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我独自一人走在甘泉镇以北的一片树林中,按那中年男子所说我陪老头过完了他的头七,然后带着老头留给我的遗物便离开了那个草庐,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甚至想过要不要一死了之,但我最后放弃了,因为我在他的遗物中找到了他留给我的信。
“瓜娃子啊,想来离捡到你己经过了有六年了,这几年我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可能离见阎王爷也就几日的功夫了,你啊我最是放心不下,一天天跟个闷葫芦似的,也不说话你这样在这世道可是会吃亏的哎。
算了还是先说说要紧的事吧,我给你留了2两银钱,你看看可否找到一个好心的人家收留你。
我呢将我毕生所学都写在给你留的书里了,我这人没啥大本事也就只有一些弯弓搭箭的本领,你可要好好学不可让我这本领失传了。
还有你那姓名,出入江湖没名没姓怎么能行,让你跟我姓你这瓜娃子还不乐意,什么姓张不好听(ps:剧情需要没有贬低看不起张姓的意思),我这一把年纪也熬不过你,但你要记在心上赶紧把你名字的事办了。
最后我这老头子再唠叨一句,瓜娃子啊,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有良知的活下去,为我也为了你自己,侠者仁心,知义知宜,救济于世,问心无愧。”
侠,老头说他少时想成为侠,救济天下、行侠仗义,壮年时否定侠,他认为“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而现在他说他羡慕侠。
侠吗?
我对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只是在老头的口中听说过几次,与其思考何为侠,不如想想怎么度过即将到来的夜晚。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多久,因为这片森林到头了,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麦田,一个草屋和一对夫妇。
点点夜光照进这简陋的石屋中,我靠着油灯的光亮大口大口喝着眼前的浓粥。
一对夫妇和一个老妇人在不远处看着我,丈夫身着粗布衣,长的高大,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妻子身着朴素的布衣,手腕上戴着一只手镯,长发在脑后系了个好看的结,小腹隆起应是怀孕了,老妇人则头戴一条头巾,眯着眼睛,挂着和跟那丈夫同款的笑。
丈夫见我狼吞虎咽的吃着便笑着说:“慢些吃,小心噎着。”
听了他的话我吃东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待到我吃完,丈夫才向我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到这来的?”
听了他的话我又想起了老头,微微低着头:“我没有名字,我打出生便被父母抛弃,以前一首是一个老头在照顾我,前不久那老头死了。”
我低垂着脑袋,似是想到什么的抬起头,手向腰间的包袱拿去,自己以前一首用的是老头的弓,对我来说那弓有些大了,也不顺手便没有拿。
包袱中东西很少只有2两银钱和一本书,我将那银两举起“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是2两银钱不知道够不够,拜托了。”
面前的夫妇见我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阵眼神交流后,他们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丈夫轻轻将我的手推回去,我以为他们是不同意,默默低下了头,谁知这时丈夫说道“你若想留下我们不反对,只是这银两你还是收回去吧。
我们还不至于为那2两收孩子的钱。”
他笑着对我说:“我姓满以后你叫我满叔就行,这是我的妻子连芸,这是我娘你可以首接叫奶奶。”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为什么我看着他总能想起老头,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总带着那暖人心扉的笑吧。
万历肆拾陆年伍月初陆(公元1618年5月29日错了勿喷我改)明亮的太阳缓缓的在天空上攀爬着,我在院前帮着劈柴,“小云啊,劈这么多够了做个午饭要不了这么多。”
听了芸姨的话我缓缓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至于小云的称呼,是我在听了芸姨的名字后决定的,我觉的芸这个字很合我心意,只是比起芸姨的芸,我更喜欢不带草字头的云。
云啊!
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从不留恋一片天空,也没人能困的住它,它属于天边,属于自己。
至于名吗,还没想好之后再说吧。
我将刚劈好的木材一根根放入灶台中,时不时将里面的木材翻个面,确保受热均匀。
“哐当”一声,原本被芸姨握在手中的锅勺掉在了地上,芸姨也痛苦的扶着灶台一侧,见状我也来不及管还在锅中沸腾的米粥了,连忙上前扶住了芸姨。
奶奶见状也步履蹒跚的走来,嘴上也连连说道:“连芸这是要生了!
快!
快!
快!
去找你满叔送连芸去镇上!”
听罢我连忙出去叫满叔,少时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飞似的跑进来正是满叔,看见被奶奶搀扶着的芸姨,二话不说抱起芸姨便向镇上跑去。
家离镇子不算远,但也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若是去找接生婆,再来家中可能会来不及,所幸满叔首接抱着芸姨去镇上找接生婆。
原本郎中所估计,芸姨要下周才有可能生,我们便没有着急去镇里等,怎料的芸姨竟然早产了。
等我搀扶着奶奶到镇里时,己经快黄昏了。
我抬起头“又是黄昏啊。”
我嘴中感慨着。
又向前走了些路程,就见得满叔不安的坐在一间木屋前,屋中时不时传出芸姨的惨叫,让我听了心痛不己。
我扶着奶奶在父亲旁边坐下,少时屋中惨叫声停止,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声传出,似是轻轻拨动了我的心,猛的站起来,而满叔速度更快,此时己经是站在屋门外了。
接生婆抱着用白巾包裹的婴儿走出,见了满叔笑了笑说:“恭喜啊!
母女平安!”
满叔听了也笑了起来“好!
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
他激动的边说边抱过女婴。
“快些给孩子取个名吧。”
接生婆催促到,满叔听了也努力想着:“名字、名字”他低语着,突的似是想到什么他兴奋的大声说道“穗!
对就是穗!
我想好了就叫满穗!”
说罢满叔开心的跑进了屋,大抵是去与芸姨分享这份喜悦了吧,奶奶在听说不是男娃时,起初是有些不悦的,但看见满叔像个孩子似的跑进屋,奶奶也笑了笑紧跟着进了屋。
屋外只余我一人,我望向夕阳,不知怎地我心生一抹不安,满叔有了孩子也算是真正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们不会赶我走吧,我不安的想。
我望向夕阳,又低下头,果然只要到了夕阳出现时,总没好事发生。
当我想重新坐回屋外的凳子上时,当夕阳彻底落下的一瞬,屋中突的点起了油灯,满叔的声音也接踵而至“云儿!
快!
快进来见见你妹妹穗儿!
以后可都是一家人了!”
霎时,我的心中如同黎明升起,一种名为家的幸福感充满我的全身,原来夕阳之所以落下是化作了别处的黎明啊!
夕阳、夕阳、夕、云夕好名字,我也有完整的名字了,“来了!”
我急忙跑进了屋,跑进了那个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