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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重铸

家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外卖员陈国钊贫血晕倒,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成了民国的一个留学生,此时恰逢奉天事变,陈国钊回国参加高海会战,在军中一战成名,随军队转移至闽省驻扎,通过一系列斗争取得权力,开始养精蓄锐准备未来更大的战争……

主角:陈国钊,李印泉   更新:2022-11-29 0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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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国钊,李印泉的其他类型小说《山河重铸》,由网络作家“家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外卖员陈国钊贫血晕倒,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成了民国的一个留学生,此时恰逢奉天事变,陈国钊回国参加高海会战,在军中一战成名,随军队转移至闽省驻扎,通过一系列斗争取得权力,开始养精蓄锐准备未来更大的战争……

《山河重铸》精彩片段

一九三一年的秋冬季,几个华国的年轻人在柏林的街头上挥舞着旗子,高高抬起手中的标语在街上游行,他们因为激动而面红耳赤,在寒冷的天气里也汗如雨下。

这是他们因为国内的奉天事变第一次自发的组织在一起,在这些来欧洲留学的学生中,能这样的自发组织在一起做一件事的情况少之又少。

陈国钊是这群青年的发起人之一,他挥舞着拳头,站在街头的马路牙子上,面对着在身边聚集起来的一群人,高高的扬起手中的报纸,激动的大声说

“各位同胞们,各国的友人们,倭国的铁蹄肆意践踏我们华国的国土,蹂躏我们华国的人民,这绝对不仅是对华国的无理的侵略,更是倭国人称霸亚洲,称霸世界野心的暴露,华国只不过是倭国实现野心的一个跳板,今天是我们华国,明天就可能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

说完以后,陈国钊大口的喘息着,静静的观察着人们的反应。

聚集在陈国钊身边的其他年轻人,在人群中散发着刚刚从报社买来的报纸,情绪激动的递给身边看热闹的这些德国人,和其他国家旅居德国的人,上面赫然印着倭国的关东军占领华国奉天的消息,其实这样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世界,成为了当时的劲爆新闻,各国的舆论界为了抢占市场,早早的就通过各种手段把事变的消息传回国内。

也正是因为通过报纸传递的消息,才使这些海外的华国年轻人知道了祖国正在遭遇的不幸,他们悲痛于自己的无能,不能在国家民族遭逢灾难的时候奉献自己的力量,于是组织了这场游行,希望能募集一些捐款汇给国内的爱国团体。

于是他们自发自愿的组织在一起,想通过自己的微弱的呼号声唤起洋人对华国的同情,更希望这样的同情能在民众中普遍的扩散,从而影响舆论,再通过舆论的影响力影响政府。

最好是能使这些国家的政府感到倭国威胁的压力,而对华国进行援助,或者至少要使得在国际社会中不支持倭国,使倭国感到孤立,不敢过于的扩大侵略的步伐。

他们希望通过街头演讲的方式来募集捐款,他们称之为“和平捐”,不过这主要是对海外华侨的,可能还会有部分富有爱心的洋人出于同情而捐一点款。

这正是这些在海外留学或者是旅居海外的华国人在分析时局时,做出的认为能够有益国家的一种方法,于是有了开篇的一幕。

在德国的倭国人池田一夫被人群热闹的场面吸引,好奇的来到人群中间。在一九三一年代的德国,虽然政治上比较动乱,政党经常为了扩大影响力在街头演讲,更有甚者在街头上直接大打出手,特别是在日耳曼民族党逐渐崛起的过程中更是常见,但是在德国能看到亚洲人在街头演讲是极少见的,于是池田一夫也到人群中来看看热闹。

在听了陈国钊的话后,池田一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群。对于在场的人来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离开是不会带来影响的,所以也就没有人关注池田一夫的离开。

陈国钊稍微的喘息了一会,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报纸,又大声喊道:

“这个就是证据,在这铁铮铮的事实面前,任何的语言都是虚弱无力的,任何的狡辩都是阴险虚伪的,如果面对这种无理侵略还不能给世界上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以警醒,那么第一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教训又将在今天重演。”

马路上的人群渐渐的聚集的越来越多,陈国钊趁热打铁的说:

“为了防止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爱好和平的国家与人民应该紧密的团结在一起,为和平而奋斗。”

他环视了人群一圈说:

“今天,我国的人民正在为了和平而奋斗,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富有爱心且爱好和平的值得尊敬的友人们,希望你们帮帮我们的国家,帮帮我们的民族吧。”

说着,示意身边的李印泉抬着箱子到人群中去,李印泉心领神会,在人群中穿梭着说“这是为了和平,为了正义而募捐的。”并不时地向往箱子里投钱的人点头道谢。

陈国钊接着说:“海外的同胞们,从孙文先生领导革命以来,我们海外的华侨同胞就一直对孙先生鼎力支持,这种光荣的爱国历史更应该在我们手中发扬光大,在祖国蒙难的今天,更是我们应该奉献自己力量的时候了,团结起来吧同胞们!让那些狼子野心之辈知道我们华国人身上流淌着的血液里都是骨气。”

陈国钊的演讲激起了在人群中的华国人的欢呼声,鼓掌叫好声经久不息。

陈国钊看着眼前的人群,热烈的情形激动着他的心。

突然间,抱着捐款箱子的李印泉感觉一股巨大的推力袭来,还来不及回过头看,就重重的摔倒在马路上,捐款的箱子飞出老远,这重重的一摔,直把他疼得眼冒金星,好长一段时间缓不过劲来。

在场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片刻,这时,只见一个倭国人带着几个人穿过人群,缓缓的走到陈国钊的面前,挑衅的看着陈国钊说:

“你们华国人除了嘴上的本事让人敬佩以外,在其他事上,就像一个裹了小脚的老太太。”

说着就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和他同来的人也哈哈大笑,一时间,马路上全是这尖锐刺耳的公鸭子般声音。

离开不久的池田一夫也在其中,原来是他在听了陈国钊的话后愤怒异常,有心破坏陈国钊的演讲,但是又感到自己势单力薄,于是跑回倭国人聚居的地方搬救兵了,吉川森助就是他们的领头人。

听了吉川森助的话,又加上刚才他们霸道的推搡李希易,在场的华国人哪里还能忍得住心中的怒气。

陈国钊皱起眉头俯视着这群不速之客,缓缓开口

“我讲的是事实嘛!如果先生觉得我讲的不对,完全可以说出反驳的理由,我们可以当着欧洲诸友人的面进行一场辩论,友好客观的看待事实,动手就打我们的人,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吧!”

