥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如乞丐一般冻得瑟瑟发抖。
“小丫头片子,姑奶奶称王称霸的时候,你们还是一堆灰呢!”
说罢,她卯足了力气朝着相府嫡女就冲了过去。
刚下朝当朝丞相魏如海,正巧她们这边走过来。
魏寒凝尖叫着大喊:“你是得了失心疯吗?滚开!”
她一脚踹在魏寒烟的肚子上,魏寒烟的鼻子,被重重磕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魏寒烟忽然发现自己这个身体,简直就是个纸人儿,风一吹就散了。
鼻子的血和着泥水滴在地上,她爬起来,冷冷的凝视着魏寒凝说:
“我记住你们了,姑奶奶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以后收拾不了你们。”
魏寒凝看着忽然疯魔的魏寒烟说:
“哼!就凭你?一个卑贱巫女生的小贱人,也敢威胁我?”
魏寒烟捂着被踹的胸口,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
她似笑非笑的说:“那你看好了!”
说罢,她忽然倒在地上喊:
“父亲大人救我,姐姐要杀了我,救救我......”
她的叫喊引起了丞相的注意,腾空而起,落到魏寒烟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魏寒烟的口鼻溢出了很多血,身上湿漉漉的,还有些血迹。
“回各自的院子里等着领罚。”
浑身颤抖的三个女儿哭着被丫鬟领了回去。
魏寒烟虚弱地窝在这位冷面父亲怀里,博取着一丝同情。
回到破旧的小院,大夫替她行针止血。
丞相面露威严地问:“如何?”
大夫起身行礼,恭敬地说:
“回丞相大人,四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吃药调理即可。”
“管家,送大夫下去吧。”
魏左支走其他人后,皱眉坐到床边说:
“寒烟,你姨娘我已经安葬了,好好将养身体,不要太过悲伤。”
魏寒烟虚弱地说:
“是女儿给惹姐姐们不开心了,爹爹千万不要惩罚她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一定会让她们记住教训,你好好修养,我改日来看你。”魏相离开了她的小院。
魏如海身形魁梧,长的倒也算周正。
可是魏寒烟检索了原主的记忆,似乎原主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忽然暴毙。
她直起身子,换了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在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你好,小寒烟,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我能感受到你的怨念和悲伤,你放心,我一定找出害你母亲的凶手,就当报答你这具身体了......”
一滴蓝色的眼泪溢出了眼眶,诡异妖艳,把魏寒烟自己都吓了一跳。
而祠堂里,三位小姐正在祖母的监督下罚跪。
丞相正室夫人越氏在正屋急得冒火,抄起一个茶盏向俩个美妇人砸了过去。
她好看眉毛高挑,怒吼道:
“好不容易弄死了那个贱人,那个小贱人又冒了出来。一帮蠢货,要你们有什么用。”
俩个妾室急忙跪下说:
“是妾身没本事,夫人还请息怒。”
越氏身旁的刘妈妈向前挪动了一步说:
“夫人,再过几日是您父亲尚书大人的六十生辰大寿,老夫人定不会让小姐跪伤的。”
越氏听后眉间一喜,将自己的衣襟整好,赶往祠堂。
魏寒凝身骄肉贵的长到十二岁,从未受过如此的重罚。
她埋怨着母亲还不来救自己,也不忘恶毒地盘算着怎么报复魏寒烟。
越氏带着伺候的人,站在祠堂外,规规矩矩地行礼:
“母亲,过几日是寒凝外祖父的六十大寿,您老和老爷求求情,能不能饶了她这回?”
老夫人抬起眼皮,停止念动佛珠,苍老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
“既然你抬出了老尚书,我也不好扣着她,这三个,你都带走吧。”
三个小姑娘心头一喜,齐齐给祖母磕头行礼。
回到自己院子里后,越氏拉着女儿问:
“那个小贱蹄子当真疯魔了?”
魏寒凝委屈地说:“母亲,她还想冲过来打我!”
越氏心疼的揉着女儿的膝盖说:
“放心,母亲一定找机会替你教训她。”
而魏寒烟的小院内,散发着浓烈的药味。
身边的丫鬟都被夫人发卖了,只剩下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娘,跟着她搬到这偏僻的小院。
她看着奶娘说:
“奶娘,你去厨房领吃食时,就说我溺水后得了怪病,身上起满了疹子。”
奶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
“小姐是怕她们不肯放过你吧?”
“我才十岁,且得在这丞相府和她们周旋下去呢。”
原主母亲孤身一人被从小门抬进来,她们没有外祖家依靠,且巫族人市场在边关挑起冲突,她们的身份极低。
“老奴明白,可怜我们小姐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奶娘心疼的说。
“奶娘,院子里就我们俩,不许再自称老奴了。”
魏寒烟冲奶娘笑了笑,露出俩个好看的梨涡。
隔日,整个相府都都知道了四小姐染上了怪病,府里的那些人,也暂时放下了教训她的念头。
从那以后,府里年节祭祀,出门走动,夫人都只带着其他三个小姐出门。
府里加上原主的母亲赵氏,一共三个妾室,还有俩个通房,可惜从夫人到妾室,生的全是女儿。
魏寒烟的母亲离世后一个月,府里便又抬进来一位妾室。
可一年过去了,女儿也没见到一个。
越氏一边咬牙不停让新人入府,一边到处搜罗利于生子的歪门邪术。
总之,魏寒烟留着命长到了十五岁。
她穿着奶娘缝制的粗布衣服,用力扇着药罐。
奶娘低声问:“小姐,这些草药你不吃,为何还要日日煮?”
魏寒烟声音清冷地说:
“在查出来我母亲死因之前,魏相休想再有孩子出世。”
奶娘震惊睁大眼睛说:“可你也是女子,日日和这些药接触,你以后可怎么办?”
“顾不了那么多,后宅的女人们有事做,我才能安稳地活下去。”
魏相这五年从未来看过她,甚至都不愿意托管家来看望她。
虽然她对父女之情并不在意,可原主母亲的死,作为一家之主,一定知晓内情。
只不过不愿为了一个巫族人出头罢了。
年下时,瑞亲王大败巫族,边关大捷,皇帝大封边关将领。
其中就有一道旨意是:已故瑞亲王之子渊北,在战役中履立战功,承袭王位。
钱财等封赏足足抬了十八箱进王府。
渊北谢恩后,没有理会文武百官的亲近之意,快马回到王府。
二十岁的他被战场的血腥味抹去了稚嫩,眼神里尽是狠厉之色。
书房内,侍从飞双拿出一封密信递给他说:
“将军,据我们的密探说,逃走地几个会巫族女子,能操控人的心智,我们的几位副将,就是为此,白白丢了性命。”
他揉了揉眉心说:“在帝都叫王爷,要不然老皇帝以为我不喜欢当王爷。”
“是!王爷。”
副将退下后,王府里的秦师爷走进来:
“拜见王爷。”
“师爷,不必客气,父王生前待你如知己,有话直说就好。”渊北态度温和了些许。
“唉,那老奴就大胆一次。您这一去就是三年,院子里的年轻丫鬟也都被送回家,王妃的事,不能耽搁下去了。”秦师爷焦急的说。
渊北着看两鬓斑白地师爷,饶有兴致地问:
“师爷可是有了中意的人家?”
秦师爷听到渊北松口,高兴地说:
“呵呵,不瞒您说,我这三年,打听了很多帝都的名名闺秀,能和王府门当户对的有三家。”
“哦?说来听听。”
渊北慵懒的靠在椅背,剑眉微微上扬,寒眸带着笑意。
他记得儿时,秦师爷遇到高兴地时候就会立刻喜形于色,根本不像一个谋士。
秦师爷开始细细介绍起来:
“这第一家是越尚书府的三小姐,其长姐是越贵妃,尚书二小姐是丞相的正妻。老王爷在世时,就有意与我们王府结亲。
第二家是文官清流翰林院的张大人,听说他的女儿才情极高,相貌出众。
最后是魏丞相的嫡女,年龄地位,最是与你相配。”
渊北站起身声音沉稳地说:
“越贵妃育有皇子,太子之位空悬,我无意参与纷争。
文官向来看重学识,我只会打仗,白白耽误了人家女儿。
丞相位高权重,还是再斟酌一二吧。军营还有军务,晚些再议。”
秦师爷急忙跟出去,急切地说:
“王爷,你已过了弱冠之年,再不娶妻,怕是要等着被赐婚了!”
