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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前文+后续

魈的宝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句句强硬的话砸懵了二夫人,心知是将典当铺的人给得罪了,今日若是不将嫁妆买回去,不出一日满京城会传赵国公府以权压人的话。她不仅私吞侄媳妇的嫁妆拿去典当,还拿权势施压典当行,无论是哪一条,都在挑衅赵国公的底线。赵国公平生最恨以权谋私的官僚,若知她在外仗势欺人,以他那又臭又硬的脾性,即便赵国公府断了传承,也不会让二房继承爵位。嫁妆只当了三万两,而赎金却要十二万两。这简直就是拿钝刀子在割她的心!二夫人一口牙都快要咬碎,典当行果然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莫怪富得流油,屋子里的摆设都很精致名贵。她算是明白那句“穷死莫典当”的话,将货物的价值压到最低,相当于贱卖了,若想要再赎回去要被扒一层皮。朝奉下逐客令:“夫人,您请回吧,我们不卖了。”“我来都来...

主角:赵颐沈青檀   更新:2025-05-10 1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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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颐沈青檀的其他类型小说《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魈的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句句强硬的话砸懵了二夫人,心知是将典当铺的人给得罪了,今日若是不将嫁妆买回去,不出一日满京城会传赵国公府以权压人的话。她不仅私吞侄媳妇的嫁妆拿去典当,还拿权势施压典当行,无论是哪一条,都在挑衅赵国公的底线。赵国公平生最恨以权谋私的官僚,若知她在外仗势欺人,以他那又臭又硬的脾性,即便赵国公府断了传承,也不会让二房继承爵位。嫁妆只当了三万两,而赎金却要十二万两。这简直就是拿钝刀子在割她的心!二夫人一口牙都快要咬碎,典当行果然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莫怪富得流油,屋子里的摆设都很精致名贵。她算是明白那句“穷死莫典当”的话,将货物的价值压到最低,相当于贱卖了,若想要再赎回去要被扒一层皮。朝奉下逐客令:“夫人,您请回吧,我们不卖了。”“我来都来...

《前世放火烧我,今世还想娶我为妻?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一句句强硬的话砸懵了二夫人,心知是将典当铺的人给得罪了,今日若是不将嫁妆买回去,不出一日满京城会传赵国公府以权压人的话。

她不仅私吞侄媳妇的嫁妆拿去典当,还拿权势施压典当行,无论是哪一条,都在挑衅赵国公的底线。

赵国公平生最恨以权谋私的官僚,若知她在外仗势欺人,以他那又臭又硬的脾性,即便赵国公府断了传承,也不会让二房继承爵位。

嫁妆只当了三万两,而赎金却要十二万两。

这简直就是拿钝刀子在割她的心!

二夫人一口牙都快要咬碎,典当行果然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莫怪富得流油,屋子里的摆设都很精致名贵。

她算是明白那句“穷死莫典当”的话,将货物的价值压到最低,相当于贱卖了,若想要再赎回去要被扒一层皮。

朝奉下逐客令:“夫人,您请回吧,我们不卖了。”

“我来都来了,岂是你说不卖就能不卖?”二夫人肠子都悔青了,不该为了占便宜,将嫁妆典当了。

早知道要大出血,宁可掏出私房给赵珏买军粮。

她强忍着肉疼,恨声说道:“我买了。”

她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国公府爵位所带来的价值,不是这十几万两银子能比得了。

朝奉脸上堆满了笑容,重新给二夫人换一杯热茶:“小人就知道您是个爽快人。”

二夫人冷着一张脸,从袖子里掏出单子给朝奉:“一件不落的给我拿回来。”

朝奉点头哈腰的应下。

隔壁屋子里一片静默,大夫人惊愕地看着二夫人像个人傻钱多的大财主,任由典当行的人坑骗银子。

她意识到一个问题:“罗灵芝哪来这么多银子?”

沈青檀记起库房里的赝品:“二婶还给我的嫁妆,全都是以假乱真的赝品。若是不识货的人,很容易被糊弄了。”

大夫人心中一动:“她卖赝品牟利?”

沈青檀摇头:“只是有这个猜想,需要去查证。”

大夫人将这件事记在心上,起身来到小窗前,只看见二夫人离开的背影。

她皱眉问道:“她只典当三万两,怎的愿意多给九万两银子?”

“祖父一不喜兄弟阋墙,二不喜官僚主义。赵家老祖宗还未发迹时,家中开了一间镖局,遭受到强权压迫,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沈青檀不疾不徐地说道:“他一个人背井离乡,遇到贵人做了开国功勋,才有了如今的爵位。老祖宗将此事记入家训,告诫子孙后辈。”

她曾经听赵珏提过这一条家训:不能因为父兄显贵仗势欺人,祖上势力微弱时,便深受其害,望后世子孙以此自省,做好官,做名将,做顶天立地之人。

他当时立志要做一个名将,可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小人所为。

“二婶一直想要得到国公府的爵位,因为换婚一事,已经犯了第一条。

赵珏揽下买军粮的差事,为的是将功补过。

他们为了买粮,拿我的嫁妆典当了,如今为了将嫁妆赎回去,又以权压人,犯了第二条。”

沈青檀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她现在进退两难,我的嫁妆不得不还,又得罪了典当行,为了息事宁人,她必须得咬牙吃了这个闷亏。”

