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皮蛋文学 > 其他类型 > 编外特工

编外特工

着花无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本是贸易公司小业务员,一夜间命运发生改变,被迫走入都市,搅动江湖,伸张正义。他智商超群,在生活的浪尖中潇洒踏浪,无论何时,身处何地,初心不改......

主角:秦东明,刘君桐   更新:2022-12-12 07:3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东明,刘君桐的其他类型小说《编外特工》,由网络作家“着花无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本是贸易公司小业务员,一夜间命运发生改变,被迫走入都市,搅动江湖,伸张正义。他智商超群,在生活的浪尖中潇洒踏浪,无论何时,身处何地,初心不改......

《编外特工》精彩片段

夏国牛荡山,夜深林静,残月如勾。

两条黑影借助微弱的月光在山道上窜高伏低,向着山坡上一处人家奔去。

在平原地带,一个村庄可能有几十户人家。

但在山里,山民借助山势建屋,一个庄子往往只有几户聚居,甚至只有一家。

改革开放后,国家经济高速发展,山里很多人或出门打工或迁居城镇,留在山里的人家越来越少。

山坡上这处房屋正是秦孝武的家,同村的人家都相距较远,多数还是空屋。

秦家门口有一处较大平地,正好晾晒谷物、猎物等。

他家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已满二十二岁的儿子秦东明。

秦东明自幼聪颖,去年大学毕业后,父母不想他离家太远,希望他就近找一份工作。

县城有一家贸易公司,代理白酒、饮料。

他们的客户就是全县的商超、饭店。

秦东明应聘这家贸易公司业务员,专门联系客户,负责铺货、陈列、收款等。

老秦一家属于牛荡镇管辖,这是一个小镇,派出所人少,晚上只有一个人值班,

就在前几天夜里,镇上派出所值班警察遭到麻醉枪袭击,任何物品都没有丢,只是档案室被翻得乱七八糟。

电脑上搜素记录显示,袭击者曾在电脑上查阅户籍档案,不知道他要找什么。

今天早上秦孝武赶集,听到这个消息后,若有所思,忧心忡忡。

恰巧碰到儿子正在镇上一家超市摆放促销易拉宝,喊他回家住几天。

秦东明当即同意,的确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又不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只是贸易公司里小业务员而已。

给老板打电话,请了三天假,他平时基本没休息,老板当即同意。

中午就随父亲一起回家。

山里夜晚更加安静,秦孝武夫妇忙碌了一天,早早睡了,秦东明靠在床上看小说。

就在此时,那两条黑影接近秦家。

秦东明听到屋外微弱的脚步声,大吃一惊,这绝不是正常的脚步声。

他伸手拉灭电灯,悄悄下床走到客厅,侧身向窗外看去。

只见一高一矮两条黑影刚刚走上他家门口平地,两人猫着腰向大门口摸来。

“来者不善,东明,等会你躲起来,切不可和他们拼斗!”

不知何时,秦孝武也来到身后,他手提一把猎刀,看着窗外,小声地说话。

屋内传来吧嗒吧嗒脚步声,原来秦东明妈妈也醒了,走了出来。

“秦孝武,出来吧!”,外面两人估计是听到秦母走路声,知道已经暴露,干脆不装了。

秦东明拉开大门,冲了出去,高声喝问:“你俩是什么人?来我家干什么?”

这时,他才看清两个人都是一身运动装,各背着一个背包,一副旅游者打扮。

特别是高个子居然金发碧眼,是一个外国人。矮个子倒是华人面孔,看起来像是他翻译。

却听矮个子桀桀怪笑:“我们是上帝派来的,如果你们不配合,那就取了你们一家人性命。”

秦东明怒火冲天,双拳一握,就要上前打斗。

秦孝武拦在他,双手一抱拳,朗声问道:“我与两位素不相识,更不会有仇,为什么说这样话?”

那个金发碧眼一声冷笑,“只要你说出黄孝文一家人在哪里,我们拍屁股就走,绝不打扰!”

原来这个老外会说汉语。

还未等秦孝武说话,矮个子接话道:

“我们已经查清,你和黄孝文是亲兄弟,只是他随母姓黄,你随父姓秦,你俩不可能没有联系。”

秦孝武愤怒了,手中猎刀一挥,骂道:“看来袭击镇上派出所的就是你们。”

“不错,我们只是查阅档案而已。”矮个子得意地大笑。

“你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瘪犊子?不要说我不知道我哥在哪里,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那矮个子脸色一寒,扔下背包,突地抽出一把长刀,身子一踨砍过来,

秦孝武手中猎刀一架,两人打在一起。

高个子老外见秦东明站在那里,甩下背包朝他冲了过来。

秦东明也不闪避,双拳一握上前迎战。

秦孝武人如其名,自小习武,功夫相当不弱。

老子英雄儿好汉,秦东明身体皮实,6岁起就被父亲亲手训练,

此时他只有22岁,年轻力壮,功夫已经超过其父。

这个金发碧眼和他对打,占不到丝毫便宜。

那边厢,矮个子刀法散乱,只有招架之功了。

这还是秦孝武不敢下死手,否则已经能砍倒他了。

秦孝武见胜局已定,也不想多事,挥刀逼退矮个子,大声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想为难两位,你们可以走了。”

矮个子和金发碧眼一起退后,并排站在一起。

忽地对望一眼,同时向腰间一掏,每人拔出一根类似注射用的针管,扎向自己的胸窝。

秦孝武父子大奇,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两人都用针扎自己的心窝,打输了羞愧自杀吗?应该不是,这两个家伙好像没有这么大的骨气。

就在父子俩惊愕间,那个金发碧眼仰天一声怪嚎,双拳上举,肌肉似乎在暴涨。

矮个子也做同样动作,面目狰狞。

矮个子突地向前一冲,快如闪电,如鬼如魅,一拳打中秦孝武右肩。

秦孝武猝不及防,手中猎刀掉在地上。

但他也不慌张,身子疾退,迅速调整好平衡,施展八卦游身掌和矮个子对攻。

金发碧眼却没有暴冲,狞笑着一步一步向秦东明走过来。

秦东明接受过高等教育,看到这一现象,瞬间明白了。

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向他们身体注射了某种药物,类似兴奋剂一类东西,刺激身体,激发能量。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找自己大伯一家,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大伯大妈,父母几乎从不谈论他们。

这两个凶手追到这里逼问,现在还想杀害自己一家人。

他心中怒火中烧,管你们注射什么药物,照打不误!

秦东明吸一口气,挥拳锤向这个金发碧眼,

金发碧眼冷哼一声,左手一挡,右拳猛击秦东明胸口。

秦东明被他一挡,身子晃动,几乎站立不稳,对方注射药物后,力量居然暴涨这么多。

他不敢硬接,和父亲一样,施展八卦游身掌和他缠斗。

刚才,秦家父子和对方打斗,优势明显,可对方注射药物后力量陡增。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秦家父子施展八卦游身掌缠斗,不和对方硬拼,这才堪堪打成平手。

这样下去,就看双方谁能坚持久了。

秦东明有文化,大喊一声:

“爸爸,这两个瘪犊子注射药物提升力量,不会坚持太久,熬死他们。”

这句话提醒了秦孝武,但也提醒了两个凶手。

矮个子和金发碧眼几乎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支匕首,左拳右刀快速进攻。

秦家父子此时赤手空拳,顿时险像环生。

秦东明妈妈一直靠在门口观战,她对丈夫和儿子有信心。

可是现在情况不对,两名凶手手上有刀,秦家父子只是空手。

她只是普通农村妇女,不会武术,更不会判断场中战况走势。

关心则乱,她返身回房,找到两把猎刀,准备递给丈夫和儿子。

月光下,秦母手上的猎刀反射着亮光,缠斗的四人都看到了。

秦东明大喊一声:“妈妈快回屋。”

可是已经迟了,只见矮个子一拳击退秦孝武,反手一甩,一支飞镖奔向秦母,

秦东明飞身向前准备接住,可是金发碧眼身子一闪,拦在他前面。

矮个子和秦母之间距离短,飞镖悠忽而至,正中秦母咽喉,她仰天摔倒在地上。


秦东明看到母亲脖子处流血,心思大乱,极力想冲到母亲身边。

金发碧眼趁他恍惚时,一记大脚踹在他胸口。

秦东明如遭铁锤击中,感到气血翻涌,往后连连倒退,再也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那边厢,秦孝武看见妻子中镖、儿子倒地,再不能全神贯注。