渊北猛地回头,皱眉地问:
“消息从宫里传出来到?”
“嗯,如果能提前定下一门亲事,想必圣上也不会强迫你。”秦师爷语重心长地说。
“嗯,你替我张罗吧。”
渊北扔下一句话,离开了王府。
不出三天,帝都的媒婆就在瑞王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消息传到丞相府时,越氏正在梳妆,她问刘妈妈:
“你怎么看瑞王府这门亲事。”
刘妈妈将一支金步摇插在越氏的发髻上,犹豫着说:
“瑞王身份高贵,如果大小姐能嫁过去,就是王妃,自然是好的。可是老奴听下人说,瑞王嗜杀成性,尤其喜欢残杀女子,这品性实在是......”
“当真?”越氏震惊地问。
“不敢欺瞒夫人,老奴的远亲就在瑞王府当差。”刘妈妈躬身说。
“如果我们都知道,那别人岂不是也明白其中的厉害。”越氏冷笑着说。
刘妈妈点头称是。
很快瑞王府的秦师爷就察觉出不对。
因为上门的都是一些小官的女儿,甚至还有庶女。
花钱问了几个媒婆才知道其中缘由。
他心急如焚地跑到军营,找到渊北。
一身银色铠甲的渊北,端坐在案几后,下令屏退左右,温声问:
“可是王府出了什么事?”
秦师爷喘匀了气说:
“王爷,我们不能等着那些闺秀上门来,要主动去府上商谈才行。”
渊北忍不住笑着说:
“本王的名声早就在外,谁家的好女儿也不愿嫁我的。”
“王爷!您就别笑了,老奴都急死了!如果再有战事,您回边陲,真的就耽搁了!”秦师爷都要哭了。
渊北咳嗽了一声,止住笑意说:
“从高官里挑一位庶女,好好待她,这样堵住了皇上的口,也不会伤了和气。”
秦师爷皱眉低语说:“唉,只能委屈王爷了。”
离开军营后,秦师爷又开始张罗起来,最后把人选定在丞相府的三个庶出小姐身上。
瑞王府的拜帖送到相府后,后宅的俩个小妾立马哭到了越氏跟前。
“夫人,求您救救俩个孩子,我们不求她做什么王妃,平平安安活着就行!”
越氏轻轻抿着茶,慵懒地说:
“你们俩个这些年也算忠心,我当然会给寒雪、寒意找门好亲事。”
俩个妾室难以置信的问:“那您要大小姐?”
越氏狠狠瞪了一眼俩人,幸灾乐祸地说:
“我打算将后院那个小贱人记在我的名下,以嫡次女的身份嫁到瑞王府。”
俩个小妾这才响起来,相府还有一个庶女:魏寒烟!
很快,渊北亲自登门和丞相商定了婚事。
虽然婚事一切从简,可是碍着瑞王府的身份,魏寒烟在出嫁前,吃穿用度明显改善了一些。
一日午后,魏寒烟正在捣鼓药草,作为现代正在实习的医生,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能用到古代!
魏寒凝带着四个婆子,六个丫鬟,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魏寒烟的院子。
她们进院子后,将院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魏寒烟护着奶娘,冷冷地看着魏寒凝。
魏寒凝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让她胆寒厌恶的眼神,她喊到:
“贱人,你不是说你得了怪病吗?怎么还没死?你撒谎!”
“哦,听说姐姐因为打骂下人,逼死了一个丫鬟,吓得各府都不敢来提亲。姐姐今年可是十七岁了?”魏寒烟戏谑地问。
魏寒凝被气急,大喊:
“给我撕烂她的嘴!”
几个婆子刚要冲过来,魏寒烟嘴里念出一段定身咒,原本要冲过来的婆子,被自己结结实实的拌到在地。
“你敢使用巫术?这可是掉脑袋的!”
魏寒凝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使用巫术了?况且,一人是巫师,株连九族,姐姐想拉全族陪葬吗?”
其实当时十岁的小寒烟,跟母亲学的都是些小把戏,打发时间。
而母亲最厉害的八项传承,始终不肯教她。
只告诉它们的名字是:招魂、施蛊、符咒、驱鬼、辟邪、预兆、神判和祈求之术。
对面怒火中烧的魏寒凝说:
“哼,瑞王最是厌恶巫族之人,你就等着被折磨死吧!”
魏寒烟淡淡地说:
“死在哪里也比没人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好,姐姐没事就回去吧,好好学学给王妃行礼的姿势。”
“你!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今日对我的凌辱的!”
魏寒凝带着婆子丫鬟离开了院子,留下一地狼藉。
与丞相府截然不同的瑞王府,里里歪歪张灯结彩,大红绸缎高悬,等待着女主人入府。
魏寒凝后来又闹过几次,可是她不能对未来的王妃无礼,只能在自己院子里砸东西。
“六礼”齐全,渊北骑着白马按照王妃的规格,来迎亲。
小院里穿着大红喜服的魏寒烟,由奶娘扶着,拜别了丞相和越夫人。
整个相府安静极了,像是在办丧事。
魏寒烟终于能离开这死气沉沉的大宅,她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
瑞王下马牵着王妃送入轿辇,就吹吹打打地返回了瑞王府。
躲在暗处偷看的魏寒凝,看到了渊北俊朗的外表,挺拔的身姿,眉眼含笑,根本不是外界所说的杀人恶魔。
那一瞬间,她嫉妒得要发疯。
她想要去问问父亲,传言是不是真的!
丫鬟拼命将她拉回院子,生怕她会惹怒相爷。
花轿里的魏寒烟扶着沉重的头饰,盘算着自己今后的生活。
王府门前,渊北翻身下马,接过了媒婆手里的红绸,牵着另一端的魏寒烟。
透过盖头的下摆只能看到瑞王的喜袍的下摆。
她隐约闻到了一些血气,微微讶异,他受伤了吗?
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过后,她被送入主院内的主屋。
瑞王只邀请了三皇子齐玉和五皇子齐元观礼,其他想借此巴结的人,都被秦管家挡了回去。
三皇子是正宫皇后所生,虽嫡出,却对打仗极为感兴趣。
五皇子是容妃所生,风流倜傥,才气横溢。
主屋内,媒婆说了些吉祥话,领了赏钱就离开了。
魏寒烟一把将盖头取下来,奶娘急忙将盖头重新给她盖好 ,嘴里念着:
“小姐,盖头得王爷亲自揭下来才行,自己揭掉,不合礼数。”
“奶娘,这亲事由不得我自己,盖头还由不得我自己啊?瑞王正忙着招待呢。”
说罢,便将盖头取下,坐到铜镜前开始拆金冠。
奶娘心急如焚地说:“小姐,你这是要?”
“奶娘,我都痛了好几个时辰了,快来帮忙!”
魏寒烟发誓,金子还是以金条的形式存在比较实用,当头冠太沉了!
“这可使不得啊!”奶娘急切地说。
说话间,王府的王嬷嬷在门外说:
“王妃,王爷说子时过来,您有要的东西,吩咐老奴便是。”
魏寒烟也不客气,对着门喊:
“嬷嬷,帮我准备些清淡的吃食送来。”
“是。”王嬷嬷离开了主院。
魏寒烟又费了不少气力,才把金冠取下来,如墨的长发倾斜而下,衬托得她像不染纤尘的仙子。
很快王嬷嬷带着俩个婆子,端着八样清爽的素菜,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看到王妃不施钗环的模样,心里一惊。
但是她很快就低下头,开始布菜。
魏寒烟饿了一整日,心满意足的吃完了一多半的菜。
王嬷嬷正要将碗筷收走退下时,她缓缓开口:
“嬷嬷,时间还早,不如你给本王妃讲一讲这府里的情况吧。”
她在相府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这亲事是魏寒凝怕被杀了,推给自己的。
可是她一个现代的实习医生,对瑞王应该有些用处,至少死的没那么快。
王嬷嬷和俩个婆子忙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
“王妃赎罪,王爷下令不准在王妃面前乱说,您放老奴一条生路吧!”
魏寒烟摇摇头说:
“本王妃只是好奇,这全府上下怎么都是老弱,没有年轻的丫鬟伺候。”
王嬷嬷垂眸小心回答道:
“王爷仁慈,年轻些的都给了丰厚的赏钱,送回家了。我们这些生在王府的老奴,就被留下守院子。”
魏寒烟的双眸盯着王嬷嬷,想知道她话里的真假。
一阵寒意笼罩而来,王嬷嬷瑟缩地说:
“王妃,您可还有什么吩咐?”
