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周楚生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周楚生小说》,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楚看着眼前这个一腔热血却已经四十多的男人,不禁有些恍惚。这真的是后世那个严阁老吗?或许他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辈。又或许官场对人的改变和腐化不是一般人可以坚守的。眼前这位,不知道在官场上可以坚持多久。不过最起码这些年,这位完全是可以用的贤臣。想到这里,周楚不禁自嘲一笑。自己操的心确实有点多了。用与不用,到时候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自己最多给朱厚熜举荐罢了。这一晚,周楚喝醉了。这是他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喝醉。像这般悠闲快哉和人把酒言欢的日子,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第二天一早,周楚住的客房门就被敲响了。周楚揉了揉发懵的脑袋,穿上衣服,打开了门。不是别人,正是严嵩。严嵩邀请周楚一同乘坐马车前往京城。“多谢介溪先生美意,只是我想走走,以前整日...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周楚生小说》精彩片段
周楚看着眼前这个一腔热血却已经四十多的男人,不禁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后世那个严阁老吗?
或许他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辈。
又或许官场对人的改变和腐化不是一般人可以坚守的。
眼前这位,不知道在官场上可以坚持多久。
不过最起码这些年,这位完全是可以用的贤臣。
想到这里,周楚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操的心确实有点多了。
用与不用,到时候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自己最多给朱厚熜举荐罢了。
这一晚,周楚喝醉了。
这是他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喝醉。
像这般悠闲快哉和人把酒言欢的日子,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
第二天一早,周楚住的客房门就被敲响了。
周楚揉了揉发懵的脑袋,穿上衣服,打开了门。
不是别人,正是严嵩。
严嵩邀请周楚一同乘坐马车前往京城。
“多谢介溪先生美意,只是我想走走,以前整日忙于生意,如今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急着回京。”
周楚委婉拒绝道。
严嵩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眼睛都亮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句好句,衡器果然不一般,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来日我们京城再聚。”
严嵩和周楚不一样,他早就闲了十几年了,闲够了。
恨不得立刻抵达京城。
“来日再聚。”
周楚笑道。
严嵩走后,周楚开始日常的练功。
练完功吃完早饭之后,就离开了驿馆,沿着官道继续往京城方向走去。
周楚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偶尔在茶档之中,总能遇到一两个相谈甚欢的人。
原本心中的一丝阴郁,逐渐被扫清。
眼看着还有几十里路就到京城了,周楚却在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少年。
这少年衣衫褴褛,却拖着一个草席,草席里用麻绳捆着什么,只不过用麻布包了起来,看不清楚。
看那样子,应该是个死人。
路人见了纷纷避让,觉得晦气。
如今这天下,土地兼并严重。
所谓的卖身葬父并非一句戏言。
没有钱没有地,家里死了人或许都没有地方埋。
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的。
很显然这个少年也是如此。
少年一路走着,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路人的嫌弃而放弃。
周楚就这么一路跟着,跟了大半天。
少年走了近一天,又饿又渴,身边还一直跟着周楚,顿时忍不住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楚从包裹里拿出吃的和水壶。
“我怕你渴死在路上。”
少年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周楚的水壶,隔空喝了两口,并没有碰壶嘴。
随后又接过了干粮,开始狼吞虎咽。
“你准备拖到哪里去?现在天气很热,恐怕明日就要发臭了。”
周楚疑惑道。
少年听到这话,神情一窒。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找个地方把我爹埋了。”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无助和茫然。
他也不知道哪里的土地能埋的下自己的爹。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周楚都在帮少年处理他爹的后事。
雇人,买地。
倒是没花多少钱,却是劳心劳力。
“我要走了,你是跟着我还是?”
周楚看着少年说道。
少年听到这话,二话没说就跪下了。
“少爷为我爹如此劳心劳力,我自当为少爷效犬马之劳。”
周楚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你读过书?”
这话可不是一个泥腿子能说出来的。
少年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新的客人又出现在了周楚等人面前。
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
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样式繁杂的配饰,都在说明着她的身份远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最起码不是刚才那个妖娆的女人能比的。
当然,或许也只是自己没见过更厉害的贵妇人。
周楚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贵妇人身边还跟着两个孩童,一个男孩,看上去八九岁,和周楚年龄差不多。
另一个则是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
却长的像个瓷娃娃一般,十足的美人胚子。
周楚甚至不敢多看,急忙低头。
“有没有识字的?”
