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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人间妄想小说闻笙傅砚临完结版

林又青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还是说,你不想吃饭,想吃我?”傅砚临挑了挑眉梢,桃花眼分外勾人,“刚才没吃饱?”“……”闻笙觉得,要比不要脸,没人比得过傅砚临。因为他情场经验丰富,才能随时随地说出这种骚气冲天的话?她这点儿小妖道行在他一魔尊面前,怎么可能不输呢。闻笙砸了个枕头过去,正中傅砚临脑袋瓜,他也不恼,接了放在一边,然后从柜子里取了套衣服给放床上,“穿好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就出去了。衣服是白色连衣裙,长款长袖。已经干洗过了,袋子是酒店干洗专用的。看了眼标签,闻笙心里咯噔一下。CD的,难怪她觉得这条裙子虽然款式保守,但设计感和质感都无与伦比,堪称经典。闻笙的衣服大牌子不多,做风投的,有时候需要一些名牌撑场面,但闻笙觉得完全没必要,她也不爱追逐名牌,有几个大...

主角:闻笙傅砚临   更新:2024-11-15 1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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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笙傅砚临的武侠仙侠小说《他似人间妄想小说闻笙傅砚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林又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是说,你不想吃饭,想吃我?”傅砚临挑了挑眉梢,桃花眼分外勾人,“刚才没吃饱?”“……”闻笙觉得,要比不要脸,没人比得过傅砚临。因为他情场经验丰富,才能随时随地说出这种骚气冲天的话?她这点儿小妖道行在他一魔尊面前,怎么可能不输呢。闻笙砸了个枕头过去,正中傅砚临脑袋瓜,他也不恼,接了放在一边,然后从柜子里取了套衣服给放床上,“穿好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就出去了。衣服是白色连衣裙,长款长袖。已经干洗过了,袋子是酒店干洗专用的。看了眼标签,闻笙心里咯噔一下。CD的,难怪她觉得这条裙子虽然款式保守,但设计感和质感都无与伦比,堪称经典。闻笙的衣服大牌子不多,做风投的,有时候需要一些名牌撑场面,但闻笙觉得完全没必要,她也不爱追逐名牌,有几个大...

《他似人间妄想小说闻笙傅砚临完结版》精彩片段


“还是说,你不想吃饭,想吃我?”傅砚临挑了挑眉梢,桃花眼分外勾人,“刚才没吃饱?”

“……”

闻笙觉得,要比不要脸,没人比得过傅砚临。

因为他情场经验丰富,才能随时随地说出这种骚气冲天的话?

她这点儿小妖道行在他一魔尊面前,怎么可能不输呢。

闻笙砸了个枕头过去,正中傅砚临脑袋瓜,他也不恼,接了放在一边,然后从柜子里取了套衣服给放床上,“穿好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完就出去了。

衣服是白色连衣裙,长款长袖。已经干洗过了,袋子是酒店干洗专用的。

看了眼标签,闻笙心里咯噔一下。

CD的,难怪她觉得这条裙子虽然款式保守,但设计感和质感都无与伦比,堪称经典。

闻笙的衣服大牌子不多,做风投的,有时候需要一些名牌撑场面,但闻笙觉得完全没必要,她也不爱追逐名牌,有几个大牌包,都是祝清嘉送的。

祝清嘉这女人特别热衷于购物,并且死活拉上闻笙作陪,一来二去,闻笙对牌子的了解也挺多。

她知道傅砚临准备的这条裙子,至少五位数。

她穿不起。

她捡起地上的小黑裙准备凑合凑合……可拎起来一看,实在是惨不忍睹。

这人昨晚到底怎么脱下这条裙子的?

用撕的吧?

闻笙无奈,只能从命了。

不得不说,傅砚临选的这条裙子的确是闻笙的审美和喜好,也十分契合她的气质。

就是有点沉重。人民币的与肌肤摩擦的快感油然而生。

闻笙推开门出去时,傅砚临正在打电话。

对方不知道是谁,傅砚临语气格外冷漠,脸上的戾气也挂不住,“你能消停些吗?搁这儿跟我玩儿什么幡然悔悟的把戏?恶不恶心?”

