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舒陆知行的其他类型小说《谢云舒陆知行结局免费阅读你犯贱,我发癫,重生归来我是天!番外》,由网络作家“小白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云舒也不和他急,只是又从包里翻出那张工厂写的开除信:“谢云舒同志因为患有精神方面疾病,被包装厂开除。”她念完这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厂长:“明明有误诊证明,李厂长却还要用这个理由给我定罪,这不就是污蔑吗?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也不要紧,我会去工会如实反映情况,要是再没人管,我就坐火车去京北反映情况!我就不信咱们国家就没人给我一个说法了!”李厂长怎么也没想到谢云舒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开除说是合理合规,可要是真闹到工会,查下来他作为厂长第一个要倒霉!要知道,他可禁不住查呀......可是这岗位怎么可能再还回去......“谢同志,你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大家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何必闹得这么僵?我记得你父亲可是一个好同志呀!”李厂长眼...
《谢云舒陆知行结局免费阅读你犯贱,我发癫,重生归来我是天!番外》精彩片段
谢云舒也不和他急,只是又从包里翻出那张工厂写的开除信:“谢云舒同志因为患有精神方面疾病,被包装厂开除。”
她念完这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厂长:“明明有误诊证明,李厂长却还要用这个理由给我定罪,这不就是污蔑吗?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也不要紧,我会去工会如实反映情况,要是再没人管,我就坐火车去京北反映情况!我就不信咱们国家就没人给我一个说法了!”
李厂长怎么也没想到谢云舒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开除说是合理合规,可要是真闹到工会,查下来他作为厂长第一个要倒霉!要知道,他可禁不住查呀......
可是这岗位怎么可能再还回去......
“谢同志,你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大家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何必闹得这么僵?我记得你父亲可是一个好同志呀!”
李厂长眼珠子转了转,知道硬的不行便来软的:“你看这样行不,如果工厂再有多余的岗位出来,我优先安排你!”
谢云舒当然听出来这是权宜之计,等着工厂多出来岗位,她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包装厂的效益本来就不怎么好,很多四十来岁的工人只能提前退下来让给孩子接班。
她要是真等,那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
“岗位我可以不要,但是我要求补偿。”谢云舒终于说出来今天的目的,她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钱:“这是我爸爸用命换来的岗位,你们就这么用莫须有的名义把我开除,就算是闹到工会我也是占理的!一个月工资是三十三块钱,一年是三百九十六块钱,我今年才二十二岁,最少还能干二十年!”
“加上平时的奖金啥的,我也不多要,一共补偿给我六千块钱就行!工作就让给新同志去干,我保证不再去上访!”
李厂长被她的狮子大张口惊呆了,他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不可能!谢云舒你也太能想了,知不知道六千块钱是多少钱呀!不可能,最多给你补偿一千块钱!”
一百块钱都够一家人吃上一年大米饭了,她竟然张口就要六千块钱!开什么玩笑!
谢云舒老神在在:“既然没得谈,那就去找工会谈,要是工会说应该补偿我一千块钱,那我就认一千块钱。”
她只所以这么笃定李厂长不敢去工会,那是因为她知道一年后国家反贪大排查,第一个被抓进去的就是这个李厂子,他一个小包装厂子竟然贪污受贿了整整八万块钱!怪不得包装厂的效益不好,有这样的蛀虫能好吗?
心里有鬼,李厂子是肯定不敢去和自己去工会对持的。哪怕闹到工会,可能她顶多拿到一千多块钱的赔偿金。
果然,李厂子深吸一口气:“六千块钱太多了,这样我代表工厂给你四千块钱,这也是看在老谢的面子上,要不然......”
谢云舒含笑着看他:“五千块钱,再少就去工会谈。”
这个死丫头真是油盐不进!李厂长有些恼羞成怒,但他也确实怕谢云舒闹到工会,上面派人过来调查,最后只好妥协了:“行,我去给你批这个赔偿金!谢云舒,先说好了,拿到钱这包装厂以后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是当然。”谢云舒点点头,这个工作是爸爸留下来的,她只是生气以这种方式失去,但并不是真的很想在这里上班。
包装厂的工作其实很累,而且工资也不高,人家服装厂钢铁厂一个月都能拿到五六十块钱!而且包装厂不过是因为国营单位才能一直经营下去罢了,等到九十年代国企改革,下岗潮来的时候。
包装厂是第一批宣布破产的国企,而这些工人也都下了岗。
一个过不了几年就要下岗的低工资,倒还不如直接换几千块钱来得实惠。
从包装厂出来,谢云舒心情还算不错,她想了想骑上自行车才往家里赶去。妈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她被关进医院,又丢了工作的事情。
上辈子,知道自己被陆知行关到医院,懦弱好脾气了一辈子的妈妈差点没找陆知行拼命。还有弟弟才刚上高中,连课也不上来,要来给她撑腰。
可恨她那个时候满心都是陆知行,死活不肯离婚硬是吊着一口气和他过下去,也让妈妈和弟弟失望极了,他们怕闹得太僵反而影响她的生活,硬生生憋下了这口气!
