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姒拖长音调,将纸上的字念出来:“飒飒凉风散雾蒙,盈盈春水抚落荣。
江中游鱼多并行,问君可否同舟渡?”
她转头看向鹤也:“一首诗?
这是何意?”
“这是我从前写过的一首诗,我却不大记得后两句是这般。”
鹤也垂眸沉思。
“同舟渡……”她轻声呢喃,忽然快步向着院中的水井走去,舀了一瓢水,洒在信上。
只见纸张上的诗突然消失不见,像是隐匿于白云之中,信上缓缓浮现出一句简短的话:“局势危,求解。”
“这是在向姐姐求助吗?
不曾想姐姐跟她这般要好。”
青姒的手抚上系在腰间的鞭子,慢慢攥紧。
姐姐只能跟她好!
她和姐姐天下第一好!
心中这般有些幼稚地想着,青姒却未将情绪表露出来。
鹤也抬头看向无际的远方:“看来我们得出一趟远门了。”
她转身向屋内走去。
青姒跟在她的身后,思想却己神游天外。
屋内,中药的味道熏得整个屋子带着一种苦闷。
鹤也敲了敲门后木架中央的菱形装饰,突然,一块木板从墙壁上翻下来,正好落到她的正前方。
木板上是一张地图,鹤也指着地图中的一座山。
“我国有五大奇山,我们要去这五山之尾的禅心山。”
青姒回过神:“去这儿做什么?”
“每座奇山都有一族守山人,而这禅心山的守山人在五年前便被杀害……”鹤也顿了顿,她想到五年前自己对于这件事的评价:“以一人灭一族,可谓奇人也。”
而如今,她却不能如此看待这件事,因为她马上便要去会会这奇人了。
相传,五年前有一名伪国细作混入丞相府做幕僚,本应执行任务窃取情报,却不知为何转了心意,竟夜潜入皇宫,向奣帝坦白一切。
也不知用了何法子让奣帝既不追究其事,更是放任其出了皇宫。
而这细作出宫之后,便杀害了禅心山守山一族,自己做了禅心山的守山人。
“……据说奣帝如今仍在派人追杀她。”
“奣帝放她走,为何又要派人杀她?”
“谁知道呢?”
鹤也的话颇为意味深长。
“我们为何要找她?
就因为她是细作?”
鹤也耐心地跟她解释:“伪国之人多善使毒,皇室尤其。
你我无法跋山涉水去伪国亲查此事,只得就近寻问,能问得解药下落最好。
只是这禅心山,常年阴雾缭绕,自从换了守山人后,便多了一重机关,据说这机关向天借力,开启时狂风呼啸,风如刀绞,人如纸割。”
鹤也的眼睛首视着青姒,眸中聚集了些担忧,仿佛要首首看到她心中去:“此番前去多重危险,阿青,你当真要与我同去?”
青姒坚定的回视,她握住了鹤也的手:“无论有多危险,我与姐姐同在!”
鹤也心下微动,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青姒的头:“幸好有你。”
两人下定决心一同前去,便开始准备行李。
却说这边在广聚轩的萧凌风吃饱喝足,手伸入袖中正要付钱,却忽然神色一变。
她有些尴尬地在掌柜面前拱手:“我这钱袋子怕是被偷了,恐是付不了钱,不如这样,我将我这烈云枪上的红丝绸赔于你。”
掌柜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她一边伸手拨着算盘,一边扬眉怒视着她,语气嫌恶,声音极洪亮:“你在我这儿可是吃了足足一千文,却想用这块破红布赔?
送去做衣裳都只能做个边角料,更何况颜色单调,做个边角料怕是都有人嫌弃。”
“我这并非普通的红丝绸,而是别国进贡的丝绸,极其珍贵,价格可值上千两!”
萧凌风急忙解释。
掌柜眼睛一转,紧盯着萧凌风背后的烈云枪,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我看你这烈什么枪不错,可抵这一顿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