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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见沐白

发表时间: 2022-12-06

方眠和江离在一起沉溺,身上汗津津的,清秀的脸庞布满了情欲的潮红,江离亦是同样,缓了半天,方眠起身,细致的为江离清理干净身子,待到一切整理完毕,江离缓缓开口,刚从情绪抽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有烟吗”

方眠将江离扶起,头倚在床头,方眠将烟递给江离,替她打着火,猩红的火光从江离的指尖映出,江离缓缓吐出烟雾,将整张脸埋入烟雾中,方眠看不清江离的脸。缓了缓,开口“什么感觉”

“嗯?”江离一时没理解

“你很平静,平静的好像刚才与我欢好的不是你,明明你有了反应,可你一声不吭,江离,你有感觉吗?你,高兴吗?”

“神清气爽”江离不做其他回答,坐起身,掐灭烟头,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留在这里吗?”

“我不在别人家里过夜”

“那你明天还来吗”

江离没有回答

“那后天呢,或者,下次,是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

“我,我送你回去”说罢,方眠就要起身穿衣。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顿了顿又说道“134####5249,记住了,我只说一遍”说罢,转身离去。

身后的方眠,从低落的像被抛弃的小狗的情绪中迅速脱离出来,转身拿出了手机,将江离的电话记了下来。

江离开车回到家里,她的工作大部分都在家里,极其自由却又孤独,折腾了许久,回到家已经快到傍晚,捏了捏酸痛的肩膀,江离转身进了卧室,痛快泡了个澡,身体的酸痛让江离的大脑暂时麻痹,没有其他心思,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看了眼时间,八点半,江离从床上起身,从衣柜拿出红色的裙子穿上,头发随意盘在脑后,妖冶的红色衬着雪白的肌肤,漂亮极了,江离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到了客厅,没有开灯,江离从落地窗往下看去,万家灯火,璀璨繁华。点点灯光,是别人的家。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离拿起手机,登陆微博,看着微博热搜词条#江离发布会侮辱记者##江离德不配位##江离不配开画展,滚出艺术圈#正要点进去看,却发现所有的热搜都被撤下了,连点进去的网页都显示无法打开。江离冷哼一声,看来他还是有点用的。随即又给陈方琪发了消息“把发布会的完整视频放出来,我不希望再看见有人闹事”

对方很快回复“ok,交给我你放心吧宝贝!”又跟了一条“今天感觉怎么样,不错吧!”

不想回复,江离关了手机,转身朝画室走去,拿出纸,夹到画板上,江离拿着红酒,画了起来,一笔一画的描绘,男人的身型渐渐浮现,画到面部轮廓,江离顿了一下,想起了方眠的脸,靠着记忆又继续了绘画,画渐渐成型,江离又狠狠灌了一口酒,仔细端详作品,笔直修长双腿线条流畅,宽肩窄腰,身材比例优越,白色的衬衫显得少年干净温柔,眼下的痣,凭白的给人添了一抹妩媚。

痣,江离突然回过了神,画上的人,不是方眠,是沐白。江离愣愣的看着画,愤怒从心里油然而生,用酒狠狠的砸向面前的画,啪的一声,画架应声倒地,酒瓶也随之破裂,鲜红如血一般的酒将画湿透,蹲下身用画笔狠狠的戳在画上,直到再也看不出画上的模样,江离停了手“还真是阴魂不散”

江离离开了画室,不理会那满地的狼藉,看向客厅沙发后面的墙上,一大片的玻璃柜,里面满满当当的摆放着江离的奖项,无上的荣耀,江离一一看过,突然发了疯一般砸开了一片玻璃,飞溅的玻璃从空中划过,溅到了江离的额头上,额头上开始滴落血液,温热又黏腻,血顺着右眼滑落,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给人以惊心动魄的美感。

沐白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江离站在那里侧对着他,脚下全是破碎的玻璃,江离的皮肤很白,穿着红色的长裙,像极了雪地里的罂粟花,美丽迷人,有些致命的心引力,也同时致命。

屋里没有开灯,沐白凭借着楼道里的光亮和窗户映出来的光,看清了闪闪发亮的玻璃碎片,江离听到声响回头,沐白看清了她的脸,额头的血还没停止仍在不断的流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灯光并不明亮,衬的江离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沐白甚至觉得眼前的江离好像要碎了。

沐白进了屋子,打开了灯,小心翼翼的开口“江离,你还好吗?”

