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梦醒时分,总会寻寻觅觅,在记忆深处,在大漠孤烟首之际,常常举目遥望着星辰大海,看日落日出潮涨潮落;在每一个梦醒时分,在灵魂深处的那个柔弱角落里,总会在不经意间按捺不住心弦弹奏,一曲阳关三叠,往往令人魂牵梦绕神不守舍;哦,梦醒时分,那么多的梦醒时分,总会在潋滟时光里,驾一叶小舟划向梦中的家园。
梦,终归是梦,有时候,就在你己所不欲的霎那间,一个恍惚便会纵身跃进葡萄河,望着动魄落日,就好像一位寡居娘子盼望夫归一样,凝神处,朗红了娇颜。
那一日,奚溪在河滩看见茵茵草坪上,绽开着各种各样的花朵,紫色的花儿,红色的花儿,粉色的花儿,淡黄色花儿,它们济济葡萄岸边,竞相争奇斗艳。
奚溪被眼前的景色所神往,专注且贪婪,恣意又汪洋。
她或呆呆地痴望着,或施施然摩挲着,让她心旌摇曳起来。
就在她环视处,一双花蝴蝶相伴飞来,翩翩复翩翩,一会儿栖在花丛里,在花蕊间做着那个甜蜜的梦。
两只蝴蝶时而翩跹时而深吻着花臭味,芳馨馥郁间,陶醉的没有了自己,忘记了归途。
奚溪被眼前这一靓色所打劫,凝视一刹那间,她把右手屈成凹状,翼翼复翼翼,相机扑了上去。
是因为自己动作缓慢,还是不忍心伤害小精灵,她捂住盛开的小花朵,却眼睁睁地看着花蝴蝶不慌不忙地脱离了魔爪。
倘若心善,那为何又一次相机相随去,重复着捕捉的画面。
一而再,再而三,她屡试不爽,却兴致阑珊发起轮番进攻。
当西山之巅上层云激荡之际,奚溪竟然实现了愿望,将两只蝴蝶一一擒获。
值时,父亲看到了女儿可爱的一幕,不由地莞尔一笑,接着说道:“妞妞,今天没有白来这里,把捉住的蝴蝶放进家里的瓷釉花瓶里吧。”
“是的,爹爹。”
奚溪百灵鸟般回答着。
“咱们回家吧,地里的葡萄劳作就先告一段落。”
父亲奚流轻声道,“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
奚溪轻轻地对着父亲点着头,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手里的那两只蝴蝶身上。
一阵柔风吹过来,好不惬意。
“爹爹,这会小女真是太幸福了。”
奚溪连蹦带跳地欢颜道。
突然,两只蝴蝶从奚溪惬意的氛围里挣脱了出来,奋力地呼扇起翅膀,眼前的一幕,让父女俩惊呆了。
这时,父亲一股窜扑向腾飞而起的蝴蝶,然而,终没有擒住。
就这样,两只蝴蝶幸获羁绊,向着自由的世界里飞去。
“呜呜,呜呜---”奚溪的口音,起初犹如潺潺流水,继而“哇哇”地大哭起来。
父亲安慰奚溪道:“妞妞,爹爹赶明个给你多捉些蝴蝶,让你开心个够!”
这时,奚溪破涕为笑,拽着父亲的手,撒娇道:“爹爹,你可不能护笼俺呀?”
护笼,是当地的方言,其实就是糊弄、欺骗之意。
父亲一铺一板地承诺,父亲什么时候说过瞎话呢?
突然,奚溪指着渐飞渐远的两只蝴蝶,笑着说道:“爹爹,俺不要你给俺捉蝴蝶了,你看,蝴蝶飞起来有多么得好看。”
奚流定睛一看,也是,这两只蝴蝶欢快地扇动着翅膀,在空中打着旋翩翩起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