大夫人听说过赵家祖上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得这么深。

“除非二婶不想要爵位,典当行便拿捏不了她。”沈青檀笑盈盈地说道:“做了国公府的主子,这十几万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在偏厅没见到沈少恒与梅姨娘,沈青檀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沈夫人擅长借刀杀人,绝对会利用这个时机,揭露沈少恒与梅姨娘的私情,又能借他们的手除掉流月与听雪。

流月与听雪双眼崇拜地看向沈青檀,主子向来处变不惊,冷静果决。居然从这些微末小事,便猜出了沈夫人的动机。

当时在主子的闺房里,主子提点她们,若是有人以各种名目支开她们,引她们去晚枫亭,其中一个换上魏妈妈的衣裳,再将一个钱袋子,扔在假山的位置。另一个避开人将魏妈妈引到晚枫亭,事成之后出府去马车上取翠玉豆糕。

她们当时以为主子过分忧虑,可事实证明主子的深谋远虑救了她们一命。

流月攥紧手里的纸条,这是主子藏在帕子里塞给她的,上面提示了沈少恒与梅姨娘在晚枫亭私通的信息,让她见机行事。

如今回想之前种种,她心有余悸道:“幸好您有先见之明,我们才躲过一劫。”

沈青檀是攻心,摸透了每一个人的心理,才能下这一步棋,否则一步错,满盘皆输。

以命为注,算得上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她是该庆幸,庆幸魏妈妈将沈夫人视若己出,为沈夫人办见不得人的事时,不喜欢安排沈夫人身边的人去做,而是相中其他合适的人,待事情成功之后,再灭口,不留半点隐患反噬沈夫人。

为防万无一失,魏妈妈必定会亲力亲为监守在附近,甚至在合适时机推波助澜。

不然想除掉魏妈妈,还得费不少事儿。

沈青檀回头望向芙蓉苑,眼底闪过一道微光。

沈少恒并不是一个好人,前世从未防备过沈夫人,方才惨败退场。

这一世由她在背后推动,沈夫人与沈少恒的矛盾激化,希望沈少恒别让她失望。

沈青檀收回视线,过了垂花门,瞧见舒月一闪而过的身影。

流月望着舒月离开地方向,压低声音说:“小姐,舒月让奴婢去的晚枫亭,您要处置她吗?”

沈青檀神色淡漠道:“不必,留着有用。”

流月担忧道:“您不怕留下个隐患吗?”

“不是沈夫人安排舒月来引你去晚枫亭,她是听从魏妈妈的命令。若是沈夫人下的命令,她现在恐怕是在芙蓉苑。”沈青檀看透流月的心思,讳莫如深地说道:“舒月比我更怕沈夫人知道,这件事她也有插手。沈夫人知道了,绝不会让舒月活着。”

流月心里不安:“可是……”

“舒月会捂死这件事儿,甚至还怕你会抖露出来,我们算是捏着她一个把柄。”沈青檀幽幽地说道:“我与沈夫人早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即便魏妈妈的死与我无关,她也不会放过我。她知道魏妈妈是我设计死的,又能如何?她不会与我撕破脸,只会暗地里给我下绊子。”

听雪和流月懵了。

“所以,她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何关系呢?”沈青檀推开伸展到面前的桃花枝,拿着帕子慢慢擦拭掉指尖沾的黑灰,微微弯唇:“只要不留下把柄,何必畏惧她。”

流月望着沈青檀嫩白的手,脊背莫名一寒。

她想起沈青檀大婚后,府里的一个传闻:“小姐,您不是夫人所出?”

否则沈夫人为何要害沈青檀?

沈青檀淡漠道:“嗯。”

传言得到印证,流月与听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却也解释得通沈府为何故意换婚。


她今日是饿昏头了。


赵颐见她动了动身子,侧对着他,露出柔和的半边脸庞,白嫩柔软的耳朵微微泛红。

他微愣了一下,便见她双手揉捏着他的锦帕,顿时明白过来。

“你早些休息。”赵颐轻咳几声,细心交代道:“我住在祖母旁边,你若有事便让流月去找我。”

沈青檀点了点头。

赵颐带着江暮回住处。

江暮一边为赵颐宽衣,一边憋不住地问道:“二爷,您对二少夫人太好了。”

赵颐在沈青檀面前温和有礼,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

而他们这些自小在身边伺候他的人,十分清楚赵颐的性子慢热,并且冷漠不易接近。

他面前划了一道线,与其他人泾渭分明。

“她是我的夫人,我不该如此?”赵颐敛目,淡漠地说道:“我待她算好了吗?这些都不及我父亲对母亲的十之一二。”

江暮:“……”那是因为二少夫人没有大夫人作啊。

赵颐心里有自己的考虑,成亲之后,母亲在他面前说:“颐儿啊,女子不比男子可以在外拼前程,一辈子被困在内宅。

需要侍奉公婆,伺候夫君,照顾儿孙,还要操持家业,并不比男子在外轻松,可却少了男子有的自由。

夫君荣耀加身,妻子方才显贵,有依仗,底气才足。

不过这要夫君对妻子好,给予最大的尊重,才无人敢随便欺负。

你可得好好对待你的妻子,若无她在家里事事周全,让你安心在外拼前程,哪有顺心日子过?

