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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商天下结局+番外小说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母亲吃惊地看向我,而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百花宴那日我和九公主定下约定,若是她成功了就招我进宫做伴读。这份旨意下来,说明她做到了。“母亲,我和你不一样。从今往后,我的人生都轮不到你安排了。”说完话,我掸了掸衣角,随着那丫鬟向前院走去。等着吧,这辈子我不仅要讨债,还要把前世那个在未来无能、导致山河破碎的太子拉下来!“你是如何知道镇国公父子有难的?”进了宫见一见九公主,她着我的手就问。百花宴上,我让九公主用装作中邪的法子通知南安太妃,有人要暗害远在长掖关的镇国公父子,希望南安太妃能派人去边疆救下他们。南安太妃之所以能在儿子早死的情况下还权势滔天,所仰仗的正是她这两个手握兵权的侄子和侄孙,她自然不会对镇国公父子的安危视而不见。前世百花宴后一...

主角:楚瀚晨南安   更新:2024-11-16 0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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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瀚晨南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商天下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母亲吃惊地看向我,而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百花宴那日我和九公主定下约定,若是她成功了就招我进宫做伴读。这份旨意下来,说明她做到了。“母亲,我和你不一样。从今往后,我的人生都轮不到你安排了。”说完话,我掸了掸衣角,随着那丫鬟向前院走去。等着吧,这辈子我不仅要讨债,还要把前世那个在未来无能、导致山河破碎的太子拉下来!“你是如何知道镇国公父子有难的?”进了宫见一见九公主,她着我的手就问。百花宴上,我让九公主用装作中邪的法子通知南安太妃,有人要暗害远在长掖关的镇国公父子,希望南安太妃能派人去边疆救下他们。南安太妃之所以能在儿子早死的情况下还权势滔天,所仰仗的正是她这两个手握兵权的侄子和侄孙,她自然不会对镇国公父子的安危视而不见。前世百花宴后一...

《女商天下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母亲吃惊地看向我,而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百花宴那日我和九公主定下约定,若是她成功了就招我进宫做伴读。

这份旨意下来,说明她做到了。

“母亲,我和你不一样。

从今往后,我的人生都轮不到你安排了。”

说完话,我掸了掸衣角,随着那丫鬟向前院走去。

等着吧,这辈子我不仅要讨债,还要把前世那个在未来无能、导致山河破碎的太子拉下来!

“你是如何知道镇国公父子有难的?”

进了宫见一见九公主,她着我的手就问。

百花宴上,我让九公主用装作中邪的法子通知南安太妃,有人要暗害远在长掖关的镇国公父子,希望南安太妃能派人去边疆救下他们。

南安太妃之所以能在儿子早死的情况下还权势滔天,所仰仗的正是她这两个手握兵权的侄子和侄孙,她自然不会对镇国公父子的安危视而不见。

前世百花宴后一个月,边关突然传来镇国公父子暴毙的消息。

从那以后,大齐再无镇守长掖关的良将。

又过了两个月,长掖关失守,北羌大军长驱直入,占领了十余座城池。

也就是从那时起,大齐成为了北羌嘴边的肥肉,和亲、割地、赔款...... 北羌一点点蚕食着大齐。

直到二十年后山河破碎,北羌的铁骑终于踏破了大齐的皇都。

这一世镇国公父子若是无恙,那大齐至少不会害怕北羌这个外敌。

我并没有回答九公主的问题,而是问道:“镇国公父子平安了吗?”

九公主白了我一眼:“他们要是不平安,我凭什么去拜托太妃去找皇后下旨把你要来?”

“那日我装昏后醒来南安太妃就着急地问我到底怎么。”

“我说我弹琴的时候一瞬间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我看见镇国公父子口吐鲜血,像是中毒了。

突然间、镇国公就上了我的身。

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南安太妃听后大惊,着人把我送回了宫里。”

“昨日她突然邀请我去她府上,笑眯眯地和我说多亏了我,镇国公才能及时抓住军营中暗害他们父子的奸细。”

“太妃还说,等镇国公父子回京了要当面谢我呢!