魏寒烟抬抬手说:“下去吧。”
很快,主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奶娘打开木窗,一阵带着花香的微风吹进屋内。
魏寒烟高兴地吸吸鼻子,喃喃自语:
“是荷花,这王府有荷花池。”
奶娘笑着说:
“小姐,您的鼻子从小就厉害!”
吃饱的魏寒烟很快就开始犯困。
她躺在雕花木床上,闻着香气昏昏欲睡。
奶娘叹着气说:
“大小姐不要的亲事,才能轮到小姐,不知传言真假,如果你母亲还在,何至于任人摆布......”
魏寒烟迷迷糊糊地说:
“奶娘,既来之则安之,时辰还早,先睡一会儿。”
前厅的渊北送走三皇子和五皇子后,来到后院。
门口守着的奶娘赶忙起身行礼:
“王爷,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渊北淡淡地说:“下去吧,不用你伺候。”
然后推开了主屋的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奶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万一瑞王真是一个嗜杀成性的恶魔,小姐怎么办?
所以她最后没有走,就守在门口。
屋内熟睡的魏寒烟,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她闭眼假寐,想知道瑞王会不会起杀心。
渊北看着睡姿极不雅观地王妃,嘴角扬起了笑意。
他附身在魏寒烟的耳侧,低沉的声音响起:
“王妃,洞房花烛,你想一直这么晾着本王吗?”
魏寒烟千算万算,没算到瑞王会直接拆穿她!
她轻轻睁开柔情似水地双眸,对上了剑眉星目的渊北。
她生的像极了自己母亲,弯眉凤母,说话时似水含情,带着些异域风情的美感。
距离太近,她几乎无法呼吸。
柔柔地说:“王爷,妾身只是太累了......”
瑞王终于看清了这个被硬塞过来的王妃,眉眼上弯,唇红齿白,比敌国羁押巫女更加明艳。
他满意地直起身说:
“这里只有我们俩个人,不必拘谨。”渊北命令道。
魏寒烟拢了拢长发,起身说:“是,王爷。”
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魏寒烟皱了皱眉,试探着说:
“王爷,今日要在这里安歇吗?”
“不然,王妃让我去哪?”渊北问。
魏寒烟内心腹诽:都血流不止了,还不忘洞房花烛!可惜你这个血窟窿身体不行啊!
她面上陪着笑说:“那妾身为你宽衣。”
瑞王坐在床榻上等着,他忽然有些讶异,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怕他。
魏寒烟面露娇羞地去解渊北的衣服,可是手刚碰到他的衣角,瑞王就站了起来。
他面露不悦地说:“本王军中还有要事,王妃好好休息吧。”
魏寒烟规规矩矩的将人送到了门口,目送着瑞王离开,她一个现代人,什么没见过,呵呵。
奶娘焦急地上下打量她:
“没受伤吧?”
“奶娘,受伤地是瑞王,我这不好好的吗?”
魏寒烟露出得意的笑,她就知道,瑞王不敢让她发现他有伤在身。
返回书房的渊北,叫来暗卫十一下令道:
“即使是丞相府的庶女,也不会有那般胆识,给我盯死了她,看她和巫族有没有什么联系。”
十一抱拳说:“是!王爷!”
暗卫离开后,渊北走到屏风后的浴桶前,脱掉了身上的喜袍。
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月白色的里衣。
他将缠绕的布带取下,咬牙迈进了药浴中。
他受的刀伤里被浸了巫毒,必须日日浸泡祛毒。
药浴疗法疼痛难忍,他握着浴桶的手青筋突起,额头渗出了汗滴。
可即便如此,也只能维持生机。
睡得正香的魏寒烟,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屏气凝神,努力去听是什么声音,说来奇怪,她根本不会什么窃听术一类的巫术,但嗅觉和听力特别灵敏。
房顶上两个暗卫正在说话:
“十一,你不是一直都是给王爷值夜的吗?”十二奇怪的问。
“王爷说这个小庶女有问题,让我过来。”十一冷冷的回。
“咱们王爷太谨慎了,好不容易娶了王妃,没洞房就走了。十二唉声叹气。”
“边关多少将领,没有死在沙场,却死在了那些巫族女人身上,王妃的生母也是巫族人。”
十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将领,心里就愤懑不已!
听到对话的魏寒烟内心震撼不已,如果巫术能轻易杀死一个人,那么找到回去的路,或者给原主母亲讨回公道也容易一些。
她心里开始计划着怎么去边关。
一股浓重的药香窜到她的鼻子,她用力闻了闻,是止血的药草味。
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的那五年,她无所事事,将月钱全部买了医书和药草。
现代的医疗条件这里达不到,医术还是要继续学,关键时刻能救自己一命。
次日一早,魏寒烟一袭碧色罗裙去往偏厅,陪瑞王用膳。
她长发如瀑,只用一只玉簪挽着,清丽脱俗。
秦师爷手持银针,将每一道菜都一一试过,才躬身说:
“王爷,请与王妃用膳。”
魏寒烟随意扫了一眼满满一桌子地菜色,内心讶异,端上来的菜样繁多,却都是极普通的素菜,并不符合王府的规制。
她虽是庶女,在丞相府吃的也比这好一些。
她神色不改,安静地吃着。
忽然渊北眼含着关切问道:
“王妃可还吃的惯?”
“妾身本是相府庶女,能嫁到王府,已是感恩戴德,多谢王爷关怀。”
魏寒烟起身,规规矩矩行礼。
“好,今天秦管家会将府里的事务交给你,我回营了。”
渊北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开了王府。
巫族蠢蠢欲动,渊北每日早出晚归,到郊区驻扎的大营练兵。
午后,秦师爷捧着两本账册,恭敬地递给王妃。
魏寒烟随意地翻了翻说:
“这些年师爷做的甚好,我年纪尚小,秦师爷可愿助我?”
秦师爷不卑不亢地说:
“老奴生在在王府,愿将这条命都献给这王府。”
“好,账册我看过了,以后还是由秦师爷掌管全府。奶娘年纪大了,买几个伶俐的丫头送我那里,其他师爷安排便是。”
魏寒烟笑意盈盈地看着秦师爷,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王府的杂事与她何干!
秦师爷为难地说:
“王妃,王爷身份显赫,自从王爷凯旋,多位官员想来拜见,都被老奴以家里没有王妃操持推脱,您看?”
魏寒烟微微点头道:
“你给各府女眷下帖子,让她们明日来赏荷花宴。”
秦师爷看着眼前不过及笄之龄的王妃,有种说不出的洒脱和淡然,让人不敢小觑。
他领了差事,匆匆忙忙离开。
王府已经很多年没有热闹过,他一定要将荷花宴办好。
奶娘看着秦师爷的背影,焦急地问:
“小姐,你怎么不接了管家权?老奴能帮衬你的。”
“奶娘,我向来不喜后宅的琐事俗物,况且王府真正的家底一定在王爷自己手里,这个空壳子,管着无趣。”魏寒烟淡淡地说。
“那荷花宴,小姐是打算?”奶娘问。
“明日来的都是朝廷重臣的家眷,我挑几个样貌品行好的给王爷充实后院。”
魏寒烟想着把渊北哄高兴,她再提去边关的事情,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小姐,这才几天,你就给王爷纳侧妃?”奶娘震惊地问。
“我那丞相爹爹,小妾都好几个了,王爷为国征战,必须给他寻个品行样貌都好的。”
魏寒烟没有告诉奶娘自己的计划,怕她跟着担心。
帝都四季如春,荷花如美人般娇俏。
花町内,魏寒烟稳坐主位,一一见过命妇及她们的女儿。
其中太傅的嫡女慕凌清生的极美,皮肤如雪,眼眸如墨。发髻精巧地挽成弯月状,插着三只红隧玛瑙钗。
魏寒烟终于古诗词中描写的美人,她忍不住开口说:
“慕小姐且慢。”
她从自己繁复的衣袖里拿出一支琉璃步摇,递给小丫鬟,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在瑞王赏给她的那些东西了,唯独这个步摇最精致。
小丫鬟递到了慕凌清的面前。
魏寒烟浅浅笑着说:
“在闺阁时,就听姐姐们说,太傅嫡女堪称国色,这是王爷找能工巧匠特制的,我拿它当作今日的见面礼,琉璃耀眼,与你很相配。”
周围十几位心思玲珑的小姐,都在猜测,瑞王向来不近女色,怎么会特意给王妃准备收拾。
慕凌清微微蹲身:“谢王妃赏赐。”
她双手接过步摇,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纹理,有一瞬的失神。
拜见过后,魏寒烟顶着沉重的头饰,与众人闲话,赏荷。
军营内,处理完军务的渊北忽然想起自己那位看不透的王妃,心情没由来的烦躁。
他闭眼休息,随口问身边的飞双:
“王妃在做什么?”