傅砚临语气里尽是嘲讽和恶劣。

他刚洗完澡,短发还未擦干,带着几分湿漉漉的水汽垂在额头,添了几分慵懒。简单的黑色休闲长裤和白色细线针织上衣,让他穿出了气质卓然。一眼望去,脖子以下全是腿。

看到闻笙,他坚强的愠怒散了几分,语气仍然肃冷,“我没功夫跟你扯淡,随你便。”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傅砚临脸一下黑了,“我带谁开房你管得着?”

闻笙听到此处,愣了愣,旋即觉得有些不礼貌,便去了冰箱那边倒水喝。

傅砚临跟了上来,拿走她手里的冰水,换了瓶常温的拧开后地给她,嘴里忙着应付电话,“结婚不可能,你最好别痴心妄想。“

“随你便,要死就利索点,别这么招人嫌。”

“你要觉得能威胁到我,随你便,OK?”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傅砚临已经掐断电话。

那是一个非常温柔好听的女人声音,听不出年纪。

闻笙猜想应该是他某个不死心的前女友。

闻笙并不意外。

傅砚临的确有让人喜欢和追逐的资本。

他把手机揣进裤兜里,抄起沙发上的黑色风衣,对闻笙说,“饭不吃了,我有事。”

闻笙点点头,没多问。

他们这种关系很微妙的,闻笙也没什么好奇心,关于他私生活里的纠缠。

不吃饭挺好的,省得两个不熟的人坐在一桌上,消化不良。

闻笙松了一口气。

傅砚临走上前来,伸手揉闻笙的头顶,“回家休息,不要乱跑,嗯?”

闻笙不太喜欢他这样亲昵的动作和语气,把脑袋别开了,没吭声。

她心想,他凭什么教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是她爹么?

“你昨晚遇见我,是你的幸运。”傅砚临一副教育的口吻,“喝醉酒的女人在夜店被人捡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嗯?”

“遇到你也没什么好事。”闻笙秀丽的眉毛攒了攒。

闻笙想到那一地碎掉的小黑裙就心疼。

那是祝清嘉的夜店战袍之一,好几千块。她哪里有那么性感又撩人的裙子。

“我还没给你伺候好?”傅砚临眉梢一扬,似笑非笑,“你嗓子都喊哑了。”

“……”闻笙嘟哝了句,“变态。”

“小白眼狼。”傅砚临笑说。

“……”闻笙觉得飙车啥的,她根本不是对手,继续下去只会给自己挖坑,于是她错开话题,“裙子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傅砚临眉峰一紧,“你说什么?”

“无功不受禄——”

“我觉得刚才你叫得挺辛苦的,费嗓子。”

“你……强词夺理。”闻笙不肯认输,怼了回去,“我们这种关系是互相的,下了床之后,谁也不欠谁,裙子我不能白收。”

傅砚临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我们这种关系是哪种关系?”

“……”闻笙咬唇怒瞪他,“一拍两散的火包友关系。”

“你倒是挺清醒?”傅砚临讥笑。

“是你有点糊涂。”闻笙淡漠地看着他。

俩人本来就是火包友,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闻笙开玩笑地说,“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清醒的。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吧?”

傅砚临面无表情地看着闻笙,漆黑的眼底看似平静,却蕴藏着火光,“撕碎了你的裙子,赔你一条,理所应当。”

“用不着这么贵的,你这样我有心理负担……”闻笙话没说完,就被他冷声抢白,“不想穿你就脱了扔掉,不用跟我嫌三嫌四。”

“……”闻笙皱眉。

傅砚临脸色极冷,“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来。”

说完,傅砚临摔门走了。

门板“啪”的一声巨响。

闻笙觉得傅砚临这表现是在生气,可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阐述事实罢了。

难道她说错了?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的?

生气就生气吧,最好是以后再也不联系,如此,闻笙就太感激了。

闻笙收拾了包离开酒店。

今儿个周末,好休息的。

刚出电梯,走向大堂,闻笙就被人抓住胳膊,“站住!”

闻笙下意识回头看对方,在那瞬间,一记狠辣的耳光猛地飞过来。

“贱货,敢抢我的男人”女人的面孔狰狞扭曲,“我他妈撕了你!!”


