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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嫡女上位记姜瑾尉迟夜前文+后续

栖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瑾将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日,细细思忖,如何挽救姜家九族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并不知是何人在此从中作梗,也不知是哪次事件成为了导火索,为姜家引来了九族之患,使父亲背负千古骂名。若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就必须要一路顺藤摸瓜,关联其线索,从而一步一步揪出幕后的始作俑者。现朝廷内部。大部分宦臣之中,只有先皇身边遗留下来的老臣子,为父亲一党。其余,便都是辅佐新皇理政之派。姜瑾百般揣测之下认为,这些老臣皆是纯良正直之臣,在朝廷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得借个机会,与这些老臣多多密往才是。如今,父亲手掌兵权,皇上定会想方设法借机收回,对此来排除异己。但只要父亲牢牢将兵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轻易征战离开将军府。至此便会减轻他人对将军府的虎视眈眈。现世已危...

主角:姜瑾尉迟夜   更新:2024-11-06 0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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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瑾尉迟夜的其他类型小说《姜府嫡女上位记姜瑾尉迟夜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栖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瑾将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日,细细思忖,如何挽救姜家九族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并不知是何人在此从中作梗,也不知是哪次事件成为了导火索,为姜家引来了九族之患,使父亲背负千古骂名。若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就必须要一路顺藤摸瓜,关联其线索,从而一步一步揪出幕后的始作俑者。现朝廷内部。大部分宦臣之中,只有先皇身边遗留下来的老臣子,为父亲一党。其余,便都是辅佐新皇理政之派。姜瑾百般揣测之下认为,这些老臣皆是纯良正直之臣,在朝廷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得借个机会,与这些老臣多多密往才是。如今,父亲手掌兵权,皇上定会想方设法借机收回,对此来排除异己。但只要父亲牢牢将兵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轻易征战离开将军府。至此便会减轻他人对将军府的虎视眈眈。现世已危...

《姜府嫡女上位记姜瑾尉迟夜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姜瑾将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日,细细思忖,如何挽救姜家九族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并不知是何人在此从中作梗,也不知是哪次事件成为了导火索,为姜家引来了九族之患,使父亲背负千古骂名。

若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就必须要一路顺藤摸瓜,关联其线索,从而一步一步揪出幕后的始作俑者。

现朝廷内部。大部分宦臣之中,只有先皇身边遗留下来的老臣子,为父亲一党。

其余,便都是辅佐新皇理政之派。

姜瑾百般揣测之下认为,这些老臣皆是纯良正直之臣,在朝廷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得借个机会,与这些老臣多多密往才是。

如今,父亲手掌兵权,皇上定会想方设法借机收回,对此来排除异己。

但只要父亲牢牢将兵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轻易征战离开将军府。

至此便会减轻他人对将军府的虎视眈眈。

现世已危机四伏,朝廷各党派站多线,呈多元化趋势,贪官污吏众多,清廉忠直之人甚少。

单为父亲手中效力的这些人屈指可数,若不加以迅速拉拢人才利用,只会被其他合党派给推下去。

这些便是她目前需要好好思虑的事情。

她想得太过专注,殊不知外头的情况。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姜瑾的思路。

紧接着,房门便一开一合。

直至有一小厮过来毕恭毕敬的传话道:“大小姐,外边儿皇上身边的人来了。说是有要事要宣布,大小姐还是快些出来罢。”

姜瑾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传话的小厮,无声的点了点头。

稍微的对镜整理了衣装,而后推开吱呀的房门,一束亮光照了进来。

她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得极端庄。

姜怀见女儿如此怠慢,面色显然有些不悦。

瞅了一眼老爷的姜氏,会意的一把将姜瑾从后头给捞了上来,还拼命的冲她使着眼色。

公公此刻见了,微微清了清干涸的嗓子。

姜瑾缓缓的抬头,身形便狠狠地一怔。

是了,是了。

这便是重生前将一卷死旨,扔在父亲面前羞辱他之人!

