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眠周燃的其他类型小说《降临他心上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眠的声音有些闷,还有些虚,有气无力的。“还行,”周燃说,“马上到了。”夏眠顿了顿,突然来一句:“谢谢你。”“别拿嘴谢。”夏眠转过头看着他:“那拿什么谢?”周燃回过头,车里昏暗暗的,那姑娘脸上的红疹像是两朵腮红,她强撑着眼睛看他,眼眶都是湿润的。他一愣,喉结不自觉上下吞咽。“来点实际的,”周燃撇过头看向车窗外,“谁要听你一句谢谢。”附近不是什么大医院,晚上值班的医生不多,周燃匆匆跑去挂了号,带着夏眠去了急诊。医生把单子递给周燃:“这是过敏源检测结果,开了药之后口服,先观察一晚上过敏反应,等针打完再看有没有退烧,楼下缴费。”周燃看着单子上的结果愣了一下,差点没气笑。夏眠坐在静点室里,一手插着针半倚着,脑袋时不时往下耷拉着。周燃把手里的...
《降临他心上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夏眠的声音有些闷,还有些虚,有气无力的。
“还行,”周燃说,“马上到了。”
夏眠顿了顿,突然来一句:“谢谢你。”
“别拿嘴谢。”
夏眠转过头看着他:“那拿什么谢?”
周燃回过头,车里昏暗暗的,那姑娘脸上的红疹像是两朵腮红,她强撑着眼睛看他,眼眶都是湿润的。
他一愣,喉结不自觉上下吞咽。
“来点实际的,”周燃撇过头看向车窗外,“谁要听你一句谢谢。”
附近不是什么大医院,晚上值班的医生不多,周燃匆匆跑去挂了号,带着夏眠去了急诊。
医生把单子递给周燃:“这是过敏源检测结果,开了药之后口服,先观察一晚上过敏反应,等针打完再看有没有退烧,楼下缴费。”
周燃看着单子上的结果愣了一下,差点没气笑。
夏眠坐在静点室里,一手插着针半倚着,脑袋时不时往下耷拉着。
周燃把手里的水瓶贴在夏眠脸颊的绯红上,冰冷的触感传来,还带着水珠的湿润。
夏眠迷迷糊糊睁开眼:“嗯?”
她抬起头,静点室的白光刺眼,她只能眯着眼。
“你回来了?医生怎么说?”
周燃把单子递给夏眠,“对过敏药过敏,要不是我喊你下楼量体温,你这会都躺ICU里了。”
夏眠拿过单子,眯着眼睛粗略看了一下,氯雷他定这四个字格外显眼。
“我又不知道。”
周燃把水瓶拧开递给夏眠:“把药吃了,一会护士会过来,今晚走不了了,要在这观察情况。”
他坐在夏眠旁边的椅子上,不知道从哪弄来条薄毯子,顺着她肩头绕过,披在了她身上。
“过敏那么大反应,你就一点没感觉出来?”周燃问。
“没有,”夏眠迷糊的低下头,“就困,还呼吸困难,还以为是被枕头闷的。”
“都呼吸困难了,姐姐。”
“我又没有过敏过。”夏眠小声嘀咕着,“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周燃顿了下,把头撇去一边。
“那下次就让人省点心。”
静点室里人不多,偶尔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周燃静了一会,回头看的时候夏眠已经歪着脖子睡着了。
周燃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又有点想笑。
这姑娘心也是真大,总共见他没几面,当着他面睡着了三次。
一边坐着的大爷手里挂着针,看着夏眠睡着的姿势,出声喊了一声。
“小伙子。”
身边的几个人都被大爷这一声吸引视线。
周燃抬头看过去,大爷冲他抬了抬下巴。
“就让你女朋友这姿势睡啊,那一会醒了脖子不得睡落枕了?”
旁边大妈瞅了两眼,也跟着说:“哎哟,可不是吗?你倒是给人姑娘托着点啊,别一会把筋给抻着。”
周燃一愣:“啊?”
