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江承解除婚约。
这是我在病愈后唯一想做的事情。
但江家和方家联姻的事整个圈内都已知晓,尤其是像江家这样的大门大户是断不可能容忍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的。
况且江家和方家现在手头还有合作的项目,如果我贸然和家里提出,我爸妈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江承也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对我胜券在握,觉得他怎么伤害我,我都不会离开。
可他忘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眼下这个只能靠我自己的节骨眼,我忽地想到江承曾和我提到过一个人。
江傅泽。
江承的小叔叔。
江家真正的掌门人。
也是江承最畏惧的存在。
如果能说服他帮我,那我就能和江承顺利地解除婚约,方家也不会因此得罪江家,我父母那也就会松口。
可要见上江傅泽这样跺上一脚能让整个江城都抖上一抖的风云人物谈何容易。
就像我现在已经在江家总部的公司楼下连着蹲了一个星期了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烈日当空,我抹了一把汗涔涔的脸,丧气地蹲在了地上。
就当我以为自己快要被晒晕过去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小姐麻烦让一让,我们江总要上车了。”
听到熟悉的称谓,我背部突然紧绷,猛地一起身。
谁料许是因为蹲了太久,突然起身后,眼前一阵眩晕,还未等我站稳,身子就直直地向后栽去。
我在心里大喊完蛋。
意料之内被摔得七仰八叉的画面没有出现,我跌落了一个冰冰凉凉的怀抱里,鼻息间还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虽然还不到两秒钟,我就被推了出去。
我的视线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先是被他手腕上缠着的那串做工精巧的佛珠的而吸引,而后视线上移,男人立体英俊的轮廓在阳光下投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鼻梁高挺,下颌优越,工整的衬衫解开两粒纽扣隐隐露出锁骨,性感的要命。
他浑身的气质清冷而矜贵,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就透露出无形的压迫感。
我在心底不由得感叹道,之前就听江承说过他这个小叔没比他大几岁。
却没想过会这么年轻,就连那张脸也长得竟如此无可挑剔。
我规规矩矩地站好,轻声喊了句,“江总。”
我叫完,江傅泽压根没鸟我,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眼见保镖替他打开车门,他屈身就要坐进时。
我脑子一热,忙不迭地喊出声,“小叔叔,求您帮帮我!”
江傅泽原本在车门前弓着的身渐渐直起。
我不敢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开口,“小叔叔,我想和江承解除婚约。”
“不可能。”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清冷的声线像击玉般冰凉。
江傅泽拒绝的如此之快,彷佛根本不给我商量的余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是小孩子吗?
当这是儿戏……”蓦地,他在转身后看到我时,突然噤住了声。
啪——当对上他那双深幽不见底的眼神时,我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骤然暴起。
江傅泽手中的那串佛珠不知何时被扯断了线,一颗一颗地掉在地上时发出不间断沉闷的响声。
那双眼睛彷佛穿过茫茫人海凝望着我,幽深而危险。
江傅泽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见不着底,带着极端的吸引力,我渐渐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所吸住,瞬间感觉周遭的世界都失了声。
就连那一颗颗的佛珠彷佛也不是砸落在地上,而是重重地砸进我心里。
一改刚才的淡漠,他拖着尾调懒洋洋的说了句,“明天就取消。”
我惊讶地挑起一边的眉梢。
“明……明天?”
这么快?
这么容易?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而后转身上了车,在车窗缓缓上升时,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竟看到他眼角的那颗泪痣顺着微微扬起的眉梢泛起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