贵妇人看着周楚的表叔,问道。
她的声音如同水滴落在石头上一般,让人听着极为舒服。
“有的,贵人。”
表叔说着来到周楚面前,把周楚提溜起来。
“贵人,他倒是认识一些字。”
说着看向周楚。
“给贵人背一下千字文。”
千字文是在来的路上,表叔临时教给周楚的。
周楚生的俊俏。
而且是他的表侄子。
如果识字的话,极有可能会被贵人买回去当书童。
书童虽说也是下人。
却不需要干什么重活。
给的例钱也比一般的下人多不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周楚张口就背。
很快,一篇完整的千字文就被周楚背了出来。
周楚的表叔都愣住了。
原本他想着周楚能背上那么三五句也算是不错了。
很多人买书童的标准,也仅限于识字罢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教了这孩子一两遍,他就能记全了。
即便是他,想背全千字文,都磕磕巴巴的。
贵妇人看着周楚俊俏的长相,又听他背完了千字文,显得极为满意。
“就这孩子吧,多少钱。”
最终,周楚以二十两的价格被卖了出去。
临走前,周楚的表叔把他叫到了一边,单独聊了几句。
“这位是陆府的当家主母,陆家的情况很简单,也没有姨太太,家宅安宁,而且是高门大院,这位主母宅心仁厚,是个难得的好人家。”
“我也算是对得起你娘的嘱托了。”
“贵人买你回去,多半是给那位小公子当伴读书童的,你眼皮子活,我倒也不怎么担心。”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这位表叔的良苦用心。
“多亏了表叔,我是知道的。”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笑容。
“去吧,以后要给家里捎信的话,就来找我。”
表叔料想的不错。
陆家买了自己,确实是给那个男孩当伴读书童的。
男孩是陆家的二公子,陆炜,字文心。
陆家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公子不在家。
据说是在外地当差。
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开始当差了。
女儿就是之前跟着去牙行的那个小女孩,叫陆婉儿。
陆婉儿的父亲,陆家家主,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
陆婉儿的爷爷,死之前也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
据说祖上更阔。
只是周楚不知道家主的名讳,也不知道大公子叫什么。
没人提起,周楚自然也不会瞎问。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周楚是知道的。
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书童。
陆家人不多,下人也就五六十个。
各房的嬷嬷,粗使丫鬟,二等丫鬟等等。
表叔说的没错。
这家人没那么复杂。
刚到陆家的时候,周楚被管家带去好好洗了个澡。
随后管家拿来了一身青色的衣服,让周楚换上。
这衣服的料子,比周楚之前穿的粗麻衣服好了不知道多少。
“以后你就跟在二少爷身旁,陪着他读书就行了。”
管家叫刘成,祖上三辈都是陆家的管家。
管家该做的事,该说的话,从小就开始学。
从未犯过错。
“夫人,人带来了。”
刘成带着周楚,来到了当家主母杨氏面前。
“过来。”
杨氏看着周楚,温柔道。
杨氏身旁的陆婉儿,看到周楚此时的模样,眼睛都挪不开了。
没办法,周楚卖相本身就好。
现在又换了一身书童的衣服。
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也没个正经名字,我想给你取个名字,你有想要的名字吗?”
杨氏看着周楚,问道。
“夫人,我想叫周楚。”
周楚恭敬道。
“周楚。。。这个名字还不错,那就叫周楚吧,回头我让人去官府走一趟,给你正式改了。”
杨氏念叨了一下,就同意了。
原本也只是想给周楚随便取个名字。
既然周楚都想好了,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周楚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夫人给自己安排个其他名字。
看来表叔说的没错。
夫人是个好说话的。
“以后你就跟着文心吧,做他的书童。”
杨氏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说道。
“是,夫人。”
周楚恭敬道。
从这天起,周楚再没饿过肚子。
陆家哪怕是下人吃的饭菜,也远不是以前的周家能比的。
这是周楚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
与之相比,以前的那些饭菜似乎难以下咽。
至于上一世的那些美食,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
遥不可及。
“楚哥儿,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吃食,你带上,省的一会饿了。”
周楚正要去找二少爷,和他一起去书院念书。
银翘脸色微红的带着用她的手帕包好的吃食,来到周楚面前。
银翘是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之一。
十二三岁。
也被周楚的美色迷了眼。
周楚吃的好了之后,自然也就长开了。
身高蹿的也快。
虽然只有九岁,但看上去和十一二岁的也差不多。
原本就俊俏的面容,愈发勾人了。
府上的丫鬟,有不少都给周楚偷偷送过吃的,或者其他的。
就连大小姐陆婉儿,也没少往周楚身边凑。
不过周楚一直都很有分寸。
从未有所逾越。
周楚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下人。
如果因为自己引得家宅不宁的话,哪怕夫人再宽宏大量,也是容不得自己的。
“谢谢银翘姐姐。”
周楚接过手帕,将里面吃的东西取了出来,放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食盒之中。
随后把手帕递交给了银翘。
银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很希望周楚把自己的帕子留在身边。
不过对于周楚的进退有度,却是愈发喜欢。
这一个月的时间,周楚都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如今规矩学好了,周楚才算是正式跟着二公子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周楚也了解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大太监刘瑾,此时居然还活着。
按照周楚学的历史,此时是正德十年,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不知道是历史记录有误,还是说自己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但无论是哪种,周楚都清楚,自己记忆之中的历史,不再完全可靠。
今天是二公子陆炜第一天去书院读书的日子。
夫人杨氏祖上正是三杨之首的杨士奇。
且不论杨士奇是忠是奸,杨家可以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很多大儒都是出自杨家。
陆家这几代基本都是粗人,要么在军中当值,要么是锦衣卫。
锦衣卫在文人之中可谓是臭名昭著。
当年陆炜的祖父,为了改变家中现状,让自己家里多一些文气,想尽办法才和杨家成了姻亲。
杨家虽然没落了,但再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杨氏嫁到陆家,也算是下嫁了。
陆家的大儿子刚满十三岁,就成了锦衣卫,去了外地当差。
二儿子陆炜一向顽劣,让杨氏头疼不已。
不得已,杨氏只好厚着脸皮,求到了自己的族叔杨顺之那里。
杨顺之是当世有名的大儒。
教出的学生在朝为官的不在少数。
能拜在杨顺之门下的话,将来的仕途要好走很多。
这就是当世的现状。
大儒门生故吏遍布朝堂,盘根错节。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没有个好的老师,即便是再有才华,也难以出头。
陆炜顽劣不堪,杨顺之自然早有耳闻,原本这样的学生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过碍于杨氏是自己的侄女,也不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
于是提出了让陆炜跟着自己先学一个月,如果这一个月自己尚还满意,就让他留下。
如果陆炜自己受不了,或者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就只能让杨氏另寻名师了。
对此,杨氏也只能应下,却忍不住一脸愁容。
陆炜是个什么德行,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清楚?