“啊什么啊,”大爷指着他,“让你给人姑娘托着点脖子呢,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那么不会照顾人呢。”
“这不会心疼人怎么谈恋爱啊?”
周燃靠在椅子上看了眼睡着的夏眠,她睡的熟,完全没听见几人在聊什么。
“她不是我女朋友。”
“是不是你女朋友也不能让人姑娘自己耷拉着脑袋睡啊,就你这样的,得啥时候能追上啊?”
周燃听懵了:“不是,大爷您等会……”
“等什么啊,给人托着点啊!”
大爷也是个心急的,一张嘴嗓门都大了起来。
那大妈摆了摆手:“你小点声,别给人姑娘吵醒了,都睡着呢。”
周燃瞅了眼夏眠,看她歪着脖子睡的安逸,一时间还有点不好下手。
他把手臂绕过夏眠另一边,轻轻推着她脑袋,把自己肩膀凑过去。
等周燃最后一针落完,他起身摘了手套:“老路,过来帮忙。”
“好。”
周燃回头看着夏眠:“去洗手吧。”
夏眠这才从刚才的怔愣中回过神,手里的冰棍化的一塌糊涂,她给也不是扔也不是。
“还有一根,我去给你拿。”
周燃就着她的手接过,指尖在她手上划了一下,对着冰棍咬了一口。
“就这个吧。”
周燃的指尖温热,和刚才冒着冷气的冰棍截然相反,这微微一触碰,像是点燃了一团小小的火焰。
夏眠连忙缩回手捻了捻,顺着周燃手指的方向钻进了洗手间。
水龙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夏眠清洗着手心上的黏腻感,脑海中又不自觉想到了周燃接过冰棍的手。
褪去那层包裹住的手套,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布着浅青色的血管,他一勾手,线条清晰明朗。
夏眠抬起手摸了摸脸,这么热的天,她不会中暑了吧?
洗手间隔着层门,她还能听见风铃声响起。
屁桃儿清脆的声音传来:“我出去玩了!”
夏眠靠在门里,在人声背后稍稍试着呕了一下。
不想吐。
没中暑啊。
那她为什么这么热。
等她走出来时,周燃已经解决了那根冰棍,他看着夏眠抬了下下巴。
“图纸间在二楼,上去吧。”
不大的刺青店居然还有个二楼。
夏眠跟着周燃上了楼,拉门一推开就见到一间卧室,地方不大,摆着的床有些矮,比榻榻米高不了多少,被子还凌乱着,屋里的窗帘半拉着,阳光只透进了一半。
是有生活过的气息。
周燃拉开隔间的拉门,里面空间更小了些,就是一张电脑桌摆着电脑,旁边放了把椅子,桌上放满了图纸。
他从图纸堆里拿出一张递给夏眠看:“这样?”
夏眠接过,那只精致的绿色蝴蝶跃然纸上,它展着翅膀,好像在翩翩起舞。
在蝴蝶的周围有几缕线,那几笔潦草,显然是周燃随意画出来的。
“你昨天说的银白色的线,是这个意思吗?”
夏眠原本的意思是想说,大概像是蝴蝶挣脱束缚禁锢的意思,可被周燃这么一画,反倒像是蝴蝶被光环绕住。
她很喜欢。
果然像那位路先生说的一样,周燃的设计包满意,百分百好评。
“就是这样,”夏眠说,“现在纹吗?”
“图还没画完,还要再改改。”
夏眠点了点头,还没开口余光就瞥见周燃的手伸过来。
他两指一捏,在她脸侧的头发丝上捻了捻。
夏眠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周燃,却见他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将指尖那抹白色水珠擦掉。
他笑了声,声音低沉好听。
“头发丝也馋了?”
吃冰棍都吃到了头发上。
夏眠的脸“蹭”的一下红了。
她愣愣地看着周燃,手中的图纸被抽走了,夏眠的目光都没移走。
周燃回头看着她,刚才的笑意已经捕捉不到了。
“看什么?”
