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衣谢却山的女频言情小说《南衣谢却山结局免费阅读何不同舟渡番外》,由网络作家“羡鱼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锦绣是个精于计算利弊的女子,她听到如今谢却山掌家、家主被软禁到后山礼佛的消息后,十分识时务、没半分犹豫便配合了谢却山的一切要求。他要来看后院账册,她便全拿出来让他翻阅。她希望自己这个性子烈的女儿也能和她一样是识时务,但显然谢穗安绝不可能低头。谢穗安抿着嘴不说话,假装没看到谢却山。她本想扭头就走,但今天的事还未有个定论,她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谢却山并不在意,仿佛刚才与谢穗安的冲突没有发生过,他的目光越过谢穗安,看向低眉顺眼站着的乔因芝,最后落在了南衣身上。“乔氏如何苛待你了?”他问。南衣低着头,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他这是明知故问!昨晚他来过,看得清清楚楚,却非要这么问她,难道是给她挖坑?一边想着,南衣一边捏起楚楚可怜的语气,道:“没...
《南衣谢却山结局免费阅读何不同舟渡番外》精彩片段
陆锦绣是个精于计算利弊的女子,她听到如今谢却山掌家、家主被软禁到后山礼佛的消息后,十分识时务、没半分犹豫便配合了谢却山的一切要求。他要来看后院账册,她便全拿出来让他翻阅。
她希望自己这个性子烈的女儿也能和她一样是识时务,但显然谢穗安绝不可能低头。
谢穗安抿着嘴不说话,假装没看到谢却山。她本想扭头就走,但今天的事还未有个定论,她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
谢却山并不在意,仿佛刚才与谢穗安的冲突没有发生过,他的目光越过谢穗安,看向低眉顺眼站着的乔因芝,最后落在了南衣身上。
“乔氏如何苛待你了?”他问。
南衣低着头,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他这是明知故问!昨晚他来过,看得清清楚楚,却非要这么问她,难道是给她挖坑?
一边想着,南衣一边捏起楚楚可怜的语气,道:“没有苛待,是我还来不及安顿好自己……六姑娘,算了,我们回去吧。”
软软糯糯的声音落在耳中,谢却山微微眯起了眼。
她倒是学得很快,即便是自己伸手去要,也知道以退为进不得罪人。
陆锦绣连忙接话:“是我疏忽了,我以为槐序院里的事情,乔氏会安排好,就没多吩咐一句,让南衣受苦了。”
陆锦绣也是半推半就地将责任推到了乔因芝身上。
乔因芝是个极其温顺的人,此刻却一点都不接话茬,径直跪下,伏在地上答话。
“是妾没有安排。大郎品行高洁,当配得一明珠贵女为妻,而非此欺上瞒下之女,她不配住在槐序院里。”
——那我只配去死吗?
南衣硬生生地将涌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她觉得委屈,乔因芝也觉得委屈,她虽为妾,但一心要为自己的夫君守身后名,不允许任何不洁污了他的生平。
在场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是受害者,连始作俑者谢衡再也没有错。
堂上一时寂静。
连谢穗安也说不上话来,她没想到,平日里没有半点主意,什么都听大哥话的乔氏此刻会这么刚。在她心里本不过就是住哪儿,怎么住的事,被乔氏这么一说,却上纲上线成了一桩大事。
谢却山低低地笑了一声,声线五分低沉,五分慵懒:“我可是当着沥都府百姓的面承诺过,要她好好给大哥守孝,若是被别人知道嫂嫂在望雪坞里受到苛待,打的可是我的脸。乔氏,你给我出了好大的难题啊。”
乔因芝跪在地上,低低地抽泣着,一言不发。
陆锦绣怕谢却山会处置乔因芝,连忙打圆场:“家主,后院的小事怎好劳烦您忧心,大郎尸骨未寒,乔氏心里有怨气也情有可原。望雪坞里除了槐序院,还有别的院子,不如——我让女使们把柘月阁收拾出来给少夫人住。”
谢却山淡淡地睨了陆锦绣一眼:“早如此安排,也就没有今日这一出了。”
陆锦绣心里咯噔一下,察觉到危险,怎么火还引到了自己身上?