于是这一天,陆炜和周楚临出门前,杨氏让人将周楚单独叫到了跟前。
“见过夫人。”
周楚行礼道。
杨氏打量了一下周楚,越看越满意。
“这一个月可曾读书?”
杨氏问道。
“回夫人,不敢怠慢,一直在读书。”
周楚回道。
杨氏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文心顽劣,单靠他自己,恐怕学业会跟不上,你跟着他,我那族叔讲了什么,你也用心记下,回到家中再反复讲给文心听。”
实际上,这一个月,杨氏一直让管家留意周楚读书的进度。
发现周楚和自己的儿子不一样,不说是天纵之才,但也算得上过目不忘。
如此一来,有周楚在身边帮衬着,杨氏能放心不少。
“夫人放心,我省得。”
周楚说道。
“去吧。”
杨氏点了点头道。
周楚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男人。
穿的还是夜行衣。
“阿东阿福,过来把人抬进去。”
此时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最近铺子里实在是太忙了。
沈青干脆在铺子后面挨着的地方给周楚租了个院子。
周楚直接把原本的院子退掉了。
至于阿东和阿福这两个跑堂的伙计,最近更是住在铺子里了。
两人夜里轮流值守,就是为了防止走水。
即便此人纵火成功,这把火也烧不起来。
月钱直接增加一半。
两人哪能不愿意。
此时正是阿福在值守,阿东正要睡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联手将此人抬进铺子里。
“用绳子把他捆起来。”
对于周楚的话,阿福两人是百分之一百二执行的。
在铺子里干活这么多天,他们对自家掌柜的惊为天人。
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官家小姐,就没有掌柜的搞不定的。
那些大家小姐,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生怕惹的贵人不悦。
但自家掌柜的根本不把人当回事。
他们甚至能看到官家小姐对自家掌柜的撒娇,就是为了想让自己的衣服快点做出来。
有时候阿福都在心里腹诽,这要是开个女人能去的青楼,掌柜的肯定是里面的头牌。
当然,这话他也就敢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虽然他们俩比周楚都大不少,但在周楚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这人就被阿福两人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周楚拿起柜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最后一口喷在了这人脸上。
此人却毫无反应。
“不会打死了吧?”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此人的鼻子下面。
“还好,有呼吸。”
周楚说着抡圆了给此人一巴掌。
这人被打的头晕眼花,却也醒了过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往后栽倒。
好在阿福及时扶住了椅子。
“谁让你过来放火的?”
周楚饶有兴致的看着此人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人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他觉得周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无凭无据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楚玩味道。
此人听到这话,不予理睬,什么话都不说。
“你可以不说,明天我就把你送到顺天府尹那里。”
“忘了告诉你了,顺天府尹张大人家的千金我还是很熟的,她前些天刚在我这里定制了成衣。”
周楚说着拿出一张订单。
上面赫然写着“张玲儿”。
“到时候我跟张小姐打个招呼,你觉得还需要证据吗?我都可以花点钱让你死在大牢里。”
周楚拍了拍这人的脸说道。
听到这话,此人脸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眼神之中满是慌乱。
“把他关起来,明天直接送顺天府。”
周楚说着起身就要离开,似乎不想再给此人任何机会了。
“等等,我说。”
这人急忙说道。
他还是招了。
毕竟为了点钱,不值得赔了命。
让他来纵火的不是别人,正是离铺子没多远的冯家铺子。
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两家铺子距离一百米都不到。
原本冯家铺子生意还算不错。
沈青的这个铺子原本就是被他们家挤兑的没什么生意了。
但最近沈青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冯家铺子受影响是最大的。
这些天冯家铺子生意是越来越不好。
这些天更是门可罗雀。
弄清楚生意不好的原因之后。
他们的东家愈发嫉恨。
特别是这些天眼看着沈青的铺子出货进货源源不断。
他的眼睛就红了。
人的眼睛一红,心就黑了。
于是他就给了自己去乡下找来了一个同乡的远房亲戚。
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来这边纵火。
周楚还是让阿福他们把这人送到了应天府。
不过也只是以纵火未遂状告罢了。
关不了多久。
至于姓冯的,周楚也没想过通过官府整倒他。
毕竟火没烧起来。
官府也是不好管的。
更何况和那种方式相比,周楚更喜欢通过商业手段让姓冯的倾家荡产。
冯家铺子的东家叫冯有德。
为人和名字恰好相反。
一肚子坏水,极其缺德。
第二天一早,周楚就大张旗鼓的来到了冯家铺子。
“呦!这不是周掌柜的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冯有德大概知道周楚为何而来。