飞双说:“十二说王妃和大臣们的家眷赏荷花,还把您送过去的琉璃步摇送了人。”
渊北睁眼,淡淡地说:
“王府管家权她能舍,一支步摇,她有什么舍不得。”
飞双疑惑地说:
“王爷,女子最爱精美的钗环和华丽的服饰,王妃似乎与寻常女子不同。”
渊北眸子里探寻的意味越来越深,他起身走出帐外,飞身上马,直奔府邸。
而魏寒烟这边正在极力的说着自家王爷的好处。
“王妃,王爷军务繁忙,你独自打理这府邸着实辛苦。”一位文官的夫人顺着她的意思说。
魏寒烟端着得体的仪态,叹气道:
“夫人说的是,我初来乍到,又不同俗务,想着给王爷添一位聪慧侧妃,能帮衬我些。”
在场的夫人小姐暗暗一惊,这才成亲几日,就要给自己相公找侧室?
“王妃贤惠,这后宅的事务多多学习,也不是多么繁琐。”另一位夫人也恭维道。
跟在不远处的慕凌清也听到了魏寒烟的话,她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丝帕。
正在这时,小丫鬟过来行礼:
“王妃,王爷回来了,给您带了江满楼的鱼宴,请您过去一同品尝。”
周围人互相对视一样,瑞王与外界的传闻似乎不太一样。
魏寒烟抬手让丫鬟退下,回身道:
“今日诸位夫人小姐能来瑞王府,着实辛苦,寒烟在这里谢过各位。”
她微微低头,算是行礼。
众人急忙蹲身回礼。
她继续说:“王爷既然已经回府,再留给位女眷,有失礼数,我准备了一份滋补养颜的食补方子,请各位夫人收下。”
众命妇再次行礼,收下食方后,结伴离开了王府。
魏寒烟拖着繁复的鹅黄色衣裙,来到偏厅,微微屈膝行礼。
渊北仔细地打量着她,这容貌和气度,根本不是一个庶女该有的。
他邪魅一笑,挥手屏退了伺候的人。
门被渊北的侍从关上后,魏寒烟捏紧了手,这境况是要杀我了吗?!
渊北身形修长匀称,走到她面前,阴影完全将她笼罩。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假笑着说:
“王爷,可是有要事和妾身说?”
渊北冷冷地说:
“王妃嫁进来之前,魏相可交代过什么?”
嗯?这是怀疑自己是魏相安排的奸细?
可惜,自己在丞相府的地位,也仅仅比下人好一些罢了,自己的爹恐怕早就把她忘了。
她思索片刻说:“相夫教子,与王爷白头偕老。”
“魏寒烟,我要听真话,或者你自己选择一个死法!”渊北变了脸色,逼近她。
那股血腥气窜到魏寒烟鼻子里,她隐忍着那股浓厚血气,因紧张额头渗出了微汗。
她快速地想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对方相信自己。
渊北满意地看着眼前女子的恐惧,他就是要击溃她的伪装。
魏寒烟抬头直视渊北,克制着恐惧说:
“王爷,你的伤光靠药浴是不够的。”
渊北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冰冷的说:
“你说什么?!”
魏寒烟咬牙,努力让自己清醒,说出了自己判断:
“唇色泛白,面色苍白,且饮食清淡。大婚当日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我可以治好你的伤。”
良久,渊北松开了她,坐回圆凳上。
魏寒烟大口呼吸着,扶着桌子强撑着。
“看来你和密报里写的一样,的确是学过些医书。”
渊北承认了自己的伤势,他暗访了很多名医,伤口却始终无法愈合。
“既然王爷已经核查清楚,又何必再试探我?”
魏寒烟平复了心绪,缓缓地坐在矮凳上。
“你并不得宠,也无靠山,为何能如此淡然地面对我。”渊北并不介意她的随意。
“比起相府,我觉得这里的空气更干净一些。”魏寒烟淡淡地说。
“暂且信你,给我治伤的条件。”渊北直接问。
“好,既然王爷这么爽快,那我也直说了,王爷下次出征时,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边关?”魏寒烟说。
“那里环境恶劣,巫族横行,本王不能带你去,况且王府必须有人打理。”
渊北直接拒绝她 。
“王爷,我已经为你看好了一位良缘,太傅嫡女慕凌清,聪慧美貌。出征前我假装病死,你娶她进来。”
魏寒烟的眼睛亮晶晶地,期盼的看着渊北。
渊北看着眼前明媚照人的女子,他意味深长地问:
“你宁愿去边关赴死,也不愿做本王的王妃?”
魏寒烟急忙解释:“王爷,我无才无德,除了看过几本医书,一无是处!”
“晚上我去你那里,你替我治伤,你的条件,我会仔细考虑。”
说罢,渊北离开了偏殿。
“谢王爷。”魏寒烟蹲身行礼。
而此时太傅之女慕凌清,正在自己的屋内抚摸着手里的步摇。
身边的丫鬟小玉疑惑地问:
“小姐平时并不喜欢这些俗物,今日怎么看了这么久?”
慕清凌淡淡地说:“这是渊北的王妃送给我的,渊北对她很在意。”
“嘘!小姐,这话不能随便说的,被人听到就不好了!”小玉急忙阻止。
“这里只有我们俩个,只是闷在心里不舒服罢了。”
慕凌清看得出来,渊北的王妃不仅仅是一个庶女那么简单。
可是如果是她嫁给渊北,即使是侧妃,她也愿意。
十二岁那年,她陪公主游园,遇到了那个白衣少年, 从那以后她总是去关注瑞王府的消息。
边关的战事吃紧,十八岁的渊北随父出征,大杀四方,老王爷却被巫女杀害。
从那以后,她总是听下人说瑞王府出了一个恶魔,尤其喜欢猎杀美艳的女子。
她是不信的,乞求母亲将自己的嫁到瑞王府,可是父母爱之子女,没有由着她胡闹。
如今,瑞王妃好好地活着,打破了外界的传言,她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入夜后,瑞王府新入府的小丫鬟伺候着魏寒烟换了寝衣。
“你叫什么名字?”魏寒烟问。
“回王妃,奴婢没名字,叫丫头,今年十四了。”小丫鬟紧张地说。
“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后院的荷花开的正艳,你就叫小荷吧。”魏寒烟笑着说。
“小荷谢王妃赐名。”小丫鬟跪地磕头。
魏寒烟看了看天色说:
“多烧些热水来,再准备一些干净的帕子。”
小荷应声离开,不多时渊北走了进来。
他看着忙碌的主仆二人问:
“王妃,这是要沐浴?”
魏寒烟带着小荷行礼后,平静地说:
“妾身这里不习惯有人值守,所以提前备下。”
小荷忽然想到秦师爷说王爷和王妃还没同房,她急忙低头离开了主屋。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魏寒烟还是点上了去除味道的檀香。
渊北也不耽搁,快速的褪去了外袍。
屋顶的十二和十一尴尬地说:
“咱们还听吗?”
十一皱眉思索了几息说:
“王爷没说撤,我们不能离开。”
俩个人只好硬着头皮,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渊北光着上半身,端坐在桌边,看着魏寒烟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魏寒烟用帕子遮住口鼻说:
“王爷,这里需要处理一下,你忍着些。”
瑞王随意地说:“王妃,你的手在抖。”
“王爷,我只会配药,手上的功夫的确不好,那我开始了?”
魏寒烟稳稳心神,毕竟她的医术只停留在书本上,还没给人处理过伤口啊!
忽然觉得自己要是晚来几年,积累点经验,也能当个御医之类的。
将匕首在蜡烛上烧红后,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弯腰轻轻地割着渊北胸前的腐肉。
伤口不深却已经开始腐烂坏死。
嘶!
