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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南七北六第一人

罗生时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成为将要死于包青天龙头铡之下的庞昱,我必须逆天改命。这一次兄弟和家人我都要!三支金镖压绿林,甩头一子定乾坤。金刀一口安天下,南七北六第一人。

主角:庞昱,包拯   更新:2022-12-15 21: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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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庞昱,包拯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宋:南七北六第一人》,由网络作家“罗生时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成为将要死于包青天龙头铡之下的庞昱,我必须逆天改命。这一次兄弟和家人我都要!三支金镖压绿林,甩头一子定乾坤。金刀一口安天下,南七北六第一人。

《大宋:南七北六第一人》精彩片段

注意!注意!本书与宋朝正史无关,以民间故事为主!

话说宋朝自陈桥兵变,众将立太祖为君,江山一统,相传至太宗,又至真宗,四海升平,万民乐业,真是风调雨顺,君正臣良。

江南庐州府合肥县包家村,有一包员外,名怀,家资巨富,天性好善,人人称他为“包善人”,又称他为“包百万。”

包百万娶妻周氏,膝下三子,长名包山,次名包海,与因钟馗入梦,文曲星降世临凡的包拯。

包拯为人铁面无私,清正廉洁,后官拜开封府尹,日后又被宋仁宗加封为龙图阁大学士,此人正是那庞昱的命中对头。

一间古色古香,充满了奢侈布置的房间内,一名头戴紫金冠,身穿华丽紫袍的年轻人正与自己的父亲坐在桌前饮酒。

“儿啊,这次你去陈州赈灾,万不可生事,这次你姐姐甚至帮你求了一把尚方宝剑和天武军一个指挥的禁军。这次只要你安然归来,爹保你一份功劳。”

“老爹,您放心,我一定能从陈州回来。”

庞昱已非原来的庞昱,陈州赈灾乃是庞昱命中逃不过去的一劫,刚想回绝,却看到自己父亲那发髻间许多的白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答应了下来。

半个月前,他在后世的大街上被卷入一场事故,天见可怜准许庞昱来到宋朝,成为死于包拯之手的安乐侯庞昱。

原身的父亲单名一个籍,就是后世影视剧中的超级大反派庞太师。天下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庞太师老来得子,姐姐也十分疼爱自己的弟弟,这次特意向皇上请命赐庞昱一个功劳以保日后的荣华富贵。

回到房中,派遣自己的书童八两带着一千两银子去东京城内的酒楼让他们准备五百人的酒宴,菜品不需要那些精细的,大鱼大肉足够就可以。躺在床上心中暗自盘算:

“想要活下去,要么扳倒包黑子,要么就得做好赈灾。我平日里与这包黑子并没有什么恩怨,他又算得上是我老爹的门生,还是不要与他为难了,可是我该如何赈灾呢?”

夜晚,庞昱手持尚方宝剑来到天武军营,给将要与自己配合的雷指挥使与五百禁军做战前动员。

“天武军的兄弟们!我就是安乐侯庞昱!话不多说,明后两天准许你们回乡省亲,第三天辰时我要在这里见到你们。这次前往陈州赈灾,我们可能连肚子都填不饱,你们准备好了吗!”

庞昱在东京城内的名声属实不是很好,堪称是宋仁宗时期的净街太岁,但看在这么多酒肉的银子的份上,还是十分配合的喊了几嗓子。但殊不知,这将是他们未来三个月最后的一顿饱饭。

陈州距离东京大约在160公里左右,哪怕这一个指挥的天武军人人配马,但由于需要看守赈灾物资一天也仅仅只能赶100里路。庞昱紧赶慢赶,才在第四天上午来到了陈州境内。

还未到宛丘县,这一路的景色已经带给庞昱莫大的精神冲击。易子而食不再是书上那冷冰冰的四个大字,而是锅里的一堆肉。

“报!报告侯爷、指挥使,前方有灾民拦路!带头的一位老者想要拜见侯爷。”斥候返回说道

“请!”

两名斥候扶着一位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来到庞昱面前,打眼一瞧这位老者身体十分单薄,面露菜色,看面相得接近七十岁。

“小老儿叩见钦差大人。”

“哎哎哎,不敢不敢。”庞昱连忙把人扶起,好家伙,这要是受了这一拜他怕是要折寿。

庞昱这边会见这位老人,雷指挥使也没闲着。派了几位手下带了些干粮去询问灾民当地情况,却得知这陈州宛丘县竟整整两个月没有开仓赈灾了。整个宛丘县别说野菜了,连树皮和草根都快要吃完了,吃土活活胀死的人都有。

随着老人走在灾民中,看到许多百姓正吃着一块黢黑的泥团,庞昱心里不是滋味,说道:

“老丈,我这有几块干粮,能不能跟您老和村民们换几块食物吃。”

“这这这,大人,您乃万金之躯吃不得啊!”

“你们吃得,我怎么吃不得。”

庞昱拿起泥团用力的掰了几下愣是没摆动,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股土腥味从鼻腔冲到脑门,口中十分的牙碜,嚼都嚼不动。递给身旁的雷指挥使让他尝尝,让这位西军出身刀枪不避的汉子,顿时红了眼眶。

“这陈州太守蒋完该死!”雷指挥使怒骂道

“传下去,让兄弟们都尝尝。”

庞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他很清楚现在绝不能杀了这狗才,这把刀好抬起来,可落下就没那么容易了。陈州大概有十二万百姓,单靠庞昱带来赈灾的物资连半个月都撑不住。

人都吃不饱,以工代赈更不可能实施。想要赈灾必须得依靠这群地头蛇。

原著中庞昱敢在赈灾物资的账面做手脚,少不了这群狗官的鼓动,以蒋完为首的利益集团全杀了都不冤枉!

一股责任感戛然而生,他庞昱既然领了这份使命,就得担得起这份责任。现如今首要的责任就是先让灾民能够活下去。

“雷指挥使,让弟兄们辛苦点,去淮阳县,老子要会一会这个陈州太守。”

“侯爷!这等狗官因何不杀?”

雷指挥使与庞昱相处了几天,发觉街市上的传闻不足信,庞昱并不是什么恶人,所以说话有些随意。

“我也想杀,我把他们杀了谁去赈灾!等到陈州形势稳定下来,这群狗东西一个也跑不了!”

庞昱红着眼睛说完就一马当先的向淮阳赶去,五百天武军生怕庞昱遇到危险也紧随其后,成哀兵之势,一路上带起了偌大的烟尘。

与此同时,淮阳县府衙之中。

“蒋大人,这是给您的孝敬。”

蒋完礼单手下,喝了口茶眯了眯眼睛,狡黠的说道:

“老孙,皇上派了一位钦差大人来到陈州,这生意......”

“大人您放心,下次小人一定补足您的孝敬。”

蒋完笑而不语,这老孙不是旁人乃是陈州最大的粮商,是个本事通天的人,连东京内都有不少大官受过他的孝敬。前几次也是依靠此人,才用一些陈粮糊弄过去前几任的钦差大人。只要这次赈灾过后,凭借这个功劳他的官位也能往上调一调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蒋完依靠着老孙捞了岂止十万两。

“蒋大人,听说这位钦差大人乃是庞太师的公子,只怕瞧不上咱们的生意。”

“哈哈哈,老孙,你多虑了。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罢了,本官三两句话就能哄的他高高兴兴的回去。”


大军赶到淮阳县,陈州太守蒋完特意下十里长亭迎接。打眼一看庞昱这一路上虽风尘仆仆,但身上的紫袍却依旧熠熠生辉。

“下官蒋完拜见安乐侯爷。”

蒋完双眼炙热的看着庞昱的紫色官服同时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不敢不敢,蒋大人乃是国家栋梁之材,小可这一路上看到的情景,蒋大人可真是治理有方啊。”庞昱虽然恨不得宰了蒋完这个狗官,但还是得继续跟他虚与委蛇。

自打他庞昱进入陈州境内,各地官员纷纷开始施粥赈灾,不用说这就是堵他这位钦差大人嘴的。

这是一种示好,更是一种立威。换言之,你这位钦差大人要是懂事,我就懂事,这一番景象足够你回朝交旨了。你要是不懂事,你怕是离不开这陈州!朝堂之上自有人保着老爷。

可庞昱是什么人,父亲乃是当朝太师,姐姐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谁敢威胁他!

“哎,侯爷谬赞,这都是下官应该做得。那有劳侯爷随下官去视察一下我这陈州的赈灾情况吧。”

“如此也好。有劳太守安置一下我的这些兄弟。”庞昱一边继续与蒋完交谈,一边给雷指挥使使了个眼色。

雷指挥使心领神会,在众多天武军兄弟的掩护下,几位机敏斥候躲开所有人的视线纷纷离队。

一路上跟随着蒋完安排好的路段巡视,许多赈灾的粥棚正在舍粥,庞昱冷笑,带着蒋完来到一个无人处,暗藏袖口中的金镖,说道:

“蒋大人,我看咱们是不是给灾民们吃的太好了。”

蒋完眼前一亮,这船越大开的越稳,能把庞家这个庞然大物拉拢到船上那绝对是万无一失。

“侯爷的意思是......”

庞昱顺着蒋完留下的话头继续说道:“蒋大人,本侯也不瞒你,本侯看着那么多粮食被灾民们吃了有些心疼。一天就中午给他们一顿粮食,剩下的两顿换成麸糠给他们吊着命就可以了。”

宋朝可没有三餐的习惯,普通的平民百姓两餐能吃饱就不错了,可庞昱发了话他蒋完就得照办,而且这里也有不少的赚头不是。

“下官明白。”

“好,不过蒋大人,本侯的条件就一个,不许让陈州再有饿死的百姓。其余的本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舍粥之时原则就八个字——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庞昱此时极为紧张,手握金镖随时准备反击。前世的庞昱深受武侠小说的影响,自幼练了一手好暗器,十米之内飞镖指哪打哪,又练过一些时日的破锋八刀,虽说比不上这个世界的高手,但吓唬住一个蒋完还不成问题。

“侯爷放心,下官明白。”

“那就好。”

庞昱松了一口气,单凭庞昱一人和五百天武军去赈灾根本不可能,想要让这群贪官认真办事就得给他们点甜头。更何况,让灾民们吃麸糠也比让他们饿死要强得多。谁要是连麸糠上都敢做手脚,他庞昱手中的尚方宝剑也不是吃素的!

