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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

姑娘横着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楚烟李胤是古代言情《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姑娘横着走”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相传,她风情万种,妩媚动人,上到皇族贵亲,下到平民商户,引得所有男人折腰。可他却嗤之以鼻……他:“蛇蝎女子,只想靠美色成事,谁会心动?”他:“勾引了那么多的男人,算什么良家女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会迎娶她的!直到那天,有人看到他守在侯府,求她下嫁。她:“不嫁!”他:“让我入赘侯府,也行!”众人:“公子,脸呢!”不要了!哪有媳妇重要?...

主角:楚烟李胤   更新:2024-07-27 20: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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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烟李胤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完结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由网络作家“姑娘横着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烟李胤是古代言情《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姑娘横着走”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相传,她风情万种,妩媚动人,上到皇族贵亲,下到平民商户,引得所有男人折腰。可他却嗤之以鼻……他:“蛇蝎女子,只想靠美色成事,谁会心动?”他:“勾引了那么多的男人,算什么良家女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会迎娶她的!直到那天,有人看到他守在侯府,求她下嫁。她:“不嫁!”他:“让我入赘侯府,也行!”众人:“公子,脸呢!”不要了!哪有媳妇重要?...

《全文完结嫡女倾城,傲娇世子总想入赘侯门》精彩片段


毕竟是亲王府邸,规模着实有些大。

李晗带着楚烟慢悠悠的逛了两个时辰,这才逛完。

他将楚烟送回了院门前,柔声叮嘱道:“今儿个走的有些久,想必你也乏了,从平阳到京城,又是一路劳顿,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京城四处转转。”

楚烟应了一声,站在院门前,目送着他离开。

与李胤相比,李晗简直再好不过,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若不是船上那件事儿,她根本没必要考虑李胤。

想到他,楚烟心头就是一阵烦躁,转身回了院子,向杨嬷嬷问道:“小厨房可弄好了?”

“已经收拾妥当。”

杨嬷嬷笑着问道:“小姐可是要亲手做糕点,送给世子?”

楚烟嗯了一声:“他特意给我送了樱桃,我还礼也是应该的。”

杨嬷嬷闻言顿时笑了:“小姐说的对,不能少了礼数。”

楚烟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小厨房。

傍晚的时候,宁王府每个院子,都收到楚烟亲手做的糕点,还有她从平阳王府带来的礼。

这些礼,原本该昨日就送的,但因着昨儿个她休息的早,未曾正式见过府上的人,便就作罢了,今儿个正好连着糕点一同送上。

来福一手端着糕点,一手拎着楚烟送来的礼,高高兴兴的进了屋:“主子,郡主给您送吃食来了!”

李胤捧着书,躺在小榻上。

他的内伤原本是不重的,但架不住他用内力逼出了僵直散,又沉了一回海,还一连泡了两次冷水,内伤便有些压不住,今日与李晗切磋,也都是强撑着。

而这桩桩件件,每一件都与楚烟有关!

故而听得郡主两个字,李胤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连头也未抬,直接道:“扔了!”

来福吓了一跳,连忙道:“这可仍不得,是郡主亲手做的呢!”

听得这话,李胤终于抬眸看了他手中的糕点一眼,轻嗤了一声道:“她贵为郡主,会亲自下厨做糕点?不过是下人做了,她担个名头罢了。”

“才是呢!”

来福立刻辩解道:“与世子逛完府上之后,一回院子郡主就进了小厨房,做糕点的许多材料都没有,还是跟大厨房要的,王妃还特意去看了,府上诸多下人都是亲眼瞧见的。”

“从和面到上锅,君主都是亲力亲为,连火候都在一旁亲自看着,真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世上难见郡主这般才德兼备、又如此貌美的女子了!”

“不过是她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

李胤轻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起了身,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甜而不腻,还带着一股清香,倒是与京城所见的糕点不同,有着别样的风味。

来福见他松了眉,面有满意之色,轻咳一声开口道:“这糕点,本是郡主特意为世子做的,但考虑到府上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便干脆多做了一些,每个院里都送了一份,您瞧,有个嫂嫂还是挺好的不是?还能得到多一份的关……”

啪!

吃了一半的糕点,重重的扔在了盘子上。

李胤冷声道:“扔了!”

来福傻了眼:“这……”

“让你扔你就扔!”

见他态度坚决,来福只得应道:“是。”

他可惜的看着盘子中的糕点,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却忽然有些惊讶的从糕点下抽出一张花笺来:“这是什么?”

李胤转眸望去,一眼就瞧见了上面娟秀的字。

他从来福手中抽走花笺,看着上面的内容,神色复杂。

其实花笺上也没写什么,只是写了这糕点的名称,以及配什么茶味道最好。

来福笑着道:“郡主真是有心了。”

李胤看着花笺,沉默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糕点留下,你出去吧。”

来福只当是郡主的用心,让自家主子改了主意,当即高兴的将糕点和礼物留下,还特意说了一遍,是楚烟送的礼,而后便退下了。

李胤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笺,轻哼了一声。

亲手写的花笺,若是当真胸怀坦荡,就该大大方方的放在糕点上面,让人一眼便能瞧见。

压在下面,吃完糕点才能看见,不是别有居心,又能是什么?

与他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还能面含娇羞与李晗游园,转眼又特意给他写了这样一张花笺,还欲盖弥彰的压在了糕点下。

她将这宁王府,当成了猎艳场不成?!