昨天夜里沈家铺子没有着火。
自己那个远房亲戚也没了踪影。
多半是事发了。
不过冯有德并不着急。
这种纵火未遂的事,官府最多罚点钱,小惩大诫。
所以此时冯有德看到周楚,那是底气十足。
语气之中甚至带了一丝嘲讽。
“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家生意太好了,布都不够用了,我看冯老板这里也没什么生意,想问问能不能把你们的布兑给我们。”
对于昨晚的事,周楚只字不提。
但一开口,差点没把冯有德气死。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假装不经意打量着冯家铺子里的布的样式。
“姓周的,你少得意,人不能太狂,否则走夜路容易遇到鬼。”
此时冯有德干脆也懒得装了,冷笑道。
“冯老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布也卖不出去,兑给我们还能换成现银。”
周楚调侃道。
“谁说我卖不出去,走着瞧。”
冯有德气急道。
此时周楚已经把冯家铺子之中布的样式记得八九不离十了,懒得和冯有德拌嘴,转身离开了。
冯家铺子主要卖的几种布,沈青的铺子里大部分都有。
有两三种没有的,周楚直接让沈青去进货。
随后将这些布以极低的价格售卖。
比冯家铺子的要低不少。
没错,周楚要打价格战。
沈青铺子现在的体量比冯家铺子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即便这些布不赚钱,也能为铺子里拉来很多生意。
最重要的是,可以把冯家铺子的散客都拉过来。
毕竟两家离得太近了。
这还不算完,周楚还让沈青去书局,花钱刻了个雕版。
直接印了两三千张传单。
当然,用的都是最差的纸。
不然成本就太高了。
传单的内容无外乎沈家铺子十几种布限时折扣之类的。
这十几种都是冯家铺子买的布。
随后,在阿福和阿东的努力下,这些传单很快就被发完了。
覆盖范围不需要多大,只需要把冯家铺子的范围覆盖在内就行了。
如此一来,冯家铺子本就稀疏的生意,被周楚这么一搞,彻底没了散客。
偶尔有几个人进去,一对比价格,就直奔周楚这边来了。
冯有德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沈青铺子的体量在这里摆着呢。
这些布不赚钱,赚个吆喝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冯有德这么做,只会赔的底掉。
体量不一样,拿货的价格都不一样。
沈青从布庄那边拿货,每尺最少要比冯有德低一文钱。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周楚还买通了冯有德铺子里的掌柜。
拿到了他们铺子那些固定客人的名单和地址。
有了这些信息之后就好办了。
周楚因人而异,对症下药,把冯有德原本的固定客户全都挖了过来。
如此一来,冯有德彻底没了生意。
那点本事都用来魅惑沈青的爹了。
对于其他事可谓是—窍不通。
胡巍这小子能说会道,还会吹牛,很快就把柳姨娘哄的找不着北了。
前段时间,这小子骗柳姨娘说自己有个贩私盐的路子,利润极高,但是手里没有本钱。
柳姨娘—听这话顿时来劲了,说你没钱我有啊。
于是在这小子的哄骗之下,把所有的家当都交给了他,包括京城里的几间铺子。
这其中就有沈青和周楚之前经营的那间铺子。
最后更是将她家的宅子都抵给了钱庄。
在胡巍的甜言蜜语下,她们母子搬到了胡巍家中住了下来。
这小子拿到钱之后,也就懒得装了,直接把这娘俩扫地出门。
柳姨娘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甚至尝试过回家找她父母,但她家人根本就不认她,当初卖了她就是为了给他们儿子置办家产的,此时又怎么会搭理她呢。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饿死,只能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了,来云桂坊门口闹。
原本她是极好面子的人,但凡有点退路,她也做不出这种事。
毕竟当年沈家的事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很长—段时间她甚至都不敢出门。
没脸出门。
“柳姨娘,你们娘俩我云桂坊可以养着,左右也花不了几个钱,但丑话是要说在前头的。”
周楚右手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说道。
有些话沈青不方便说,但自己必须说清楚,以防后患。
“你说你说,只要能让我们娘俩有口饭吃,怎么着都行。”
柳姨娘急忙保证道。
这话周楚完全没当回事。
人在这个时候做的保证,完全可以当成放屁。
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自然不会想其他的,想着只要能吃饱饭就好了。
但吃饱了饭之后,脑子里的想法就会慢慢多了起来。
周楚就是要防范于未然。
周楚看了—眼旁边的沈明。
柳姨娘也是个眼皮子活的人。
“明明,你跟着这个哥哥先去玩。”
柳姨娘指了指阿福道。
阿福听到这话,看向了周楚,看到周楚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有数了。
“走,我带你去买饴糖。”
沈明毕竟小孩子心性,他好久没吃饴糖了,此时听到这话,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我们会给你们娘俩买个院子,吃穿不愁,至于其他的,沈青想给你们的,你们接着,她不想给的,你们不能伸手要,但凡伸—次手,我就会想办法把你们娘俩都送大狱之中。”
周楚这些话不希望沈明听到。
虽然沈明还小,但如果听到这些话,恐怕以后会养出个白眼狼来。
“还有,对于沈明,你不能离间他和沈青的关系,你要知道,总有—天你要离他而去,他有本事还好,倘若没本事,未来能指望的也只有沈青。”
“她们姐弟俩关系如果融洽的话,沈青也会对他更好—些,说不定过两年还会为他找老师让他继续读书,你说对吧?”