你看看那些宠妾灭妻的,搅得家宅不宁,仕途都丢了。

再说了,你堂堂八尺男儿,比你妻子足足高一个头还要多,咱们得多让着弱小一点。”

赵颐如今回想母亲理直气壮的以个头论强弱,便觉得无奈。

他对沈青檀的态度,其中有一部分是受到父亲对母亲态度的影响。

剩下一部分原因,则是他不能给沈青檀正常的夫妻生活,也不知能陪她走多长多远,若是冷漠待她,消磨了她对生活的热情,恐怕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新的人生。

这便好比她在赵珏那儿遭受到恶意,而他给了她善意。

今后哪怕遇见了坎坷与磨难,她心里也会抱着希望,前方等待她的会是光明。

赵颐唇边带笑:“她比我弱小,我该让着她。”

江暮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二爷,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世上还有比你还弱的人吗???

——

翌日一早,赵珏带上沈明珠与秋蝉回赵国公府。

二夫人害怕赵国公重罚赵珏,也实在不想留在龙华寺遭罪,想跟着一块回府。

老夫人发话留下她,住满三日再回府。

二夫人写一封信给赵珏。

赵珏拆了信,快速扫一眼,面无表情地撕碎,随手给扔了。

回到赵国公府,赵珏率先去见休沐在家的赵国公。

赵珏屈膝跪在地上:“祖父,孙儿做了有违道德,有失名节的事情,玷辱了门庭,请祖父责罚。”

老夫人昨夜便派随从回府,将山里发生的事告诉赵国公。

赵国公沉心静气的练完字,搁下手里的狼毫,拿起一旁的巾子擦手。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该顶天立地,志向高远。若是身不正,你该何以立足?”赵国公扔下手里的巾子,面容肃厉:“你看看你,哪有半点男儿血性,被一个妇人玩弄在股掌。”

赵珏攥紧拳头:“孙儿知错。”

赵国公沉声道:“请家法,鞭笞二十。”



大老爷清了清喉咙,正要开口,二老爷率先一步说话:“父亲,珏儿之前揽下筹集军粮的差事,只花了三日时间,便找齐十万石粮食,谁知那奸商想要巴结您,越过珏儿将粮食卖给您。”

赵国公脸色沉下来。

二老爷毫无所觉,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笑道:“您便将运送军粮的差事交给珏儿去办,他本来就在军营里当值,最合适不过了。”

“一个小小的粮商,他都搞不定,我如何放心将运粮的差事交给他?”赵国公反问一句。

二老爷脸上的笑容凝固。

赵珏双手紧握成拳,神色阴郁。

赵国公询问赵颐:“你有何看法?”

“四叔去。”赵颐轻咳几声,瞧见四老爷将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勾唇笑道:“四叔是武将,曾经护送过粮草去往北境,没人比他更合适。”

二老爷与赵珏下意识看向赵国公,见赵国公沉思的模样,脸色瞬间铁青。

赵珏忍无可忍,倏然站起来:“祖父,四叔尚有差事在身,又从北境回来不久,不妨让他在京城多留几日。孙儿自动请缨护送粮草去北境,若不能及时送到,我便主动辞官。”

“你之前便立了军令状,时间过了一半,你的粮草筹集了多少?”赵国公声音苍老,仍旧中气十足:“北境数十万将士等着粮草救命,你若不能及时送达,那便是几十万条人命,岂是你辞官便能担负起的责任?”

赵珏紧紧咬着牙根,带着豁出去的决心,想要再为自己争取。

赵国公已经发话:“老四,你去送。”

四老爷黑眸锐利地看向始作俑者,只见赵颐病歪歪地倚着椅背,唇角微微上挑着,烛光映照在他冷白的脸上,端的是一副清华无双,浩然坦荡。

四老爷的拳头硬了,赵颐站在他面前的话,一拳头捶死他。

“知道了。”四老爷臭着脸说道:“饭就不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夫人心口的那块巨石卸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二老爷与二夫人一脸菜色,他们机关算尽,居然便宜了四房。

赵珏压下心底肆虐的戾气,冷着脸想走人。

“赵珏。”赵国公叫住他:“你年纪轻,心气浮躁,还需要磨砺一番。我已经奏请皇上,任命你去五城兵马司担任副指挥使一职,明日便去上任。”

赵珏定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赵国公。

他原来是正五品武德将军,降职为七品副指挥使。

赵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二房的小动作,表面上被粉饰太平,不被追究了。

实则不然,现在贬了他的官职,便是在惩罚他们。

二夫人顿觉五雷轰顶,天都塌了下来似的,一张脸惨白。

她汲汲营营,为的是让赵珏高升,承袭爵位,位极人臣。

为此她不惜掏空家底,花出去的那十二万两银子赎回沈青檀的嫁妆,平息赵国公与老夫人的怒火。

可赵国公剥夺了赵珏护送军粮的表功的机会也就罢了,居然还降了他的官职。

做小将军在边关告急便能统兵去增援,若是表现良好,可以升官封爵。而副指挥使就是掌管京城治安的,上头还压着一个正指挥使呢,能有什么前途?