蒋完虽然贪婪,能力却是不差。短短两日,陈州的百姓就都能吃上饭了。这让庞昱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

大灾过后就是大病,庞昱十分关注各地的卫生情况,五百天武军与各地厢军配合严格把控灾民的生活环境。可庞昱毕竟是经验不足,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那就是人不能吃的太饱。许多陈州的青壮能够吃饱后居然敢在一些心怀鬼胎之人的鼓舞下想要抢粮造反!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在这种思想下,淮阳县的百姓手持扁担、木棍直接包围了府衙,正与守备府衙的以马副指挥使率领的一都天武军持刀对峙起来。只要一声令下,立即攻破府衙抢夺粮食。

“侯爷,要不兄弟们护着您杀出去吧!”

“不必,我倒想看看被百姓围攻是什么景象。”

庞昱双眼吐露寒光,右手紧握从家中带出来的宝刀,直愣愣的朝着大门走去。

“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就是这里最大的狗官!兄弟姐妹们,杀了他,抢粮!”一位男子在人群之中喊道

身边的人刚想动,却发现这位男子倒在了血泊中,喉咙之上插着一把金镖。

“你!”

嗖!

咚!

两股声音几乎同时传出,又是一把金镖!那个中镖的男子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连续两个人被杀,立刻镇住了剩下的百姓。庞昱看到场面得到控制,也是站了出来说道:

“乡亲们!我庞昱自从来到陈州所做的任何事,上对得起天理,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知者不怪,你们今天围攻府衙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谁要是还想抢粮,老子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庞昱将手中的宝刀狠狠的插在了地上后就转身离开了,并下令让人等百姓走后将金镖和宝刀给他带回来。

“侯爷,想不到您的功夫这么好,不愧是庞太师的的少爷。”马副指挥使恭维的说道

“不用捧我,马副指挥使,你去查一查今天这群百姓的幕后黑手是谁,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可侯爷,我要是走了,您身边就没有可用的人了。”

“唉,你快去吧,他们还不敢在明面上杀我。老天爷让我重活了一世,何不青史留名。”

庞昱很清楚是谁想要他的命,在蒋完拿一些钱财和小部分赈灾粮换到足够麸糠与陈粮之后,庞昱就派雷指挥使带着四都天武军把守住了陈州的四大粮仓并转移了一大批赈灾粮食藏到了府衙之中。

单方面的撕毁了协议。

此举深深的损害了蒋完为首的利益集团,强龙不压地头蛇,虽说你庞昱背靠着皇家,但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今天的流血事件不止在府衙发生,雷指挥使镇守的粮仓自杀了个人头滚滚在将这场动乱镇压下来。

总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起初的庞昱来陈州赈灾只是为了保命,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现在只求问心无愧。

一处私密的院子内,陈州大小官员及粮商聚集在此,七嘴八舌的控诉着庞昱的罪行。

“蒋大人,没想到这庞昱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我们鼓动去抢粮的百姓全被镇压了下来。”

“哈哈哈,不怕不怕。”蒋完智珠在握的说道:“不怕他杀人,我已经安排人去京城包大人那边告状去了,不说这杀人的罪状,单是在哪赈灾账单之上做手脚,也可以把他逼回京城。”

“只要庞昱被调回京城,我们才能继续发财。各位大人,记得通知下去让手下的人统一口径,别忘了我们可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我倒了你们也别想逃!”

可惜蒋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朝廷居然派了包拯来查明庞昱之事。


包拯此时正了了一桩花案,判了犯妇刘氏凌迟、陈大户斩立决、做假证的狗儿绞监候。

退了堂,来至书房,即打了折底,叫公孙策誊清。

公孙策刚然写完,包拯的小书童包兴进来。手中另持一纸,向公孙策说道:

“老爷刚说,叫您把这个誊清,夹在折子内,明早随着折子一同具奏。”

公孙策接过来一看,不觉目瞪神痴,半晌才说道:“就照这么写吗?”

包兴道:“老爷亲自写的,叫先生誊清,哪有不照样写的理呢?”

“放下,我写就是了。”

公孙策心中好不自在,这个夹片里是为陈州放粮不该信用椒房宠幸之人,直说圣上用人不当,一味顶撞言语。公孙策焉有不惊之理?

“写只管写了,明日若递上去,恐怕是辞官表一道。总是我公孙策时运不顺,偏偏遇的都是这些事,只好明日听信儿。再为打算罢。”

与此同时包拯的书房内正与“南侠”展昭谈着话

“展大侠,本官想请你前往陈州一趟,查验一下陈州的受灾情况,与安乐侯庞昱的所作所为。”

“大人勿忧,展昭这就去。”

“本官替陈州百姓多谢展大侠了。”

至次日五鼓,包拯上朝。此日正是老公公陈伴伴接折子,递上多时,皇上就召见包公。原来圣上见了包拯折子,初时龙心甚为不悦,后来转又一想,此乃直言敢谏,正是忠心为国,转怒为喜,立刻召见。

“包卿家,你这折子上说的分明,陈州一事可有定论?”

“回陛下,臣的开封府有百姓状告安乐侯庞昱私杀百姓、滥杀无辜,有多位官员因此丧命,更是在赈灾的钱粮上做手脚,臣请陛下龙意天裁。”

宋仁宗与包拯谈了许久,认为此人乃是国家能臣,偏偏这事还牵扯到自己的小舅子,又加以宰相王延龄的支持,被逼无奈只好下令赐下御札三道加封龙图阁大学士让包拯彻查此事。

包公谢恩,领旨出朝。

远在陈州的庞昱此时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哗啦一声,身后的一面山墙塌了。

展昭自深夜出发,一路上紧赶慢赶来到了陈州。刚进陈州境内,开始探查民情。说来奇怪,竟没有一个说庞昱不好的,一连换了好几个镇子得知的答案都一样。

“不对,像庞昱这种声色犬马之辈不像是如此作为之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晚找机会见识见识这个安乐侯爷。”

来到淮阳找了地方养足精神,准备夜探庞昱。

庞昱此时正在院子里练刀,他发现自从自己来到宋朝身体素质一天比一天好,挥舞着四十多斤的刀丝毫不费力,暗器手法更是比前世不知高出多少。

自古以来穷文富武,好多天没有吃肉的庞昱舞了一阵子就饿了。

晚餐很简单,只有一碗白粥、一小碟咸菜。庞昱此人能享福能受罪,来到陈州之后没有像在京城时餐餐大鱼大肉,反倒是为了节省一点口粮,许久没有吃到一口干的了。庞昱如此作为连带着天武军的士兵们也开始自发的省下一些粮食。

“唉,此时要是有块豆腐都是一种享受。”

展昭躲在房顶看着庞昱如此朴素的晚餐心中的疑惑更甚,今晚碰巧是明月当空,一道月光顺着屋顶的窟窿照到了庞昱身后的镜子上。

“什么人!”

庞昱甩手打出一把金镖,用力之大甚至打出了音爆声。展昭不敢硬接,飞身落到院中。

庞昱得理不饶人,抄着刀来到院中,提刀便砍。展昭硬接了一刀,暗叫好大的气力。但南侠不愧是南侠,仅仅几招,就打的庞昱力怯。院中的动静惊动了守备的天武军,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其围住。

展昭毕竟理亏,仅用剑鞘打翻几人,想要找个空隙飞身离开。庞昱见展昭行凶,只好壮着胆子紧守门户继续应对。又对了几招,展昭发现这庞昱的力气不亚于自己,心说:

“这街头传闻果然不足取信,这安乐侯如果真是那贪财好色之辈决计熬不出这身气力,陈州之事必有隐情!万幸来的是我,要是王朝他们只怕要命丧当场了!”

破锋八刀在后世的名气很大,可惜庞昱一来没有练到家、二来自己的刀太长太重根本发挥不了威力。

天武军一个机灵的士兵寻了一面渔网,拉着身边几位同袍,打算用网罩住展昭。可展昭是什么人,身子一轻旱地拔葱直接抬高一丈(按宋尺计算大概三米左右)。

那渔网在半空中向庞昱拢来,暗骂一句,旋转手中宝刀,欺身上前刀势成顺风势扫落叶之状破开渔网,却因此露出破绽。忽见展昭使了一手垂花式,斜刺里将剑递出,剑鞘搭在了庞昱的脖子上。

“侯爷,我这一动你可就消了帐了,你不怕吗?”展昭看着镇定的庞昱不解的问道

“那你要不要跟我赌一把,我的袖子中有没有弩机呢?你制住了我,殊不知我也制住了你。”

展昭听到庞昱如此托大,心中暗暗盘算,交手之时庞昱的袖口确实有异状。他只是来查案的,本与庞昱没有恩怨,也没想杀了他。

“那蒋完多少钱请的你?要不你跟在我身边,我给你双倍!要不今天你我只怕得同归于尽了。”庞昱虚张声势的说道

哪有什么弩机啊,袖子中只有两把金镖,比速度十个庞昱也比不上展昭的剑。

“哦?这可是侯爷你说的,要是你没如约,只怕我这把巨阙宝剑又要搭在侯爷的脖子上了。”

“巨阙?等一下,你是展昭!”

庞昱瞳孔一缩,吩咐手下的天武军先退下,也把金刀放在了地上,松了一口气。躲开展昭的宝剑,毫无礼仪的坐在地上,不满的说道:

“他包黑子想来查我就让他来,派你过来试探我算怎么回事!”

展昭笑着把剑放下,也席地而坐,说道:

“只怕以侯爷的功夫,别人过来只怕是要丧命了。不过侯爷,你说的那蒋完是何人?”

