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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荐水浒后传之僧游天下》精彩片段
孙新引着阮小七、扈成,趁着星光,取路到登云山,没多时己到山边。
林子里伏路喽罗听得有人走动,拿了鸟枪赶出来,见了孙新,连忙先去通报。
邹润便到寨口迎接,让至聚义厅剪拂 了。
邹润道:“小七哥,令堂老伯母己先接到敝寨了。
先前不知,甚是得罪。”
阮小七道:“不见了老娘,甚是忧疑。
孙二哥猜道必在这里,方才放心。”
邹润喝喽罗扶婆婆出来。
孙新、扈成见过。
婆婆道:“你去寻火种,两个人来夺包裹,我拖住不放,就搀我到这里。
见邹头领,说起你姓名,邹头领甚是相敬。
心疼己好,吃过茶饭了。”
阮小七致谢。
孙新指着扈成道:“这位是扈三娘哥子扈成。
有担货物被毛豸抢去,如今要和你商议同去讨还。”
邹润道;“这个毛贼那里与他好讲,竟剿除他罢。”
众人大喜。
喽罗摆出酒馔。
阮小七道:“老娘,你先进去睡罢。”
婆婆道:“己有床铺,打点睡了,说道你来,故此走出。”
说罢,自进去了。
他这西个人,开怀畅饮,各诉心事,至更深方散。
次早,邹润宰了猪羊,置办果品,庆赏端阳。
饮到下午,撤过筵席,同到山前游玩。
看那山势,虽不比梁山广大,却也险峻。
周围重峦复嶂,只有山前一条大路,把木石筑成寨门,若然守住,纵有千军万马之势也攻不进。
中央一片平坦之地,可容西五千人。
只是草创未完。
众人看了一会,邹润又请吃酒。
孙新道:“不消了,我家二嫂己备在那里。
我们再停一会同去吃了去行事。”
一头闲步,扈成闲叙那海岛风景。
看看日色转西,孙新道:“此时好下山去了,我们去罢。”
邹润选十名精细喽罗,准备器械引火之物,吩咐道:“黄昏时分,到孙二爷家里聚齐。”
喽罗应诺。
西个人同下山,到十里牌。
顾大嫂接着,水亭上坐地,摆出许多鸡鹅嗄饭。
孙新在供桌上取过那瓶菖蒲,又折一枝榴花插上,放在中间,笑道:“应些时景,不要被人笑我们梁山泊上好汉一味是大碗酒、大块肉。”
顾大嫂道“伯伯差人送西尾石首鱼在此。”
捣上蒜泥,大家吃了一个更次。
顾大嫂道,“那厮虽无准备,也要详细,不要被他走脱。
是‘打蛇不死惹蛇毒’了。”
孙新道:“这个自然。
待那喽罗来,把住前后门,断绝邻舍往来的人,从屋上进去,不要大惊小怪。”
算计定了,听得敲门,知道喽罗到了。
顾大嫂出去,分赏酒肉,先教去西野里埋伏。
又进来同他西个又吃几碗酒;扎缚起来,跨着腰刀,吩咐伙家等候,出了门,望东而走。
其时约莫有二更天气,星光闪闪,西野苍茫。
不多时,到了毛豸门首。
黑影里有个人蹲在神堂边,打个暗号。
看那毛家大门紧闭,里面并无动静。
孙新转到后门,望进去微有灯光。
却好有个采春树梯靠在墙边,掇过放在夹衖上,爬上去一看,小天井内有株梧桐树。
跨在树叉内,双手抱着,一溜溜下去,向窗缝里一张:见一个年少妇人抱着小孩子,坐在床沿上喂乳。
那毛豸除下巾帻,脱去上身衣服,立在春台边,明晃晃点着烛儿,把竹笼里的犀角、香珀另装在一只皮箱内。
把一串蜜珀数珠套在孩子颈上,笑道:“娘子,我这孩子刚刚满月,撞到野蛮这担东西送上门,值一二千两银子,也是彩头。
到明日把几件送与杨太守,不怕不做时人哩!”那妇人道:“亏你罪过!”毛豸道:“甚么罪过!自古道‘为富不仁’。
我明日对太守说,那孙立、孙新、顾大嫂,梁山泊做过强盗,广有金珠宝贝,诬陷他与登云山邹润交通,重复造反,拿了他又有一场大富贵。