傅砚临在楼下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车子停下一颗年龄颇老的榕树下,枝繁叶茂的榕树几乎挡住了车子全身。

他没站在树底下等,而是站在空地上,一抬眼就能看到六楼闻笙家的阳台。又或者说,只要闻笙站在阳台上往下卡,一眼就能看到他。

傅砚临脑海中有许多画面浮现、重叠,张张都是闻笙漠然的一张脸,从少女时代的青涩到如今的成熟美好,那双叫人忘不掉的小鹿眼底,是多年不变的冷漠,是他从来都靠不近的疏离,是他难以读懂的寂寞。

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一盒烟空了,闻笙也没下来追他。

甚至,她关了灯。

真是没心没肺的渣女。

傅砚临抬头看向六楼,灯光熄灭的瞬间,心底泄了气。

他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转身上了车,疾驰离开了小区。

是他犯贱。

闻笙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是缺心眼的。

他还指望她有心,不是犯贱是什么?

一路上,傅砚临越想越生气。

他今生第一次死皮赖脸的贴着一个女人。

回回失败……他的热情主动,拳拳打在棉花上,闻笙根本没什么反应。

傅砚临烦躁不堪,掏手机想打给宋毓恩,可怎么掏都没有手机的踪迹。

傅砚临这才想起来,给闻笙做饭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放在了厨房的冰箱顶上。走的时候被闻笙气得七窍生烟,忘了这一茬。

傅砚临怒极了,只好一脚油门踩到底,冲去了澜台会所。

他心情不好,宋毓恩也别想睡觉了。

兄弟不就是用来嚯嚯的么?

今晚必须找个怨种欺负,否则,他怕自己被某人气得爆炸。

-

第二天一早7点,闻笙起床洗漱。

昨晚她失眠到凌晨三点。

强行入睡失败,闻笙干脆不睡了,三点多起来查看网上对森鹿的舆论,又翻出森鹿近两年来的财务报表做分析,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细节。

一整晚,傅砚临都没有回微信消息,仿佛人间蒸发。

闻笙反复看了好多次,最后觉得自己这样子情绪太受影响了,直接退出了微信,强行让自己精力集中在工作上。

森鹿咖啡昨天下午就做了危机公关,在官方微博上发布申明道歉,挨打立正的态度格外好,那篇公关稿子,闻笙和祝清嘉研究了一个多小时,确认标点符号都是诚恳认错的,才跟森鹿那边说OK。

祝清嘉在危机公关方面颇有经验,她就职于一家专业的公关公司,替很多有名的大企业和明星工作室处理过危机,口碑极好。

也正因此,她才有一手信息,在森鹿被爆的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闻笙。

网上虽然骂声一片,但森鹿也只能照单全收。

自媒体时代,千万不可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反复嚣张试探。

法律法规也不许你嚣张膨胀。

洗完澡出来,闻笙忽然听见一阵电话铃声响。

是华为手机自带的铃声。

闻笙也用的华为,可手机在卧室充电,铃声却是从厨房传来的——大清早的,格外诡异。那一瞬间,闻笙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他又回来了?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同她面对面?

闻笙壮着胆子推开厨房的门,开了灯。

厨房空荡荡,并没有人。

心脏瞬间落了下去。

闻笙迟疑了两秒,然后找到声音的源头是在冰箱顶部。

她踮起脚,伸手拿到了手机。

是傅砚临的。

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号码。

原来昨晚一直没动静,是手机忘了拿走。

闻笙忽然松了口气。

但他没有手机,会很不方便吧?

铃声断了。

闻笙拿着手机走到客厅,正在思考怎么联络上傅砚临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闻笙当下以为,或许是傅砚临发现手机落在她家,用别人的电话打来?

思及此,闻笙滑动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抹温柔好听的女声袭来,“阿砚?”

闻笙愣了愣。

这个声音,她听到过。

温柔到骨子里的那种嗓音,叫人心生爱怜的。

那天在酒店,傅砚临语气不好的那通电话,对面就是这个声音。

未得到回应,女人又问,“阿砚,你还在睡觉吗?”

闻笙顿感尴尬,“抱歉,我不是手机的主人——”

对方明显迟疑了一下,语气礼貌而探究,“请问你是?”