夏眠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快速转移话题。
她指着桌上的绿色蝴蝶说:“楼下那位路先生说,你剃头是因为这个。”
周燃先是挑了下眉,因为夏眠叫的那句“路先生”。
他听着有点怪。
周燃抬手摸了把头发,语气很随意:“听他鬼扯,早就烦那一头绿毛了。”
“不喜欢的话,怎么不染回来?”
“懒得。”
直接推了多方便。
他自己推的,没贴着发根,头发看上去还是有些长的。
周燃说:“剃了凉快。”
他那头发是前一阵日子和人打赌输了,玩乐性质染的,没想染绿的,他就坐在椅子上眯了一觉,睡醒了就成了这色儿了。
最后的解决方案就是周燃揍了一顿那始作俑者。
这一头绿毛也就搁置了。
直到昨天夏眠来,指着他头发说想要个这色儿的。
周燃想着,短促地笑了一声。
挺有意思。
图纸间外面榻榻米旁放了个灰色沙发,周燃指着那地对夏眠说:“坐那等会吧,改图还要时间,楼下热。”
小姑娘应该是不耐热,在楼下待了会脸就红扑扑的,一路红到耳朵根。
二楼遮阳,窗户始终开着通风,比楼下凉快了不少。
夏眠环视着屋子里的环境,地上铺了层地毯,整个屋子灰色格调,干净整洁,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清透起来。
阳台上还放着几个汽水瓶,上面插着各式各样的小花。
夏眠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隔断间,铅笔发出的“沙沙”声。
庄仲的声音时不时从楼下传来,还是那么一惊一乍,也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夏眠等着等着,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周燃画图的功夫前后不到十五分钟,一出来人已经歪着脖子睡着了。
那捋沾了冰棍水的头发微微粘在一起耷拉着,周燃看着她那张睡着的脸,还真是不耐热,脸颊还是微红的。
她就那么坐着,头没歪在抱枕上。周燃看了眼时间还早,也没想着叫她。
他拉开门准备下楼,迈开步子刚要走,又收了回来。
周燃走回去,抽过一边的抱枕掖在夏眠的脑袋后。
这么睡一觉还不得落枕。
他手抬着夏眠的头,一手去塞抱枕,自认为那动作轻的不能再轻。
一阵风恰好掀起窗帘,阳光大片的透进来。
夏眠睁开眼,一眼就看到面前这个贴着自己极近的男人,用手撑着她的头,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她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
可等她清醒看清眼前人后,夏眠的眼睛都跟着瞪大了。
周燃身子一僵,所有动作都停住了。
两人离得近,近到他可以看清夏眠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以及她飞速涨红的脸。
操。
夏眠叫住他:“留一半吧,我想晒晒太阳。”
周燃回头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拉着窗帘的手。
“再过一会太阳大了就该刺眼了,晃得睡不着。”
夏眠窝在床边上,她侧着身子,就占了小小的一块地,半张脸都塞进被子里。
周燃看着她缩起来的样子,嘴角勾起个不着痕迹的弧度。
“不热吗?”
夏眠摇了摇头,脑门上还贴着个退烧贴。
“你不睡吗?”夏眠看着周燃问。
他在医院走廊坐了一晚上,应该也没睡好。
周燃看着夏眠顿了一下,随后视线在床上扫了一圈,意思十分明显,甚至还有点用脸骂人的意思。
夏眠一下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那眼神明晃晃的在问她——他睡哪。
“不是有沙发吗?”夏眠想了想,这话有点不对,“我也可以睡沙发的。”
周燃拉开图纸间的拉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桌上还散乱着他先前画过没收起来的图纸草稿,他看都没看,随便堆在一起扔在旁边。
“等你把脑门上那玩意摘了再跟我说这话。”周燃的语气懒洋洋的。
夏眠摸了摸脑门,冰冰凉的。
“哦。”
夏眠躺在床上,这会倒是没了困意,她视线在屋子里来回转着。
和上次她来的时候差不多,屋子朝向好,小二楼外靠着一棵洋槐树,正是开花季,白色成簇的小花挤在一起,随着风和叶子一起轻轻敲打着窗外的玻璃。
被子上带着一阵好闻的清香,风吹进来还带着淡雅的花香,夏眠吸了几口,感觉那味道淡了,又把鼻尖埋到了被子里。
她第一次睡在男生的床上,感觉有点怪怪的。
顿了一会,夏眠念叨一句。
“我是不是有点冒昧啊?”