江离没有回答,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江离的母亲带着江离回家,也是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晚,17岁的江离拉着妈妈的手撒娇“妈妈,我好想要马路对面的糖葫芦嘛,妈妈妈妈,求求你了嘛”江离眼睛亮亮的看着母亲,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完全没有抵抗力,江母宠溺的一笑“好,我的小宝贝,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很戏剧的情景,就在买完糖葫芦回来的瞬间,一辆疾驶货车向着江离的方向冲了出来,人们被这情形吓的手足无措,四处乱跑,推搡间把江离推到了货车正前方

“阿离!”江离听到母亲悲壮的喊声,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后背一紧,被人抱在了怀里,没时间再去躲避,猛烈的撞击的作用力,将江离狠狠推到地上,在极速的刹车声中,江离睁开了眼睛,后背被人紧紧抱着,江离并没有什么大碍,正要起身,却发现背上的人动了动,手锤了下来,手中还紧紧握着一串糖葫芦。

江离的脸贴在地上,眼睛死死盯住那串握住糖葫芦的手,“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妈妈的”江离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到什么东西滴落在脸上,温热黏稠液体滑进了眼睛里,顿时江离的眼里猩红一片,血还不断低落,很快把江离的脸都染遍了

“妈!妈!妈!”痛苦的呼喊想破天际,江离小心的翻过身子,看着面前的母亲“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妈吧,救命啊”路人也都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拨打了120,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江离的脑中一片混乱,只有满世界的红色,血,是血的颜色,人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呢,怎么可能……

沐白看着眼前的江离,明明睁着眼睛,却没有神识,眼神涣散,颤抖的身子,沐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到江离面前,双手捧着江离的脸“江离,江离,醒醒,醒醒,”

看着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沐白将江离抱起来,离开了客厅,来到了卧室,把江离放在床上,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江离,没事了,江离,没事了,我在呢,我在”

江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母亲,执拗的坐在这里,死死的抱住母亲,想了想又一只手环着母亲,另一只手不断的将流出血往怀里收拢,仿佛只要这样,母亲就不会死,不会离开她,江离不断重复着动作,对周围的环境都刻意屏蔽,突然听到了远处的声音。

“江离,江离”

江离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由远到近,连绵不断,江离的思绪在挣扎,一个声音告诉她,留在这里,可以永远的陪着母亲,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要活着,像个正常人,江离想不清楚了,好累。

突然又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强而有力的声音,让江离感受到了活着的安稳,呼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江离渐渐清醒了,做出了选择。

沐白看着怀里的人有了反应,便放开了她,转身去客厅拿来了医药箱,拿出来纱布和酒精,沐白为江离轻轻擦拭脸部的血迹,触碰到伤口,酒精刺激下的刺痛,让江离彻底的清醒,眼神逐渐清明,看清了眼前的人。

江离看清沐白的那一刻,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下意识的要远离他,还没有其他动作,沐白轻声呵斥

“别动!”

突然的,江离就不挣扎了,静静地等待他的动作,等到沐白处理完伤口,江离看着他

“你怎么会来”

“你又在自杀吗”

“为什么会来”

“江离,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活着,非要这样糟践自己!”

……

长久的沉默,相顾无言,在江离探究的眼神中,沐白败下阵来。

“我看见了网上的信息,我怕你想不开,就想来看看你,结果到门口就听见玻璃被打碎的声音,我敲门,没人回应,我就自己开门进来了,一进来就看到你,你……这个样子”

“江离,不是说好了要好好活着吗,你今天又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满脸血的样子有多担心,你……”

江离抬眸看着沐白,沐白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嘴巴张开又闭上,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离的大脑一片混沌,简单整理了思绪,她想,今天是她失控了,努力压了压躁动的情绪,看向沐白

“意外”简单的两个字,不再做过多的解释。

沐白听着江离不咸不淡的话,,微微有些恼怒“意外,满地的碎玻璃,满脸的血,你和我说是意外?江离,你是不是把人都当作傻子”

江离听着沐白的声音,心里暗暗的想,不亏是他,连生气的声音都这么温柔,就像以前在床上哄她一样,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江离!”听着沐白恼羞虫目的声音,思绪抽离,江离清醒过来,打断了他即将要说的话

“沐白,你越界了”

简单的字,带给了沐白巨大的冲击,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卸掉了。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这话你曾经告诉我的,现在我还给你”

不愧是曾经最亲密的人,知道说什么话最能够让对方疼,在江离冰冷的眸子里,沐白又一次败下阵来。

“对不起,今天是我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没有听到回答,沐白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开了江离家。

江离走到客厅,满地的狼藉还没打扫,按耐不住心中的烦躁,打算用酒精麻痹自己,去酒柜拿了瓶酒,做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被电视里的场景吸引住了,碧海蓝天,延绵不断的海,与远处的天边相连,莫名的,江离被吸引了,连带着心中的烦躁都轻减了几分,看了看地名,眸光微闪,大洲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