吉川却义正言辞的说:“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对我国政府的声誉造成严重的损坏,还挑拨民族之间的感情,故意抹黑我大和民族,这于情于理恐怕也说不过去。”

陈国钊直接被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冷笑着说“哼哼,你们这颠倒是非的能力也是让人由衷佩服。不过,既然说不过去,那就不要说了。”


只听得陈国钊大喊一声“还愣着干嘛!弄死这些岛国的矮猴子。”

说完后还不等这些倭国人反应过来,只听见“啪”的一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惨叫“啊”,吉川森助捂住脸面,蹭蹭蹭的向后跌倒。

陈国钊率先动手,硕大的拳头重重的打在吉川森助的脸上。

吉川森助的同伴愣在原地,没有想到说的好好的陈国钊会直接出手。

池田一夫最先做出反应,他愤怒的大喊一声“八嘎”,大步冲上前来抓住陈国钊的衣服就扯,想把陈国钊从马路牙子上扯到马路上,但是陈国钊也是聪明人,他顺着池田一夫的拉扯力和自身的重力顺势向下倒去,早已扬起的胳膊肘又重重砸在池田一夫的头上。

“啪”的一声脆响,池田一夫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像丢了魂的躯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动手短短几秒钟,倭国人就有两个人受伤,但是陈国钊也摔倒在地上,一时间不能起身再战,就在这失去战力的一瞬间,四五个倭国人早已冲到陈国钊的身边,不给他起身的机会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陈国钊才支撑起一半的身体被一顿乱拳打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在短时间内不能反击,只有挨过这几下等其他同伴的帮忙才能脱离危险,于是他在倒地以后立刻蜷缩起身体,双手护住头部保护要害部位不受到伤害。

李印泉在同伴的帮助下早已站起,看到陈国钊被围殴,助跑几步后一跃而起,狠狠的踢在一个倭国人的背上,巨大的力量让倭国人飞了出去,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门牙也被磕掉两颗。围殴陈国钊的人见状,惊恐的连连后退,这些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的矮个子哪里是这些华国年轻人的对手。

陈国钊也抓住时机站起身来,朝着一个刚才围殴自己的倭国人就冲了过去,两个硕大的拳头一个左右勾拳,打的那个倭国人惨叫连连,不一会就被打倒在地上惨哼。

但是陈国钊经过刚才的围殴也挂了彩,鼻青脸肿的,不过这种在街头上和倭国人斗殴的感觉使他畅快淋漓,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像大海一样在不住的奔腾。

憋在胸腔里的一股气也随着热血的燃烧而烟消云散,这种感觉使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他不停大声的喊着

“打啊,打啊,打死这些猴崽子”

伴随着身边的惨叫声,陈国钊越发感觉到血的燃烧。这种惨叫的声音就像是火车上的煤工在往熊熊燃烧的火箱里不断的添煤。舒畅啊,在国外也能狠狠的揍倭国人。

吉川森助虽受陈国钊的率先一击,并不因此失去行动能力,站起身后,连脸上的血泪都不及抹一把,愤怒的扬起拳头,像野兽一样的嘶吼着向陈国钊冲过来,狰狞的表情夹杂着嘶吼声,脸上的血泪把他装扮的像个魔鬼。

陈国钊才击退一个倭国人,转眼之间,吉川已经挥舞拳头冲到陈国钊跟前,他沉着冷静的迎拳而上,一个闪身躲过吉川的攻击,陈国钊抓住吉川愣神的机会,一把抱住吉川的胳膊,小腿一绊,一个转身就把吉川摔倒地上,并顺势骑到吉川的身上,吉川在陈国钊骑到身上时就大感不妙,他猛烈的扭动着身躯想把陈国钊掀翻,但陈国钊在取得优势的情况下死死掐住吉川的脖子,使吉川的力量越来越小,不一会就因窒息而涨红了脸,求生的意识使吉川的双手双脚不停的乱舞乱蹬。

陈国钊感到吉川反抗的力量渐渐小去,也担心控制不住把吉川弄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朝他脸上扇去,啪啪啪的声音听的围观的人汗毛直立。

只过了一小会,吉川就在陈国钊的手里呜呜的哭了起来,陈国钊厌恶的皱起眉头,一把松开吉川头发嘲讽的说:

“你刚才的嚣张劲头哪里去了,才过了多久?就像姑娘似的哭起来了,哼哼,现在就让你看看谁才像裹脚的老太太。”

吉川不敢回答陈国钊的话,只一个劲的哭。

“呜呜呜”

“呸,丢人现眼的东西”

说完后一脚踹在吉川的屁股上,陈国钊犹感到不解气,扬起手来就要再打,吉川见状,吓得像丧家之犬似的哭的更大声,陈国钊顿感没了兴趣。

在以这次武斗为中心的区域内,到处是怒骂声,惨叫声,嘶吼声,惊呼声,到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什么伤人不伤人的事了,只有不顾一切的把对方打倒,打倒,再打倒。抓到什么就用什么往对方的身上招呼,打到哪里算哪里,至于挂彩地方的疼痛全然不顾,血流如注也不能浇灭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两方人都打红了眼,马路上乱作一团。

德国的日耳曼民族党都是一群极端的民族主义分子,又都是打架斗殴的能手,看到两拨外国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打成一片,哪里还能忍得了,几个日耳曼民族党的冲锋队的队员纠结在一起冲进战团,逢人就打,霎时间局面就更形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国钊等人见势不妙,招呼着人群就要脱离战团,想让这些冲锋队的人和倭国人打,自己好在旁边看戏,但在这时候还想走已经为时太晚,陈国钊带领着李印泉,黄士铮等人脱离战团不远,看到己方的人陷入胶着中,一咬牙,一跺脚,陈国钊大吼一声:

“救人啊!”