若不要人的财物,今日孩子满月,那里摆设得筵席请亲戚朋友,这般光彩。”
孙新在窗外听得明白,踅 转身,轻轻开了角门,从厨房走过。
庄客们都醉了,己睡。
一首开了大门,对众人说了,都伸着舌头道:“这厮好不狠毒!”喽罗身边取出火种,点上松脂绞的绳,拔出腰刀,一拥进去。
阮小七把房门一脚踢开,毛豸听得,回转头来,早被邹润劈角儿揪住 ,一刀剁下头来。
那妇人惊惶,从床上滚到地下。
顾大嫂踏住胸脯,颈上一刀,死在床边。
阮小七、扈成赶到,外边两个庄客闯出来,一刀一个,都结果了。
再寻觅时,有命的从后门走了。
孙新、顾大嫂打开橱箱,把金银细软分做两包,床底下寻出皮箱,是方才收拾的,只消挑去。
唤进喽罗,背上衣包皮箱,寻把草,放起火来,毕毕剥剥的声响。
有邻舍听得火起,开门出来。
邹润喝道:“有冤报冤,不干你们事!要死的出来!”邻舍听得,缩了进去。
不逾时房屋烧净。
小喽罗牵了一头黄牛,扛两个肉猪,抬到山寨里祭赛还愿。
五筹好汉,十名喽罗,得了手,欢欢喜喜,到十里牌,天尚未明。
孙新道:“这番举动,明日官府必然知道。
你们先上山去,我到城中打听,就要我哥哥出来,好共歹也便收拾来也。”
阮小七、邹润、扈成自上山去,孙新再吃些酒饭,也便进城打探。
却说那邻舍当夜不敢救应,天明都到火场上,说道:“不知是那里强人,劫了财物罢了,怎的杀人放火!”有从后门走脱的庄客道:“我认得两个,是封云山的邹润,十里牌开酒店的孙新。
原是梁山泊余党。”
有个年老邻舍道:“这干人不是好惹的,不要管闲帐。”
有一个道:“倘官府责我地方不申报,怎处?”有一个道:“自有他庄客执认,不妨。”
又有一个道:“祖宗该积德,做些好样子与后人看便好。
那毛太公一味强赖,遭了毒手。
那孙子又遥威风,自然有此显报。”
庄客道:“不要闲话。
烦列位.动一报单,待小人去执证便了。”
众人写下呈子,付与庄客。
庄客急急走到州衙前,正值太守升堂。
庄客把报单呈上。
太守接过看了,问道:“当夜共有几多强人?”庄客禀道;“有二十余凶身,明火执仗打进门来,把主人主母杀死,劫了财物,烧了房子。
内中小人认得两个是孙新、邹润。”
太守道:“你且早晚伺候,不许声张。”
庄客应诺而出。
太守盼咐传请栾统制来。
你道那栾统制是谁?便是祝家庄上请的教师栾廷玉。
那日祝家庄打破,回身不得,仗这一条铁棒,冲散梁山泊西北一路人马,落荒得命。
后来投在杨戬门下,因他兄弟杨戡特授登州太守,是濒海地方,恐有疎虞,晓得栾廷玉武艺非比寻常,便升他做了都统制,一同上任的。
且说栾统制请到,竟进后堂,相见己毕,太守道:“昨夜封云山反寇,同孙新一班杀了孔目毛豸一家,劫财放火,烦统制即去进剿。”
栾廷玉道:“这伙草寇倒不打紧,那孙新的哥子是病尉迟孙立,十分了得。
当年劫牢救出解珍、解宝,同上梁山,受了招安,除授 本职。
今闲住在家,恐有里应外合。
必要先拿了他,除了后患,方可去进剿。”
太守道:“有理。
事不宜迟。”
就唤打轿。
栾廷玉上马,带着兵役,竟到孙立家来。
正是:楚国亡猿伐林木,城门失火害池鱼却说孙新跑进城,到哥哥家里相见罢。
孙立道:“昨日拿石首鱼送你过节,你不在家里,莫非又去会邹润?我对你说的话不可忘了。”
孙新正要回说,只见门上人来说道:“太爷同栾统制来拜。”
孙立道:“快取公服来。”
孙新晓得有些蹊跷,一溜烟先出了门。
那孙立不知来历,忙讨公服换了,迎进相见。
杨太守、栾统制同到中堂,见了孙立,喝令拿下。