渊北闷哼一声,吓得屋顶上的的俩个人一震!
魏寒烟偷偷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
渊北平静地说:“不要怕,我忍得住。”
十一按住十二冲向屋内的动作,示意他稍安勿躁。
魏寒烟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伤口,敷上自己来带的草药,又写下一张药方。
她和渊北一样,大汗淋漓。
看着渊北艰难的缠绕着布条,她上前说:
“我来吧,既然已入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请王爷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渊北脸色泛着苍白说:
“魏相如果知道你是这个样子,一定不会将你嫁到瑞王府。”
“如果可以,我宁愿洒脱自由,也不想出生在高门后宅。”
魏寒烟摘下了面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渊北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过奖,叫你的人将这里清洗干净,我去偏殿安置了。”
魏寒烟微微蹲身行礼离开了主屋。
渊北的侍从飞双走进入屋内,快速清理了干净屋内的东西。
收拾妥当后,飞双忍不住问王爷:
“王爷,您不怕王妃借机会下毒吗?”
“用人不疑,她背后没有靠山,不会轻举妄动。”
渊北眼神里透出一丝笃定。
飞双不再多言,端着换下的衣服,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主屋。
另一边的魏寒烟,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除了紧张,还有就是,她还是第一次那么近的挨着帅哥,结实的胸肌,那手感也太好了!
从前她觉得渣男前任长得还不错,可是交往不到一个月,人就劈腿了。
果然帅哥只能看,不能动心。
敷药的时候,她和瑞王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听到他隐忍疼痛的鼻息声。
第一次,魏寒烟对自己的定力有所怀疑......
第二日,渊北被传诏入宫,魏寒烟窝在主屋琢磨祛毒的方子。
小荷端着一盘葡萄走进来,满脸笑意地说:
“王妃,这是冰镇过的葡萄,我挑了最饱满的端来。”
魏寒烟起身摘下一颗送到嘴里,果然很甜。
她心情不错地说:
“小荷,你出去的时候,多留意些外面的消息。”
小荷应是,然后犹豫着说:
“王妃,今日去厨房,宋婆子说王府很快又要办喜事了,看到奴婢去,她们就不说了。”
“嗯,知道了。去外面打听一下,是哪个府里传出来的。”
魏寒烟返回软榻上,翻看着厚厚的医书。
小荷内心纠结在一起,王妃都不担心的吗?刚入府,就传出纳侧妃的事情。
比起吃着葡萄的魏寒烟,瑞王渊北立在偏殿上的滋味就没那么好受了。
当朝皇帝永安帝屏退左右,露出慈爱的模样说:
“皇兄为国捐躯,你母亲也随他离开。朕内心一直难安,他膝下子嗣单薄,只留你一人,朕不免多挂念一二。”
年近知命年纪的皇帝,虽白发已生,却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渊北拱手行礼:“多谢陛下挂念。”
“无须多礼,听贵妃说你新娶的王妃办了一场赏荷宴?”永安帝问。
“是,臣成亲时并未举办宴席,也不曾邀请官员们。王妃便请了些女眷入府。”
渊北不知永安帝是什么用意,他先把自己的立场摆明。
永安帝哈哈大笑道:
“你是皇族血脉,成婚自然要有该有的规制,下次朕给你主婚。”
下次?
渊北皱眉,猛然间想到魏寒烟给他物色侧室的事情!
他当时并未当真,可是现在......
渊北双膝跪地,对上座的永安帝说:
“陛下,臣的王妃虽是丞相府的庶女,可是她贤良淑德,臣并无再娶之心。”
永安帝抬手说:
“朕只是跟你说说闲话,起来。”
渊北起身站立,微微低着头。
永安帝长叹一口气说:
“朕听贵妃说,你这几年都在打仗,府里连个年轻的丫鬟都没有。
这对你的子嗣非常不利!她央求了朕一日,要将她的妹妹许给你做侧妃,你的王妃还是正室。”
渊北抬眼扫了永安帝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
他再次跪地高声回道:
“谢陛下赐婚!”
永安帝甚是欣慰地说:
“嗯,虽是侧妃,朕和贵妃也会备一份厚礼送到你府上的,退下吧。”
渊北行礼退出了殿外。
迎面遇到大太监梁公公。
梁公弯腰行礼道:
“王爷,还未恭喜王爷赐婚侧妃。”
渊北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他缓缓说:
“本王感激贵妃的青眼,若公公见到她,不妨帮忙转达。”
梁公公笑着点头。
永安帝看着梁公公疾步走进来,皱眉问:
“朕都答应贵妃了,她又来闹了?”
梁公公从袖子里取出一份折子,焦急的说:
“陛下,这是太傅大人特意让老奴呈予陛下的。”
他疾步上前双手递上。
皇帝将折子打开,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看到最后却又发出了爽朗的大笑。
梁公公小心翼翼的说:
“陛下,太傅可是写了什么好的治国之策?”
永安帝将折子扔给他说:
“你自己看。朕这个老师,颇具文人风骨,年幼时敢罚朕,登基后动不动就写折子弹劾百官,这次他终于遇见了能降住他的人!哈哈哈!甚好,甚好!”
梁公公快速的扫完了折子上的内容,陪着笑说:
“前年办宫宴的时候,老奴见过太傅大人的嫡女,生的样貌极好,听说才情也是数一数二的。”
永安帝起身来回踱步说:
“可是朕已经答应贵妃了,太傅这个折子朕也不能视而不见。”
梁公公立在一旁笑着说:
“陛下,太傅怕您为难,写明了侧妃即可,左不过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永安帝点头说:
“好!就按照喜上加喜的彩头拟旨。”
渊北回到瑞王府,直奔魏寒烟的院子。
他气势逼人,似乎随时要大开杀戒!
小荷远远看到渊北,急忙跑回屋内说:
“王妃,王爷来了!”
还没到换药时间,他怎么来了?
她起身出门,蹲身行礼。
渊北盯着她淡然自若的面容,扣上的她的手腕,将她拖进屋内。
门被重重关上。
小荷焦急地问飞双:“王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飞双像没听到一样,立在门外。
屋内的魏寒烟吃痛的揉着手腕问:
“王爷,你这是毒发,神志不清了吗?”
渊北冷笑地看着自己的王妃,他一字一顿地说:
“皇帝要把贵妃的妹妹赐婚给我。”
魏寒烟想了想说:
“荷花宴没有她,妾室还没见过。需要我做些什么?”
脸色越来越黑的渊北,咬牙切齿地说:
“本王这些年驻守着边关,就是不想掺和到任何的党派里。大皇子是贵妃所出,她想拉拢我。”
魏寒烟不解地说:
“陛下肯定是明白的,你何必担心?”
“你给我记好,以后不许再给我到处宣扬,否则我就将王府变成你的活人墓穴!”渊北狠厉地说。
魏寒烟想到要关在这里一辈子,那她就彻底完蛋了!
于是放软了语气说:
“王爷,妾身也是想多几个人伺候你,以后儿孙满堂,围着你多好。”
她似水含情的望着渊北,摆出委屈的样子。
然而渊北对这些伎俩早已经麻木,在手里亲手斩杀的眉眼奸细不下十人。
他正欲开口,门外的飞双说:
“王爷,宫里的人来了。”
瑞王一把推开魏寒烟,开门走了出去。
屋内的魏寒烟,捂着超速的心跳,努力平复心情。
这瑞王还真是奇怪,给他娶个漂亮侧妃,差点搭上自己的命啊!
“魏寒烟,还不滚出来接旨!”
瑞王这次真的怒了,他这个王妃不会掌家理事也就罢了,怎么就钟情给他扩充后宅!
魏寒烟内心诅咒着瑞王不识好歹,表面装的乖巧顺从,跟在瑞王身后去了前厅。
瑞王府老弱病残加起来四十几口人,乌泱泱跪了一地。
大太监梁公公夹着嗓子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瑞王渊北为国辛劳,朕心甚慰。
特将太傅嫡女慕凌清、越尚书幼女越悠染赐婚予你,二人册封王府侧妃,得喜上加囍之意。钦此。”
瑞王渊北的身体僵了僵,怎么又多出一人?
“王爷,接旨吧。”
梁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
瑞王叩首:“臣接旨!”
众人起身后,魏寒烟也有些奇怪,虽然她喜欢看美女,可两个侧妃同时嫁过来,那不得闹翻天?
