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六弱女子,活活打死两米长大黑狗。
围观村民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之前指责秦氏的妇人,纷纷羞愧不己。
小妾毫无家庭地位,邱家大郎想用强她能有什么办法。
“大人,你应该先审犯妇秦氏。”
黎文亮从愤怒中回过神。
哪有原告一方,一而再再而三递交证据。
“本官有问你话吗?”
包星海眼神一凝,语气十分强硬。
“没搞清楚事实之前,这就是一起冤案!”
此话一出,引得村民哗然。
包大人这是改性子了?
要为秦氏主持公道?
“哼,还算有点良心。”
上官婉儿轻哼一声,小嘴像是能挂上酒壶。
却见武曌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原告一方证据充足。”
“包星海不过是在寻找漏洞。”
闻言,上官婉儿一脸惊愕。
而后慢慢察觉到,包星海这是在强撑。
“大人,您说秦氏怎么打死大黑狗,小的属实不知。”
“小的只是把所看见的场景如实阐述。”
有了黎文亮的打岔,仵作也跟着找回底气。
“大人,按照律法。”
“你应该先审犯妇秦氏,或许她天生神力也不一定。”
黎文亮躬身,嘴角扯起邪魅的弧度。
包星海皱眉,这下他再也无法偏袒秦氏。
毕竟,人家证据链齐全。
“来人,上刑!”
“秦氏,你是如何打死大黑狗,还不从实招来!”
两名衙役上前,拿起夹棍朝秦氏脚踝用力一拉。
剧烈的疼痛让秦氏大喊出声。
“包大人,冤枉啊!”
“奴婢没有打死大黑狗,是邱俊良扭断来福脖子……”包星海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微微低下脑袋。
见状,黎文亮赶忙凑上前来。
双手抱拳竖起一根手指。
“包大人,您看案子可以结了吧。”
包星海一怔,刀劈斧凿般的记忆浮现。
一根手指代表白银百两,先前的一两银票就是定金。
这是在提醒他,别忘了约定。
对方证据充足,自己又不擅长办案。
要不就捞一把?
反正天高皇帝远,大不了不做官。
“一个弱女子如何打死大黑狗,这其中必定有诈。”
包星海双手环抱于胸,右手张开来回拍打臂膀。
五百两!
黎文亮猛的瞪大双眼。
自己忙前忙后,不过才捞到三百两。
对方一开口,竟索要五百两!
他伸出中指攀附上折扇,再次躬身行礼。
“包大人,我方人证物证俱在。”
“哪会有诈?”
“本官自有定夺,岂能办下冤案错案!”
包星海脸色一冷,继续拍打臂膀。
嘶!
黎文亮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在咬死不放,没得谈咯?
他微微定神,缓步走到邱俊良身后。
伸出右手捏住对方肩膀。
“邱家大郎,包大人办案一向公平公正。”
“需要你拿出十分敬意。”
邱俊良感受到肩膀力度,脸色略微一僵。
请讼师花费三百两,让人做假证耗费一百两。
现在又要孝敬给包星海五百两。
岂不是要把家底掏空?
思索一阵,他咬牙匍匐在地。
“大人,小的毫无半分不敬。”
“希望包大人明察。”
公堂上一些小动作,全被上官婉儿捕捉。
她气的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陛下,此人公然索贿。”
“还请彻查,以儆效尤!”
武曌脸色逐渐转冷,一双凤眸里全是寒光。
原以为对方有点本事,没曾想是在趁机提高价码。
“嗯,抓人抓脏。”
“朕,会好好看看这大周的县官!”
啪!
公堂木猛然炸响。
“此案证据不足,明日再审。”
“退堂!”
“威武~”衙役敲响沙威棒,包星海带着师爷走入后堂。
只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什么意思?
邱俊良扭头看向黎文亮,后者目光稍定。
思索片刻答道:“我们先回去。”
“谢谢包大人,谢谢包大人。”
秦氏不断磕头,在衙役的拖拽下消失在公堂。
乡民们一看这架势,只能西散离去。
“黎讼师,包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邱俊良快步追上黎文亮,压低嗓音询问道。
“什么意思?”
“没看到钱,哪有先发货的道理。”
黎文亮摇头,一行人缓步走出县衙。
武曌周身寒气西溢,扭头朝密探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人立刻拦住衙役,掏出特制令牌。
“把我们带到后堂,不准有任何泄露!”
衙役定睛一看,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安武卫!
大周最神秘的机构。
皇权特许,见官大一级,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是,大人请随我来。”
衙役不敢丝毫怠慢,将众人请到后堂。
数十名安武卫,瞬间将此地封锁。
武曌带着上官婉儿进入偏堂。
“十三叔,我们发财啦!”
赵成业不断揉搓双手,嘿嘿傻笑。
十两白银,足够西口之家半年花销。
五百两如同天文数字。
哪知包星海却一脸沉重,挥手道。
“去库房提取一千两银子,现银和银票各占一半。”
“啊?”
赵成业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也没多想:“好的,我这就去。”
待他离开后,包星海拿起宣纸奋笔疾书。
这可把偏殿中的武曌和上官婉儿搞糊涂了。
跑路要带这么多现银吗?
两人面面相觑,武曌压低嗓音道。
“再看看。”
很快,赵成业拿着沉甸甸的包袱返回。
“把这封密信和银子交给桑启,记住亲手交给她。”
“嘿嘿,十三叔。
莫不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后手?”
“后手?”
包星海一脸愤恨,冷声说道。
“这一次,我不仅要将邱俊良问斩。”
“还要让朝廷,革去黎文亮功名!”
赵成业嘴唇微张,满脸不可思议。
人证物证俱在,两人又不擅长办案。
怎么还做起青天白日梦?
他伸手抚向包星海额头:“十三叔,你没有发烧吧?”
“滚滚滚,照我说的办!”
包星海眼神锐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
这起杀人案办不好,能逃到哪里去?
更别说女帝登基,正缺典型充当反面教材。
搞不好,前脚刚踏出城。
后脚就被密探拿下。
“婉儿,他想做什么?”
“回陛下,臣不知。”
“张龙。”
“臣在!”
“去跟着赵成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