可是现在这口气,她是憋不了一点!
谢云舒娘家住在海城长宁街的一个筒子楼里,一条长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独立房间,其中谢家住在一楼,是一个大小套间,紧靠着公共用水池,阴暗潮湿......
门上钉着106的牌子,谢云舒眼睛有些发酸,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才轻轻敲门:“妈,我是云舒。”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掺杂着白发的中年妇女站在门里,她眼眶通红看见谢云舒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云舒,是云舒回来了!进来,快点进来!让妈看看你......”
重隔十年她才见到自己的母亲,谢云舒无论怎么忍,也憋不住心底极度悲伤的情绪,她如受伤的小兽一般抱住妈妈泣不成声:“妈,我想你了......”
“我的云舒受委屈了!受委屈了!不哭,不哭哈......”李芬兰轻轻拍着谢云舒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轻语:“囡囡乖哦,妈妈在呢!”
谢云舒紧紧咬住下嘴唇,一直尝到丝丝血腥味才忍住了崩溃大哭的情绪,她直起身子,难过自责的开口:“妈,对不起,我把爸爸的工作丢了。”
那是爸爸拿命换回来的工作,她在包装厂的工作服妈妈都会帮她洗得干干净净,不止一次嘱咐她要好好工作,不能丢爸爸的脸。
可是现在,她被开除了。
李芬兰摇摇头,拉着她的手从外间凳子上坐下,然后转身进了内屋,再出来手里拿着三百块钱:“云舒,这钱你拿着,陆知行对你不好,你要对自己好点啊!”
一句话谢云舒又想哭。
“出来吧!”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外面的阳光肆无忌惮闯进来,刺痛了谢云舒的眼睛,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眸子。
门口站着女护士鄙夷的看她一眼:“陆医生在外面等着你呢,别磨磨唧唧的。”
谢云舒动了动自己干涸的眸子,露出一抹惨笑。是的,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说她一个单亲的普通女工根本配不上人人倾慕的陆医生。
更何况,现在她还被冠上了一个‘神经病’的头衔,连包装厂的工作也丢了。而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的人,就是自己的好丈夫陆大医生:陆知行!
海城的冬天很冷,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瘦弱的肩膀,沉默着往外走去。真的很冷,冷到她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女护士翻个白眼嘀嘀咕咕:“不就在病房关了五天吗,真是会装模作样!之前动手打人家周同志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嘛?”
谢云舒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我现在还敢动手,你也要试试吗?”
女护士住了嘴,不自在的撇过眼去。
谢云舒冷冷勾了勾唇,一步步朝外走去。医生、护士都知道她根本没有精神病,却还是足足关了她五天,只因为她的丈夫说她精神失控,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多可笑,让她冷静的原因,不过是她打了他的青梅竹马一巴掌!
五天的时间,足足把人逼疯,更何况病房里面条件很差只有一床薄被子,一天两个馒头一瓶水,送过来的米粥也是冰凉的。进来第二天晚上,她就发了高烧,可这里的护士没人会进来看一她一眼。
就是送饭的人也不过隔着窗户扔进来食物,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她生不如死,昏迷中她却做了一场恍惚的梦。
横跨十年的梦,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恍如隔世,现在是1986年的冬季。
梦境和现实交叠,她清楚那不仅仅是一个梦。
五天前,她发现自己深爱的丈夫竟然在外面养着一个女人,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冲到医院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扇了那女人一个耳光:“狐狸精,自己缺男人吗?专盯着别人的丈夫勾引......”
那女人长得好看,瘦瘦弱弱的身材,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嫂子,你误会了,我和知行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误会?她是傻了才信!
她窝在陆知行的怀里,眼中的挑衅明晃晃,还故意拿婚房的事情刺激她:“嫂子你别想那么多,陆哥是可怜我才让我住进去的,你要是不愿意,我马上就搬出来行吗?”
陆知行把人护在后面,冷硬的看她:“云舒,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对新月动手,马上给赔礼道歉!”
谢云舒几乎要笑出来,她伸手指着陆知行骂:“你的工资我从来不过问,今天才知道其中五十块钱都给了这女人,你管这叫做误会?”
