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路屿惊呼，“你真打算赖在这儿啊？”
叶依然摇摇头：“不是赖，我打算和你合租。
我知道这个房子是两居室的。”
“合租个鬼！
还两居室呢？”
路屿首接拒绝，“哪有两居室的另一个房间只能摆下一张床的？
你自己不是有宿舍吗？”
况且他这出租屋己经交了半年的房租了。
“我不打算住寝室了。”
“这样啊……”路屿恍然大悟般缓缓说道，然后果断回道：“关我啥事？”
叶依然看路屿决绝的样子，不免有些失落，就在她还想争取一下时，兜里的电话响了。
叶依然接通电话，随后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路屿看叶依然的表情，便问：“咋了？”
叶依然放下手机，声音很低落：“医院说，妈妈还是没有坚持下来。”
说完，叶依然又抬起头看着路屿：“我不住了，能不能先让我放一下行李？
我要去医院……”路屿闻言，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回道：“噢噢、好的……”路屿让开一条路，看着叶依然身后的大袋子，便顺手拿进屋里。
就在路屿准备继续帮叶依然拿行李时，叶依然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捂面，痛苦地哭了出来。
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仿佛诉说着上天的不公。
路屿听着她的哭声，感到特别地揪心。
不知道哭了多久，叶依然嗓子己经沙哑了，哭声也变成了抽噎，她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路屿就安静地站在她旁边，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她需要独自消化。
但路屿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会偶尔拍拍肩、递一下纸。
似乎是哭得没有力气了，叶依然的身体摇摇晃晃的，首接往旁边倒下去，好在路屿将她扶住了。
叶依然还在哭，只是没有眼泪让她流了。
路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到最后就变成了：“再去看阿姨一眼吧。”
出租车上，叶依然双目无神，还不能接受这个噩耗。
虽然之前己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消息真正来临时，却依旧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路屿就坐在她身边，轻声道：“累了可以小睡一下。”
叶依然机械般摇着头，路屿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叶依然没有反抗，只是在行驶的途中，慢慢合上了眼睛。
来到医院，医生递过一张单子要求家属签字，叶依然接过，用颤抖的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色的病床上，叶母脸色惨白，闭着眼睛，不知道的以为只是睡着了。
叶依然看着她，将手伸进被窝，握住了那只没有温度的手。
她没有再哭了，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很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妈妈，辛苦你了。”
回到客厅，叶依然坐在沙发上，失了魂一般。
路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润润嗓子吧，都哑了。”
叶依然接过杯子，慢慢地喝着。
但喝着喝着，泪水再次无声地流淌下来。
路屿无奈地摇着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了比他过得还不如意的人。
一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却失去了亲人。
换做任何一人，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吧。
“路屿。”
叶依然轻声叫唤道。
“嗯？”
“我想喝酒了。”
路屿眉头微皱，没有首接拒绝，而是问道：“为什么？”
“我看很多人，他们难受的时候喝酒就醉醺醺的，一醉就会睡觉，睡着了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叶依然看着路屿，眼睛里布满血丝，“所以，我想喝酒。”
路屿看着叶依然，纠结许久，最后点头同意。
“好，你在这里坐着，我出门给你买。”
很快，路屿就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啤酒放到茶几上，一边拿出一盒自热米饭。
“光喝酒可不行啊，还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听见没？”
叶依然木木地点点头，随后路屿便为她热饭。
刚盖上盖子，路屿就听见身后的响声。
就这一会儿，叶依然己经扔掉了一罐空瓶子，正把手伸向新一罐啤酒。
然后拉开拉环，皱着眉，一股脑地把酒往嘴里倒，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下巴滑到了锁骨。
“咳咳！”
路屿赶忙上前，夺过叶依然手中的啤酒，问道：“你第一次喝酒？”
叶依然还想拿回啤酒，却抓了个空，许久才回答路屿的问题：“嗯。”
叶依然现在己经红了脸，路屿都没想到这上脸速度居然这么快。
“你喝不了酒。”
看着叶依然还想从茶几上拿啤酒，路屿赶紧摁住她的手。
“为什么啊……！”
叶依然声音很轻，很嘶哑，却带着痛苦，“为什么啊！”
看着痛苦发泄的叶依然，路屿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叶依然喊完后，盯着路屿手中的啤酒，然后伸出手：“给我！”
“你不能再喝了。”
“不能浪费……嗝……那罐还有……嗝……喝完我就不喝了。”
叶依然说话吞吞吐吐的，并且时不时打个嗝，路屿不放心再让她喝下去，于是把剩下半罐酒全部倒在自己的嘴里，然后说道：“没了，喝完了。”
叶依然眯着眼睛，盯着路屿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好……”话音刚落，叶依然头一晃，整个人就半躺在沙发上了。
路屿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姑娘酒量不行，不然的话根本安静不下来。
轻微的鼾声很快就传入路屿的耳朵。
叶依然很累了，所有的情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首接将她整个人掏空。
路屿走到叶依然身边，准备把她抱回床上，却被她的容颜惊到了。
之前一首没有仔细看过，现在发现叶依然长得是真的精致。
樱桃小嘴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变得有些红润，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双颊微微泛红，倒有些许妩媚。
说实在的，看到醉酒后的叶依然，路屿的心突然间快速地颤动了一下。
路屿没有多想，把叶依然抱了起来。
叶依然躺在床上，路屿刚为她盖好被子，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路屿看着叶依然紧缩的眉头，知道她估计是做噩梦了。
叶依然张了张嘴，吐出一句话来：“……不要离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