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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篇章阅读女俘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武侠修真《女俘》是由作者“冯蕴”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冯蕴裴獗,其中内容简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裴獗   更新:2024-04-23 09: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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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裴獗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篇章阅读女俘》,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侠修真《女俘》是由作者“冯蕴”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冯蕴裴獗,其中内容简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精选篇章阅读女俘》精彩片段


转眼就到立秋。

当天,韩阿婆早早就起来了。

老人最是讲究节气。

“吃立秋的渣,大人不呕,稚儿不拉。”

“渣”是一种用青菜和豆末做成的豆腐渣,寻常人家里做得粗糙,没有滋味,眼下家里有粮,冯蕴特地交代了,今年要吃“甜渣”,于是韩阿婆特地放了点糖。

糖可是金贵的东西,还是当初从王典家里搜刮回来的那两罐,她原是准备给女郎吃甜的就行了,可冯蕴坚持要府里每个人都吃到,把阿婆心疼得直叨叨。

“这样败家,过不了几天好日子,又要饿肚子了。”

冯蕴一笑了之。

接着,在韩阿婆的唠叨里,吩咐灶上煮白米饭。

不加杂粮的白米饭,拌上前阵子炼好的猪油,再用油渣煮鱼汤,人人都能分到一碗,这样的美味,堪比过年,府里上下又热闹了一番。

韩阿婆差点把大腿拍断。

“我的亲娘也,立秋又不是什么大节日,这样糟蹋粮食……”

“白米饭好香,拌上猪油实在美味……”

“我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阿楼看着一张张满足的脸,意气风发。

“跟着女郎,总有一天,我们顿顿都有白米饭吃。”

“信!我们信,不仅有白米饭,还有猪油,天天猪油拌饭!”

“哈哈哈哈。”

没有人知道冯蕴在庆贺什么。

她等立秋等这么久了,就想等着对岸的萧三郎倒霉,等着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桩事她记得很牢。

萧三郎立秋起事,称帝的消息是立秋后的第三日传到她耳朵里的,那个时候,齐军已然调转枪头反攻安渡了,北雍军还在到处筹粮,也是那时,裴獗开了王典和郡内许多大户的粮仓。

这次裴獗有了应对,事情不会如前世那般发展……

只要萧三有异动,必会趁势攻打信州。

她迫不及待地等着信州战场带来的好消息,准备借着立秋节气,庆贺一番。

岂料,

一直到立秋后第三天,淮水湾都没有半点消息。

显然,事态发展有了不小的变化。

萧呈这辈子不想当皇帝了?

冯蕴很是不安,借着送“甜渣”的机会,找到贺洽。

寒喧半晌,才转弯抹角问:“淮水那头有消息吗?”

北雍军的确切动向,她没有办法去打听,但贺洽是裴獗身边的人,消息比她灵通。

冯蕴问对人了。

贺洽听得很是欣慰,“女郎担心将军安危,这才是正该……”

正该个鬼?冯蕴笑了笑。

贺洽沉吟一下,说道:“齐兵前几日还猖狂得很,扬言要大军攻城,这两日突然没了动静,老实了……不知是不是这次大将军出征带了个厉害的副将,吓住了对方……”

冯蕴一愣,“什么副将?”

贺洽道:“新封的破虏将军温行溯,有伤在身呢,将军愣是把人抬到淮水湾大营去了……”

冯蕴惊住了。

温行溯必然不是自愿当这个破虏将军的。

这名字本身就足够讽刺。

裴獗非得把温行溯抬到阵前去,目的很简单。南岸那边的将领,不少是温行溯的下属和兄弟。消息传出去,对齐军是很大的打击……

同时,也断了温行溯的后路。

即使温行溯重获自由,如何再回南齐?如何面对以前的部下?尤其萧呈这个人,本就多疑,即使温行溯跟他是知交好友,只怕也难逃厄运……

不得不说,裴獗这一招真是狠毒。

可谓一石二鸟,打得人没有还手之力。

冯蕴很担心温行溯的安危,朝小满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将带来的好茶好酒摆上来,推给贺洽。

“贺功曹,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贺洽看着桌上的东西,眼窝里都是笑,但回答谨慎。

“女郎但说无妨,能帮的,贺某一定帮。不能帮的,无能为力。”

冯蕴道:“不会让贺功曹为难的。小女子忧心大兄,但眼下,我不便找将军过多打听……要是贺功曹有什么消息,但请来告。”

这是要情报?

