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姝花楹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全文》,由网络作家“桃子不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姝从针线篓子里拿出几枚香包,从中挑了一枚递给冬瓜,“真是奇了,你的嗅觉好生灵敏,我这几日正做香包,因不喜欢香味太过,便问曹管事讨要了些去年晒干的花瓣,这你都能闻到。”冬瓜得意极了,她的嗅觉在小厨房一众人中都是首屈一指。“安妈妈说嗅觉对厨娘来说顶顶重要,就拿你们院子说吧,入院除了花香,还有一股极淡的脂粉香气,和府里下发的香粉不同,必定是你们院里有人涂了外头买来的香粉。”因大掌柜们今日入驻,确实有几个小丫鬟提前买了香粉就为了今日装扮,孟姝见冬瓜谈兴正浓,示意她继续。“再就是各色花香气,路过正房时,几个房间也都熏了不同的香,但有一种香气与我们小厨房里的味道有些类似。好像炒菜时散发的香气又带了一丝霉味,和吃食放坏了的味道差不多。”孟姝懵了...
《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全文》精彩片段
孟姝从针线篓子里拿出几枚香包,从中挑了一枚递给冬瓜,“真是奇了,你的嗅觉好生灵敏,我这几日正做香包,因不喜欢香味太过,便问曹管事讨要了些去年晒干的花瓣,这你都能闻到。”
冬瓜得意极了,她的嗅觉在小厨房一众人中都是首屈一指。
“安妈妈说嗅觉对厨娘来说顶顶重要,就拿你们院子说吧,入院除了花香,还有一股极淡的脂粉香气,和府里下发的香粉不同,必定是你们院里有人涂了外头买来的香粉。”
因大掌柜们今日入驻,确实有几个小丫鬟提前买了香粉就为了今日装扮,孟姝见冬瓜谈兴正浓,示意她继续。
“再就是各色花香气,路过正房时,几个房间也都熏了不同的香,但有一种香气与我们小厨房里的味道有些类似。好像炒菜时散发的香气又带了一丝霉味,和吃食放坏了的味道差不多。”
孟姝懵了,琅琊院怎会有这种味道?她皱眉问道:“都哪里散发这样的味儿。”
冬瓜耸了耸鼻子,仔细回想才道:“咱们从正房回这儿一路上都有,只是越来越淡,再过会儿就闻不到了。”
“也就是你刚进院子里时还没有这种味道?”孟姝更好奇了。
见冬瓜肯定的点头,孟姝略想了想猜测味道应是来自钱掌柜一行,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因此孟姝寻了个由头带冬瓜在琅琊院各处走动了一番,包括各个房间。现在距前院宴席还有两个时辰,龚掌柜还未从福安居回来,钱掌柜正与唐司理闲谈。
等再次回到倒座房,冬瓜肯定的指出源头来自钱掌柜的房间,而且这次味道比最开始浓郁了几分。
而走了这一遭,冬瓜也想起了这味道是什么,极像是素油散发出来的,时下素油刚问世不久正时兴,大户人家也更推崇用素油做菜。
这就不得不让孟姝警醒,来参加议事会做什么带素油呢,箱子里都是账本才对。
冬瓜见孟姝一脸沉思也不在意,说了声要准备明日做茶酥的食材便走了,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绿柳也回了房间。
她兴奋说了一通龚掌柜带给老太太的各色首饰礼物,让孟姝酸了一会儿。
各位大掌柜带来的伙计统统被安置在离倒座房不远的偏房,与孟姝几个小丫鬟的房间隔了堵墙,此时接近傍晚,大掌柜们受邀去了前院参加饮宴,夏竹带着全体丫鬟和小厮去公中大厨房打饭,不仅是自己人要吃,那些伙计的也需要一并带回来。
趁这个功夫,孟姝与几位眼神清正的伙计搭讪,三言两语便熟络了几分,孟姝趁机问了些临安茶园与街头茶肆的情况,主要是外地人贩茶的渠道,不过没有什么收获。
她又转头拎着食盒到了钱庄伙计这一桌,除了抬箱子的两位,另有四位也穿着钱庄伙计的衣裳,“各位大哥尝尝咱们大厨房的菜色。”
见眼前的小丫鬟生的明眸皓齿,又十分热情,其中一名伙计便说以前随钱掌柜来过几次,大厨房的菜色都吃过,问最近是不是添了新花样。
孟姝心里都要偷着乐了,这话递的及时,于是她笑眯眯的道:“菜色没变,但味道却变了。”
明日一别,两人怕是再难有相见的一日。
“往后学着机灵些,好好活着。”孟姝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嘱咐。
陈林捏着衣角,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东西,孟姝接过,是一个雕成兔子形状的木雕。
“好可爱,它怎么是坐着的?”