“蒋完就是陈州的太守,这次朝廷赈灾多次依旧没有改善跟他逃不了关系。我又骗了他许多的粮食,不恨我才怪。请人过来查我,也不过是想让我回京罢了。不过包黑子来了,他们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庞昱毫不在意的说道

做了这么多事情,救活了许多陈州百姓,就不信包黑子还能杀了他。

二人就这么席地而坐连杯酒都没有,一直聊到了深夜,展昭的心中也对庞昱的形象有极大的改观。更是对改账册诈蒋完的做法大为赞赏。

“不管怎么说,侯爷能够让陈州的百姓吃饱就已经功德无量了。像是展某这种粗鲁之人,只怕会是杀了这群狗官泄愤,却疏忽了陈州的百姓。”

“咳,展昭,本侯劝你包黑子没来之前少掺和陈州的事情。本侯有家世护体,包黑子有官身,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出手,可你展昭不一样。这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持不住。”

忽然展昭起身戒备,庞昱吃了一惊顺着展昭的目光看去,果真有那么一股黑影。

“妈了个巴子的,今天没完了是不是!”庞昱破口大骂

今天两次被人刺杀,上午又差点被墙拍到,做人不能运气这么不好吧。气愤的庞昱拎着刀就要追上去。

黑影很快,展昭更快,不一会就被追上了。等庞昱跑过来,两枚短箭直愣愣的扎在黑影的双腿上。

有轻功了不起是不是!

且说包拯自奏明御刑之后,便吩咐公孙策督工监造。务要威严赫耀,更要纯厚结实。便派王、马、张、赵四勇士服待御刑:王朝掌刀,马汉卷席捆人,张龙、赵虎抬人入侧。公孙策每日除监造之外,便与四勇服待御刑,操演规矩,定了章程礼法,不可紊乱。

打造三口铡刀耗费了许多时间,迟迟无法启程。展昭与庞昱之间一明一暗配合十分默契,早早地就收集全了蒋完等人的罪状。如若不是怕有杀人灭口之嫌,庞昱早早的行使尚方宝剑的权利,斩了蒋完等人。

“侯爷,如今我们证据齐全,就等包大人来此就可还侯爷清誉了。”展昭说道

“什么清誉不清誉的与我无关,不过等包黑子来了只怕会只杀蒋完一人。展现威仪之后就回去了。”

庞昱此言绝对是事实,贪官人人都想杀,可每次只能先杀一只老虎,剩余的苍蝇只能慢慢去解决。包拯的做法与庞昱有异曲同工之妙,别看每年科举选材那么多人,可朝廷依旧缺乏牧民官,把他们都杀了哪有那么多合格的官员去接任。

一次将一座利益网中的所有联系人全部杀掉,这种情况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包拯这边人数众多,行走极为缓慢,走了三日才来到了临近陈州的三星镇。刚到三星镇就遇到了案子。

包拯刚来到三星镇,见地面肃静,暗暗想道:“地方官制有方。”正想着,忽听喊冤之声,却不见人。

包兴早已下马,顺着声音找去,来到路边的空柳树旁才发现有一妇人双膝跪倒,头顶呈词,声道:

“启禀青天大老爷,小妇人冤枉!”


且说包拯在三星镇接了那妇人的呈子。原来那妇人娘家姓文,嫁与韩门为妻,自从丈夫去世,膝下只有一子,名为瑞龙,年方一十六岁,在白家堡租房居住。

韩瑞龙倒也争气,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一日夜晚,韩瑞龙在灯下读书,猛然看见西间屋子门帘一动,有人偷东西。

披了一件衣服连忙出来,赶到西间屋子,见她母亲正在灯下做活。向母亲说明情由,母子二人在屋内寻找一番,找到了满满一箱子黄白之物。

外财不富命穷人,韩瑞龙就想将金银收起来,那样娘俩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想着想着不由得满心欢喜:

“母亲,原来是一箱子金银,感情是财来寻人。”

文氏闻听,叮嘱道:“胡说!纵然是财,那也是不义之财!绝不可轻举妄动!”

无奈韩瑞龙年幼之人,见了这么多钱,哪里把持的住?

“母亲,自古掘土得金的,不可枚取。这些东西又不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想必这是上天怜悯我们母子,特意赐下的。”

母亲拗不过儿子,而且却是家里太穷了便说道:“既如此,明日买些三牲祭品,谢过神明之后再做计较。”

第二天清晨,韩瑞龙便去准备采买三牲祭品,来到郑屠门外,却见里面灯火通明,敲了敲门灯又被吹灭了,半晌没有人来应门。韩瑞龙心中顿感疑惑,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只听郑屠门响。回头一看,灯光复明。又听郑屠说道:

“原来是韩相公,这么早过来是要切点肉吗?”

“我想赊个猪头。”韩瑞龙连忙说道

“既然要猪头怎么不带个家伙来!这样,我借给你一个,拿一块布包了,明天再送来吧。”

韩瑞龙捧着猪头心中欢喜,心说自己要转运,有了钱我今年怎么样也能中个进士。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手中的“猪头”开始往外渗血。巡更人看到大街之上有人双手沾满鲜血,不明所以上前查看,顿时吓了一跳,是一个女人头!

韩瑞龙一见只吓得魂飞魄散,巡更人不由分说将他扭送公堂。万幸,县官还是个明事理的官,并没有过于为难他。

“包大人,小妇人句句属实,请大人救我那幼子一命。”韩文氏跪在包拯面前哭诉道

包拯沉思片刻,理了理思绪。准备面见县官,重新升堂审理。

话不多说,包拯瞧出其中关窍,锁了那郑屠,分分钟审理出来实情。原来那女子名为锦娘,被人拐卖进烟花之地,被幕后老板蒋太守之子强抢出来,强买为妾。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见色起意的郑屠杀了。

“老爷,我听说那陈州太守蒋完素有贤名,前几任钦差回京皆说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国家栋梁之才,如此贤名之人反生不肖之子,真让人惋惜。”包兴在一旁说道

“不对,此事不对。”公孙策在一旁说道“大人,陈州如今受灾如此严重,怎么可能还有人拐卖妇女去陈州呢?”

“公孙先生说的不错,包兴,你带我的亲笔信先骑马去陈州找到展大侠询问他的见闻。安乐侯这件事恐怕是另有隐情。”

包拯与公孙策交换了意见,决定先了解陈州赈灾现状再处理安乐侯庞昱的事情。

..............................分割线.......................................

庞昱这边一直等着包拯的到来,一连十天,连包拯的面都没见到。这样还不算,连展昭都不见了。

“可恶的包黑子,你怎么还没来!你再不来,老子的天武军就要再次出现伤亡了!”庞昱暗骂道

陈州此时愈发的平静,庞昱心中就愈发的不安。上一次暴动,天武军就有五十多人再也无法从军。如果此时蒋完狗急跳墙,只怕这五百天武军根本镇压不过来。去调查幕后黑手的马副指挥使也迟迟没有过来,心中更是忍不住的慌乱。

“侯爷!展昭回来了!”

展昭的声音在院子中突然出现,庞昱连忙出门探查情况,打眼一看展昭正扶着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

是马副指挥使!

“展大侠,马副指挥使这是?”

“唉,侯爷,已经打草惊蛇了,我们不能再等包大人来陈州。马副指挥使被那蒋完捉了,救出来时就剩一口气。”展昭郑重的说道

庞昱咬咬牙狠了狠心,大喊:“来人!传令雷指挥使带着弟兄们回来,捉拿陈州太守蒋完!如果失败,粮仓也不用管了。”

“遵命!”

转身对展昭说道:“展大侠,我想请你带着马副指挥使回京面圣,皇上必须知道陈州的情况。”

“侯爷,你这是什么话?我展昭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大不了一死,想让我走那是万万不可。”

凭良心说,庞昱真不想让展昭在这。无论怎么说,这事跟“南侠”展昭这种江湖义士没有什么关系。他庞昱皇命在身是真的不能走,怎么能让展昭跟他一起丧命呢?可展昭混江湖就是“义”字当头,想让他临阵逃脱比杀了他更难受。

天武军也不愧是大宋禁军最精锐的一部分,仅仅一个时辰所有还能动的士兵就在雷指挥使的率领下回到了淮阳。

“侯爷,弟兄们都回来了。”雷指挥使说道

“休整一个时辰,埋锅造饭,把府里的肉食都煮了。”

“遵命。”

庞昱与天武军的将士们吃着可能是今生今世的最后一餐,庞昱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前世的他遇到这种情况可能第一选择就是跑。

可家人是自己的命!庞昱是戴着皇命来的陈州,这么离开那些想要自己父亲庞太师性命的政客绝对不会放过庞家的!此战避无可避,要么杀敌,要么赴死。

靠山山倒,庞昱终究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就是可惜了这些天武军的士兵了。

“包三黑啊,包三黑。你迟迟不来我庞昱也不怪你,你要真是文曲星下凡能听到我说的话,请看在我救了陈州百姓的份上,求你别让我那老爹再死于你那口铡刀。”

“此时间不可闹笑话,胡言乱语怎瞒于咱。在长安是你夸大话,为什么事到如今耍奸猾。左手拉住了李左车,右手再把栾布拉。三人同把那鬼门关上爬,生死二字,且由他。”

庞昱仿佛在唱着自己的命运,但握着刀的手却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一个时辰,到了!


蒋完能够在陈州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庞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天武军集结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逃出他的眼睛。

听着府外的喊杀声,蒋完在书房中一把火烧了所有证据,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暗骂道:

“该死的庞昱,本官一直没有主动招惹于你,你这毛头小子偏偏要处处与我为难!可惜了王爷的谋划,我蒋完真是后悔没能早点杀死你。”

府门外,仅剩的四百天武军与蒋完圈养的八百死士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巷战。

身中四箭的庞昱正被十几人包围着,好不容易砍翻一个,身边就又出现一个补位。

“哈哈哈,好!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有本事的,再来!”