贺洽斜着眼看她,想到将军的吩咐。

此女狡诈,她若有要求,可口头应下。

贺功曹笑眯眯地收下礼品,“小事一桩,女郎安心便是。”

冯蕴诚心谢过贺洽,这才带人离开。

却不知,她送给贺洽那些礼物,贺洽很快就分毫不动地交到了裴獗的面前,顺便表忠。

“未免女郎生疑,末将不得不收,大将军勿要怪罪……”

“你做得很好。”裴獗瞥一眼那些礼物,冷漠地道:“带给温行溯,将冯氏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他。”

贺洽:“啊?”

这是真的不解了。

让温行溯知道冯十二娘如何的关心他,如何的费尽心机打探他的消息,真的好吗?

大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冯蕴等了好几天,歇气了。

预料中的仗没有打起来。

北雍军没有强行渡河,对岸的萧呈也没有称帝,双军阵前剑拔弩张,却都不动,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发第一箭。

既定的事情没有发生。

命运的齿轮转错了方向……

冯蕴想了许久。

要说这辈子有什么不同,一是她,二就是温行溯。

她不再像上辈子,枯守等待,想方设法给南岸捎信。

温行溯上辈子没有见到她就回了南齐,仍带伤坚守信州城,而这次,他竟被裴獗带回大营,还封了个什么破虏将军。

事态全然改变,冯蕴哭笑不得。

但轨迹变了,人不会变。

她相信萧呈一定会走上称帝的路。

只不知,裴獗还会不会相信她的话?

还有始终找不到的葛广和葛义,也让她内心不安,就好像有一个什么把柄被神秘人捏在了掌心里,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个隐患。

悬在头上的剑,比插在胸膛的更令人恐惧。

冯蕴让暑气蒸得受不了,心下更是烦乱,坐着驴车就去了田庄。

贺洽施政简洁,花溪村陆续有农户入籍分田。大热的天,田间地头也能看到有农人在拔草锄地,忙碌地劳作。

有田地就有粮食,有粮就不会饿饭。

这是普通人的一生,最朴素的幸福和希望。

冯蕴庄子前后的杂草都除尽了,露出干净整洁的田地和路面,比寻常农家更为舒适。

她在荷塘边的茅草亭坐下,看着一片静止的风景,抚摸着鳌崽顺滑的背毛。

“崽崽,乾坤未定,我们其实不必着急。我们都还活着呢。活着,就有办法。”

“萧三不会是忙着当新郎乐昏了头,忘记当皇帝了吧?”

入夜气温下降,躺在田庄的木榻上,听到寂静里的蛙声,很快就有了睡意。

檐下,夜灯幽幽。

守夜的大满看到突然穿堂而过的高大身影,顷刻间没有了睡意。

她躬身行礼,头低下去,“将军……”

裴獗没有说话,从她身侧走过去,推开了门。

小满跟上去,重重咳嗽一声提醒冯蕴。

“将军,女郎歇下了……”

声音未落,胳膊被大满拽住。

大满朝她摇了摇头,小满哦一声,回头就见那扇门被将军从里面合上了。

“阿姐……”小满退出来,有点埋怨,但看到大满严肃的眼神,终是没有再吭声。

房门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在小满咳嗽的时候,冯蕴就已经醒了,但她没有动。

原以为那人会走到榻边来,没想到脚步停在外面,久久没有动弹,这叫她内心不安起来。

“谁?”冯蕴低低问。

“你睡。”是裴獗的声音。

声音隔着帘子传来,有种低沉黏腻。

冯蕴看着他的影子映在帘子上,有点出神。

扑!男人抬手挥袖,火光灭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冯蕴看不见他,只能靠声响来猜测,他推开了桌案,抽出蒲席搭在地上,躺了下去。

这个夜格外寂静。

冯蕴屏紧呼吸,很是费解。

裴獗那天冷着脸拒绝她,现在莫名其妙来她的房里,以为是他想通了,却隔着帘子睡在地板上,这是闹的什么脾气?

她想问。

可裴獗为人沉闷,木头似的锯过嘴,如果他不想说,即使她问了,大抵也得不到答案。

冯蕴翻个身,背对躺下,阖上眼睛。

夜虫唧唧,房里却安静得可怕。

就连鳌崽都缩在角落里,潜伏着,不发半点声音。

鳌崽似乎怕裴獗?每次见到他都会主动避让……

冯蕴东想西想,心乱如麻,又不敢翻身。

她生怕发出的声音会破坏宁静的氛围,将自己带入更尴尬的处境……

裴獗睡觉很规矩,就挺尸似的躺在那里,不怎么打鼾……

说来他并不是很粗鲁的人,怎么会那事上就克制不住呢?