孟姝将兔子木雕放在手心,只见兔子的两只后腿蹲坐,两只前腿合在胸口,小脑袋向后扬起,两双长长的兔耳朵耷拉在后背一直到尾巴上。
“它在拜月,愿姝姐姐得偿所愿。”陈林声音依旧小小的。
孟姝才了然,兔子是她的生肖属相,要寻舅舅的事也曾在教他认字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过。
“多谢,礼尚往来,我也有礼物送你。”
孟姝揣着兔子木雕往房间走去,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枚小小的荷包,只是寻常粗布所做,但在荷包的一角绣了小拇指长的翠竹,旁边绣了‘陈林’二字。
绣线是周牙婆送来的。
“愿你四季常青,不畏风雨。”
陈林小心接过,眼中露出欣喜羞涩,手指在图案处摩挲,他极喜欢这个名字。
次日天还蒙蒙亮,孟姝还躺在床上,她听到角院处传来响动,接着是脚步声,再恢复平静,是陈林一行人离开了。
房间里还没进来新人,孟姝没有起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截匕首,把手处刻着一个‘柏’字,是舅舅的名字,周柏。
阿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自己,此外就是舅舅周柏,他自小不爱读书,倒是对商贾之事极为热衷,一度惹的外祖父不喜。
舅舅四年前称与友人前往南方做生意,这一去便杳无音讯。
这把匕首是四年前他来孟家庄庆贺孟姝生辰,醉酒后遗落在家里的。孟姝这些年在继母手中讨生活,奈何年纪小又是女子,不能出门寻人,也不知舅舅去没去过临安。
怀着这种心思,孟姝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临出发之前,孟姝带着几方绣帕去谢周牙婆,恰好郑东家也在,“你是个知道感恩的。”
孟姝行礼,乖巧道:“多谢郑东家提携,让奴婢有了好去处。”
周牙婆接过帕子,笑呵呵拍了拍孟姝的脑袋,“东家也是看你乖巧,不忍你落到那等脏地方。到了唐府安心做事,也算报了东家的恩。”
郑东家也饶有趣味的看了看帕子,难得的给了句评价:“绣的尚可。你不用担心,唐家的主子中,少爷只有一位,年纪已十六七岁,是难得的端方君子。”
末了又忍不住给了一个善意:“若你被安排到针线房,掌事的房妈妈人也不错,我们郑氏牙行出去的,她们一向不会为难。”
“还有一桩,唐府老太太近年在给嫡小姐选丫鬟,能不能被选中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言谈中对唐府的人事安排极熟悉的样子,孟姝忙诚恳的答谢。
三日后,照例有嬷嬷过来训话,之后孟姝等人便随着菊裳姑姑前往码头。
此去临安,从津南码头坐船走水路半个月便到,唐府有两艘船,其中一艘是货船,码头上的劳力正往货船上搬货,等孟姝等人登上船便被安排到客船的船舱。
船舱不大,容纳三十几人就显得十分拥挤,孟姝和其余人都不熟悉,墩子倒是因在厨房帮工结识了几人,但明显没什么交情。
所以墩子还是和孟姝一道,她也没什么行李,除了牙行里给的一件粗布衣裳就自己之前穿过的一套。(本是要被牙行的人扔掉的,她不舍得便求了人留了下来,仔细洗过后这次又带走了。)
船行第一日,绝大多岁人都有些晕船,船舱内味道实在不好闻,好在孟姝二人没什么大碍,两人结伴到甲板上放风,菊裳并不限制她们活动,每日一碗粥一个粗面馒头养着。
孟姝站在船尾,墩子坐在甲板上发呆。
沿岸青山民居不断后退,只闻水波荡漾,声声催眠,间或能在离船不远的水面上看到几条游鱼。
又行一日,触目可见只剩茫茫水面,入夜,孟姝抬头仰望天穹,繁星点点。
愁绪带着些对未来的恐惧,一点点渗透进心里,孟姝干脆仰躺在甲板上,眼泪来的悄无声息,不知阿娘是不是化作一颗星辰,也在与我遥遥相望?