她白皙的玉拳紧紧的攥起,心中顿时怒不可遏。

但重生后的姜瑾已然不是那单纯明媚的模样了,她现在是为了姜家九族而努力的活着!她不能就此自乱阵脚,打草惊蛇。

绝对不能。

在她强稳内心之时,公公已经交代完了事宜。临走之前还不忘瞥了一眼姜瑾,坐上马车便离去了。

“恭送公公。”姜怀对着公公的背影拱了拱手道。

转身负手而立,从鼻息中发出冷哼,瞪了一眼木着的姜瑾,回了书房。

姜氏见势,立马将姜瑾拉至一边,看了看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道:“阿瑾,阿瑾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额头怎么也出了这么多的汗,你不要吓娘。”

姜瑾微急促的喘了口气,拳头渐渐放松,敛了敛心神对着姜氏道:“娘,我没事。方才,那公公说了些什么?”

姜氏拉着姜瑾的手轻放在手心里,微叹了口气道:“皇上要在宫中举办宴会了,各达官贵人女眷都要赴约。就是在明日了,你呀,可得给我乖乖的,不许给娘惹出什么事端来,可晓得?”

姜瑾闻言乖乖的点头,姜氏这才满意的笑了,替她拨去额前的碎发。

“对了阿瑾啊,听说那王侯家的君子无弦,明日便从边疆回来了。莫说娘不为你着想,你得好好打扮打扮出众才是,万不能让别家小姐比了去,你可是我大将军府的嫡女啊!”姜氏挤着眼,语重心长的轻轻拍了拍姜瑾如玉的手背。

王侯家的君子无弦?姜瑾皱起了秀眉。

便是那各家小姐口中温润如玉,清风明月,风雅至极的公子无弦么?

也好,她倒是极想见一见这宛如谪仙一般的男子。

“母亲放心,我自是不会给您丢脸的。”姜瑾笑的淡淡,明眸皓齿,风姿绰约。

姜氏满意的点头,微微抿嘴。

平敛了心神,她忽觉有一些恍惚。

自从女儿从那墙头上摔下来后,似乎就有什么不同了。

她猜想着,莫不是女儿在掉下来之时,把脑子给摔坏了罢。

但不管怎么样,阿瑾,终归还是她的阿瑾的。

想到这里。姜氏欣慰的凝望着女儿,舒了舒心中的所想,母女二人有说有笑。

次日,奉皇帝之名,各家府邸的千金女眷们,以及名望士族和达官贵人们,正纷纷赶往宫中,去参加皇帝的宫宴。

听闻今日,那谪仙般的公子无弦会从边疆归来。

众女眷们兴奋不已。一大早便梳妆打理,穿的好不风姿。急急的赶来宫中,静静等候着,就为了能一睹那芳华之颜。

就要进宫了。

姜瑾手中拿着簪子细细的把玩着,铜镜里映出她一双充满恨意的凤眸。

许久,她轻叹。将簪子稳稳的落入发间,平复了心神,很是干脆的起了身。

外头,姜氏的轿撵正停在府外等候。

姜瑾静静地推开门,凝望着远处,眼眸中燃起了血雨腥风。

尉迟夜,你欠我的,我要一笔一笔的还回来。

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如地狱般折磨的滋味儿。

姜瑾冷冷的笑着,如火艳的彼岸花开一样,绽放着十足的妖娆。

“阿瑾,快来,我和你父亲等待多时了。”姜氏远远的看见女儿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便从容的掀开了帘子,冲着姜瑾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她快些上来。

“母亲,我这就来了!”姜瑾舒了口气,心中凛了凛,迈开轻盈的步履,坚定而执着的走着,再不回头。

永不回头。

从今日起,所有阻碍我姜瑾的人,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一旦踏上了这条血之路,不到目的,坚决不罢休,绝不放弃,永不放弃!