柳姨娘听到这话,连连点头。
“你放心吧,道理我都懂的,我虽然心眼小了些,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知道的,就算是为了明明,我也只能说青青的好话。”
周楚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倘若让我知道你有其他心思,沈青可能不忍心,但我不会,我们云桂坊之前是冯家铺子,你知道吧?冯家铺子的东家,就是被我送进大狱的。”
她也不识字,不知道这银票是多大面值。
实际上在这村子里,连兑换银票的钱庄都没有。
很多人连银票都没见过。
周母之所以认识银票,还是因为之前周楚让表叔往家带钱的时候,带了一些小额的银票。
“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一点钱,你拿着吧,自己藏好,手里有钱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钱谁也不要给,留着当棺材本,记住了。”
周楚说着将银票递给了周母。
“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还欠着钱呢。”
周母急忙推脱道。
“我欠的钱多,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这点钱,我要是带在身上,也会被人要走,你先帮我存着。”
周楚很清楚,自己不这么说,周母是肯定不会接这钱的。
周母听到这话,才接过银票。
“你放心,娘一定把它藏好,谁都不让看见,你啥时候要就来拿。”
周母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折了起来,放在帕子里。
“老大,这些银子你得拿着,路上你得吃饭。”
周母说着又把之前的银子递到了周楚手中。
周楚突然感到有些迷茫。
离开老家之后,周楚并没有选择乘坐马车回京城。
而是一路沿着官道就这么走着。
所幸这里离京城不算远,治安还算不错,没有拦路抢劫的。
再加上周楚现在的武功,远非三年前可比。
即便遇到那强人,倒也不怕。
颇有一人独闯江湖的感觉。
从老家到京城,两百多里,周楚倒也不急,走走停停。
此时的周楚,心气仿佛被抽离了许多。
原本周楚努力赚钱,不说全部,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家里过的好一些。
这是驱使周楚的原动力。
周楚来自后世,明白很多道理,懂得的更多。
可懂得越多,心就越圆滑。
有句话说的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书读的多了,懂得道理越多,做任何事,都能找到道理自圆其说,都能自我逻辑融洽。
也就不会有多少心理负担。
反而是那些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做点坏事就过不去自己的良心,整日惶惶不安。
且看这满朝衮衮诸公,哪个不是读书人?又有几人为百姓考虑过。
整日圣人之言挂在嘴边,之乎者也不断,却从不干人事。
一个王朝灭亡,最有骨气的和最没骨气的都是读书人。
正所谓世修降表衍圣公。
有了标杆之后,其他人也就心安理得了。
一直以来,周楚就是怕自己变得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一样,麻木,看不到人间疾苦。
周楚自问算不上什么好人。
什么人对自己好,自己就会对他们更好。
比如陆家。
却没有那么重的家国情怀,也没有那么多为民请愿的想法。
否则早就想办法入朝为官了。
现在谋划的这些,一半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另外一半则是为了陆家。
至于未来的新帝,不过是因为陆炳的原因,顺带的。
自己注定得站在新帝这边。
既然如此,何不早做谋划?
现在家里人如此,周楚以后和他们也算是划清了界限。
如此一来,自己做事的原动力起码没了三分之一。
顿时感觉浑身没劲。
很多事说都很容易。
但周楚来到大明之后,毕竟真实的和家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虽然周楚明白要割舍,可一旦真的割舍,心里就会空荡荡的。
就像那无根的浮萍一般。
此时虽然已经入秋,但白天仍然很炎热。
周父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
“赶紧进来吧,都站着干什么?”
眼看着没人搭理自己,周楚的爷爷顿时有些生气,用自己的拐杖杵了杵地面道。
显然,他在家里积威已久,习惯了发号施令。
在他看来,即便周楚为家里带来了极大的改变,也不能忤逆他这个爷爷。
完全忘了当年他是如何对待周楚一家的。
周楚瞥了一眼,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父一直以来都极其渴望得到周楚爷爷的认可。
他自小就在家不受待见。
四年前,哪怕自己一家子都快饿死了,他都拉不下脸去求他们,最后还是周母去的。
现在发达了,他自然觉得出息了,想要挽回和爷爷以及大伯一家的亲情。
愚不可及。
对此,周楚也不打算插手。
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改变一个人的看法。
周楚很清楚,自己或许可以用手段,让自己的爹暂时看清楚爷爷他们的嘴脸。
可时间久了,还是会旧态复燃。
以前他们一家子不是没见识过爷爷他们的嘴脸。
甚至没少见识。
好了伤疤忘了疼罢了。
人一直都是这种动物。
自己不可能在老家一直待着,甚至待不了几天,他们愿意怎么活是他们的事。
只是以后,想要周楚再给家里送钱,那是不可能了。
如此也好,原本心中还有些许不舍,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割舍了。
自己也算对得起这一大家子了。
想明白这些,周楚看向了自己的爹。
“我在京城做生意欠了不少债,爹你把之前我给你的钱拿出来一些,我要去还债。”
周父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周楚的爷爷顿时急了。
“拿什么?那些钱不都是你孝敬你老子的吗?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就是,大毛,不是我说你,这可就是你不孝了。”
狗蛋在一旁附和道。
生怕周父一时心软,把钱给了周楚。
“老大,不是我不给你,只是我们这一大家子,我把钱给了你,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周父一脸为难道。
这话就纯属扯淡,这几年周家田产也没少买,怎么都饿不死的,说这话显然是不想把钱拿出来的。
周楚听到这话,满脸失望。
“那我就不多待了,我还得想办法凑钱。”
周楚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一家子人,包括周楚的那些弟弟妹妹,居然没有一个试图挽留的。
只有周母看了一眼周父,满脸气愤的跺了一下脚,追了出去。
“老大,这些钱你拿着,这几年我攒了不少钱。”
周母追到村头,眼看着没其他人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帕子里面包着一些碎银子。
加起来倒是不少,有近十两。
周楚却没有接。
“娘,你要不要跟我去京城,虽然现在我欠债,但过段时间日子就好过了,跟我过去享福吧。”
倒不是周楚不想告诉周母真相。
只是周楚怕自己的娘忍不住说漏了嘴,到时候自己就会迎来无尽的麻烦。
这一大家子要是知道自己很有钱,肯定会想方设法找自己要钱。
甚至会找到京城来。
现在他们以为自己负债,他们躲还来不及呢,根本不会往上凑。
周母听到这话,满脸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这一大家子也离不开我。”
听到这话,周楚眼神之中最后一丝希意的眼神也熄灭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面值大概是一千百两。
却也不会抢了客人的风头。
这方面,周楚—直都拿捏的很好。
“东家,这是菜单。”
韩玠—家子所在的雅间之中,服务员将—本本用棕褐色鹿皮包皮的菜单交到了每个人面前。
动作优雅而又不失礼貌,手上戴着—副米黄色的手套。
让韩玠都眼前—亮。
韩玠看着手上的菜单,如此郑重其事的菜单,他还是第—次看到。
甚至有种在家翻看珍藏版孤本的感觉。
翻开菜单,上面的价格,让韩玠都忍不住挑眉。
最上面的是甜品,其中包括蛋糕等等。
每—份最低五两银子,高的二十两银子,上面还特别标注了,甜品是单人份的。
他们—家子—共六口人,—人点—份十两银子的甜品,就是六十两银子了?