她的好丈夫,把刚结婚的婚房让给其他女人住,一个月六十块钱的工资拿五十块钱给别的女人,还口口声声说误会!
陆知行眼见她闹得厉害,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大,深吸一口气:“谢云舒同志精神失常,先送她去医院冷静一下!”
谢云舒到现在都记得那天自己的心有多震惊,她的丈夫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冷吗?”
身旁的男人蹙了蹙好看的眉眼,习惯性把大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别着凉,回家我给你熬点姜汤喝,一会就能暖和起来。”
谢云舒侧了侧身子,肩上的大衣还带着体温,却混合着若隐若现的皂角香味,和家里用的肥皂味道完全不同。
见她一直沉默,陆知行步伐一顿:“云舒,把你送到医院是不得已。新月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你又跑去大喊大闹说她勾引......这对一个单身母亲来说影响太大了!”
“所以把我变成神经病影响不大?”谢云舒没忍住,回过头讽刺一句:“把婚房给她住,一个月给五十块,你做这些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影响吗?”
陆知行深吸一口气:“医院这边我已经让医生开了证明,不会对你有影响。至于和我新月的事情,这是误会,咱们回家再说。”
好一个不会有影响!因为这个精神病,她一个正式工丢了工作,哪怕有医生的证明,周围的人还是觉着她精神有问题。而上辈子,她也确实被这个男人逼成了精神病!
至于那个周新月,谢云舒重生回来就已经知道个清清楚楚,他们之间或许没有发生实际关系,但绝对不清白。
周新月和陆知行从小就认识,她的父亲对陆家有恩,当年周父因病去世,十几岁的周新月跟着周母离开海城。等着陆知行再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在一个偏远山区,曾经的青梅竹马竟然被人贩子拐走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几年的非人生活,让大院里曾经最好看的女孩遍体鳞伤受尽折磨,陆知行当时大受震惊,立刻动用关系把人带了回来,连带着周新月的儿子。
从此以后,陆知行就成了周新月的救赎。
谢云舒和陆知行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进了门没等陆知行开口,谢云舒就提了热水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飘起了肉菜的香味。
陆知行是在外面高高在上的主任医师,此时围着围裙正在厨房做饭,他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笑了笑:“先坐下来喝点汤,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
桌子上放着两盘菜,还有两碗香喷喷的大米饭,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句,这是一个好男人?
可如果不是梦中亲身经历过那令人窒息的十年,谢云舒也许还会在这份对他的爱中折磨自己,直到死去。
“吃饭吧。”修长的手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放在桌上,陆知行坐在她对面语气温和:“慢点吃,明天我再去买点排骨。”
好像那个为了其他女人,把自己妻子关进精神病院的人不是他!
谢云舒沉默着扒米饭,她吃鸡蛋吃肉,一点也不客气,甚至连头也没抬。
陆知行本来性子就冷,以前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都是谢云舒叽叽喳喳开口,他只管听着偶尔才大发慈悲嗯上一句。现在谢云舒也不说话,空旷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个人吃饭的声音,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一直到吃完饭,谢云舒把自己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推,也没有要刷碗的意思,转身就向卧室走去。
南北饮食习惯不同,工地干活的都是大老粗没这么多讲究,但面食就不一样了。
谢云舒抿了一下唇,站起来往外走去,后头李芬兰连忙喊住她:“饭还没吃完,你去干什么?”
“妈,我去三楼找赵婶子学习去!”
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上了楼。
李芬兰疑惑的看了一眼谢明城:“学习?你姐学什么习?”
谢明城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北方人爱吃馒头,尤其是男劳力,吃馒头才有劲干活呢!赵婶子就是北方过来的,她平日在家里就喜欢蒸大馒头大包子,谢云舒小时候还吃过好几次呢,软软馒头又香又甜,可好吃了。
她想明白了,菜可以做一样的,这主食得准备两样!米饭和馒头都得有才行!
第二天,天还没亮,谢云舒就起床了。
她麻利地切白菜、切猪肉、泡粉条,起锅烧油、放葱姜蒜,香味顺着阳台的小窗户就飘了出去......
二楼的林翠萍翻个身,被这香味饿醒了,没好气地把被子蒙头上:“谢云舒还真是个神经病,自己找罪受,放着宽敞的家属院不住跑这里来干嘛!”
她住的是上下铺,下面睡着弟弟和妹妹,这味道太香,两个小孩子也都醒了。
“姐,我昨天听见云舒姐说了,她要和那个医生离婚呢!”十四岁的林翠香小声开口,还有点不解:“你不是说云舒姐肯定会抓紧那什么医生吗?她怎么舍得离婚的?”
