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传言:安乐郡主待字闺中,父兄千里传书,宴请京都的青年才俊,举办流觞宴,好为云阳寻觅夫婿,嫁妆是百里商铺,万两黄金,一时间将军府门庭若市,好生热闹。
云阳扮作侍卫,躲在人群后。
云阳从小就被兰姨娘虐待,她会这么好心给自己找好男人?
她倒要看看,兰姨娘搜罗了哪种类型的歪瓜裂枣。
“呵,郡主。”
男人的语气充满了讥讽,“云阳,不就是一个贱婢生的女人吗?
毫无长处,就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废物!”
“我陈家三代状元,她也配当我陈家的主母,给我提鞋都不配,听说云阳长得奇丑无比,斗鸡眼,大龅牙,满脸麻子,倒是云瑶姑娘颇有几分姿色!
与我有三分相配。”
放屁!
嘴巴要是这么闲,不如把茅厕舔干净,我还能夸你两句!
云阳大概知道这浪荡子是谁了。
陈巳,金城颇负盛名的状元郎,他的容貌俊美,是当朝唯一一个被封为状元郎的驸马,二公主极度痴迷他,从小就对他死缠烂打,坊间传言,陈巳这状元的名号还是二公主为他求来的。
二公主的卑微姿态,使得陈巳内心极度膨胀。
周围人为了拍准驸马的马屁,纷纷嘲讽起云阳来:“听说这位郡主是个废材,气跑了十几位夫子,如今大字不识一个,连女红都不会!”
“可不是嘛,说是郡主,连封地和府邸都没有,这个封号,其实就是虚名嘛!”
“小声点,她是个废物,她爹可不是,要是传到威武将军的耳朵里,我们就完了……陈巳嘴角扬起,享受着周围人对他的恭维,二公主君婕都对他摇尾乞怜,一个小小的将军府他怎会放在眼里。
“陛下己经赐婚,我是当今圣上亲定的驸马,等公主过了门,云家这种小门小户,我陈巳完全不放在眼里!”
这人真逗,给云阳听乐了。
陈家三代状元是不假,但是三代状元都是寒门出身,云家世代贵戚,云阳父亲更是本朝的开国将帅。
云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一个凤凰男,真把自己当碟菜了。
观察一圈后,云阳几乎快把后槽牙给咬碎了,兰姨娘果然没安好心。
五十岁的豁牙县官,有家暴案底的小财主……以及迷之自信的准驸马。
云阳换上芙蓉罗裙,戴上从姨娘那薅来的首饰,出现在流觞宴上。
众人噤声,目光呆滞。
她一身红衣,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手白玉一般,莞尔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逸高贵的气质,一双含情目,袅袅杨柳腰。
云阳本就生得貌美,兰姨娘有意打压自己,抬高云瑶,故意把她说得粗鄙不堪。
安乐郡主本可以凭借此次露面艳冠京都,但她今后的壮举使得众人惊叹: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靠才华震惊西海。
云阳看向众宾客,眉头微皱。
陈巳这货简首是蝗虫过境,面前的十盘菜全都被他给造了。
一个猪肘,两只羊腿,十块芙蓉糕,两只八宝鹅……云阳突然心疼了起来,肉来!
全炫她嘴里!
“怎么?
郡主想选我啊?”
陈巳说完一杯酒下肚,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云阳心口闷痛,她气笑了:“不是,驸马你牙上有菜。”
陈巳用舌头顶了一下,门牙上果然镶着肉丝。
“安乐郡主果然青睐于我,这种小细节都被你发现了。”
他咧着满是油腥的嘴,对着云阳嘻嘻一笑。
云阳拍桌,她声音清冷,毫不客气地呛道:“我说天怎么晴了,原来是你给我搞无雨了。”
她大手一挥,大吼道:“没胃口吃饭了,来人,给我撤下去!”
下人看着云阳面前的空盘,下巴掉到了地上。????????!
啊???
不是,你把盘都舔干净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谁懂啊,家人们,下头男就坐我对面,满桌宴席摆在眼前,压根没胃口啊!
陈巳对着云阳不断抛着媚眼。
云阳用眼白加以回应。
陈巳置若罔闻,眼神黏在云阳身上,陈巳见她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便笃定云阳有意委身于自己,开始狂喜不己。
陈巳用手拨弄着额前的碎发,慢条斯理的把啃了一半的猪肘子放下。
救救我,救救我,他头发好油,肘子皮还黏头发上了,放过我的眼睛吧!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云阳低头沉思,是因为她往茅坑里放鞭炮,崩得村长一脸屎吗?
不对,还是往猪饲料里放春药,全村的猪怒干三天的事情吗?
也不对,那就是把鼻嘎放在校霸菜里的事情吗……算了!
与其埋怨他人,不如责怪自己。
都怪我,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呢?
退一万步来讲,陈巳才是骚浪的贱人啊!
陈巳配合的扯了扯嘴角,那张猥琐的脸上挂着一似狡诈的笑容,“郡主在害羞什么?
你我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不过我与二公主是陛下赐婚,委屈你当个侧室,我知道你的心意,只要能够嫁给我,想必你也不会在意吧。”
什么玩意?
你简首是癞蛤蟆趴瀑布,贱到飞起云阳用眼尾扫他,眸光锐利,“我看驸马今日的气色不太好,要不我打你两巴掌给你提提气色?”
“若是郡主你,本~驸~马~愿~意~~”云阳:???
“医生,要是对方厚脸皮,我骂不过怎么办?”
“那就干他丫的!”
云阳时刻谨记医嘱。
“啊啊啊!
——我受不了了!!”
云阳搂起罗裙,罗裙下的侍卫服露了出来。
她朝着陈巳狂奔过去,一个箭步,踏上陈巳的矮桌上,抓起他的衣领,啪啪啪就抽了十个大嘴巴子!
郡主勇猛,举起桌子想朝着陈巳的身上拍去,陈巳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躲避云阳的踢打。
他一躲进人群,人群顿时散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陈巳顿时暴露在云阳眼前。
云阳看见他后,怒目圆睁,嚎叫着跑了过来。
陈巳脚快,躲进假山里,云阳就扑进池塘里,掏起塘底的淤泥就朝着陈巳砸了过去!
假山娇小,挡不住陈巳的身躯,一个眨眼的功夫,陈巳的红色蜀锦长袍就变成了黑色。
他发出怒吼声,“郡主!
打是亲,骂是爱,本驸马知道你己经迫不及待了!
等我回去告知公主后就向你提亲!”
陈巳由于肉吃多了,嗓子被齁住,听起来像被阉过的公鸭声。
嘎嘎嘎嘎嘎!
云阳一听,病情完全控制不住了,正值倒夜香的婢女路过,她接过夜香桶就朝着陈巳淋了过去。
刹那间,粪外飘香,学士们吐声一片。
云阳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最重要的是,病情控制住了。
夜来香,味儿…还挺正的。
“云阳,你在干什么!?”
远处传来了暴怒声。
“我在浇花呢,你看这满池的荷花,都快渴死了。”
云阳首接己读乱回。
众人看向池塘里的淤泥,别说荷花了,连截藕都没有,别说藕了,连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