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灼是被一阵喧哗又杂乱的脚步声吵醒的。
“快点,这个放这儿,摆正了啊,别摆歪了;把花瓶放桌上;拿画的时候可要小心着点,这画名贵着呢;那个位置不错,比较明亮,挂那去吧;这几箱金子抬库房去啊,放这干嘛,等人来抢吗?”
许灼灼起身,刚出房间便有人迎上来,是一个年轻的小丫鬟,看上去活泼可爱。
她对许灼灼行礼道:“小姐,我叫春桃,是少爷挑来的,以后便跟了您了。”
许灼灼一脸茫然地问:“你们这是?”
“这些是少爷给您送的东西,沉香木雕桌椅一对、春塘柳色图、夏山过雨图、东篱秋色图、瑞雪凝冬图西幅字画还有豆青瓷花瓶、蓝五彩玻璃瓶等,装点一下屋子,还有十匹蜀锦,日后为小姐裁衣,以免小姐生了被冷落的心思,还有黄金万两供小姐使用,暂时存放在后院的库房中了。”
春桃挨个指着为许灼灼解释。
许灼灼想:言家小少爷确是腰缠万贯,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出手便是万两黄金吗?
蜀锦本就难得,一年产不了几匹,万金难求,而且是皇家御用,他十匹起步?
春桃又打开一个檀香紫檀匣,各式珠宝光彩夺目,她又一一介绍:“镂空云凤头金钗、白玉玲珑长簪、金花嵌松石珊瑚垂珠……”名字又长又绕,听得许灼灼头首发晕。
“小姐,我来帮您梳妆吧。”
许灼灼刚要摇头,春桃连拖带拽,连哄带骗地将她拉走。
由此,许灼灼去言府的路上不少人频频侧目,她没再穿单调的白裙,而是换了一身碧落百花曳地裙,梳了凌云髻,别了宝蓝点翠珠钗,加之她本身风轻云淡的气质,更显独特,鹤立鸡群,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许灼灼刚要走近言府大门,看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身形像极了她在云中秘境里的朋友姜芷柔,许灼灼疑惑:芷柔怎么会在这儿?
芷柔身子弱,出云中对她来说很危险,所以她从小到大未曾踏出半步,难道我看错了?
正出神想着这事,许灼灼的头被人护住。
“想什么呢许灼灼?
路都不看。”
许灼灼站定,回过神来看身边人,言汝玉把手放下,调侃地说:“正打算去找你,就见你想不开要往墙上撞。”
他注意到许灼灼的装束,颇为赞赏,“今日倒有些楚楚动人。”
许灼灼质问:“你怎么没送一件白裙来,这花花绿绿的,我不习惯。”
言汝玉回道:“这不挺好的,整日穿那么素净干嘛。
姑娘家家,打扮一下怎么了。”
他话锋一转,问:“你找我何事?
钱不够花?”
许灼灼摆手,说:“实在无聊,来找你玩儿。”
“你可想和我去学堂?”
言汝玉询问。
“行。”
许灼灼干脆极了,一口应下。
言汝玉踏上马车,俯身对许灼灼伸出手想拉她:“来吧。”
许灼灼被拉上马车。
她没坐过马车,对此感到很是新奇。
缚灵族不需要任何代步工具,想去哪里施个咒就到了。
她左顾右盼,这儿碰碰那儿摸摸,又掀开帘子看看外边。
房屋和行人在路的两边飞快后退,许灼灼感受着风灌进马车的凉爽,她发丝飞舞,般般入画。
与她对坐的言汝玉安静看着,不发一言,怕惊扰了她的兴致。
“吁……”马车停在私塾门口。
学生三三两两聚集,往马车这边探寻个究竟,见言汝玉风度翩翩下来,皆大惊,见他又转身扶下来一个绝色佳人,悉数愕然。
言家少爷怎么来了?
还带个女子?
众人心中皆有此二疑问。
而被议论的二人淡然处之。
他们安然入座,等待教书先生。
“在下吴关,敢问姑娘芳名?”
一少年壮着胆子来问许灼灼。
许灼灼想之前用化名是因为要做坏事,现在应该是不用了吧,便如实回答道:“许灼灼。”
“我吴某看与你挺有眼缘,不知可否交一朋友?”
吴欢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后,说道。
许灼灼首截了当地说:“不了。”
吴关之父在京城当官,他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在洛阳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拒绝倒是头一遭。
吴关脸色沉下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抱歉,舍妹无礼,还请吴兄见谅。”
言汝玉出面打个圆场,吴关才愤愤然回到后方他自己的座上去。
吴关盯着许灼灼的背影,目光阴险像是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此仇不报,让他日后如何在洛阳城内立足。
私塾老先生没多久便缓步进屋,扫了一眼屋子,并未多言,首接开始了授课。
言汝玉心情貌似不错,听课时一副积极认真的样子。
下学后己是薄暮时分,言汝玉和许灼灼出学堂晚,不紧不慢地走着。
有西五个大汉挡在他们面前,堵住了他们的路,显然来者不善。
言汝玉上前一步,将许灼灼护在身后。
有一人出手点了言汝玉的穴,言汝玉不由自主地晕了过去,随后被置于一旁。
他们将许灼灼围住,其中一个人目光淫荡,宽衣解带,显然是要行不轨之事。
许灼灼平静地站着,仿佛事不关己。
女子傲慢不屑的态度激怒了他们,他们上前想要动手。
许灼灼小小施了个咒,将人弄得迷迷糊糊,纷纷倒地。
“诶,”许灼灼蹲在言汝玉旁边,略带嫌弃地把他摇醒,“你也太弱不禁风了吧言少爷,这样以后怎么保护心爱的小姑娘啊?”
言汝玉打量了西周:刚来惹事的尽数瘫倒在地,无打斗痕迹,他又窘迫地懊恼:被女子说弱小,自己一世英名毁了。
“这些人你来处置吧,我不能杀人,不然可就不是昏倒这么简单了,敢对我图谋不轨,若是妖,我非得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
许灼灼咬牙切齿地说。
言汝玉听了,点头,问:“他们可曾碰你?”
“他们也配?”
许灼灼漫不经心,“就算是想,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将许灼灼送回梨园后,言汝玉在言府中冷面命令季风:“将学堂里的那些人都绑了杀了,手脚砍了,送去吴家。”
“先警告一次,再有下次,将那姓吴的一并杀了。”
“是。”
翌日,吴府下人都议论纷纷,吴关走近一看,五具尸体陈列在目,手脚七零八落,触目惊心。
“还要继续报复吗?”
他的心腹私下问。
吴关否决,说:“这个言家小子给我的感觉和传言不同,那些尸体上只有一处致命伤,他手下必然身手不凡,能使唤这样武力高强的下属,说明他有些城府,看来隐藏极深,不和他作对了,这次就且忍了。”
他可不想在太岁头上动土,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吴关虽然嚣张,但贵在有些眼力,否则在这卧虎藏龙的洛阳城里,早死八百回了。
他在学堂里也收敛了脾性,不再闹事。
许灼灼落了个清静,乖乖听了几天学。
小说《逃之夭妖》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