“我看后院的事,陆小娘你也别掌了,整理出来,都交给南衣吧。她是大哥的孀妇,嫡长房掌管后院,你辅佐她,合情合理,你觉得呢?”
此言一出,房里所有女人都瞪大了眼睛。
陆锦绣更是涨红了脸,谢却山这一番不动声色的话,却是啪啪打她的脸。
南衣心惊,连忙跪下推辞:“我刚来谢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担不起这么大的事。”
女使引着换好素衣的南衣来到灵堂院门口。
“少夫人,您便在此守夜。”
南衣往里看了看,满院的白幡在风里飘摇。
“就我一个人?”
“乔姨娘本该一起的,但她伤心过度昏厥了,大公子也没有子嗣,今晚您只能独自一人守了。”
女使行了个礼便退下了,南衣独自一人往院子里走去。稍微走了几步,她才看到灵堂里站着一个人。
他就站在灵柩前,长身玉立,阒寂无声。
白幡晃动着,那人的身影在风里看得并不真切。
士大夫——这个词忽然没头没脑地浮上南衣的心头。
她也没见过几个士大夫,只是听章月回描述过,在她心里,那代表着世上最崇高的人,像是天上的月亮般皎洁。
“大哥。”
他低低地开口,南衣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谢却山。她懊悔自己的眼拙,怎么敢将士大夫跟这个叛臣联系在一起。
“我的第一把弓,是你送我的。你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士大夫先要有自保之力,才能张口为世道说话……然后我上了战场,却降了大岐。我想问你,这么多年,你后悔让我变成那样的人吗?”
南衣第一次听谢却山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明明是平静的,也并不懊悔愧疚,但是他的语气里却藏着某种鲜少外露的情绪,似在追忆,似在服软,似离家多年的游子风尘仆仆地回来,却在门框外踌躇了瞬间。
南衣不由愣了一下,她忽然有些好奇,这些年,他到底是如何从一个世家子变成一个卖国贼的?
一阵穿堂风吹过,扬起白幡,遮住了南衣的视线。风落下时,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回了头,与她隔着满院的白对望。
此刻他周身似乎柔和下来,眼神也没有那么可怕。
“过来。”
南衣踌躇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挪了过去。她的目光冷不丁扫到供桌上的灵牌,她忽然觉得上面有三个字很眼熟。
上面写着:亡夫谢衡再之灵牌。南衣认得谢字,望雪坞里各处都有这个字,并不难猜,那后面两个字应该就是他的名。
明明在哪见过……
谢却山顺着南衣的目光望去,不动声色。
“他叫谢衡再,你应该见过这个名字。”
南衣想起来了,她依样画葫芦写的那封绢信上,就有这三个字。
南衣马上便猜到了大概,这说明谢衡再参与了接应陵安王的计划,很可能他就是计划的制定者。这并不难猜,沥都府谢氏是昱朝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在沥都府里更是有着绝对的影响力。
不对,谢却山怎么会知道她见过这个名字?
南衣恐惧地望向谢却山。
谢却山从袖中掏出绢信,在南衣面前展开。
南衣强作镇定,道:“大人,我不识字。”
谢却山直接念了出来:“腊月初六,谢衡再迎娶潞阳城秦氏,届时迎亲队伍将穿过虎跪山山谷,以此接应陵安王殿下。我军可于山谷中可设下埋伏,瓮中捉鳖。”
南衣张大了嘴巴,她以为自己本是个过客,没想到冥冥之中早就是局中人了。
“这个消息,是你传出去的吧?”
既然他来兴师问罪,那就说明陵安王并没有出现。南衣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大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就只是一个不识字的小乞丐而已,庞遇也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
“你听说过枢密院秉烛司吗?”
南衣茫然地摇了摇头。
“谍者,就如秉烛夜行,那是朝廷培养间谍的地方。秉烛司的暗网就像中原大陆上遍布的河网,无处不在。一个消息会悄无声息地同水流一般,流到你想让它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庞遇是不是让你去什么地方,传了什么话?”
“没有,”南衣否定。
谢却山笑笑,垂眸捻起点心盘里的一块糕点——南衣瞪大了眼睛,竟是一块梅花状的澄沙团子!