她忽然有些害怕的望向瑞王,对方神情淡淡地在跟梁公公说话。
不多时,梁公公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离开了瑞王府。
瑞王将手里的圣旨递给秦师爷,转身眸色不明地看着魏寒烟。
午后的烈日正浓,魏寒烟却觉得要被瑞王的眼神冻死了。
他挥手,奴仆散去,只留贴身的小荷和飞双在侧。
瑞王靠近魏寒烟,附身在她耳边说:
“王妃,你说我若日日专宠你一人,她们二人还会不会对你的贤惠,心存感激?”
魏寒烟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她这是要被迫成为活靶子了吗?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太虐心了吧?
她努力挤出些泪花说:
“王爷,臣妾真的是好心,没想到会是今日的后果......不过......”
“不过什么?”瑞王悠悠的问。
“臣妾用性命担保,慕凌清长得极美,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魏寒烟底气十足的说。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瑞王熄火。
相反,她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厌恶。
她向后退了一步,小声嘀咕:
“王爷不喜欢,我以后不给你找了便是......”
瑞王皱眉转身对飞双说:
“王妃偶感风寒,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把我的东西全部拿到王妃院子里去,我要好好照顾她!”
小荷虽不觉得自己聪明,可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对劲,这是禁足。、
她急忙看向魏寒烟。
魏寒烟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不爱出门。
只是,搬行李这事,是为了方便治伤吧。
瑞王离开后,魏寒烟闲庭信步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将自己的东西搬到右厢房,主屋让给瑞王。
入夜后,小荷照例提前准备好了热水,就离开了院子。
魏寒烟将一壶米酒倒在杯中小酌,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他万一再找她麻烦,她就撒酒疯,不给他治伤!
瑞王踏入主屋后,看到魏寒烟正对月品酒,自在的很。
青色纱衣,月白的襦裙,墨色长发随意挽着,一副美人图近在眼前。
他咳了一声,提醒魏寒烟。
魏寒发现病人来了,起身手脚麻利的去解瑞王长袍的扣子。
这一切行云流水,是她的本能。
实习的时候,病人不方便,她经常帮忙。
长袍落地,正要解里衣的时候,瑞王开口问:
“王妃,佳酿味道如何?”
“好极了,不过度数太低,不过瘾!跟我们那差远了。”魏寒脱口而出。
瑞王的眼眸一暗,握住她动作的手问:
“那里是哪里?”
粗粝的掌心摩擦着她细腻地皮肤,魏寒烟瞬间清醒了,她刚在说了什么?
这个衣服是她脱得?她已经这么开放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低头说:
“臣妾昨日第一次用刀,做了噩梦,今日特地喝了酒壮胆......”
瑞王凝视她良久,想着日后有的是机会审她,先利用她治伤。
于是,他淡淡地说:“伤口没有再渗血,你的医术甚好。”
“真的吗?快脱下给我看看,中草药果然厉害!”魏寒凝激动的说。
这可是她这几年的心血,在活人身上一次就成功了。
瑞王无视她贪婪的神情,脱掉了里衣。
魏寒烟小心翼翼地帮他拆下绑带,拿热水将药渣擦洗干净。
她一边清理一边说:
“很痛吧,目前不能确定几日痊愈,不过只要不再出血,伤口就能愈合。”
她的脸凑到瑞王胸前,时不时还呼呼吹气,说是这样就不痛了。
瑞王原本只是目视前方,只把她当作一个医者。
可这个女子竟然把他当成三岁孩童哄着。
他皱眉低头想看看伤口如何,却无意间看到了她胸前的一抹春色。
饶是他练就了坐怀不乱的本事,此刻似乎也有着不受控制。
好在魏寒烟起身说:“清理好了,我给你上新药,你忍着些。”
瑞王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
魏寒烟担心地问:
“很疼吗?你的脸都变色了。我尽快研制一些止疼的,或者你把自己迷晕?”
“我若出事,边关很快就会大乱,即使是片刻昏迷也不可以。”瑞王低沉地说。
魏寒烟同情地摇摇头,开始了残忍的上药环节。
瑞王紧咬牙关,汗水顺着额头渗了出来。
比起昨天,魏寒烟熟练了很多。
她帮瑞王绑好了绑带,又拿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汗。
嘴里小声说:“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还等着你带我去边关呢。”
虽然知道她就是单纯的和自己交易,可是瑞王依旧听的很舒服。
他淡淡地说:“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渊北。”
魏寒烟笑眯眯地说:“好,渊北王爷,去床上躺好。”
渊北缓了缓胸口的疼痛,起身走到床榻上躺下。
魏寒烟打开门唤飞双进来,收拾屋子。
她猜想渊北的伤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所以拖了这么久,都不敢公开找名医医治。
飞双离开后,魏寒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
“渊北王爷,我给你下一个医嘱,请你务必遵守。”
“嗯,说吧。”渊北说。
“这几天能坐轿子就不要骑马了,伤口不疼吗?”魏寒烟疑惑的问。
“哦,我会小心些的。”
渊北看着魏寒烟微醉的模样,还不忘叮嘱她,一时间没有想到反驳的理由。
转身回来的飞双,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的王爷,似乎......有点儿不一样了。
往后的几日,魏寒烟尽心地为渊北治伤。
她虽被禁足,但是依然是府里的女主人。
且王府的人都看在眼里,王妃可是日日受到王爷的恩宠。
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秦师爷来到屋外请示魏寒烟,如何预备。
花朝节类似于现代的七夕。
适龄男女聚集到帝京的禹河边,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心仪的对象。
往年,丞相夫人会带着府里的三个小姐出游。
魏寒烟称病,从未见过。
她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花架下的石凳坐下,抬眼看着秦师爷问:
“往年都是怎么预备的?”
秦师爷叹了口气说:
“王爷对自己的婚事向来不放在心上,老奴也不知该预备些什么,还请王妃定夺。”
魏寒烟心里琢磨,指望那个冰山去撩小姑娘,还不如让他上阵杀敌来的痛快。
她琢磨了一会儿说:
“既然圣旨已下,从库房挑选俩件差不多的首饰,让人送到两个侧妃的府上。”
秦师爷先是一愣,然后点头说:
“王妃说的极是,若有回赠礼品,是否转交给王爷?”
“先送到这里,待他心情愉悦的时候,再给他。”
想到渊北对赐婚的厌恶,她决定谨慎为上。
秦管家离开主院,去库房挑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雀鸟金簪。
单独配上了紫檀木盒,递给王嬷嬷说:
“辛苦嬷嬷亲自跑一趟,这府里除了你,别人我实在不放心。”
王嬷嬷接过两只木盒,欣慰地说:
“一转眼,王爷都要娶侧妃了,我们也老了。”
“是啊,王妃是个不爱管事的,我们还能安稳度日。不知两位侧妃品行如何。”秦师爷叹道。
“我们规规矩矩做事,想来不会太为难下人,我这就去跑一趟。”
王嬷嬷原是先王妃院子里的二等丫鬟,虽不及贴身伺候的一等嬷嬷有脸面,可是这么些年,先王妃留下的身边人,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特意换了件新衣裙,带着几个兵士上了马车。
没错,王府没有车夫、小厮,全都是身穿铠甲的兵士。
因贵妃这层关系,王嬷嬷先去了尚书府。
尚书府门口的小厮,看到马车旁站着的兵士,就猜到了是瑞王府。
递上拜帖,尚书府杜管家满脸堆笑地将王嬷嬷迎了进去。
“王嬷嬷,您这把年纪,还亲自跑一趟,着实辛苦,夫人备了好茶,请。”杜管家将人引至后院。
“我不过是瑞王府的一个老仆罢了,这样的好差事多跑些才好。”王嬷嬷笑呵呵地回应。
后院主厅内,一位气质端庄的夫人正等着王嬷嬷。
王嬷嬷上前蹲身行礼:
“夫人安好,老奴特奉睿王妃之命,来送三小姐朝花节礼物。”
“嬷嬷辛苦,坐吧。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可好?”尚书夫人淡淡地说。
“谢夫人,那恭敬不如从命。”
王嬷嬷轻轻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不卑不亢。
“王嬷嬷可知悠然是我最小的女儿,我冒着高龄育下她,养育了十五年,只希望她出嫁后,一生平安顺遂......”