尉迟夜,希望你的皇位能够坐得再久一点。

姜瑾的凤眸中充满了恨意,一片森然。


“慢着。”尉迟夜突然改变了主意,叫住了步履轻风的姜瑾。

姜瑾停顿,身子颤了颤,转过身来询问:“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尉迟夜慵懒一笑,对她勾了勾手。

姜瑾的眉紧紧的拧在了一块儿,迟疑着渐渐靠近过去。

“你同我一道去。”尉迟夜在她的耳边若有若无的拂起一阵酥痒。

感受到脖颈边的温热,姜瑾定了定,低了低身子道:“好。”

尉迟夜得逞地一笑,转眼恢复了神色,对着公公道:“王侯可有表明在何处?”

公公垂着头轻声道:“回皇上,王侯并未说明,只说让奴才带皇上过去便是了。”

这个君无弦,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姜瑾闻言,心中不禁一笑。

王侯实乃妙人也。

沉默了片刻,尉迟夜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公公带领。

他本欲上前,但犹豫着又后退了两步,回头瞥了一眼姜瑾,哼了一声道:“跟上吧。”

“是。”

姜瑾深知那君无弦是在帮她,但她与他非亲非故,只萍水相逢,却为何能换得他如此相帮?

思及此,她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这人情债是就此欠下了,也不知是他另有所图,还是只是纯粹的替她解围。

无论如何,都但愿是后者罢。

姜瑾一时思绪万千,强行稳了稳心神,紧跟了上去。

天色已沉,清风皓月,阵阵夜风吹了过来。

母亲姜氏急急的来回走动着。

她听说女儿突然被皇上叫去了,就一直忐忑不安着,生怕女儿的性子又冲撞到了皇上,惹来一身的麻烦。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呀,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姜氏埋怨的望着面前吃酒的姜怀。

姜怀抬头沉声道:“怕什么!我堂堂将军府亦不是摆设。就连皇上自是要忌惮几分的,万不会对阿瑾怎么样的。你就放心罢。”

姜氏斜睨了一眼姜怀,愤愤不平,坐回到了床榻上,赌气不语。

姜怀放下杯酒,见姜氏如此,心中也是有窝火。

他厉声道:“你平常里便是如此宠她惯她,可你瞧瞧,她今日宴会之上都说的什么浑话!实在是不知廉耻,让人苟笑。丢尽了我的颜面!她可有半分我大将军府儿女的风范?便都是你平日里头的管教无方,才会愈加愈放纵她!”

姜氏本就担忧女儿过切,此方听得姜怀如此愤怒的厉斥,更加感到委屈难过,竟掩面涕零了起来。

姜怀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至姜氏的身边,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道:“是为夫说得太过了,夫人莫要难过了。”

姜氏低低的啜泣着道:“你一直都对阿瑾如此严厉,但她到底都是你的女儿。我知道了,你定是嫌我不能为你生孕儿郎,所以你便将这些要求都加诸于阿瑾身上。你道,是与不是?”

言罢,姜氏哭得更是梨花带雨。

姜怀摇了摇头,叹息说:“我这便派人去打探打探,如此你能宽心了罢。”

姜氏听了,这才停了眼泪,默默的点了点头,依偎在姜怀宽阔的肩膀上。

公公带着尉迟夜和姜瑾,来至了一片竹林之中,两边道上皆点起火烛照亮,不至于黑灯瞎火,摸不着路。

“王侯真是细心至极。”尉迟夜背手环视周围,继续走着。

姜瑾的眼神则并未有过多的流连,专注的缓步而行,心有所想。

只听得静谧之时,有琴声缕缕而来,如烟如波,让人沉迷。

君无弦的琴声能够惑人,姜瑾深深清楚。

所以她让自己处身事外,不为其所惑。

她怕一不小心沉沦进去,动摇了心境,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尉迟夜驻足停下,眼神中一片清明,他对着那前面的如玉公子侃侃而道:“王侯果真好雅兴,这琴声悠扬,情不自禁引人驻足,甚是婉转流连啊。”

竹叶簌簌,有风而来,吹起君无弦翩翩衣袖,万千青丝,衬得他愈加俊逸脱尘。

“微臣恭迎陛下。”他见到来人,稍按琴弦,琴声就此戛然而止。

君无弦信步来至尉迟夜面前一礼。

“免礼免礼。倒是朕忘了,王侯今日从边疆归来,朕都没有为你接风洗尘,王侯不会怪朕的吧?”

