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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孟时淮陆妧夕 更新:2024-10-01 0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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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巴掌,震惊四座。
伺候金姨娘的一众丫鬟脸上的笑意甚至都还没落下去,浑身一僵。
快步而来的汀玉看到白芷如此给力,心中暗笑不已,装模作样来到金姨娘身边,踩了又踩她的衣裙,故作扶起之势。
“金姨娘没事吧,哎呀,白芷这丫头向来清瘦,想来下手也不重,就是不知姨娘怎么就摔了,来,我给您扶起来。”
金姨娘脑子一片空白,显然还未反应过来,伸出手要她扶起自己。
结果汀玉“努力”了好几下,也没把金姨娘搀扶起。
等到金姨娘彻底反应过来后,便是怒从中来,一把推开汀玉,瞬间就站起身来,红肿着一张脸,嘴角流血,发了疯一般朝着陆妧夕扑来。
“你竟然敢让人打我!你这个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金姨娘真是要疯了,口不择言。
在这么多的人的面前,自己被打成这样!
这不就是把自己的颜面扔在地面上踩吗?!
这让金姨娘怎么能不炸了呢?
而早已准备的白芷简简单单又是一脚直接踢飞了金姨娘,踢得金姨娘直接双眼泛白,昏死过去。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心照不宣齐齐退了一步,生怕被力大如牛的白芷盯上。
谁都知道,太太手心有一丫鬟,名唤白芷,怪力如牛,就是两三个身强力壮的男儿都打不过这个丫鬟。
短短的几息内,金姨娘才起初的盛气凌人到现在发髻凌乱、一身脚印,昏死倒地,看得下人们狠狠咽了咽唾沫。
而踩断了木头小人的那个丫鬟香枝更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陆妧夕抱起满脸泪痕的孟容祯,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痛得她难以呼吸。
“容姐儿,娘回来了,不怕哈!”
她轻声掂了掂怀中的孟容祯,回眸反问:
“何人踩坏的?”
地面上断裂的木头小人触目惊心,身首分离。
香枝回神,拼命磕头辩解:
“太太饶命,是金姨娘吩咐奴才的,太太饶命……”
后面的话陆妧夕没听,而是扭头对白芷道。
“十个板子伺候。其余人,都给我在这看着!这就是欺辱嫡出姑娘的下场!再有下次,发卖出去!”
“至于金姨娘,来人,泼水,给我泼醒她!白芷,给我扇二十个巴掌!”
陆妧夕许久不发威了。
一个姨娘竟然能借着婆母的威信,在容姐儿面前耀武扬威,真当她死了啊?!
忍了这么久,没换来她们都退步,反而换来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和自己的容姐儿,甚至上次落水险些要了容姐儿的命。
这下,陆妧夕当真不想再忍了,大不了就是与婆母大吵一架。
但是眼下,她要先责罚责罚这些贱人!
不使使手段,明日就能再害得容姐儿遭遇不测!
在一旁的汀玉暗自眨眨眼:太太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最好再打个二十板子来得好……
不一会儿,就有人高马大的小厮拎着一桶冷水来,直接朝着金姨娘脸上泼去。
水进入了金姨娘的口腔,顿时呛得她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下就彻底清醒过来了。
一睁眼,便是陆妧夕抱着孟容祯坐在自己面前,施施然吃着茶。
而自己被人压着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好痛!你竟然令人踢我?!”
“你就不怕我告诉大太太吗?!”
“你个下不了蛋的贱人,我告诉你,你如没给我喝避子汤,那么我一定能诞下大爷的长子!”
金姨娘目眦尽裂,还算能看得过去的脸肿得不可思议,浑身脏乱,简直令人不堪入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下田的农妇。
可惜她被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她的眼底充满了怨恨阴毒与对陆妧夕的不屑,恨不得冲过去禽兽掐死陆妧夕。
陆妧夕扬起樱唇,桃花眼中一片笑意与冷意。
“来,白芷,开始吧。”
金姨娘一脸茫然。
开始,开始什么?
“啪!”
“啊!!”
“啪!”
“啊啊啊!!!你,”没等金姨娘说完,又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扇的金姨娘脸颊又红又肿,甚至隐隐能见到血丝。
陆妧夕不紧不慢翕动嘴唇道:
“做主母的,为何不能动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公主郡主吗?也不照个镜子看看你的样子?配吗?”