冯蕴脑子里不由自主钻出两人的画面,平静的、心跳的,恨的,怨的,闹的,慢回放一般。

三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太多回忆搅得她难以平静……

到天亮,她才渐渐睡过去。

醒来一看,屋里早就没有人了。

裴獗睡过的蒲席放在原位,干净整洁。

小满说,将军天不亮就走了,庄子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大将军昨夜来过,还宿在女郎的房里……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冯蕴没心情说废话,直接问贺洽。

“敢问功曹此言,是你的意思,还是将军的意思?”

贺洽尴尬地笑了两声,绕过桌案来到她的面前,长揖一礼,“女郎见谅!实乃将军吩咐,下官方才领悟——”

还领悟呢?

他到底领悟了个什么?

贺洽看她脸色,好似不怎么高兴,不是很能理解。大将军没有妻室,这还是第一次承认是人家的夫主呢,换别的女郎,得喜极而泣了吧?

难不成冯十二娘是有什么误会?

于是他想了想,又道:

“不瞒女郎,按旧例,前朝资产都是要收回入库,另行处置的。将军怜惜女郎娘家不得力,怕女郎受委屈,这才改了旧例……”

冯蕴冷笑,“那我要多谢将军了。”

贺洽让她笑得毛骨悚然,只好尬笑了事。

大战当前,冯蕴没办法找冯敬廷讲道理。

女户主当不成,暂且忍下。

至少,田庄地契是她的。

冯敬廷这人,还有一点点不算多的良心。

想通这一点,冯蕴打起精神来。

“阿楼,把人叫到青山堂,我有安排。”

这些日子,冯蕴把府里人都摸清楚了。

绣娘出生的应容,心直口快,绣活很好,打理家务还行,抛头露面就差一些。

文慧是青楼歌姬出身,看上去性子软,但沉得住气,懂分寸,知进退。

“慧娘,我把玉堂春交给你。”

玉堂春是安渡郡最大一座酒楼,也是冯家幺房在安渡郡唯一经营的档口,是安渡第一风雅场所,豪门大户的聚集地。

冯敬廷以前宴前都安排在玉堂春。

玉堂春不仅有吃喝,还有弹棋、蹴鞠、戏射、投壶、藏钩等娱戏,背靠冯敬廷这个郡太守和他背后的许州冯氏,谁都要给几分脸面,赚得金钵满盆。

文慧和林娥、苑娇、柴缨、南葵等十个美姬,都是从玉堂春出来的。

楼中女子讲究色艺双绝,文慧不是这群人里最美最有才气的,但在北雍军大营时,她最先投靠冯蕴,又识得几个字,调教起来方便。

这是冯蕴思量好做的决定。

众人听来却如天方夜谭。

就连文慧自己都不敢相信。

“女郎,交给妾,妾行吗?”

冯蕴一笑,“行。怎么不行?眼下贺功曹来了,安渡郡会逐渐恢复营生。咱们不用像以前那样办什么山珍豪宴,家常吃食开始即可。”

众人这才看出十二娘不是在说笑话。

是真的,要把玉堂春的生意,交给文慧一个弱质女流,一个玉堂春出来的歌姬……

她们以前都以为,冯蕴世家贵女,自恃甚高,根本看不起楼里出来的姐妹,私下里没少埋怨。

没有想到十二娘胸怀宽广,所思所想,全然不是这些……

文慧很有些激动,眼圈都红了。

自从被将军赏给冯蕴做仆女,她以为自己的一生都是端茶倒水,过下人的日子。

后来入了府,十二娘没让她做脏活累活,反倒让她跟楼总管一起去读书,她也只当十二娘身边人多,用不上她……

怎会料到,昔日讨好客人的歌姬,有朝一日可以做玉堂春的主事?

文慧的眼泪几乎决堤,又哭又笑,不停拿帕子拭泪。

“哭什么?”冯蕴唇角上扬,“一个玉堂春就欢喜成这样?以后咱们有更大的买卖时,你该如何?”