矮个子借此机会,匕首刺进秦孝武胸口。这匕首带有血槽,伤口处鲜血涌出。

秦孝武捂住伤口,踉踉跄跄倒在地上。

矮个子上前掏出药品和纱布按在他伤口上,帮他止血,但匕首并没有拔出。

他还要问话,当然不能让秦孝武现在就死。

秦东明先见母亲中镖倒在地上,脖子处鲜血淋漓,一动不动,现在又看见父亲胸口插着匕首,鲜血涌出。

他目眦尽裂,大脑中一片空白,高声怒吼,但几次想站立起来,都没有成功。

心中又急又怒,气血直冲大脑。

突然,他感到大脑中一阵巨痛,瞬间大脑里像是有一只小虫动了一下,接着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身体力量感觉在急剧增强。

此时,金发碧眼暂时并不想过来杀他,可能想留着他要挟秦孝武,收起匕首,双手抱胸看着他。

秦东明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也没工夫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力量很大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冲向父亲,那个金发碧眼身子一动,拦在前面,挥拳打过来。

秦东明右手一伸,闪电般抓住他右手腕,

金发碧眼被抓住时,觉得犹如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他心中又惊又怒,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力量突然变得这么大。

秦东明跟着一脚踢中他膝盖,只听咔嚓一声,金发碧眼膝关节被踢断。

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矮个子正在逼问秦孝武,听到同伴惨叫,转头一看,秦东明已经冲了过来。

他迅速站起,一脚踢向秦东明胸膛,

秦东明脚步一错,身体一旋,躲开这一脚,同时一掌劈向矮个子膝盖,

这一掌力量太大,矮个子膝关节当即被打断,和那个金发碧眼一样,也跌坐在地上惨嚎。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刚才秦家父子接连遭创,现在是两个凶手倒在地上。

这里是山里,路况并不是很好,断了一条腿想快速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秦东明没有管他们,先奔到母亲身边,伸手一探,发现母亲已经死亡。

他忍着悲痛,走到父亲身边。

此时,秦孝武身体很是虚弱,胸口都是血。

他亲眼看到儿子被打倒后,又神奇站起反击,重伤两个刺客。

他脸上露出微笑,吃力地说道:“东明,好样的,你的潜能果然被激发了。”

“爸爸,我背你去医院!”秦东明眼含泪水,撕下外衣,准备给父亲包扎。

“不用了,来不及了,把那两个坏人绑到远处,我有话和你说。”秦孝武捂住胸口,一脸疼爱地看着儿子。

秦东明清楚,自己家距离镇上很远,而且要过北鲁江,白天有人摆渡。

现在是晚上,想过江几乎不可能。

他跑回房里,找到一瓶云南白药,全部倒在父亲伤口处,给他止血。

又拿来绳子,走到矮个子身边,矮个子正一步一步向金发碧眼那边挪动,

秦东明看到这两个瘪犊子,心中又痛又怒,自己父母一夜间就被这两个人所害。

愤怒之下,他一脚跺向矮个子左腿膝盖,咔嚓一声,矮个子左腿膝盖粉碎性骨折,

接着伸手抓起他,直接扔到平地边缘一棵树下。

秦东明快走到金发碧眼身边如法炮制,又是一脚跺下,把他另一膝盖骨跺断,再把他扔到矮个子身边。

寂静的山里,两个凶手疼得高声嚎叫,增加了一丝恐怖。

秦东明正要去把两人捆住,突然,刚才还在嚎叫的两人躺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感到奇怪,走过去查看,只见两名刺客七窍流血,已经死亡,好像是中毒而亡。

这里没有别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人服毒自杀。

这两个刺客双腿已断,不可能逃出大山,一定不想被捕才自杀的。

微风拂过,秦东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种香味应该是杀手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知道是香水味还是注射蓝色药水后残留的味道。

秦东明刚才紧张、愤怒,现在两个杀手已经死亡,

他憋着的一口气松下来,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哇哇大吐,浑身虚脱无力,走路都很困难。

强忍着难受,艰难地走到父亲身边,把他搀坐在地上。

秦东明看看旁边母亲的遗体,又望望父亲,泪如雨下,但还是坚强地没有哭出声。

他心中有好多问题想问父亲,这两个刺客为什么要追问大伯大妈的下落,他们又在哪里?

秦孝武慈爱地看着他,大口喘着气。

秦东明见此,知道父亲有话要说,他止住泪水,将耳朵贴在他嘴边希望能听到父亲最后的话。

“东明,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要打断我,注意听。

我不是你生父,是你亲二叔。你的亲生父母就是你大伯大妈。”

听完这句话,秦东明双眼瞪大,心口突突直跳,震惊之情无以复加。

“你一岁时,大哥大嫂把你交给我们。他们为了躲避一些坏人,远走他乡。

你父母都是古茗大学毕业,他们很了不起。

据他们说,你的大脑很特别,一旦被激发,会很厉害。”

秦东明听到这里,这才想起之前自己倒地不起,惊怒之下,力量突然急剧增长,

原来是大脑被激发。但自己大脑里面什么东西被激发?

秦孝武喘口气,轻咳一声。

秦东明不敢再多想,赶快拉回思绪。

“至于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以后见到你父母再慢慢问吧,我也不清楚,也说不好!”

秦孝武说完这些,已经异常虚弱,想伸手抚摸秦东明的头,手伸到一半停住了,头慢慢歪到一边。

秦东明伸手一探,父亲已经气绝身亡。

他浑身颤抖,现在父母双亡,却又变成死亡的是自己的二叔、二妈,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知在哪?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夜之间,家里就剩他一个活人了。

秦东明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之前,秦孝武夫妇一直在外地打工、做小生意,秦东明当然一直跟随他们。

期间,秦孝武对他读书不是太重视,督促他练功倒是异常严厉。

秦东明年龄虽小,却很有主见,他认为现在学习文化课最重要。

秦孝武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社会就是一所最好的大学,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因而节假日,就带着秦东明一起做生意、跑业务。

随着时间推移,秦东明初中毕业,一家人就回到原籍县城便于他上高中。

高考结束后,秦孝武执意要搬回山里老家来住。

秦东明不理解父亲的决定,在城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山里来。

秦孝武为此和他做了一次长谈,说什么山里空气好,可以吸天地之灵气,能更好地练武、安静读书等。

秦东明不以为然,现在读书需要大量信息,即使上了大学也是如此,在这荒山中有啥帮助?

至于练武,只要强身健体就可以了,不需要太高的武功。

可是秦孝武执意坚持,一家人还是搬了过来。

老秦利用这么多年的积蓄,翻盖了祖屋,虽然交通不便,但住着舒坦、习惯。

听说政府马上就要在江上修桥了,进山的道路也要重修,生活越来越好。

可是一夜之间,他们惨遭横祸。


深夜的大山,风吹过,树叶哗哗,更增一片幽静。

秦东明几乎不能动,估计是刚才出力太猛以致身体虚脱,就静静地躺在父母遗体边陪着他们。

无论是安葬父母还是报警,都必须等到天亮。

想到刚才自己力量暴涨的问题,当时的确感觉大脑中就像有一只小虫动了一下。

秦东明接受过高等教育,对人体生理结构清楚的很,

他判断自己脑子里不可能真的有一条虫子,应该是大脑中某个部位发生了颤动。

而且这种颤动肯定不是物理性颤动,谁的大脑能颤动啊!

自己记事起脑袋就没有受过撞击、殴打等伤害,也绝没有像小说中所写的那样被坏人抓去向大脑中植入什么东西。

二叔文化程度低,他能说出“潜能”、“激发”这些词,一定是父母之前告诉他的。

这也说明父母是知道他大脑中状况的,但他们在哪里呢?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自己?

他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何时,他听到平台下面有脚步声,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原来天已经大亮。

他活动一下,还是没有力气,但至少能正常走路了。

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年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只见他剃着标准的平头,国字脸,面色冷峻,双眼飞快扫了一下全场,直接向两个刺客尸体走去。

秦东明见此,也跟过去。

平头男脱下金发碧眼上衣,反复查看。他的心窝处有一个蓝点,应该是刚才注射时留下的针头印记。

此时,这具尸体已经僵硬,平头男抓住他的一条胳膊,轻轻一掀,咔咔骨折响,露出咯吱窝。

秦东明暗暗吃惊,这个人力量真大。

只见金发碧眼腋下纹着一个极小的字母“C”,倘若不靠近仔细看,绝对看不到。

平头男如法炮制,又掀开矮个子胳膊,他的腋下也纹了一个字母“C”。

平头男站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秦东明,面色逐渐和蔼。

“他们受伤后自杀而死?”