几人无奈之下又冲进战团打成一片,边打陈国钊边大声吼道:

“快走啊,边打边走”

但个人的声音被现场混乱嘈杂的声音所掩盖,所以收效甚微。

无奈之下陈国钊只得招呼就近的人往外围冲,试图第二次离开,但是每挪一步,要么倭国人就冲上来阻止他,要么就是日耳曼民族党的冲锋队员前来纠缠。

场面真是混乱至极,陈国钊已经感到体力渐渐不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碰、碰、碰”的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口干舌燥的,连行动上都慢了几分。

陈国钊正感到身体的动作越来越慢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脑袋上就被人重重的一击,连回头看的时间都没有,在李希易等人的惊呼声中倒在混乱的人群里。


陈国钊努力睁开眼睛,他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看这场景,木质边框的玻璃窗,掉漆的墙壁,阴暗潮湿的地板上散发着一股重重的霉味,又夹杂着劣质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的他忍不住的干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老旧房间,怕不是在街边的诊所吧。想想就觉得奇怪,虽说自己是个外卖员,生活不规律造成血糖有点低,以前也是晕倒过,但是坐一会儿就好了,怎么这次直接躺到病床上了。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脑袋上的疼痛又使他无奈的放弃,他想要呼喊,嗓子干燥的像撕裂般的疼,张张嘴又发不出声音。

环视一圈这简易的病房,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包裹着一层纱布,就好像刚刚出了一场车祸一样惨,这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黄士铮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脑袋从门后探出,观察了一下病房里的情况,看到陈国钊已经醒了,高兴的从门后蹿出,一瘸一拐的来到陈国钊的病床前说:

“国钊,你醒了就好了。”

陈国钊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却好像又很熟悉一样,他虚弱的说:

“是你救了我?真是太感谢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黄士铮说“那天你被打到脑袋后就昏倒了,我和印泉看到你情况不妙,就趁着混乱把你从人群里救起来,但那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把你背起来边跑边撤。那可真是我生平所从未有过的遭遇,整条街上全是追我们的人,我们和其他兄弟也走散了,后来事情闹的很大,德国政府和倭国的驻德使馆,华国的驻德使馆都出面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妥善的办法,整天开会争吵不休,倭国人吵着要严惩罪魁祸首。”

黄士铮说着竟因为激动而脸上泛起红晕。

混混沌沌的脑袋里正在接收着黄士铮传递的信息,陈国钊突然感到大脑里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他错觉般的感觉到脑海里多了许多零碎的记忆,就好像有人把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强塞给他,像是做过的一场梦。他竟因此而分不清现在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但是他隐隐的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他用嘶哑的声音说:

“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会被人追着打?”

“哎呀呀,你不会是被打的失忆了吧!那天我们不是在为了募集捐款在街头演讲吗,倭国人看不过去就来找我们的麻烦,那天还是你先动的手,你难道忘记了吗?”

“倭国人现在这么猖狂了?凭他们的那个弹丸之地有什么资本让他们这么上蹿下跳的。”

“嘿!现在啊,人家的胆子大得很,奉天被完全占去,现在倭寇的大兵已经南下锦州,正准备东进山海关了,东北军窝囊啊,几十万人的部队被倭寇的万把人追着跑。”

陈国钊一下子懵了,奉天???东北军???

现在陈国钊终于感觉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

学过历史的他当然知道奉天和东北军代表的是什么,那不就是奉天事变吗?那都是哪个年代的老黄历了,陈国钊激动的向黄士铮问道:“现在是什么年月?”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十六日”

“一九三一年?”陈国钊大声问道。

黄士铮坚定的说道“是的”

陈国钊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难不成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穿越了,怎么会这样,不就是血糖低了点吗,晕就晕吧,怎么一下把我晕到民国来了,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如何吃饱饭都是一个问题,更不要说是保住小命了。”

有了黄士铮的启发,陈国钊终于从大脑的零碎记忆里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来自己还是叫陈国钊,只不过生活的年代和身体都不属于自己,可能是灵魂重生,让自己在一个同样叫陈国钊,脑袋受重伤的人身上复活。从记忆里得知,现在是在一九三一年的十一月中旬左右的德国,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在波兹坦军事学院留学,因为从报纸上得知华国的奉天被倭人占领,强烈的爱国心刺激了他,他和黄士铮,李印泉就联系同学组织了这场演讲,没想到中途会被倭国的留学生破坏,于是发生了冲突。

想到这里,一股惭愧的感觉袭来,好像是杀了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一样。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自己也是被迫的啊。

为了能减轻负罪感,又在心里安慰到,虽然我的灵魂占据了你的身体,但是灵魂的消失不意味着一切都消失了,因为身体还在,现在既然我继承了你的身体,那我就继承了你的全部,包括那些你爱的人将由我来照顾,你的理想,我也将以我后世的经验努力来实现,这一想,负罪感就消失了许多。

就这样两个本来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在冥冥之中合二为一了,陈国钊也接受了灵魂重生的现实。

至于黄士铮和李印泉两人,则是陈国钊在德国认识的好友,也是留学生,因为几人经常在一起议论时政,比较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关系较好,这几天他们一直在照顾陈国钊。

陈国钊理清思路后,对于未来的路要怎么走还没有头绪,但是目前他面临的问题是处理这次大斗殴所遗留的问题。他向黄士铮说:

“我刚才一时间没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士铮,你现在马上去把印泉找来,我们商量一下该怎样应付这次事情。”

黄士铮看到他确实没什么大碍,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回答说:

“好,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病房。

李印泉和黄士铮都受了伤,只不过陈国钊是被打到头部,所以看起来严重,其实都和他们一样是皮外伤。

医院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这次武斗中受伤的学生也都在,他们是被华国的驻德大使馆走了官方的关系安置进来的。

倭国受伤的人也不少,不过为了防止他们在医院里再打架,所以被带到其他医院医治。

不一会黄士铮带着一群人来到了病房里,在这次群架中受伤较轻的基本都来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有的胳膊上裹着纱布,鼻青脸肿的样子有几分滑稽,就像一群上了战场的伤兵,只是他们个个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显然他们和陈国钊一样都在这次群架里出了一口恶气。

有什么事情是比为了维护国家和民族尊严更光荣的呢,哪怕是牺牲自己,即使自己受到伤害也在所不辞。

这些年轻人的眼睛里此时散发的就是这样的一种光,这种光给陈国钊一种错觉,他仿佛能看到简陋的病房里群星璀璨,熠熠生辉。


安静的病房里因为来了这些年轻人而热闹起来,他们叽叽喳喳的诉说着自己如何的大杀四方,如何使倭国人臣服在自己面前。

李印泉来到陈国钊面前笑眯眯的说:“怎么样了国钊,脑袋上被人开了瓢有什么感觉。”

看到来了这许多人,陈国钊忍着脑袋的疼痛,披着衣服坐起来,翻翻白眼“能有什么感觉,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更何况只是擦破点皮毛罢了。”

“看来国钊的身体是比我们要金贵啊,只是擦破点皮毛就在床上躺了这么几天,可怜我们这些伤筋动骨的也没有那个福分啊,哈哈哈”

李印泉说着就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病房里全是他爽朗的笑声。

只有陈国钊才明白就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但他不能对人说,如果说了恐怕会被人当成神经病来看待,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苦苦的说:

“这样的福分我可不想要,实在是消受不起啊。”

黄士铮知道要是让他俩这样没完没了的说下去,恐怕一天时间都要浪费掉,所以直接打断他们说:

“好了,好了,不要把话说远了,先商量一下我们应该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正事,至于玩笑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陈国钊收起笑脸,严肃的说:

“士铮说的不错,我把大家找来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对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印泉有劳你说一说了。”说完后陈国钊把目光看向李印泉。

李印泉扫视了一圈病房里的人,气愤的说道:

“情况不太妙啊,倭国的那些杂碎们一口咬定是我们先动手打了他们的人,还说我们挑拨民族感情,是受了工人同盟的指使,倭国大使馆拿这大作文章,我们很难应付啊!而且听说德国方面准备在这两天开庭审理此案,我们却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

“真可恶,这些王八蛋说我们受工人同盟的指使,看来是想孤立我们,让我们难以在德国立足”黄士铮狠狠的捏起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其他几个人也是义愤填膺,无不横眉竖目,李景林更狠,他阴森森的说:“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搞点炸药到倭国大使馆放一炮,他奶奶的还能听个响,到时候咱们一回国,量他们拿咱们也没有办法,嘿嘿,要是运气好炸死他们的驻德大使,那咱们不是成了民族英雄了,就算被抓了,有一个大使级别的官给我们陪葬,那也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各位,怎么样?敢不敢干?”

李景林这样说,黄士铮眼睛一亮,只见他激动的大脸通红,跃跃欲试的说:

“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景林,看来我俩是不谋而合啊,国钊怎么样,这一炮放不放?”

其他人也是摩拳擦掌,目光炯炯的看着陈国钊。

这样的馊主意陈国钊想都没想过,“放?放完以后呢?后果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我们也有大使馆,倭国人也到我们大使馆丢个炸药怎么办,那不是连累了无辜人吗,难不成也让我们的大使馆搬回国去。”

李印泉是个理智的人,他也是反对这种冲动的办法的。

“国钊说的对,何况炸大使馆这种事在国际社会中也是不被容忍的,这种做法除了增加我国政府在外交上的被动外,不用倭国人煽风点火,我们自己就会成过街老鼠,这是一条绝路,走不通。”

李景林讪讪的说“嘿嘿嘿,我也只是过过嘴瘾而已,别见怪,别见怪。说正事,说正事。”说完后就闭口不言。

黄士铮气恼的询问:“那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吧,这和伸出脖子任人宰割有何区别。”

陈国钊思考了片刻,胸有成竹的说:“首先,不是不说也不是不做,我们要做的就是齐心协力,要告诫我们的人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被倭国人报复,而且要做好再打一次的准备。”

李景林对刚才陈国钊否定他的意见颇为气恼,现在见陈国钊这样肯定的说倭国人会报复,他故意不屑的说:

“再打一次?这怕不可能吧,就这一次还不够让他们长记性的,他们要是敢再来,我要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我就是狗娘养的。”说着还挥起拳头用力的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以彰显自己的男人气概。

陈国钊从来对倭国人就没有什么好感,他用轻蔑的语气说“倭国人,哼哼,这些人最是睚眦必报,我们的人外出时尽量成群结队,避免落单被人各个击破,酿成悔之晚矣的局面。”

黄士铮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郑重的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国钊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我有一年在倭国的时候,白天和他们打,结果到了晚上这些人就找到我们的住处来了,我们就因为防备松懈,险些酿成大错。”说起曾经的事,黄士铮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李景林还是有些不服气“那么我们要怎么说才会让倭国人无话可说?”