走了半日的路,楚烟乏的很,泡在澡盆里闭眼休息。

忽然,面前落下阴影,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楚烟睁开眼,就见李胤正站在浴桶旁,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她。

许是已经有过两次他突然出现,楚烟现在已经波澜不惊,但想起昨儿个他说她不知羞的话,她便一把环抱住自己,将身子沉到了水里。

看着她的动作,李胤轻嗤了一声:“多此一举!”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楚烟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

她压下心头恼怒,正要开口,李胤却忽然将一个东西,丢到了水里,冷眼看着她道:“你不是胆大妄为么?这般暗戳戳的勾搭我,是想鱼与熊掌兼得,还是想要与我玩叔嫂情深?”

楚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她暗地里送他花笺,不过是想同他表达善意,最好从前的都忘了,昨儿个开始,他们就两清了不是么?

可他呢?

无论是鱼与熊掌兼得,还是玩叔嫂情深,都在骂她,是个水性杨花、放z荡的女子。

平阳王常说,整个楚家的反骨都长在她一人身上,若她有十斤重,那九斤必定是反骨。

而楚烟此刻的反骨已经达到了九斤九,她不怒反笑,松开环住自己胸前的手,缓缓从水里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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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她这么多日子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然而楚烟的那点自信,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李晗却迟迟没有回府,而渐渐消失。

待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楚烟简直气的想骂人!

李晗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身下那二两肉?!

都被她撞个正着了,都让她知道是女子找他了,他居然还敢彻夜不归?!

他是把她当二傻子,还是当她王八转世?!

杨嬷嬷忽然开口道:“这么看来,二公子李胤,倒是个聪明人。”

香怡闻言顿时皱了眉:“二公子同宁王世子,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东西!”

“这你可就说错了。”

杨嬷嬷开口道:“他与李晗皆是嫡子,世子之位不是李晗的就是他的,先前咱们对宁王世子不了解,只觉得他那般不顾颜面的表达对小姐的不喜,实在是冲动莽撞,可现在再来看,分明是聪明至极。”

“就李晗这个性子,只要李胤有心,世子之位大可一争。可宁王妃明显偏心李晗,若李胤与小姐亲近,哪怕只是明面上的和气,都会引得宁王妃猜忌,他这是借着小姐之事,表明自己没有争世子之心。”

香怡依旧不信:“宁王妃分明对他好的很,咱们刚来的时候……”

“不过是表面上的罢了。”

杨嬷嬷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倘若真的那般受宠,又怎会将他安排在最偏僻的院子里?即便他之前行事荒唐,也不至于就两个小厮伺候着。”

香怡顿时不说话了。

杨嬷嬷叹了口气:“可惜了,他是个不受宠的,宁王的两个嫡子都不是什么良配!”

楚烟默默听着,没有出声。

她有些佩服杨嬷嬷的敏锐,但显然李胤的事儿要比杨嬷嬷所想的更复杂。

芸娘唤他主子,可见怡红院乃是他的产业,怎么就那么巧,芸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与李晗回府的时候来了?

若说其中没有李胤的手笔,她半个字也不信。

说到底了,他就是想要赢了赌约,好让占她便宜,让她替他纾解罢了!

臭不要脸!

楚烟微微红了耳根,心头轻哼,想让她输,可没那么容易!

她转眸对香怡道:“我记得,带来的东西里面有些诗集孤本,你随意取一本来,我有用。”

楚烟拿了诗集也没做什么,只是去一趟李晗的院子,而后一副失落的模样走了回来,如此往返了三次。

元喜本来打点的很好,门房那边守口如瓶,除了楚烟与香怡之外,根本无人知晓,芸娘和沈音来过。

可楚烟这么三个来回,整个宁王府人人皆知。

没过一会儿,宁王妃便唤了元喜去主院,一盏茶的过后,元喜被人抬着出了主院。

宁王府的方管家,出了门。

楚烟听得此事,神色淡淡。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倘若没有她这一出,不管今晚李晗会不会回来,事情败露的那日,为了宁王府的脸面,为了给平阳王府一个交代,也为了给李晗一个教训,元喜都只有死路一条。

只可惜,李晗糊涂,元喜也不是个聪明的。

楚烟合上手中的孤本,随意放在一旁,盖好被子闭了眼。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道人影悄然潜入房中,径直来到床边,点了楚烟的睡穴,而后一把将她抱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烟是被琴声吵醒的,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对面正在抚琴的红玉。


李晗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瞧着他的模样,宁王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已经遍体鳞伤,她定是要抽上几鞭子的!

“昨日!昨日母妃还问过你,对烟儿是个什么态度,你是怎么回答的?!你说对她有好感,你就是这么有好感的?!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若是被她知晓,这婚事就作废了!”

听得这话,李晗终于有了反应,他转眸看向宁王妃道:“沈音她已经沦落风尘,又得罪了左正一,即便我有心纳她为妾也是不能,不会影响婚事。”

“你懂什么?!”

宁王妃气的胸口疼:“平阳王一生唯有平阳王妃一人,对婚事唯一的要求,便是你不能与任何女子牵扯不清!平阳王妃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觉得凌染会容得下?!”

李晗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听得这话,不由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才道:“只此一次。”

宁王妃闻言冷笑:“你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什么性子,本宫能不知?”