这在其他酒楼,都可以吃—桌子菜了。
不过—想到是自家生意,韩玠心里顿时舒服了,点单的时候也没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个蛋糕是什么?来六份,尝尝鲜。”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韩玠—通点,他是—家之主,点菜的事,自然是轮不到其他人的。
“还有这个荔浦芋头,真是荔浦的吗?”
韩玠为官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吃的的。
什么东西是好东西,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回大人的话,是荔浦芋头,是东家在—家专卖南越那边货物的铺子里面买的,价格极贵。”
服务员恭敬道。
“那就来—份。”
韩玠点完之后看向韩鸢儿等人。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众人听到这话,才开始翻看菜单。
很快,甜品被服务员用—个大点的银质托盘端了过来。
而盛放蛋糕的,居然是琉璃盘子。
这让见多识广的韩家人,也都睁大了双眼。
“居然用琉璃盘子盛放甜品,这也太奢侈了。”
韩玠忍不住嘀咕道。
蛋糕的做法是周楚教给后厨的,实际上不只是蛋糕,很多菜的做法,周楚都教给了后厨。
不过事先和后厨的所有人都签订了契约,倘若有任何人将酒楼中的菜的做法泄露出去,就会赔的倾家荡产。
再加上韩玠这些人的威慑,周楚明白这些人不会脑子不好乱搞的。
实际上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讲究个忠诚。
掌柜的对东家忠诚,伙计对掌柜的忠诚。
完全不像后世那般。
蛋糕的做法很简单,用猪油加上羊奶鸡蛋和白糖。
原本应该用牛奶的,不过大明没有奶牛,羊奶更加普遍。
做出来的奶油味道是—样的。
下面的蛋糕部分就更好做了。
奶油加上蛋糕,就成了—道甜品:蛋糕。
韩家人看着眼前琉璃盘子中的甜品,都拿起银质汤匙,小心翼翼的挖了—块,生怕弄碎盘子。
琉璃器即便是在韩家也很少见。
各个都价值连城。
在这醉仙楼,居然拿来当盘子。
怪不得菜价这么贵呢。
光这盘子,就值得。
这—刻,不只是韩玠,所有人都对菜单上那离谱的价格释然了。
韩鸢儿将汤匙中的蛋糕放在口中,入口的—瞬间,韩鸢儿睁大了双眼。
这种美妙的味道,她从未尝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
韩鸢儿有些不信,急忙有用汤匙挖了—块,放入口中。
此时其他人也尝到了奶油的味道,纷纷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对于每—份蛋糕的分量,周楚都给的不多,甚至是很少。
事实证明,老头没有吹牛。
当老头当着周楚的面,挥毫泼墨,肆意挥洒之后,喷了一口酒在画上。
整幅画如同舒展开一般,顿时变的充满了说不出的意境。
“你还真会画画?”
周楚感慨道。
老头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
“废话。”
“不落个款吗?”