我听说镇国公世子郑临远还未娶亲。

你说、要是我能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番,是不是有可能嫁给镇国公世子?”

我看着她期待又带着稚气的脸,心中划过一丝轻蔑。

不知是对她,还是对上一世这个时候还天真的自己。

郑临远年少英才,十六岁就随他的父亲上阵杀敌。

这几年在北境更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我虽没有见过他,但也听人说过,他生得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为人也是光明磊落。

这样的好男儿,想嫁她的贵女又何止九公主一个?

“殿下想嫁镇国公世子,恐怕难。

我听闻皇后所出的金阳公主也到了适婚年龄、她怎么看都比您更有可能嫁给镇国公世子。”

九公主听后不甘心地一跺脚:“说来说去,还是嫌我出身寒微!”

“公主是皇室贵胄,何来出身寒微之说?”

“你别和我打马虎眼!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她惨淡一笑:“我的母妃只是个浣衣局的宫女。

我若不替自己打算,将来只会被父皇随意指个人嫁了。

若我在夫家过得不好回来哭诉、父皇也还会嫌我烦。”

说到这里,她回身握住我的手,眼中充满了恳切:“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我一定要嫁给镇国公世子!”

我好奇道:“为什么一定要是镇国公世子?”


我一松手,他就怔怔地瘫坐在稻草堆里。

我看着他,只觉得直到今日,我才真正看清了他。

他不过是个活在无边绝望中的孩子。

我蹲下身,捧住他的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过去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但你做下的错事,你要自己去赎罪。

“同样的,别人犯下的错事,也该让他们自己去偿还。”

我走后,大理寺的官员们连夜提审了顾淙。

他终于说了真话,把太子和江南官员们还有皇商的勾结全都说了出来。

随后关在天牢里的那些富商和官员们也被逐个击破说出了实情。

大理寺把完整的卷宗呈了上去,皇帝盛怒之下圈禁太子,并下令彻查太子及其党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最终太子这些年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的罪行都被挖了出来,还牵连出顾侯五年前暗中谋害镇国公父子的旧案。

原来顾侯和镇国公常年不对付,但镇国公父子又手握重兵。

他怕镇国公投入太子阵营后顾家会没有原来的地位,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毒死镇国公父子。

皇帝最终下旨废太子为庶人圈禁终身,顾侯斩首、全族抄家流放,太子的其余势力也都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

蒋家也被剥夺了皇商的资格,全族流放。

我因为早已脱离蒋家,所以没被牵连。

相反皇帝感念我在赈灾中的贡献,把原本蒋家的产业全都交给了我,并赐我做了皇商。

由此我成为了大齐第一个女皇商。

而对于顾淙,他却始终没有任何指示,顾淙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一直被关在大理寺的天牢里。

蒋家离开京城的那日,我去送了父母一程。

皇帝判了蒋家全族流放北地,父亲和母亲穿着粗布麻衣被衙役们驱赶狼狈地前往北方。

父亲生平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我,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拿我当一个平等的人看。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我蒋家先祖当年倾百万家资助太祖平定天下,想不到百年之后,这样的风采竟然被你这个女娃娃继承了。”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

父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后悔,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母亲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小心和讨好,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我试探道:“你...有没有去看过你姐姐?”

我摇头:“没有。”

母亲最后放下架子哀求道:“我知道她不懂事,求你,在我走之后多照拂她。”

我奇道:“她最近和太子一起被圈禁在京城的宅子里,吃穿不愁,需要照顾什么?”