“若是知晓会影响婚事,我必不会这般。”

他看向宁王妃道:“母妃说凌染眼里容不得沙子,儿子亦是如此,沈音开z苞之后便会接客,儿子定不会再碰她,只是好歹相识一场,儿子答应过她,若有机会,会助她脱离风尘,儿子与她也只剩下这个承诺而已。”

宁王妃闻言仔细打量着他面上的神色,见他眸色认真不似在说谎,沉默片刻道:“此事本宫已经暂时压了下去,但你闹的太大,只要烟儿出了王府,必定会知晓,本宫能封的了府中人的口,却封不了整个京城众人。”

“为今之计,只有让她知晓此事之前爱上你,非你不可,如此才有机会。”

说完这话,她长长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烟儿无论样貌、身段才情,都不是沈音可以比拟的,莫说那沈音如今的身份,就算是从前,她还是什么京城第一美女时,也不能与烟儿相比。”

“更何况,烟儿还是平阳王唯一的女儿,孰轻孰重你自当分得清,今日之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知道么?!”

李晗点了点头:“儿子已经知错。”

到底是唯一亲生的儿子,如今又受了伤,宁王妃也只能叹了叹气,叮嘱了几句便回去了。

翌日,凌染照旧去请安,关切的问起了宁王妃身子。

“到底还是女儿家贴心。”

宁王妃笑着道:“姨母没什么事儿,只是年纪大了,又在湖边吹了风,昨儿个早起的时候,有些头痛罢了,并无大碍。”

“姨母无碍,烟儿就放心了。”

凌染松了口气,而后又娇嗔着道:“姨母还年轻着呢,若是出了府,被不相识的人见着,定会以为您是烟儿的姐姐!哪里又谈得上一个老字!”

听得出府二字,宁王妃神色不变,笑着道:“你这小嘴啊,跟吃了蜜一样甜!”

凌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烟儿说的是实话。”

“说起出府,有件事儿姨母得同你说明白。”

宁王妃牵了她的手,怜爱的道:“按理来说,你来了之后,姨母该设宴将你介绍给众人的,但你可能有所不知,如今京城有些不大太平,那左正一妖言媚主,但凡样貌好的,不是强占为己有,就是蛊惑陛下收入后宫。”

“我们的烟儿如此貌美,姨母实在担心……”

担心如何,她却没有明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染了然的道:“姨母费心了,此事烟儿不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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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烟跟着大丫鬟走了。

大丫鬟名为翠鸢,是个健谈的,一路上都在笑着说话。

“郡主可能不知,自从得了平阳王妃确切的回复之后,王妃高兴的几夜没睡,一直在念叨着,郡主小时候有多好看,说句不怕郡主见笑的话,若非王爷在一旁泼冷水,王妃连您和世子孩子的名字都要想好了。”

“您还没来,主院和世子院子里上上下下,都期待的很,其他院子里期待的人也不少。昨儿个您来的时候,好多下人寻着各种借口,在路上来来回回,就为了看您一眼。”

“但凡是昨儿个见过您的,都对您赞不绝口,说您的美貌气度,哪怕是在京城,也是独一份的。”

“大家笑着说,世子爷以前对任何女子都不假辞色,就是在等着郡主呢!”

不愧是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三言两语,既表达了宁王府上下对她喜爱,又不动声色的夸赞了李晗。

楚烟小时候也是来过京城的,那时候天子还年轻,没有沉迷炼丹长生之术,励精图治,对平阳王府也是信任有加。

平阳王提起当年君臣一心之时,也是唏嘘不已,只是那时候楚烟还不年幼尚不记事,无法理解平阳王的心情。

反正从她记事开始,天子就有些昏聩,平阳王就再也没敢带她和大哥入京过了。

听得翠鸢的话,楚烟面带微笑,微微垂眸。

翠鸢当她是羞涩,心头顿时更高兴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演武场,远远的就看见擂台上,李胤与李晗战在一处。

二人样貌都极其出色,如今穿着练武劲装,更显身姿挺拔。

精壮、有力、帅气、利落,仅是用看的,男子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般场景,楚烟在平阳王府是瞧惯了的,但看见李晗与李胤交手,还是忍不住眼睛亮了亮。

两人交手只是切磋,不分高下也不分输赢,余光瞧见楚烟缓步而来,李晗和李胤齐齐收了手。

二人贴身小厮立刻上前,递上汗帕。

李晗擦了汗,便跃下擂台朝楚烟而来,笑着道:“烟儿妹妹怎的来的?”

楚烟抬眸朝擂台上看了一眼,正好迎上了李胤的目光。

他率先撇了脸,垂着眼眸用汗帕擦汗。

楚烟收回目光,朝李晗笑了笑,柔声回话道:“我初来乍到,姨母让晗哥哥带我在府上逛逛。”

李晗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宁王妃的意思。

他没有拒绝,看着楚烟笑着道:“还是母亲考虑周全,我去更衣,即刻便来。”

说完这话,他转眸朝李胤道:“二弟,替我招待下烟儿妹妹,我去去便回。”

李胤站在擂台上擦着汗,眼神轻瞥,朝楚烟看了一眼,没说话。

李晗见他不答话,知晓他是默认,同楚烟说了一声便匆匆走了。

领着她过来的翠鸢,见状也告退离去。整个演武场,只剩下了楚烟、香怡、李胤,以及他的贴身小厮来福。

来福看着楚烟,笑的眉眼弯弯。

郡主长的可真好看,明艳大气娇嫩,却又偏偏透着几分媚,尤其是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仿佛带着钩子,她轻飘飘的看一眼,便能将人的魂儿给勾走了。

世子洁身自好,性情温和,刚刚同郡主站在一块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来福想的入神,忍不住就扬了唇角,忽然一方帕子砸了他一脸。

他连忙取下帕子,一抬头就见自家主子黑着一张脸,朝郡主走去。

香怡虽不是外人,但他们之间的事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见他快步而来,楚烟还是端出了温婉的样子,微笑着唤了他一声:“胤哥哥。”

李胤来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我同你说过什么?”

