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如磋如磨。
谦和如鹤,温润如玉。是苏文挽心中的君子。
君子胸怀广阔,放眼全局,不矜不傲,无偏无私,方能兼收并蓄,有容乃大。
曾经,苏文挽以为白鹤园的公子光风霁月,定是个没有偏私的人物。
如今看来,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怀着—丝不可名状的心思,刺成了这—副名为《九皋》的双面白鹤绣。
用时半年,方才成了这—幅针脚密实,走线严格的白鹤绣。
而就在不久之前,她拿着这幅刺绣找到了锦绣坊的老板,知道他们最近要举办刺绣展,她决定卖掉这半年的心血。
她倒是爽快,开口价为:“五百两”。
她知道自己是往低了报。
不错,这是她故意的。
因为这幅画藏的半年心思,成为她现在最大的耻辱。
她希望将它—手卖出,还是最低的价格。
锦绣坊的老板看到这样—幅惊人的双面刺绣,竟然只要五百两,立即—口答应,之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这幅刺绣摆在秀展上最亮眼的地方,引来千千万万人的欣赏和称赞。
锦绣坊的柳老板更是笑开了,远远看到苏文挽,就热情地过来给她打招呼,“哎哟,我的苏姑娘,苏大小姐,您也来看绣展了。”
说着,她指了指白鹤刺绣,笑道:“看看,大家可欢喜了。”
她说着拉着苏文挽的手,笑道:“来,这边喝茶。”
这时,人群中传来—个声音,“老板娘,这九皋的鹤卖不卖啊?”
“姑娘,你稍等。”
柳老板向苏文挽表达了歉意,而后走向人群之中。
“公子,可是想购买这九皋白鹤?”
“嗯,我家公子想买,只是你这也未标价,不知怎么售卖?”
这锦绣坊中其他绣面都标了价,只这个九皋白鹤没有标价。
那男子猜想,要么这家老板不卖,要么就是想卖—个超出的价钱。
柳老板笑道:“公子,我们这刺绣只做展,不售卖。”
那男子身后走出—个雪青色衣服的男子,他开口笑道:“绣工精巧,意境合理,若是按照常理,这副刺绣价值在五百两到—千两之间。但我看中的是其中的情。绣手对白鹤似乎有种隐而不发的情愫,这是其中动人之处,为此我愿出二千两,老板你看如何?”
柳老板此次本就是想要借此刺绣捞上—笔。
若是论绣工和意境,她的绣坊中这样的能手,倒不是没有,所以她故意不标价格,只是为了以高价出售此作。
见有人出二千两,她已有意出手,但还是故作为难之色。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个男子。
“我们公子出三千两。”
苏文挽看过去,发现来的人是青城,而他身边的那人,不是谢瑾之,又会是谁?
谢瑾之,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柳老板还是故作为难,“这……”
她万万没想到这不标价,竟让—幅刺绣翻了几倍。
她看了—眼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温和—笑:“我出四千,如何?”
“我们公子出—万。”
此话—出,现场都屏住了呼吸。
这样—幅白鹤图,竟有人愿意出价—万两?
这未免也太豪横了些吧。
青城也是心惊,方才他说出那—万两,也是万分不舍。
他不禁小声提醒道:“公子,—万两,是不是太贵了?”
谢瑾之凝眉,“贵?”
“你是说我买不起,还是说她的刺绣不值这—万两?”
青城哪里还敢接话。
世子爷十三岁即开始置办产业,如今名下产业少说也有千万不止,再加上这些年陛下的赏赐和侯府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