庞昱说完再次闯入敌阵,甩出了自己最后的三把金镖击倒三人,又拎着宝刀活生生的劈死一人,找准空隙冲到了蒋完的府门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搬起门口的镇宅狮子,狠狠的向人群中扔去,顿时砸翻了几人,让自己能够缓一口气。

庞昱在门外奋战,展昭也没闲着,运起轻功就来到了蒋完家中,准备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好不容易找到蒋完的踪迹,却发现蒋完早已服毒自尽,只剩下尚有温度的火盆告诉展昭这个人之前还活着。

无可奈何,展昭连忙离去来到府外帮助庞昱对敌,抽出巨阙宝剑凌空一跃,瞬间带走了几条性命。

“侯爷,没事吧。”展昭关切的说道

庞昱无力的摇了摇头,拎着刀再次闯入人群。

不知持续了多少次挥刀动作,抬头看看快要下山的太阳,手一松那把早已卷刃的宝刀掉在了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在这时一位持刀的侠客从天而降搀扶住了庞昱,将他拉到安全的地方后手握钢刀,来到了展昭身边。

“堂堂南侠展昭居然会帮助朝廷中人,真是令人惊奇。”

“展某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等到庞昱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东京城的家中。

“少爷,您醒了。”

书童八两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喂着刚醒过来的庞昱,并且吩咐侍女去通禀老爷和小姐说是少爷醒过来了。

自从庞昱受伤以来,十分疼爱自己的弟弟的庞贵妃,特意出宫回家照顾弟弟。平日里没少看着昏迷的庞昱默默流泪,心里更是无比的自责,几乎将庞昱受伤的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儿啊!你可算醒过来了,可心疼死爹爹了。”

庞昱看到匆匆赶来的老爹庞籍与姐姐庞琪勉强的笑了笑,说道:

“爹,姐姐,昱儿这次给你们争脸不?”

庞太师顿时老泪纵横,心说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庞琪看到自己的老爹不说话,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道:

“弟弟,现在大街上没有人不赞许你的。快看,皇上还特赐我庞家一面免死金牌,还说这世上以后没有斩你的刀、没有捆你的绳!”

庞昱闻言满意的合上了双眼,庞家这次算是保住了!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庞昱躺了十天总算是能够坐起来了,吩咐书童八两让他把自己特意定制附带许多暗器的轮椅推过来,陪他出去晒晒太阳。

庞昱坐在花园中,沐浴着阳光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

“弟弟,你伤势刚好一点就想出来玩吗?”庞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老姐,我再待在屋子里会发霉的。”

庞昱从小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自己这位在所有人面前都温婉如玉的姐姐。她是真敢打你个哑口无言啊!

“算了,看在你还受伤的份上,就放过你了。可惜姐姐明天就要回宫了,不能再陪你了。”

庞琪宠溺的点了点庞昱的额头,庞昱也难得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时刻。

“老姐,最近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好玩的事情没有,不过发生了一场大事,你千万不能往外说!宫中的郭槐公公死了,刘太后居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开封府尹包拯带来的李氏居然才是皇上的生身之母,最后还险些让陛下受了杖刑。”

狸猫换太子、包拯陈州认母、打龙袍、李氏回宫四件事情完美的在庞昱的脑海中穿成了一条故事线。

“老姐,皇上乃是一代仁王帝主,你可千万要小心那李太后啊。那老家伙能蛰伏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你姐姐我什么时候用你来操心了,我推你咱们出去逛逛吧,省的再胡言乱语。”

庞昱听说能够上街上转转,顿时兴奋不已。带着八两和几位下人,姐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宋朝的大街上。出门不久,一位内侍打扮的公公急忙跑到庞琪面前,躬身行礼,口中唱喏:

“奴才拜见贵妃娘娘,安乐侯爷。娘娘,圣上有旨太后娘娘举办家宴,请您上轿回宫。”

“好,我这就回宫。”

“这位公公等一下!”庞昱连忙将他叫住,掏出一个钱袋也不顾里面有多少,偷偷摸摸的放到了他的袖子中。“多谢这位公公通知家姐。”

“侯爷客气了。”

目送姐姐庞琪离开,庞昱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让八两推自己离开,却被一个叫花子拦住了去路。

“那花子,你要是要钱,我这有些散碎铜钱拿着速速离去,莫要在这里拦路。”八两不满的说道

“启禀这位大人,草民苏乞儿有冤情报官,想要面见侯爷。”

庞昱在一旁瞧了个满眼,不解的问道:“那花子,你要报官去开封府就是,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

“回侯爷,小人不识字,无法写状纸。正巧遇到开封府展大人的指点请您为草民的朋友申冤。”

叫花子一提展昭,这回面子不想给也得给了。救命之恩,他庞昱岂能不报。随着这叫花子来到一处破庙,好不容易坐着轮椅进了门口,看到他口中之人,气的庞昱恨不得跳起来打他。

因何如此?

只因这位告状之人,双眼流血,双手无力的垂着,不难想到这位连双腿都被废了。

“就是你找我伸冤吗?”庞昱问了好几次,这人只是点了点头连话都没说

“你说不了话是吗?”庞昱又试探性的问了问,他再次点头

这不胡闹吗?被告又瞎又哑,双手双腿又被废了,就是带他去开封府也无法诉说案情啊!不过此人太过凄惨,庞昱没遇见就算了,遇见了他还不能就这么无视。可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人的右手手指上有老茧,也就是说他可能是个读书人,应该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仔细查一查可能还能知道他是谁?

“你们几个,先把他抬回太师府,请大夫给他看看,苏乞儿你也跟我回府。八两你去开封府请包大人过来。”庞昱吩咐道

什么仇什么怨能够把人害成这样!可庞昱思来想去许久,实在是不记得书上曾经有过这一段剧情。

大夫很快被下人带了回来,看到这位瞎子的伤口也是吃了一惊,检查了一番,下意识的说道:

“受这么重的伤,还中了毒,还能撑到现在当真是不容易。”

“大夫,你说什么?中毒?”

“回侯爷,他这脸上的伤、双眼外加失声的原因都是中毒所致,双手的手筋是被人用十分暴力的手段割掉的,双腿也摔断了。”

坐在轮椅上的庞昱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害人者不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天理难容!

“那汉子,你是个读书人。如果你想伸冤,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给你纸笔,写给我看!要不要写,你来选择。”

庞昱安排人拿着纸笔墨砚放到了那汉子的身边,研得了墨舔饱了笔。将笔杆放入他的口中,尝试让他写字。

那汉子强忍着剧痛,颤颤巍巍,俯下身子,写下了自己名字——周勤


庞太师刚刚下朝回府,听说自己的儿子带回了一个叫花子和一个残废回来,心中疑惑。随着下人来到此处,就看到那下人口中的残废正用口衔着笔在写字。

“昱儿,这是何人?”

“老爹,他叫周勤,应该是今年参加秋闱的举子。”

庞昱说完将周勤所写的纸张递给了庞太师观看。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这周勤乃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京城周边人士。进京途中,遇见了一名被蛇咬伤而昏迷的年轻人。这位也是个举子,周勤念在同为举子的份上,用刀在他腿上划开伤口,放出毒血后一路背着他离开大山,被一位樵夫所救。

直到第二天才悠悠转醒,苏醒后周勤与他交谈得知,他二人同名同姓。二人于是一见如故,当晚就在樵夫房外摆上香炉义结金兰,被救之人年长为义兄,周勤为二弟。

二人情比金坚,一日义兄突发痢疾病倒在床上,周勤不辞辛苦翻山越岭请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为义兄治病。可惜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很快就来到了考试的日子,义兄想要带病参加,可是连床都下不了。

周勤无奈,给樵夫又留下许多银钱请他代为照顾义兄,自己去参加秋闱。直到义兄病好,二人也没有离开一直住在樵夫的家,等待着放榜的日子。

放榜的时间大概在中秋之后,也是就是说时间差大约在一个半月左右。周勤并不是那种醉心于仕途的的举子,这一个半月不是照顾自己生病的义兄便是纵情于山水,十分逍遥自在。

放榜之日,他周勤都没去,但是他这位义兄去了。周勤成为了皇上御笔亲题的状元!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在利益面前,结义兄弟算得了什么!既然同名同姓,我又知道我这兄弟的答卷,合该我享这一场富贵。

找了个馆子置办了些酒菜,又偷偷的准备的一壶毒酒。回到樵夫家中,心说:“这樵夫活着我不好下手,得找个机会让他永远闭嘴。”

当下把心一横,叫出樵夫趁他不注意将其推落悬崖,待到周勤回来又哄骗他喝下毒酒。

周勤发现毫无防备的饮下毒酒,顿感喉咙疼痛难忍,这时才发现酒中有毒。但已为时已晚,又被他义兄用烈酒泼到脸上毒瞎了双眼,随后又用利刃割掉手筋,正打算一刀杀了周勤时,樵夫拖着伤势回来了。

樵夫用性命拖住了义兄让周勤去报官,哪知道周勤因双目失明到处乱转,跌落山崖摔断了双腿,如果不是苏乞儿相救,这条命就没了。

“好一个恩将仇报的周勤!”庞太师怒骂道

想他庞籍好歹也是科举出身,为了自己的官位这些年来没少消灭自己的政敌,这些官里面也是有好有坏,被民间大骂奸臣也毫不在意也是这个原因。但庞籍敢拍着胸脯说一句,他从来没有过恩将仇报的做法。

庞太师念了几遍周勤的名字,越发的觉得熟悉,那今日辰时在东华门外唱喏的新科状元不就是叫周勤吗?庞太师的死对头王延龄更是当场招婿,可谓是一时间风头无两。

“王延龄啊,王延龄,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儿,此事事不宜迟,老夫这就进宫面圣,还苦主一个公道。”

庞太师并不是今天大发善心,而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死对头的把柄,怎么能不看个热闹呢?两人斗了一辈子,也看明白了,想要把对方扳倒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也就是想要互相看看笑话。

八两这边奔赴开封府,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到包拯,急的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公孙先生,不知包大人何时归来?侯爷那边还等我回信呐。”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先坐下,喝茶。”公孙策气定神闲的说道

扑啦啦!一只鸽子落到了院子内,公孙策拿起鸽子腿上绑住的信件看了看转头对八两说道:

“八两小兄弟,可以与侯爷复命了,包大人来信,抓捕新科状元周勤。”

包拯并没有闲着,下朝之后就被皇上留了下来商量事情,庞太师去而复回带来的消息让包拯都大为震惊。

皇上下旨令开封府彻查此事,包拯连开封府衙都没回,给王朝马汉张龙三人与刚被受封御前护卫的展昭传信,直接前往寻找证人。

等了八两一天的庞昱,正神色阴沉的坐在院子中,黄昏马上就要过去了,这件事情拖得时间越长越难以处理。忽听得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心说总算是回来了。

“好你个惫懒的八两,竟然迟迟不会信!”