闻笙脑筋很快转过弯来,避免引起对方的误会,她委婉地说,“我捡到了这支手机。”

对方舒了一口气,表示感谢后,请闻笙将手机送去一个地址,并提出酬金感谢。

闻笙拒绝了酬金,问对方,“请问您是……抱歉,我想确认下您和手机主人的关系,再考虑是否要将手机送到您给的地址去。”

女人沉吟道,“我是他的家人,我给你的地址,是他家。如果你有担心,可以记下我的号码,有问题能联系到我。”

闻笙有些木然。

女人没得到回应,试探地问了句,“小姐?”

闻笙回过神来,“好的,我稍后叫一个同城闪送到付,您检查好了手机再签收付钱可以吗?这样安全些,毕竟是贵重物品。”

对方愉快地感谢后,挂断了电话。

闻笙愣了几秒,然后去冰箱里拿水喝,看到满冰箱的鸡蛋牛奶和新鲜蔬菜占据了原本放纯净水的位置,心里很不是滋味。

喝完半瓶水,闻笙下单同城跑腿,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将手机送走。

先前,闻笙觉得在清州的那一晚,是自己冲动的产物,招惹了个不好打发的男人,但她最近总生出异样感觉来,莫名其妙的,难以言表。

而此刻,闻笙觉得,在清州的那一晚,就是个错误。

对方有家庭,她真的就……做错事了。

哦,不对,那天他在电话里说的是“结婚不可能”,说明两个人还没结婚?那电话里这位是未婚妻?还是女朋友?或是正在闹别扭的前女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破坏别人的男女朋友关系或者婚姻家庭,就是错误。

即便当时的她,并不知情。

闻笙心情很烦闷。

这样的她,可徐可有什么区别?

她竟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这一点,闻笙难以接受。


“阿笙,你误会了,我只是为了你好哎……好心提醒你来的。”

孟伟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尴尬地笑了笑,“哎呀,阿笙,你不会还在生气我昨天在会上有些冲动吧?我这人你也知道,是有心直口快的坏毛病,可我没有坏心肠的。许多话,我说完就忘了,从来不记挂在心上的!”

白莲花就是这样吧?

自己干了恶心人的事儿,还不许你生气,否则就是你小肚鸡肠,没格局。

闻笙憋不住了,“我们没有很熟,阿笙这个称呼只有我的朋友才叫,显然,你并没有资格这么叫。容易叫人误会我们很熟很要好,特别晦气。”

闻笙的声音是南方女子特有的柔软和清丽,但此时夹了几分晨风的清冷,疏离的漠然。

她平日里一向奉行与人为善的处事原则,可孟伟真当她没脾气好拿捏。那就别怪闻笙给她脸色看。

孟伟脸色彻底冷了。

精致的妆容也兜不住气愤的脸色,怒气从浓密的睫毛里挣脱出来,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也紧了紧。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怕失了淑女风范,孟伟估计想掐死她。眼珠子都爆开的那种。

“至于Jeff的关心,我会亲自向他道谢。”闻笙确定,沈观南没有跟她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没那么无聊。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闻笙长发被晨风拂动,吹开了额前的碎发,露出闻笙整张清丽而白皙的脸蛋来。

孟伟最是讨厌闻笙这张脸。

并不是顶漂亮的长相,可那巴掌脸特别让人嫉妒,又白的发光,纵然她磨了两颊的骨头、打了无数美白针和水光针都赶不上的精致。

还有她那双小鹿眼,时时刻刻都水汪汪的,会说话似的,哪怕只是淡淡地看着人,已经很勾魂摄魄。

骚货。

装什么清纯。

恶心人。

“Yvonne,其实,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闻笙:?

“你装模作样的功夫的确深,我甘拜下风。”孟伟冷笑了一声,挺直胸背,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闻笙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大早上的,真晦气。

这头,孟伟一边走路,一边深呼吸纾解怒意。

可实在是太气了,太气了!