没了,全没了。

她抢嫁妆,嫁妆没了,自己倒贴十几万两银子。

她要爵位,爵位没到手,赵珏原本的官职也护不住。

二夫人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的滑倒在地上。


沈青檀从噩梦中挣扎醒来,身上惊出一身冷汗,两眼发直地盯着火红的喜帐。

好半晌,她的神智慢慢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重生回来了,而不是被囚禁在赵珏的别院。

她平复下那股子压抑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忽然间,耳边一道传来脚步声。

她宛若惊弓之鸟般,惊惶地扭头望过去,对上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

沈青檀愣怔住,张嘴解释:“我……”

“梦魇了?”赵颐没有错过她望过来的一刹那,眼睛里充斥着警惕和防备。

他将手里的天青色瓷杯递过去,温声道:“喝一口温水?”

沈青檀喉咙很干,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接过茶杯:“谢谢。”

赵颐盯着她苍白的脸色,语气更加温和:“你我是夫妻,不必这般生疏客气。”

沈青檀轻轻应一声,喝完一杯水,那股子心悸感稍稍平复下来。

赵颐接过茶杯,见她软绵绵地倚着床柱,乌黑如云的发丝垂在腰际,衬得她单薄的身子纤柔脆弱。

“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赵颐忧心她还不能接受赵珏与沈明珠一块敬茶的画面:“我们迟些去敬茶也不要紧,长辈们知道我身体不好,免了我早起去请安。”

“二爷,今日是我过门的第一天,让一屋子长辈等我,恐怕会惹出闲话。”沈青檀知道赵颐为她考虑,正是因为如此,她也要为他着想。

本来就闹出换新娘子的风波,又有她与赵珏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前。

若是她进门第一天敬茶,便耽搁了时间,有心人肯定以为她不愿意嫁给赵颐,必定会在背地里非议他。

何况待会敬茶,少不得会有一场大戏上演。

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沈青檀眉眼温婉地说道:“有的事情总该要去面对,只要二爷认我这个妻子,我便没什么可惧怕的。”

赵颐一时无言,目光扫过她神色柔和的面容,没有不甘与怨恨,只有一片坦然,仿佛真的接受了嫁给他的事实。

女子地位微弱,即便沈青檀不满意他这个夫君,但也不能与他和离,嫁给他似乎是她唯一的退路。

他低声道:“依你。”

沈青檀望着赵颐离开内室,摇响喜帐一侧的铃铛,候在门外的春娇和秋蝉进来,小心翼翼地服侍她起身。

瞧见这两个人,沈青檀挑了一下眉梢,心里并不意外。

她未出阁的时候,身边有四个婢女,全都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听雪和流月出了事,在家里养伤,不能随她一块陪嫁到国公府。

另外两个不愿意做陪嫁,各自领了一份嫁妆,分别嫁给了侯府管事的儿子。

沈夫人原来想给她重新塞四个陪嫁,她只要了两个新陪嫁,剩下的两个空位留给听雪和流月。

毕竟人多,心不齐,容易滋生祸端。

沈明珠让春娇和秋蝉回来,而不是将原本给她的两个陪嫁送回来,看样子是想要抢走听雪和流月。

但凡是她的东西,不论香的、臭的,沈明珠都想要。

梳妆打扮好,沈青檀来到外室,瞧见赵颐坐在八仙桌旁等她用早膳。

桌子上摆放了两份早膳,每一份有四五样吃食。

一份摆在赵颐面前,一份摆在他的对面,应该是属于她的。

沈青檀愣住。

赵颐解释道:“我口味清淡,其他人都吃不惯,平常都是分开吃。”

沈青檀点了点头,坐在他的对面,在婢女的伺候下,安静的用完早膳。

夫妻二人一同去往正厅。

而在路上的时候,赵颐细心地讲了国公府的人际关系,以及一些忌讳。

——

大夫人与二夫人领着各自的丫鬟前后脚到的前厅门口。

二夫人见大夫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故意喊住她:“大嫂,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为了昨儿的事一宿没睡好?”

大夫人睨她一眼:“是没睡好,高兴的。”

二夫人脸上表情僵了一瞬,认定大夫人是嘴硬。

她随后叹了口气,嘀咕起来:“明明白白定好的亲事,临门却闹了这么一出,可怜我珏儿和青檀青梅竹马一场,最后却……

唉,得亏颐儿和珏儿兄弟情深,私底下和解和解,这事也就算了。

来日传扬出去,也别说什么换婚那么难听,都是姻缘天定,我家珏儿得认。”

大夫人听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扯了扯唇角:“那自然是姻缘天定,总不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二夫人当初就是抢了嫡姐的亲事,私底下用了些手段,这才嫁进国公府。

二老爷背信弃义,辜负了原来的未婚妻。

二夫人被戳到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大夫人出身将门,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说句话能呛死人。

二夫人一肚子邪火往上冒,可想到进了二房库房的一百多抬嫁妆,心里舒坦了一些。

她装着一副委屈相,正要开口说话。

大夫人懒得应付直接无视她,带着婢女进了正厅。

二夫人气得咬牙,又是这样目中无人,从来不会虚与委蛇,直来直往,随性而为,不知道给过她多少次难堪。

她黑着脸进正厅,瞧见老夫人语气和蔼的与大夫人说话。

二夫人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母亲。”

老夫人冷眼睨向她,没有应声。

二房做的算计,可没有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二夫人碰了个冷钉子,落得个没脸,憋屈地站在大夫人旁边。