母亲还想再说,最终被父亲拉住。

我给了官差一些钱,让他们在路上多照顾一下蒋家人。

这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从此之后,我与他们两不相欠了。

太子被废后两个月,议储之事被再次提上了议程。

朝臣们为此争执不休,可已经投靠九公主的户部尚书也在暗中活动,帮公主争取朝中的势力。

沈静虽然是太子妃,但是沈家这些年一直洁身自好小心行事,太子一案中并没有查出他们的任何罪行。

相反,沈静的失踪让皇帝误认为是太子的手笔,所以在太子被废后,他并没有疏远沈尚书。

就在这个时候,废太子却从圈禁的宅邸中离奇失踪了。


“蒋老板,借一步说话。”

那人声音冷峻,即使没有回头,我也能赶到身后的肃杀之气。

我侧过头看了一眼店内,还有零星的客人们在挑选陶器,掌柜的在柜台开心地算着账,并没有人注意到我被挟持。

我轻声道:“侠士跟我到里间来。”

说完,我慢慢往里间走,他全程跟在我身后,刀尖抵着我的后腰。

进到里间,等我转身我才发现,那是个清俊的少年人。

灰色的长衣外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面庞上满是胡渣。

“侠士今日来寻我,所谓何事?”

我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他的短刀的刀尖还对着我的脖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阿九让我来找你,让你去救她。”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九公主随身的玉佩,心中顿时大喜。

“少侠是那日救了殿下的人?”

那少年人并不回话,只是警惕地看着我。

我又问道:“你这一路来,没人跟着你吧?”

他摇了摇头。

我攥紧玉佩问道:“公主在哪儿?

我立刻找人去救她!”

我去了镇国公府,拜托郑临远借给我一些身手好的人。

他二话不说带了二百精兵随我出了城,直奔城外的刘家村去。

那少年一路跟着我们并不多话,只是骑着马跑在最前方。

到达刘家村时已经天黑,可是村口却亮着一排排火把。

几十个黑衣死士正提着刀对着手无寸铁的村民们虎视眈眈。

“你们要找的是我!

我跟你们走!

你放过这些人!”

隔着重重人群,我听到了九公主的声音。

极目远望,只见她站在最前面,将所有村民护在身后,而她的脚下倒着一个人。

还不等我反应,那少年直接从马背上跃起,抽刀飞向那群黑衣人。

郑临远见状也赶紧指挥人马应战。

混乱中我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跑向九公主。

她比离开的时候瘦了很多,可眼神却变得更加坚毅。

我不知道她这两个月经历了什么,可看着她还活着,突然间我觉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见了我也湿了眼眶,拉着我的手最终忍不住哭了出来。

待她冷静后,她蹲下身,扶起那个倒在她脚边的妇人。

那人作普通农妇的打扮,胸口被捅了一刀。

“这是刘大娘,她是替我死的。”

“你放心,她的身后事和她的家人,我必定妥善安置。”

最终那群黑衣人被郑临远和那少年人合力击败,他们甚至抓到了两个活口。

公主和刘家村的村民们一一道别后,和我们一起踏上了归程。

那少年人本来想走,却被公主喊住:“叶凌川!

我照顾了你那么久,这份恩情你还没还我呢!”

最终他和我们一起回了京,暂住在镇国公府。

皇宫里,九公主和我讲述了她这些时日的所有遭遇。

原来那日她被太子的人劫走后,叶凌川半路救了他。

可是打斗中叶凌川受伤,她不得已拖着叶凌川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兜兜转转流落到了刘家村。

“叶凌川说,他前些日子在京城也染上了时疫,是我给他的汤药让他活了下来,所以他才会出手相救。

“刘家村的村民也是,他们也因为时疫的方子才活了下来,所以听说我们被人追杀,冒着杀头的风险把我们藏了起来。

“特别是刘大娘,我和叶凌川就住在她的家里。

“我——” 烛光下,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捂着脸不服地看着她:“母亲这是做什么?

女儿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跪下?”

“谁让你在赏花宴上和你姐姐顶嘴的?!”

我奇道:“我不过如实回了姐姐的话,怎么就叫顶嘴了?

难道要凭着姐姐偏信菱香的话污了女儿的清白吗?”

母亲气急败坏地吼道:“住嘴!

你知道你今天坏了多大的事吗?!”

“母亲倒是说说女儿坏了什么事了?!