临靠岸前,菊裳姑姑身边的夏荷姐姐来到船舱,简单提点了唐府的人事关系。
唐家本支是京城怀安侯府,在临安的这一支乃侯府旁支,但这旁支却份量十足,只因临安这一支极善经商,几乎富可敌国。
唐家先祖开国时有“先登”之功,被封怀安侯,到如今已传承第五代,临安唐府是如今怀安侯庶弟的第三子。
这三房也是庶出的,实则属于是侯府旁支的旁支了。
说起来其实如今怀安侯府早已没落,在先帝一朝曾卷入夺嫡之争,押错了宝,被清算过一轮,爵位险些被夺,如今怀安侯在礼部任个闲职。
所以侯府一应花销多赖临安这一支。
临安唐府正经的主子有十位,老爷子过世,老太太生了一子二女,女儿也都嫁在临安,只逢年过节回家看望老太太,主事的是唐显,也就是大周朝有名的财神爷。
再之后便是唐显的嫡妻云夫人,云夫人生育一子三女,剩下三位姨娘,共生育四女。
姨娘不算正经主子。
从郑氏牙行买来的丫鬟,有一半会重新学了规矩后安排在主子院里服侍,其余则再另行安排,约莫便是内院洒扫、针线、灶房之类的去处。
听完夏荷的介绍,有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听闻只有一位嫡出的少爷如今十六岁,眼睛都转了转。也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儿,更多的则是麻木,带了些对未来生活的恐惧。
夏荷聪敏,一双眼睛左右扫了一遍,也不再说话,只暗暗记下明显不安分的,看到角落里孟姝二人时,不由诧异了片刻。
只因这两位组合颇有些滑稽,一个瘦瘦小小,小脸还未长开但已然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另一个则很有些壮硕,且呆头呆脑的,正捏着一枚荷包发呆。
这一切孟姝与墩子都没往心里去,孟姝是无所谓去哪儿服侍的,她有绣活儿可以安身,不拘去哪儿办差,只想着可以赚够银子赎身,墩子则肯定是要去往厨房当差。
“这荷包真好看,孟姝你绣的这枚胖胖的元宝真应景儿,等咱到了唐府可不得用荷包装银子。”
孟姝听完噗嗤一笑,墩子莫非以为是去唐家捡银子呢。
不过这看似稳妥的去处,在船只刚靠近临安的密渡桥运河码头时,就陡然生了变数。
郑氏牙行生意极好,每日有牙婆收了新人回来,隔三差五也有南来北往的客人专程过来挑选。
三月十四这一天,刚过晌午。
墩子正归置灶台,春花急匆匆过来唤她,“墩子,今儿县里杜员外家的人要过来挑人,你快随我去厅里候着。”
吩咐完,春花有意无意的看了孟姝一眼。
一刻钟前,李牙婆差人吩咐孟姝送几样点心去厢房,孟姝正将点心装到食盒,抬头时正好看到春花的眼神,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妙。
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推了这桩差事儿,春月后脚就到了。
看到孟姝还在厨房,松了口气儿喊道:“这几样点心金贵,没的交给一个还在学规矩的小丫头,若是出了岔子可就得罪一桩生意了。”
春月是周牙婆的堂侄女儿,孟姝闻言感激道:“劳烦春月姐姐替我跑一趟,周婆婆拿来许多丝线,我刚绣了一方并蒂花开的帕子,回头儿您帮我指点指点。”
春月抿唇笑了笑,“得咧,过一会子我来找你。”
检查完食盒里的点心,春月一手提起,对着春花说道:“一路走吧,杜员外家的油水大,墩子你可得上上心。”还不忘提点提点墩子。
墩子憨憨答谢,三人一并出了厨房。
孟姝也忐忑的回了后罩房这边,木头正乖巧的等在门口,“姝姐姐。”
时隔多日,木头跟着孟姝学了几个字后,终于知道孟姝的姝,不是书本的书了。
同住的两人都不在,孟姝将门敞开唤他进来,“今日可能有些事,等明日晚间你再来,昨儿教你的几个字可学会了?”
陈木头上午并不随孟姝她们学规矩,郑东家请了师傅在角院单独教他们,他们是指和陈木头一样清秀的小童。
“学会了,不知道写的对不对?多谢姝姐姐教我。”
陈木头一脸感激,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
“说了不必谢,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况且也不知还能教你多久了。”
估摸着春月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孟姝从床铺底下取了木棍,依着千字文的顺序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姝姐姐放心,我都是趁无人时偷着学的,别人不知道。”陈木头见孟姝一直留意门外,急忙解释。
孟姝让他将前几天学会的字写一遍,陈木头极聪明,每日二十个大字都能记得,末了,陈木头腼腆的求道:“姝姐姐,能不能请你帮我取个名字?”