文慧哭得吸鼻子,“妾怕做不好,丢女郎的脸。”

冯蕴莞尔,“丢脸不怕,我不要脸。不丢钱就好。”

冯蕴并不管旁人怎么想,再又吩咐,“慧娘不用紧张,开张前,我会把事情都理顺,再找人带你、教你。这边你再在府里挑几个人合用的人,打打下手。”

文慧仍然在哭。

以前,她以为有男人为她赎身就是喜欢,等她被献出才知道,男人只当她是个不值钱的物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尊重过她,没有人看到过她的好……

文慧庆幸当初在大营里的决定,拭干泪水,端端正正地朝冯蕴一揖到地。

“妾自当尽心尽力。”

青山堂里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林娥怔愣许久,这时才冲出来,“慧娘,我同你去玉堂春,我识得几个字,最会招待客人……”

“不行!”冯蕴抢在文慧开口前,淡淡道:“你们几位,我另有重任。”

林娥心里凉丝丝的,又恨又气。

她不相信冯十二会大发善心,也像对文慧那样给自己委派个差事,于是委婉地道:

“妾与慧娘一样,都是从玉堂春出来的,最明白这个行当……”

“不劳烦林姬了,往后玉堂春不卖色艺,只卖厨艺和才艺。”

冯蕴一句话不轻不重,把个林娥臊得脸颊通红,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那,那妾等做什么?”

冯蕴抬眼看她,笑得随和。

“明日去了,你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冯蕴没吃夜食就睡下了。

半夜里,长门院里火光大炽。

韩阿婆匆匆撩帐子进去,看到冯蕴坐在床上,大汗淋漓,身子不停地颤抖,好像受了什么惊吓,心疼坏了……

“这是怎么了?魇住了?”

冯蕴恍恍惚惚地抬头看她,好像没回神,“阿婆?”

“唉!”韩阿婆坐下来,轻抚冯蕴的后背,“看十二娘不肯跟将军,老仆就知道,你心里还装着那个人……”

冯蕴皱眉,“哪个人?”

韩阿婆看着她,欲言又止,“方才老仆听见,十二娘在唤………萧郎……一声声的唤……那哭得呀,摧心摧肝的,揪得人哟。”

萧郎吗?冯蕴脸色煞白。

韩阿婆看她不言语,直叹气,“十二娘这心思呀,老仆都明白,可咱们要往前看……你是从晋军营地出来的,即便清清白白……”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忍心,打住话题。

“陈夫人存心要把莹娘许配萧郎君,你大伯也不是公允的家主,说不定这时,人家已经成事了……十二娘啊,冯家咱们是回不去了,忘掉萧郎吧,安心跟着裴将军……”

冯蕴垂眸,重新躺回榻上,“阿婆去歇吧。”

韩阿婆幽幽一叹。

也不知十二娘遭了多少罪,才磨成这样一副心性。

明明有心事,也不肯再说了。

等韩阿婆离开,冯蕴又把鳌崽抱过来,搂入怀里摸头安慰。

“崽方才是不是吓坏了?不要怕,那是梦,只是梦而已……姐姐不会再让人伤我,也不会再让人伤害我的鳌崽。”

鳌崽伸出舌头舔她的脸,冯蕴温柔地摸它的肚皮。

“你说,他们真的成事了吗?”

“快立秋了,快了吧。”



黎明时分,信州城。

冯敬廷在睡梦里,被冯莹的叫声惊醒。

弃城而去后,他不敢回齐都台城,暂居继子温行溯在信州抚军的宅子。

这座宅子没有太守府宽敞,院落相邻,一墙之隔,冯莹的叫声在夜里十分清晰。

陈氏比他先起来,摸着衣裳叫仆妇掌灯。

“阿莹近来是怎么回事,夜不安宁……”

说着她嗔怨地瞄一眼冯敬廷,“那萧三也不给个痛快话!你个当爹的也不上心……”

又道:“眼下阿蕴是不行了,不能让阿莹也空等吧。咱们幺房,被长房压一头就算了,二房三房哪个不欺到头上?亏你还是嫡出,要是婚事砸了,你丢得起这个人,我陈家可丢不起……”

“唉,我何尝不急?”冯敬廷迟疑着坐起来,“可我刚丢了城,竟陵王也正枕戈待旦,哪顾得上儿女私情?我儿还需等待……”

“等等等,就知道等,我看你就是窝囊。前怕狼后怕虎!”