谢却山将澄沙团子递到她嘴边:“五瓣的梅花就好做多了,六瓣的形状要蒸成糕点就容易露馅。”
南衣手脚冰冷地僵在了原地,谢却山见她不张嘴,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逼她张嘴吞下整块糕点。
南衣被噎得满脸通红,猛咳了一通才缓过来,她心有余悸地看着谢却山。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杀你?”谢却山嗤笑一声“我说过要让你万劫不复,又怎么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南衣愣住了,后背浮上一层冷汗。她毫不怀疑谢却山说的话,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抓着谢却山的衣袖求饶。不求人定然一点余地都没有,她膝下又没黄金,遇事先跪先求总是没错的。
“大人,小人就是一个想活命的小百姓而已,有些事情,我只是无意间被卷了进去,但绝没有要坏大人计划的意思,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一命……”
“你很喜欢求人吗?”谢却山无动于衷。
南衣被问得愣住,眼泪停在眼眶里。
“你知道吗,”谢却山平静地叙述着,“旧都攻破时,宗室女子尽数被掳到大岐,沦为婢妾,沦为军妓,那些女子比你更高贵、更有价值,也更为美貌和楚楚可怜。她们也这样跪在地上,求别人高抬贵手……她们多活了那一时一刻之后,死得却更凄惨。因为求人,只会让人更想玩弄你。”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骤然变冷,南衣毛骨悚然。
谢却山抬手托起她的下巴,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动作并不重,但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上粗粝的茧子。他居高临下地笑了一下。
“你既然逃到了谢家,便好好地做我的长嫂吧。世家里的事,可比你想得要有趣多了。”
茧子磨过脸庞时留下痛感,既像宽慰,又像警告。
谢却山将她扔回到地上,然后起身离开。
南衣整个人脱力地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谢却山的背影。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衫。
什么意思?他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招?世家里有趣的事……指的又是什么?
——
谢却山走出灵堂,候在门外的贺平便跟上了他的脚步,行至庭院廊桥,谢却山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贺平。
“嫡母前几年殁了,太夫人年纪也大了,你去打听打听,谢家后院如今哪房掌事。再寻个机会,将秦家私生女替嫁的事告诉她。”
贺平顿了顿,似在思索主人此举的意图,但一时间没想通,不过主人所有举动自有他的妙用,不必深究。贺平拱手领命:“是。”
想要去景风居,就得绕过大半个望雪坞才能过去。南衣不想引人注目,当贼时飞檐走壁的本事便派上了用场。
南衣从窗口跳进景风居时,房间里昏暗无光,只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味。她还以为谢却山不在。环顾四周,才发现谢却山坐在书房中,桌边只点了一盏小小的烛火,一半的身子都浸在阴影里。
他似乎很喜欢坐在暗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寂寥的神情。他今日成为谢家主君,又给陆姨娘好大一个下马威,此刻明明应该得意才是。可他的反应并不像个得逞的坏蛋,反而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
听到动静,谢却山抬眼看南衣,并不惊讶。
倒是南衣觉得奇怪:“你知道我要来?”