姐姐与楚世子本就有婚约。

太妃当众给姐姐定下了和楚世子的婚期,楚世子也当众表示对姐姐一心一意,到底哪里是坏事?”

一听和楚瀚晨的婚事蒋妙彤哭得更凶了。

母亲恼羞成怒地盯着我:“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你姐姐好!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不悌的女儿!”

我反问道:“我如何见不得姐姐好?

难道是姐姐不愿嫁?”

我装作吃惊地看着她们又问道:“姐姐若不愿嫁,今日南安太妃给姐姐定婚期的时候为何不当众言明?

就算今日不好意思说,为何母亲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拖着不把这桩婚事退了?”

母亲气得直跺脚:“混账东西!

京城人皆知你姐姐和楚世子感情甚笃!

退婚不是要全京城的人指着蒋家和你姐姐的脊梁骨骂吗?!”

她越说越气,抬手就又狠狠拧上我的胳膊:“你怎么就不肯乖乖听话!”

“听什么话?!

听你的话变成人人喊打的淫妇吗?!”

我再也忍不住吼了出来,“姐姐不想嫁的人,就想推给我?

还打算毁了我的清白拿我作筏子?!

“我一直不明白,都是你生的女儿,凭什么你事事以姐姐为重,对我却如弃履!”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给我和楚瀚晨下药这么大的事,没有母亲的帮忙,姐姐一人是做不来的。

我一直知道母亲恨我。

当初父亲为人风流,后院的莺莺燕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甚至在母亲嫁进来不久后,就有姨娘先她一步生了长子。

这事固然可气,但若是换了旁的人断然不会钻进牛角尖和自己过不去。

可母亲不一样。

她未出阁时从未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的人生就该如她所想一般。

她想夫妻举案齐眉、她想为夫君生下几个儿子、她还想将来她的儿子们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可她刚过门就被一个姨娘抢先生了长子,这不仅让她感到颜面扫地,更让她觉得自己的美好人生的设想被打破了。

于是她花重金延请名医调养身体,还到处烧香拜佛,千方百计地要生下儿子。

仿佛只有生下儿子,才能纠正她人生中的那点瑕疵。

可老天偏不让她如意。

她第一胎生了姐姐,第二胎又生了我。

在生我的时候她还伤了身子,从此再也没有了生儿子的指望。

母亲被戳穿后,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对!

你就是不如你姐姐!

你连她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给我滚去跪祠堂!”

她的尖叫传遍了整个院落,看着我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仇人,恨不得要把我剁碎。

我惨淡一笑,转身走向祠堂。


我“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娘娘,如今长乐公主生死未卜。

臣女心系公主,实在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思。”

说完,我就深深地匍匐在地上。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后,我的头顶传来了皇后的声音:“难为你是个好孩子。

可是长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一辈子找不到她、你就一辈子不嫁人吗?”

我直起身、郑重地看着皇后:“娘娘、殿下是生是死,臣女一定要等到确切的消息。”

“胡闹!

你要是一辈子不嫁人、世人该怎么说陛下和本宫?!

难道你要看着你母亲为你日夜操心吗?”

皇后的话音刚落,母亲也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帮腔道:“是啊妙云、你就别让皇后娘娘为难了。

这是门极好的婚事,你嫁过去、一定会美满和顺的。”

我知道这两个人都在逼我,我更知道只要皇后一下旨、我就必须出宫。

到时候等待我的,就只有被母亲嫁出去的命运。

可如今我却并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再留下来。

就在我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郑临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极好的婚事?

不见得吧。”

我一回头,只见郑临远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满脸爱慕的金阳公主。

母亲的脸上流露出尴尬:“世子说笑了。

安平侯府煊赫百年,自然是极好的人家了。”

郑临远还是一如既往地一副冷淡表情:“安平侯府自然是望门。

可安平侯幼子却是个不学无术、好眠花宿柳的人。

前些日子他还在青楼和人打了一架,听说被踢坏了身子。”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除了母亲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世子说的是真的吗?”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母亲。

母亲强颜欢笑道:“臣妇、臣妇并不知道这件事。

想必是世子听错了。”

“哦?