不一会儿,府里的老爷们都来了。

老国公今早突然被传进宫,便缺席今日的敬茶仪式。

晚辈们陆陆续续跟着到齐。

各自落座。

紧接着,赵珏与沈明珠这一对新人来了。

国公府的人昨晚或多或少都听到风声,一见到这两个人,一屋子的人将目光放在沈明珠身上。

沈明珠紧张地攥紧手里的帕子,甚至不敢看府里的长辈们,偷偷拿眼看向身边的赵珏。

赵珏并没有注意到沈明珠的不安,毕竟沈青檀以前来国公府参加宴会,在长辈们跟前落落大方,十分得体。

他领着沈明珠准备行礼敬茶。

老夫人打断道:“按照规矩来,等你二哥、二嫂先敬茶。”

赵珏腮帮子紧了紧,应声道:“孙儿知道了。”

沈明珠脸色发白,敏感的听出老夫人对他们的不喜欢。


二老爷:“亲家?沈家?”


“不、不是!”沈明珠脸色惨白,摆动着双手:“我娘将典当行给了大姐姐。”

这对二夫人而言是一声晴天霹雳:“你说什么?那铺子分明是记在你娘名下,怎会是沈青檀的?”

“千真万确。”沈明珠眼眶通红,盯着二夫人要吃人的眼神,强忍着恐慌说道:“回门的时候,我娘给的她。”

二夫人操起瓷枕砸向沈明珠,双目赤红道:“这样大的事儿,你竟瞒着我。”

“嘭”地一声,瓷枕砸在沈明珠脚背,疼得她弓着腰,眼泪掉下来。

二夫人几乎要疯了,死死抓着二老爷的袖子:“你现在去查,查那间铺子在谁的名下。”

赵珏从外进来,目光阴鸷道:“我安排人去查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二老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二夫人一颗心在油锅里煎,嘴里念念有词。

赵珏受不了这压抑得要将人逼疯的氛围,面色阴沉地出了内室。

二房似被黑云笼罩,空气中漂浮着躁动,似来一点火星子便能引爆。

外面更声响起,派去调查的人终于来了。

二夫人重新梳妆一番,此刻坐在炕上,急迫地问道:“德昌典当行是谁的?”

随从回话:“记在秦氏商行东家名下。”

“秦氏商行……”二夫人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眼底藏着最后一丝希翼,向赵珏求证道:“他们和沈青檀无关对不对?”

赵珏狠狠闭眼:“沈青檀对秦老板有恩。”

他在这一刻恍然醒悟过来,从他接下买军粮的差事时,沈青檀便联合秦老板给他设了套。

赵珏以己度人,便觉得商人逐利,秦老板不可能放弃到手的利益。

更重要的是他太自信,料定秦老板不敢得罪国公府。

秦老板在他上钩后,转头攀上赵国公,找到个更牢固的靠山。

沈青檀为了拿回嫁妆,当真是煞费苦心。

一环扣一环。

“贱人,贱人,她在报复我们不娶她!”二夫人心口绞痛,喉口涌上一股血腥气,她恨之入骨道:“她好狠的心呐,毁了你的前途,拿回自己的嫁妆,坑我十几万两银子。还在父母亲跟前落得识大体,顾大局的名声,更疼惜她受了大委屈。”

更可恨的是她清楚一切都是沈青檀谋划,却不能去揭穿。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里吞。

二老爷见二夫人崩溃,那凶狠的眼神恨不能将沈青檀给生吞活剥。

他疑窦丛生:“秦老板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全都白给你祖父,就为了帮沈青檀报复你,不应该啊。”

赵珏也想不通,就凭那点恩情,那点仗义?

随从迟疑道:“属下查探消息时,听到一个传闻,秦氏商行并非秦老板一个东家,还有一个从不露面的二东家,莫非二东家是二少夫人?”

“不可能!”二夫人否定这个猜想。

秦老板怎么会分一半家业给沈青檀呢?

一想到沈青檀是秦氏商行的二东家,比她亏了十几万两银子还要难受。

二夫人妒火烧心,瞥见缩在角落哭哭啼啼的沈明珠,迁怒道:“你除了是承恩侯亲生,屁的用处都没有。嫁妆没嫁妆,回门沈家给了沈青檀典当行,给你什么了?”

沈明珠咬住唇瓣,不敢吭声。

二夫人又是一阵气闷:“早知如此,还不如娶沈青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赵珏上心了。

他望着满脸泪痕的沈明珠,心烦的想:舍弃沈青檀娶沈明珠究竟是对是错?

若是娶沈青檀,不会惹得赵国公不快,军粮的差事也办的漂亮。



两个人不敢多问,望着沈青檀纤细柔弱的背影,特别心疼她。

原本至亲的人,如今却要置她于死地。

嫁的姑爷是个不中用的病秧子,护不了她们家主子。

若不是主子护她们,死在河里的便是她们了。

二人在心里暗自起誓今生绝不背主。

——

赵颐站在前厅等沈青檀,见她领着婢女回来,便同承恩侯告辞回府。

夫妻俩面对面地坐在车厢里,沈青檀有些累了,便想靠在车壁上。可看见对面的男人,姿态端正,青色的锦袍光洁平整,一丝褶痕都没有。

她立刻规矩了。

赵颐余光瞥见她脊背微微弓起,快要贴上车壁时,在瞥到他时立马挺直,坐得很端正。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取来一只大迎枕递过去:“回府还要两刻钟,你折腾半日,先休息一会。”

沈青檀看着递到面前的软枕,目光落在他清冷如月的面容上,他唇角那抹浅淡的笑意还未消退,映照着明丽的春光泛着一抹温柔暖意。

她下意识接过软枕,略一犹豫后,塞在腰后靠着,酸软的筋骨稍稍舒展开,困倦涌上来。

沈青檀将脑袋枕在车壁上,男人手里握着一卷书翻阅,眉眼疏朗,闲适自在,让人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他。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莫名的起了一个话头:“你知道侯府出的事吗?”