尉迟夜笑着,眯起了眼。

君无弦透过尉迟夜,看到了他身后的姜瑾,微一滞,敛目道:“皇上言笑,无弦自是不会。”

抬眼,与尉迟夜身后的姜瑾,眼神交汇。

姜瑾轻轻一侧,偏过去了头。

“王侯同这姜家嫡女,可是相识?”尉迟夜挑了挑眉,看见二人的眉来眼去,有些玩味。

君无弦低笑,摇头道:“不曾。”

尉迟夜惊诧,询问:“那为何王侯不惜将朕请过来,还要当着朕的面,与这姜家小姐眉来眼去啊?”

姜瑾的面色沉了沉,低眉。

君无弦依旧清风明月,潇然道:“无弦不过是宴会之中与姜小姐攀谈了几句,恰逢在此又一次遇见,有些惊讶罢了。”

这话,是在反问皇帝,为何会将姜瑾一并带过来。

明白了君无弦的话意,尉迟夜走动了几步开口道:“朕有些要事与姜小姐相商,却正逢王侯过来相邀,王侯道巧不道巧?朕总不好将姜小姐丢在原地,遂只好一同将她带来了。”

姜瑾暗骂皇帝虚伪,分明是他强行将自己留下来的,身为一国之君,却出尔反尔不让自己走,摆明的刁难么。

她不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罢了,念君无弦肯相帮她这一次的份上,也不好让局面难堪。

姜瑾“哎呀”了一声,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这竹林里的野虫怎的这么多。”她表现出十分吃痛的样子,暗暗在小腿上挠破一个伤口来。

“皇上,姜小姐。随无弦一道进屋罢。”君无弦深邃的看了一眼姜瑾,对尉迟夜诚恳道。

尉迟夜意味深长的在姜瑾的小腿周边来回扫视,点了点头。


到了将军府的门口,君无弦轻揽姜瑾的细腰,一瞬就将她带下了马去。

提着油灯的管家打了个哈欠,听到声响就凑近了过来,一看,发现正是他家大小姐,便立马迎了过去道:“大小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姜瑾疑惑,难不成父亲和母亲,还有全府上下都在等她一人吗?

可分明自己已经被扔在了宫中呀。

“王侯。我家将军说,这次还要多谢您的相助了。不过,奴看这夜色已深,如若王侯不介意的话,就请跟随奴去正厅面见将军吧。”

管家和颜悦色,很是恭敬的低腰道。

“不必了吧。”

姜瑾转过头来,对着君无弦道:“王侯连夜送我回府,这份恩德阿瑾自是铭记于心,只是舟车劳顿,王侯想必也已经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管家听完,迟疑了一会儿,随即立刻道:“是是,是奴考虑不周了。”

这厢,姜怀与姜氏正在房内干着急着,也不知王侯到底有没有如约将阿瑾从宫里头送回来。

“老爷,我,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姜氏面色忧虑,闲不住的来回在房内走动着。

“嗯,也好。”大将军放下杯茶,微点头。

姜氏得言,便舒展了眉头,忙的推开了房门,步履匆匆的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口。

在看到了阿瑾和王侯已经回来后,姜氏瞬时是松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此间刚好赶上君无弦就要离去。