尚书夫人说完擦了擦眼角。
王嬷嬷低垂着眼说:
“夫人如此爱女,菩萨见了,定会如夫人心愿的。”
“嬷嬷,我留你是想问问,王妃平日里喜欢些什么?我想送些礼物,烦您给带回去。”尚书夫人悲戚地问。
王嬷嬷背脊直了直,笑着说:
“夫人赎罪,老奴在王府并无多少差事,也不得近王妃身前,恐怕忙不上夫人什么。”
“那王妃院子里的人,也不知道吗?”尚书夫人脱口而出。
王嬷嬷抿了抿嘴说:
“夫人,将军治家严明,一定不会让三小姐嫁过去受委屈的。”
“唉,怪我太过心焦,失了分寸。我这里有一盆极好的珊瑚摆件,送与王妃把玩。”
尚书夫人身边的丫鬟转身,从屏风一件通体血红的珊瑚摆件。
王嬷嬷收下摆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放在丫鬟手里,缓缓开口:
“夫人,这雀鸟金簪是当今皇后娘娘未出阁时,赠予先王妃的,俩只一模一样,寓意喜乐安好。另外一支会送至太傅大人的府上。”
尚书夫人看了盒内的金簪说:
“嗯,果然是极复杂精致的工艺。这金簪来历不凡,我定让悠然好好保管。”
王嬷嬷起身告辞:
“夫人,老奴还要去太傅大人府上,这就退下了。”
“管家,送王嬷嬷。”尚书夫人说。
从尚书府出来后,王嬷嬷直奔太傅府。
慕凌清在后院的花厅亲自接了礼物。
她长得美,连说话都似乎透着赏心悦目:
“嬷嬷,王爷还好吗?”
王嬷嬷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并没有多少戒备,她含着笑说:
“王爷早出晚归。老奴只盼他能多保重身体,平平安安。”
“嗯,边关的安危都在他身上。”慕凌清闷闷地说。
王嬷嬷跟着点头。
慕凌清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本泛黄的书籍和一只荷包,她含着笑意说:
“嬷嬷,上次见到王妃性情洒脱,想必不喜金银玉器。这本古籍医书是我无意间得来的,送她正合适。”
王嬷嬷看着被重新装订过的医书,笑着说:
“巧了,王妃嫁过来时,光是书籍就足足有八个木箱。”
“看来我的礼物准备的很好。荷包是给王爷的......”
慕凌清的脸颊多了一抹红晕。
王嬷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笑着收好。
离开太傅府后,王嬷嬷回到王府,和秦师爷说了在俩府发生的事。
秦师爷其实早就是这个家的总管了,只是当了一辈子师爷,他已经习惯府里的人叫他师爷了。
俩个人一起去主院复命。
被禁足院内的魏寒烟,不施脂粉、不用钗环,皱眉看着晦涩的医书。
繁体字太多,简单地都认识了,偶尔还很有很多不认识的草药名。
她默默吐槽写书的人,他到底怎么想到,一定要起难认的名称?
正琢磨着,小荷跨进院子说:
“王妃,秦师爷和王嬷嬷回来了。”
身后秦师爷和王嬷嬷躬身行礼。
魏寒烟合上书问:“办妥了?”
王嬷嬷上前,将三件回礼放在石桌上说:
“回王妃的话,珊瑚摆件是尚书夫人的回礼。医书和荷包是慕家大小姐的回礼。”
看着那本医书,魏寒烟内心暗道:
哎呦,还会调查我呢?
是个有脸有脑的美人,那瑞王一定会喜欢!
魏寒烟没有再多问什么,嘱咐秦师爷:
“师爷,晚上的菜色肉菜多一点,再给我弄些羊肉来,给王爷好好补补身子!”
侧妃进门前,有必要把渊北那个血窟窿的身体好好补一补。
天色渐渐暗下来,飞双下马,站在马车旁说:
“王爷,到了。”
渊北下了马车,揉了揉肩膀。
飞双偷偷跟在后面笑,王爷从不喜坐马车,刚受伤时他还劝了好几日。
没想到,王妃一句话就成了。
进入府内,一股肉香从后院飘出来。
渊北皱眉问:
“飞双,今日可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飞双摇头说:“王爷,小的也不记得......”
他脑海里不自觉出现了魏寒烟古灵精怪的模样。
他加快了脚步,向魏寒烟的院子而去。
“奶娘,快翻过来,要糊了。师爷,你切大一点,这样吃的才过瘾,知不知道?”
魏寒烟罩着一件厨娘的围裙,指挥着院子里的人烤肉。
师爷此时正在用写了一辈字的手,用力切着手里的羊肉。
奶娘负责烤,王嬷嬷和小荷正在用细枝条串肉。
搭配她的蜜汁调料,整个院子都飘着香味。
她喜滋滋的等着烤肉,根本没发现背后的渊北。
“王妃,你打算只给我吃肉吗?”渊北忽然开口。
众人一愣,赶忙起身行礼,内心忐忑不安。
魏寒烟起身行礼后,自然而然地拉着他的衣袖说:
“王爷,你来尝尝,可香了,我特意没有放辣椒。”
她期待地看着古代人吃现代烤肉的反应。
渊北看着手里的一串肉,上面似乎还有草木灰。
可对上魏寒烟发亮的眼睛,他忽然有了试试的念头。
张嘴咬下来一块肉,细细咀嚼,羊肉竟鲜而不腥,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散。
他微微点头:“嗯,赏给大家吃吧。”
魏寒烟看着渊北表情的变化,骄傲地说:
“可惜在丞相府的时候,条件不允许,要不然这些年练下来,一定能当御厨!”
“你喜欢烹调食物?”渊北问。
“我只喜欢做自己爱吃的,嘻嘻~”
她初长成的小脸,眯着眼对渊北笑,似乎是在撒娇和求赏赐。
渊北有一瞬间的晃神,然后别过脸,端端正正地坐到石凳上吃肉。
下人们看王爷并无责怪之意,遂各自继续忙着自己的活。
飞双凑到奶娘身边说:
“奶娘嬷嬷,我来帮你。”
“好,我来教你,不过我也是和王妃学的,呵呵~”奶娘笑呵呵地说。
其实,奶娘现在不用干活,魏寒烟给她送过去一个小丫鬟,只照顾她一人。
在丞相府的那五年,如果没有奶娘跟府里的人交涉,魏寒烟可能早就饿死了。
当天主食是烤肉,配菜也有鸡、鸭、鱼等荤菜。
荤菜上来后,魏寒烟留下俩串烤肉说:
“你们在这里伺候,我不习惯,把火上的那些都拿去,让大家尝尝。”
飞双高兴极了,拿着一把烤肉,飞身上消失在屋顶。
剩下的人也欢喜的拿着烤肉出了院门。
魏寒烟望着漆黑地屋顶说:
“真厉害,要是我也会飞就好了。”
渊北看着她说:“为何?”
“如果我学会了,再高的院墙都拦不住我。”魏寒烟无奈的说。
“这个是童子功,你学不会的。不过还有别的办法。”
渊北淡淡地说。
“真的吗?你快说。”
魏寒烟对于古代人会飞这件事,从小就好奇。
“巫族有一种秘术,可以御风飞行。”渊北说。
“你见过吗?可以飞很高吗?”魏寒烟追问。
渊北放下筷子,望着她说:
“不知道,刚飞出窗外,就被我射杀了。”
前一秒还一脸兴奋的魏寒烟,后一秒就发现,自己等了个屁!
她不高兴地低头咬着肉,将不满发泄到肉上。
渊北双手环胸,眉眼里有戏谑,还有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
府里下人们住的院子里,伯伯婶婶们围着小荷要烤肉的配方。
“小荷,我们一天到晚的闲着,烤了肉叫你来吃好不好?”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花匠说。
众人也跟着附和。
“伯伯,这个真的是王妃亲自调制的味道,我回去问问王妃,可好?”
听到王妃亲自下庖厨,众人越发围住她,不许她走。
屋顶巡查的飞双看到小荷的窘迫,飞身落下说:
“小荷,王妃叫你回去伺候。”
然后一个闪身又消失了。
小荷忙从人群里脱身,返回主院。
照例,院子打扫干净,准备了热水,她就离开了。
屋内的魏寒烟托着腮,想着原主母亲有没有留下能和巫族相认的信物。
一旁的渊北,等了半盏茶都没等到魏寒烟来给他宽衣。
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魏寒烟伺候。
他开口打断魏寒烟的神游:
“王妃,你知道本王在这儿吗?”
