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大爷讲到这里,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快掉下来的眼泪,接着说:
“现在,帆儿才出生,父母走……走了,现在有我,她奶奶带着,大家看,有没有意见?”
大家听后,泫然泪下。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一个人,做出决定。
扬大爷思前顾后着,含着泪,看了看坐在院子里的亲人,但始终没人吱声。
扬大爷再一次的看了看大家,说:“请大家放心吧,我俩会带好孙女的。”
还是没做出任何反应……
扬大爷七十九岁,高高的个儿,1米八左右,宽宽的肩,长着一头平头式的灰白头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副麦子色的脸孔,圆圆的下巴上,蓄留着一撮短而硬的胡须,别看他年过古稀,平时说起话来,声音像老钟一样雄浑有力;走起路来蹬、蹬、蹬的,连小伙子也追不上啊!
扬大娘已七十六岁的她,身高1米62左右,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银白色的头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齐耳短发,很好看,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遇到这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在谁的身上,谁也承受不了,何况两位老人,儿子儿媳妇儿的离开,使老俩口不知所措……这两天已日渐消瘦了不少!
扬大爷痛心泣血的他用衣袖擦擦鼻涕眼泪,看了看所有人,昂首挺胸的喊着:“亲家、亲家母,小辈们,小俩口已去,但他俩也不希望我们活着的人过得痛苦;他们俩一定希望我们在表达适度悲哀之后,让大家好好地活着;他们俩会在另一个世界为孩子祝福、看着她长大成人;请大家节哀顺变吧!”
院里的人挨个起身走到扬大娘面前,接过婴儿,在小脸蛋上亲吻离别。
徐小红的家人带着悲痛的心情去握住扬大爷,扬大娘的手,含泪离开了扬家后,谁也没想到,张亚琼为了的女儿,跑到算命先生去大闹一场后,倒地身亡!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九月的秋天,给于家所有人带来了悲伤和痛苦;更令痛心的让一个刚出生的人就失去了双亲。
这谁也不愿意,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原本幸福的于家人,就因小婴儿的出生,这就永远永远失去了扬家人曾经幸福快乐的日子,怎能不让人难过啊……
时间过得很快,24号的清晨,扬大爷全身上下微微颤动着,慢慢地睁开了两只浑浊的眼睛,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用他那干瘪的手摸了摸扬帆的小脸蛋喊着:“老婆子,你醒了吗?”
“嗯,醒了,整个晚上都没睡着呢……”
“老头子叫我,有什么事吗?”
“有,我俩来商量商量个事,好吗?”
“老头子,你说吧!”
“我说的是;从今往后,帆儿就是我俩的开心果,不管有多难、多累、多苦,我俩一定要带好孩子,知道吗?”
“老头子,知道了。”转身看了看扬帆,粗糙干燥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生怕摸痛似得,轻轻呼唤着:“孙女、孙女啊,以后、以后……”
话还没说完,已泣不成声,泪水“滴滴嗒嗒”的流在了扬帆的小脸蛋上。
扬大爷含着泪,一把抱住扬大娘以表安慰,用手去拍拍老婆的背后,这才下床走到院子里旁边的洗脸毛巾杆上,取下很旧很旧带硬硬的毛巾,再用水挂瓢,在水缸里舀起冷水,把毛巾打湿,捞起拧干,在缓慢的走进房间:“来,擦擦眼泪吧!”
扬大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老头子就放声大哭起来。
扬大爷忍着泪水,紧紧的拥抱她那日渐消瘦的身体。
扬大娘那伤心难过的泪水已打湿了扬大爷那补满补丁的衣服。
正在这时,扬帆“哇哇”的大哭起来。
扬大娘赶紧松开双手,趴在床上,“红红呀,你醒了,肯定饿了,是吧?快叫爷爷去煮玉米粥,好吗?”
扬帆停止了哭声,眼睛半睁半开的,开始“咿呀咿呀”好像在说话似得!
扬大爷刚刚走进厨房,泪水一涌而来,来不及去擦掉,忙碌的倒白开水,端进房间,“老婆子,来,先给红红喂点白开水,我马上去煮玉米粥。”
“好,你快去,等会又哭了。”
正在这时,扬帆拉尿了,该换尿片了。
“老头子你先去烧水,我来换尿片。”
“好。”扬大爷泪水未干像是很听话的孩子走出房间,来到厨房,开始动手清洗柴锅,用葫芦瓜瓢舀水,掺进锅里,再拿锅盖盖上,然后坐在灶门前,拿出火柴划燃,点燃谷草,颤巍巍地双手把柴送进灶里。
五分钟后,开水开了,扬大爷在取一些玉米粉后,放在木盆里,再掺水用竹筷子搅拌均匀,倒进锅里,等待沸腾,完全煮好,他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一下,这才放心的拿起碗盛饭再凉冷,端进房间。
“老婆子,你看看这样行不行?她肚子饿了,先给她填填肚子,等会再去弄点米桨。”
“行。”
“老太婆,你喂,我做点吃的去。”
“好。”扬大娘无力的抱起扬帆,喊着:“来,帆儿,我们吃早饭咯,吃饱了,好睡觉觉咯。”廖大娘用勺子,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
扬大爷走到厨房,不知煮什么好,边洗锅边想着;现在儿子媳妇走了,没有劳动力了,一家三口以后怎么过啊!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的声音。
扬大爷干咳两声后,问道:“是谁啊?”
“是我,爸爸。”
“是国民吗?”
“爸爸是我,快开门。”
“来了,来了,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扬大爷慢慢的走向大门,缓缓的拉下门栓。
“爸爸。”
扬国民打开门,一瞬间,看见年迈的老父亲,原本一头银白的头发,已经稀疏了很多,爸爸消瘦而憔悴;颈部与脸部之间的皱纹深深的烙印在上面。
扬国民流着辛酸的眼泪,心疼的喊着:“爸爸,爸爸,您要注意身体,小弟、弟媳妇已走,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爸爸您知道吗?帆儿还需要您去带她,哄她,您要振作起来,好吗?”
扬大爷用袖口擦擦泪水后,“儿子请你放心吧,我会振作起来的。”
“好,儿子相信爸爸您会做到的。”扬国明张望着:“妈妈呢?”
“你妈妈正在房间呢。”
“哦,对了,这是给帆儿的米浆趁热给孩子喝了。”
扬大爷还来不及回答,门外有人边敲门边喊道:“爸爸开门,爸爸妈妈开门。”
“听声音,大哥来了,我去开门。”
扬国民赶紧的跑过去,门“吱”一声开了。
“大哥来了,吃早饭没有?”
“吃过了,过来看看爸爸妈妈,顺便带点米浆过来,给帆儿吃。”
扬国民泪如雨下的叫着:“爸爸,爸爸,这怎么了,爸爸您瘦了,头发、头发掉了一大半。”
“儿子啊,我没事,还能挺住一段时间,以后就不知道了。”
扬大爷擦了擦眼泪,心酸的去握住兄弟二人的手,说道:“趁你们俩都在这里,有事商量一下好吗?”
兄弟俩含着泪花不约而同的握紧大爷颤抖起来的双手说:“爸爸你慢点,有什么事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