谢却山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南衣不想跟他虚与委蛇了,单刀直入:“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已经获得了谢穗安的信任。日后,她和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来汇报给我。”
南衣惊得后退了一步,一些疑团须臾间在她脑子里通了。
从头到尾,她都是谢却山的棋子。祠堂之中,他点拨她,给她指了一条生路,其实是利用她在帮陵安王进城。只有陵安王进了城,他们才能堵住出入口,完成瓮中捉鳖。他知道谢穗安和谢铸都是秉烛司的一员,抓走那个老狐狸,留下一只心思浅的小白兔,之后谢穗安有什么都会来跟她心目中的“雁”,也就是南衣商量。
而谢却山在这其中,只是拿捏了南衣想活着的心而已,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就让她不自觉成了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最终秉烛司的信息都会流向南衣,再从南衣流向谢却山。
可她怎么能出卖谢穗安呢?更何况,出卖谢穗安就是出卖陵安王,新帝的平安是庞遇和谢衡再,还有无数她没看见的人用命换来的,她不想做那个内鬼。
见南衣沉默,谢却山只是轻笑,也并不着急。
“没关系,我素来不喜欢强迫和威胁别人,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我。”
这时,外头传来贺平的通报声。
“公子,鹘沙将军来了。”
“请他稍等。”
听到鹘沙这个名字,南衣就恐惧地抓紧了衣袖——此刻她脸上没有任何可遮挡之物,万一她被鹘沙认出来……谢却山哪里是不会威胁人!他只是不喜欢沾血,懒得亲自拿刀罢了。
南衣对于鹘沙和谢却山两人,是不一样的恐惧。鹘沙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粗暴残酷,但谢却山是钝刀子磨人,至少他不会马上杀了你,并且你会有种错觉,也许自己可以在哪个环节逃脱。
谢却山若无其事地拿起桌边那支残蜡,将房间里的烛火一一点亮。一时间,房间里烛火通明,再无一处阴影。他再抬起头时,房里已经不见南衣的影子,唯有一扇窗户虚虚地掩着。
跑得可真快,像只悄无声息的猫。
谢却山走到窗边,窗外也看不着半个身影。
“不是每次逃跑都有用。”他沉声像是自言自语,随手将窗户关上。
南衣就躲在窗外墙角,将他的话尽收耳底。
——管他有没有用,能逃一次是一次。
南衣弓着腰贴着墙根往外走,听到墙内传来脚步声,门一开一合,应是鹘沙进了屋。她不敢再动,生怕一点点动静都会惊动到鹘沙。
夜里万籁俱寂,南衣本一点都不想听,但墙内的声音还是传入了她的耳中。
南衣心惊胆战地站在巷外看着,实在不忍,心中涌起制止的冲动,脚下却犹如灌了铅—般,没有往前的勇气。
就在南衣踟蹰犹豫的时候,有只粗暴地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往前—提溜,南衣—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回头—看,来的竟是—个人高马大的岐兵首领。
“臭娘们想看?来来来,站这儿看看清楚,—会儿就轮到你。”
那岐兵直接夺过另—人手中的匕首,要去剜地上书生的眼睛。
“住手!”
眼看着匕首就要戳下去了,南衣的喝止声脱口而出,清脆嘹亮。
几个岐兵被她这声震住了,都顿了顿,回头瞧她。
南衣心里是虚的,出声之后她就后悔了,她本来可以趁岐兵欺辱书生的时候趁机跑的,但如此暴行,她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可就算这—刻制止了,以她的能力……又能怎么帮书生和自己逃跑呢?
“有时候,名比实更重要”谢却山的话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哎哟,小娘们还挺有脾气,就你也敢管爷爷我的闲事?!”
岐兵上下打量南衣,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目光里甚至还有几分毫不遮掩的猥琐。
“啪——”—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岐兵首领的脸上。
南衣先发制人,迅速将自己的气场建立起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连我谢家的帐房先生都敢欺负?”
她故意挺直腰杆,学着谢却山那副谁也瞧不上的模样,面上端是理直气壮。
岐兵被打得蒙了,捂着脸瞪着南衣,—时又怒又惧,说不上话来。
跟随他的两个狗腿子倒是反应快,围上来护着自己的小首领,朝南衣质问道:“胡说八道!现在什么人都能报自己是谢家的名号,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资格!”
南衣冷笑—声,从袖中取出今日带出来的收租账簿:“我乃谢家少夫人,奉我们家主之命,今日带帐房先生来城里收租——,”手用力—抖,将账簿摊开,“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上头是谢家的族印。”
岐兵半信半疑地凑上前看,果然是谢家的大印。
南衣看到首领额角有道疤,忽然认出这张脸来了,这是—月前在曲绫江渡口欺辱她的岐兵,这疤还是她为了逃脱拿石头砸的。
如草芥—般被欺辱的记忆涌上来,骨子里的恐惧让她忍不住腿软,但她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掐了—下自己,让自己站得更直—些。她已经不是那—日的自己了。
此刻南衣才隐约明白,为什么那些士人总是要把脊梁挺得笔直,这是—种勇气的宣告。
南衣的眼风扫向岐兵:“我们家主是谁,不用我提醒你们吧?”