“你……”冯敬廷想发火,看陈氏发怒,又歇了声。

“真是妇人之见。这桩婚事,不是小儿女嫁娶那么简单。你不要操心了,他大伯自会安排……”

“你和老大,全没有让我省心的。”

冯敬廷让妻子说得头痛,“别顾着说我,去看看阿莹吧,小姑子没经过事,从安渡出来受到惊吓难免会害怕,多哄慰片刻。”

陈氏红着眼嗯一声,“阿莹可怜,都要委屈死了……”

冯敬廷轻拍她的后背,眼神有短暂的飘忽。

说到可怜,他不敢去想那个被他送入敌营的女儿……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隔壁院里,两个仆女扶住冯莹坐在床头,正替她擦汗。

看到陈氏过来,冯莹唤一声阿母,泪光楚楚。

“阿莹又魇住了。”

陈氏坐下来,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跟阿母说说,梦到什么?”

“梦到阿姐……”冯莹垂下眼睛,“阿姐拿弯刀刺我,说我抢了她的子偁哥哥,她要把我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她的猫,娘,阿姐她真敢……”

“梦是反着的。”

陈氏温声安慰女儿,“她委身敌将坏了名声,往后再不能跟阿莹争什么了。阿莹有娘、有舅父,大伯也向着你……阿莹想要什么,都会有,都该有。”

冯莹抬头,“子偁哥哥会娶我吗?”

陈氏垂下眼来,“会。自然会。”

冯莹:“还要等多久?阿母,阿莹都及笄了,再不嫁,都要老了。”

看她小女儿娇态,陈氏满眼慈爱,搂着她心肝宝贝的疼,“急什么?我阿莹的福气,都在后头。”

冯莹娇羞地嗯一声,偎进母亲的怀里。

“阿母,我给子偁哥哥去的信,他没有回。”

陈氏嗔她,“傻孩子,三郎是做大事的人,要是像别的郎君一样,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阿母还瞧不上他呢。”

冯莹一想也是。

那样好的萧三郎啊,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儿女私情分心?

“阿母,我想回台城了……这两日,我很是怀念在台城的日子,姐妹们都在一起,吃酒博戏赏花灯,还可以去隔壁竟陵王府找阿榕妹妹,偷偷瞧三郎……”

陈氏点她额头,“不知羞。”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很快,就响起冯敬廷的怒斥。

冯莹望着陈氏,“阿父又生大兄的气了?大兄仍想出兵去救阿姐……”

“这个死脑筋,不要管他。”陈氏对她和前夫生的这个儿子很是头痛。

身为抚军将军、信州守将,不顾大局,一心只想救那个冯蕴。有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妹子不关爱,偏被小狐狸精媚了眼,着实让陈氏恼火。

冯莹也郁郁的,“大兄不喜欢我。”

又委屈地红着眼,说道:“我们到信州这样久,大兄从没问过我一句好是不好,有没有受委屈,他就在乎阿姐一个……”

陈氏是温行溯的亲娘,对儿子那点心思门儿精。

也因此,更恨冯蕴媚惑她的大儿子。

“等新妇过门,自会收拾他!”



同日,南齐竟陵王府邸。

绮山堂里的灯火,一夜未灭。

平安弓着身子将清茶放到桌案上,小声咕哝,“殿下每日为战事操劳,也不珍爱身子。”

萧呈看他一眼,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和,“就你话多。”

平安偷偷吐下舌头,往他盏里添满水,“宁远将军又来信催促殿下了?”

萧呈提笔的手,有片刻的停顿。

与安渡一水之隔,温行溯在信州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出兵,将冯蕴从北雍军手里抢回来。因此,他日复一日催问萧呈何时出兵,并再三请求带兵出战……

全被萧呈拒了。

平安很心疼他家殿下。

自从陛下登基,殿下就处处被打压,这次百官奔走呼吁,陛下才不得已将他从皇陵召回……

机会难得,怎可为一个女子坏了大事?

“宁远将军也太心急了,把打仗说得跟玩似的,不想周全了,拿什么跟北雍军打?亏得殿下拿他当至交好友,将军却屡次出言不逊,还怪罪殿下……”

平安知道殿下并不看重那个未过门的妻室,嘴里也没当回事,磨牙嘴碎。

“殿下自有殿下的谋划,冯家又不止一个女郎……”

“平安!”萧呈突然抬头,目光里的厉色,把平安吓一跳。

殿下不高兴了。

平安止住话,老实立着。

萧呈将手上的信纸封好,递上来。

“你亲自跑一趟,交到尚书令冯公手上。”

平安不敢多问,看一眼殿下的脸色,将信塞入怀里收好,抱拳拱手,“属下领命!”