孟姝愣住片刻,才犹豫道:“我读的书也不多,你为自己取名为木,不过独木不成林,就叫陈林如何?”
陈木头傻呵呵的点点头,他与孟姝投缘,不拘叫什么,只要是孟姝取的就好。
如此教了一盏茶功夫,陈林知孟姝在等人,识趣的离开。
孟姝坐在门槛上,也无心做绣活儿,又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春月带着墩子几人回来。
与孟姝同住的两人被杜管家挑中,两人回房间收拾行李,孟姝站起身看到两人俱都木着一张脸,再看墩子,只见她摇摇头,方知她没有被选中。
春月在院中嘱咐被选中的尽快收拾,说着话的功夫,郑东家身边的一位老妈妈带了三个女孩进来,其中一个正是换弟。
换弟第一回到后院来,自然看到了孟姝,再看她住的房间宽敞干净,眼中嫉恨便有些藏不住。
这次被买走的有五人,老妈妈等人来齐了,开始进行训话,孟姝听了一会儿知道这是郑氏牙行的惯例。
墩子小声道:“杜员外家就在津南县,换弟也算如愿了,可惜没选中我。”
孟姝见春月有些怜惜的看着这些被挑中的女孩儿,安抚的捏捏墩子的小胖爪,安慰她,“你不是说厨房的安大娘对你不错,你安心在厨房学手艺,等回头没准儿有更好的主家呢。”
果然,等人都走了,春月一边翻她的花样子,一边说开了。
这杜家说起来发家不过两三代,做的是粮铺酒肆的生意,因借着津南码头便利赚了不少银子,近些年才捐了个员外郎的闲职。
“杜员外最喜好美貌的婢妾,他的四个儿子一个个也如色中饿鬼,你们屋的三好和柳眉也不知以后会如何,杜家实在不算什么好去处。”
春月性子爽朗,“也不知你怎么入了姑婆的眼,知道李婆子的打算后,姑婆紧着指使我过来阻着。若今儿你端茶果到了正院,就你这好颜色定会被杜管家买了去。”
孟姝听了春月的话,心中不由得一紧,殷勤的倒了杯水递给春月,又翻出并蒂花开的帕子,“周婆婆的大恩我只能回头再报,孟姝也多谢春月姐姐解围。”
春月也不客气,孟姝的绣工还稚嫩,但花型却别有一番意趣,她收了帕子让孟姝坐着说话。
“你且安心待着,有消息说半个月后临安府城的唐家过来挑人,这唐家听说是京城侯府旁支,端的是显赫,你若能被挑中,没准儿以后我和姑婆还能借着你的光儿呢。”
孟姝默念着临安,心中有一丝欢喜,据说舅舅四年前便是去南方做生意去了,也不知在临安能不能寻到他的消息。
之后几日二牙子也被人挑走了,听说是附近大名县的寻常富户,墩子在厨房做事总能听一肚子小道消息,她说那户人家是寻了年轻女孩做童养媳的。
二牙子年纪合适,养两三年就能成婚。
孟家村的一位族叔,儿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平日有些痴痴傻傻的,他家攒了许多年银子曾买过丫鬟做童养媳。
换言之,能买来做童养媳的,那家的儿子大概也是身体有疾......