魏寒烟回头,扫了眼屋内的热水,起身走到渊北身边。
渊北看着她心不在焉地模样问:
“你真的想飞?”
魏寒烟幽怨地瞪了渊北一眼,开始解他的衣袍。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怎么让巫族相信她,帮助她。
渊北嘴角扬起笑意,扣住她的手说:
“她是刺客,我必须杀了她。”
“巫族都是坏人吗?就没有好人吗?”魏寒烟脱口而出。
渊北的笑意淡下去,一字一顿地说:
“我遇到的每一个巫族人,都要杀了我。”
魏寒烟虽不认同,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将渊北的手放好,洒脱地说:
“等我这个巫族后人,治好你再下定论。”
渊北笃定地说:
“你跟她们不同。”
魏寒烟不再理会他,仔细查看这伤势。
伤口已经长出了新肉,婴儿拳头大小的伤,终于要愈合了。
她满意地看着伤口说:
“不错不错,不枉我废寝忘食,研制药方。”
她的长发被绸布条绑着,颈间的清香丝丝缕缕窜到渊北的鼻子。
他闭上眼,屏气凝神,消除杂念。
换好药,把衣服穿戴整齐后,渊北开口:
“夜里寒凉,披一件披风吧。”
“寒凉吗?我不觉得啊,你太虚了吧,哈哈哈~”
魏寒烟并不觉得夏天会冷!
“魏寒烟!本王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渊北发现她的王妃偶尔会忘记自己的身份,顺带也忘记他这个神鬼惧怕的王爷。
魏寒烟收住笑,回自己的厢房找到一件狐裘披风。
渊北跟在她身后,接过披风,替她挽紧。
魏寒烟觉得渊北的动作有些怪,可是又说不出来。
毕竟看病的这些天,她每天也在扒人家衣服。
正当她疑惑地看着渊北的时候。
渊北缓缓开口:“抓紧我。”
下一瞬,她被渊北紧紧揽住了腰,腾空而起。
房顶上的飞双、十一、十二,张大嘴巴盯着自家王爷。
见过他杀美人的,还没见过他抱着美人飞的!
飞双最先反应过来:
“快跟上,王爷的伤还没痊愈。把暗卫都调过来。”
十一也明白夜里这么做,太危险,吹响了手里的哨子。
魏寒烟根本不知道王府里,已经人仰马翻。
心情现在已经不能用激动形容了,她觉得自己有了一辈子的吹牛资本。
老娘飞上天过!
她紧紧环着渊北的腰,抬头看着他下颌线分明的下巴,真帅呐。
这个时候的渊北,不再是杀人狂魔,而是一个Man爆了男人!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五年,她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自由。
渊北看她笑,自己也莫名觉得愉悦。
在几个屋顶借力后,他们落在一处高塔的围栏内。
原本魏寒烟以为帝京很小。
可是站在高处才发现,帝京实在是太大了。
“这算是我付给你治伤的酬金。”渊北一本正经地说。
“好,小女子谢谢王爷!”魏寒烟高兴地回应着。
“你去边关做什么?那里很危险。”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渊北。
“我母亲的亲人在边关,我一定要帮她见一见自己的亲人。”
魏寒烟这句话是替死去的小寒烟说的,换成是她,她也同样会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没有其它了吗?”渊北追问。
“我被关在相府十五年了,即使想做什么,你肯定早就查到了。”魏寒烟坦然地说。
“好,我带你去,不过大战刚刚结束,没有理由出帝京。”
渊北信她说的话,因为如果魏寒烟是丞相或者皇帝派来的人,他恐怕早已不治身亡。
十一的功夫最好,先落在围栏内。
渊北回头问:“何事?”
“王爷,风寒露重,您还有伤。”十一回道。
“本王即刻就回,你们都退下吧。”渊北命令道。
魏寒烟看不清阴影里的十一,但是声音很像自己屋顶说话的那一个。
她裹紧披风说:“走吧,渊北大侠,我们飞回去!”
她避开渊北受伤的一侧,轻轻靠在他另一侧的胸前,紧紧地环上他的腰。
渊北好笑地看着怀里胆子小又贪玩儿的女子,心里泛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脚尖轻点,凌空而上。
一身褐色长袍揽着娇俏的魏寒烟,银白色的披风在夜空里,耀眼炫目。
在不同方向,十四名暗卫,三十位死士,紧紧护着渊北前行。
多少次暗杀,都是发生在一个个平淡的深夜。
对于他们而言,王爷的身份越尊贵,想杀他的人就越多。
好在今夜平安无事,渊北和魏寒烟轻轻地落在院子里。
渊北看着魏寒烟开心的凝视着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
他看着她的肆意洒脱的模样,一时失了神。
“你抱的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魏寒烟轻轻推了推渊北。
“进入吧,明日我早些回来陪你用膳。”
他松了魏寒烟腰。
魏寒烟低头快速行了一礼,转身逃进了厢房。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自言自语道:
“我好歹是个现代人,且看过那么多爱情狗血剧,这个冰山忽然大发慈悲,带她飞,一定是对她有所图!”
可是她转念又一想,她没权没势,也没什么可图的。
图她身体?十五岁的她,跟搓衣板差不多。
纠结了半天,她决定利用自己的特异功能,听听房顶的人在说什么。
“飞双,我怎么看王爷有点不对劲。”十二疑惑的说。
“废话,大家都看到了!”十一闷闷地说。
“别吵了,王爷之所以恢复的这么快,是王妃助他解了毒。你们以后要牢牢守着王妃,不能出任何差错。”飞双郑重的说。
就是因为这个啊,倒也说的过去,这可是救命之恩。
渊北看着魏寒烟进入厢房后,才回到主屋熄了灯。
直到这一刻,几十个黑衣人才散去,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飞双也将心放到了肚子里,因为他跟了王爷三年,还没有哪个刺客敢闯王府的。
第二日一早,已经翻篇的魏寒烟对着满桌子的荤菜,震惊的问:
“师爷,早上吃这么荤,我吃不下。白粥小菜有吗?”
秦师爷笑意盈盈的说:
“王爷特意嘱咐,说您从前亏空了身体,要多吃些荤腥。”
“师爷,那不是还有中午和晚上嘛,快把粥端上来。这些菜拿去给守院子的老仆们。”魏寒烟吩咐道。
秦师爷为难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听谁的。
魏寒烟叹气,在每个菜里都夹出来一点说:
“这样可以了吗?”
秦师爷这才叫俩个丫鬟把菜换下去。
吃饱喝足的魏寒烟,也不管禁足的事。
带着小荷溜达到荷花池的后面。
看到有几个工人在修整一排小院子。
她好奇地问:“小荷,这里不是荒废了吗?”
小荷犹豫了半晌说:
“王妃,王爷说这是给未来俩位侧妃住的,还说不用知会你。”
“什么?这屋子又偏僻又破,我们这不是慢待人家嘛!”
魏寒烟愤愤不平地想,不喜欢也不用表达的这么极端吧?
这不是赤裸裸给她这个王妃拉仇恨!
小荷看王妃真的生气了,焦急地说:
“王妃,王爷冷落新人是好事,您怎么如此生气?”
“好他奶奶的头!他的好,我最后都不知道怎么死在后宅那些肮脏的手段里。”
魏寒烟越想越害怕,原主她娘还会巫术呢,不也早早死了。
她努力平复心绪,转身回主屋想办法。
中午的大鱼大肉,她一筷子都没动。
贵妃的妹妹,皇帝老师的女儿,呵呵!
真要斗起来,她准备直接装死去边关。
暖日还没下山,渊北翻身下马,直奔后院。
魏寒烟起身柔柔地说:
“王爷,亲身这就吩咐上饭菜。”
渊北看着她奇怪的模样问:
“师爷说你不肯吃饭,为何?”
魏寒烟抬头,含泪看着渊北说:
“王爷,我原本是庶出,得王爷厚待,衣食无忧。可是想到俩位要进府的侧福晋,皆是高门嫡女,我内心难安。”
渊北动筷不紧不慢地吃着菜,由着她胡闹。
她若是好欺负的,丞相府的白骨早就有她的名字了。
魏寒烟看着渊北无动于衷,她凑到渊北身边问:
“我要是被害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给你治伤的好大夫了。”
“王妃,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渊北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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