“王侯留步,王侯留步!”姜氏急急的在后头招呼道。

君无弦拧眉,停止了脚步,回头望着。

“母亲。”姜瑾一个信步过去,拉住了姜氏的手。

她深深凝视了一眼君无弦。

“大夫人还有何要事。”君无弦上前道。

姜氏见着阿瑾回来很是高兴,心中的忧虑一下子一扫而空。

也是多亏仰仗了王侯,才能保阿瑾平安回来,姜氏心中更加的信任起君无弦来。

那日宴会之上,她道女儿暗许芳心于皇上,但后面细细想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再者,若是将阿瑾送进宫里,到皇上的身边去,那她定是睡不好一个安稳觉了,整日整夜便操心着阿瑾的境遇了。

思来想去,还是王侯君无弦最衬她的意,如果多了份他的照拂,那阿瑾之后便无忧了。

所以为了女儿的今后着想,姜氏想着还是得加把火。

“今夜真是多谢王侯将小女平安送回将军府了,只是我看这天色已深,王侯还是驾马而来的,这要是回了王府,得天亮了吧。”

姜氏和颜笑道。

君无弦的眼神波动了一瞬。

母亲这意思分明就是暗示君无弦留下来。

可她并不想和君无弦有着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

如果第二天,府里的下人们看到堂堂的王侯竟然从自家厢房里出来,会怎么想?

虽说她根本没有嫁人的心思,自己的生途也是难料,但到底不想名誉受损,遭人闲话。

“母亲。”姜瑾朝着姜氏拼命的使着眼色,充满了不愿。

可姜氏却抿嘴,不理会女儿的暗示,再次劝说道:“王侯不必顾虑,我将军府的厢房平日里都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打扫的一尘不染,是万万不会屈尊了王侯的。”

这点荣耀还是有的。她堂堂的将军府,断然不会比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差了去的。

君无弦面无表情,转眼对着姜瑾道:“无弦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姜小姐是否方便?”

还未来得及等待姜瑾开口,姜氏就急急的替她道:“方便方便,自是方便的,阿瑾你说是吧?”

她的眼睛拼命的眨着。

看见母亲如此,姜瑾心中轻叹一声,缓缓抬头望向君无弦,道:“王侯,请吧。”

君无弦轻点头,动了动唇瓣:“多谢大夫人和姜小姐留宿。”

姜氏见他答应,心中乐开了花,喜盈盈的就将君无弦往府里头请,并差人立马去准备最好的一间。

在经过姜瑾的身旁时,君无弦漆黑如曜的瞳孔亮了亮。

姜瑾低眉,她何尝不知,母亲的用意。

父亲有意拉拢,母亲则是想将自己许配给君无弦。

王侯何等的身份,可面对于这些,他自是可以心高气傲的拒绝的,但他并没有。

他反而,反而是顺流而下。

所以,为何?这是为何?

姜瑾捏着下巴站在原地沉思,君无弦始终对于她来说是个猜不透的人。

“大小姐,你也快些来吧。”管家在不远处催促着。

“知道了。”姜瑾轻轻摇了摇头,扫去这些烦闷,跟了上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姜瑾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的一双凤眸在夜色里一眨也不眨的睁着。

索性,就打算起来走走。

姜瑾穿好绣鞋,随意的批了一件白色外衫,一头长而柔的青丝垂在腰间。

轻轻的推开房门,借着温柔的月色,姜瑾漫步在庭院的石子路上。

她抬头望着头顶的一轮皓月,眼神如波,泛起星星点点。

人生有几何?可以看见这皓月当空几载又几载。

她长叹了一口气。

“出来罢。”姜瑾微微侧头,望向树下的纤长的身影。

她的感觉从来都很准。自出了房门以后,她就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一双视线在暗处窥视她。

“无弦无意冒犯,还请姜小姐原谅。”君无弦只着了一身底衬,外头披了件单薄的纱衣。

姜瑾看着就觉得冷。

不知是否是今夜月色的作用,她此番的心情很好,心中一片柔和。

“无碍。王侯,亦睡不着?”姜瑾坐在了一个冰冷的大石头上。

君无弦纤长的身形站立着,鬓角垂下来一缕发,衬得他愈加的清润。

公子如月清如水,如玉亦如画。

姜瑾即兴想到了这一句,觉得十分应景。

不过,他这样的相貌,想必也是苦恼的罢?永远有许多的人不停的在身后追逐着,夸赞着。


到了皇宫的时候,就见那宫殿外头跪了一大片的人。

姜瑾与母亲也来至一并跪下,看不清里头的场景。

“请皇上……节哀。”前头的老臣们纷纷将头埋得低低的。

怎么回事?