“嗯。”赵颐抬眸看向沈青檀,她纤细的身子绵软的陷进软枕,似柔枝嫩叶般娇弱,需要被人庇护在羽翼之下。可她那双清亮的眼眸,却有着不符年纪的沉静、透彻,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坚韧。他合上书卷,缓缓说道:“侯爷说是内宅之事,我们不便出面。”

他的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侯府所发生的事情。

沈青檀从认识他以来,便没有见过他情绪有起伏的时候。在这一刻,她突发奇想,他这种生死看淡的人,会遇上令他失控的事情吗?

她摇一摇头,根本无从想象。

“二爷。”

赵颐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眸迎着她的视线,询问道:“何事?”

沈青檀探一探赵颐的底线:“若是我与二房起纷争,你会作何想法?”

赵颐温声道:“你不必有所顾虑,做你认为该做的事。”

沈青檀一怔,似乎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二房是我的亲眷,你是我的妻子,比他们更亲厚,帮亲不帮理,我自是该向着你。即便是帮理不帮亲,错也不在你。”赵颐眉眼温和,嗓音清润:“何况二房对大房有敌意,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有朝一日与二房起纷争,我不对二房落井下石,已经是君子所为。你说说,我要有何想法?”

面对他的坦率,沈青檀心中讶异,又试探了一句:“你该想着如何推波助澜,让二房再不敢对大房有敌意。”

赵颐失笑:“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沈青檀松一口气,原来顾虑赵颐不愿与二房撕破脸,免得伤了老国公与老夫人的心,如今看来是她多想了。

——

沈青檀回到兰雪苑,唤来刘妈妈,将流月与听雪介绍给她:“这两位是我的贴身婢女,初来乍到,不懂府里的规矩,劳烦刘妈妈教教她们规矩。”

刘妈妈瞬间明白这两位婢女是沈青檀重用的,连忙应承下来:“二少夫人说的哪里话,这是老奴的分内事,必定会尽心教二位姑娘。”

流月与听雪向刘妈妈问安。


这群人故意拿她当枪使,去对付沈青檀呢!


朱玉泫然欲泣:“夫人,我……”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心里仔细掂量,当心祸从口出。”沈夫人睨一眼通红的手掌,冷声说道:“你弟弟在军营,还挺有出息。”

朱玉脸色煞白。

沈夫人转过身,瞧见巷口聚集了不少人在看热闹,脸色发青。

她压着怒火对沈少淮说:“回府。”

沈少淮脸色不太好,随沈夫人上了马车:“母亲,您今日闹这一出,引人来看了热闹,若是传出去了,我的名声便毁了。”

“你竟还怨上我,若不是你私底下与朱玉来往,我何至于兴师动众的找来。”

沈夫人审问道:“你怎的来这儿找她?”

沈少淮对沈夫人很信任,倒是没有隐瞒:“朱玉与赵颐有牵扯,我想助她获得赵颐的宠爱,他将一个外室接入府中,给了妾室的名分,名声上有了污点。

朱玉心里记着我的恩情,又能为我所用,想要对付赵颐便轻而易举。

沈青檀嫁入国公府,与你们反目成仇,无非是仗着有国公府撑腰。

若是失去赵颐的尊重,她在国公府无依无靠,只能依附上我们,哪里还敢与您对着干?”

可惜,沈少淮没来得及谈合作,便被沈夫人搅黄了。

沈夫人一愣,今日之事与沈青檀无关?

因为沈少淮与朱玉合作,二人私底下来往密切,所以传出了流言?

沈青檀巴不得沈少淮的名声臭掉,又怎么会好心告诉她?

忽然间,沈夫人想到另一个可能性。

沈青檀故意向她通风报信,借她的手破坏沈少淮与朱玉的合作!

“这个女人心术不正,你别再与她来往。”沈夫人知道事情始末,心里更加愤怒:“她假意与你合作,实则想要勾引你。”

沈少淮不是榆木,在朱玉朝他扑来时,便看出朱玉的心思。

“今日属实大意了。”

沈少淮不免劝沈夫人:“朱玉这边行不通,您便暂时收手,不要与沈青檀明争暗斗。

否则将她越推越远,哪里还会为侯府谋取利益?

岂不是白白浪费心血栽培她了?”