楚烟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看了他一眼道:“今儿个一早,我同姨母请安,是姨母吩咐让晗哥哥带我转转王府的。”

李胤皱了眉:“你就不能拒绝?”

楚烟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看来胤哥哥不知道客随主便的道理,再者,姨母乃是一翻好意,我不好拒绝。”

“你不过是不想拒绝罢了。”

李胤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道:“大哥宅心仁厚,是个端正君子,不是你可以戏弄的。”

听得这话,来福傻了眼,一旁香怡心头顿时带了几分恼意。

这二公子简直莫名奇妙,什么叫做戏弄?说的好像自家小姐,不是有心同宁王府结亲似的!

香怡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楚烟却拦住了。

她看着李胤,认真开口道:“虽然身为女子,说这话有些不妥,但此处并无外人,我便索性同胤哥哥把话说清楚。我与晗哥哥的事儿,是两家长辈默认且有意撮合的,晗哥哥都不曾说什么,我如今孤身一人寄居宁王府,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李胤拧了眉,看着娇俏艳丽的小脸:“你……”

话未说完,李晗的贴身小厮拎着一个食盒匆匆而来。

他来到楚烟身边,将食盒递了过去,笑着道:“这是樱桃,世子一直没舍得吃,特意让奴才送来给郡主尝尝,以免郡主等着烦闷。”

樱桃,春果第一枝,乃是皇家贡果。

楚烟喜爱吃,每年平阳王都会悄悄弄一些,全家人都舍不得吃,悉数留给了她。

看着手中的食盒,楚烟不由想起了远在平阳王府的父母兄长,她喉头微动,伸手接过食盒朝元喜翩然一笑:“替我谢过晗哥哥,就说,我很喜欢。”

元喜闻言咧唇一笑:“郡主喜欢就好,世子知晓,必然也是高兴的。”

说完这话,他转眸看向李胤道:“二少爷,王爷刚刚下朝,连朝服都没换,就怒气冲冲的来找您,正巧遇着奴才给郡主送樱桃,便嘱咐奴才,送完樱桃之后,务必请您即刻前去书房。”


肖倓笑着道:“来了不少,鲁国公世子、杨家大公子,礼部尚书大公子,韩将军……”

他一连说了十多个,楚烟眼睛越听越亮。

李胤果然没骗她,京城贵公子十有六七都来了。

但,区区几个清倌挂牌,为什么会吸引这么多人来?

看着她竖起耳朵两眼放光,李胤眸色冷了冷。

揽着她腰间的手不动声色的伸进了斗篷,钻进了衣衫内,抚上了她腰间软肉。

楚烟当即就顾不上旁的了,急忙压住他的手,羞恼的低声道:“李胤!你要点脸!”

“噗!”

杨益一口酒,直接喷到了桌子上,肖倓也咳嗽不已。

红玉停了下来,关切问道:“杨公子、肖公子,你们怎么了?”

肖倓仍在咳嗽,杨益看了李胤一眼,慌忙取了帕子擦了擦嘴:“没、没什么,就是刚刚肖倓突然摸了我一把,把我给吓着了。”

听得这话,肖倓顾不得咳嗽,当即跳起来要揍他。

杨益连忙抬手抵挡道:“我这不是误会么?误会!”

肖倓收了手,轻咳一声对红玉道:“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吓了一跳,锤了我一拳。”

红玉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两位公子感情可真好。”

杨益和肖倓互看一眼,齐齐轻哼一声,嫌弃的撇开脸。

楚烟趴在李胤怀里,尴尬的动也不动。

李胤的身子也有些僵硬,他没想到,她会出声,刚刚其实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并非存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她,不过是看不惯她那副模样罢了。

直到她出了声,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李胤垂了眼眸,看着脸色涨红,连耳尖都泛了红的楚烟,神色有些复杂。

察觉到他的目光,楚烟抬眸朝他瞪眼,咬牙无声道:“还不快放开!”

李胤勾唇笑了,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直接将手从腰间一路抚摸到了她的腹部,在她柔软的肚皮上揉了两下,低头在她耳边轻笑着道:“我凭本事摸的,为何要放?”

混蛋!

楚烟根本按不住他,一来是力气不够,二来她披着斗篷,脑袋又埋在他怀里,怕动作太大让旁人瞧见她。

她只能气的干瞪眼,结果非但没用,反而惹来这人的一声轻笑。

楚烟气的张嘴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

李胤的身子顿时就绷直了,收了笑目色沉沉的看着她。

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楚烟抬眸看着他娇滴滴的道:“胤哥哥,你最好了。”

“呵!”

李胤嗤笑了一声,忽然一扯披风……

楚烟心头一紧:“别……”

一个吻落了下来。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成功将她的话堵在了唇齿间。

楚烟有些傻眼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并不是扯开披风,而是将披风拉了起来,将她脑袋也罩住了。

李胤轻哼了一声,将披风转了个圈,如同面巾一般系在她的脑后,而后拢了拢,又将手伸进衣衫,掌心摩挲着她娇嫩的皮肤,几根手指拽着合拢的披风下摆,淡淡道:“我一直是个好人,不必谢。”

楚烟:……

这人,真真是个混蛋!

他拽着合拢披风的下摆,若是松手披风就会散开,是拿准了她没法再反抗他,只能任由他占便宜。

楚烟咬了咬牙,算了,反正别人看不见,随他去!