她咬牙切齿地打开微信,搜索出一个好友,然后往对话框里丢了个车牌号。她好歹也是寒窗十几载高分考上的211名校,一眼记住一个车牌不算什么。

“帮我查查,这车车主是谁。”

阿斯顿马丁高定版SUV,提前两年次订车也就算了,能下单的还得是品牌的高级会员,累计消费的数额,是普通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闻笙能那么干脆甩了江屿阔这个令人眼红的富二代,必定是搭上了更有钱的主。

呵……平日里还一副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做派,背地里心思活络得令人咋舌。

她倒是想看看,闻笙这回搭上的男人是谁?到底多硬气?能让她甩掉以前那种鹌鹑似的脾性,忽然拽得飞起来,三番两次当面和她撕破脸,半点面子不给。

平日里装得清纯小白花一朵,背地里勾搭的都是有钱有背景的男人,不知道她装什么装?承认自己虚荣很难吗?

-

的确是晦气的一天。

下午茶时分,闻笙在办公室看家具,准备下定。

忽然祝清嘉一个电话过来,让闻笙心凉了半截。

闻笙忙不迭去了沈观南办公室,沈观南正在跟人通电话,神色和语气都很凝重,他招了招手,叫闻笙坐下等。

一刻钟后,沈观南挂了电话,面如酱色,“森鹿咖啡被爆出偷税漏税两千八百万,我刚才和他们CEO·通了电话,确认是事实。相关部门已经去他们总部带走了关键材料,他们的财务总监和副总裁也被拉去配合调查了。”

沈观南看了看腕上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不出半小时,必定上热搜。森鹿已经找了公关公司做紧急处理,但这场危机必定带来负面影响。”

闻笙拧眉,“偷税漏税是企业大忌,尤其这种正在风头上的网红品牌,之前在董事会上一直在敲黑板,他们根本听不进去的。“

“最近一波接一波的明星顶流被爆偷税漏税,他们也慌了,做了点账目去平,但……为时已晚。估计我们之前在董事会上提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做过手脚了,所以来不及补税抹平。”沈观南说。

“那我和他们联系下,跟进后续的情况,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能狡辩也不能逃避,挨打了就要立正,公关方面必须要态度诚恳,不要打马虎眼,否则以后死路一条,相关部门不会给死不悔改的企业蹿红曝光的机会。”

沈观南点点头,“嗯,你来跟进。”

闻笙颔首。

沈观南又宽慰,“项目出问题很正常,本来嘛,咱们就是风险投资。一旦开始项目,风险的存在会持续到退出的最后一刻。”

闻笙心有失落。

森鹿咖啡是她三年前到长璟入职后的第一个项目,从始至终,闻笙付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心血。

当初的森鹿,只是蓉城一个小小的自营咖啡品牌,在蓉城有七八家分店,口碑良好——在瑞幸和星巴克占据了国内咖啡市场半壁江山的时候,项目组所有人都不看好森鹿,只有闻笙坚持选择了投森鹿。

闻笙在蓉城尽调了三个多月,又和创始人韩舟一起去云南亲自筛选云南特产的小粒咖啡豆,研发新品。最终,用十万字的投资分析报告和森鹿即将开发的新品,说服了投委会,给森鹿投了五千万。

事实证明,闻笙的选择是正确的。

短短三年,森鹿咖啡蹿红大江南北,半年前刚过了B轮。

而B轮,长璟又追加了五千万融资。

原本是一路高歌,等着IPO的进程,却在关键时候被爆出偷税漏税的丑闻。

闻笙比任何人都觉得难受。

就好像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焦心孩子不成器,成天耳提面命要做个价值观正确的人,但孩子半路长歪了,忽然有一天杀人放火,上了社会新闻。

从沈观南办公室出来,恰好撞上孟伟,有了早上的火拼,森鹿咖啡又出事,孟伟脸上的讥笑特诚实,这下倒是不装了。

闻笙只当没看到,擦身而过。

孟伟冷哼一声,叫住她,“闻笙,你知道什么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么?”

闻笙回头,不解地看着她,表示疑惑。

孟伟幸灾乐祸道,“祝你早日得偿所愿,可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笙:……

孟伟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闻笙心想,谁要你喜欢啊?