孟姝不由叹息,女子生存一世委实多艰。
像她阿娘,童生之女,自小也是衣食不愁,饱读诗书。外祖当初也是选了家世简单的孟成文,想着他父母故去,平日仅靠着抄书为生,自家女儿嫁过去补贴大笔嫁妆,又有兄弟照拂,这辈子应该是顺遂如意的。
成婚前几年还算过的去。可自从外祖过世,舅舅去南边做生意失了踪迹,父亲便在阿娘病重之时,宁愿花光了阿娘的陪嫁再娶个清馆人,也不愿花银子给她看病。
孟姝倒也不怕得罪王婆子,往来方便时该给的孝敬又不是没给。这就是赚钱的事儿带着别人的好处,不怕得罪王婆子这种贪婪的小人,若王婆子给孟姝穿小鞋,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那些和她合作的姐姐们。
只是浣云的事,就不知是否巧合了。
孟姝从小学刺绣且受阿娘的影响,针法与其余绣娘不同,细心的人或许能瞧出来。
不管怎样,孟姝又承了浣云的人情,她只能记在心里希望之后有机会报答。
在距离大掌柜们入驻的前两天,孟姝又去角门见了李货郎一次,这次两人说了盏茶时间的花,临走时候除了帕子和新型的络子,孟姝还带了几枚荷包寄卖。
回来后她憋在房间里仔细思量,从李货郎处打听了不少三位大掌柜的消息,其中重点打探了大掌柜身边服侍的跟班,不拘什么消息,喜好,但凡能打听到的,刚才李货郎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个遍。
其中关于当铺朝奉,消息最多,无他,只因为这位老爷子流传市井的故事太多。
孟姝消化了这些信息,专注的看着手中匕首,仔细回想舅舅周柏的相貌与喜好。四年未见,舅舅今年已经二十岁,他离开海津镇前外祖家里是做杂货铺生意的,但有一处细节她印象很深。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孟姝六岁生辰,舅舅曾说起要与交好的朋友去南方贩茶叶,为此他不惜将杂货铺变卖筹集本钱。
而临安的茶叶闻名大周,这次接待大掌柜们,曹管事特意从库房领了天目云雾和于临烘青两种茶叶。
当时曹管事曾说临安七茶,此两种占其二。
舅舅若要做贩茶的生意,孟姝笃定一定逃不开临安。
原因有二,一是临安本就是茶叶主要产区,茶园众多。二是交通便利,海津镇虽没有渡口,但津南县却正好处于连接南北运河的中段,只消坐船一路南下,至临安不过半个月时间。
心中将舅舅的体貌特征大致描摹完,回头也好跟人打问消息。
外祖是老秀才,科举无望后寄情山水,收罗了许多书目,留下的书里便有山河志,药典等杂书,阿娘的陪嫁里就有许多。孟姝自小聪颖过目不忘,早都翻遍了。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的孟姝,冷眼望向海津镇方向,离家后没机会给孟成文吃掺了楚田石粉末的饭食,但他中毒已深,活不过今年中秋。
楚田石与一种叫杠板归的草药共生,在药典中有收录,楚田石碾磨成粉末掺入食物中,粉末疏水亲油,会粘在人的胃壁上,年深日久必将呕血而死。(别信,我杜撰的嘻嘻)
而孟成文服用已有一年时间。
孟姝摇摇头,想远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铺朝奉二叔公最好茶,平日往来临安各大茶肆,二叔公身边有一位老仆,亦经常出入各大茶园为其寻茶。
这便是一个突破口,若舅舅来过临安,只要和茶叶相关,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痕迹。
孟姝在做计划时,福安居这里又是另外一个场面。
唐老太太正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荷包和帕子,广白几个大丫鬟则好奇的拿着几枚络子啧啧称奇。
“花样儿有趣倒也罢了,这针法倒是极有巧思,瞧着和南边绣娘的针法不同,昔日去京城侯府时,倒是北方有流传过几种特殊的刺绣之法。”
龟爪子金大郎舔着嘴唇沉声道:“妈妈且先退到一旁,金某保管让这些小倌儿学的扎扎实实。”
话音刚落,背对众人的春丫突然做了一个举动。
她的脸缓缓转向众人,双眼没有焦距,如脱线木偶般直愣愣的走向帘幕,手掌往前轻轻一推,帘幕当即啪嚓倒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跪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子们惊叫一声纷纷退后,随后春丫赤着双脚踩过层层帘幕,径直走到孟姝的案几前,与孟姝对视了片刻,蹲下身拿起春宫图撕碎,放到了自己嘴里吃了下去。
“春丫姐,春丫姐。”孟姝乍然看到她这个模样,瞬间想起招弟临死前那双决绝的眼神,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听到有人叫她,春丫愣了下之后又浑然不觉,只一味将撕碎的画册塞到嘴里。