“至于告诉大太太,我随时恭候。”
又是连着几声清脆的啪啪声,看得后院里的丫鬟们各个心惊胆战,抖如筛糠。
到底,太太还是太太。
金姨娘脸肿的说不出话来,而白芷则是越打越兴奋,即便手心有些疼,但是越疼越爽快!
打到第十五个巴掌的时候,金姨娘再次昏死了过去。
于是又被冷水泼醒,她开始呜呜呜哭了起来,求饶不止。
“我错了,别打了,我错了……”
陆妧夕不听。
“白芷,接着!”
眼见陆妧夕誓不松口,金姨娘怨恨她的心在此时达到了巅峰。
最后五个巴掌结束后,金姨娘是被好几人抬着回到了妾室们居住的明月馆。
这一路,见到金姨娘如此惨状的下人们各个瞪大了眼。
在得知是太太令人动的手后,顿时夹紧尾巴干活,心中暗暗要远离明月馆的妾室们。
见到金姨娘被打成那个样子,四岁的孟容祯心中只有欢喜,她蹭了蹭陆妧夕的脸。
“娘,我是赔钱货吗?”
赔钱货。
陆妧夕好恨这三个字眼。
商贾之家出来的金氏与小门小户出来的公爹成婚,若非父亲偶然在赶考时遭遇不测被公爹所救。
而父亲念及救命之恩,将自己这个庶女下嫁到这种家世中,容姐儿只怕这一生都不会听到赔钱货三个字!
寻常世代承爵、亦或读书的清风世家哪里会说赔钱货三个字?!
她情愿做个七品八品清官的正房太太,也不愿入这种人家的门。
鼠目寸光的婆母只看到了男儿的科考做官,没看到女儿联姻大族,便整日赔钱货赔钱货的喊容姐儿。
怪不得京中那些大户人家宴会从来不要婆母参与,而是点名邀请自己参与……
可是,她是淮郎的亲娘,是容姐儿的亲奶奶,是自己要与之相处半辈子的人……
陆妧夕身心俱疲,但面上不显。
她搂紧了怀中的孟容祯,亲了又她肉乎乎的脸颊,指腹擦去她的泪水。
“不,我的容姐儿,是上天赐给娘最宝贵的礼物,是上天的恩赐,是娘最爱的宝贝。”
深夜,孟府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
听闻皇宫里的太医,还是太医院的院首赵太医来了,这可让孟府上的人心神一震。
大爷始终在府上,而太太一直未归,一回来就带着赵太医来了,可不就是太太请来的赵太医吗?!
潇湘苑里的下人们欢欣鼓舞。
容姑娘有救了啊!
匆匆赶来的大太太金氏鬓发微乱,一身官太太服饰倒是叫人找不出半分错。
她站在主卧外,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熬煮汤药,看着有人抬着一箱不知名的东西朝着灶房的方向而去。
金氏匆忙拉住一个丫鬟询问:“那是什么?”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
金氏不满地啐了一口,敷衍着让人退下去。
彼时心腹朱嬷嬷一双三角眼亮得惊人,两下来到金氏面前,“大太太,据说那一箱里都是珍贵无比、价值连城的药材。”
一听到“珍贵无比、价值连城”两个词,金氏登时双眼放光,双眸中是肉眼可见的贪婪之色。
“到底便宜了那个丫头!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也配用那么好的药材!”
就算容姐儿是她的亲孙女,但金氏就是对她喜爱不起来。
当金氏看到从主卧内出来的陆妧夕,脸上的嫌弃更是明显,丝毫不掩饰。
“我呸,嫁到我孟府整整五年才生了个丫头片子,还不让其他女人生,如此善妒无子又不孝的女人,淮哥儿到底看中她哪里?!”
即便孟时淮曾无数次解释过是自己主动给后院里的三个侍妾喝避子汤,不干陆妧夕的事。
但是在金氏眼中,还不是陆妧夕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撺掇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事!
不一会儿,姗姗来迟的孟时莹也来到了潇湘苑。
一见到自己的亲娘,她便忍不住吐苦水委屈道:“大哥他罚我跪祠堂,娘你看,我的膝盖都青紫了!”
闻言,金氏翻了个白眼给孟时莹,食指一推她的额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让你跪你就跪?他让你跪到那丫头痊愈你就跪?你咋这么听话,我都不知道?!蠢货!”