“是的,我父母被他们杀害了。”秦东明压制悲痛,平静地回答。

平头男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走到秦孝武夫妇遗体边,仔细检查伤口,叹口气,

“我一直跟踪那两个杀手,可是进山后,失去他们踪迹。昨天晚上才发现他们过江了,但晚上我无法过江。”

秦东明静静听完,看着平头,

“这两个杀手逼我父亲说出我大伯大妈在哪里?可是我父亲并不知道。”

他第一次见平头男,虽感觉他值得信任,但不会跟他说大伯大妈其实就是自己的父母。

“你大伯大妈是做什么工作的?杀手为什么对他们感兴趣?”

“我从没有见过他们,更不知道他们在哪?做什么工作?”

平头男不再说话,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了几通电话,然后来回踱步,似乎在想着什么。

“大叔,您贵姓?能借你手机用下吗?我要报警。”秦东明的手机在房间里,不想进屋拿。

“我叫赵良兵,你不需要报警,等下会有人送两副棺木来,先安葬你父母吧。”

约莫半个小时后,天空中传来巨大的响声,秦东明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架直升机飞来。

直升机悬停在他家平地上方,缓缓降落。

舱门打开,两个精悍的黑衣人钻了出来,赵良兵指了指两个杀手尸体。

两个黑衣人一言不发,一人抓起一具尸体,带进直升机,关上舱门。

螺旋桨开始加速转动,直升飞机缓缓上升,随即呼啸而去。

秦东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也只有短短几分钟而已。

这才明白赵良兵是公家人,而且职位肯定不低,否则招不来直升飞机。

他走过去,诚恳地问:“赵大叔,您能告诉我那两个杀手是谁派来的吗?”

赵良兵拉着他坐下,郑重地说道:

“小兄弟,这两个杀手隶属于境外一个叫‘戈兰德尔’恐怖组织,组织成员善于伪装成各种身份。

我们之前已经监控到这两个杀手入境,一直在跟踪他俩,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是这里。”

秦东明内心巨震,以前只是在电视、报纸上看到恐怖组织这个名词,想不到今天和他们性命相搏,自己的父母被他们杀害。

大伯大妈估计也正在被他们追杀,这个仇是结定了,只是不知道其中原因。

“赵大叔,能和我说说这个戈兰德尔恐怖组织吗?”

赵良兵看着秦东明,犹豫一会,才说了出来。

戈兰德尔恐怖组织成员复杂,来自全球不同国家。他们主要就是充当杀手、打手来敛取高额财富。

这个组织成员可以注射某种药物来提升自己力量,

几年前他们突然得到一项技术,对于体质合乎要求的成员直接植入某种芯片来激发潜能,低层次的成员仍然注射药物。

这个组织把植入芯片的杀手称白卫,注射药物的杀手称蓝卫。至于现在还有没有更高级的杀手尚不清楚。

秦东明听到这里明白了,杀害他父母的就是蓝卫,是这个组织里杀手的最低级。

“赵大叔,刚才那两个杀手腋下都纹了一个字母‘C’,这是他们组织的标志吗?”

“是的,你观察得很仔细,居然也看到了。”赵良兵拍拍他肩膀,赞赏地说道。

秦东明心中暗想,既然他们是杀手,那肯定就是有人雇佣他们的,是谁雇佣的?

“我知道你想问幕后之人,但我们也不清楚,正在调查。这里面事很复杂。”赵良兵这次说话很严肃。

秦东明叹口气,“起因就是两个杀手追问我大伯一家人的去向,不明白大伯一家人怎么会惹上这帮人?”

赵良兵沉默了一会,轻轻说道:

“你说的这个信息很重要,我们会追查下去的。但你以后不要提及他们,也不要提及今天之事,保护好自己。”

说到这里,只见四个人抬着两口棺材走上平地。

“协助这孩子安葬他父母吧!”赵良兵对四个人下命令,随后掏出纸笔迅速书写递过来,

秦东明接过低头看了下,纸条上写着他手机号码。

抬头准备感谢,却见赵良兵正看着他,

“估计后面还会有杀手找你,我们不可能一直保护你。

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一周后,我联系你,带你去一个地方学习技能,以后你就自我保护吧。”

秦东明感激地连声答应。

几个小时后,抬棺材的四人协助秦东明安葬了他父母,期间四人几乎没有说话。

秦东明向他们道谢,四人摆摆手,迅疾下山而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秦东明看着空荡荡的家,再次悲伤大哭。

第二天,秦东明回到县城,办理了辞职手续,回家等待。

果然,一周后他接到赵大叔电话,去了一个地方,原来是一个训练基地。

秦东明有武术基础,自从大脑颤动一次,他的感官、思维都变得异常灵敏,接受力非常快。

赵良兵亲自培训他驾驶、射击、窃听、跟踪、化妆等各项技能,期间还带他出过几次任务,参加实战。

秦东明看过不少特工类小说,知道这些都是特工技能。

心里激动万分,以为赵大叔会招他入伍做特工。

他智商超群,人又勤奋,通过两年的训练,各项成绩出类拔萃。

可是赵大叔并没有提出让他参加特工的事,秦东明主动问他原因。

“不符合规定。”赵良兵摇摇头,接着说,“三天后,你可以回家了,以后就靠你自己。”

秦东明没有再追问,赵大叔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秦东明回到山里,可是家已经没了,不知被谁一把火烧成白地,他只好搭了一个简易茅棚做临时住处。

二叔、二妈坟墓还在这里,他想在山里再陪他们一段时间,以后不可能再回这里长住,充其量回来上坟。

他身上没几个钱,好在靠山吃山,打猎习武,满山乱窜。

后来干脆买了一张吊床,随身携带,全山都是家,无形中锻炼了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

三个月过去了,秦东明基本弹尽粮绝,必须出去找工作。

九月初,白天气温还有点热,但晚上就凉爽许多。

秦东明整理好简单的行囊,走出大山,踏上了去古茗市的火车。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飞驰,窗外农田、树木、村庄向后快速移动。

秦东明座位是在7号硬座车厢,凌晨2点上火车,已经快13个小时了,期间趴在座位间的小桌上时睡时醒。

再有两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他靠着椅背,慵懒地望着窗外飞驰的景物,大脑似乎空白。

火车慢慢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县级站。

一股微弱的香味袭来,秦东明扭头了看下,对面座位上坐着一个刚从这个小站上车的女孩,她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凸翘适宜,性感美丽。

女孩穿着七分裤,红色T桖扎进裤子里,不施粉黛,清新脱俗,气质绝佳。

她身上衣服看起来皱皱巴巴,细看LOGO却都是名牌,菲拉格慕女鞋,阿玛尼T桖,法国鳄鱼皮带。

周边旅客都是普普通通社会底层人员,不约而同都看着她,美丽女孩被看得不好意思,环视一眼,腼腆地笑了笑。

秦东明咽了一口吐沫,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叹了一口气,自己吊蛋精光,全部家产只有一张蓝色老人头和一枚钢镚。

这样的女孩是不用想去搭讪了,还是先考虑到站后晚上睡哪里,吃什么比较实在。

火车哐当启动,再有一个小时就到终点站了。

绿皮火车上的座位是面对面,他的座位离火车车厢连接处不远,正好能看到那里。

三个男人站在那里抽烟,吹牛打屁。

中间一人,中等身高,约莫40岁左右,剃着平头,满脸横肉,胳膊上刺着不知道是狼是狗的纹身。

他左手腕上戴着劳力士,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一副粗鄙暴发户模样。

站在他右边是个光头,看着平头说话,一脸谄媚相,应该是他马仔。

左边是个尖嘴猴腮的矮个子,身材瘦小,驼背,龅牙,右手夹着着一支香烟,食中二指熏得通黄,看起来像是一个狗头军师。

秦东明现在的听力、感官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么近的距离,不用凝神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妈的,今天真是晦气,车子坏掉了,害得老子坐这种破车回市里。”平头男恨恨地骂道。