沈夫人表面应下了。

沈少淮心里松一口气。

二人回到府里,便被管家拦下:“夫人、二爷,侯爷请你们去书房。”

母子俩对视一眼,各怀心事地去书房。

候在书房门口的小厮,瞧见他们两个人,行一礼后,便打开书房的门。

沈夫人踏进书房,只见承恩侯负手站在窗前。

她笑着走过去:“侯爷,你……”

“啪”的一声,承恩侯一巴掌重重打在沈夫人的脸上。

她的脸上浮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沈夫人被打懵了,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承恩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承恩侯怒斥道:“你利用那个女人对付沈青檀,没得逞便算了,竟然还连累到儿子。”

他今日一回府,便被人请到老夫人院里。

老夫人不知道从哪听了一耳朵风言风语,一见到他便出言训斥:“二郎进了庶常馆,也不能放纵自己,竟然闹出抢人外室的传言,莫说丢了侯府的脸面,若是让御史参一本,他的前程便全毁了。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还不如恒儿明事理。

你这个做父亲的,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别让他玷辱门庭。”

承恩侯最器重的儿子,在老夫人眼里竟然不如斗鸡走狗的浪荡子,这是在打他的脸。

“原本母亲对淮儿另眼相看,如今淮儿在她眼里竟成了好色之徒。”承恩侯大动肝火,指着沈夫人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今日发觉嫁妆有问题,是我身边的流月出府采买,瞧见有人从典当行出来,手里拿的一个青花花鸟扁壶,正是我的陪嫁。”

流月连忙说道:“那个扁壶的壶口染了胭脂,二少夫人觉得好看,便刻意留下并未擦掉,奴婢才一眼认出是二少夫人的陪嫁。

可二少夫人的嫁妆在库房,奴婢疑心看错了,便去典当行报了几样二少夫人的陪嫁,他们全都拿出来了。

此事太过蹊跷,奴婢回府禀告给二少夫人,开了库房验嫁妆,方才发现库房的嫁妆全是仿制的赝品。”

听闻到“典当行”三个字,二夫人哭声一滞。

沈青檀将她的异样收入眼底,低眉敛目地说道:“祖母,我的嫁妆经过二婶的手,若是去告官追回嫁妆,官爷势必会寻二婶问话,孙媳便派人去知会她一声。”

她看了二夫人一眼,似有些无奈地说道:“许是流月的口齿不伶俐,二婶误以为我是要告她私吞嫁妆。”

二夫人听到沈青檀睁眼说瞎话,气得七窍生烟。

流月当时说的是:“二夫人,我家二少夫人今日清点嫁妆,发现嫁妆是赝品。这嫁妆只经了您的手,若是您不将嫁妆归还,我们便也顾念不了亲情,请官老爷追回嫁妆。”

可她不敢说,因为沈青檀点出典当行,说明沈青檀知道他们把嫁妆典当了。

想到这里,二夫人瞬间明白过来。

沈青檀恐怕早发现嫁妆是赝品,当日没有拆穿是怕她反咬一口,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将嫁妆要回去。

如今他们将沈青檀的嫁妆典当了,沈青檀抓住了这个把柄,故意只说她把嫁妆换了,用告官吓唬,让她找老夫人哭诉,在对峙的时候再说出典当行一事。

借老夫人的手逼迫她赎回嫁妆,这才是沈青檀的目的。

沈青檀从始至终没想过要告官,若是闹到官府讨要嫁妆,即便沈青檀占理,但是她丢了国公府的颜面,定会惹得老国公与老夫人不喜。

二夫人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只恨自个明白的太晚了。

一旦老夫人插手去查,一定能查到二房的头上。

“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偷换侄媳妇儿的嫁妆,妄想嫁祸在我们二房的头上,实在是可恨!”二夫人心里有了对应之策,愤懑道:“母亲,您将这件事交给儿媳去处理,儿媳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原本老国公与老夫人对二房不满,再曝出二房私吞沈青檀的嫁妆,恐怕会遭到老国公与老夫人的厌弃,不会将爵位交到二房手里。

老夫人没有回二夫人的话,而是询问沈青檀:“檀丫头,你有何想法?”

沈青檀恭顺道:“祖母,此事便交给二婶去处理,孙媳相信二婶会处理好的。”

“行,这件事交给老二媳妇去办。”老夫人给了一个期限:“两日内处理好。”

二夫人脸色变了变,咬牙道:“儿媳会尽快将事儿办妥当。”

事情闹到这个局面,嫁妆是不得不还给沈青檀。

“侄媳妇儿,二婶误会你,让你受了委屈。”二夫人神色愧疚,说的话却意味深长:“嫁妆单子只有你和身边亲近的人知道,仿制数目庞大的嫁妆,可不是一两日便能完成。还能悄无声息的从你院子里运出去,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二夫人暗指沈青檀自导自演一出大戏,只是为了嫁祸二房。


沈青檀在颠簸中醒来,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大红色,耳边传来喜庆的唢呐声。

她神色茫然,自己明明死了的,惨死在赵珏的别院里。

怎么现在不仅穿上嫁衣,还坐上花轿要出嫁的模样?

正当她疑惑时,外面传来议论声。

“啧啧啧,承恩侯好大的手笔,良田千亩,十里红妆,真真是把沈大小姐疼进心窝窝里。”

“沈大小姐天姿国色,见之难忘,侯府待她如珠如宝,嫁妆上头哪里舍得亏待。”

“沈二小姐也是今日出嫁呢,嫁妆可没有沈大小姐丰厚,只有沈大小姐的一两成罢了。”

“分明是一母同胞,这差别待遇,当真是同人不同命。”

“谁让沈二小姐不是在侯府长大的呢?”