是吗?”

郑临远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蒋老爷昨日还和我父亲谈起安平侯幼子的事情,您怎么会没有听说呢?”

这下母亲再也说不出话了。

郑临远轻蔑一笑:“我刚回京城不久就听说蒋夫人偏心长女,对蒋二小姐这个次女向来苛刻。

我本来还不信。

今日一见,到叫我开了眼了。”

母亲尴尬地回道:“世子、世子言重了。

这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郑临远没有再理她,而是对皇后说道:“娘娘母仪天下,更是长乐公主的嫡母。

“如今公主生死不明,您若是把她的伴读放回去嫁给这么一个不学无术、身有残疾的纨绔子弟,到时候恐怕于娘娘的清誉有损。”

最终皇后没有把我放出宫,反而把母亲训斥了一通。

出宫的甬道上,母亲走在前面,我在后面默默地送她。

我其实也不想送她,只是如今多事之秋,我不能再让人给我扣上个“不孝”的帽子。

就在我们走到无人的地方,母亲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你怎么没和公主一起死在半路上!”


我轻抚她的背,什么也没有说。

叶凌川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就骑着公主送他的那批千里马离开了京城,而九公主也在当天重新去了学堂。

时隔两日,同学们再次见到她都十分开心,涌上来对她嘘寒问暖。

今日是我陪着她来的学堂,看着她在同学的包围中渐渐恢复了朝气,我的心中也松了口气。

那之后公主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堂,她说她多学一些,将来就能多为百姓做些事情。

而郑临远也在叶凌川走后不久,随着父亲镇国公回了北境。

临行前,我采买了三大车药品和十车冬衣送去给他,让他带去北境的大营里送给边关将士们。

他这次在京城待了小半年,却没有和金阳公主定下亲事,我虽不知镇国公府将来是怎样的打算,但是想到未来太子可能的下场,我还是出言提醒了他。

“如今陛下正值盛年,世子的婚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他说太子强占臣妻、金阳公主又刁蛮霸道,镇国公已经放弃了和皇家结亲的想法。

我听后心下稍安,谁知他又问道:“那蒋姑娘呢?

可曾想过婚嫁一事?”

我心头一跳,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也看着我,目光灼灼:“在下倾心于蒋姑娘,愿娶蒋姑娘为妻。”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头不知怎地浮现出顾淙的脸。

随即我又清醒过来,向郑临远行了一礼:“多谢世子抬爱,只是妙云今生志向不在后宅。

怕是不能嫁与世子为妻了。”

郑临远听后温柔一笑,他原本冷淡矜贵的面庞顿时像是阳春三月一般流露出暖意:“我今日只是说了我的心意,并无意勉强你。

若是你改变主意了便告诉我。

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找你。”

说完这些话,他翻身上马,带着部下们浩浩荡荡一路远行。

日子一晃就是五年,这五年里发生了不少事。

比如四年前叶凌川报完仇回到京城,九公主当即就带着他进了宫求皇帝赐婚。

皇室贵胄要嫁给一个江湖草莽,皇帝本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可是在外人看来,公主被山匪劫走了两个月才救回来已经失了清白。

纵使她在民间有很高的声望,高门显贵却都对她望而却步。

现在她要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皇帝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这件婚事。

起初京中的贵妇们还想着看她的笑话,谁知当她们看到叶凌川处处维护公主、对她温柔体贴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甚至有段时间京城的贵妇们和夫君吵架,都是埋怨丈夫不如驸马一般温柔体贴。

三年前,九公主和她的同学们摸索出了一套水利方案,可以让北方每年泛滥的宏济河不再造成大范围的水患。

皇帝看后龙心大悦,立刻命令工部按照方案施工。

九公主为了确保工程顺利,她带着叶凌川和同学们去了黄州硬是在宏济河边住了大半年,最终工程顺利竣工。

河道衙门的官员和当地百姓提到她都是交口称赞,她凭着自己的努力,声望再一次提高,京城再没有人敢小瞧她。


我心中越发好奇他说的乌先生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断臂男人拖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身材瘦削、毁了大半张脸。

而他手里拖着的女人争披头散发地不断挣扎:“放开我!