“回少爷的话,开封府公孙先生说可以将周勤带到开封府了!”八两气喘吁吁的说道

“公孙策?包拯呢?”

“包大人还未归来。”

庞昱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说道:“来人,请福叔带周勤和苏乞儿前往开封府!八两,你快推我去王相府!”

包拯带着那么几个人能够在人海茫茫的京城周边实属不易,可独留一个公孙策想要在王延龄眼前带走他的女婿属实有些欠考虑。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开封府里除了包拯和展昭外,相府内的下人估计没有一个人会卖其他人的面子。

轮椅的行动速度属实不是很快,太师府距宰相府虽然直线距离不远,可巷子七拐八拐的,那么一点点的路至少耗费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相府门前,庞昱果真所料不差,公孙策与赵虎哪怕是将文书递上去也入不了相府。

“八两,持我名帖去叫门,就说我安乐侯庞昱求见王相爷!”

王延龄在府内看着言谈举止极为周到且才华横溢的周勤心中愈发的满意,又看到这新科状元与自己女儿之间相敬如宾的态度,更是喜上心头。

“来来来,贤婿,你我共饮一杯。”王延龄笑着说道

正笑着,下一秒管家就慌慌忙忙的闯了进来。

“相爷!出大事了!那庞昱竟然敢活生生闯进相府,已经快要打到中院了。”

“什么!岂有此理,老夫还以为那庞老鬼的儿子改邪归正了,如今看来真是愈发的胆大包天!”

好脾气的王延龄怒火中烧,胡须微颤,也不顾楞在原处的周勤,带着管家就打算面见庞昱。

其实并不是庞昱不识礼数,主要是身旁有一位外号“楞爷”的赵虎赵四爷。八两借着庞昱的名帖让相府门口的小厮敞开大门出来迎接,相府内的下人素质还是很不错的,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哪知道公孙策和赵四爷跟在庞昱身后进入相府时,有个不长眼的小厮小声的说了一句:

“都说开封府包大人铁面无私,不还是给庞家做了走狗。”

赵虎乃是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显然听到了这句话。江湖人的暴脾气突然就上来了。

“你这狗才!居然敢污蔑包大人,看你家四爷不教训教训你!”

赵虎啪啪啪啪就抽了这小厮十六个大嘴巴。周围的下人一看庞昱来者不善,纷纷拿起一根短棒围了过来。起初赵虎还能应对,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多次险些被打翻在地。

庞昱制止无效后,没有办法,拉动轮椅扶手上的机关取出几块飞蝗石,怕伤人甚至还用巧劲打出,为楞爷解了围。

庞昱不出手还则罢了,一出手更让人觉得庞昱今天是来砸场子的,事情越来越乱,最后连手持朴刀的护院都出来了。

“好你个大胆小庞贼!我们以礼相待,你居然敢在相府逞凶!保护相爷!”一位管家打扮的人大声喊道

护院与下人组成的人群向着开封府的人冲了过来,被逼无奈,衙役们拿刀的拿刀,持棍的持棍,双方人马就这么混战了起来。泥人都有三分火,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打着打着火气就开始控制不住了,一开始还能克制不伤人,现如今直接升级成流血事件了。

庞昱作为带头的人也开始被重点照顾,反正今天动手是为了相爷的脸面,出了什么事有相爷保着他们。

被逼无奈,庞昱按动机关,轮椅的底部出现两根短棍,使轮椅旋转打向身边人的脚腕。与此同时,双臂用劲拉起背后的两人用力的掷入人群之中,转动轮子向后退去。右手拔下右轮上的铜盾向人群中打去,刮伤了多位护院。

“都给老夫住手!”王延龄来到中院怒吼道:“大胆的庞昱,你竟敢强闯相府。老夫念你伤势未愈不予计较!但你今天说不出什么来,老夫定要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的庞昱本就很冤枉,一听还要参我?强压心中的怒火剖白道:

“王相爷明鉴,此事罪不在我庞昱!尊驾府中那新科状元周勤如今犯了案,开封府包大人传唤,还请相爷高抬贵手。”

“哼!我那贤婿就算是犯了案也该由包大人经手,你庞昱可没这个权利!”

这话听得庞昱再也压不住火气,不再咬文嚼字,不顾斯文的说道:

“王延龄!你睁开眼睛看看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是不是开封府的衙役!咱讲点道理行吗?我tm这么讲理一人你还让人拿刀劈我!”

“今天这周勤老子带定了,你要是敢拦我,老子大不了打出你这相府!赵虎,愣着干嘛那,跟老子去抓人!”

庞昱这一口一个老子,一句一个国粹,憋屈许久的怒火直接借着这个机会全都发泄出来。这种行为镇住了王延龄,堂堂大宋宰相哪见过这等无赖之人,一时之间都没注意庞昱依旧但这赵虎闯到了后院。

依靠着赵虎巴掌的威力很快就问到了周勤所在,踢开房门,庞昱怒视着屋内的一男一女。

“你可是那新科状元周勤?”

“在下正是周勤,敢问这位公子何事?”

周勤也不害怕,他现在是当朝宰相王延龄的未来女婿,更是天子门生,有什么可怕的!

庞昱一看是你就好,当即大骂道:

“你个吃饱了撑的、缺德的、挨千刀的,四十里地没有人家你个狼掏的!蛤蟆转长虫又托生个王八,三辈没眼眉的玩意儿!狗熊带花没个人样,猪八戒啃砂锅,你脆生不管别人牙碜不牙碜!长得就没人样,鬼头蛤蟆眼,掉到水里淹死都不带冒泡的!”

这一通大骂算是让庞昱念头通达了,来到宋朝这么些天被逼无奈装了那么多天的斯文早就受够了。这一番言论,莫说是周勤了,就是江湖出身的赵四爷也没听过这么粗鄙的话。

“赵虎,还愣着干嘛,抓了这狼心狗肺的周勤!”

“庞昱,你这是要做什么?强闯相府我求求爹爹这事就算了,你要是把他抓走,庞太师那边也不好保你了。”王延龄的女儿说道

王延龄的女儿双名秀英,幼时与庞昱乃是同一时期进入学堂学习。双方家长的恩怨并没有延续到下一代,故此王秀英说话还算客气。

“也罢,你要是想知道就去开封府吧,早些让你看清此人的秉性,省的你到时候所托非人。”

被赵虎绑住的周勤挣扎了几番最后还是放弃了,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居然与这恶贼相谈甚欢,当即怒声说道:

“庞昱!我可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乃是天子门生,你不能抓我!”

庞昱转动轮子来到周勤面前,狠狠的扇了他几个巴掌,拿出金镖放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天子门生?不知道比起我这个皇亲国戚那个更大!我就是杀了你,也不过是跟圣上抱拳讨个好,你这厮死了便如白死,一张席子卷着埋了,谁来过问!而且你觉得你今天活的了吗?”


且说庞昱把王延龄王相爷气了个半死,还众目睽睽之下抢了周勤和自己女儿王秀英出来,甚至最后还贴心的留下了五十两白银说是给下人们的看病钱。

直把王延龄气的暴跳如雷!

可恶的小庞贼!我堂堂大宋宰相王延龄连五十两都拿不出来吗?

包拯这边收到衙役禀告,说庞昱已经赚了那周勤出来,即刻整冠束带,点满三班衙役准备升堂审案。

公堂之上,包拯威风凛凛的坐在公堂主位上,宰相王延龄作为陪审,左右两边站满三班衙役,下边站着被封住口的新科状元周勤与跪着的残废人周勤和苏乞儿。庞昱因有侯爵之位带着王秀英坐在公堂一旁欣赏着包拯的表演。

“原告周勤,据你供词,你与那周勤相处许久而且义结金兰。对他的言谈语气应当十分熟悉。来人啊,带周勤!”

王朝马汉齐齐喊了一声,带周勤!一位书生打扮的人从二堂出来,口中唱喏,

“晚生周勤,见过包大人。”

残废人周勤仔细的听了听这书生的口音,摇了摇头,示意这不是我那义兄周勤。

“带真周勤!”包拯又道

二堂之中又走出一位,残废人周勤又摇了摇头。

包拯满意的看了看残废人周勤的反应,实验过后,让赵虎松开新科状元周勤的口中之物,周勤立刻说道:

“晚生周勤,请包大人为我做主!”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残废人周勤立刻开始疯狂的点头,喉咙中发出声音示意包拯这个人就是害他的周勤。

“周勤,本府问你,你可认识此人?”

“回包大人的话,晚生不认识。这分明是庞昱随意找来的一人,这是诬告!”周勤义正言辞的说道

“未必见得,来人啊,带证人!”

这证人就是当日治疗周勤痢疾的那位大夫——杜云清。展昭不顾劳累,寻遍京西所有镇子找到的唯一人证。

“带证人!”

