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厉害，这么快就和新同事一起出来吃饭了。”
余烟小时候被人丨贩子带走过，对一些眼神极其敏感。
手下意识地背到身后攥拳，保持面上冷静不破。
“我的交际能力你还不清楚嘛。”孙宝宝自卖自夸。
男生：“去吃饭吧。”
孙宝宝招呼余烟：“我们去窗边坐。”
余烟脑袋里想的事情很多，就嗯了声，跟着走了过去。
她本想坐到对面，便于观察，但孙宝宝想看厂长儿子，先于她坐下了。
她背对着，如芒在背。
像是被毒蛇盯着。
比罗伯特那只毒蛇还要凶猛。
堪比艾基特林海蛇。
“喂——”
“什么？”
冯宝宝撅撅嘴，“我点完了，你看你还要吃什么。”
余烟看到她在菜单上写了酸菜鱼还有一份清炒时蔬，两份米饭。
两个人吃够了。
“就这样吧。”
孙宝宝去前台给了菜单，又拿了两瓶气泡水。
余烟听到她跟厂长儿子说话：“你这是要走吗？”
“嗯，今天有点变动，你跟你的新朋友吃吧。”
刷拉。
冬日的饭店门上会放一个防风被，来回走动拖地发出声响。
余烟等细微的响声停止后回头看，厂长儿子已经离开。
她又转头往窗外看。
男生一身简单的蓝色西装，配着同色系暗纹领带，白衬衫，鼻梁上挂着无框眼镜，嘴角勾着亲和力十足的笑，整体干净清爽。
她敢保证，没人会在第一眼看到他，觉得他是个坏人。
但她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看人绝对不能只看表面。
“你看什么呢！”孙宝宝不悦的声音响起。
厂长儿子坐进百万豪车后，余烟转回头明知故问：“他是厂长的儿子？”
孙宝宝眼神立刻警惕起来。
“我告诉你啊，别打我的人主意，你刚才可是看了我男人好几眼的，他长得再帅，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余烟到底是翻了个白眼，嘴里胡扯：“帅哥总是会让人多看两眼，但只是欣赏，我时刻谨记着他是你的人。”
孙宝宝满意的点头，“你比那些还没你长得好看的，懂事多了。”
余烟趁机问：“刚才咱俩在厂子门口看到的合作方，你知道是谁吗？”
孙宝宝不屑的哼了声：“你胃口倒是大，竟然肖想合作方。”
你脑袋里是只有男女那点事吗？
余烟无语。
她只是想知道江佑怎么和元家搭上线的。
“我只是听说，电子厂是邵氏集团旗下的，怎么合作方会亲自过来厂子，要谈合作也是跟厂子上头的总公司的负责人谈。”
孙宝宝听不懂她这些话，但确认了一件事，“你果然是从总公司被罚下来的。”
“......”
“你别是惹了你的金丨主吧？
“......”
你特么是拿了剧本是吧！
余烟一时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就端着那张骗人的冷静脸。
“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犯错呢，工作上总会有疏忽。”
孙宝宝想想也是，拧螺丝都能拧错，那大公司的活儿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得歇了傍上合作方的心思，那可是姓江，就算你长得比很多人好看，那也是你高攀不起的。”
余烟心里有数了，微微一笑说：“你真是好人，谢谢你提醒。”
孙宝宝眸光微闪，正好酸菜鱼上了，她劈开一次性筷子递给余烟。
“快尝尝。”
余烟杏眼里划过暗芒，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其实也就是还行，但她还是说了好吃。
孙宝宝夹了一大块鱼肉吃的满足，她说：“厂长接待客人都会在这里吃，刚才你也看见了，我男人在这里，就是可能合作方那边有事，就没吃。”
余烟问：“合作方很多吗？”
孙宝宝点头：“不谈合作，我们厂子怎么经营下去啊。”
这个电子厂的订单都是靠着邵氏集团，不愁吃不愁喝的，单独谈合作方，要么是想脱离邵氏集团，要么就是做脏事。
忽地又想起刚才厂长儿子看她的眼神。
余烟粉唇轻抿。
......
吃完饭回到厂子里，就开始拧螺丝，一直到下午六点。
余烟换了工作服出去，准备去食堂看看。
孙宝宝又跟着她。
“你做好准备，食堂的饭不好吃的。”
余烟转移话题：“你晚上不跟厂长儿子去约会吗？”
孙宝宝支支吾吾的：“他忙。”
到了食堂，余烟一眼看过去全是人。
她拿了餐盘，在窗口等了等。
等人群散了散，她要了一个土豆炖鸡块，还有黄瓜炒鸡蛋，一碗看不见蛋花的紫菜蛋花汤。
两碗米饭。
“你胃口真好。”孙宝宝就打了一扣扣的米饭，“你长不胖吗？”
余烟确实吃不胖，总归是老天爷还给了她一点优待。
否则人生这么惨，要是喝口水都长胖，她还活着受这些罪干嘛。
“不要为了男人减肥。”
孙宝宝面露羞赧反驳：“晚上少吃，健康。”
余烟找了空位坐下，她先喝汤，顺势扫了整个食堂。
发现别的操作间的同事，年纪大的偏多，还就她这个操作间年轻人多点。
“咱们厂子合作方谈了那么多，订单量也大，固定人员够吗？”
孙宝宝初中都没读完，辗转好多厂子最后到了这个电子厂，她没听出余烟话里别的意思，实话实说。
“现在有点学问的，长得漂亮的，出路多了，只有没学历的，还有年纪大的才进厂子，送外卖一天挣的都比我们多。”
余烟放下汤碗，“那也得招人，否则累死也干不完这么多活。”
“招啊。”孙宝宝咽下嘴里的饭，“寒暑假都有学校送学生来实习的。”
嗡嗡——
余烟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出一看，是V信语音电话。
陶以晴的。
而同时，还进来一条消息。
邵聿廷：来北玺。
呵呵。
余烟挂了陶以晴的语音电话，给她发消息。
——北玺一栋顶层，密码*****，看你的了。
陶以晴：交给我吧。
扣下手机，余烟快速解决了两碗米饭，继续回去拧螺丝。
一直到晚上九点下班。
她换了衣服出来，一阵北风吹过。
除了冬日的寒冷，她还感觉到一种阴恻恻的冷。
裹紧大衣，快步离开。
出了电动门，对面亮着灯的车闪了两下。
余烟拉开副驾驶坐进去，和江瑛说：“我总感觉这电子厂像一头吃人的凶猛恶兽。”
江瑛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回复的很正常：“你可能是接受不了快节奏工作到固定时间的流水线工作。”
车里也暗，外面的路需要大灯才能看到，余烟就没注意到江瑛的脸色。
“也许吧。”
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
电子厂离温泉会馆不远，开车两分钟也就到了。
余烟感冒药吃了还是头昏，她心里又装着一个疑惑，整个人都不太舒服，进门跟江瑛说了一声，就回自己房间准备洗澡睡觉了。
江瑛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双手合十祈祷。
希望我的烟宝平安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