众人对沈大小姐充满了艳羡,又为沈二小姐感到唏嘘。

而沈青檀正是他们口中的沈大小姐,听到这里,她眼底恨意翻涌,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前世她也以为自己是侯府的掌上明珠,祖母纵容,爹娘宠爱。

自小便为她定下一门家世煊赫的婚事,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对她更是宠溺,几乎有求必应。

她以为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直到距离婚期还有半年,未婚夫赵珏带回来一位女子,这位女子正是沈家的二小姐沈明珠。

爹娘告诉她,当年怀的是双胎,生产的时候,接生婆骗他们其中一个女婴夭折,现在找了回来,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爹娘说沈明珠在外吃了苦头,她这个做姐姐的要多多迁就沈明珠。

爹娘还说沈明珠不像她,自小便受家族栽培,无论才学仪态,还是手段,都做不了一个宗妇,所以把沈明珠说媒嫁给赵珏体弱多病的堂兄赵颐,并且婚期定在同一天。

这样她们不仅是姐妹,还是妯娌,可以相互扶持。

她信以为真,并且心疼沈明珠的遭遇,但凡得了好东西,都先送去给沈明珠。

沈明珠的嫁妆少了,她主动把自己的嫁妆分一半给沈明珠。

娘劝她:“明珠没学过管账,哪里管得了嫁妆?再说赵颐体弱多病,未必就有子嗣,嫁妆在你手里,母亲才心安,到时候你多照拂妹妹。”

沈青檀拗不过爹娘,寻思着等成亲后,她管着田庄和铺子,压箱底的两万两银票留给沈明珠傍身。

然而等喜轿落地的时候,便是她噩梦的开始。

满心以为扶她下轿的会是赵珏,当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入目时,她看见对方食指上有一颗小痣,认出那不是赵珏的手。

她惊得掀开盖头,顾不上礼仪,径自冲出轿子,阻止赵珏牵着沈明珠入府,当场与沈明珠换了回来。

赵珏脸色铁青,目光冰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安抚她,神色阴沉地牵着她进府拜堂。

她当时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在门口闹的这一出,令人看了国公府的笑话,赵珏心中不悦脸色才会那么差。

毕竟他没有认出自己的新娘,而她的举措相当于打了他的脸。

沈明珠则是以赵珏牵过她的手,已经失去清白,无颜再嫁给赵颐为由,解除婚约回了沈家,更是令国公府难堪。

新婚夜,赵珏没有出现,以醉酒为由,宿在了前院。

新妇过门被夫君冷落,可以预见她今后在府里的日子有多艰难。

尤其是新婚这一日发生的事情,恐怕国公府的长辈会对她心生不喜。

好在赵珏并没有太过无情,命人给她送来一碗阳春面,她心里稍稍好受一些。

吃完面后,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敬茶之后,该如何向长辈们赔罪。

大约忧思过度,她夜里便病倒,高热不退。

此后便缠绵病榻,喝再多的苦药也不见好。

半个月后,她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便被赵珏囚禁在后院。

赵珏说:“青檀,你我青梅竹马一场,我本来是要给你一条生路的。要怪就怪你不肯将错就错,执意要嫁给我。”

赵珏继续说:“承恩侯夫人当年生的是双胎,其中有一个女婴的确夭折了。

珠儿三岁时走失,侯府一直没有找到她,承恩侯才把你捡回来,当做珠儿在养。

侯府在珠儿认祖归宗的时候,便可以澄清你是假千金的身份,你我之间的婚事会作废。

但是侯府养育你十几年,顾念着这一份深厚的情谊,给了你一份体面,依旧保留你侯府千金的身份。

否则你脱离侯府千金的身份,莫说是我,就连我那病秧子二哥,你也是高攀不上的。

你原来就是一个孤女,替珠儿享了十几年的福分,也该知足了。

今后的人生,你们应该各就各位,你别再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赵珏最后又说:“沈青檀,收起你的恨,你该感念沈家的养育之恩。”

沈青檀怎么能不怨呢?

沈明珠认祖归宗的时候,若是侯府说明真相,她纵然一时难以接受,但也会让出不属于她的一切。

他们没有,一直将她蒙在鼓里,想要偷梁换柱,让沈明珠顶替她嫁给赵珏。

等他们的事迹败露之后,又将一切的过错全都推到她的头上,将她囚禁在后院。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

半年后,赵珏对外传出她的死讯,实则将她囚禁在别院。

赵珏特意为她守孝一年,之后在迎娶沈明珠的那一天,往她住的别院放了一把火。

她在熊熊烈火中听见赵珏的心腹说:“三爷原来是不想杀你,谁让你是承恩侯夫人偷抱回来的呢?

承恩侯夫人以为你家只是普通富商,谁知道你的亲父兄有了大造化,并且找到了京城。

若是你的至亲知道他们这般待你,又岂会饶过他们,所以只能牺牲你。

你要恨,便恨承恩侯府。”

沈青檀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不是孤女,而是沈夫人偷偷拐抱来的。

他们害怕她的亲父兄找到她,然后报复他们,便谋害她的性命。

她的痛苦不甘,委屈怨恨,全都被这一把火点燃。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回来的一日。

沈青檀的指甲用力掐着掌心。

很痛。

她是真的又活了。

“小姐,该下轿了。”

婢女在一旁小声提醒。

沈青檀恍惚回神,这才发觉喜轿停下来,一只苍白修长的手递到她的面前,食指间那一颗小痣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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