“龙哥,也许是天意,看那个小娘们,长得和刘亦菲差不多,何不展示一下您的魅力,闲着也是闲着。”光头马仔指着秦东明的方向猥琐地笑着。

秦东明明白,这个光头马仔所指的正是坐在他对面这个女孩。

“老四眼光挺毒啊!我刚才看到了,那妞的确不错,可是现在火车上,不好弄。”那个被称做龙哥的淫笑道。

“龙哥,这样的高档货,要智取,慢慢来。老规矩,再演一出英雄救美呗。”狗头军师挥着右手,一副运筹帷幄样。

“好,安排一下,喊大花过去。”龙哥掐灭烟头,转身进了卫生间,其他两人也迅速回到8号车厢。

秦东明内心愤怒,这几个果然不是好家伙,居然这样龌龊的事也能干出来,而且肯定不是第一次干。

自己先看戏,正如那个光头说的,闲着也是闲着,倘若几个家伙行为过分,自己再出手惩治。

不一会,8号车厢走来一个纹着花胳膊,一脸痞相满身酒气的凶恶男人。

他手里拿着半瓶白酒,摇摇晃晃走到马尾女孩旁边,身子一晃,瓶中白酒洒在女孩肩膀上。

一股劣质酒味刺鼻而来,花胳膊大骂:“你这个小娘们,咋不长眼,把我酒撞洒了。”

周围人都面露怒色,但敢怒不敢言,谁都看出这个人渣在找茬。

秦东明之前已经听到他们的无耻对话,知道这个花胳膊就是所谓的大花了,他冷眼旁观,也没有说话。

马尾女孩一言不发,但没有慌张,更没有惧色,从包里掏出纸巾,慢慢地擦着身上酒渍。

四周突然安静,连哭泣的小孩也被父母捂住嘴,都看着这边。

大花感觉无趣,恼羞成怒,直接伸手点着马尾女孩肩膀,吐沫四溅:“你是聋子吗?赔钱!”

马尾女孩猛然站起,劈脸一巴掌打过去,怒斥:

“收起你的爪子,这是在火车上,各位乘客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花愣住了,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美丽、柔弱的女孩居然敢打自己。

惊怒之下,他可能一下忘了自己的任务,大嚎一声:“马勒戈壁,竟然敢打老子!”

同时一拳打向马尾女孩。

此时平头也就是那个龙哥正好走到大花身后,按照设定的剧本,他要英雄救美了。

女孩见拳头打来,慌乱中,扑向对面秦东明旁边的空位躲避。

秦东明假装慌张站起,脚步踉跄向前跌,正好撞向大花胸膛。

大花被撞得向后就倒,刚走到他后面的龙哥楞了,下意识扶住倒过来的大花。

可是秦东明这一撞力度并不小,大花手中酒瓶惯性作用,向后一挥,正好砸在那个龙哥头上,一股鲜血流了下来。

那个龙哥在后面没有看到秦东明是踉踉跄跄,以为他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这下好了,英雄救美被人截胡。

接下来的剧本这个龙哥不知道该怎么演了,帮大花显然是站在恶人一方,人设崩塌,与剧本严重不符。

帮秦东明那就是打自己兄弟。

秦东明佯装惊慌失措,内心暗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渣如何处理。

大花见老大尊贵的脑袋被自己开瓢,又惊又惧,忘了在演戏,忙不迭道歉:

“龙哥,我不是故意的。”

这下露馅了,龙哥再也不用纠结帮那边了,指着秦东明破口大骂:“马勒戈壁的,找死!”

大花听老大开骂,上前抡起酒瓶自右向左砸向秦东明。

秦东明身子一矮,躲开酒瓶,大花的胳膊抡空,而秦东明迅疾站起恰好又撞在大花的胳膊上。

大花胳膊本就是自右向左抡动,现在被撞,向左的速度更快了,带到身体旋转,酒瓶再次砸中龙哥脑袋。

这次可不是惯性,是大花旋转后砸中他的,相当于利用腰部之力,砸下的力道可想而知。

大花旋转速度之快,姿势之美可与铁饼运动员扔铁饼时相媲美。

龙哥被砸得七荤八素,好在他脑袋结实,要是普通人,铁定当场昏倒。

四周乘客想笑不敢笑,可是又憋不住,只能故意咳嗽来缓解,大家都这样咳嗽就更搞笑,

有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听有人笑了,其他人再也不忍了,全都放声大笑起来。

马尾女孩本来满脸寒霜,气鼓鼓的,此时也不禁莞尔。

大花懵逼了,两次砸中老大,一时呆了。

龙哥满头是血,可这的确是大花砸的,一气之下,劈脸给了大花一巴掌。

这一巴掌极重,大花左脸肿了起来,清晰的巴掌印就是高度近视眼都能看见。

大花发狂了,千般怒火必须向那个农民工发。

他不敢再拿着酒瓶了,扔掉酒瓶上前一步,挥拳打向秦东明,

可是他的拳头又被一人抓住,原来乘警正好赶过来,及时出手。

光头老四和尖嘴猴腮军师听到吵闹赶来相帮,看见是乘警动手,不得不停下。

乘警见龙哥头上流血,询问原因。

马尾女孩条理清晰,不偏不倚叙述了事情经过,旁边乘客都频频点头以示她说的对。

乘警说既然这样那就是纯粹误伤。

至于大花第一次被撞,是因他要打马尾女孩,秦东明慌乱站起才误撞的。

如此一分析,不能怪秦东明,人家好好坐着,你们打架,他当然要躲避。

这位乘警三十多岁,阅人无数,内心明镜似的,他也是一个风趣人,劝那个龙哥:

“你们两个一个被撞,一个被酒瓶砸,是受害者。这位女孩高档衣服上被洒了白酒,而且挨了骂,也是受害者。

这位无辜乘客受了惊吓,也是受害者。”

四周乘客都笑了。

龙哥和大花自知理亏,在乘警面前也不敢撒野。

光头马仔指着秦东明,恨恨地骂道:“下火车再算账!”转过身骂骂咧咧地回到8号车厢。

秦东明冷笑一声,从他们刚才对话中得知,这个光头叫老四,我记住你了。

马尾女孩站起来,彬彬有礼对秦东明道歉:“不好意思,连累了你,下火车时,你注意一下。”

秦东明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碍事的,倒是你要小心。”

马尾女孩感激地点点头,“我叫人来接我。”


不一会,火车到站,这是终点站,乘客全部下车。

秦东明走下火车,发现月台上站了好几个警察,心中一暖。

估计是那位乘警通知了火车站派出所,前来维持秩序,防止那几个社会人闹事,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出了站,就是大路,他跑到公交站,站在雨棚下,脚边放着自己的大包,包上印着888,三个数子已经褪色。

心情却惆怅起来,不知道应该去哪?

想到父母曾经在古茗大学读书,还是先去学校看看,虽然他们毕业已经20多年了,但自己心里对这所学校却有一种亲近感。

正在查坐哪路公交车,忽然一辆奥迪A6开过来,车窗打开,里面坐着正是火车上那几个社会人。

奥迪往前滑了一段停下来。老四、大花两人下车向这边跑来。

秦东明没有慌张,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收拾他们。

这里是公交车站,肯定有摄像头,自己身上没有钱,打完架,可没有医药费赔他们。

正犹豫间,一辆奔驰急刹车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火车上马尾女孩。

“快上车!”马尾女孩急喊。

秦东明没有犹豫,拉开车后门,连人带包钻了进去,后门尚未关拢,奔驰车已向前窜去。

老四、大花两人见此,立即返回奥迪车,在后面紧紧追赶。

“你去哪里?”马尾女转过头,一脸平静地问道。

“我去古茗大学,如果不顺路就算了。”秦东明憨憨一笑。

“你是古茗大学学生?”驾驶员四十多岁,虎背熊腰,忍不住回头问了声。

“不是,我去那里找人。”

“哦!”驾驶员和马尾女孩几乎异口同声感叹一下,心道这还差不多。

秦东明上身穿一件杂牌旧T桖,后背还有两个小洞,裤子是过时的黄军裤,脚下穿的是黄球鞋,整个是上世纪80年代行头,活脱脱就是建筑工地小工。

只不过小伙子相貌英俊,两只眼睛清澈明亮,身材坚毅挺拔,年龄约有二十四五岁,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却又很强大。

此时,后面奥迪正加速跟来,两车不过10米远了。

“坐稳了!我来摆脱后面那辆车!”驾驶员冷笑一声。

奔驰突然加速,左冲右突,后面奥迪毫不示弱,也加速跟上。

路边行人及车辆见两车在追逐,一片惊叫夹在着骂声。

到了十字路口,一辆大公交横向驶来,黄灯显示还有最后一秒,

奔驰车再次提速,冲了过去,距离公交车头不过30CM,引起一片惊呼。

紧随其后的奥迪急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上大公交。

后面的车流接踵而至,十字路口被堵得死死的,奔驰车早没影了。

古茗大学位于古茗市东市区,徽江岸边,学校旁边就是古茗山,可谓山清水秀。

近几年,古茗市一直向南、向西发展,古茗大学得已保持原貌。

不仅如此,学校附近空地也陆续建起几座大学新校区,隐隐有大学城的规模。

与古茗大学一条马路之隔的原中专学校也升格为古茗职业技术学院,学院分为两块,一块初中起点中专,成绩优秀者可直接升大专,中考录取。

另一块是高中起点大专,通过高考录取。

这所学校是公办,初中起点中专不仅不收学费,还给学生发放生活费,所以生源不差。

职业学院左边是古茗二中,这是一家省重点中学,每年考上京北、京清的学生不在少数,是全市家长的心中圣殿。

二中老师为刺激学生学习,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今天不学习,明天到隔壁。”

秦东明在古茗大学门口下了车,向马尾女孩道了谢,提着888旧包,想进校内看看。

他对大学并不陌生,自己也是过来人,站在这所大学门口,看着校园内人来人往,仿佛看到自己父母也在里面,一时呆了。

门口保安看到一个民工在校门口张望,警惕地走了过来,高声质问:“你是干啥的?”