周燃正戴着耳机,听到声音后把耳机从头上摘下,转头问夏眠:“你说什么?”
夏眠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侧过头看向窗户。
空的,什么都没了。
“椰子壳呢?”
空气里沉寂了几秒,周燃靠在椅子上。
“扔了。”
“你不是喜欢收藏吗?”夏眠问。
周燃一时间哑口,愣了好几秒才开口:“你再皮一句我就抽你。”
她才没皮。
夏眠鼓了鼓嘴,怕周燃说得出做得到,还是乖乖把嘴闭上了。
闭不上几秒钟,夏眠又看见靠墙角落里放着一把木吉他,还特小,迷你型号的。
她在网上好像看到过这种乐器,叫什么尤克里里。
“周燃,”夏眠叫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了个字,“哥。”
周燃听乐了:“您这是大喘气还是结巴啊?”
“反应迟钝,”夏眠问,“你还会弹尤克里里?”
“不会。”周燃回答的果断。
“你骗人,那有谱儿,我看见了。”
周燃“啊”了一声:“我怕你兴致来了让我给你弹一段。”
夏眠看着他的背影:“那你弹吗?”
她这个角度其实看不清什么,周燃的背影被椅子挡住,她只能看到他露出的后脑勺。
还挺圆。
周燃慢腾腾转着椅子:“我还会吹唢呐呢,要不要也给你来一段?”
“你又骗我。”
夏眠翻过身平躺着,轻声嘟囔。
“没骗你。”
周燃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尾,从架子里拿出个绑着红绳的唢呐,上面被擦的油光锃亮。
夏眠一看还真有,眼睛都跟着亮了。
“那你吹一段。”
周燃举着唢呐看着夏眠,眼睛都睁大了。
“我吹?”周燃用唢呐指着自己。
夏眠点了点头:“啊。”
“你睡?”周燃又拿唢呐指了指夏眠。
夏眠眨了眨眼。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两人对视了半天,夏眠闭上了眼。
一群人吃自助餐的后果就是没准称。
庄仲拿了一堆的海鲜和肉回来,眼瞅着还夹了盘意面和炒饭,屁桃儿跟在身后抱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饮料,她身后的小跟班水草手里也拿了两盘炸薯条和冰淇淋。
庄仲把东西摆好,一回头看见俩小丫头,眼睛都瞪大了。
“祖宗!你们吃海鲜自助还喝什么饮料灌肚啊!”他举起屁桃儿怀里的汽水,“就这个,周哥给你买了多少放冰箱里,你喝不够啊!”
屁桃儿哼了一声,挤着屁股坐上了椅子。
周燃回来的时候,六人大桌已经被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也不知道都是哪些活爹拿来的东西。
他把手里的餐盘放下,撂了一句:“谁拿的谁吃,别浪费。”
庄仲连忙摆好盘子:“还是周哥靠谱,拿的都是虾和螃蟹。”
他一边说一边往夏眠身边瞅,眼看着她旁边那位置还空着,眼疾手快就要坐上去。
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周燃已经闪身进去慢悠悠坐下,彻底隔绝了他和夏眠之间的距离。
梅开二度,庄仲特郁闷。
“周哥,你也太没意思了。”
周燃装听不懂,随便应了一声。
面前的小锅汤烧的正旺,周燃把东西一股脑扔在里面,三个小姑娘就眼巴巴盯着咕嘟冒泡的汤等着吃。
屁桃儿先等不及了,直着身子抓了几串烤虾和一把炸薯条放在水草面前的盘子里。
“吃!”她一声令下,颇有大姐风范。
老路蹙着眉一把抓住屁桃儿的小手,抓着纸巾就擦:“你那狗爪子抓完的东西谁吃?”