楚瀚晨你放开我!”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形如鬼魅的男人,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活着。

他一双眼睛盯着我,宛如地狱来的恶鬼:“想不到吧,我还活着。”

姐姐此刻被他用唯一的手拽着头发,像是被拎着脖子的家畜。

她被抓的难受,软下了语气抓着楚瀚晨的衣角哀求道:“瀚晨、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

眼泪扑簌簌地流下,上辈子她也是这样梨花带雨地看着楚瀚晨,最终楚瀚晨选择了她,把我丢下送死。

可这辈子从地狱爬回来的楚瀚晨却不吃他这一套了,他信手把姐姐丢在地上,转身朝我走来。

他轻抚我的脸,温柔地看着我:“妙云,苦了你了。

上辈子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之前是我不好,被那贱人所误。

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吐了他一脸口水:“那你一定也记得,你上辈子和今生一样,做了卖国贼了吧!”

前世太子逃到江南不久就病入膏肓,他虽名义上还是皇帝,但大齐的政权落入了楚瀚晨这个在江南深耕多年的大臣手中。

楚瀚晨带着使臣来到被占领的京城和漠拓求和,他不顾北方百姓遭受的蹂躏,大手一挥把长江以南的土地全部割让给了漠拓,还答应每年给漠拓上百万的岁贡。

他把国家卖了个遍,只为了姐姐和自己手中的权利稳固。

楚瀚晨擦掉脸上的吐沫,深情不改地看着我:“没关系,过段时间你会想通的。”

我看着他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孩子们呢?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若说前世我自杀前唯一挂念的,就只有逃到江南的孩子们。

他们虽然都不是我所生,可却是我悉心教养长大的。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提那群逆子做什么!

你权当他们死了!”

我急道:“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

楚瀚晨冷笑道:“他们听说你死了,竟串联起来意图谋害我,被我都杀了!”

我彻底怒了:“你真是禽兽不如!”

楚瀚晨温柔地摸着我的脸:“虽然他们想要杀我,可其他方面他们被你教育得很好。

上辈子你为我操劳二十年,是我一直忽视了你的好。

放心,今生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楚瀚晨!

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生孩子!

你不配!”

楚瀚晨的脸上涌起怒气,可他还没说话,姐姐却率先开了口。

“哈哈哈哈,楚瀚晨!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巴巴儿地求人家,人家又不理你!”

楚瀚晨愤怒地看向姐姐:“闭嘴!

你这个蛇蝎心肠水性杨花的贱人!”

姐姐却轻蔑地看着他:“我蒋妙彤才貌双绝,凭什么要一辈子栓死在你这个废物身上!

婚后你不是还要我向太子为你求官吗?

哈哈哈哈——” 她话还没说完,楚瀚晨就已经一刀捅穿了她的心口。

眨眼间,姐姐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

楚瀚晨提着刀又走向废太子。


顾淙扯开羊皮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账簿。

我笑着问他:“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账簿,还满意吗?”

他翻开账簿后也跟着我一起笑了,随即把那账簿丢到了一边。

那是本空白账簿,上面什么也没有。

太子察觉账簿丢失、东宫有人偷偷溜出去,就派人一路跟踪到公主府。

又见东宫的人走后我就出了城,外加我这几日快速变卖了所有的产业,于是料定是我拿了账本,便派了顾淙来捉我。

可那是本空白的账簿。

他随机又问:“真账簿在哪儿?”

我一摊手:“谁知道呢?

你回去让太子猜猜看好了。”

他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我蹲下身,蓦地伸手抚上他那只瞎了的左眼:“当时一定很疼吧?”