秦东明从恍惚中反应过来,这是父母的母校,他不想撒谎,平静地说道:“我不干啥,只是想进校看看。”

保安一脸严肃,“不可以,闲杂人不准进校!”

秦东明没有争辩,点点头,笑了笑,转身离去。

此时,已近傍晚,他感到有点饿了,也是,只是中午在火车上吃了一碗康师傅。

好在学校门口小饭店极多,随便找一家坐下来,首先给手机充电。

看菜单价格便宜,点了一份青椒炒肉丝,一份油炸花生米,一瓶啤酒,狼吞虎咽起来。

一连干了四碗米饭,菜、酒全空,标准的光盘,这才打着饱嗝,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一算帐,30元,拿出唯一的蓝色老人头结账,口袋里仅仅只有21元了。

学校周边小旅馆也多,可是最便宜的一晚也要25元。秦东明想了想,干脆不住了。

他也不愿意住桥洞或广场啥的,自己山里人,对大山最熟悉,

不如就到山里对付一晚,明天到市里找工作,先把吃饭问题解决。

他提着包,走到江边,打量着周围。

他来之前做过功课,对这座城市还是有点了解的。

古茗市东临徽江,徽江西岸是古茗山,绵延十几公里,最高峰海拔300米,其他只有100--200米

古茗大学距离古茗山大约5KM,从这里顺着徽江大道一直能走就能到山脚下。

徽江大道是一条断头路,尽头往前只有一条石子路,大山绵延数十里,黑乎乎的犹如怪兽,但秦东明却有一种亲切感。

此时,天已经黑了,他加快脚步,顺着石子路往山里走,走了好长一段才发现前面又有两条岔路,一条水泥路,一条是土路。

他先顺着水泥路往前走,到了尽头处才发现原来是一处墓园。

墓园幽静阴森,秦东明哑然失笑,只好再走回岔路口,顺着土路往山里走,这条路估计是部分玩山者或者森林防火人员走出来的。

此时,山林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增添了一丝丝恐怖感。

秦东明找到两棵大树,从包里掏出特制的吊床部件,进行组装。

这张吊床类似一张梯子,两边是两米长的钛合金钢管,可以拆卸,轻而坚硬,中间五根横梁也是钛合金管。

梯子两头有特制的绳子,直接拴在树上就可以了。

最后蒙上特制的蚊帐,一张吊床就搭好了,全部过程也不过15分钟。

秦东明钻进吊床,呼呼大睡,以他现在实力,倘若有危险靠近,绝对能立即醒来。

不知何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秦东明瞬间清醒,他看了下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凌晨1点了。

这么晚,怎会有人到山上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他迅速起身,轻轻抓住树枝,身子一荡,无声无息站到一根粗大的树枝上。

从树叶间隙向外面看去,两个大汉拖着一个人快速向树林里跑来。


秦东明现在的视力可不是一般的强,特别在山林夜晚,他的优势更加明显。

更何况现在月上柳梢头,看得很清楚。

中间被拖的那个人身材瘦弱,还戴着一副眼镜,嘴巴被塞着东西,不知道是臭袜子还是破布。

夹着他的两条大汉都长得五大三粗,满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个脖子上挂了一条粗大的金链子,个子也是最高,走路带动金链子一晃一晃的。

另一个个子稍矮,是个光头,张着大嘴,呼呼喘气,身子有点虚。

三人进到树林,眼镜男被扔到地上,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躺在地上不断扭动,嘴里呜呜地喊着,想说什么话。

秦东明看到这种情况,估计那两个恶人可能要在这里杀害眼镜男。

这个地方是墓园范围,半夜三更肯定没有人会来,倒是行凶的好地方。

而且从墓园那边绕过去,就是徽江,杀了人把尸体丢进江里或者扔到山沟里,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他既然看到当然不会不管,轻轻摘下一片树叶撕开,在脸上擦,弄得满脸都是绿色叶汁,晚上一看肯定吓人。

矮个子踢了眼镜男一脚,骂道:“狗东西挣扎得还挺凶,累死老子了。”

大金链掏出两支香烟,递给矮个子一支,点燃后嘘的一口,鼻孔里喷出两股烟雾,笑道:

“老朱,以后还是少去洗头房,看你他妈的都虚成啥样了。”

“刚子,不去哪忍得住呢?不过以后是得要加强锻炼了。”矮个子老朱嘿嘿直笑着。

那个叫刚子的弯下腰,对眼睛男说道:“我拔出你嘴里的破布,但你不要喊叫,这地方瘆的慌,喊起来怪吓人的。”

眼镜男呜呜点头,刚子顺手拔掉他嘴里的破布。

眼镜男一下跪在地上,频频叩头:“两位大哥饶命,我和两位无冤无仇,一定是绑错人了。”

老朱蹲下来,揪住他头发,瞪着眼睛:“小子,你叫周小冉,对吧?”

眼镜男头点得犹如小鸡啄米,连声说:“是的,我叫周小冉,但我不认识两位大哥。”

刚子拍拍他头,冷冷地说:“好吧,看你小子还上道,就让你死个明白。不是我们兄弟俩要你命,而是有人要你死。”

“是谁要我命?我没有得罪人啊!”周小冉更慌张了,声音发抖,结结巴巴。

“你下去问阎王爷吧,不要怨恨我们哥俩。”老朱骂骂咧咧指着那边,“给你挂那棵树上,明天白天侥幸有人来,自然会帮你收尸,这就看你造化了。”

秦东明本想打残这两个杀手,听他们说要把这个年轻人挂树上吊死,童心大起。

他悄悄溜下树,蛇形猫步,到了那棵大树下,抓住树干,腰部一用力倒卷帘上去。

再一翻身,悄无声息地站在最粗的一根大树枝上,借着树叶遮挡,看着地上三人。

树下三人做梦都不会想到树上有人,周小冉知道自己要死了,也不再哀求了。

恨恨地说道:“如果你们不说是谁要杀我,我做鬼都会找上你们。”

刚子劈头就是一巴掌:“他妈的,老子杀人无数,还在乎你这一个,我们是讲职业道德的,怎可能会泄露东家的姓名?”

周小冉听了这话,突然自言自语:“讲职业道德,我知道是谁要杀我了。”

老朱好奇问道:“你知道?说说看,是谁要杀你?”

“要么是周大柱,要么就是张天虎。至少是他们其中一人指使的。”周小冉似乎临死前福至心灵,一下明白过来,说话也顺溜多了。

刚子没有理他,手一挥,老朱掏出一根细绳打个扣套在周小冉脖子上,细绳绳头拴了一小节红绳子,在微风中摆动。

刚子和老朱夹着周小冉来到大树枝下面。

三人一起仰着头看,老朱绳子一甩,准备绕过树枝,然后两人一拉就可以把周小冉吊起来了。

可是连续三次绳子甩上树枝都莫名其妙掉了下来,刚子掏出一支烟,笑道:

“老朱,你他妈的胆子越来越小,是不是被墓园吓的?”

老朱弯腰捡绳子,刚子低头双手捂住打火机点烟,张小冉已经呆了,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吊死,谁也不能保持清醒。

秦东明内心大乐,双脚勾住树枝,倒挂下来,伸出舌头,面对着刚子。

刚子点完眼,一抬头,看见一个满脸绿色,舌头伸出的怪人倒看着他,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大叫:“妈呀,鬼啊!”