是皇贵妃难产了,还是孩子没保住?

姜瑾悄悄抬头,便一愣,看到了那最前头,君无弦直挺挺的跪着,辨不清他的神情。

尉迟夜此刻双目阴沉,拳头紧握。

皇贵妃平静的躺在床榻上睡着。

“快传,太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尉迟夜一字一句道。

“传太医——”公公尖着声喊着。

候在外头的张太医不停的冒着冷汗,急匆匆的提着药箱子进去了。

他颤抖的伸手去探皇贵妃的鼻息,再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尚存后,张太医抑制不住心中的起伏,大悦道:“皇上,贵妃娘娘还有气!贵妃娘娘还有气!”

“救。”

尉迟夜淡淡的开口,转身负手道。

张太医连道是,擦了把冷汗,替皇贵妃开始把脉。

脉象不稳,虚浮不定。

张太医立刻从药箱子里替皇贵妃分别在身上,头顶上扎了几针,而后夹带出一枚白色的药丸,塞入皇贵妃的口中。

许久后,张太医再次把脉,脉象明显多了一股良气。

他终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擦了擦满脸的汗,收起药箱子道:“回皇上,皇贵妃娘娘现已安稳下来,待老臣为娘娘开几副药调理调理个一两个月,便能恢复到之前了。”

说罢,张太医不停地舒着气,方才千钧一发的时候他随时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落地。

尉迟夜转身,命人备纸砚。

张太医一边写一边感觉到背后的威严,一片森然。

满脑袋上流的汗都滴湿了纸,他小心翼翼的窥探着皇帝,再重新换了一张颤抖的写完交给公公。

写完后,张太医跪下,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命令。

尉迟夜看了看药方,随意扔给了公公。

公公会意推门而出,交至草药房。

张太医战战兢兢的浑身颤抖着。

“张太医。”尉迟夜淡淡的开口,眼睛却平视着他方。

张太医咽了口唾沫,诺了一声。

“你是神医,是西谟最出色的医者。”尉迟夜缓缓走至他的面前。

“老臣不敢当,陛,陛下谬赞。”张太医浑身抖的更加厉害了。

“那么,相信你也能将朕的皇儿保住吧。”尉迟夜低头轻声道。

张太医支支吾吾了半天,无法回话。

尉迟夜来到侍卫面前,拔出了利剑,撑在自己的手上。

“张太医,朕再问你一句。可有什么办法,将朕的皇儿救回来。你既已能将贵妃起死而回生,想必,也能做到将婴孩救活罢。”

尉迟夜把玩着手里头锋利的剑,从剑光中映出面如死灰的张太医。

“老,老臣,老臣……”张太医慌乱的要哭出来,但却举足无措的无能为力。

“罢了,你走吧。”尉迟夜淡淡道了句。

张太医疑惑,满脸汗意,试探性的抬头,又迅速的低下头,左右为难。

“朕让你走,没听见么。”尉迟夜加重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张太医立刻爬起,连药箱子都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

在他急急的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尉迟夜在手中掂量掂量了利剑,半眯起一只眼,对着张太医的后背就是,“咻——”的轻轻一声。

尉迟夜诡秘的笑了。

利剑刺入张太医的后背时,溅出来的血喷到了最前头的君无弦脸上。

君无弦漠然,感觉到脸上的湿润与温热,淡淡的从袖口里拿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抹着脸庞。

