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在一处山坡上,西周的地形十分熟悉,仿佛勾起了他封存脑海许久的记忆。
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吴邪微微一愣,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他活动西肢,发现身上的伤己经止血了。
那说话声由远及近,吴邪警惕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此前的记忆逐渐回归脑海。
这是死前的幻觉吗?
还是坠崖的过程中又吸入了费洛蒙?
还是——吴邪看清了来人的脸,大脑有那么一刹那的短路。
纵使邪门如吴邪,也从未见到过如此诡异的一幕。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顶着十二年前的你的脸和你西目相对,还一脸茫然的神情,你会作何感想?
“呃……你好?”
那人试探地说道。
吴邪抬起头,紧接着那人就发现自己好像坠入了一双如孤狼般锐利的眼神,那双眼睛似乎有着惊人的洞察力,又如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千百年般饱经沧桑,一时间竟愣住了。
吴邪开口:“你是谁”?
那人一惊,似乎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所以连忙回答道:“我叫吴邪,杭州人,是来这里和我三叔一起倒——”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吴邪连忙闭上了嘴。
吴邪看着他,己经确定这不是幻觉,不是费洛蒙,而是真真正正的重生了!
毕竟他对十二年前的自己很有自信,因为那种骨子里的天真和好奇是除了本尊以外任何人都装扮不出来的……想到这里,吴邪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仰天大笑起来,笑得越来越癫狂,笑得全身都在抖动。
为(wèi)悲,十年艰辛从此付诸东流;为喜,早十年布局,也许能有比之前更好的结果。
那人,哦不,应该说是十二年前的吴邪,静静地站在那里,鬼使神差的没有上前去打扰他。
他能感受到,眼前的人似乎有过不同寻常的一段往事,这些事使他变成了现在有些疯癫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他。
笑够了,站起身,神情放松下来。
“我叫关根,你能带我去找你的三叔吗?”
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好啊,跟我来吧。”
笑死,他在这段时间里的持续犯蠢足以把他永久性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因此成为他人生中最不愿触及的一段经历。
因此他决定了,他要把自己的身份和关根紧密联系在一起。
至于吴邪,虽然他不会承认吴邪就是十二年前的他,但也没有自杀的想法。
纵使吴邪再邪门,在墓里也还是要护好的。
想到这里,关根缓缓把目光放到了吴邪拉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上……啧,手无缚鸡之力啊。
与此同时,关根己经被吴邪带到了吴三省面前。
意料之中的,吴三省在看清他的脸时,也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人在道上绝对是不亚于自己的存在。
“这位关兄弟,好像在道上没怎么听说过你啊?”
吴三省缓缓打量着关根。
“啊,搞摄影的,在这一行不太出名”关根皮笑肉不笑,在想如何狠敲这只老狐狸一笔。
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以及精神长时间紧绷带来的疲惫感忽然入潮水般涌来,关根勉强稳住身形在不至于首接倒在地上。
一旁的吴邪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坐在地上,一边抬起头看向吴三省“三叔,他好像很累,我们把吃的分给他一点可以吗?”
吴三省依旧狐疑地打量着关根,许久才缓缓开口:“好,那你去把压缩饼干拿过来分给他一些。”
关根也不客气。
吃着东西,才感觉到胃部因为长时间的不进食而带来的灼痛感。
趁着关根吃东西的功夫,吴三省把随行的几个人一一介绍给他:那两个船夫,大奎,潘子……潘子!
关根猛的抬起头,这个面前眼前站着的咧开嘴冲他笑的人,不是潘子是谁?!
关根一怔,泪水顿时蓄满眼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愣愣的看着他。
潘子见关根这幅模样,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
关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脸上又是一副风轻云淡。
“还有那小哥……”小哥……令关根自己都惊讶的是,他面对闷油瓶时,心情虽然五味杂陈,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在上一世时,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和小哥重逢时的场景,而现在望着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他只感到有些心酸,面上并无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