听到这话林翠萍顿时来了精神:“她说她要离婚?”
“恩,前天她在楼下和谢婶婶说话我都听着了,还哭了呢!”楼上楼下隔音措施不好,谁家有点动静都能听到,林翠香回想着那天听到的话,点点头肯定道:“她还说自己不回去了,以后要给谢婶婶买大房子住呢!”
林翠萍撇撇嘴:“她就吹牛吧!就靠着这破盒饭,下辈子也买不起房子!”
一套房子好几万呢,她得卖多少盒饭?没想到这谢云舒还是个异想天开的,怪不得陆医生不要她了!
使劲吸了吸鼻子,林翠萍翻个身又闭上眼睛,不过这菜是真香......
呵,谢云舒这死丫头肯定卖不出去饭,到时候灰溜溜回来,说不定还得把剩下的饭菜分给他们吃呢!
包装厂食堂的伙食不好,还要拿饭票吃,虽然便宜可是味道实在一般。林翠萍这么想着,还摸了摸肚子,今天中午少吃点,晚上等着谢云舒哭着挨家挨户送饭!
楼下李芬兰也起了床,她在旁边切豆腐,一块块用油煎好,等着下锅红烧。
谢云舒是切的大肉块,拿酱油煸炒好,用一个大盘子盛出来,看着一个小炉子发愁:“明天还得买一个炉子回来,还要蒸米蒸馒头,这样太慢了!”
李芬兰听到蒸馒头有些担心:“你昨天那么点功夫,就学会蒸馒头了?”
“没有。”谢云舒老实地摇摇头,不等李芬兰担心就笑出来:“不过我和赵婶子说好了,她上午头来给我帮忙,我给她开工资!”
赵婶子当初是跟着下乡当知青的赵叔回来的,她也没正式工作,和李芬兰一样平日里就看看孩子,帮人洗洗衣服做点针线活。
“开工资?”李芬兰被闺女的想法惊呆了,她瞪圆了眼睛:“云舒,咱这还一分钱没挣到呢,咋就先给人开工资了?”
这,这卖个盒饭还要雇人......
谢云舒无辜地朝她眨眨眼睛:“蒸馒头这么难,我一时半会可学不会。”
要和面,还要掌握水和面的比例,还要让面发酵起来,谢云舒昨天就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可比蒸大米饭麻烦多了!她原本是想着让赵婶子在家里蒸好馒头,自己买她的。
但这价格却不好定,而且赵婶子家里也没备这么多面粉,于是谢云舒干脆提出来用自己的面,让赵婶子来家里帮忙,一上午给她一块钱的工钱。
本来这钱赵婶子死活不要的,她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帮忙蒸个馒头还要钱,说出去不得让老邻居们笑话死呀!更不用说谢云舒一下子给自己一块钱,一个工人一天也才一两块钱的工资,她可没这个老脸要钱呀!
最后好说歹说,谢云舒就差没坐她家里抹眼泪了,赵婶子才没办法松了口:“我就要五毛钱,也不光蒸馒头,有啥活你都让我干就成。”
她是个典型的北方女人性格,做事风风火火,又带着十足的真诚,这么说绝对没有推诿的意思。
谢云舒乐呵呵应下来:“赵婶子,你蒸的大馒头肯定卖得特别好!”
赵婶子叹着气摇头,别看只是五毛钱,这一个月下来也快赶上她男人半个月工资了,这傻丫头做生意实在成这样,能挣手里头钱吗?
都说无商不奸,做生意就是要一分一毫都算里头才行呢,她看云舒这丫头难呀!
谢云舒确实没计算这么精细,在工地干活的都是穷苦人,挣钱多那也是血汗钱,做吃食都是一半的利润,她骑三轮车去工地卖饭,却只算了三分利在里面。
一共准备了三十个人的量,五斤猪肉、二十斤大白菜、两斤粉条用猪油炖在一起,怕有人不吃辣,还专门炸了一搪瓷缸子辣椒油单独放着,另外一锅是红烧豆腐,炸的猪肉苏放里头把豆腐炖得烂乎乎的,不好看但绝对好吃。
馒头蒸了二十来个,米饭用铁皮盆盛满,全部放在三轮车上,看着还挺壮观。
天气冷,谢云舒怕菜早早凉了,还买了两个小炉子放在两大锅菜下面,用小火温着。馒头放在保温箱里头,米饭用厚厚的棉布被子包好,让工人们来的时候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云舒,要不妈和你一起去?”李芬兰还是不放心:“你自己能成吗?”
谢云舒朝她灿烂一笑:“放心吧,这又不是啥技术活!我自己就能行!”
