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的右胳膊被轻轻触碰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一边的小白傻乐着指了指李婶子。
沈归荑理了理裙摆，放下手中的小土豆，安静地瞪大双眼看着李婶子。
李婶子看着眼前很是乖巧懂事的两个人，对于他们的身世也是有些叹息。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沈归荑在李婶子说到哽咽的的情绪中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里是下里村，一首以来都是男多女少。
李婶子是别的村子中嫁过来的，但是没过多久，她的男人就死于火灾中。
她和儿子侥幸逃脱。
但是儿子却从此变得痴傻，在村子里没少受欺负。
尽管两人小心地生活着，但还是在儿子十二岁那年，被发现淹死在池塘中。
没有任何公道，里长的一句“傻子应该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水中淹死的。”
便就结了案。
李婶子心灰意冷，自愿搬到了村口附近的一间破败的茅草房居住。
又加上自己半边脸也有烧伤痕迹，村子里的人也乐得不看见她。
但是李婶子说，这个村子里，似乎有秘密。
再说到这个时候，李婶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神还不自觉地往门口处看去。
“这里啊，有大虫会吃人于......”话还没说完，褚墨辞听到了门外面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但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站起身来，嘟囔着嘴说，“白白.....要...要...如厕...”一手还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看着很是痛苦。
李婶子连忙起身，带着小白就往门口走去。
褚墨辞刻意放大了脚步往外显得很是着急，大手猛然打开半遮掩的大门。
就看见门口那两道鬼鬼祟祟半弯着身子很明显是偷听的身影。
李婶子脸上带上来讶异，但是还是先顾及着身边小白的肚子。
毕竟这山沟沟的地方，请赤脚大夫又费钱又耗时。
李婶子指了指那边的矮灌木丛，推了小白一下，“白白乖啊，去那里嘘嘘啊。”
褚墨辞眸色微深，还是快步过去假装解开下衣蹲了下去。
只听到身后是李婶子和那两个人的说话声音。
李婶子看着面前的里长赵才和里长的堂哥赵立，脸上带着疑惑，“里长你们这是？”
里长赵才双手搓了搓，露出发黄发黑的牙齿，“李妹子啊，刚刚到那两人，怎么样了？”
说着像是来证明自己一般，从身后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来三个红薯。
眼神却时不时地往李婶子那半掩着的门看去，伸着脖子似乎迫切地想要窥探其中的景色。
眼看着李婶子收下自己的红薯却丝毫没有邀请自己进去坐坐的念头，里长赵才脚步就要往里走。
夺过李婶子手上的红薯，嘴上假意寒暄着，“客人来了，我这个做里长的自然是要进去表示一下。”
李婶子又哪里是两个强壮男人的对手，眼看着门口就要被推开。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和来自小白那粗重的呼吸。
之见小白几个步子间就跑到了李婶子家门口，随后眼神冒光地看着里长赵立手中的红薯。
擦了擦唇边的口水，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然后张开嘴就去咬。
结果吃到了表面的泥土，一脸嫌弃地又丢回里长赵才的手中，还朝着身边的地方呸呸呸了好几口。
想要清扫干净口中的土腥味。
里长的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下来，两个红薯就这样被丢在了地上。
褚墨辞看着里长赵才黑脸的模样，身子立马一抖，装作害怕要道谢的模样，凑近里长和他的堂哥。
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别..别..生..气，这个...请你..喝。”
说完褚墨辞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大叶子包裹着的物品，当着他们的面打开。
趁二人还没有看清里面的东西的时候，褚墨辞反手就把所有的东西尽数泼在了二人的身上。
里长赵才和里长堂哥赵立，只感觉脸上划过了温热的液体。
随即，鼻腔中充满了一股腥味和属于在茅房中时常能够闻到的味道。
当即两人便就干呕了几下，又想到刚才他们刚来的时候，这个傻大个就是要去去茅房来着。
难不成这个是！！
这小子居然玩自己的尿！
二人呕吐的更加厉害，没来得及放狠话，就赶紧踉跄着往村中河水的方向跑去。
褚墨辞在身后拍手叫好，乐呵呵的模样也逗乐了李婶子。
李婶子没有在乎刚刚小白究竟泼出去的是什么，反而是不顾他手上的污渍，拉着去水缸旁边去洗手洗脸。
褚墨辞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虫子，递到了李婶子鼻子下示意她闻一下。
那股刚刚到相同的味道又充斥在李婶子鼻腔中，李婶子这才明白了过来。
一边耐心地给褚墨辞打水，想了想还是伸手拍了拍褚墨辞的肩膀。
“小白很棒，想必之前也是这么勇敢地保护妹妹的吧。”
褚墨辞微愣，眼睛看向地面，眸中风雨骤起，拳头不自觉紧握。
在暗处的暗卫首领祝余不自觉地手握紧了暗器，也为李婶子这个举动而叹了一口气。
但是预料中的血溅当场并没有发生，褚墨辞放松下来傻呵呵地笑了笑。
语气中的坚定之意却意外地明显，“嗯！
妹妹...保护！”
沈归荑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句话，思索片刻认为是小白之前应该是有个妹妹的，但是走丢了。
所以才会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她的妹妹吧。
眼前的光线被阻挡，沈归荑抬眸就看到了脸上带着水珠的那张傻气却又俊美妖异到不像话的小白的脸。
小白伸出手弹了弹手上的水珠，飞溅到沈归荑的脸上。
咧开嘴，“嘿嘿..妹妹...玩...玩水.....”李婶子重新给眼前的小白涂抹上碳灰之后，天色此时也己经接近傍晚。
吃了饭之后，三人各自入睡。
沈归荑面对着墙，身后是李婶子。
隐约还能感受到李婶子身上的温度，沈归荑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娘亲每晚会哄着自己入睡时候的场景。
小鼻子一酸，沈归荑闭上了眼微微蜷缩抱住自己，不让眼泪留下来。
入夜，月光撒在整片村落上方，好似给所有的地方都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纱。
外面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咪叫声，褚墨辞的凤眸骤然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