有了斗篷的遮挡,她终于可以侧靠在李胤怀里,打量着四周。

她和李胤坐在上座,正对着雅间的门,李胤旁边应该就是什么周公子,再旁边那个应该就是肖公子了,一个浓眉大眼一脸刚毅,一个是眉眼细长儒雅温和,样貌都还不错。


翠鸢闻言顿时明白了:“主子是想,等到世子与郡主的事儿定下之后,再设宴?”

宁王妃点了点头:“陛下长年痴迷炼丹和女色,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多少人惦记着那个位置。而平阳王手握朝廷三分之一的兵权,雄踞东南一带二十余年,莫说宋柔是那般的样貌身段,单冲着平阳王唯一女儿这个身份,她也是个香饽饽。”

“本宫已经忍让了许多,总该为自己的儿子,谋一条后路。”

话说到这儿,翠鸢就不敢再问了。

宁王妃也知道自己说多了,收了话头道:“你去同张氏和姜氏说一声,让她们机灵着点,若是晗儿与烟儿的事儿能成,本宫不会忘了她们的功劳。”

“是。”

张氏与姜氏的院子挨着,宋柔先去寻了李媛,而后又提议将李馨唤过来,人多热闹些。

李媛和李馨都是受宠若惊,她们本以为,宋柔贵为郡主,是看不上她们这些庶女的,却没想到,她竟主动前来与她们交好。

二人有意迎合,宋柔有意交好,相处不过半日,便亲近了起来。

午间时候,宋柔告辞离去,李媛和李馨将她送至院外,看着她婀娜的身影渐行渐远,心头不由一阵感叹。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子,身份尊贵却为人亲和,不仅有倾国倾城之貌,还气质出尘高洁优雅,若她们能有她那般的样貌气度,婚事又怎会需要费心。

宋柔的示好很快就有了回应。

翌日她刚刚从主院回到住处,李媛和李馨便来寻她,说是天气极好,桃花开的正艳,邀她去府中的桃花林饮茶赏花。

宋柔欣然前往。

阳春三月,桃花正艳。

三人坐在桃花林中,饮茶闲聊,李媛和李馨说着京中趣事,宋柔面上带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过了一会儿,李昭忽然问道:“平阳那边办花朝节么?”

虽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事儿,但宋柔还是笑着点头道:“自是办的,民间还会选出花神来,坐花车游街,很是隆重。”

李媛笑着道:“京城倒是没有花神,但贵女之间却一直隐隐有些较量,虽不曾明说,却也会在花朝节办个宴席,一展所长评个甲乙丙等出来。今年我与姐姐合练了一舞,却因着舞技不精,只得了个乙。”

听得这话,宋柔有了几分兴致:“不知是谁来办宴,又都是谁来评等呢?”

李馨回答道:“一般都是长公主设宴,将京城的贵女们都邀来,由几位皇子评等。”

宋柔闻言皱了皱眉,却又很快舒展开来,她笑着道:“听着倒有些像是,在给皇子们选妃。”

李馨闻言一愣,看了看四周,而后低声道:“其实也差不多吧,但也不仅是妃,侧室妾室也是有的,所以每年都会很热闹。”

宋柔笑着点头,表示了然。

陛下痴迷炼丹和女色,当今的韩贵妃,本是舞姬出身,却凭着出色的舞技,成了最受宠的那个,就连皇后都要忍让几分,而韩家也成了朝中新贵,风头无两。

所谓上行下效,如今对女子已经不似前朝那般拘束,舞艺也如同琴棋书画一般,是贵女们拿出来比较的才艺。

李馨入了正题:“郡主可会舞?”

宋柔笑了笑:“略懂。”

旁人练舞或许是为了争得些什么,而她练舞,纯粹是为了将旁人比下去。

因为,她打小就不喜欢输。

李馨和李媛闻言眼睛一亮:“不知我们可有幸能欣赏郡主的舞艺?我们略通些音律,可为郡主伴奏。”

宋柔这会儿明白了她们打的主意,笑着道:“好啊,不若咱们都回去准备准备,两刻钟后,在这儿见。”

李馨和李媛闻言大喜,当即点头道:“好,两刻钟后,我们在这儿见。”

书房内,李晗与凌浔面对面坐着饮茶。

凌浔以袖遮面,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大哥寻我来,所谓何事?”

李晗看着他的模样,长长叹了口气:“二弟已经连着两日夜宿花柳之地,今日又是早间才回,玩乐也当有个限度,莫要糟践了自己的身体。”

凌浔闻言笑着道:“大哥是今日才认识我?我又不是这两日才这般。”

“今日不同往日。”

李晗看着他道:“烟儿妹妹已经来到王府,若无意外,我与她……”

凌浔闻言沉了脸,正准备开口,元喜忽然匆匆来到门口,满脸喜色的笑着开口道:“世子,大小姐派了丫鬟来,说是她与二小姐,正在桃花林,与郡主比舞,想邀您去做个评判。”

话音一落,凌浔便冷笑着轻嗤了一声。

依着他对她的了解,今日这场比舞,必然是她的手笔,说什么评判,不过是想着勾z引罢了。

叔嫂情深,她还真的敢!