老朱一抬头,秦东明迅速转身看着他,老朱扔下绳子凄惨地叫:“有鬼啊!”,撒腿就跑。

刚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来跟在老朱后面跑。

秦东明此时再也忍不住想大笑,但还是捏着嗓子,这下好了,声音更恐怖,

在阴森的树林,只听桀桀怪笑,真的就像鬼哭狼嚎一样。

那个刚子和老朱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向停在远处车上跑去,很快就听到车子发动声,歪歪扭扭发疯般向徽江大道开去。

这边周小冉本就痴痴呆呆了,被这个吊死鬼一吓,当场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秦东明别提多开心了,放声大笑,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他摸了下周小冉脖子,只是被吓昏而已,并没有受伤,帮他取下绳套,不再管他,继续上吊床睡觉。

自己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他,等他醒来,自然会逃跑。

秦东明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问他为什么被绑,没这个心情,更何况一名侠鬼是不能和人说话的。

一小时后,秦东明听到动静,只见周小冉对着那棵大树频频叩头,说着感恩话:

“感谢侠鬼大人救命之恩,来年一定給您多烧纸钱。”随后飞快逃离。

次日上午,秦东明看报纸才知道,老朱和刚子开车上了徽江大道后,撞上路边灯杆,老朱当场死亡,驾驶员刚子重伤。

警察也感到奇怪,这个刚子和死者老朱为什么三更半夜从墓园那边开车出来,如果是一男一女恋人还好解释,两个大男人在那干嘛?

询问刚子,这个家伙被带到医院,精神似乎有点失常,嘴里老是念叨:“有鬼,是吊死鬼!”

好在是单方面交通事故,警察也没深究,保险公司赔偿了事。

坊间传得离奇了,说那两人被鬼迷惑,开车到了墓园。

虽然逃了出来,又被鬼跟上指使他们撞灯杆,否则那么宽的路又没有别的车,而且两人也没喝酒,咋会撞灯杆呢?

要知道,墓园里面冤死鬼、吊死鬼可不少,他们要投胎,就要人来顶替。

秦东明暗暗得意,这个刚子和老朱是杀手,肯定是别人雇他俩杀周小冉。

现在两人一死一伤,正是自作作受,应了那句话:苍天绕过谁?


次日一早,秦东明睡醒起床,转了一下,找到一个山洞,应该是以前废弃的防空洞,不是那种很大很深的,洞口杂草密布。

简单打扫一下,把自己的大包在洞内藏好。

昨晚没有洗澡,后来半夜装吊死鬼又把脸擦满树叶绿汁,必须要好好洗一下。

跳到江里痛痛快快洗个澡,收拾停当,穿衣下山。

走到包子铺,吃了一笼肉包子、两碗稀饭,打着饱嗝,优哉游哉向前逛,准备先熟悉这座城市。

他买了一张地图,先从地图上了解城市区域划分、道路设置,然后再实际熟悉,好好逛逛。

古茗市区分为东市区、中市区、西市区,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东市区。

他准备先逛西市区,一天肯定逛不完,明天再逛另外两个区。

先是徒步,后来坐公交车,到了饭点,随便吃了几张路边烧饼,继续逛,反正住山上,想啥时睡觉都可以。

到了晚上11点,他回到徽江大道,准备上山睡觉,明天再逛一天,基本上就把这座城市逛完了。

此时,秦东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昨天晚上剩下的21元钱今天吃早餐、买烧饼、坐公交全部花光。

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但他一点都不怕,大不了挨饿一天,饥饿训练不是白练的。

徽江从山脚边穿过,这一片江岸也没有开发,黑咕隆咚。

秦东明正要顺着石子路向山里走去,一瞥见,微弱的星光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在不远处江边来回走着。

这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而且这个地方远离灯光和热闹。

一个单身女性如同鬼魅般在这里晃荡显然不正常,即使是男女约会也绝不会选择在这个地点。

秦东明站住了,静静地看着她。

白衣女孩微微抽泣,可能是伤心过度,也没有看到他。

她打开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她的脸,这是一张美丽而略带稚气的脸,20岁左右,估计是附近哪所高校学生。

女孩打开手机上小镜子功能,弯腰从地上坤包里掏出化妆盒,一丝不苟化妆。

场面有点诡异,荒郊野外黑暗中,一个白衣女孩在化妆。

这种场景,《聊斋志异》上倒是经常描写,想想都瘆得慌。

秦东明心中嘀咕,“这个墓园还真他妈邪乎,自己昨晚上才扮吊死鬼,难道今晚又要扮水鬼?”

虽然抱怨,当然不会走开,他预感这个女孩可能有啥事想不开,有跳江自杀的倾向。

女孩化妆完,平静地把化妆盒放进地上包里,站起来,突然面向南方跪倒,边哭边说:

“爸爸、妈妈。女儿不孝,不能给您们养老,下辈子再报答您们!”

秦东明听到这话,往前快走了几步,距离白衣女孩不到四米远了,只见她站起身,纵身向江里跳去。

秦东明飞身一跃,伸手抓住她胳膊,一把拉了回来。

那女孩一愣,这才看见秦东明,尖声大叫:“你是谁?是人是鬼?”

刚才她死志已决,突然在黑暗中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也吓得大喊起来。

秦东明笑了,揶揄道:“你都想死的人了,还管我是人是鬼。”

女孩冷静下来,怒吼道:“我死不死关你啥事,为什么拉着我?”

“有我在,就让你死不了,不信你再死死看。”秦东明有点恼火,自己救她,反而被抱怨。

转而想了想,内心又释然了。

这女孩不是遭意外,而是主动寻死。自己救她,当然功劳就大打折扣。

女孩听他这样说,心里一暖,她不是傻子,知道这是关心的话语。

犹如客人来访,不吃饭要走,主人大骂今天不吃饭就想走绝无可能,客人被骂还陪着笑脸,但心里舒坦。

女孩从秦东明手上抽出胳膊,哭着说道: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今天能救我,可是后面我还是活不成。”

秦东明见她如此,语气也放缓,“你既然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说吧,也许我能帮你。”

女孩看了他一眼,从秦东明衣着上来看,就是一个农民工。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炯炯有神,满脸正义。

女孩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这种气场温暖着她破碎的心灵,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她坐了下来,说出自己的经历。

女孩名叫王小月,家住本省南边山区,还有2个妹妹一个弟弟。

她父亲是退伍军人,这么多孩子,家里生活极度困难,王父还是咬牙供她勉强读完初中,再也无力供她上高中了。

后来上了古茗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后又直升本校大专,今年大二,因上的是3+2大专,明年就能毕业。

初中起点的中专学杂费全免,学校还发生活费,但上了大专后,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她家经济状况又极差,所以就准备勤工俭学。

时值校门口开了一家大饭店,主要客人就是学生以及来看望孩子的学生家长。

附近好几所学校,有钱的学生家长还是比较多的,来看孩子,都想带孩子到饭店吃顿好的,所以这家稍有规模的饭店生意火爆。

饭店招聘兼职服务员,王小月长相秀丽,荣幸入选。

放学后,去饭店帮忙,正好赶上饭点,饭后再去上课、上自习,学习倒不是耽误很多。

她勤快肯干,工资很快就拿到一个月800元。

二个月后,她终于手上有了1600元,花了1500买了一部手机,心里美滋滋。

和她同宿舍的张小倩花销挺大,购买高档化妆品、金银首饰,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气四溢。

其他同学暗地里说张小倩可能是在夜总会做事,只要说到这里,一个个贼兮兮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张小倩倒是无所谓,白天经常翘课睡觉,晚上穿着高跟鞋,昂着头咚咚出校。

她和王小月睡上下铺,关系不错,对她经济情况也算了解。

她也没有瞒着王小月,含含糊糊说自己的确在夜总会兼职。她甚至想拉王小月和她一起去兼职。

王小月果断拒绝她的好意,郑重地说道:“我只是想勤工俭学挣点生活费而已,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上班。”

张小倩脸涨得通红,振振有词劝解:

“现在社会上流行一句话,’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泣,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要趁年轻多挣点钱。”

王小月反劝她:“小倩,我们是女孩,要那么多钱干啥?你也回头吧,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一样有钱。”

此时的张小倩已经走得太远,不可能回头,但她知道王小月也是为她好。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按照各自的生活轨迹运转。