周楚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随后喝了口酒。
周楚也没强求。
小心翼翼地将老头画好的画收了起来。
周楚有种感觉,老头的身份绝不一般。
字都写的这么好。
画肯定更厉害。
等以后老头乐意了,再让他落个款。
这幅画指不定多值钱呢。
从这天开始,老头每天教周楚和暮云瑾一个时辰的画。
有时候在家,要是周楚实在走不开,老头就带上暮云瑾去铺子的后堂教他。
沈青也因此跟着沾了光。
偶尔跟着蹭蹭课。
对此老头也不在意。
但沈青却意识到老头的不一般,每次都偷听的极为认真。
至于书法,老头也会经常督促周楚勤加练习。
如此一来,周楚每天都忙的连轴转。
很多时候睡觉的时间都不足。
毕竟每日还要抽出时间来读书和练武。
好在陆松之前就教过周楚一个睡眠法。
这个睡眠法是根据道家的还阳卧演变来的。
也叫龙虎卧。
每天只需要睡两三个时辰,就可以精神十足。
丝毫不影响练功。
这一日,周楚早起练完功之后,来到铺子里吃早饭。
原本铺子里是不管早饭的。
所谓的管饭,也不过是管中午一顿饭罢了。
不过沈青知道了周楚的情况,再加上这些日子有了周楚的经营,每天的销售额都不低于三百两。
很多时候甚至忙不过来。
这些客人基本都是奔着周楚来的。
比如孙家的小姐,原本是个刁蛮的性子。
但在周楚的一声声甜言蜜语之中逐渐迷失了。
再加上周楚俊俏的面容,让这个孙家小姐隔三差五的就来铺子里买布料。
这种大小姐买的布料和春香那种丫鬟买的布料可不一样。
都是时兴且昂贵的布料。
又比如李府的管家,本就是个前倨后恭的小人。
但周楚直接跟他承诺了,在他们铺子里买的布料,会给他一成的回扣。
至于怎么和这人搭上关系的?前天这家伙娶了一房小妾。
虽说没有大操大办。
却也办了几桌酒水。
周楚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备好厚礼就去了。
沈青算是看明白了。
周楚就是看人下菜碟。
对付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
比如那些自己进来逛的贵妇人或者女人。
有些都是带着孩子的。
周楚就拿出早就备好的饴糖,给那些孩子吃。
三言两句之间,就和这些人拉近了关系。
如同认识多年的好友。
自从周楚当了掌柜的之后,铺子里的生意是一日好过一日。
所以沈青一天三顿饭是管的心甘情愿。
吃的上面也从不亏待。
顿顿有肉。
羊肉鹿肉也是常有的。
后来在沈青的要求下,周楚干脆不做饭了,老头和暮云瑾也都在铺子里吃了。
毕竟沈青跟着老头学到了很多东西。
沈青本就是大小姐出身。
她娘还没死的时候,琴棋书画也都是学了的。
正是因为学了,她更清楚老头的恐怖之处。
她不像周楚和暮云瑾啥都不懂,只觉得老头很厉害。
沈青看老头的画,如同蜉蝣见青天。
当时的那种震撼,让沈青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所以每次老头给周楚上课,沈青都异常珍惜。
她觉得自己赚大了。
甚至为了不耽误老头讲课,沈青还特地招了两个跑堂的。
这天老头正在后堂教周楚等人画画,一个跑堂的小厮走了进来。
“掌柜的,孙小姐非要见你。”
周楚听到这话,只能放下笔。
孙小姐叫孙娇娇。
她爹是个五品官。
在京城,五品官不算大,甚至很常见。
陆松之前是锦衣卫百户,相当于六品。
但锦衣卫百户的实权可不是六品官能比的。
甚至很多四品官都比不了。
不过对普通百姓而言,那都是大老爷。
孙娇娇的爹又不是清流。
所以孙家很有钱。
几次相处下来,周楚发现孙娇娇性子倒是不坏。
就是骄纵了些。
对于这种富家千金,性格骄纵的,周楚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的。
“衡器。”
孙娇看到周楚之后很是高兴。
衡器是周楚的字。
老头给周楚取的。
取自中庸之道。
也有大国重器,平衡国运之器的意思。
“你小子,将来肯定不同寻常,会锐意进取,但过刚易折,给你取这个字号,就是要你铭记,任何时候做事,都要三思而行。”
“这一点,王守仁那老小子倒是强于我万分。”
这是老头的原话。
说完这话,老头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随后醉生梦死去了。
“孙小姐可有看上的布料?”
周楚笑着说道。
“有的。”
孙娇娇来到一匹胭脂红的布料跟前。
这款料子很贵,属于高档绸缎。
绸缎和布料是两种东西。
两者的价格相差十多倍。
“过些天户部张大人家里有个诗会,我想做一件好衣服。”
孙娇娇说道。
“诗会的话,这个料子不太合适,这种料子略显轻浮,不适合孙小姐这种端庄活泼的性子。”
周楚说道。
“而且孙小姐的体态有些许丰腴,这种料子穿不出效果来。”
周楚的第二句话,其实就是在打压孙娇娇。
和这种娇惯的大小姐沟通,不能一味的顺着她。
那样的话,她就会越来越骄纵。
对她而言,周围都是顺着她的人。
如果自己也对她千依百顺的话,那便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了。
实际上孙娇娇的容貌身条都是上等的。
不过孙娇娇听到这话,眼神之中还是露出了一丝窘迫。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是知道的。
她经常会贪吃。
无论是腿上还是腰间,都有些许赘肉。
要是别人说这话,她恐怕立刻就翻脸了。
偏偏说这话的是周楚。
几次的相处下来,孙娇娇发现周楚不只是人长的丰神俊逸。
才学更是远非常人可比。
别的不说,周楚的一手好字,就让她倾慕万分。
孙娇娇觉得,周楚除了出身差,其他的几近完美。
自己除了出身好点,哪一点都不如周楚。
所以在周楚面前,她从未露出过骄纵的一面。
只会觉得底气不足。
“那衡器你觉得哪款料子合适?”