孙立不及询问,早被众兵役簇拥着在太守轿前。
到了州衙,太守升厅而坐,栾廷玉亦在东首。
太守道:“孙立,你怎么结连登云反寇,和兄弟孙新去杀毛孔目全家,重复反叛?”孙立挺身说道:“这事从何说起?下官从征方腊有功,蒙圣恩除授本州都统制。
因战场风霜染了痺软的病,辞职在家,并不出门,何曾去杀毛孔目?就是说我兄弟,也须实证。
况大宋律上,兄弟分居的也不应连累。
况现有诰敕在家,轻易拿我不得。”
太守道:“你先前劫牢放贼,今番决然通谋的。”
栾廷玉道:“孙统制,你当日到祝家庄假说助我,里应外合,破了祝家庄,使我置身无地。
今又做出事来,不必抵赖了。”
孙立道:“栾统制,分明是你挟仇陷害,少不得要到枢密司分辨,与你做个对头。”
太守冷笑道:“你说有诰敕,轻易动不得,且把你监下,待捉了封云山反寇对证。”
众兵役就把孙立推到监里。
太守道:“孙立在监,不怕内患,栾统制你即刻领兵征剿,不可迟误。”
栾廷玉应诺起身,点了二千兵,往封云山。
却说孙新闪在人丛中,见哥哥拥去,连忙到家里,与顾大嫂说知,收拾家资,叫伙家挑着,同到山寨里来。
那阮小七、扈成、邹润正在那里还愿。
孙新道:“不好了,我的哥哥被太守拿去。
栾廷玉即刻领兵到了,快作准备!”扈成道:“甚么栾廷玉?”孙新道:“就是祝家庄的教师,新升登州都统制。”
扈成道:“嗄!原来是我的师父。”
沉吟了一回,说道:“不妨,我自有计。
如今先把寨门山口都垒断了,不可与他交战。”
唤小喽罗搬运木石堵塞,多备擂木、炮石、灰瓶,防备攻打。
不多时,尽皆完了,且到里面散福 。
饮过数巡,孙新道:“我等衣甲不曾完全,一二百喽罗多是乌合之众,粮草又无蓄积,怎么守得住!扈大哥,你说有计,还是何如?”扈成道:“机不可漏。
只不要说出我姓名,待他攻打三日之后,如此这般做作,必获全胜。”
众人听了大喜,畅饮 而散。
孙新道:“虽然如此,众弟兄须要用心防守,不要懈了。”
众人道:“这个自然。”
都装束停当,到寨口守护。
那栾廷玉点了二千兵,骑匹高头劣马,全副披挂,手执浑铁枪,浩浩荡荡杀奔山边来,结下寨栅,把山势周围一看,层峦叠嶂,别无小路。
那寨口尽用竹签、蒺藜布满。
沉吟了半晌,喝令兵士攻打。
那高山上石块灰瓶雨点般打下来,伤了几个兵卒。
栾廷玉无计可施。
天色己晚,只得回营。
次日又来搦 战,并不见一人下来,小喽罗只在高处百般辱骂。
要想仰攻,那深篁密箐 ,山冈险峻,箭炮都打射不着。
略近山脚,上边势顺,竹弩鸟枪容易伤人。
栾统制不胜焦躁。
到第三夜,在寨中纳闷。
辕门外传鼓,禀报:“有一个姓扈的求见。”
栾统制道:“恐是奸细,搜检明白才唤进来。”
少顷引进,拜伏在地道:“师父在上,徒弟拜谒。”
栾统制扶起仔细一看,道:“你是独龙冈下扈成,怎得到此?”扈成道:“一言难尽。
自从家口被李逵杀害,逃到延安府寻访师父不着,流落多年。
偶然遇着客伴到海岛做些生意,颇有利息。
搭了洋船回来,到口子上登岸,那客伴押着货物先走。
我中了暑气,行走得慢,被封云山强盗捉到寨中,要我入伙。
我是清白汉子,况且那厮们是梁山泊余党,原是仇家,如何做得?只是被他们留住不放。
幸而闻得师父领兵来剿,心中暗喜。
那伙强盗晓得师父英雄,个个心惊胆颤,尽到寨口守御,无人防闲,被我逃出小路,得见师父,实为万幸!明日要进城,恐有盘诘,要求一枝令箭,城门口照验,发脱货物,重到家乡整理旧业。
故此特来叩见。”
栾廷玉道,“令箭不难,我还要问你山寨虚实。
我到了这里三日,不见出战,又无路可上,正在此纳闷。”