杜云清年纪六十上下,跪在公堂之上,说道:

“草民杜云清拜见包大人。”

“杜云清,本府问你,你可认得此人。”

“草民不敢欺骗包大人,此人草民认得。约莫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一个书生请我来给一位得了痢疾的年轻人看病,那病倒之人就是他。”

“包大人,晚生冤枉。你这老废物,收了那庞昱多少黑心的银子,跑来污蔑我!”新科状元周勤喊冤

“你这后生居然骂我是废物,当日若不是我赶去医治你,你连命都保不住。你就不怕遭雷劈吗!”杜云清怒骂道

王延龄听到这就感觉愈发的心寒,他这一生膝下只有这一女,疼爱她如掌上明珠。哪知道却被此人哄骗,险些害了自己女儿。低头看了看由皇上身边的陈公公特意送来的状元考卷,下定决心,越俎代庖说道:

“周勤,既然你觉得冤枉,本相这里有圣上御赐的状元考卷,这篇文章既是你写的,那就当着包大人再写一遍,自然可还你清白。”

新科状元周勤如蒙大赦,接过纸笔就开始写了下来。庞昱看着丑态百出的周勤冷笑一声,在王秀英耳边轻声调笑了一句:

“这次你怕是嫁不出去了。”

王秀英乃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哪里遇到过这么亲密的行为,顿时就羞红了脸。这一幕全被王延龄看在眼里,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庞昱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心中怒骂道:“好你个登徒子,当着老夫面还敢调戏我的女儿!这要不是大堂之上,老夫定要你好看!”

新科状元周勤写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包拯打断了,拿到写的文章与封存的文章一对比,狠狠拍了一下公案上的惊堂木。

“大胆周勤,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两份文章既然皆出自你之手,那笔迹焉能不一致!”

“包大人,那考试时的字体,自然是写的正大光明......”周勤还想辩解可在这大堂之上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包拯虎目一瞪,再次拍响惊堂木。

“周勤,如今铁证如山任凭你巧舌如簧,焉能让你逃脱罪责。你冒充状元欺君罔上,是为不忠;贪图功名,数典忘祖,是为不孝;毒害金兰之交,残害无辜樵夫,是为不仁;你使妻而无夫,子而无父,是为不义!”

“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大宋朝容你不得,天地间容不得你!依大宋律例,本府判你铡刀之刑!来人啊!虎头铡伺候!”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各司其职,王朝抬刀,马汉捆人,张龙赵虎抬人入铡,只要包拯一声令下,这新科状元周勤便可人头落地。

“等一下!”庞昱出声阻止道,“本侯身体不适,还请王小姐推我出去后,包大人再行刑。”

“可,侯爷还请自便。”

王秀英推着庞昱离开公堂,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离开不远,只听得一声惨叫,鲜血染红了开封府那块正大光明匾。

新科状元周勤死了,王延龄也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与包拯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再不离开,自家的傻丫头就要被庞昱这个混小子给吃抹干净了。

“庞昱,多谢你了。”王秀英温婉的声音在庞昱身后响起

“不必谢我,你留在这里吧,你爹快要出来了。”

说完,庞昱吸了吸鼻子,摇着轮椅就离开了,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夜幕之下。王延龄匆匆忙忙的从开封府冲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女儿还在门口等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的宋仁宗赵祯听着内侍诉说庞昱的所作所为,哈哈大笑。

“想不到这庞昱自陈州一行真是成长了许多,不过这么办案却是名不正言不顺。陈公公,那把鱼鳞紫金刀打造好了吗?”

“回官家的话,已经打造好了。”

“好,既如此,给朕拟一道圣旨。鱼鳞紫金刀赐予安乐侯庞昱,以后天下没有他不能查的案子,上可打昏君,下可斩佞臣,有先斩后奏之权!


庞昱在太师府中把玩着皇帝姐夫送的鱼鳞紫金刀,挥舞了几下又颠了颠,心说分量不轻。这把刀不同于八贤王打王金锏,这是能杀人的东西!

这把刀宽背厚刃飞薄,杀人不见血光毫,紫薇薇,蓝哇哇,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净重二十斤零六两,可切金断玉。

真假状元一案过后,庞昱一连歇了几天。随着身体一天天的好转,发现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被大大的增强。仅仅半个月,就能下地练武,与常人一样。经陈州生死一战,深深明白单凭自己过人的力气根本不足以让自己在乱军之中活下来。

托了些关系,从八十万禁军总教头那里学到了被后世称为“百拳之母”的太祖长拳,又从皇家藏书里学了套八卦刀法和一种轻功身法,虽说打不过真正的高手,但勉强算是在这个世界有了活下去的资本。

练了一趟刀法后,庞昱坐下来把玩着自己的金镖,开始规划自己后面的道路。

“自己无论怎么练刀都比不过北侠欧阳春,那家伙连拥有主角光环的展昭都能打败,我想要战胜真正的高手,必须练就一手压箱底的功夫。”

突然手一滑,金镖脱手,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最终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有主意了!

找遍全府,寻到了一卷天蚕丝和一条韧性极好的绳子。将绳子拉长至一丈二穿上四寸二分长的镖头,一条流传久远的绳镖就成了。再将天蚕丝拴在几只金镖上,藏在自己的身上。

庞昱照着暗器手法开始熟悉绳镖,以缠、绕、抡、击、抛、扫、摆的方式舞动,一身的功夫显得虎虎生威。右手一抖,三只飞镖打出,远看与原来无二,可近看这三只飞镖内有乾坤。

三只飞镖的最后一支有一根近乎透明的天蚕丝绑在上面,轻轻一动可做到抽撤连环。

既然自己正面作战不可能达到江湖顶尖水平,那自己何不在擅长的暗器上更进一步呢?

心中暗自窃喜,就想着出去逛一逛。小衣襟短打扮,带足银两,跟父亲庞太师打了声招呼,准备好好的逛一逛的开封府。一路赶到了开封府著名的大相国寺,刚想进入却被一位庄严法相的僧人拦了下来。

“施主,现在这大相国寺可去不得。”

“哦?为何去不得?”庞昱好奇的问道

“樂平公主携驸马爷正陪着太后娘娘礼佛,如此施主还去得吗?”高僧说道

“那倒是去不得。不过小可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解惑。”

“施主请将。”

“大师不像个没名没姓的僧人,太后娘娘与公主殿下乃是贵客,大师为何不在山门侍奉左右呢?想来以大师的佛法境界,定能成为二位贵客的座上宾。”

僧人闻听哈哈大笑,双手合十施了一个佛礼,说道:“我佛家惠能禅师曾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小僧的佛在心中,又何必去侍奉贵客呢?”

庞昱一听大吃一惊,眼前的高僧是位真正具有佛性的大师,只要能保持这份心性,假以时日定能成佛。连忙为自己之前的轻浮道歉。

“贫僧与施主一见如故,贫僧这里有几句话不知施主想听不想听。”

“大师请讲。”庞昱恭敬的说道

“施主本为短命之相,因一颗飞星入梦更换了命格。须知这天下凡事必有因果,恪守本心,可保一世富贵。安乐二字不在于自身,更在于天下,望施主莫要自误啊!”

说完,高僧大笑而去。一道灵光冲到了庞昱的脑海中,展露出四个大字——破气神功。

来到一处茶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苦茶,才缓过心神。

“那位大师究竟是谁?恪守本心?我庞昱自诩不是什么善人,可也不是什么恶人。让我给天下带来安乐,我做得到吗?”

思考了许久,庞昱的思绪飞到了樂平公主的身上心有所感。只皆因樂平公主的驸马姓陈!错不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陈世美你的报应要来了!

等到太后摆驾还宫,庞昱里里外外寻遍了大相国寺,问了许多的僧人都没见过庞昱口中的大师。

很快天色昏暗,明月当空。忽然狂风大作,庞昱暗叫不好,开封城已经关了城门,找不到存身之所必然会成为落汤鸡。

背起鱼鳞紫金刀认准一个方向跑去,所幸庞昱的运气不错,寻得了一处破庙。破庙内有火光,显然里面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说道

“主家,我是投宿的旅客,误了时辰。眼看天要降雨,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这破庙并没有主人,谁都可以进来休息,但请你不要打扰我。”

庞昱一听,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行走江湖的人不少见,但行走江湖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来到屋内一看,是位美貌的女子,看这身形打扮应该是有一身不错的功夫。

“多谢姑娘。”

进入破庙靠在山墙上,借助火光方才看清这女子的容貌,庞昱看着女子的眉梢眼角居然产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间看的出神。

这女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庞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极其的不舒服,当即站起身来,手持双刀,大骂道:

“好你个登徒浪子,姑奶奶好心让你进来休息,没想到却招来了祸端。”

这一生气,庞昱才想起这女子到底像谁,刚想出口解释。谁料这女子的双刀已经砍了过来。有道是单刀看手,双刀看肘,庞昱看得出来这位女子并没有动杀心。

抽出绳镖,点在刀刃上,身形一转找到一处空地,右手摸向腰中拿出两颗飞蝗石。手腕转动就那么一掷,打在双刀上激起一阵火花。

“姑娘,这一切都是误会,小可在这里给姑娘赔罪。”

举拳难打笑脸人,女子也知道自己的功夫抵不过庞昱的暗器,也只好就此罢手。庞昱见状暗自窃喜,这女子的眉梢眼角几乎与那八贤王一模一样,周勤一事已经与王延龄的关系闹得很僵。这要是再得罪了八王爷府上千金这还得了?

不过庞昱可没听说过八贤王有个女儿啊!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庞昱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叫白小双。”

二人刚安静片刻,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音。女子持刀戒备,庞昱的反应也不慢,手持金镖躲在阴影处。

“什么人!”白小双戒备的问道

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着蓝色粗布衣物的妇人,带着两个小孩子。庞昱收回金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突然现身甚至吓到了那两个孩子。

“这位姑娘,这位公子,如今这进京的城门已经关了,可否请让我们母子三人能不能在这里栖身一晚。”妇人请求的说道

“大嫂,我们也是躲雨的旅客,还请自便。”庞昱率先说道

“多谢二位。”

母子三人寻了个角落互相依靠着,白小双坐在火堆旁烤着一只野鸡,庞昱坐在阴影中闭目养神。原本互不打扰的三人,却被一阵肚子饿的声音打破了这番寂静。

庞昱好奇的睁开双眼,原来是那妇人的两个孩子看到白小双的烤鸡饿了。白小双不愧是走惯了江湖的,这野外烧烤的手艺连庞昱看了都直流口水。

“春妹乖,那是人家的东西不可以啊。”妇人小声的安慰着孩子

可庞昱与白小双皆是练武之人,将这妇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看着那两个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孩子如今却饥寒交迫,庞昱哪舍得这么可爱的孩子挨饿呢?