几个月前,王小月打电话回家,妹妹接的电话,哭哭啼啼说家里摊上事了,急需3000元钱。

说到这里,王小月没有细讲家里摊上啥事,秦东明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听着。

王小月听妹妹所说,内心难受,自己是家里老大,肯定要帮忙家里。

她后悔自己买了手机,否则手里还有1600元。

现在一切都晚了,手机虽然用了不到十天,但再卖就是二手机,不值几个钱了。

她想到张小倩,无奈张口从她借。谁知张小倩虽然赚了一点钱,大部分被扣押在夜总会没发。

到手的一点钱都被她买新款手机、化妆品、山寨首饰花光了,她还欠着小姐妹一千多呢。

张小倩看到王小月痛苦着急,献策道:“我上班时,认识一个叫龙哥的人,经常来捧我的场,他就是做贷款的。

他们的利率肯定要比银行的要高,但你只借3000元,而且时间短,应该不要多少利息。”

王小月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她算了一下,自己现在每月能拿800元工资,只要四个月就能还清。

张小倩当即就打电话给龙哥,龙哥一口答应,说让陈总联系你办理。

半个小时后,陈总电话过来,要求本人来公司签字。

第二天下午,张小倩带着王小月打车去人杰金融公司。

这家公司是在古茗理财大厦三楼,一厅两房,客厅放几个隔断,两间房是经理和副经理办公室。

一、二楼是城市商业银行网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也是银行一部分。

这个陈总长得尖嘴猴腮,一副狗头军师模样。

正因为他长相猥琐,道上朋友给他起个外号叫陈尖猴,把尖嘴猴腮四个字浓缩了一下,他的真名反而很少有人知道。

他看见王小月,两眼放光,犹如一头饿狼。

一个人模狗样的黄发青年拿来一堆各种贷款用的空白合同、表格,让王小月签字、按手印。

王小月有点犹豫,想看完内容再签字,但资料、表格太多,没有一天半天的根本看不完,而且内容复杂,没有大学教授水平也看不懂。

陈尖猴满脸堆笑,说小王不用担心,我们是正规公司,你是无抵押贷款,肯定要走个流程。

黄毛及时补充,说你去银行贷款、办按揭要签字的东西更多,都是在空白合同、表格上先签字、画押,然后再由银行完善。

张小倩也说,上次陪姑妈按揭买房,好像也是这样。

王小月只是20岁不到的女学生,认为天下无贼,人家这么大公司,也不会为这区区3000元钱来骗自己。

她不再犹豫,更主要是急需这3000元,她没得选择。

果然,签完字后,王小月顺利拿到了3000元。约定每月还500元,第四个月一次性结清。

至于利息,陈尖猴说那都不是事,几百块而已,合同上都有,回头盖完章,给你一份,回去慢慢看。

到了第四个月尾,王小月已经还了2000元,算着还剩下1000元。

上次陈尖猴说利息不过几百元而已,她又从饭店同事处借了600元,拉着张小倩一起去贷款公司还钱。

黄毛接待她们,拿过计算器,一通按,说你还欠本息合计3500元。

王小月大惊,说你肯定算错了,我已经还了2000元,咋还欠这么多?

黄毛点燃一支烟,满脸不屑。

说你每月还的是利息,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每期的利率是2分,7天为一期。

一个月利息就是240元,还有担保费、保险费、手续费,分摊后再加利息合计每月的总费用是560元,

因你是关系户,优惠后只收你每月500元费用。

现在已经到期,如果不能结清,那就要逾期。

根据合同,逾期后每天罚息就是100元,而且还要上征信,将来你找工作、买房、坐高铁、乘飞机都受影响。

王小月当场就哭了,张小倩也是六神无主。

黄毛换了一种口气,说这个好解决,我介绍一家贷款公司给你,你从他那里贷款把我们这边先还掉,这样就不会逾期了。

张小倩问这家公司的利率也这么高吗?

黄毛说:“他们是我朋友,我打个招呼,按银行利率走,压力不大,手续简单,不需要签合同什么的,但需要手持身份证拍照。”

两个小丫头那经历过这种压力,哭着说同意。可是对方要求不穿衣服手持身份证拍照做抵押。

王小月打死不同意,黄毛说还有一种途径,就是你去我们夜总会上班,几个晚上就能赚够几千块了。

张小倩也劝她,说凭小月你的相貌,在夜总会那就是头牌。

王小月坚决不同意,就是死也不会糟蹋自己的身子。

临走时,王小月把带来的1500元交给黄毛,拿了收条,和张小倩一起回去,黄毛按着计算器说你还欠2000元。

三天后,黄毛和一个纹着花胳膊的凶恶男人来学校找到王小月,要她还款,否则就在学校门口打横幅,向全校师生曝光她。

王小月哭着找到张小倩想办法,张小倩说这样,先按照黄毛说的从小蜜蜂金融公司贷款2000元还他们。

她在夜总会的小费下个月就能领到一部分,先借给王小月还给小蜜蜂贷,她俩之间的帐慢慢还,反正也不要利息。

王小月表示同意,但只同意穿衣服举着身份证拍照。

黄毛说他费了很大劲,小蜜蜂贷同意了。

这样,王小月从小蜜蜂贷贷了2000元,但没有经过她手,直接汇给了人杰金融,黄毛这才出具了一张结清证明。

一个月后,张小倩借给了王小月2500元,准备还给小蜜蜂贷,连本带息结清。

可是这个小蜜蜂贷是网上贷款公司,她们反复操作就是还不掉,只能归还利息。

两人只好通过黄毛找到小蜜蜂贷公司,但每次去,不是张不在就是李不在,钱就是还不掉。

七拖八拖,又是一个半月过去了,两人再去小蜜蜂贷公司,这次倒是人都在,顺利还掉2500元。

两人等着对方出具结清证明,但被告知,已经逾期50天了,罚息加其他杂七杂八费用尚欠4700元。

王小月彻底崩溃,张小倩也傻眼了。

打电话给黄毛,黄毛说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制度,一切按照规定来,人家是专业人员,肯定不会算错。

王小月哭哭啼啼回到学校,现在彻底没辙了,不可能再筹到4700元了,爱咋咋的。


三天后,黄毛和花胳膊又来到学校找到王小月,说我是你贷款的担保人,现在小蜜蜂贷找我要钱,你必须还给我。

王小月毫无办法,唯有泪千行。

当天晚上,她父亲老王打电话来说,有人打电话来家里要钱,威胁说如果不还钱就要带人来他们家。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王小月不敢说实话,不想让父母担心,父母一时也筹不到4700元,更何况这是一个无底洞。

此后,黄毛和花胳膊三天两头来学校骚扰,在女生宿舍楼门口污言秽语,恶意中伤。

王小月心力憔悴,就在昨天,黄毛又来了,言明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否则就如何如何。

接着他又换了一副嘴脸,“你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又是大学生,只要想得开,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并故作神秘说,一个大老板找到他,愿意为王小月还这个钱,条件就是陪大老板到宾馆住一晚,聊聊天啥的。

以后你需要钱,大老板全包了。

王小月当然明白黄毛的意思,一口拒绝。

黄毛凶相毕露,骂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么明天还钱,要么明天晚上到古茗国际大酒店1115房陪大老板,否则后果自负。”

自这件事以来,王小月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饭店老板见她做事精神恍惚,一周前找个借口辞退她了,这也彻底断绝了她的经济来源,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想给家庭带来困扰,更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只能以死明志,借此解脱。

秦东明听完,明白王小月是中了对方套路贷,这帮可恶的吸血鬼,把恶手伸向了涉世不深的年轻大学生。

他长呼了几口气,平复一下自己愤怒的心情,这才平静地说道:

“你不欠他们的,相反,这帮人渣欠你的。恶人需要恶人磨,我帮你对付他们,讨回公道。”

恰此时,王小月手机响了,显示是张小倩打过来的。

王小月看了秦东明一眼,打开免提。

“小月,你在哪?”手机里的声音略带哭音。

“小倩,你怎么了?我在江边。”

“小月,你的事已经惊动龙哥了,他派人在找你,如你不配合,我就死定了,请你救救我。”

手机里张小倩完全是哭着说的,随后又听到一个男人狂吼,“去江边!”

能听出汽车的轰鸣声,说明这几个人是在车上。

王小月望着秦东明,女孩的直觉,这个民工男人给他一种安全感。喃喃问:“现在怎么办?”

秦东明冷笑:“一个放高利贷的还这么猖狂,用我们的方式来解决。”

两人向马路边走去,秦东明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等着。

远处一辆黑色帕萨特开开停停找他们,可能是一闪一灭的烟头指引,帕萨特猛然加速停在两人身边。

张小倩下车,一把抱住王小月,放声大哭。

两个男人气势汹汹下车,原来正是火车上那个大花和老四。

两人一楞,大花嚣张地指着秦东明大笑,“正愁找不到你这个狗东西,原来你在这里。”

秦东明没有发火,平静地说道:“我是王小月的哥哥,把你们讹她的钱还给她。”

大花上前一步,边骂边挥拳就要打,“马勒戈壁,你是找死吗?”