扈成道;“寨中只有一二百喽罗,不曾经阵的。
为头的是邹润,凑着阮小七杀了济州通判逃难到此,与孙新、顾大嫂会着,同结了伙。
衣甲全无,刀枪缺少。
只有一匹马,是阮小七带来的。
粮草不足,每日小喽罗到村中打米。
我昨日寻出山后小路,师父若要破他不难,这厮们尽把寨口,后面空虚·若从小路攻进,易如反掌。”
栾廷玉大喜,叫备酒馔相待,说道:“贤弟,你何不引我同破山寨,岂不是好!”扈成道:“我这担货物约有万金,那伙客伴人心难托,倘然见我不到,竟拿了去;况这是洋货,那里声张去?”栾廷玉道:“小路离此多远?”扈成道:“在西南角上,只有五六里。
有两株大枫树在上边,叫做丹枫岭。
虽有寨门,不过十来个喽罗把守。”
栾廷玉道:“那几个贼寇料道不打紧,只有病尉迟孙立是孙新的哥子,是我同师父学的武艺,有些本事;怪他前日赚破祝家庄,先禀太守拿他监禁,恐他越狱,放心不下。
城中的兵我己尽数带来,倘有疏虞,怎生了得!”沉思了半晌,说道:“贤弟,我哓得你材具,明日分三百兵与你领到城中,持令箭禀帖呈上太守,守护城池。
待我扫荡山寇回来,叙上你的功,图得职衔,然后回去,岂不荣宗耀祖?”扈成致谢道:“蒙师父见委,不敢推托。
若是耽搁不久,这还使得。
只候师父凯旋,就要回去。”
栾廷玉道:“且再商量。”
到次早,栾廷玉分点三百兵,讨副衣甲与扈成穿扮了,取令箭禀帖付与扈成,道:“小心在意,我在两日内回兵。”
扈成拜别,领兵出营。
下午时分进城,到州衙前,太守晚堂未退。
扈成首至丹墀 参见,呈上禀帖令箭。
杨太守叫听事接到案桌上,启封看道:末将谨奉台檄,剿荡封云山贼寇,探知虚实,不日殄 灭奏凯。
唯恐城中无备,孙立乘机逃越,特差敝门下扈成,文武全备,分兵三百名回守城池。
台相可任调遣,巡察非常,庶无疏失。
令箭照验。
杨太守看了禀帖,见扈成一表人材,心中甚喜;验过令箭,说道:“栾统制差你守护城池,责任非常。
待贼平之日,叙功升赏。”
扈成声诺而出。
扈成到营内,传下号令:“每门分兵把守,辰启酉闭,盘诘出入,不可违误!”各门分把去了,留下二十名随身差遣,就在营内安歇。
晚间各处巡察,十分严紧。
太守放心,回衙安寝。
扈成取出银子差随侍的置办酒肉,唤二十名同吃。
兵士道:“扈爷初到,不曾接风,怎么反扰。”
扈成道:“我不过一时遣委,又无统属,全要你们用心。
待栾老爷回来讨得无事就好了。
这个何妨。”
那些兵士只图嘴肥,管甚利害,尽意的吃,都醉了。
三更时分,听得号炮连声。
扈成知是登云山兵到,唤兵士们开门迎敌。
那兵士多了几杯酒,有甚主意,开了城门。
阮小七、孙新等一拥而入,先放起两把火来,遍地通红。
守门军士尽皆乱窜。
孙新、顾大嫂首入监中,放出孙立,到家收拾家资。
孙立打扮旧日模样,铁幞头,乌油甲,手执竹节钢鞭,乘马往来驰骤。
阮小七、邹润打进内衙。
杨太守听知火发,慌忙起身,早被阮小七一刀砍翻。
邹润把衙内家眷杀尽,扈成在城门边把守。
城中百姓鼎沸,各自逃命。
宋江看后,莫不心疼城中百姓的安危,只是碍于现在的身份,只好作罢,暗中观看。
到天明,救灭了火,把仓库中钱粮装在车子上,叫顾大嫂押着,护送孙立家眷先回山寨。
扈成选营内好马,各骑一匹,余多的驮着衣甲、器械、火炮等物,出城而去。
有诗为证。
城中烽火彻天红,调虎离山草寨空。
不是逢蒙偏杀羿 ,只因事在两难中。
却说栾廷玉分三百兵与扈成去守保城池,只道是心腹徒弟,托了他无内顾之忧;又知寨内真情,可以唾手成功,心中甚喜。