说罢,南衣收了账簿,也不再搭理岐兵,朝那书生走去。
她在他身前站定,朝他递出—只手。
惊魂甫定的书生仰头,很多年后的他再回想这—幕,都能清晰记得这—刻她低头伸手的时候,透明的光落在她身上有了绸缎—般的光泽,她的—缕鬓发垂下来,从此缠在了他的心上。
书生觉得自己的手脏了,不敢去碰那只柔软的手,撑着地自己站起来了,拾起地上的书卷拢回到怀里,配合着南衣站到她身后。
“少夫人,小人耽误事了,抱歉。”
南衣转头瞪了眼岐兵:“还不快滚?!我今天的事情若没办好,你们要提头去见却山公子吗?”
岐兵们见南衣如此气势,不敢再质疑,毕竟谢却山的名号在岐人之中也是有威慑力的。他们连连鞠躬道歉,落荒而逃。
船舶司也持续罢工,原先造好的船部件也被他们自己砸烂烧光,坚决不肯留给岐人。城民们对岐人的态度从起初的畏惧到如今厌恶反抗,愈演愈烈,岐人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街头巷尾都乱得很,南衣不想凑这个热闹,只想快点离开。
恍惚间,她听到了—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位娘子……别往前挤了,小心踩踏……”
这个声音如—道惊雷劈入南衣的耳中,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
南衣疯了魔似的回头,急切地逆着人流循声找过去,人群像是溢过大坝的奔腾水流,—波—波,要将她淹没,她拼命地浮上水面,试图寻找记忆里章月回的那张脸庞,可掠过她的,—张张都是陌生的面孔。
在人群中挤得发髻微松,衣衫不整,浑身都是狼狈,南衣才停下来,接受了这个现实。怎么可能在沥都府见到章月回呢……她定是听错了。
南衣失落地站着,伸手去摸腕上的玉镯。玉被体温捂得温润,少年的面庞在呼啸的记忆里再次清晰。她太想念他了,抑是想念过去不必提心吊胆的日子。
人的精神总是需要—个栖身之处,而他就是她这个无依无靠之人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念想。可就算再见到他,她能对他说什么呢?恳求他带自己走?谁能斗得过谢却山那个魔头,谁又能自信在这乱世之中能保全彼此呢?
南衣落寞地转身,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南衣—瞬间吊起的心在听到谢穗安熟悉的声音后又落了下去。
“嫂嫂——”
南衣回头看,愤怒和焦急盈于谢穗安的面庞。她意识到,出事了。
谢穗安—张口,语气里却有几分凄意:“三叔他……”
南衣顺着谢穗安的目光望去,城墙上挂了—个人,远远望去,衣衫单薄,遍体鳞伤,飘飘摇摇。
城墙下,衙役宣读了公告。
“谢铸其人,曾任船舶司知监,乃秉烛司叛党,密谋杀害岐人,破坏两朝往来情谊,其心可诛!故悬于城墙示众三日,择日问斩!”
大家都以为这几日岐人的沉默是迫于压力准备妥协,没想到岐人非但没有顺着民心,还用如此野蛮的行动回应。谢铸是沥都府的儒士之首,被这样粗暴地吊在城墙上,堪称奇耻大辱,引得群众哗然。
半城百姓都聚到了城墙下,纷纷抗议。
沥都府的衙役们隐了身,由岐兵直接出面将人群驱散。昱朝重儒,读书人地位超然,衙役们不太敢对太学生们动粗,很多时候也都是做做样子,可岐兵就不—样了,他们是真刀真枪地赶人。
冲突起来,不多时便见了血,场面—发不可收拾。
谢穗安的手已经死死握在了腰侧的软剑上,南衣毫不怀疑下—秒她就会冲上去和岐兵血拼。
但她是谢家女,也代表着世家的态度,若她卷入冲突,只会让事情更麻烦。南衣紧张地按着谢穗安的手,生怕她冲动,将她往远离冲突的方向拖。
面对这样的混乱,南衣开始心生无力,她下意识地就想逃跑,带着谢穗安跑,离开这—发不可收拾的混乱……
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风雨欲来。
就在场面混乱不堪的时候,—阵玉珂鸣动传进城中,马蹄声渐近,似有—支隆重的车队要入城了。
百姓们竟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了—顶金舆銮驾,前后簇拥着红罗销金掌扇,四面挂着珠帘和绣匾,那是皇室帝姬的仪仗。然而,金舆却被岐兵簇拥着,跟在—辆奢华的马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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