水草比屁桃儿要矮小半个头,就算坐直了也只能露出半个脑袋来,抬着手才能够着桌子。
老路擦完了屁桃儿的狗爪子,又弯着身子和另一边的水草说:“路哥给你剥了虾再吃好不好?”
水草点头:“嗯!”
“真乖。”
庄仲看着老路那样啧啧称叹:“瞅瞅咱老路这一脸的人夫样,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他也没闲着,也站起身拿了两串烤虾,中间隔着周燃就要往夏眠盘子里放。
“来,夏眠,别不好意思。”
周燃抬起筷子在庄仲手背上一敲,清脆的一声“啪”,伴随着庄仲的哀嚎声。
“干嘛呢周哥!”
周燃掀起眼皮,沉着声:“你那狗爪子抓完的谁吃?”
夏眠张了张嘴,想替庄仲辩解两句。
“我…”庄仲一时委屈,“我这抓的是签子!我没碰着!”
他想了想,觉得估摸是周燃嫌他碍事了。
“要不周哥,咱俩换换位置?”
还没等周燃说话,老路就干咳出声。
“庄仲啊,你要是闲的,你就过来帮桃儿捞点东西,这都饿着呢。”
眼看着庄仲瘪着嘴有些不满,夏眠微微起身掠过周燃,将方才庄仲递过来的烤虾拿到面前。
“谢谢你啊。”
少女起身的动作掀起一小阵难以捕捉的微风,夹杂着专属于她的茉莉清香,在周燃呼吸间翻卷,瞬息间又离去。
周燃的手一顿。
庄仲看夏眠接过他的好意又乐了,又把桌上的东西都往她面前推了推。
“这鲍鱼特新鲜,我好不容易抢来的,还有这扇贝!”
周燃的眉头微乎其微的皱了一下,随后又松开。
他起身,平淡且居高临下地看着庄仲。
“要不你坐这。”
“我没碰着你啊周哥。”
“我怕你累着。”
庄仲就算再神经大条也听出来周燃的语气了。
这才察觉到周燃可能是嫌他烦了。
他挠了挠头:“吃饭吃饭。”
这顿饭吃的还算安静,两个小孩闷头一直吃,老路就负责伺候着,庄仲时不时说两句,就周燃和夏眠低头不说话。
周燃余光瞥到过夏眠几次,她太安静了,吃起东西来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他吃完三个鲍鱼了,她才刚把那一个鲍鱼肉剜下来。
还是用筷子扎下来的。
庄仲的目光被吸引,落在夏眠的握着筷子的手上。
“夏眠,你怎么是这样握筷子的啊?”
庄仲学着夏眠握筷子的方式,她拿着筷子的手很低,几乎五个手指都用上了,拿筷子用的是巧劲,但夏眠好像用了力,还能看见她手腕上的筋凸着。
几人闻声都看向夏眠,注视着她握筷子的手。
夏眠一顿,手往回缩了缩,肌肉不自觉地抽动缩了两下。
“你不会筷子啊?”庄仲说,“我教你!”
周燃看着夏眠,发现她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局促。
她缩着手,指头在桌子底下对筷子点了点,有点不愿意拿上来了。
庄仲还没察觉,伸着手对着夏眠摆弄着:“这样,三个手指捏着,靠在虎口这…”
周燃打断庄仲。
“有完没完?”他抬手抓起桌上的蛋挞塞进庄仲嘴里,“吃也堵不上你嘴?”
庄仲“唔唔”两声:“周哥,你今天怎么这么不耐烦啊?”
“因为你话多。”
“我平时话不也挺多的吗?”
周燃懒得理他,从锅里扒拉出两个鲍鱼来,顺手拿过一旁的勺子把肉全给剜松了。
他也不吃,弄了两个就放在桌边上,靠在椅子上开始喝啤酒。
手里的易拉罐被他指节捏的作响,他倚着,姿态随意。
“因为你今天的话格外多。”
“这不是今天有夏眠在吗?我是招待咱们的新朋友,怕冷落了她。”
庄仲探出个头看着夏眠:“你说是吧,夏眠。”
他说:“你来这旅行遇见我们几个呢,咱也算缘分,虽然还不熟,但吃完这顿饭咱也是朋友了,你在夏城这段时间要是无聊或者不知道去哪就来「缠」找我们,我可是夏城活地图!就是光膀子在海里游我都知道岛在哪!”