孙娇娇脸色微红道。
“这一款就不错。”
周楚抽出一款乳白色略带一点微红色的料子说道。
“这料子端庄之中又带着一丝俏皮,和孙小姐最贴合不过。”
孙娇娇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我再帮孙小姐设计一款衣服的样式吧,孙小姐看看喜不喜欢。”
周楚说着拿起笔,来到柜台上铺开一张纸,开始画了起来。
上一世周楚有一门选修课就是汉服设计与制作。
这门课周楚的成绩是全系最高的。
周楚随后画了一款马面裙。
马面裙上面的一部分是用这款乳白色的料子制作的,下面的裙子则是另一种藏青色的料子。
裙子上面还有繁杂的描金花纹。
孙娇娇越看眼睛越亮。
马面裙在明朝很常见。
但如此漂亮的花纹,还有如此好看的款式,孙娇娇还是第一次看到。
“孙小姐觉得怎么样?”
周楚画好之后,看着孙娇娇问道。
“太好看了,我穿这个会不会太出风头了?”
孙娇娇有些忐忑道。
她虽然骄纵,却不是不懂事,她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官,如果自己出的风头太大的话,恐怕会被人记恨上。
“不会的,这个风格不会太出挑,但细看又很好看。”
周楚说道。
“那就这个吧,这款式是你弄的,我也不好拿走,你找人做吧,做好我来拿,大概需要多少钱。”
孙娇娇有些不自信道。
这么繁杂的金丝花纹,想要短时间内做出来,光女工就得好多人。
更不用提料子了。
还有周楚的设计费用。
“孙小姐是老主顾了,这款式就算是我送你的,料子的话得两百两左右,主要是这些金丝贵一些,人工的话,想要几天内赶出来的话,得七八个人,这样吧,孙小姐给三百两就行,这样我们还能有点赚头。”
周楚的话让孙娇娇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比这差的款式的马面裙她也买过,也见别人买过。
就没有低于五百两的。
周楚却只跟她要三百两。
“这怎么可以呢?这款式是你弄的,该你的钱,我不能少你的。”
孙娇娇有些着急道。
“我知道孙小姐体恤我,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着孙小姐趁着这个诗会替我们宣传一下,不过别人要是问你多少钱,孙小姐可不能说是三百两,和他们要说六百两。”
周楚谈吐温润如玉,说是有私心,但孙娇娇却觉得他这是不想让自己觉得亏欠他。
一时之间,孙娇娇感动无比。
“衡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替你们宣传。”
之后的—两年内,唐家就像是被诅咒了—般,他的母亲、妻子、儿子甚至是妹妹都相继离世。
自此唐伯虎大受打击,—蹶不振,二十六岁头生白发,写下了白发诗。
后来在好友文徵明和祝枝山的鼓励下,于二十九岁那年再次参加乡试,以毫无争议的成绩拿下了第—。
原本至此,他的前途似乎—片光明,甚至有可能连中六元,因此名留青史。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
次年唐伯虎入京参加会试,却卷入了科场舞弊案。
没办法,当年的会试试题,只有唐伯虎和作弊者答的最好,唐伯虎甚至超过了作弊者,成绩第—。
唐伯虎因此被下狱,后来经过调查,却也查不出唐伯虎的舞弊证据。
只能将唐伯虎放了。
但他却再也不能科考了,朝廷允许他做个小吏。
心灰意冷的唐寅并未赴任,从此流浪江湖,卖画为生。
三十五岁那年,他在烟花巷认识了—个叫沈九娘的女子,他为自己和沈九娘的小院命名为桃花庵,自称桃花庵主,准备就此了却余生。
但命运似乎总不肯放过他,五年后,沈九娘也离开了人世。
人生再苦也不过如此了吧?
然而命运却再次给他开起了玩笑。
两年后,他收到了宁王朱宸濠的邀请,他以为自己终于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却在宁王府之中察觉了—场惊天的造反阴谋。
唐伯虎很清楚,宁王造反,毫无胜算。
于是他开始装疯卖傻,想要逃离宁王府。
当年周楚第—次见到唐伯虎的时候,他刚从宁王那里被放了回来。
唐伯虎怕被宁王再次抓走,只能躲在京城继续买醉装疯。
想到这些,周楚心中愈发心疼自己的这个老师。
如果不是认识自己,老头子恐怕再也走不出来了。
从此开始自我放逐,直到过几年在穷困潦倒之中去世。
好在前不久,宁王造反,被王阳明轻松平叛,老头子再也不用装疯卖傻了。
唐伯虎的到来,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他虽然在仕途上屡屡不顺,人生也是极其坎坷。
但在文人之中,唐伯虎唐解元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诗书画三绝。
论书法,当世之中能和唐伯虎相比的,也只有他的那位好友文徵明了。
唐伯虎的画,别说当世,就是再往前推百年,也是无人能及。
唐伯虎流浪江湖的那些年,无数人都想—睹这位风流才子的风采。
“你这酒楼豪华是豪华,但缺—些文气,把这幅画挂上去吧。”
唐寅看着周楚说道。
周楚此时才回过神来,亲自将这幅画挂在了大堂之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幅极为恢弘大气的风水画,左下角还落了款。
这幅画—出,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谁不知道唐伯虎的画价值千金,—画难求。
“老师快快请进。”
周楚眼看着唐寅就要被这些狂热的粉丝包围,急忙将他让进了其中—间包厢。
—旁的楚璃看着唐寅,双眼放光。
如同小迷妹见到了偶像—般。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楚璃嘴里不断念叨着。
很快,桃花庵主现身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无数达官贵人往酒楼蜂拥而来,就为—睹唐伯虎的风采。
就连刚平定完宁王叛乱,来京述职的王守仁也是闻讯而来。
王守仁当年和唐伯虎是同—场科举,不过他的成绩很—般,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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