拿出包袱中的蒸饼与腌肉,递给了他们母子三人,白小双也手持烤好的鸡肉走了过来。

“大嫂,你若信得过我,就与孩子们吃一点吧。孩子还这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到他们。”庞昱说道

“是啊,你们快吃吧,别饿到孩子。”白小双也随声附和道

妇人看了看衣着华丽的庞昱与一身江湖打扮的白小双,接过食物后向二人深鞠一躬后开始分给两个孩子食物。妇人给她的两个孩子撕下了一块鸡肉,又用卷了些肉干让他们吃下,又将剩下的食物又包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还给了庞昱与白小双。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当母亲的哪怕自己挨饿,也要先让自己的孩子吃饱。

这一幕看的庞昱看的一阵心酸。

“大嫂,相逢即是有缘。我就是京城人士,明日一开城门我就回家了,这些蒸饼和肉干你就拿着吃一些吧。你要是熬不住了,让孩子们怎么办啊。”

那妇人听到庞昱的劝告,道了声谢,默默的吃了起来。

“大嫂,你们去京城做什么?寻人吗?”庞昱继续问道

“是啊,我要带孩子们去找他们的爹。”

听到妇人这么说,他庞昱哪里还能不知,这妇人就是那流传后世的话本故事中的秦香莲!

此时庞昱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几个嘴巴!他最不想掺和的就是关于皇家的事情。好不容易因为养伤躲过了狸猫换太子事件,这铡美案却偏偏要跟他扯上关系。

律法之下,陈世美谁都能杀,可唯独他庞昱杀不得。说到底庞昱也是皇亲国戚,真论起来也能跟八竿子打不着的樂平公主扯上关系。他杀了陈世美,自己的姐姐庞琪在宫中又该如何自处。

庞家本来就树大招风,庞昱又得了御赐的鱼鳞紫金刀,正是一时间风头无两。宋仁宗是一代明君,杀了陈世美皇上绝对不会处置他庞昱,可后宫呢?自己的姐姐呢?

先帝在时都有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一场狸猫换太子,在那个吃人的地方,自己的姐姐庞琪不可能一直跟皇上形影不离。一旦出了什么事,庞昱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鞭长莫及。

庞昱神色复杂的回到破庙的阴影处,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眼神复杂的看着手中的鱼鳞紫金刀,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紧紧地握住了刀柄。片刻后,双眼闪过一丝寒芒。


第二天天一亮,庞昱恋恋不舍的看着手中的鱼鳞紫金刀,想了一夜,既然自己无法做到铁面无私、为民请命,拿着这把刀又有什么用呢?

回到开封城,回家换了一身官服,用红布包好了金刀,向皇宫走去。

“官家,安乐侯庞昱求见,听内侍说是带着金刀来的。”陈公公在宋仁宗的耳边轻声说道

“先让他去御书房歇着,陈公公你去让御膳房准备好茶叶、好糕点,让安乐侯垫垫肚子。”宋仁宗意味深长的说道

宋仁宗十分喜爱庞贵妃,爱屋及乌下对自己的小舅子庞昱也分外的亲近。皇帝称孤道寡一方面是身份,而另一方面就是寂寞。要是说这满朝文武,想要找一位自己最信任的人选,那庞昱的排名绝对第一。

庞昱的父亲是辅佐自己多年的老臣,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他也是看在眼里。庞贵妃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可以说是整个庞家都与自己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庞昱如同过去一般纨绔难当重任,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看着自己的小舅子有点出息了,当姐夫的怎么能不扶持一下呢?

可是能让庞昱带着金刀来的,庞昱胆大包天的性子来看这遇上的事情绝对小不了,估计与皇家脱不了关系。皇家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出面,只能派一直照顾自己的老公公陈伴伴去点拨一下庞昱。

陈公公拿着御膳房准备好的“好”茶和“好”糕点,在御膳房众人那怜悯的视线中离去。

“头儿,陈公公这是要害谁啊?”

“别瞎打听,小心公公要了你的小命!”

庞昱坐在御书房中内心焦急的四处踱步,远远看到陈公公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陈公公,庞昱有礼了。”

“老奴不敢,侯爷,官家有旨让您在御书房休息,这是特许您的糕点和茶,请您享用。”

庞昱一听连忙谢恩,接过点心后也没有进到御书房里面,就直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陈公公,一起来点?”庞昱邀请道

陈公公摇头拒绝,笑而不语。庞昱也没有在意,捏起几块点心胡乱的塞到嘴里,顿时瞪大了双眼。这点心又咸又甜里面又透着那么一股子涩味,杂七杂八的味道直冲鼻子,恨不得立刻喷出来。

陈公公见状还特意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同时说道:“侯爷,官家说了,不许浪费。”

庞昱含着泪咬着牙咽了下去,接过茶水猛灌一口,一股浓郁的苦味直冲天灵盖十分通透。将舌头吐出来妄图让自己舒服点,了无生趣的说道:

“陈公公,咱都这么熟了,就别玩人了。”

“侯爷,老奴也是奉旨行事,还请满饮此杯。”

内心纠结了一下,又拿起点心扔到嘴里,强忍着恶心,用水硬生生的冲了下去。陈公公见状又让人准备了两份,就这样,庞昱活生生的吃了三盘点心,喝了五壶茶,灌的肺叶都要飘起来了。

人总有出错的时候,有一次这顺序就错了,先喝了一口茶才吃下一小块点心。竟惊奇的发现了这么吃竟然别有一番风味。庞昱放下了茶杯和点心,盘膝而坐五气朝元,开始闭目养神。

陈公公就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庞昱的变化。心说:“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经由这一番点化,庞昱一定会成为官家的左右手。”

陈公公此举不为别的,一方面是帮助皇上选材,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报答庞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歧视过他的恩情。要不说无心插柳柳成荫呢?年少时期的庞昱还没有那么纨绔,极其喜欢这个总带他一起玩,还给他零食的公公。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庞昱睁开双眼,内心疑虑一扫而过,吐露出瘆人的目光。他也想清楚了,皇帝姐夫是一代明君只要符合律法他一定会给自己撑腰,既然如此一个小小的陈世美算得了什么?就是个王爷他也杀给天下人看。

没想到这句话真就一语成谶,日后还真杀了一位王爷,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陈公公看到已经明悟的庞昱,双手捧起内侍手中的鱼鳞紫金刀,恭恭敬敬的来到庞昱的面前说道:

“侯爷,请接刀!”

庞昱双手接过,背在身后,双手抱拳向陈公公深鞠一躬。

“多谢公公教导,庞昱悟了。”

出了宫去,刚想回到家中换身衣服,就听到一阵沉闷的鼓声。庞昱仔细听了听,鼓声的方向正是包拯的开封府衙,心说:

“秦香莲一案终究还是来了。陈世美啊,陈世美,你若是贪恋荣华富贵,大可找个机会好好安顿自己的妻子儿女。如此作为,我不办你都对不起皇帝姐夫给我打造的鱼鳞紫金刀!”

此时,包拯听到府衙外鸣冤鼓响,又传来阵阵哀嚎声。连忙吩咐手下包兴,准备升二堂。整冠束带,稳坐堂中,传被告秦香莲上堂。

“民妇要状告当今驸马陈世美,不孝父母、抛妻弃子、欺瞒皇上、停妻再娶。”

听到秦香莲这么说,包拯连忙打断

“且慢,那陈世美乃是驸马之尊。岂能随人要告便告。你在本府堂前状告与他,你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回包大人,民妇是他的结发妻子,这两个孩子,正是他的亲生骨肉。”秦香莲哭道,又拿出两块灵位继续说道:

“这就是他弃养不顾,活活饿死他亲生父母的灵位!”

此言一出,包拯大吃一惊,与记录的公孙策二人互相对了对眼神,脸色复杂的说道:

“秦香莲,你先莫要哭泣。你虽言之凿凿,可本府却又怎知,你不是虚言造假,冒认皇亲。”

“包大人难道认为民妇在造假?”秦香莲绝望的说道

“那当然不是!”庞昱闯进开封府朗声说道:“大嫂,包大人的意思是需要先查明你所言是否属实,再接过你的诉状。”

包拯看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庞昱闯了进来,对于这无法无天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接过庞昱的话头继续说道:

“安乐侯所言非虚,秦香莲,你家住何方?可有人证?”

“民妇家在庐州府舒城县陈家村,家中族老可作证,村中地保也可作证。”

“好,待本府查明情况后,再决定是否承接你的诉状。”

安排公孙策给母子三人下去在府中寻找一处住所,神情不悦的看着站在堂前威风凛凛的庞昱。厉声说道:

“安乐侯,你私闯大堂,扰乱秩序,你可知罪。”

庞昱一看这二堂除了自己和包拯之外没有外人,毫不在意的说道:“行了,包黑子。都这么熟了,又没外人,就别装模作样了。去后面说吧。”

包拯看着庞昱率先撇下自己,一点都不客气的径直走向后堂,无奈的笑了笑。下堂换了身衣服,吩咐公差前往庐州府查明情况,来到书房准备向庞昱讨教讨教。

“侯爷,这桩案子由本府负责,您还是别参与了。”

包拯这句话可是出自好心,他判了这个案子最多是一个丢官罢职,要是让庞昱介入那可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扛下来的事了。而且以现在庞昱的势头,日后定是国家栋梁之才,要是让年少的他寒了心日后就不好办了。

“行了,包黑子,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可这秦香莲言之凿凿,你不也信了吗?你我都心知肚明,无论谁判了这陈世美都会被樂平公主甚至是李太后责难。我要是不管,我对不起这把皇上姐夫赐下的鱼鳞紫金刀。”

“也罢,那本府想请侯爷帮一个忙。”

庞昱一听这包黑子请人帮忙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什么事?”