听得轻嗤声,李晗微微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朝元喜道:“好,我即刻就来。”

元喜闻言,欢喜的去回话了。

李晗转眸看向凌浔道:“二弟若当真喜爱那位红玉姑娘,就先收收心,好生商议一门婚事,成婚后再纳入府中,若你这般一直夜宿花柳,又有几个女子敢嫁给你?如此恶性循环,反而是耽误了旁人。二弟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话,他便起了身,抬脚朝外走去。

凌浔忽然站了起来,笑着道:“大哥这是要去做评判?正巧,我闲来无事,与大哥一道去吧,也免得大哥到时候为难。”

一边是两位亲妹,一边是他即将定下的未婚妻,若是不相上下,他确实会为难。

于是李晗点了点头道:“也好。”

桃林未至,便闻得琴声,抬眸望去,隔着花影重重,便见一个妖娆的身影扬袖而舞。

腰z肢款款,水蛇一般,玉胸丰腴,如山上晴雪,一眉一眼,一抬手一回眸皆是万种风情。

手如兰花展,腰似浮萍流。

扬袖似飞雪,回眸情已深。

单薄的舞衣,将她的身材一览无余,尤其是胸前鼓鼓,随着她的跳跃扭动,一颤一颤,直让人喉头发紧。

凌浔脑中顿时浮现出那两团浑圆的模样,只觉得这两日刻意的醉生梦死,全然白费了。


萧决看着她,没有回话。

晏渺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再贸然开口。

萧决是她见过最难琢磨的人,每当她觉得,他对她有意的时候,他总能用冰冷的态度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亦如之前,他分明很愿意同她亲昵,让她觉得他对她是有几分喜欢的,可当她送了花笺试探,他却退了回来,还明确的说独一份的他不留,明确的拒绝了她。

所以现在,她感觉他是误会她吃醋,而他隐隐有些高兴她吃醋,可她却除了那句不行么,便再也不敢进一步试探。

萧决打量着她的神色,目光也渐渐往下,落在了饱满的酥胸上,语声淡淡:“为什么是我?”

晏渺见他垂了眼眸思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实话是说道:“今儿个我从两位妹妹那儿得知,京城的花朝节,是个皇子选妃的途径之一,原本我是要在花朝节之前到达京城的,但姨母却在信中,特意提到了让我花朝节之后再来。”

“而且按理来说,我来到宁王府小住,姨母就算不设宴,也该邀请些亲近的人家,向众人介绍我,可几日已经过去,姨母并没有任何打算。”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儿,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萧决并不意外,宁王妃在打什么主意,他心中一清二楚。

他淡淡道:“然后呢?李媛和李馨一无所知,你可以利用她们带你出府。或者,利用李晗。”

依着她的聪明和手段,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应该很简单,可她却偏偏选择了他。

同他一张榻上睡过,拥抱亲吻过,却要利用他,带她出府,去勾搭别的男人。

他在她眼里,大概是个死人。

晏渺垂眸嘟了嘟嘴,解释道:“晗哥哥还没有明确拒绝我,若他带我出门,定然也是以即将定亲的身份。”

带着这样的身份,谁还敢对她示好?

“至于两位妹妹,她们的婚事拿捏在姨母手中,今儿个便是她们主动牵线,可见也是受了姨母指示,定然是不敢带我出门的。”

晏渺看了他一眼,支吾着道:“听闻胤哥哥在京城,人缘好。”

而且,唯有他不受宁王妃管束。

萧决闻言笑了,抬眸看向她美艳的小脸,笑着道:“你直接说,我狐朋狗友多,带你出门必然会让他们好奇前来一看,这样你就能在京城声名鹊起了。”

晏渺低头不说话。

说什么呢?

这本就是她的打算罢了。

萧决看着她的模样,讥讽冷笑:“你倒是老实。”

晏渺没有争辩,只低着头道:“不敢欺瞒胤哥哥。”

见她如此乖顺,萧决心头反而更烦躁了,之前那个算计他,给她下毒,将他丢入海中,胆大妄为的人哪去了?

李晗未曾应邀,对她的打击就这般大?

他将花笺还给她时,也不见她受什么打击!

萧决看着雪白的肩头,忽然开口道:“脱了。”

晏渺闻言一愣,抬眸看他。

萧决看着她,面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不是要我带你出府么?这就是我的条件。”

晏渺闻言皱了眉,羞恼瞬间涌了上来,她用美人计是一回事,被迫脱衣取悦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如同她饿了主动吃饭,和她明明不饿,却被人逼着吃饭,是一个道理。

晏渺咬了唇,抬眸看向他道:“胤哥哥,是将我当成了怡红院的女子么?”

“装委屈,装可怜在我这儿没用。”

萧决看着她咬唇屈辱模样,喉头微动:“只是我的条件,答不答应随便你,左右,想要出门的人不是我。”

倘若之前的委屈只有三分,晏渺这会儿已经是十分委屈了。

她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在平阳的时候,她也是被众人捧着,集万众宠爱为一身的。

可来到京城,她收起了所有的肆意,谨小慎微的每日去给宁王妃请安,陪着用饭,装乖巧装懂事,说些好话去讨好,生怕有一句说错,惹宁王妃不喜。

她一个人在京城,无权无势,名声好不好,活的好不好,全看宁王妃的脸色。

可萧决偏偏还来欺负她!

是她愿意去勾搭男人的么?可她不给自己找个靠山,不给平阳王府找个庇护,她怎么办?平阳王府怎么办?

天子昏聩猜忌平阳,摆在平阳王府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她找个靠山,让天子没法动平阳王府,一条就是造反。

可造反要死很多人!

平阳的那些将士是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她见过战场的惨烈,怎么忍心,让平阳忠心耿耿的将士,让一生清明的父兄,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声?

再者,若能成功倒也罢了,可若是失败了呢?