陈国钊微笑着说“至于说就更简单了,人嘴两张皮,这嘴长在我们身上,想怎么说还轮得到别人来管?他们可以说我们受工人同盟的指挥,我们可以说他们想独霸远东,想称霸世界,更何况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全世界的人都睁着眼睛看着,想赖也赖不掉。玩嘴皮子的功夫,我们是他祖宗。”

陈国钊说完,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一遍,最后把目光凝聚在李印泉身上,期待着他的发言。

李印泉看到陈国钊热烈目光,略微思考了一下。

“我赞成国钊的意见,而且我们还可以暗中联系德国人,你们可不要忘了,倭国和德国可是有仇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倭国趁德国无暇顾及东亚的时候,对德国宣战,夺走了德国人在山东的地盘,这种乘人之危的手段,德国人一直耿耿于怀,我相信只要我们稍加说服,晓德国人以厉害,德国人完全有可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到了那时候,哼哼,看看倭国人还能怎么嚣张。”

陈国钊眼前一亮,连连拍掌夸赞。

“妙啊,还是印泉的脑子好使,这次打架,德国人也有一份,现在又是日耳曼民族党正在崛起的时期,这群民族主义的极端份子,全在憋着一股劲要一雪一战的耻辱呢,所以联合他们是完全有可能的。不过这件事一定要让我们的公使馆知道,而且要得到公使馆的同意才行,最重要的还是要保守秘密。”

说完以后陈国钊又语气严肃的警告所有在场的人:“今天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希望大家不要走漏风声,避免被倭国人捷足先登。如果让我知道谁把不住嘴,或者被人收买利诱,那就不要怪我不顾以往的情谊了。当然了,这不代表大家都要噤若寒蝉,还是该吃吃,该睡睡,不表露出不同于以往的地方就可以了。”

听了陈国钊的话,所有人都默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从这一刻开始,所有人都被陈国钊现在的气势所折服,他个人的威信也开始渐渐的树立,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的,没有人发现这其中的奥妙。


陈国钊虽然给大家吃下一个定心丸,但是对于执行计划能不能成功没有把握,他虽然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但是他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并没有特异功能。

唯一有点优势的地方是他知道历史的大概走向,可是详细的情况他知晓不多,以前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历史。

现在他以普通人的身份正式的参与到历史当中,该走什么路,在关键的时刻做出正确的决定,全部要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可是他发现自己活在后世的误区之中,就是认为历史中的人没有后世的人聪明,现在李印泉的计谋告诉他这是错误的,而且,他甚至没有当代的人有大局观,这给他以极大的警醒,不可以用后世的观点来看待历史中的人物。

在确定了行动计划以后,一种强烈的急迫感催促着他,他用凝重的声音说:

“事不宜迟,多拖一天对我们就越是不利,我和景林今天就以留学生代表的身份去驻德公使馆,直接将我们的计划交给驻德公使。寻找日耳曼民族党联络线的工作就由印泉和士铮去做。其他人就在医院里等候我们的消息,尽量不要外出。不管成功与否,今晚十点在城郊的威林街十二号院碰头。”

陈国钊说干就干,在给大家都安排了任务后就急匆匆的去大使馆了。

这时候德国的日耳曼民族党还没有掌握政权,但是常常可以看到身穿褐色衣服,手臂上戴万字符号的冲锋队员在散发着传单,显眼的建筑上都插上了万字旗。大街小巷上随处可以见到演讲,整个柏林呈现在喧嚣与吵闹声里,展现在陈国钊眼前的是一个国家社会里浓厚的政治氛围,作为后世而来的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政治运动。

德国还没有恢复一战以前的繁荣,再加上严重的经济危机与不可抑制的通货膨胀,给德国普通人民的生存带来严重的危机。这时候的普通德国人生活困苦,瘦骨嶙峋,乞讨者与失业者像孤魂野鬼似的在大街上游荡。

于是德国的普通民众急于想要改变现在所面临的生存危机,日耳曼民族党给了他们脱离困难的希望,因此它以极快的速度发展壮大。

所看到的一切足以使陈国钊感到新奇,毕竟在后世的影视里看到的影像和自己现场看到的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一战以后的德国可以说实在算不得一个强国,但是陈国钊还是选择来德国学习军事,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德国是一战发起国,仅此一点就足以使人为之侧目,所以相比起其他国家来说,德国虽然落寞了,但是并不影响陈国钊对它军事技术的研究和学习。

可以说在留学方向的选择这一点上,陈国钊是很有眼光的,因为我们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德国又是二战的发起国了。

另一个原因则和陈国钊的父亲有关系了,陈父希望陈国钊学习经济,因为陈父认为华国落后的原因是经济不发达导致的,如果学习经济,既可以继承家族的产业,又可以发展国家的经济,用陈父的话说是“顾家顾国两不误了”但是陈国钊和父亲的看法不同,他认为国家落后是因为军事落后导致的外族入侵,使国家无法发展,所以应该学习军事,来到德国来既可以学习军事又可以学习欧洲的经济。陈国钊讲“这是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摔了一个还有一个。”

走在柏林的街道上,李景林看着乱麻麻的大街说“国钊,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在这样纷乱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不要在大街走的好,免得惹上麻烦。”

陈国钊神秘的笑笑说“前面有个商店,我们去买点东西才好办我们的事”说着就率先迈开大步往商店走去,李景林稀里糊涂的跟上去,不知道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从商店出来后陈国钊在路边拦下一辆马车,说了目的地以后就安静的坐在车厢里,马车速度很慢,慢慢悠悠的在柏油路上小跑,啪嗒,啪嗒,马蹄有节奏的敲击着柏油路面,声音清脆入耳。

华国的驻德公使馆在柏林市中心,很不气派的一个二层小楼,常常被人忽视,华国的经济很窘迫,大部分的收入都用在军费的支出上,就没有钱给驻在国外的外交官足够的经费,甚至常常连外交官的薪资都不能发出,所以在国外的外交官生活也非常窘迫,有时候到了要兼职一份工作才能养活自己的地步,但是他们也没有放弃在外交上改变华国国际地位的努力,在外交上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其德其行,足以让人衷心敬佩。

陈国钊和李景林来到这幢小楼门口,门口的警察拦住了他们,陈国钊解释说“我们是留学生的代表,有重要的事情向公使先生汇报,烦请老兄通报一声”

说着还从兜里掏出刚才在商店里买到的香烟,悄悄的塞给了门口的士兵。

士兵看他态度很好,而且又“懂规矩”看着他们也不像是坏人,语气也温和了不少“我这就去帮你们传话,但是能不能进去要看上面的意思。”

陈国钊赶紧说“有劳了”,说完后就在门口等着,趁着等待的间隙陈国钊又和另一个士兵拉上家常,其手段看得同来的李景林连连侧目,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不一会,随同士兵出来一个使馆的办事员,办事员也客客气气的说“你们是什么人,听说你们有重要的事情?”