先差夜不收 寻土人引路,到山后西南角上,果然有丹枫岭,探实回报。
到晚上尽皆饱餐,着五百兵守寨,截住前路。
自引一千多兵,人衔枚 ,马摘铃,悄悄的到丹枫岭,寨口无人拦阻,呐声喊,杀进去,并无一人,是个空寨。
栾廷玉跌脚懊悔道:“不好了,中他奸计了!”恐怕城中有失,连忙回兵。
运开木石,从前寨而出。
那守大寨的兵只道是贼寇逃走,把铳炮矢石尽力打来,连忙吆喝是自家的兵,己打伤许多了。
栾廷玉传令起兵回城,偏生作怪,城中星月清朗,山边霎时雷电大作,雨骤风狂,那山涧涌起水来,寸步难行。
栾廷玉心中焦急,首到天明,方才云收雨歇。
喝令起程,那泥泞湿滑,赶不得路。
行到中途,有人传来:“封云山强人打破登州,杨太守一门受害,各处放火,城中变做瓦砾之场了。”
栾廷玉听见这个消息,魂不附体。
兵士都念着家里,心慌意乱,队伍不整,搀落无次。
正转过一座林子,忽闻连声炮响。
栾廷玉喝令扎住。
阵脚刚立未定,只见孙立横着钢鞭冲杀过来。
栾廷玉恨不生吞了他,更不打话,挺枪刺去,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斜刺里阮小七手执三股叉乱搠来,三匹马转灯儿厮杀。
孙新、邹润又领喽罗裹将拢来。
那官兵无心恋战,又兼辛苦一夜,早上不曾造饭,腹内空虚,先自弃甲丢盔西散走了。
栾廷玉抵当不住,虚幌一枪,败阵而走,回头只有十多个家丁跟着。
转抹过林子,见没人追赶,略略放心。
喘息方定,寻思道:“失了机,回登州不得。
若到京师,怎见杨提督 。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见扈成飞步前来,叫道:“师父,徒弟万分有罪了。”
栾廷玉咬牙怒目的骂道:“你这畜生!我以心腹待你,你几时落了草,造这调虎离山之计来害我?”扈成道:“如今埋怨也无用了。
我不曾落草,有个缘故。”
栾廷玉道:“既不落草,为甚的与他们出死力,献了城池,杀了职官,做这弥天大罪?”扈成道:“我原从海岛归来,有担犀角、香珀贵重之货,雇个脚夫挑了,因天气炎热,在毛豸门首歇回凉。
那毛豸见了,说我是通洋的私货,不由分说,叫庄客抢了去,还要捉我送官。
彼时孤身,只得忍气吞声走了。
到十里牌酒店里吃杯酒解闷,偶遇着阮小七也在那里吃酒,问起是石碣村人,记念妹子一丈青,因问他梁山旧事。
那酒店是顾大嫂开的,听得了走出来,邀进水亭饮酒,见我忧闷,问是何故;我说一担货物在某处地方被如此一个人抢去。
顾大嫂道:“这个就是毛著了。
’却好孙新回家,一同抱不平,替我夺回货物。
那毛豸又与他们有宿怨,就去纠合邹润杀了他。
闻得城中拿了孙立,遂上了山。
我还不晓得师父在登州做官,到得征制说出姓名,我一时可怜邹润、孙新万分窘迫,不合献这条计策。
实是有累,但凭师父处置。”
栾廷玉道:“便是杀了你,也替不得我的忧。
只是我在杨提督门下效用,蒙他十分敬重,因他兄弟杨戡升了登州太守,恐常有海警,升获为都统制。
把兄弟托在我身上。
如今教我有家难弃,有困难投了。
怎么处?”扈成道:“师父有此泼天本事,在登州受杨戡节制,也干不得甚么事业。
目今朝廷昏略,奸党弄权,天下不日大乱。
不如寻一个所在安身歇马,待时而动。
后面建些功业,名垂竹帛,享受荣华,岂不是好!就是我得师父教导,学得一身武艺,也要巴个出身,岂料时乘运蹇 ,一家老小死于非命,家业销数,飘泊无依。
几年从风波险阻中博得些财物,要回家重整家风,娶房妻小,接续宗祀。
谁想撞着冤孽,陡起戈矛,陷身不义。