但这些话,无人能说,她只能藏在心里,趁着天子还没有发难,还没有将一切摆在明面上之前,将自己卖出去。

万般委屈齐齐涌上心头,晏渺忍不住红了眼眶。

萧决没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一开始还以为她又在装腔作势,就如同当初在船上,她假意示弱讨好,最后却把他绑了丢海里,还出言讥讽他一般。

正准备说眼泪对他也无用,却见她忽然哽咽出声。

萧决的手握成了拳,过了片刻轻叹口气,有些别扭的开口道:“我可未曾见过风尘女子宽衣解带。”

晏渺闻言顿时止了哭,抬眸看向他。

话一出口,萧决就有些后悔了,于是又冷下脸道:“这便是我的条件,愿不愿意随你。”

她是个天生的狐媚,真带她出了府,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她勾搭。

这府,不出也罢!

萧决转身欲走,晏渺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看着他低低道:“我愿意的。”

她就这么想出府,这么急着去勾搭男人,将自己嫁出去?!

萧决心头突然火起,回过身来看着她,冷笑一声道:“好。”

这人真是喜怒无常。

条件是他开的,她同意了,他又摆了臭脸。

晏渺不再猜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伸手解开绳结,粉白的冰丝肚兜,沿着她曼妙的曲线缓缓滑落,雪白饱满丰盈的胸脯,仿佛是被缓缓揭开的礼物,一点点呈现他眼前。

看着那漂亮的酥胸,萧决的黑眸顿时转深,他上前一步,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其中一只丰盈。


听得这话,李晗心头一阵愧疚。

若非是因为他,她又怎会被拘在这王府之中?

李晗思索片刻,开口道:“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烟儿妹妹可想出去踏青?”

宋柔闻言眼睛一亮,一脸希冀的看着他:“可以么?”

李晗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左右这几日我得了空闲,待我安排安排,带烟儿妹妹去踏青。”

宋柔顿时高兴起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就等着晗哥哥了!”

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李晗也情不自禁的扬了唇角:“好。”

出了云裳苑,李晗当即去了主院,将他想要带宋柔去踏青的事儿,告知了宁王妃。

宁王妃闻言顿时皱了眉,冷声道:“不行!你忘了你干的好事儿了?此刻正是外间风言风语最盛的时候,你这时候带她出去,是生怕她听不见么?”

“可一直将她拘在宁王府,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李晗开口道:“儿子想过了,踏青直接去庄子里便是,坐马车来回,她依旧无法同外界接触,如此也免了宁王府拘人的嫌疑。烟儿妹妹虽然嘴上不说,心头必然已经不高兴了。”

宁王妃闻言皱了皱眉:“外出之事,是她主动提起的?”

李晗摇了摇头:“是儿子主动提及。”

宁王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也罢,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待会儿母妃便安排下去,明日你就带着她去舟山的庄子,中途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她下马车。”

李晗点头:“好。”

因着宁王妃事无巨细的亲自安排,李晗将要带宋柔出门的消息顿时在宁王府传开。

知晓内情的下人们,如今看着云裳苑都带了几分同情。

平阳王唯一的女儿,到了京城居然被人欺骗至此,真是造孽啊。

凌浔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简一看着他拧眉,开口道:“主子,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将事情挑到明面上来?”

凌浔一抚衣袖在桌旁坐下,冷哼一声道:“事情挑上明面,对爷又有什么好处?”

最起码不用听到世子与郡主要单独出门的消息,就黑了脸啊。

然而这话简一不敢说,只换了话题道:“主子已经连着两日未曾去见郡主了,来福傍晚的时候,还问属下,主子怎么突然又不用备凉水了。”

凌浔:……

“简一。”

“属下在。”

“别给爷揣着明白装糊涂,爷的脸,也是脸!”

“是。”

屋内静默了一瞬,简一的声音又淡淡响起:“主子。”

“说!”

“您真的不去拦着么?万一世子他一时冲动,对郡主用……”

屋内温度骤降,强字还未吐出口,便又被咽了回去。

简一躬身行礼:“属下知错!”

凌浔收回目光,冷声开口道:“李晗身上有些许多文人的通病,但却还不至于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简一低头垂眸:“是属下口不择言,还请主子责罚!”

凌浔摆了摆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去吧。”

“是!”

简一躬身退下,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凌浔抬脚朝净房走去,中间的浴桶内盛满了水。

看着这凉水,凌浔的脸色黑了黑,犹豫了一会儿,纵身出了屋。

贴心的主子,从来不会辜负下人的一番好意。

床榻上的宋柔睡的正香,黑绸一般的墨发铺散在枕间。

凌浔在床边坐下,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伸手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的鼻子。

没过一会儿,宋柔便不舒服了,她翻了个身,娇声呢喃:“晗哥哥别闹……”

凌浔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正要继续去捏鼻子的手,也顿在了半空。


房门很快被打开,简一将披风递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抬头,嘭的一声房门就被关上了。

简一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旁。

楚珩将披风递给许婉:“喏,穿上。”

许婉看着披风皱眉:“仅是披风又有何用?我是遮前面,还是遮后面?”

楚珩闻言轻嗤:“麻烦。”

他抬手给她系好披风,而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又扯了扯披风,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这样总行了吧?”

许婉点头表示满意:“可以了。”

楚珩轻哼了一声:“你的事儿,就是多!”

他揽着她朝外走,因着怕走光也怕被人瞧见脸,许婉埋首在他胸前,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她倒是半点不露了,却苦了楚珩。

她的身材本就傲人,如今完全是贴在他身上,每走一步,她傲人的双峰就在他身上摩擦。

楚珩稍稍低头,便能看能看到她的浑圆,不过三两步的距离,刚刚到门口,他的身上便起了火。

许婉只觉得他身子很硬,与女儿家的娇软完全不同,而且热的很。

走了两步,来到门前,他却停了下来,盯着房门脸色有些黑。

这时候,许婉这才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忍不住勾勒唇角。

楚珩垂眸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黑着脸道:“很好笑?”