陈国钊回答道“我叫陈国钊,是留学生推荐的代表,专门为处理这次打架而来。”

办事员听到陈国钊的名字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说“跟我进来吧”

陈国钊向门口的士兵道了谢,跟随办事员进了使馆。

办事员把他们带到二楼的一个办公室门口,回过头说“你们先在这等一会”说完敲敲门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办事员出来说“你们进去吧”

陈国钊说了声“谢谢”,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非常朴素,没有一点国家机构的样子,里面堆满书籍和各种文件,像是一个私人书房。

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带着眼镜,目光炯炯有神,闪耀着智慧的光芒,陈国钊进门后把男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他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着的文件,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陈国钊。

陈国钊也上下打量着中年男人,为不冒犯到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比较隐秘。这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才子,刘文岛,在后世传的最广的就是他灌醉阿道夫的事情,不过陈国钊对此事知道的很少。

和这种在华国政坛上的新星见面,对在后世一直身处底层的他来说难免拘谨。可以说这是他为人两世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官。

陈国钊想要自我介绍,不等他开口说话,刘文岛率先说话了

“你就是陈国钊?我才到德国不久就听不少德国军官提起过你,说你在军事上很有天赋,各科成绩都远超德国学生,这很不错,很给我们华国人增光,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要为一时的成绩骄傲自满,华人的崛起是需要靠你们年轻人担负起来的。”

刘文岛的话直听的陈国钊心里汗颜不已,不过为了赢得他的好感,陈国钊硬着头皮谦逊的说“这都是同学和老师的抬爱,国钊不敢骄傲,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刘文岛赞赏的说“不错,不错,不被外界的荣誉迷失本心,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可谓是不可多得啊。你的伤怎么样了?”

陈国钊回答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多谢尘公关心”因为刘文岛字尘苏,所以陈国钊称呼他尘公以示尊敬。

“听说你这次来是为了和倭国人的事,现在倭国人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吵的非常凶。本来嘛,打架斗殴这样的事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不过现在事情闹得很大,影响不好,而且又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为世人所关注,两边就都有争一口气的打算,再加上日耳曼民族党搅到其中,非常棘手啊!”刘文岛说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看来和倭国人这几天的交涉使刘文岛费了不少精神。

陈国钊面带愧色“都是我们鲁莽冲动,不仅自己吃苦受罪还牵连尘公为我们操劳,国钊有愧啊!”说着陈国钊努力挤挤眼睛,打算挤出几点眼泪来感动刘文岛。

刘文岛看到他痛苦表情,不过不知真假,安慰说:“爱国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我们国家遭逢大难,你们青年出于激愤,一时不能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怪不得你们。”

“尘公深明大义,国钊钦佩之至”陈国钊奉承道。

“呵呵,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我当年可是比你们要热血的多啊,不过这么多年的磕磕绊绊早把我的热血磨得所剩无几了。”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刘文岛忍不住感叹起来。

“如果没有像尘公这样的人无私付出,真是不敢想象我们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用不着奉承我啦,看看现在的华国,有人说百姓的生活过的还不如前清,这话是对的,我哪里还敢再提起当年哦!说不定现在有人还怪我们把前清推倒了”听了陈国钊的话,刘文岛有些伤感的说。

“这都是一些短见之人的污蔑,尘公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尘公把这些话往心里去,反倒中了别人的奸计。”陈国钊当然知道这些革命前辈做的事是多么功德无量,从后世来的他对于这种说法向来嗤之以鼻。

刘文岛无奈的摇摇头“这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实确实是如此啊。听说你们这次来见我是为了打架的事,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刘文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打断了后面的话。

陈国钊识趣的接过话头“我们觉得既然日耳曼民族党也参与了打架,何不干脆把他们绑到我们的船上共同对付倭人,这样我们就有一个强大的助力,德国人就算再怎么偏袒倭国人也不至于六亲不认吧?”

陈国钊还想趁着日耳曼民族党没有彻底强大起来之前先和他们建立一个简单的关系,这当然不是陈国钊想和他们一样极端,而完全是奔着他们未来的军事装备与技术而去的,从后世而来的陈国钊知道,几年以后的德国军事装备有多么的诱人。

看刘文岛在思索着,陈国钊接着说“我的朋友已经去联系日耳曼民族党了,不过听说德国政府想这几天开庭审理我们的案子,我们请想尘公先拖一拖德国方面,暂缓开庭,为我们赢得一个准备的时间。”

刘文岛显然不放心他们能和日耳曼民族党联合:“拖一拖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联合日耳曼民族党的事可不可靠?而且这些人都是些极端的人,和他们合作等于是与虎谋皮,你们万不可大意啊!”

陈国钊说“试一试总比我们什么都不做要强吧,就算不成功对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万一要是成功了呢。’”

“你们有什么准备没有?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我是不赞同就这么突兀的去和日耳曼民族党联系的。”刘文岛担心这些年轻人会把握不住方向,虽然他在德国政府中有不错的名声和人脉,但是在日耳曼民族党中却没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怕陈国钊等人吃亏,自己帮不上忙。

“我们打算和冲锋队的人联系,这些人是老兵居多,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对付起来相对要简单一些。而且倭国人是和他们打过仗的,只要我们稍加挑唆,应该会和我们站在一起。”陈国钊看刘文岛颇有顾虑,把他们的计划简述了一下好让他安心。

刘文岛想了想,像是如释重负一样,“好吧,既然你们有如此信心,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计划,官方上的事都由我来解决,不为争一时之长短,全为争一口气,我也再年轻一回。你们青年尚能不惧牺牲,我身为官员岂能为求苟安一时而泄民族之气。”