面对这种情形,魏妈妈也觉十分骇然,躲到龟爪子身后拿着汗巾掩嘴,吩咐仆妇将她拖到一边。
孟姝起身,一边呼唤春丫的名字一边将她手中的画册拿走,春丫蓦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枯瘦的双手十指插入发鬓,随着动作幅度变大,瞬间长发散落,配合她苍白的面容和裸露手臂上的瘀痕,下首的其他女孩子无不抹泪。
最终这场教学以春丫疯了而被迫终止,事后春丫被扭送到浣衣房。
浣云并不约束孟姝的行动,所以她便有时间去探望,幸得应春照顾,春丫在浣衣房还算顺利。
除了麻木的浆洗衣裳外,春丫似乎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不再开口说话,经常长久的盯着一处发呆,孟姝在一次给她洗澡时,看到她全身几乎都有被殴打的痕迹,福子说她曾试图逃走被抓了回来,就在孟姝生病的那三日内。
从浣云那里求了药膏,孟姝小心给她涂抹,期间春丫被皮肤接触的地方皆浑身颤栗,孟姝第一次对处境产生极大的怨气。短短几日间招弟死了,春丫疯了,自己和福子分别做了两位红牌的侍婢。
孟姝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停云坊,等待她的,或许早在被卖入春风楼时就写好了结局。
与春风楼隔了十几个街市的唐府,端午第二日,福安居。
一早伺候唐老太太用完早食,趁太太小姐们还未来请安的这段时间,素问终于将郑东家的请安信送到了老太太手里。
郑山家的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秋桑,十年前配给了府中郑管家的幼子,又在三年前被派往津南县,为了与主子维持情分,郑山家的隔一段便会往临安去一封信。
唐老太太披着一件玄色八团如意花纹的厚锦褙子,半卧在炕几上,手中轻捻一串紫檀念珠。听到是郑山家的来信,她便笑着说道:“秋桑在信里说了什么新鲜事儿,你且念来听听。”
等老太太说完,在一旁侍立的广白轻笑一声,“秋桑姐姐不光来了信,还给老太太带来了津南县天香楼上好的麻花和各色点心,听说还给老爷送来十坛芦台春酒。”
广白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她长得利落,难得生了一个巧嘴儿,平日负责福安居与临安府邸女眷们的交际。
“难为秋桑出了门子还一向念着我,昨儿宴席上老爷还说津南县的芦台春酒滋味醇厚。等之后王大家的再去津南县办差时,去私库里挑些好料子给秋桑带上。”
素问应了一声,开始读信,读到关于写孟姝的这一段郑山家的这么描述。
“奴婢记得老太太的话,这孩子确是个好苗子,不光长相姝丽,擅长针线,难得的是识文断字,人也机灵懂得进退。”
老太太闻言打断道:“秋桑轻易不怎么夸人,这叫孟姝的回头叫过来让我看看。”
木槿管着老太太房里的针线鞋袜,也笑着说:“既擅长针线,奴婢也起了一丝兴趣儿,前阵子府里针线房里的房妈妈说缺人手,咱们府里一向是人尽其用,这个叫孟姝的大概是被派到那边当差了。”
广白接话:“一会儿等太太小姐们请过安,奴婢去房妈妈那里走一趟。”
老太太颔首,她心里知道郑山家的心思,年前她放出话,要给几位孙女选陪嫁丫鬟,府里的家生子倒是有好些,但心思敏捷又稳重识趣的却也不多。
况且,府里嫡小姐的婚事着实有些麻烦,陪嫁丫鬟的人选上要比往常慎重几分。
有了这么一出,广白亲去二门的针线房里询问,房妈妈自然从实道来没有孟姝这号人,她是玲珑心思,立马想到这次去津南县的不是王大家的,又联想到内院的副管事菊裳家里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猜测其中或许有猫腻。
她也不动声色,没惊动菊裳,先要来了这批下人的名单,又暗里派人去庄子里查。还没等消息传回来,小厨房的管事安妈妈找上了门。
安妈妈人老成精,明摆着菊裳那里出了事,她若犯了错这内院副管事的位置便空了下来。所以她只是带了冬瓜(墩子)去福安居送新出炉的点心。
赶巧,广白正在次间看名单,两人照面后,安妈妈便说道:“真是赶巧了,我正想替咱们小厨房的冬瓜问问,她在津南县的小姐妹一个叫孟姝的被安排到哪里了?冬瓜说她们刚到庄子上孟姝四人被菊裳管事单独派出去办事了。”
关于孟姝被菊裳扣住的事儿便借由冬瓜的口说了出来。
广白心里有了计较,菊裳之前在大太太身边当差,七年前同为家生子的丈夫为救老爷受伤去世,两人只得一个独子,当时老太太便给了恩典,不光提了她为内院副管事,又赐了金银并放了她独子身契。
菊裳给儿子寻了门亲事,又在她的照拂下买田置地,儿子媳妇一家在城北有个小院子平静生活。半个月前听闻她的独子李大染了赌瘾,被债主找上门,李大拿不出钱,债主便来寻菊裳,在唐家角门很是闹了一场,只是当时菊裳还未从津南县回来。
结果显而易见,孟姝四人八成是被转卖了。
第二日老太太便召了菊裳过来问话。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