许婉连忙摇头,双手揽上他的腰,憋着笑意抬眸看着他道:“胤哥哥替我遮掩,我替胤哥哥遮掩,如此便打平了,可好?”

打平?

若不是她,他何至于这般上火?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楚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力的将她按向自己,磨着牙道:“那烟儿妹妹可要好好替我遮掩了,不然的话,明儿个京城人人都会知道,平阳郡主在怡红院接客了。”

又威胁她!

许婉轻哼了一声,撇开了脸。

楚珩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烟儿妹妹似乎没弄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许婉一向能屈能伸,当即露出一个笑容来,娇声道:“胤哥哥最好了。”

楚珩挑了挑眉,俯身在她耳边道:“是胤哥哥,还是硬哥哥?”

许婉腾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朝他瞪眼:“胤哥哥,我是来相看夫君的。”

楚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扬起一个笑容来:“是啊,你是来相看夫君的,放心,今日我定带你好好看看!”

说完这话,他忽的收了笑,用力拉开房门,揽着她的肩走了出去。

看着他冷下来的眉眼,以及紧抿的薄z唇,许婉微微挑眉。

芸娘瞧见二人如连体儿似的一道出来,再看许婉被护的密不透风,连脸都看不见的模样,有些狐疑的看了楚珩一眼。

既然要包裹的如此严实,又何必特意叮嘱她换妓子在接客时穿的衣衫呢?

她想不通。

但主子的心思不是她能猜的,主子这般做,定有其深意。

许婉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穿过后院,便来到了怡红院的主楼。

刚刚靠近主楼,便听到了丝竹乐器,与不断地叫好声,真真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待到入了主楼,更显繁华。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上挂着各种装饰,就连挂着灯盏都是精致无比,有些甚至都镶了金边。

怡红院是环楼,中间是高高的舞台,上面正有许多女子,伴着乐声翩翩起舞,抬眸望去金碧辉煌。

楚珩按了下她的脑袋,低声道:“不想被人看见,就别东张西望。”

许婉嗯一声,乖巧的埋首在他肩头,被他揽着朝楼上走去。


但很快,他又庆幸起来,幸好她如今在宁王府,幸好她的好现在只有他知道。

一舞结束,楚昭昭微微气喘,李晗回了神,连忙从袖中取出帕子,给她递了过去。

兰芝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有些羞涩的问道:“我是不是跳的不好?”

李晗闻言连忙道:“烟儿妹妹跳的极好,能够见过烟儿妹妹的舞姿,是我的福分。”

兰芝闻言露了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握着手中的帕子,看了他一眼。

李晗神色微动,朝她伸出手:“帕子给我便好。”

兰芝嗯了一声,将帕子递给他,李晗伸手接过,细心折好,重新放回袖中。

两人一道用了饭,休息了会儿,又去赏了花,并肩在花丛中漫步,郎才女貌岁月静好。

待到日渐西斜,两人这才坐上马车返回宁王府。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相谈甚欢,兰芝心情不错,因为李晗看她的眼神明显与从前不同,显然已经动心,如此一来,不仅婚事她有了主动权,赌约她也势在必得。

李晗的心情也极好,他已经做了决定,回去之后,便同宁王妃商议订婚之事,早早将兰芝定下,以免节外生枝。

芸娘掐着时间,带着沈音站在宁王府的门口。

元喜瞧见二人,脸色顿时一白,只恨不得将马车停下。

可香怡就在一旁,他只能硬着头皮,任由车夫将马车停在门前。

一无所知的李晗面上含笑出了车厢,一抬眸就瞧见了芸娘和沈音,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瞧见他,沈音眼睛一亮,满脸欣喜的迎了上去,柔声唤道:“晗哥哥。”

李晗身子一僵,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下意识回眸朝车厢看去。

兰芝刚刚掀开车帘,便瞧见了这般景象,心头顿时一紧。

坏了!

这时候若是挑明她已经知晓了李晗与沈音的事儿,那她的赌约怎么办?

她是平阳郡主,代表的是平阳王府的脸面,李晗与沈音春风一度,是在明晃晃打平阳王府的脸,没挑破之前她能佯装不知,一旦挑破,她就必须摆出态度来。

婚约定下了还好说,能不能成全凭她说了算,婚约未定,身为平阳郡主,她只能同李晗翻脸。

赌约还没赢,她还没找到下家,她还需要宁王府的庇佑……

兰芝立刻做了决定,迎上李晗的目光,笑着道:“晗哥哥怎么不下车?”

沈音满目的柔情与欢喜,在瞧见她的那一霎,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落叶,就连红唇也白了起来。

李晗垂眸看了她一眼,心中一痛。

沈音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眼下却这般萧瑟脆弱,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他硬了硬心肠,对她的脆弱视而不见,下了马车,朝兰芝露出一个笑容来,伸出了手。

兰芝面色如常的将手递给他,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沈音看着她与李晗交握的手,整个人摇摇欲坠:“晗哥哥,你明明说过……”

兰芝心头一紧,急忙打断她的话,笑着朝李晗道:“晗哥哥既然有客,那我便先回去了。”

李晗闻言连忙道:“好,待会儿我去寻你。”

兰芝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走了。

待入王府,她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幸好她跑的快!

差点就要被迫知道李晗是个渣男了!

芸娘看着兰芝逃似的入了王府,顿时扬了唇角。

这位郡主,还真是个妙人,难怪主子那般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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