孟时莹嘟起小嘴反驳:“娘你是没见到大哥的脸,那黑的哟!我又不是有意的!我怎么会知道容丫头会自己跑去湖边,还摔了进去!”
她确实不是有意的。
那日她正巧经过潇湘苑,想着逗逗容丫头,便带她出去了,谁知道在她去拿纸鸢时容丫头会跌进湖中?
要怪就怪容丫头太蠢了!
不会浮水,竟然还往湖边跑!
竟然还发热了!
这身子也太娇贵了些。
母女俩争执不断,眼见孟时淮满怀笑意而来,齐齐闭了口。
“娘,赵太医说容姐儿最迟明日午时便会退了。多亏了陛下心慈,赐下了百年血参与雪莲花等物,这才让容姐儿的病才有回旋之地。”
看到儿子如此欢喜,金氏也不好触他霉头。
倒是不怕死的孟时莹噘噘嘴嘟囔道:“大哥你怎么如此无用?这赵太医还是她请来的呢!”
孟时莹不喜陆妧夕,自然不愿喊她大嫂。
话音刚落,金氏骤然变了脸色,臃肿的身子挤着孟时莹,还要掐她。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你大哥这是看重仕途,不能轻易上奏!”
“既然陆妧夕有本事去要她娘家人的官帖,那一开始就应该去拿!还让我们操心做什么!”
孟时淮:“……”
孟时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你还不如不说呢!”
说她大哥看重仕途比看重女儿还重要,这不就是说她大哥冷血薄情吗?
金氏犟着嘴,脸色很不好看,追着孟时莹要打她,吓得孟时莹提着裙子到处乱跑,哪有什么大家姑娘的矜持模样。
而站在原地的孟时淮良久才动了动唇角。
无声扶额苦笑。
他确实无用,连娘子都比不过。
不多时,孟时淮回到主卧,看着女儿乖巧地被陆妧夕抱在怀中,一口一口吃着深褐色难闻的汤药,眼中心疼之色愈深。
“来,爹爹喂。”
孟时淮接过丫鬟手中的碗,轻手轻脚喂着孟容祯。
动作生疏,难掩疼爱。
孟容祯病了三日,他亦是跟着忧思,瘦了一圈。
终于一碗药见底了,孟容祯欢喜得双眼都弯了弯。
坐在一旁的赵太医暗暗称奇。
了不得的瓜娃子,这么苦的汤药,也不哭也不闹。
孟容祯小脸通红,平素肉肉的双颊消瘦了些,但还是娇憨可人。
她扬起脑袋对身后的陆妧夕道:“娘,我厉不厉害?”
陆妧夕心疼地吻了吻怀中小人的额头,边点头认可边说厉害。
身子骨快散架了,难受得陆妧夕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爹爹,我厉害不厉害?”
“厉害厉害!咱们容姐儿最厉害了!”
哪知,孟容祯扭头望向赵太医笑得纯真:“白胡子爷爷,我厉害不厉害?”
白胡子爷爷?
赵太医闻言蓦然失笑,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长髯,看着这个孩子如此可人,也就随了她的称呼,点了点头。
见到赵太医似乎并无不喜,孟时淮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要知道赵太医是天子近臣,是能日日面见天子的人物,绝非他这般人能轻易接触的。
若是叫他不喜,又在天子面前絮叨两句,这可不行……
这一夜,赵太医歇息在孟府。
次日寅时,天尚未露白,孟容祯便退了高热,这一退终于让陆妧夕闭眼歇息了。
不眠不休忙活了三日,陆妧夕完全没睡好,眼皮上似乎压了一座山,随时都能阖眼。
与此同时而来的是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愧疚。
对丈夫孟时淮的愧疚之情如洪水排山倒海般倾泻而下,凶猛暴力地碾过陆妧夕的心。
愧疚羞愧,无比痛意,以及对未来的茫然无措一瞬间尽数向她倒来。
前脚孟容祯才好,后脚陆妧夕便支撑不住病倒了。
见此,府上的金氏与孟时莹眉开眼笑起来,连走路都带着风。
而清隽俊美的孟时淮则心疼地握紧了床榻上脸无血色的妻子,祈求老天保佑,让她早些好起来。
“娘子你要尽快好起来,我和容姐儿还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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