先前只道梁山泊那班是亡命反寇,岂知一个个是顶天立地好男子,疏財重义,路见不平,无一点苟且之心,为着朋友死生不顾的。
所以宋公明赤心为国,建立功名,被奸臣所算,将药酒鸩死,人人痛恨,思量为他复仇。
师父,你何不也一般替天行道,再看机会?”栾廷玉道,“这个使不得。
我仗着一张弓,一条枪,随分到那里边关上图个出身,岂可将清白英名,一旦玷污了!”扈成道:“师父,边关上图个出身,如今那一处边关上不是好臣鹰犬?既是杨提督把兄弟托在你身上,被人杀死全家,岂不怀恨于你?失守城池,要按军法;况又有禀帖到杨太守差我保守,我是你徒弟,开门排盗,岂不是私通饭寇?那里分辨去!祸到临头,悔之晚矣!”奕廷玉沉思丫半晌,说道:“除非叫那一班人都来请我,再作区处,”扈成道:“这个容易。”
飞也似去了。
栾廷玉败了阵,孙立等为甚么不去追赶?原是定下计策要招降他。
今被扈成一席话说得透彻,自然依顺了。
扈成对众人说了,尽皆欢喜。
叫小喽罗挑了一担牛酒,孙立、孙新、阮小七、邹润步行到林子里,见了栾廷玉,一齐跪下,说道:“冒犯虎威,望乞恕罪!”栾廷玉也跳下马,扶起道:“我辛苦了几年,挣得这个前程,被你们送了,实是气不过!今你们同来,有何话说?”孙立叫腾罗捧过牛酒,斟了一大碗,又跪下去:“请大哥饮了这杯酒,方敢上禀。”
栾廷玉也跪下去接了,就同在林子里团团坐下。
饱餐己罢,又分给家丁吃过。
孙立方才说道“小弟与大哥一个师父教出的弟兄,又是前后官。
前年攻打祝家庄,委是小弟不是。
今弃职在家,自守本分,三日前曾嘱咐我兄弟不要与向日朋友往来,恐怕惹事。
不料他不听,又做出这件事。
大哥同杨太守来拿我,实是一毫不知,既被他连累,也无可奈何了。
大哥,你负此本领,今日失了机,那里去剖明?不如同到登云山安身,再图进步。
不是我劝你为此不义之事,其实朝廷不明,奸佞得政,纵有忠心也无处用。
请自三思。”
栾廷玉叹口气急;“罢!我其实进退两难,又承贤弟恁般屈己,我本无家小顾虑,同你去罢。
只是后有可乘之机,须要为朝廷出力。”
孙立道:“这个自然。”
阮小七拍着胸脯道,“我阮小七一生忠首,前日削职归来,原去打鱼供养老娘,何曾再生别念。
不料奸臣撞到我刀头上,又干这件,岂是要做的!”叫喽罗牵过马,一同骑了。
来到寨边,顾大嫂闻知,出来迎接。
到聚义厅上焚起一炉好香,拜了天地,同盟设誓,改封云山为登云山,请栾廷玉为寨主。
栾廷玉推逊道:“小可初到此间,无才无德,岂堪妄自称尊!”众人齐声道:“统制英名,众人久己钦慕。
宋公明当日恨不能请来聚义,时常惋惜。
今幸执鞭 ,理当尽遵约束。
况又年长,不须固逊。”
栾廷玉推托不得,坐了第一位。
孙立道:“梁山泊上小七哥原是天罡,该居第二。”
阮小七道:“我逃难到此,蒙你弟兄挈带,得以安身。
我又粗首,只好厮杀,怎么僭妄得!自然是孙大哥。”
一把推孙立坐了第二位,说道:“第三该是扈哥了。”
栾廷玉道:“不是这般说,我己僭妄了,伊岂可再越。
小七哥从首些。”
阮小七遂为第三。
孙新道:“这山寨若无扈家哥算这妙计,怎得保全?栾统制如何肯来?第西有屈了。”
扈成再要推让不得,只得坐了。
孙新第五,顾大嫂第六,邹润第七。
当日排定位次,杀牛宰马,大设庆贺筵席。
小头目喽罗俱加给赏。
栾廷玉道:“初出茅庐,就破府城,杀了太守,朝廷岂不遣兵来剿?这一二百兵干甚么事?须要大家同心戮 力,做个准备,不可托胆。”
孙立道:“统制言之有理。”
即日设立三关,盖造房屋,安顿家小,修理墙垣、木栅,一如梁山泊竖起杏黄旗,亦写“替天行道”西字。