他一怔,随即又别过头去不说话。

我想起这辈子他第一次向我施与善意的场景。

那日的宫宴上,我和公主狼狈地站在众人中间,只有他给我们拿了两条毯子裹身。

可明明在那之前不久,他才出言揶揄过我。

“为什么呢?”

我向他抛出了心里的疑问。

他回道:“你那日骂郑临远的话,难得。”

我心念一动,双手捧住他的脸。

他眼睛从我身上扫过,像是烫着了一般立刻垂下。

我有些失望地放开他起身:“真没意思。”

刹那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能感受到手腕皮肤的灼热。

我转身看他,下一瞬间我跌进他的怀里。

他看着我,眸子中映着火光:“你别后悔。”

我摸着他如玉的脸庞:“只在今朝、不问来日。”

说罢我勾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

我早该这么做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那一晚我和他耳鬓厮磨、共赴巫山,篝火将我们烧得滚烫、像是融化的岩浆一般不时迸发出火花,火花升到天上炸成漫天的星星。

星光里我看到他那只瞎了的眼,我轻轻吻上了它。

我脸颊上贴在他的眼睛上,感到他留下了滚烫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顾淙的手下阿一先找到了我们。

我看向顾淙:“要抓我回去吗?”

此刻我心态坦然,倒是没有感到害怕。

可顾淙却对阿一吩咐道:“你护送蒋姑娘去她要去的地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我在这里等后面的援兵。”

我惊讶地看向顾淙,可他却对我拱手道:“今日一别,再见面也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山高水远,蒋姑娘保重。”

我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公主要紧,最终我还是上了船。

我花了九天时间到了江南,阿一护送我上了岸后就拜别离开。

见到公主的时候,她正在府衙里和几个官员商量筹措粮食。

府衙里的粮食快要见底了,可太子的党羽袖手旁观,剩下的官员没有实权,如今也是束手无策。

九公主见我来了很惊讶,忙问我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我来给殿下送粮食了。”

我拉她去了渡口,三艘巨大的船从远方缓缓驶来,船头的阮姑娘向我招手,她手臂上的金钏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殿下,这两船粮食,大概够灾民们吃一个月了。

放心,一个月后还有十几船粮食运来,一定不会再让百姓饿肚子。”

公主含泪一把抱住了我。

晚间,当她知道我把家产全卖了买粮食后,又抓着我哭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叶凌川实在看不下去,把她从我怀里揪出去。

公主抽抽搭搭地说道:“你放心,买粮的钱我一定想办法还给你。”

我摇了摇头:“钱财都是小事,殿下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武功路数,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神炎斩。

这套刀法,是十年前号称‘不动金刚’的叶明叶大侠的家传刀法。”

“叶明?

那叶凌川是——” 郑临远点了点头:“他多半是那位叶大侠的儿子。

叶大侠十年前死于他结拜兄弟的手里,他那个结拜兄弟如今还在塞外逍遥快活。

“叶少侠在我府上这些日子,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练习刀法。

看样子,这杀父之仇,他是不会放下的。”

我又看向九公主,此刻她吃得开心嘴角沾着点心渣子,叶凌川正专注认真地给她擦去。

我心中默默为她担心。

若她有一天知道,她心爱的少年要去塞外报仇,她又会作何反应?

可这件事不该我告诉她。

但是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只有等叶凌川亲自告诉她。

如今我也只能干着急,也不知以后这二人会如何。

送走这三人后不久,店里又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淙进来店里,不仅买光了最贵的茶叶,还送上了一份厚厚的贺礼。

因着前些日子我和他的不欢而散,这些天我们没再见过面,今日他能来我的茶庄,我倒是很意外。

他却面色如常,仿佛前些日子的那场争执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不知他又在筹谋什么,只好小心问道:“不知瑞安伯今日来,所谓何事?”