平安匆匆而去。

萧呈的视线凝固了许久,这才拉开抽屉将藏在里头的画卷取出来,平铺在桌案上。

画上女子,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像隔着云端在看他。



冯蕴翌日起了个大早,将府里一群仆女、杂役、部曲以及林娥、苑娇、邵雪晴等十余姬妾,一并带去了冯家的田庄。

田庄靠近界丘山,在一个叫花溪的村庄。

除去冯家,附近还有其他大户的庄园和田地,只是那些大户在战前全都举家逃亡了,按北雍军新政,这些都将成为无主土地,重新均分给民户。

而她,将会是花溪最大的地主……

这个时节,本该庄稼收获,准备秋播的,可战事打乱了农事,近年来大量农田抛荒,庄稼变成了野草,看上去荒凉一片。

冯家的庄子是一座二进的青砖瓦房,比农户的茅草土房看着好上许多,但久不住人,庄子周围长满了杂草,排水渠满是杂物,一眼看过去,如同荒村鬼宅。

但这是冯蕴的退路。

将军府邸不是她名下产业,田庄是。

尤其当她看到庄子外那一片盛开的荷塘,心里更美了三分。

这是冯敬廷从南边弄来的雪藕,本是贡品,但此物没有大面积种植,民间大多人识不得,塘里淤泥又很深,因此得以保全下来。

冯蕴眼窝里恢复了笑意,“阿楼,让他们打扫仔细点。等庄子收拾出来,我们要常住的。”

又兴致勃勃地吩咐人,将大门的匾额取下,仍旧要取名叫长门。

阿楼有点吃惊,“十二娘不住将军府吗?”

冯蕴道:“将军府是将军的,我只是暂住。”

阿楼似懂非懂,还想说什么,让韩阿婆一记眼刀子瞪了下去,笑嘻嘻安排人,屋里屋外地打扫。

“十二娘。”韩阿婆看冯蕴站在风口眺望,心疼不已,“眼下我们日子好过,全是将军的关爱。十二娘要与将军割裂,可不是好路子……”

冯蕴笑了笑,看向院子里几个愤愤不平的姬妾,“阿婆希望我跟她们一样,困在那座宅子里,为同一个男子的恩宠打得头破血流吗?”

韩阿婆:“十二娘跟她们怎会一样?将军爱重……”

冯蕴低笑一声,“记得阿婆说过,冯敬廷当初也十分爱重我的阿母,可后来呢?与寡妇私通,偷偷养下儿女,我阿母前脚刚咽气,他后脚就当了新郎,再娶新妇……”

又眼神锐利地看过去。

“阿婆,这样的爱重,我不要。”

一提到卢三娘,韩阿婆当即红了眼圈,“你那个阿父当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畜生。三娘子跟前,那叫一个小意温柔,要不是她把陈夫人母女几个接回来,哪会晓得他在外面早就有人了……”

冯蕴不想再提这个,走出房门,叫住邢丙。

“你带上部曲,先把庄子周围的熟地翻出来,我想赶在入秋前种一批青蔬,囤着冬用,然后空出土地再种冬小麦……”

又道:“农具不丰,这几日,要辛苦大家。等我想法子,弄一批农具回来,耕作就轻松了。”

时下铁器珍贵,铁制农具也不便宜,庄子里原有的农具大多被人薅走了,今日这些,还是冯蕴用粮食换回来的。

但邢丙想不出,还能弄出一批什么样的农具,可以让耕作变得轻松。

“女郎放心,交给兄弟们,保管田垄齐整,土地松软。”

来庄子前,邢丙以为女郎不懂,把自己的妻子徐氏带了过来。

哪知,女郎比徐氏更懂农事,笑着就给她指派了新的差事,内院管事,负责管理姬妾们的日常……

看妻子当了管事,快活得合不拢嘴巴,邢丙也打心眼里高兴,累得一脸是汗,仍然不肯歇下。

打扫屋子用不了那么多人,邢丙将人分工好。部曲和杂役都做惯了粗活,在田庄自由自在,但林娥和苑娇几个姬妾就不好过了。

“我等是大将军的姬妾,不是冯十二的家仆……”

“冯十二作践我们,等将军回府,我们告她的状……”

林娥恨极了。

可除了私下唾骂,没有别的办法。

将军会不会怜惜她们,那都很遥远。今日的辛苦,却实实在在,足够她们喝一壶。

“阿苑,你看我的肌肤,可变粗糙了?”

“我手心也磨出茧子来了,脸也晒黑了。”

“可恶!”