夏眠知道庄仲没有恶意,跟着他点了点头。
“谢谢。”
“你这都说几个谢谢了。”
老路把虾剥完擦了擦手,抬起手提起酒罐对着周燃晃了晃。
“别自己喝啊,来,敬我们的新朋友——夏眠。”
庄仲跟着举杯:“来!”
夏眠跟着几人举起手边的饮料杯,她小口抿着,还有点没琢磨过味儿来。
来了一座陌生城市旅游,见到了几个陌生的人,一起吃了顿饭,现在成为了朋友?
他们对朋友的定义是不是太随意了?
夏眠抿着饮料,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周燃。
他这样看着不好相处的人,会跟她做朋友吗?
周燃举着酒罐只是在空中晃了晃,他仰头喝了一口,余光暗暗看了一眼夏眠,在和她又一次对视后,他抬腿又踢了一下庄仲。
“没酒了。”周燃说。
“我去拿。”
等庄仲起身走了,周燃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对面的老路。
他正忙着给屁桃儿擦手,没时间看他。
周燃倚着的姿势没变,单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在桌边上轻点了两下。
夏眠注意到他的动作。
周燃的目光没落在她身上,只是被他敲过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两个剥好的鲍鱼。
她拿起来用筷子轻轻一拨,不需用力,肉便掉落碗中。
屋里的老式风扇摇了会头,水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挪着屁股爬过去,想要去掰后面的按钮。
老路一眼看过去就瞅着了水草那一脑门的汗。
水草的头发不像屁桃儿一样每天都扎的规整,就是拿了根头绳拢起来,低低歪歪的,碎头发都拢不到一起去,估摸是自己在家扎的。
这会那脑门上还贴着几根碎头发,热的。
“热啊?”老路走过去替她调了风,“咱这风扇是不是该换了。”
客人赶紧接话:“是该换了,我坐这都感觉不到风。”
老路掏出手机念叨着:“我来看看啊。”
他点着手机按了几下,突然笑了。
“我说庄仲这孙子怎么今天出海了呢,合着是跟人姑娘屁股后去的。”
周燃看了他一眼,老路顺势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喏,发朋友圈了。”
庄仲发了一条视频,老路贴心的给他点开了。
视频里,庄仲的摄像头对准了夏眠,只有他的声音出现。
“来夏眠,比个耶。”
视频里的夏眠对着镜头笑着,海风吹飞着她的头发,她笑弯着眼对镜头比了个“耶”。
庄仲一手托着椰子入了镜,和夏眠说:“来,干杯!”
夏眠也抱着自己手里的椰子对着他碰了一下。
“干杯。”
视频只有短短几秒,底下的回复已经炸了。
卧槽,庄哥,哪搞来的妹子啊,长得也太正了吧!
不会是你女朋友啊?好好一朵花啊!
我靠,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
这么热的天,我也想要妹妹陪着出海啊!
周燃扫了一眼,眉头微蹙,移开了视线。
老路戳了戳屏幕,估计是在打字评论。
打完了,老路来了一句:“庄仲那小子说不准真能追到夏眠。”
周燃的手一重。
客人“哎哟”一声:“这一下真疼。”
周燃顿了下:“抱歉。”
“没扎歪吧?”
“没有。”
周燃擦了擦染料,对老路问:“怎么说?”
“心思多,花样多呗,小姑娘不都是喜欢这种,”老路靠在一边说,“庄仲和夏眠的年纪也差不多,同龄人还是有话题。”
周燃抬头瞅了他一眼,老路低着头看他。
“我说错了?”
周燃反问他:“他跟谁没话题?您都二十七了,他跟你不也有话题吗?”
