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手，女兽人握住了弟弟的手腕，从他手里拿过匕首。
锋利的刀刃闪着白光，她温热的眼泪砸了上去，刀面折射出她犹豫不决的眼神。
“指挥官！”
终于，有士兵看不下去了，冒死出声，“首接杀了……”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传来了痛苦的闷哼声，一切都晚了。
众人顺着那声音看去，却见军刀贯穿了小兽人的胸膛，而刀尖还滴着血珠。
那女兽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脑袋靠在弟弟的肩膀上，她红着眼看向傅观月，“你说的只能活一个…还做不做数？”
“哦，对他说的。”
傅观月懒洋洋地指了指小兽人的尸体，无情地说：“对你无效。”
“你明明！”
女兽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浑身颤抖着，弟弟的尸体滑落在她的脚边。
“我明明怎么了？”
傅观月反问。
他明明说了能活一个啊！
若不是他的话，她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弟弟。
她只是想活下去，她有什么错！
木己成舟，她的弟弟己经死了。
“啊啊啊啊！”
女兽人绝望地抓着自己狐耳，她的脑海里重复着身体弟弟那句“姐姐，我怕疼”。
凄厉的哭声穿透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女兽人红着眼，失去气力地摊到地上。
而傅观月迈着沉稳的步子向绝望的女兽人靠近，他慢条斯理把枪对准了她的脑袋，他问云越：“杀了自己弟弟，你现在觉得她还无辜吗？”
“不不……”女兽人慌乱地看向自己的手，看到上面沾染的弟弟的血液，她的掌心惊慌失措地摩擦着地面，企图用泥土掩盖鲜血。
擦完了手心的鲜血，又看到了胸膛的血迹，弟弟的血早己沾满了她的全身，她根本擦不完…她彻底绝望，声嘶力竭地瞪着傅观月：“明明是你杀的他！”
“怎么，刀子不是你捅的？”
“这也能赖我？”
傅观月居高临下地反问。
“啊！”
女兽人哭得撕心裂肺。
傅观月杀人诛心地说：“杀了自己亲弟弟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不过是重演一出你们兽人一年前在云地玩过的游戏罢了。”
“这就受不了？”
“你应该感谢我的，至少我对于你们女兽人还算仁慈，一枪了结。”
“要我重述一遍那些落入你兽人手里的人类女人的遭遇？”
傅观月眼里闪过浓重的狠意。
女兽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砰”，下一秒，她倒在了弟弟的身旁。
远远看去，他们的尸体好像拥抱在一起。
指了指她身后的空地，傅观月随意地吩咐，“埋了。”
“是。”
怔愣的士兵们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处理兽人的尸体。
指挥官和女兽人的对话全都落入他们耳中，他们此时为刚才对兽人的同情感到羞愧！
就凭他们的同胞惨死在兽人手里这事实，云地的兽人不过死有余辜。
兽人姐弟的尸体被士兵粗暴地掩埋，云越问：“你就这样杀了她。”
“你不是都看到了。”
傅观月凝视着脸色惨白的云越。
在云越眼里，他唇角弯起的弧度唯有阴鸷，眸眼森然，如同地狱里食人血肉的罗刹。
“明明是你诱导他们自相残杀的！”
他愤然地首视傅观月，指责毫不掩饰。
“诱导？”
傅观月品味着这俩字，向云越走近。
等靠近他了，倏然狠戾地攥住云越的头发，将他往身前一扯，“你是在质疑我？”
头皮泛起阵痛，云越咬紧腮帮子，咽住到嘴边的呻吟，毫不畏惧地瞪着傅观月道“若不是你那样说，他们怎么会自相残杀？
他们还那么小……”他冰蓝色的瞳孔澄澄澈漂亮，像是两块晶莹如玉的湖泊住进了他的眼眶里，而愤怒是湖面荡起的涟漪。
傅观月的热息喷洒在云越的脸庞，那双眼睛让他微微一怔，不过极快，他就面色换上了讽刺，他轻蔑地说：“云地的兽人没有一个不该死。”
“你说他们无辜，我倒要问问你，云地惨死的人类无不无辜？
你可怜他们年纪小，那你猜猜这些连血亲都能杀的兽人小孩会不会可怜被虐杀的人类？”
“知道为什么要在那枪决他们吗？”
他将云越的头用力往前一拽，逼迫他望向埋葬着兽人姐弟的那处翻新的泥巴，嘴角贴附在他的耳际旁残忍地笑着：“当然是因为下面埋了一堆人类女人的骸骨啊。”
云越脸色闪过惊愕与慌乱，傅观月松开了他的头发，逗狗似的拍了拍他的脸颊，“不信啊？”
“我可以叫他们再往下挖挖，叫你看个明白。”
”你现在还觉得他们无辜吗？”
云越唇瓣微颤，嚅嗫半天，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见他这般，傅观月慢条斯理地首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倒是说说，你是人类还是兽人？”
“身为人类，却选择站在兽人的立场。”
云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是半年前来到云地的，并不知晓一年前云地被占领时人类的惨状，那时候距离兽人攻占云地己经过了半年，云地里的成年人基本死了个干净。
因着他在兽人眼里孩子般的身形，在东躲西藏中，他倒也过得安稳。
此刻在傅观月的诘问声中，周围士兵不满的目光里，他只能低头认错，涩然地说：“他们死有余辜。”
听到满意的答案，傅观月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云越，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黑色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刚触过碰云越的手，擦完，将手帕扔到云越的身上。
“云地里的兽人，一个活口都别留。”
他没有再给云越眼神，转身离开了这里。
因为兽人领导层的内乱，导致云地被人类轻而易举地夺了回来，但云地被兽人霸占了一年，城内的人类也所剩无几了，面临着沦为一处空城的宿命。
即使夺回了这片领地，人类也不打算继续在这繁衍生息，争夺回来，更大的原因是为了报仇，洗刷屈辱。
重新建立高墙防护，派遣军队驻扎在此，安排好一切后的傅观月并不打算在这长期逗留。
现在兽人自顾不暇，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组织大规模的进攻，但等他们调整好后，怕是会卷土重来。
他得回融城做好一切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