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的宴席百官俱在，诚帝竟然当众让我做他的皇后。
我知道如若说错话，司马一家都将被我牵连。
陪同诚帝来的莹妃大惊失色。
她是我夫君司马寒的妹妹，最有机会成为皇后的贵妃。
“李莹莹。”诚帝直呼我的名讳，“你敢抗旨吗？”
我跪在地上，“司马李氏请陛下赐鸩酒。如若还能活命，就算是这一世已经结束。奴婢自愿服侍陛下。”
十岁知道他的身份时，我也是这样跪下。
他把我扶起来，请我随他入宫。
我当时虽年幼，但知道入了宫就很难再出来。
我爱用河滩旁的蚯蚓钓鱼，爱爬上槐树捉吵闹的知了，爱到山腰找掉落的野果。
宫里只有约束。
我拒绝了他。
他嘴上说，“无妨。”却脸色阴沉的离开了。
自那以后，我成为他的眼中钉。
宴席之上，群臣无声。连我夫君，和他的宰相父亲都不敢替我进言，恐慌的等待诚帝定音。
莹妃说，“那便赐吧。小邓子，现在去取鸩酒。”
我保持低头的跪姿，心系爹娘。莹儿不孝，若有来生，再报养育之恩。
诚帝说，“好，那就赐。”
等死的时间比一生还漫长。
我跪到脊背僵硬，动一下都疼，毒酒终于来了。
诚帝上前抬起我的头。
“你真的要喝？”
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诚帝捏住我的嘴，想让我把毒酒吐出。
水哪有向上流的道理。
“太医！太医！”
他慌张的喊叫。
宴席上的几位太医赶紧来查看我的情况。我能感受到胃里的刺痛，像置身冰窖一样寒冷，灰色蒙住我的眼睛，然后是黑色。我正远离这个世界，只有耳朵还依稀听到声音。
诚帝的声音愤怒，“如果救不活她，你们全都陪葬！”
莹妃哭哭啼啼，“难道陛下真要把她救了，让她做皇后？”
清脆的耳光。
桌子打翻的声音。
诚帝说，“你，闭嘴。”
我的世界彻底安静。
再次醒过来，眼前是明黄的床帐。我躺在宽大的红木床上。被子也是明黄，绣着龙凤。
我爬起来，下意识想逃走，又因为身体虚弱摔倒，胳膊磕在床板上。
床帐掀开。
诚帝的眼神有一瞬温柔，继而变得冰冷。
他戏谑的说，“你还是活了。”
我回避他的眼神。
他在我身边坐下。
我艰难的向后挪动身子。
他冷笑，招呼太监端来参汤，“这碗也是下了毒的。你倒要看看，你这死了一回的人，还肯不肯再死。”
死亡并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