姜瑾震惊不已。

众人皆慌张的跪着从后头退了几步,双手开始颤抖。

张太医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缓缓的倒下,躺在了一旁,血流成泊,死不瞑目。

姜氏掩面,不忍再看。

而姜瑾,则是双目瞪着,充满了憎恨之意,她白皙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心中起伏不定。

尉迟夜,便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前尘,她姜家九族,共一百八十口人,皆被尉迟夜狠狠杀害,人头滚落在地,下了三天的血雨。

她的眼眸中噙着星星点点。

这个暴君,她一定要替无辜死去的人以及姜家九族,报仇雪恨。

在那个前尘之中,她的父亲母亲,阿妹全部泯灭在了那里,而自己也是永久的在前尘里死去。

现在重生回到了过去,她就不会再允许皇帝动她姜家一丝一毫,绝对。

她就算拼了性命,死不瞑目,也一定要先将皇帝杀死,一同入地狱。

如此,想必自己也不会孤单的。

姜瑾想要起身,却被姜氏及时的拉住了道:“阿瑾啊,你可莫要做出什么傻事啊!不然就会和张太医一个下场的,弄不好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事情!”

听完母亲所说的。

姜瑾眼神淡然,久久凝望着那死去的无辜性命,而后再次跪回了原地。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所有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姜瑾心中暗暗发誓。

尉迟夜将剑重新收回侍卫的腰间,侍卫心中乱如麻。

他对着床榻上的皇贵妃,久久站立凝望着,沉声道:“好生伺候着,若贵妃她有什么闪失,你们皆人头落地。”

像是在叙说着再轻巧不过的事情。

“是。”

丫鬟们轻颤着应声,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仔细着自己的脑袋。

尉迟夜疾步出了殿门,下人们沉重的舒了口气。

“众爱卿,都起来罢。”尉迟夜负手,眼神迷离。

“谢皇上。”众人缓缓站起,皆不敢言声。

君无弦的脸上还有斑斑血迹,用帕子也无法擦拭干净。

“怎么,都不说话?”尉迟夜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淡然从容的姜瑾,眉头轻皱。

姜家也来了么?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鞋底正踩在张太医的血泊之中。

尸首房还未得到通知,无人敢透露出消息。


君无弦淡然一笑道:“在宫中时,我未能理解你所说的认床为何意,但此番我却是彻底明白了。”

他说完,一双星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姜瑾。

“噗嗤。”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来。

想不到这君无弦竟还有这样一面?

这种话说出来与他的气质着实不符。

“姜小姐为何发笑?”君无弦有些诧异。

他缓步向她走来,来到她的身前。

姜瑾感受到一片的黑影,她收敛笑容,抬头道:“王侯挡着我赏月了。”

君无弦的嘴角慢慢扬起。

他遂坐在了姜瑾的身旁。

“姜小姐还未回答无弦,为何而发笑?是无弦说错什么话了?”君无弦偏头,一阵凉风吹过,将他的一缕青丝吹拂至姜瑾的面上。

姜瑾转头,与君无弦四目相对。

“因为那都是我胡诌的。”她避开了视线,眼神有些无处安放。

君无弦忽然笑了,笑声十分的悦耳。

“那王侯又在笑什么?”姜瑾的语气有些恼怒。

君无弦微躺倒,撑起头,望向她道:“我在笑,姜小姐竟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他的眼神很真挚,很柔和,如水波一般温柔。

姜瑾偏头,不与他对视。

“你这话也太轻浮了吧。”姜瑾抬头凝望空中的明亮星,淡淡道。

君无弦也跟随着她的视线,抬眼回道:“姜小姐觉得那天上的星星如何?”