众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叫苦。

“听人说过许多后宅妇人争宠的手段,没听过冯十二这么歹毒的……”

林娥将手上的抹布一丢,双眼通红地看着苑娇。

“苑娘,我们不能再由着冯十二欺辱了。”

她摊开双手看了看,又摸摸自己的脸,眼泪都要掉下来,“你我如今能倚仗的,唯有几分姿色罢了。要是这点姿色都被冯十二作贱没了,哪里还有出路?要让我一辈子看冯十二的脸色吃饭,不如死了好……”

“嘘!”

苑娇胆子比她小,吃了几次亏,不敢再轻易招惹。

饿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苑娇想想就有点灰心。

“我们是斗不过冯十二的,算了吧,阿娥……”

林娥拉她一把,“你傻了?”

她捏捏苑娇的脸蛋,“你看看你,生成这样一张勾搭人的脸,比冯十二差在哪里?苑娘,你甘心吗?”

苑娇垂目,摇了摇头,“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阿娥你看,我们以为文慧傻,谁知她才是最有脑子的那个。你看她……都做玉堂春的大管事了。”

不提文慧还好,一提文慧,林娥牙都咬紧了。

“文慧这个贱人,必不得好死。苑娘,你还记得那个方公公吗?”

苑娇一愣,“记得如何?”

林娥道:“当初我们差点被将军打发去中京为奴,是方公公将我们解救下来,再奉太后殿下的旨意回到将军府……你忘了?我们是太后的人,不是冯十二的奴仆!”

苑娇眉头轻蹙,“阿娥想做什么?”

林娥道:“别人治不了她,太后殿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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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蕴垂目看着温行溯身上的伤,从小几里拿出一块肉脯,塞到他嘴里,“痛就咬它。”

然后才静下心来,一点一点将粘在伤口上的衣料剥开。

这个过程十分的漫长,她动作很轻,可越是轻,温行溯越是煎熬。

比起疼痛,他更难忍受冯蕴在他腿间这样细致温柔的动作,那种潜意识生出来的反应,让他窘迫难堪,又无可避免地涌动出一丝可耻的愉悦……

“大兄再忍一忍,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冯蕴看他眉头紧蹙,双眼闭紧,好像承受着巨大痛苦,禁不住双手颤抖。

越想快点撕开,越是下不得手。

“腰腰……”温行溯后腰发麻,喘息着,满脸都是汗水,从下腹迅速窜上的温度快要把他烤化了。痛并快乐,还要保持冷静不生遐想,很难,很难,他从没这样难过。

“不怕,大兄不痛。”温行溯声音沙哑,说得艰涩:“你用点力,一下,一下子撕开便是……”

冯蕴看一眼他的脸。

温行溯是个守旧老派的人,骨子里十分的传统,所以哪怕现下民风开明,他也不会像那些世家公子一样骄奢淫逸,大兄就是清流,就是敦厚,就是君子端方……

冯蕴不忍他受罪,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一咬牙,按住他的腿,拉住粘在伤口上的布料,狠狠用力一扯……

“唔……”温行溯的闷哼声,带着鼻音传入。

冯蕴脸颊也淌下汗来。

方才她闭着眼,拉扯伤口的动作很是用力,可温行溯凝滞片刻,居然一声没吭,那表情看着也很是怪异。

“痛吗?”冯蕴注意力全在温行溯的脸上,没在意他下腹的异常,以为是他痛得很了,赶紧拿金创药洒上去。

“不痛……”温行溯喘着气,额头冷汗淋漓,不止是疼痛,还有一种在极限中来回拉扯,又不敢有太大反应的煎熬。

冯蕴在伤口洒上药粉,一面包扎一面问他,转移注意力,“你不是该在信州带兵吗?怎么会到安渡来的?”

温行溯眉头微皱,“我来接你……回家。”

很简洁的一句话说明来意。他又道:“不料……渡河时遇上巡逻的北雍军,差点要了性命……”

冯蕴:“太冒险了,你怎能单枪匹马到北雍军的地盘来?”