看着被扔进垃圾桶的鞋子,闻笙有些肉疼。

那双鞋子是她上个月和祝清嘉一起逛街才买的,当时祝清嘉要买奶昔白的birkin,店里要求配货,她顺手给闻笙拿了双鞋子,好几千块钱呢。漆皮的鞋子稍微硬一点,但好歹是真皮的,多穿穿就好了,不至于立马丢掉的。

当真是资本家不知民间疾苦。

闻笙试图挣开他的手,可傅砚临抓得更紧了,一下子把她拉到身边,警告地说,“闻笙,你要是敢去捡,我就把你扔垃圾桶里去。”

闻笙立马禁声。

傅砚临这浑不吝的作风,当真能干出来。

领路的服务生看着两人这样,不禁笑道,“你男朋友真疼你。”

闻笙刚想说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被傅砚临拉着进去了。

得,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都是陌生人。

到了位置坐下后,服务生问锅底,闻笙抬头看傅砚临,“中辣可以吗?还是要重辣?要不要加麻?”

傅砚临脸色一滞,抿着老树茶点头,“你选,我都行。”

闻笙就要了中辣,她想着自己请客,要照顾客人的喜好,便叫傅砚临先点菜,不够她再加。

傅砚临扫了码,闻笙看着手机页面弹出的信息,发现傅砚临点的东西,竟然和她口味差不多——两人的喜好挺一致的。

什么新鲜猪脑花、大刀腰片之类的,祝清嘉看了直摇头的东西,傅砚临都点了。那些都是她的心头好呀。

闻笙心想,要是他嘴巴不那么毒的话,和他一起吃饭应该会很快乐。

最后,闻笙加了个干贡菜,齐活儿。

锅底滚开后,闻笙下了扒皮鱼和手打牛肉丸子下去,亲自给傅砚临倒酸梅汁,举杯莞尔一笑,“今天谢谢你了,我以酸梅汁代酒,敬你一杯。今天你敞开吃,我买单!”

“嗯。”傅砚临闷哼一声,和她碰杯。

雾气腾腾的灯光下,闻笙一张脸白皙红润,明明一点化妆也无,但偏生的明媚鲜妍,唇红齿白,叫人心生喜欢。就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子也可爱了几分。

闻笙胃里馋虫翻滚,饿得不行——她下了筷子,先给傅砚临夹了一块肉,请他别客气。

傅砚临赏脸吃掉,可之后却抱着杯子一直喝酸梅汁,不再动筷。

闻笙狐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

傅砚临不咸不淡道,“不是很饿。”

闻笙嫌弃地撇撇嘴,见他目光忌惮地看着满锅的红油,顿悟道,“你不能吃辣,干嘛选这家?这家火锅,出了名的辣。”

傅砚临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只能接受微微辣或者鸳鸯锅?他不要面子的吗?

她一上来就那么猛,中辣和重辣二选一,还赖他咯?

傅砚临提起筷子,不服气的说,“我说我不能吃了吗?我说的是不饿。”

闻笙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能吃辣就别逞强,换个锅底,或者我让服务生给你倒一碗开水,你涮一涮吃。”

“那吃个寂寞?”傅砚临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他夹起碗里的肉,裹了点香油和蒜泥调成的蘸料塞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对着闻笙吞咽。

闻笙见他吃了下去,这才顾着自己吃。

不过一会儿,闻笙就发现不对劲了——傅砚临满头大汗不说,还一个劲儿叫服务生往酸梅汁里加冰块。

闻笙终于忍不住笑话他,“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呀?你不是嘉州人么?”

傅砚临拿纸巾擦汗,干掉了整杯加冰的酸梅汁,一脸愠色地瞪着闻笙,“哪条法律规定嘉州人必须能吃辣?”

闻笙立马憋住笑,“没有的,没有的。”

傅砚临正色威胁,“你再笑一个试试?”

闻笙忍俊不禁,“嗯,我不笑。”

傅砚临火大了,恼羞成怒道,“我离开嘉州多少年了?不能吃辣很稀罕?你要能吃,你给我表演个锅底畅饮看看?”

闻笙点头如捣蒜,“嗯,你说的都对。”

“……”傅砚临彻底怒了,咬牙切齿,“闻笙!”

闻笙赶紧闷头吃菜,只觉得今天的傅砚临逞强的样子特别可爱,就像一只被惹怒的小毛驴。

尽管饿了一天,闻笙的小鸟胃也没塞下多少东西,傅砚临根本没吃几口,全程都在喝酸梅汁压辣。

闻笙扫码买单,发现钱已经结了,傅砚临主动拎起她的电脑包和手提包起身。

闻笙尴尬道,“说好了我请你的。”

傅砚临挑眉,“我牙口好,不吃软饭。”

闻笙:?