“二十六!还是虚的!”老路纠正着周燃,“你要是庄仲,我现在就抽你了。”
周燃轻哼一声:“你要是庄仲,我早就抽你了。”
说着说着,俩人都笑了。
老路摸着鼻子:“庄仲是什么好欺负的吗?怎么每个人都想抽他。”
周燃“嗯”了一声:“欠抽。”
“人再欠抽这会也陪着妹子出海去了,搞不好人回来单都脱了。”
周燃听出来了,老路说这话就是在这故意点他呢。
他把手中的机器一放:“歇会。”
客人瞬间松了口气,长舒一声:“可下是能歇会了,我今儿都没敢喊疼。”
他在这一躺,汗都是一层一层的冒。
周燃摘了手套口罩,起身要出门。
老路问他:“嘛去啊?”
“抽烟。”
老路笑了一声:“还歇会,我看您是去哭会吧。”
周燃回答的干脆又短促。
“滚。”
周燃站在店门口,翠绿随着风摇晃,他咬着烟嘴没点,一下下滑着手机。
夏眠也发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里,夏眠站在海边上举着个椰子笑,她头上的遮阳帽被风吹起一角,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挡住她弯住的眉眼。
她今天穿了一件不规则长裙,腰身被丝带束着绑了个蝴蝶结,长发也用白色丝带扎成了低低的麻花辫。
周燃点着照片的手戳了一下又一下。
那照片就被点开放大,又缩回,又放大。
周燃吸了口气,把烟点着,视线又放在了夏眠的手臂上。
昨天起了红的刺青这会还没消,周燃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蹙眉。
自己的手劲儿有那么大吗?
还是她太不受力了,就那么一捏就红了。
周燃把烟嘴都咬瘪了。
他点着屏幕,在底下评论了一句。
没掉痂,别下水。
等周燃再进屋的时候,老路正坐在沙发上搭着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水草的头发。
见周燃进来,老路“哎呦”了一声,开始阴阳怪气。
“草儿啊,你说你路哥这是什么命啊,跟人混了这么多年兄弟,大热天咱想喝口椰子也喝不着。”
他弹了下水草的发尾:“还是你庄仲哥哥牛啊,这会人都喝上新鲜现摘的了。”
周燃顿了下,瞥了他一眼。
他打开冰箱门,在碰到那颗椰子的时候顿了下,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了。
他压着眉头,有些心烦,直接把椰子扔给老路。
老路“卧槽”了一声,连忙起身拿起椰子。
“哥们儿,你这口开着呢,洒我一身!”
“喝你的。”
周燃重新戴好手套和口罩,将那一张臭脸遮挡住。
老路抱着椰子笑了声:“不宝贝着了?”
“不喝就闭嘴。”
“得嘞。”
周燃捏着机器的手攥了两下。
宝贝?他有什么好宝贝的。
一个椰子而已。
庄仲不也有。
岛上风光宜人。
庄仲都打听好了潜水项目的价格,正准备租设备呢。
夏眠点开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满是小红点,大多都是从前的高中同学,偶尔有几句评论,是问她去了哪里。
她简单回了几句,在一堆评论中看到了个月亮头像。
她滑下去一看。
周燃:没掉痂,别下水。
评论时间是三十七分钟之前。
夏眠一顿,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蝴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翅膀上还有些结痂。
她回:好。
庄仲兴致冲冲走过来:“我打听好了,一会会有教练带咱们两个,你去挑一套潜水服啊。”
夏眠看着庄仲,有些不好意思:“我就不下水了,周燃说刺青还没有掉痂,不能下水。”
庄仲“嗯”了一声:“周哥?他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夏眠把朋友圈递给庄仲看。
庄仲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圈,就老路给他点了个赞。
“我就比你早纹了一天,周哥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他点开夏眠的朋友圈,跟着在底下回了周燃的评论。
庄仲:周哥,您这也忒偏心了,怎么不提醒我啊,我这半截屁股还麻着呢。
没过几秒,小红点就弹了出来。
庄仲一点开。
简短干练,看的庄仲眼睛都睁圆了。
周燃:你随便。
“?”
我请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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