陈国钊心中暗喜,只要搞定了刘文岛,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本来只是希望刘文岛在必要的时候帮一把,现在他先表示在官面上的事都由他来解决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陈国钊很满意这趟公使馆之行。


入夜,凉风习习,一条清澈的小河潺潺的流向远方,在月光的照耀下,黑暗中的小河像一条银色的丝带,带着些许神秘缠绕在威林镇的前方。一座古老的石桥连接着河的两岸,岸边的杨柳在夜风中摆动着身姿。

这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小镇,安静的坐落在柏林的郊区,全然没有城市中心的那种乱麻麻的样子,陈国钊在这里租了一个不大的小院,住了有三年了,因为波兹坦军事学院一战以后就改了名字,学校也只是保留了一小部分作为延续,在这里学习军事的人只有不到三百人,留学生就只有陈国钊一个,所以学校不提供住处,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陈国钊从一个德国人的手里租下小院。

在小院客厅里,黎文烈狠狠的吸了一口夹在手指上的香烟,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舒缓了皱起的眉头,眉飞色舞的说:

“真的,我一拳一个,那些倭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不一会地上全是被我撂倒的倭人,当年的戚继光恐怕也就我这般风采了。”说完头一歪,又吸了口手上的香烟,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不知道是陶醉香烟的味道还是陶醉他自己有戚继光的风采。

黎文烈的动作表情让人忍俊不禁,李景林被他逗笑了

“戚继光?人家那可是抗倭的民族英雄,你可不要败坏人家的名誉了。”

黎文烈气红了脸“什么?倭人不也是在我手下哭爹喊娘嘛,当初我不也是逮到一个打一个嘛,他们一群人围殴我的时候我可一点没有怵过,照样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要是你,你行吗?”

陈国钊正和李印泉说着与刘文岛见面的情况,无暇顾及他们斗嘴:“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刘文岛先生答应帮我们稳住局面为我们争取些时间,而且表示官方可由他来出面,看得出来他还有些顾虑,如果我们不取得一定的成绩,要他全力支持我们怕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我们就先失一着。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李印泉摇摇头“不乐观,我们今天连冲锋队的负责人都没见到,都是一些虾兵蟹将,说的也不是合作的事,而是要我们先谈赔偿医疗费再谈其他,想要打开突破口很难,可以说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

听了李印泉的话,陈国钊也面露难色,一时间竟想不到好的办法,但是现实的情况又容不得他去慢慢琢磨,他们一时陷入两难,这种情况使陈国钊颇有一些心焦,他感到烦躁。

他在脑海中搜索着倭人和德国人的历史,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现,华国的山东问题不就是倭人和德国人的矛盾吗?以这里作为突破口不是就有很大的希望,想到这里他激动的一拍大腿,嘴里喃喃自语的说“思想极端一点好啊!要是思想不极端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挑拨呢。”这一刻陈国钊感到日耳曼民族党徒极端的思想给他带来了好处,压力为之一解,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陈国钊的喃喃自语引起李印泉的好奇,黎文烈等人也好奇的看着他,陈国钊却神秘的一笑,朝李印泉勾勾手指,靠近他的耳旁轻声说“山东”,然后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

李印泉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的笑起来,看到两人在打哑谜,其他人急的抓耳挠腮。

李景林按捺不住“你们在搞什么鬼,这么神神秘秘的,说给我们听听嘛,真急死个人了”

两人心有灵犀似的相视一笑,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众人都在一脸茫然的时候,“啪”的一声,客厅的玻璃碎出一个大窟窿,锋利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客厅里落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砖头,陈国钊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吼一声“小心”然后快速的关闭电灯,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皎洁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玻璃照在地面上,增加了一些恐怖的气氛。

黑暗中,陈国钊轻声的说“抄家伙,倭人寻仇来了”大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随即又转变成满脸怒气,在黑暗中摸索着可供支配的武器,黎文烈怒气冲冲说“他奶奶的,我们还没有去找这些王八蛋算账,他们自己倒是先送上门来了,我出去把他们大卸八块。”

李印泉一把逮住他的衣服“先别说那么多,现在人家在暗我们在明,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陈国钊则说“你们在这里守好,先不要贸然出去,也不要让他们进来,景林和文烈跟我来,我们从二楼的窗户翻院墙出去,听到我们的声响你们就冲出去内外夹击”

李印泉说“要不我和他俩去吧,你在这里。”

陈国钊笑笑“周围的环境你没我熟悉,搞不好容易吃亏”说完后向黎文烈两人招招手朝着二楼摸索着走去。

二楼的窗台边,陈国钊轻翻过窗台,轻手轻脚的踩在屋顶上,搀扶着黎文烈和李景林两人翻过阳台,三人顺利的来到屋顶上,缓缓的走到小院后围墙边,陈国钊纵身一跃便跳到地面上,发出的声响使他紧张的左右望望,看没引起注意才向两人挥挥手。

在月色的掩护下,陈国钊三人猫着身子,顺着墙根轻声的行走,从后院绕到前门,陈国钊探出脑袋查看着小院里的动静,在不甚明朗的月光中依稀看到几个黑影在移动。

陈国钊回过头对两人说“没有多少人,看来是冲着我来的。”

“还真是卑鄙,明的玩不起就来阴的,还好今天我们都在,不然你可要倒霉了”黎文烈露出鄙夷的神色又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别说啦,我已经按捺不住要去教训他们一顿了”听到人不多李景林兴奋起来,刚才的小心翼翼也一扫而光。

陈国钊也是来了火气,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来他就算是挨了揍也无话可说,但是如果是到住处偷袭这就不能容忍了,他不再说话, 阴沉沉的从墙后面走出直奔小院。

小院里的倭人正向屋里张望,他们看到屋里的灯光熄灭,也在原地踌躇起来,皱起眉头面面相觑,不敢贸然进去,两拨人凭着各自的猜疑之心在黑暗中对峙起来,都在静静的观察着情况。