温行溯沉默一下,“不是单枪匹马,我带了四个侍卫。他们……阵亡了。”

冯蕴心里一跳,眼眶潮潮的。

温行溯看她的表情,沉默片刻才道:“子偁他刚刚走马上任,诸事烦杂,眼下又要备战,暂时顾不上你这边……”

冯蕴轻笑,“大兄不用为他解释,更不用顾及我可怜。我在萧三眼里是什么人,他萧三又是个什么人,我心里有数。”

温行溯沉默看她。

她很平静,没有以前说起萧呈时的埋怨和伤心,提起这个名字就像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整个人都沉稳了下来,好像一夕之间就长大了。

温行溯有些诧异,但没有问。

一个十七岁的女郎被亲爹献给敌将,面对那样难堪的处境以后,怎么可能还像往常那般天真无邪……

“腰腰,往后兄长护着你。”

温行溯说得板正而严肃。

“回齐后,你不想回冯家便不回了,就留在兄长身边。”

冯蕴微微一笑。

若是上辈子有这么一天,她见到了来接他的温行溯,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跟他离开安渡,回到日思夜想的故乡……

可现下,她不是那个冯蕴了。

“大兄,我不回去了。”

温行溯很是不解地盯住她,“你不回齐国,你能去哪里?”

冯蕴道:“大兄难道没有听说吗?我现下是裴獗的姬妾。妾随夫主,天经地义……”

温行溯眼里露出一丝痛色,“不许你自贬。你是许州冯氏幺房嫡女,岂能与人为妾?阿父不为你作主,大兄为你作主。你是萧三郎的正妻……”

“不是了。”冯蕴平静地告诉他,“我出城乞降那天,已经和冯敬廷断绝了父女关系,与许州冯氏也再无瓜葛,自然也不必联姻萧家!”

又笑一声,他盯住温行溯。

“冯莹什么时候去竟陵王府,他们商定好日子了吗?”

温行溯面对这双澄清的美眸,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

母亲和妹妹打得小算盘,温行溯当然不是一无所知,他不赞同这件事情,却没有办法左右长辈的想法,尤其那边萧三郎不清不楚的,让他左右不是人……

“腰腰,大兄对不住你。”温行溯知晓冯蕴对萧呈的感情,很是愧疚。

“这是我的选择,大兄对我并无亏欠。”

冯蕴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这个傻兄长!

冯莹不仅仗冯家的势,也仗他的势呢。

冯家在朝堂上是有话语权的,不仅长房大伯冯敬尧贵为尚书令,二伯三伯都是朝中重臣,不然也不会让最不争气的幺弟冯敬廷做上郡太守。

但南齐立国才二十多年,已换了三任帝王,对外战事不断,对内世家林立,皇族互相倾轧。温行溯是冯家继子,能领兵打战,是南齐难得的将才,各方都很看重,而温行溯和冯莹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兄妹。

当然,冯蕴不准备在温行溯面前说这个。

因为冯莹嫁不嫁萧呈,她不仅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渣男贱女就该一对……

上辈子萧呈和冯莹的结局她不知道。

这次她要亲眼看着。



为了复耕,庄子上留了十几个梅令部曲,邢丙也在这边,看到冯蕴的小驴车有个伤痕累累的男子,邢丙吓一跳。

“女郎,这是怎么回事?”

冯蕴示意他将人抬进去。

“告诉庄子上的人,就说是受伤的流民,我看他可怜,就捡回来了。”

部曲里有一部分是以前冯敬廷从台城带到安渡的家丁,但温行溯这几年变化很大,他们不一定认得出来,冯蕴直接就封了口。

邢丙有疑惑,但没有多问。

吩咐下去,就上前帮忙抬人。

温行溯被驴车摇得发晕,脸色煞白,冯蕴让人把他抬到榻上躺下,又让邢丙帮他擦洗,换了件干净的衫子,这才亲自去灶间准备吃食。

温行溯有伤需要养,她摸了两个鸡蛋再混点白面,做了个鸡蛋饼,又差一个杂役下池塘,摸出几截嫩生生的雪藕节。

莲子还在开花,雪藕不很大,但正是清甜爽脆的时候,洗净清炒一盘,再炖个骨头汤,都是美味。

日头渐大,房舍炊烟刚升上半空,外面便传来一阵马蹄和喊叫。

“十二娘,大夫来了。”

冯蕴一听,让小满看着火,双手在围裙上擦擦,便从灶房走出去。

阿楼是正对着堂屋那头说话的,冷不丁看到冯蕴从灶房出来,吓一跳。

而冯蕴,也怔了怔。

院子里不仅有阿楼,还有敖七以及一大群侍卫,将庄子的大门堵得密不透风。

人群里,还有一个十分扎眼的濮阳九。

濮阳九带了个医仆,拎着药箱,就那样似笑非笑地走在侍卫前面,双眼探视般扫过来,看到灶房门口的冯蕴,微微弯腰拱手一揖……

“女郎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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