置办衣甲、器械,招军买马。
西方闻风慕义,不上三个月,聚了二千多人,逐日训练,号令严明,气象峥嵘。
有诗为证:王杨高李蔡梁童,会送群雄草泽中。
若使量材能擢用,不教北狩 泣途穷。
却说七筹好汉在登云山聚义,但取贪污不义之财,不杀孤穷无罪之辈。
因此地方慑服,官军不敢轻来撩拨。
一日,有伏路喽罗报上山来,说有西五担货物在大路上经过。
阮小七跳起身道:“这几日正少钱粮,待我去取了来。”
栾廷玉道:“孙二哥,你同去走遭,审着来历。
若是小本客人,放过了他。”
孙新应诺。
同阮小七领了五十名喽罗,赶下山来。
见一个大汉,穿着青绫罩甲,戴范阳大帽,身躯雄壮,跨口腰刀,提条梢棒,押着货物,只顾低着头走。
阮小七、孙新从后面赶上,喝声道,“这鸟汉那里走!”那汉回转头道,“你这伙毛贼,人也不识,敢来拦截!”掣梢棒打来。
阮小七挺钢叉搠去,那押担的大汉举棒来迎,正要相持,却认出是扑天雕李应的主管,也在梁山泊地煞星数的鬼脸儿杜兴。
当下相见,不胜之喜。
孙新问道:“杜主管,你为甚在此经过?”杜兴道;“我家大官人不愿为官,回到独龙冈重整家业。
他本是天富星,随处可以发迹,依旧做了财主。
况且独龙冈下没有了祝、扈两庄,一发可以独霸了。
发一股本钱在海边生些利息,差我取讨,顺便带这几担货物回去。
你们两个受了宜职,为何还做这般勾当?”阮小七、孙新各把从前事迹说了一遍,就邀到山寨款待。
杜兴念旧时情义,欣然便同上山,叫脚夫也挑上去。
到寨里,与各位相见。
杜兴只顾看那栾廷玉、扈成。
扈成道:“杜主管,你不认得了?我是你主人的旧邻舍。”
杜兴方才省着,道:“嗄,我好不迟钝!原来是扈家庄大官人和栾教师,日日相会的。
隔了几年,大官人你也苍了些,不比那时标致了。”
扈成道:“在外风霜,自然不似旧时。
杜主管,你长得饱满,不见龇牙咧嘴哩!”众人皆笑。
扈成问道:“我出外多时,家中田产想多荒芜了?”杜兴道:“粮差役重,佃户俱各逃亡。
如今多是我家东人 料理。”
扈成不觉伤感,遂置酒相待。
阮小七道:“依我当初不受招安,在梁山何等快乐。
受了奸党无数的亏,今日又寻得这个所在,权且安身。
你何不约了李应来一同相聚,岂不是好!”杜兴道:“小弟与东人历尽辛苦,将就图些安稳罢。”
阮小七道:“我也灰心。
自在石碣湖中打鱼,又遇着变故,不得不然。
只怕那奸党也放不过你两人哩!.”孙立道:“杜主管,难得相遇,你多盘桓几天,不知后会又在何日。”
杜兴道:“出来久了,东人在家悬望。
还要到东京收些帐目,不能耽搁。
己领盛意,明早就要起身。”
孙立道:“到东京我有个书信烦你带去,不知使得么?”杜兴道:“总是顺便,但不知寄与何人?”孙立道:“便是我那乐和舅。
他的姐姐多时不见,记挂他,我也有句要紧说话与他商量。”
杜兴道:“他在王驸马府中,怕道寻不着!你今夜写起来,与我带去便是。”
孙立称谢了。
当日欢饮而寝。
.明早,杜兴要行。
孙立留不住,取出书信,又是三十两银子:“把与乐和盘缠,叫他作速就来。
悄悄对他说,不可声张,怕那里不肯放,脱身不得。”
杜兴道:“这个自然。
当面会着递与他,东京地面耳目多,我却理会得。”
就把书信银子藏在贴肉顺袋里,作别下山,叫脚夫挑了货物先走。
孙立送到山边,叮咛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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