这跟吃软饭有什么关系!

胡扯!

“下次你再请,休想赖账。”傅砚临表示,“我记性很好。”

闻笙哪里知道,他是找借口等着下一次约饭呢。

两人离开火锅店后,傅砚临要求走走消食。

闻笙就纳闷了,他都没吃几口,消食个屁啊。

可人今天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得捧着端着,散步就散步。

五月的蓉城夜晚,气温舒适宜人。香樟树之间站着路灯,树影斑驳,隔壁道车流如水,喧嚣的人声和街边店铺的音乐声相得益彰。难怪多年被评为最宜居养老的城市。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步履缓慢。虽然不说话,可气氛融洽,半分尴尬也无。

走了一段路后,傅砚临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店铺命令闻笙,“闻笙,你去给我买杯冷饮喝。”

闻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奶茶店,只排了三五个人,她问傅砚临,“你要喝什么?”

傅砚临闲恣道,“随便。”

闻笙了然,乖乖去排队了,傅砚临就提着她的电脑包站在一颗老槐树下抽烟等待。

老槐树开了花,奶白色的花朵成串,从嫩绿色的叶子从垂落,夜风一拂,尽是淡淡的馥郁花香。他的影子被路灯拍打在地上,轮廓毕现。

等闻笙回头时,发现傅砚临被两个女生缠住了。

闻笙心里梗了一下,很快就释然了。

傅砚临长相出众,比一些当红的流量小生还英俊,也有衣品,即便是休闲运动装也能被他穿出气质卓然来,就是人们常说的:行走的衣架子。

人群中他鹤立鸡群,又怎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和青睐呢?

只是他全程冷着脸,高傲不羁,一脸的生人勿近。

但奈何,姑娘们走了一波,又来一茬。

实在是受欢迎。

闻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目光对视的瞬间,她连忙抽回来——关她什么事呢?

等闻笙取了冷饮回去时,还有两个女孩子在锲而不舍地搭讪,问他要个社交账号。

闻笙走近时,傅砚临抬了下巴示意那两个女生看她,“你有她漂亮吗?”

两个女生转头看着闻笙,上下打量。

瞬间眼底浮起失望——

傅砚临嚣张补刀,“没她漂亮的不加。”


闻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要不是长了这张脸,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估计会被人报警抓去判刑。”

因为耍流氓,猥琐。

傅砚临抓住重点,“所以,你觉得我帅?”

闻笙眯了眯眼,“你是如何将不要脸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

“和你口是心非的功夫相比,差了几分火候。”傅砚临低头凝着她的唇,粉粉的,唇膏泛着光泽和清甜的草莓香气,就很想咬一口。

闻笙在他吻下来之前,别开了脸,“你不要闹了,我要上班去。”

傅砚临嗯了声,“开车送你。”

闻笙看了眼时间,坐地铁出来要走一段路才能到长璟,磨磨蹭蹭的,倒不如坐傅砚临的车走秋留高架,半小时就到。

傅砚临的车是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SUV,样子挺低调的,可停在老旧的居民区,总有一股无法忽略的贵气感。这矜贵而骄傲的气质,与陈旧又刻板的小区,格格不入。

闻笙一下子想起从清州出差回来那天,在江州高铁站门口看到的那个背影,上的就是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当时她还觉得那个背影很眼熟,以为自己看错了。

现在想想,那天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闻笙故意去坐后排座,但发现门拉不开,傅砚临摇下车窗,不羁地看着她,拧着眉头,“你当我是司机?”

不等闻笙开口,他又命令,“坐前面来。”

再这么磨蹭下去,必定迟到,两千块全勤奖打水漂。

闻笙不跟钱过不去,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可那安全带像是跟她置气,闻笙拉了两下都没拉出来,傅砚临见状,倾身上前去帮忙,凑近的瞬间,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是鼻尖触碰鼻尖,气息缠绕。

很适合接吻的距离。

闻笙心脏跳漏了一拍。

傅砚临却是难得正经,帮闻笙拉出了安全带后,帮她咔哒一声扣上,又坐回去,发动车子。

闻笙本以为,他会抓住机会做点什么的。倒有些失望了。

直到上了高架,闻笙才心绪平静下来。

到江州金融街的时候,闻笙说,“你把我放在国大广场边上就行,我下车走过去。”

傅砚临懂她什么意思,“我见不得光?”

