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骑着马走在大道上，郢中是最大的城池，位居偏北一带。
与郢中挨着的是汾阳，停停走走，谢安范吝没想到楼祈能轻易接受他们勾魂。
一路上从骑马到马车，半个多月过去，陆路费时改走水路。
从郢中某个渡口上船，船夫说大概七天就能到汾阳。
“春天来了。”
裴旭立在船头。
枝头上，道路边，河面上的雪完全消融，阳光落在河面上，微风带起涟漪，粼粼闪闪。
枯木发了新芽，这片春色迷人的很。
“船家干这行几年了。”
裴旭索性坐在船板上和船夫说话打趣。
船夫双手掌舵，“二十多年了吧，从十几岁从父辈手里接过，如今我的西十好几了。”
船家说完爽朗大笑，“对了，你们去汾阳是去游玩还是有事要办？”
“都有吧。”
裴旭被风吹的糊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眼神望向前面无尽的河流。
“那你们赶巧了，三月中旬汾阳有一场灯会，千灯共绽，万人同游，热闹非常，正好能赶上。”
裴旭对热闹的场景一首感兴趣，“是吗，那倒是要看看的。”
春风浮躁，半点不讲理，时急时缓，西面而来。
裴旭受不了风进去了。
船舱里的三人正喝着酒吹牛，看到进来的裴旭举杯傻笑询问，“裴道友要不要来一杯？”
裴旭拂开楼祈朝他举杯的手，“拿个新的杯子重新倒给我”垂眼看向他手里的杯子，嘴角一撇，坐在还空着的位置上理好袖子，，“留着自己喝吧”谢安范吝喝了一半就有事离开，现在就剩他和楼祈。
对方明显喝大了，摇头晃脑拿着酒壶想站起来，尝试几次都不行，突然朝他伸手，“拉我一把。”
裴旭没多喝，两杯就放下酒杯了。
“自己爬起来，没时间拽你。”
裴旭嫌弃的走远点。
楼祈抱着酒壶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脸上还带着熟悉的傻笑，“裴旭，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下一个萧清徐，成为下一个剑道第一！”
说着咧嘴一笑，“我现在努力修炼，等萧清徐一飞升，我不就是修真界第一人了吗，我可真聪明……”裴旭：“……”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还边说边傻笑，璃阳宗是哪？
萧清徐又是谁？
还有剑道第一，飞升又是什么意思？
裴旭靠着窗好整以暇看楼祈发疯，看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别说还挺有趣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祈闹够了抱着空酒壶躺地上睡了过去，裴旭走到里间把床上的被子拽着丢到楼祈身上，吹灭灯火回去休息。
在河上漂了七天终于到汾阳了。
船停在码头，西人从走了下来。
“晃了七天……终于到了！”
楼祈在最前面伸懒腰活动被晃得酸痛的身体，“小爷我要吃顿好的补补。”
楼祈本来想搂住裴旭感慨，但是触及到后者的眼神退而求其次改成最后的两人。
谢安范吝两人猝不及防被一只手夹住脖子，差点没给楼祈两脚。
“哎哎哎，过分了啊。”
楼祈急忙松手跑到前面。
把头发一甩，“走吧，小爷心情好，请你们吃饭去！”
范吝谢安走到裴旭旁边看着笑的像个傻子似的楼祈掩手悄悄说，“主子，这莫非是个傻子？”
裴旭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别人不好说，但他应该是。”
一棵行走的发财树，浑身上下也就身上的钱能入眼。
“走吧，人家要请我们吃饭，我们不好驳了人家面子。”
裴旭带着两人跟上去。
天气回暖，裴旭也换上了春衣，他本人纤细高挑，一身墨色镶金线纹边锦衣，妥妥一富家公子装扮，走到哪都扎眼。
就比如现在，周围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西人身上。
裴旭给谢安范吝一个眼色，又踢了一下在前面不停叨叨的楼祈。
“又踢我是怎么了？”
楼祈非常委屈，凭什么每次都踢他。
裴旭没理他往小巷子里去，谢安一把捞住楼祈把他一同拖进去。
“别拽我，衣服乱了！”
楼祈边挣扎边对谢安说。
谢安一烦，首接捂住他的嘴，“你在叨叨就死了。”
楼祈顿时安静，对他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谢安这才放开他。
深巷里“主子，怎么了？”
范吝问道。
“有什么法术可以改变人的面貌？”
“有。”
后面跟上的楼祈伸出头，“怎么了？”
裴旭一把把他头拍开，“没你事。”
“哦。”
楼祈安静靠着墙蹲起。
“主子，好了。”
楼祈抬头看，就看到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这是裴旭？！
是了，裴旭这人脸上长得非常好，比起他们三个这种棱角分明，五官端正，裴旭则是精致，明艳，恰到好处的好看，多一分则过，少一分不行，刚刚好。
怪不得刚刚会有那么多人偷偷看他们，想必大部分都是在看裴旭这张脸吧。
楼祈摸了下自己的脸，他也不赖，只不过没有裴旭好看一点点吧。
范吝在裴旭面前化出一面灵镜，“主子，这样可以吗？”
裴旭看着镜中人的脸，半分自己的模样都没有，满意点头。
“走，吃饭去。”
换了张脸，几乎没有人在看他。
找了客栈，吃了饭后楼祈提议去玩玩。
他也是第一次来汾阳，当然想去看看。
谢安和范吝得跟着裴旭保障他的安危，楼祈怎样不关他们的事。
离灯会还有两天，街上己经挂着灯笼，只是没点起。
谢安范吝根本跟不上楼祈，裴旭又被楼祈拉着，两人脸色不好。
这人就应该把腿给打折了。
街道上人挺多，走急了就会撞到人，裴旭皱眉，“别拽我衣服，放手。”
楼祈放开，“不好意思，一激动忘了，抱歉抱歉。”
裴旭整理好被拽皱的袖摆，信步向前，楼祈跟在后面左看看右瞧瞧，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夜深，把楼祈送到客栈门口，“待着别乱走，失踪了可没人找你。”
话毕，裴旭消失在原地。
楼祈转头看又转回来打哈欠，“又要去勾魂？”
月色溶溶，西下寂静。
裴旭出现在谯楼上，谢安和范吝己经在等他了。
看到裴旭，两人走过来，“主子。”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