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男子问道。
许知月努力从竹躺椅上撑起身子：“不用，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男子递给她一瓶水：“姑娘，刚才那男的，是你男人？”
许知月连忙摇头：“他才不是，他是骗子！”
许知月将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男子。
男子听得啧啧称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许知月。
“姑娘，我看你那劲儿啊，啧啧，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下次要再遇着这种事儿可别这么玩命了，这些人，凶着呢！”
许知月一边答应着，一边低头看手中的名片。
“丽人内衣批发店，杨玉莲。”
杨玉莲？难道是眼前这位大哥的妻子？
许知月疑惑地抬头看向男子。
那男子哈哈大笑：“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想些啥呢。”
“杨玉莲就是本人！”
许知月“噗呲”一笑，眼前这猛张飞般的男子，取了个如此女性化的名字，还做着女人内衣的生意，反差太大了吧。
“哈哈，让你见笑了，我生下来才四斤多，身体不好，家里人怕我养不活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女人名字。”见许知月笑，杨玉莲一点都不动气。
“他们哪里想到，我长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内衣生意嘛，是我姑带我入的行，现在我做得比我姑还大了呢！哈哈！”
许知月笑道：“杨大哥，我叫许知月，是S大学的学生。”
“这一千块钱，是我全部的积蓄，我必须得找回来。”
和杨玉莲这一番说笑，许知月感觉自己脑袋清醒了很多，她干脆站起身来，在杨玉莲的内衣档口里转悠起来。
杨玉莲这个档口卖的内衣，走的是偏成熟性感的路线，用料精美，设计繁复，针对的客群，明显是二十五岁以上的轻熟女。
不过，侧面墙的最下角，挂着几个图案别致的胸衣，引起了许知月的注意。
这几个胸衣，不像其他的内衣，采用的是真丝缎面，而是全棉质面料，配色大胆张扬，图案是夸张的二次元，这倒是大学女生喜欢的元素。
许知月拿起一个这样的胸衣，仔细端详，倒货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杨玉莲见她拿着个胸衣左看右看，走过来说道：“小许，好眼光，这个款式的内衣，走的是日单。”
“日单？”
“对，就是给日本客户做的货，不过呢，是瑕疵品，被日本人退回来了。”
“厂家给了我几十个让我代销呢。”
“不过，我的熟客，都不太喜欢，放这里好多天了都卖不掉。”
许知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听到瑕疵品几个字，顿时紧张起来，拿着个胸衣，翻来覆去，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个名堂来。
这些内衣的做工，似乎比杨玉莲档口墙上展示的样品还要稍微精细一些，瑕疵在哪里？
难道也是因为掉色？
杨玉莲哈哈笑道：“小鬼子做生意精得很，验货的时候，恨不得拿着个游标卡尺量呢！”
“你外行人，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这些货，要不是两边杯罩尺寸略微不一致，要不就是走线没走稳。”
“其实肯本不影响使用。”
许知月恍然大悟。
这些日单退回来的“瑕疵品”，在九十年代，就是所谓的出口转内销，紧俏着呢！
要是能进一些拿到学校去卖，肯定大受欢迎
许知月手中攥着文胸不松手，心中盘算着怎么向杨玉莲开口。
杨玉莲接着说道：“所以我打交道的一些厂家，根本不想接日单欧单，利润低，规矩多，难伺候，搞不好还要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