“你身份特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闻笙心想,没办法跟你撇清干系,还不知道低调行事、夹着尾巴做人么?

金融街这边来往的豪车不在少数,但傅砚临这辆车,着实打眼。

闻笙喜欢从源头把麻烦给摁住,扼杀在摇篮里。

傅砚临脸色沉了几分,眼底晦暗不明,桃花眼底流露出几丝不耐。

但他还是听了闻笙的话,把车子停在国大边上,闻笙需要穿过街角,才能到达长璟所在的大厦。

可好死不死的,闻笙刚下车,就看到孟伟从国大的星巴克走出来。

闻笙赶紧催促他,“你快开走。”

就在这瞬间,孟伟看到了闻笙。

下一秒,目光落在车身上,当她往驾驶室方向看去时,车子忽然打了个弯,拐到另外一条街上,开走了。

闻笙假装没看到孟伟,转身往前走。

孟伟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追上来,浓郁而妖娆的香水味迎风灌进闻笙的鼻腔。

祝清嘉曾评价过孟伟用的香水:无时无刻不为了勾男人下功夫,却用力过猛,让人心生轻贱。

好几次闻笙和她同坐一部电梯,脸憋红,喘不过气来。闻笙觉得,过于浓烈的香味,其实是很失礼的。

“Yvonne,早呀。”孟伟目光撇到车子离去的那头,好奇又戏谑问,“这么快找到新男友了?”

“朋友。”闻笙不是很想和她搭话。

当初抓住江屿阔和徐可偷吃,闻笙立马提了分手,第二天江屿阔就抱着rose only的定制版玫瑰熊到长璟楼下求原谅,被公司不少同事看到。孟伟就是其中之一。

她当时还挺震惊,闻笙竟然舍得分手,毕竟江屿阔在江州阔少圈子里还算有名,家里有钱,长得也不错。外祖傅家更是江州人人称羡的豪门望族。

闻笙要是跟江屿阔结婚,还干什么风投啊,美滋滋做少奶奶去了,吃香的喝辣的,算是祖坟冒青烟了挤入上流社会的圈层。

孟伟轻笑了声,歪着脑袋看闻笙,“可以啊,开这车的男人,不仅有品位,还有钱。不比江家那个小开差的,阿笙你眼光真好。”

闻笙抿了抿唇,确信孟伟没认出来是临云的联创Leo傅,心里安定了不少,便不再接话。

“哪里认识的?Jeff一直跟我讲,你和江家那个小开分手后,要给你介绍个新男友,得人品和学识都配得上你,还叫我给留意着。他好担心你这个学妹的,一直跟我讲,像你这样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子哦,靠寒窗苦读十几载才拼到如今的成绩,恋爱经验又单纯,坏男人花点心思就骗走了。”

孟伟亲昵地挽着闻笙的胳膊,仿佛昨天在会上剑拔弩张翻过的白眼并不存在。

除了祝清嘉之外,闻笙不喜欢和人这么亲昵的接触,手挽手,情似姐妹。

她尴尬地抽出手来,假装拿手机。

孟伟不识趣,穷追猛打,“你呀心思单纯,千万不要被男人一点讨好的心思给骗走了。咱们这个圈子里接触的客户,是有几个钱,但各个心里没点数的,自视甚高。刚拿了个A轮融资,靠着点原始股变现,就以为自己踏进了资产阶级的阶层,膨胀得不行,买豪车包年轻的小妹,以为送个包,就能带女孩子去酒店。这种人都是走心不走肾的,在外面玩的花,家里指不定有忙着带孩子、面部松弛了也舍不得做热玛吉的糟糠和等着接济的穷亲戚。”

聋子都能听出来孟伟话里话外的意思。

闻笙再忍下去,无疑是脸凑上去给人打。

她顿住脚步,淡漠地看着孟伟,“孟伟,Jeff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智商比普通人高许多。”

“你什么意思?”孟伟笑脸僵了僵。

“所以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没必要表演什么叫弦外之音和含沙射影,挺可笑的。”闻笙面无表情地直视她,“也很招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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