“八王爷府中有人行刺,皇上下令彻查此案,怕展护卫一人忙不过来,想请侯爷一同查案。”

“成,我答应了。”

庞昱兴高采烈的从开封府出来赶赴八贤王府。

连包拯都能拜托自己查案,那不是说我的能力已经被认可了吗?

这么想着走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怒骂道:

“好你个包黑子!都说你是个老实人,你竟然拿话哄骗小爷!”


庞昱受了包拯的哄骗来到八贤王府着手协助展昭调查刺杀一案。二人顺着刺客留下的踪迹,来到厅内向八贤王汇报。

“八王爷,根据刺客遗留的线索来看,应该是个江湖人。”展昭郑重的说道

“江湖人?本王不记得得罪过什么江湖人士,此事有劳展护卫了。”

“展昭不敢。”

庞昱坐在一旁看到展昭与八贤王聊得差不多了,待展昭离开,对八贤王说道:

“八王爷,能否屏退左右,我有要事相商。”

八贤王起初对庞昱的印象一直不好,但看在庞昱与展昭二人为了自己被刺杀一事忙里忙外,也就卖了一个面子。

“王爷,昨夜我因大雨住在城外的一处破庙内,遇见一位眉梢眼角与您十分相似而且善使双刀的女子。”庞昱在八贤王耳边小声的说道

这件事庞昱思来想去还是准备跟八贤王言明,要是真如庞昱所想,父女相残之事可疏忽不得。

八贤王赵德芳膝下共有三子,长子赵祥、次子赵林、幼子赵飞。赵祥为人谨慎,弓马娴熟,擅长兵事,可谓是人人赞许。赵飞年纪尚轻,少年心性,有武力,属于原身庞昱的狐朋狗友之一。对于赵林,因其前往了封地庞昱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与襄阳王赵钰相交甚密。

“善使双刀?”八贤王皱紧眉头,对庞昱说道:“本王多谢安乐侯告知,还请安乐侯不要外传,也请展护卫停止调查。”

“小子知道,庞昱告退。”

庞昱拱了拱手,起身离开。八贤王为人正直,容不下天下不平之事,又是自己好友的父亲,庞昱与之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忽然间,庞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的控制住此人,刚想开口却听到这人求饶:

“疼疼疼疼!庞昱你小子不够意思!还不赶快放开我!”

“小王爷?”庞昱试探性的开口

“知道是我还不快放开我!”庞昱松手之后,赵飞奇怪的说道:

“庞昱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疏了!还叫上小王爷了。不过,你小子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好了?要不要比比?还有你来王府是不是来找我的?趁着老家伙没注意到咱们,赶紧跑出去玩!”

庞昱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位原来的好兄弟,用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复杂的说道:“小飞,愿你一直能够这么无忧无虑。我今天还有事,你要是好奇,可以跟我去看看。”

赵飞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后就急忙追上庞昱,借机逃出王府去玩。

庞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刚刚想起来,好友赵飞的两个哥哥好像下场都不怎么好。赵祥官拜兵部侍郎后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包黑子给铡了,八贤王拿金锏都没保下来。襄阳王也不是什么好人,赵林跟他混在一起,日后大概率也会被清洗。

可民间故事终究是民间故事,历史上根本没有八贤王这么一位,对于赵飞的未来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现在看来,赵飞只要不是装的,应该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赵飞与庞昱并肩走在东京城的大街上兴奋的说道:

“唉,庞昱,你小子可坑苦了我了!我都好久没能出来玩了。”

“我坑了你?这话怎么说?”庞昱好奇的问道

“就是因为你在陈州做的那件大事,我被父王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除了那天以给你探病为借口出来过一次,我一直都被关在府里,一点自由都没有。”

赵飞对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打倒苦水,说自己多么多么困难,又说八王爷对自己多么多么严格,直到庞昱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是哪天来看的我?”

“半个月前啊。”

赵飞下意识的回答令庞昱怒火中烧。

“好小子,我说那天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被我老爹教训一顿,原来关键在你这!”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二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的一路走到了开封府衙,到了门口赵飞死活都不进去了,抱着门口的柱子痛苦的大喊。

“庞昱,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不就是拿你做了一次借口,干嘛要带我来包黑子这啊!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二人不愧是好友,对包拯的叫法一模一样。庞昱见状无奈的说道:

“小飞,你好歹大小是个王爷,能不能顾点斯文。我来开封府不是要难为你,我是有事找包黑子和展大哥。”

“你最没资格说我斯文点!再者说这开封府是个好地方吗?非要来这里谈事情!”

就在二人在门外打闹之时,对话全被身穿便服打算要去民间私访的包拯听到了,原本就黢黑的脸变得更黑了。

“包拯见过小王爷,不知安乐侯找本府何事。”

包拯的声音令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齐齐的脸红低下了头捂着脸,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坏话实在是太尴尬了。

赵飞拽了拽庞昱的袖子,示意自己的好兄弟赶快出来顶雷,同时说道:

“赵飞见过包大人,是庞昱找大人有事,小王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转身向后跑,跑了几步发现自己的领子被庞昱抓住,使了使劲也没能挣脱,最后还是放弃了。

“包大人,八王爷说请展大哥不要追查刺客这件事了,一切王爷自有定夺。”庞昱攥着赵飞的衣服说道

“侯爷,这怎么能行!刺客来自江湖,怎么能让八王爷日日担惊受怕。”展昭义正言辞的说道

“展大哥,正所谓民不告官不究,八王爷一定有自己的考虑。”庞昱在一旁劝说道

展昭当官的日子还不长,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包拯在一旁可是听了个明白,安抚了展昭几句,因为被庞昱冲了兴致也就回到了府衙。

“展大哥,你我也是好久不见了,不如随小弟回家,指点指点小弟的功夫如何?”

“侯爷相邀,展昭不敢拒绝。”

“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我听说你义薄云天,武功高强,能不能请你教教我。”赵飞在一旁如同粉丝一般簇拥着展昭这位偶像

回到太师府,拜见父亲庞太师后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就与展昭、赵飞二人来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展大哥,请了。”

“侯爷,请。”

庞昱手持鱼鳞紫金刀与展昭面对面拱手行礼,一阵微风吹过,庞昱率先发难使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

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了赵飞那张惊白了的脸,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展昭面对来势汹汹的庞昱第一次正视了这个对手,挽了一个剑花,巨阙宝剑出鞘,冷森森的剑刃十分精准的刺在庞昱招式中的破绽上。

庞昱无奈只好变招,十分标准的使了一招提转刀,想要荡开展昭那把如同灵蛇一般灵巧的巨阙。展昭不敢硬接只好后退,又斗了几招,庞昱假装不敌抽身换影向后跑去,手中之刀不断蓄势。

展昭的武学经验可比庞昱要高的多,见庞昱想要施展拖刀计也不予去追,保持距离跟在身后,随时准备挑飞庞昱的紫金刀。庞昱见展昭迟迟不动手,暗暗叫苦,无可奈何大喊一声:

“展大哥,小心飞镖。”

回身左手一甩打出三只木质飞镖,又使了一招灵蛇出洞,将绳镖以极快的速度被甩出,借助绳子的带动十分灵巧的来到展昭面前。

这一招若是常人早已殒命,但“南侠”毕竟是“南侠”,身子一轻躲开三把飞镖,又一剑斩落绳镖,闪身来到庞昱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庞昱倒也光棍,直说自己输了。

“侯爷的进步真让展某吃惊,若是能不再拘泥于招式,这天下能压住您这把金刀的人不多。”展昭发自肺腑的说道

“是啊,庞昱。你既不用上阵杀敌,也不用比武斗狠,这么好的功夫足够让兄弟我刮目相看了。”赵飞也在一旁安慰道

其实展昭并非恭维庞昱,以现在庞昱的力气又有鱼鳞紫金刀的辅助,江湖上能硬抗庞昱刀法的人绝对不多。有道是身大力不亏,善用力气的江湖人士几乎都是横练功夫的高手,刚猛有余灵巧不足,面对庞昱的暗器十有八九将会落败。

换言之,面对擅长灵巧功夫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活活拖死。

酒宴已经准备好了,三人对饮了几杯,又将话题谈到了武学上,赵飞还醉醺醺的耍了一套剑法,逗得二人哈哈大笑。

“侯爷,您的刀法对付一般人已经绰绰有余,但想对付真正的高手还不够。”

“展大哥,那我应该怎么去做呢?”庞昱请教的问道

练武从来不是闭门造车就能够成功的,有道是投名师、访高友,有武艺高强的人指点比得过三年苦修。

“侯爷,八卦刀法在江湖上流传甚广但除了欧阳春外没有一人能借此立足于江湖。这刀法难就难在它易学难精,您现在的刀法实在过于规矩了。武道一途,殊途同归。再精妙的刀法也就无外乎那基础的十三个字。”

“想要让您的刀法更上一层楼,必须悟出灵活二字。剩下的一点就是果断了,出刀一定要果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刀出手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力道未落就去了七分。其余的方面,展某就不知了。”

展昭的话可谓是金玉良言,庞昱的武功大半学自于禁军,军中搏杀讲究一个大开大合的风格,招式不会很好看但绝对实用。平日里凭借自己日益增长的气力没少欺负禁军教头,放在战场上绝对比一般的偏将要高强的多,可跟能够纵横沙场的军中宿将比起来还差的太远。

今夜依旧没睡的不止寻欢作乐的庞昱三人,平日里十分注重保养的八贤王赵德芳也没有睡。

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借着温暖的烛光,看着自己年少时期为一江湖女子作的画沉默不语。

“唉,白玲啊,白玲。难道真是你来找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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