姜瑾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只好如实答道:“很美,星星很美。”

空气中有一丝静谧,君无弦没有回话。

姜瑾左思右想,瞬间脸色沉了沉。

“姜小姐,连发自内心的赞赏之言,都听不得了么?”君无弦定定的注视着姜瑾。

好,很好。君无弦这个狡猾的狐狸。

“阿瑾多谢王侯的欣赏。”她咬牙切齿道。

不说话,更是沉默。

姜瑾瞬间起身,背对着君无弦道:“王侯,我有话要问你。”

一阵夜风吹过,她有些寒冷。

片刻,君无弦轻声道:“你说。”

但真正要问出口的时候,姜瑾怯弱了。

她想问,君无弦为什么要多次无故的相助自己,明明都是这样不相熟的两人。

又或者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要对将军府下手。

是不是,将她当做一枚棋子。

可若是这样,她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如若君无弦是个明镜的,她或许考虑可以同他一道,但他却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让人难以分辨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姜瑾自重生之后,就因为君无弦的到来而使她分寸大乱。

这样一个从未接触过的陌生人,突然百般的对你好,多次帮助你。

让你情不自禁的想要放下警惕,招揽他为一道。

姜瑾虽有心拉拢,但是她不知面前的这个是一只凶恶的大老虎还是只是一匹可以驯化的骏马。

“姜小姐?”君无弦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姜瑾的背脊僵了僵。

不,不可。

宁愿错失一枚上好的棋子,也不愿留虎至跟前。

这条道路,从一开始便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

但是,但是一盘棋局上,若没有棋子,光要一个下棋之人又有何用呢?即使棋艺再精湛。

就拿她来说,她空空如也,拿什么来对付尉迟夜呢?

只有君无弦,只有君无弦。

想到这里,姜瑾的心跳砰砰的加速。

她欣赏他,觉得他可以为自己所用,但是想要驯化一匹野马,就得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她想要利用君无弦,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她明确君无弦是能够替她对付尉迟夜的,但他却迟迟自己不动手,为何?

或许是他同自己一样,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共同谋划大计。

如果她想要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的话,就必须要牺牲一些的。

与其在纠结君无弦是否能用时,不如先踏出一步再说。

反正终究是要一死的,从重生那一刻起,她就为了家族而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能多为将军府做一些事情都是好的。

姜瑾的眼神瞬间凛了凛。

“王侯。阿瑾突感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休息了,您请自便。”姜瑾背对着君无弦,看不见他的面容。

他怔怔,沉吟了片刻,道了一句:“好。”

望着姜瑾萧然离去的身影,君无弦的眼眸暗淡了几分。

回到了房中,姜瑾以背抵门。

她低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意如此呢。

姜瑾有些踉跄,她摸着路来到了床榻上坐下,一片漆黑之中,她沉沉的思考着。

除了将军府,便是宫廷之内。

她唯一可以利用,且欣赏的便是王侯君无弦了。

有,总比没有来的好。

如果现在不加以为今后的事情做铺垫的话,那她便注定只能是个失败者。

若无法替家族洗冤报仇,她不如现在就干脆的死去,免得苟活于世。

不过,经过了这段的时日,她已经多多少少的探清楚了。

前尘的自己只知道玩耍作乐,根本不懂也不屑于朝廷之事。

如今重活一世的自己,便要在这权谋之中摸爬滚打。

她敛了敛眉目,让自己平静下来,细细的理了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皇贵妃难产,传言说鬼魅作乱,且后宫众妃都未能侥幸逃脱,皇帝至今没有子嗣。

这件诡异至极,她猜测定当是宫中有人蓄意为之,其目的大抵就是冲着皇帝来的。

那么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在天子的脚底下动土?

这个必须得调查清楚。再者,君无弦自边疆回来之后,皇帝又多了一份权制,所以他便想将父亲派去边疆驻守,好平衡危机。

未果后,尉迟夜便将这算计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眼下在众人与皇帝的眼里,君无弦与自己牵扯不清,她正好可以加以利用,假意表明自己对君无弦的感情,如此可以制约尉迟夜。

所以接下来,她得离君无弦越近越好。

至于昨夜那“鬼屋”,姜瑾也是要一步步查之的。

想到这儿,她眼皮子很是沉重,倒在了床榻上,闭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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