老四伸手拦住,阴恻恻地笑道:“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一起去我们总公司把帐算清楚。”

王小月一脸愤怒,但眼神坚定,这是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

秦东明内心暗赞,之前她宁死不屈,被救后,内心更加坚强。

他相信,如果花胳膊这帮人再逼她,这丫头一定会拼命。

张小倩听了,脸色都变了,但又不敢说话,只是不断咳嗽暗示,希望这个不知哪里来的民工男人改变主意。

.........

龙哥名叫龙杰,他今天晚上请一位贵宾到夜总会潇洒,都称呼他超哥,超哥带着一个小弟,大家都喊他李秘书。

陈尖猴、花胳膊、老四等马仔陪同。

妈咪陪着笑脸,安排小妹进包厢接受挑选,都是清一色高跟鞋、丝袜、大长腿。

用妈咪的话说,这都是她们公司一线小妹,二线、三线是没有资格上这个包间的。

即使这样,也是换了几轮,最后张小倩等几个小姐妹得以在包厢里陪酒、陪舞。

唱歌、相互敬酒、玩色子、黑灯瞎火跳迪斯科。

一套流程下来,夜渐深,友好气氛渐浓,龙杰问超哥看上哪个小妹?直接带去开房。

超哥却顾左右而言他,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反正不表态。

龙杰拍了一下李秘书手,两人走进包厢里卫生间,避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李兄弟,超哥喜欢什么类型的?”龙杰谄媚地问道。

“找一个清纯的吧,你懂的。”李秘书贼兮兮笑着说,

“机会难得啊,能请到超哥,也是他看好你。其实今天晚上,他有5个饭局,其他都被推掉了,专门来你这里。”

龙杰点头哈腰,“感谢超哥给面子,感谢李兄弟美言,我马上另外安排。”

按照龙杰平时规矩,夜总会唱歌之后的节目是夜宵,然后才是开房。

但李秘书面授机宜,说超哥不想碰到熟人,夜宵他就不去了。

另外,宾馆大堂、过道都有摄像头,最好换个安全的场所。

狗头军师陈尖猴得到龙杰指示,一副运筹帷幄状,“我早已有准备,那个王小月就是最好人选。”

至于场所,更好办。在公司总部黄楼,龙哥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就是套间,装修堪称五星级。


说定后,具体就交给大花、老四、张小倩三人去完成,只要把人带到黄楼就可以了。

陈尖猴特地交待,万一没找到王小月,就由张小倩顶替,给超哥泻泻火,当然,倘若这样,就落了下乘了。

刚才,张小倩联系上王小月后,老四赶紧打电话给陈尖猴报喜。

陈尖猴当即带超哥去黄楼等待,龙杰则带着李秘书、其他马仔、一帮小妹去吃夜宵,进行下一个项目。

现在,自称王小月哥哥的民工居然同意去黄楼,等于是自投罗网。

张小倩当然着急,王小月借款的事,她心里一直内疚,但也无能为力。

秦东明说上车吧,大花驾车、老四上了副驾驶,王、张、秦三人坐后排,向黄楼开去。

到了地方,秦东明观察了一下,这是城乡结合部的一座三层独栋黄色小楼,带一个大院子,院门很宽,汽车可以直接开进去。

老四说这栋黄楼是我们公司总部,今晚就在这里把帐算清。

进入院子,两条狼狗呜呜低声吠着,遭到呵斥,当即收声。

门口站着一个凶悍的保安,等车子进来,立即把院门关上。

三楼亮着灯,那就是龙哥办公室及套间了。

一楼也亮着灯,门大开,陈尖猴正叼着烟在里面来回踱步。

秦东明认出这个陈尖猴正是火车上那个狗头军师。

他看见秦东明进来,眉头皱了一下,这个民工不就就是火车上那个人吗?在哪里抓到他的?

等几人都进来,花胳膊转身把一楼的大门关上,这是双开超宽防盗门,隔音防火效果都是一流。

老四指着秦东明冷笑道:“陈哥,昨天没有抓到这个家伙,今晚上自投罗网,他是王小月的哥哥,要和我们算账呢。”

陈尖猴兴趣大增,笑问:“你准备怎么和我们算账?”

秦东明正要说话,却见大花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铁棍,二话不说,挥棍砸向他脑袋。

张小倩尖叫了一声,拉着王小月扑到靠墙的沙发上,转头看着。

却见秦东明身子一闪,快速向花胳膊跨了一步,

左手抓住他左手腕,右手抓住他左上臂,双手一抖,大花整条左胳膊耷拉下来,左臂脱臼了。

大花也是凶悍,忍着痛,右手握棍再打过来,

秦东明如法炮制,双手抓住他的右臂,一拉一送,他的右臂垂了下来,又脱臼。

大花手中的铁棍掉在地板砖上,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老四大吼一声,弯腰捡起铁棍,和身冲了过来。

秦东明似乎只会这一个动作,以同样手法抖拉老四双臂,两条胳膊也被弄脱臼。

两人双臂受损,不要说拿棍,就是想开门也做不到。

大花破口大骂,秦东明伸手抓住他下巴,一晃一抖,大花的下巴脱臼,口水直流,这下再也发不出声了。

老四倒也硬气,疼得汗珠直滴,却一声不吭。

陈尖猴呆住了,他当然知道大花和老四的武力值,两人都是龙哥手下一等一的好手,却一个照面就丧失反抗力。

秦东明拍拍手,指着陈尖猴旁边两把椅子,对大花和老四轻轻说:

“你们两人坐下来,等会我帮你们复位,再不老实,以后可能会残废。”

他的声音不大,犹如医生对病人说话,但两个一向凶残的匪徒再没有往日的嚣张,乖乖坐下来。

他走到呆若木鸡的陈尖猴跟前,冷冷道:

“算账吧,我妹妹借你们3000元,却被你们讹去6000元,把钱退给她。”

陈尖猴手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哆哆嗦嗦嘟哝: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要报警!”

秦东明一脸平静,不屑地说道:“当然可以,但要等我们的事办完才允许报警。”

陈尖猴是老江湖,好汉不吃眼前亏,怨毒地看着他,转身打开保险柜,点出3000元现金递过来。

秦东明伸手抓过钱,全砸在陈尖猴脸上,大骂:“就这么点?你们几次到学校骚扰,必须赔偿精神损失费!”

陈尖猴脸被砸得生疼,战战兢兢问:“那要赔偿多少?”

“你们不是还想再讹她4700元,就按这个数子。”秦东明手指敲着桌子,如同领导对下属汇报工作拍板。

陈尖猴不敢顶撞,又从保险柜里点出4700元,捡起落在地上、桌上的钱一起递过来。

秦东明接过数了下,顺手从桌子上拿来纸笔,扔给他,“写一张结清证明,注明7700元是退款。”

高压之下,陈尖猴乖乖按要求写了,心里暗骂,等会打电话给龙哥,人手到齐,不把你挫骨扬灰我就不姓陈。

秦东明把钱和结清证明一起放进王小月的包里,掏出一支烟点燃,还扔了一支给陈尖猴。

他大马金刀坐到椅子上,说我们再进行下一个问题。

陈尖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已经账款两清,还有什么问题?”

秦东明没有理他,冷着脸问张小倩:“这么晚他们找我妹妹想干什么事?”

张小倩和王小月完全惊呆了,似乎在梦中,既害怕又感到刺激。

这个民工一样的男人犹如天神下凡,什么花胳膊、老四、陈总在他面前就是渣一样存在。

张小倩没有隐瞒也不敢隐瞒,原原本本把找王小月的原因说了出来,甚至让她做备胎的事也说了。

秦东明怒容渐生,问道:“超哥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老四双臂脱臼,又痛又怒,此时听他问超哥,可能想找回一点面子,自豪地抢答:

“超哥是你喊的?他是建设局局长,大人物,全市工程都归他管。”

恰此时,电梯门开了,衣冠楚楚的超哥走出来。

他之前听到有车进来,但就是不见美女上来,心痒难耐,干脆坐电梯下来。

走出电梯一看,感到有点不对劲,想回三楼,却被秦东明挡住去路。

超哥四十出头,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宝相庄严。

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见阵势不对,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们江湖上事,我不参与,我只是来做客的,请让开,我要回家了。”

秦东明笑了,一个计策在心中产生。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