本来倭人经过调查找到陈国钊的住处,对他进行了跟踪,知道陈国钊已经离开医院,大喜之下迫不及待的要来寻仇,目标也正如陈国钊所说是他自己,但是好巧不巧的碰到李印泉等人在陈国钊处商讨对策,不过直到现在他们仍然对屋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关原上浩是这次突袭的策划者,上次的大斗殴他没有参加,在看到吉川森助和池田一夫的惨样后,他大发雷霆,把吉川和池田狠狠的嘲笑了一遍,对陈国钊更是记恨起来,他认为被软弱的华国人打成那样有损大和民族的尊严,是丢了倭人的脸面,在吉川和池田面前,他发誓要替他们报仇雪耻,要把他们丢失的“脸面”找回来,私信心上则想借着“教训”陈国钊提升自己在倭人青年中的威望,提升自己在倭人青年中的话语权。

吉川和池田被自己人嘲笑了一番,对关原上浩也心怀不满,有意的要看看他的笑话,于是特意隐瞒了一些陈国钊的信息,还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陈国钊如何如何厉害,更是大大的刺激了关原的好胜心。

在关原上浩的自大和自己人的怂恿下,他迫不及待的找来陈国钊的住处,幻想着自己将在今天以后一战成名,德国的倭国人对自己将更加尊重,自己的地位进一步的提高,关原的薄嘴唇情不自禁的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陈国钊三人摸进小院里,看到黑影就是重拳出击,一时间小院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关原上浩听到惨叫声,大惊失色之下慌忙转身准备迎战来敌,看到只有三个黑影后又转惊为喜。他大声招呼着自己人围住陈国钊三人,准备先戏耍他们一番,就像猎人看到猎物时不急于出击。

屋里的李印泉等人正屏神静气等的心焦,院子里的吵闹声在此时的他听来无异于惊天霹雳,他立刻大声的招呼众人“快出去帮忙”

他率先从屋里冲出,震天的喊叫声就像是刺在关原身上的利刃,他汗毛直立,面色惨白,知道主动权已失,但不甘心束手就擒。关原咬紧牙关,脑门上蹦出一条条吓人的青筋,紧紧的握住手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的棍棒,等待着时机,准备做殊死一搏。

李印泉等人冲到院子里包围了眼前的不速之客,不过都没有先动手,只经过陈国钊三人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就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紧张的对峙起来,倭人被包围于圈内,惊慌失措的样子与平时的嚣张跋扈不成对比。

李印泉啧啧感叹“还以为有多少人呢,整半天是这几只臭鱼烂虾搞的我们大惊小怪,想想真是够丢脸的。”

黎文烈不耐烦了“说这么多干什么,他们要来送死成全他们就可以了。”说完不等别人再说话就冲将上去,面前的倭人惊慌失措之下连连后退,被后面的同伴绊倒,倭人间自乱了阵脚。

关原早已放弃了殊死一搏的打算,小声的吩咐着自己人找准时机就跑,陈国钊等人趁倭人自乱之际冲杀上去,于是两方人马经过短暂的对峙就交接在一起,惨叫声,叫骂声,棍棒的碰撞声,打在肉上的闷响声,成了夜空中令人恐怖的交响曲。

只一会儿,倭人就被打的血流满面,上跳下窜,在不大的小院里四处躲避着攻击。本来纠缠在一起的人群因为你追我赶慢慢的变得松散,到后面则是各打各的,失去了相互配合的时机。

关原上浩可谓是狼狈不已,左眼已经高高肿起,整个的脸完全不成形,鼻梁骨则凹陷下去,血一滴一滴的染红了胸前的衣服,一只手已经无力的塔拉着,另一只手则乏力的颤抖着,他想要求饶,可是变形的脸只能使他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泪鼻涕鲜血混合着一起往下流。

趁着人群松散的机会,几个倭人青年趁此机会互相搀扶着不顾一切的朝着院门冲杀出去,陈国钊等人想要阻挡时已来不及,只能任由着他们逃跑离开。

本就战力衰竭的倭人,在失去几个同伴后更无抵挡的余地,剩下的三三两两的倭人瞬间就被华国青年打的没有还手的机会,关原上浩也在其中,同伴的逃跑使他气愤不已,他愤怒地的想要瞪大眼睛,可是愤怒不能带他脱离危险,他在愤怒中成了众人发泄的对象。

陈国钊担心弄出人命不好收场,连忙阻止了还没过瘾的人群,他大声的喝止“不要打了,快住手”

听到呼喊的声音,黎文烈等人才意犹未尽的住了手。这三三两两的倭国人躺在地上像死狗似的一动不动。陈国钊走过去,蹲下身子,厌恶的皱起眉头,手指在脖颈上探了探,探到还有脉搏显然的松了一口气。

关原上浩还有意识,他微微的眯着眼,狭小的眼皮中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陈国钊,身体在微微抽搐着,散发着屎尿的臭味,他已经大小失禁。就在刚才,在他自己的愤怒中,他被黎文烈打翻在地上,众人的围殴使他成了丧家之犬,祈求着人们的可怜。

“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吧,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成杀人犯了”黎文烈皱着眉头看着陈国钊。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他们送去医院啊,如果真让他们死在这里,我们处境更加艰难,恐怕马上就得离开德国了。”陈国钊用严肃的语气说着后果。

“这样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本来我们是受害者,如果送他们去医院,那我们不就成了凶手了,到时候就怕有理也说不清。”李景林心有不甘。

“我们毕竟不是在打仗,虽然有着民族矛盾,但不是我们这种小打小闹就可以解决的,该给的教训已经给到了,如果还任由这几个倭国青年自身自灭,那么有理由的打架斗殴就变成了无理由的仇杀了。”陈国钊理智的安抚着李景林等人。

“好了,时间太晚了,来搭把手把他们抬到附近的医院去”陈国钊俯下身子抬着关原上浩的胳膊。

众人虽然都不情不愿的,但陈国钊的话他们没有办法反驳,况且也没有好的办法可以善后,最终只有把受伤的倭人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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