他微微一笑回道:“蒋姑娘新店开张,我自然要来捧场的。”

今日他穿了一身秘色长衫,把他整个人都趁得芝兰玉树,像是那书上说的玉山名士。

我一时失神,又想起之上次离开瑞安伯府时说的那些气话,一时心有愧疚向他道歉。

他自嘲一笑:“蒋姑娘不必道歉,我也确实如你所说,估计是不得好死的。”

我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才说到一半,他就抬手制止。

“今日蒋姑娘开店,请的也都是像镇国公世子这样的当时名流。

我不请自来也不过是凑个热闹。”

我听完心中一震,心中有些害怕他接下来会说的话。

可他却只是对我微微一笑拱手离去。

顾淙的话容不得我细想,我也不敢细想。

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主府和生意上。

谁知没过多久,京城就传出了另一件意外之事。

楚瀚晨在去凉州赴任的路上跌落万丈悬崖,死了。

当地的官兵在崖底找了大半个月,只找到了他带血的衣服和一节手臂的骨头,想来剩下的是被野兽啃干净了。

他的衣服和骨头被送回京城,英国公夫人看到后直接晕了过去。

她醒来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拽出姐姐要把她沉塘。

姐姐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家,却在蒋府门口被紧随在后的英国公夫人逮住。

我听到这个消息赶去的时候,蒋府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英国公夫人和姐姐都是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不同的是姐姐满脸红痕地躲在父亲和母亲身后,而英国公夫人隔着我父母双目赤红地盯着姐姐。


九公主登基之后,将漠拓送回北羌,让新上任可汗的二皇子去处理他这个不安分的兄弟。

沈静因为在揭发废太子一案中的功劳,按照当初的约定被封为长平侯。

她不仅成为了大齐第一个被封侯的女子,还由此步入官场,成为了第一个做官的女人。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一切都是新的气象。

关在大理寺天牢里的顾淙被放了出来。

九公主部分赦免了他的罪,将他削爵抄家、贬为庶民。

我带着他的生母在天牢的大门前等他。

沉甸甸的铁门被狱卒缓缓拉开,顾淙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他先是被外面的阳光刺到了眼,等他缓过神后才看到我,以及我身边的他的母亲。

他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踉跄着跑过来,和母亲抱头痛哭。

我看着他,只觉得这个流浪了两辈子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家。

一切尘埃落定,我带着掌柜准备离开京城。

公主为了我要离开发了好大的脾气,可我却告诉她,我要为她和大齐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她最终没有强留我,只是要求我每年过年都要回来看她,我欣然同意。

我离京那日,郑临远也要回北境军营了。

城楼下他和我说,他的心意未变,问我有没有改变主意。

我摇了摇头,微笑地看着他:“国公夫人的生活不适合我。

世子,你是个顶好的人,我祝你早日觅得知己佳人!”

最终我们在城楼下分道扬镳,一个向北、一个向南。

我带着来旺来到泉州的港口,找到了正在指挥卸货的阮姑娘。

“听闻姑娘的船队往来于海上各国,无往不利,小女不才,不知阮姑娘可否带我去海上见识见识?”

阮氏芳爽朗大笑:“好呀!

只要蒋老板不怕晕船就好!”

我随着阮氏芳游历了海上各国,最终在泉州落了脚。

几年的时间,我又成了泉州最大的商人。

丝绸、茶叶、瓷器、药材,来泉州的外国商人都知道,我买的东西是质量最好的。

除此之外,我还把外国的香料、珍珠和各种奇珍异宝通过蒋家的店铺卖往大齐各地。

有时候北羌的皮货和珍贵药材也会通过我,卖给这些海上的客户们。

这些年九公主做的很好,她减免赋税和徭役、与民休息,还废除了科考的很多限制,并在文科和武科外海开设了农科和工科,让技术得以传承和发展。

那是我在泉州安家的第六年,有一天来旺说市舶司新来了一个官员,是前科状元,请我去衙门见他。

我于是去了市舶司衙门,进到内厅只见顾淙正坐在桌前笑吟吟地看着我。

“听闻蒋老板是泉州最大的商人,不知顾某可否请蒋老板为在下说说,这泉州的风土人情、以及商贸百货?”

霎那间,心头浮云消散,月照大江。

我也笑着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呀,也许我们有一辈子可以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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