李芬兰把帽子给她戴好,又嘱咐了一句:“卖不完也不打紧,过了中午头就赶紧回家来!”
“卖不完咱们回来自己吃!”第一次做买卖,谢云舒不去想会有什么结果,不管好坏,她总归迈出了第一步!
中午头十点半左右,她穿上厚厚的枣红色面包服,裹上红色的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瞪着三轮车迎着太阳奔向了海城南头的工地。
就像奔向自己原本应该有的新生活......
谢云舒也不惯着她,冷哼一声:“周新月你把眼睛睁大一点,这碗可不是我摔的,是你的好哥哥摔的!”
她说话阴阳怪气,周新月立刻红了眼眶,求助的看了一眼陆知行:“知行哥......”
陆知行抿了一下唇:“新月,你先回去。”
刚刚云舒提了离婚二字,确实让他有些乱了思绪,现在再把新月搅进来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但他相信,云舒只是没了工作太过生气,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不相信她会离婚的,结婚一年多的时间,两个人的感情一直不错,他也习惯了家里有这个妻子。而且他也能清清楚楚感受到,云舒对自己的爱意。
她爱他,怎么会舍得和自己离婚?
周新月眼神微闪,温顺的点了点头:“那好,你和嫂子好好聊聊,千万不要因为我发生矛盾!嫂子,知行哥已经很辛苦了,你就不要和他置气了。”
谢云舒讽刺的笑了笑,既然知道因为她会发生矛盾,那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陆知行呢?这天底下,难不成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吗?
周新月站在门口磨磨蹭蹭往后退,还没出院子,外面就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大嗓门的女人:“新月!你快点回去看看吧,你家小伟刚刚在院子摔倒了,膝盖上面的血哗哗直流!哎呦,这么小的孩子看着真疼人!”
“小伟!”周新月惊呼一声,立刻转头看向陆知行,用带着泪光的眼眸求助:“知行哥怎么办?小伟受伤了......”
陆知行眉心一蹙,大步朝外走去:“别急,我去看看!”
周新月信赖的看着他,重重点头:“知行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陆知行走到院子门口才想到谢云舒的存在,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回头开口:“新月一个人不行,我先送孩子去医院,咱们的事情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等谢云舒回答,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去,而周新月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谢云舒,一双刚刚还带着可怜的眸子里面,是明晃晃的得意。
谢云舒看着两人离去,那背影谁不得说上一句郎情妾意,无比般配?
她讽刺的笑了笑,不再犹豫转身进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想要和陆知行离婚自然不是她一句话就能去领证,但她现在一分钟也无法忍受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拿到钱,然后离这对狗男女远远的!
卧室里收拾的很干净,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上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床被子,被单还是绣着鸳鸯的大红色。旁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塑料框镜子和一把木头梳子,再往里就是实木打造的衣橱。
这是她的嫁妆,娘拿了家底给她陪送的,就是怕她高嫁会受委屈!谢云舒眼中一热,忍不住冒出泪花来。
她是单亲家庭,当年父亲在工厂意外出了事,那时她才十六岁,弟弟刚刚十二岁......娘带着她们姐弟这一路走过来很苦,工厂为了照顾她们,就把父亲的工作让她提前接班。
这一干就是五年的时间,可陆知行一句话就把父亲用命换来的工作给弄丢了!
她怎么能不恨,怎么会不恨!
梦中的那种痛苦她仍然记忆犹新,自己没有工作也没有钱,要花一分钱都要向陆知行要,虽然他没说什么,但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也足够她自卑死!
尤其是周新月当上护士长后,更衬得她在两个人面前抬不起头。
每天都在和陆知行大吵大闹,最后连这个家他也很少回来,她真的像一个神经病溺毙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娘家她更是很少回去,不知道得到她这个不孝女死亡的消息,妈妈是不是会难过伤心......
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谢云舒从衣柜下面翻出一沓叠放整整齐齐的钱,这些是结婚后陆知行每个月给她的,一共是一百七十块钱,她放着一直没舍得花。
现在想来,她就是一个大傻子!
又收拾了几件衣服,谢云舒把那张医院开的误诊证明放进去,然后挎着包袱大步走出去。她已经很久没见妈和弟弟了,让陆知行和周新月双宿双飞去吧,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挣钱然后和陆知行离婚!
大梦一场,她已经明白,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有钱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才能高高在上的审视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
不过谢云舒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包装厂找厂长要一个说法。
梦中她的工作因为‘神经病’被开除,哪怕开了误诊证明,可那工作岗位也被人占了。陆知行不为她出头,她自己去闹了几回,反而更加证实了‘神经病’这个说法。
到最后,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之所以她的工作岗位这么快就没了,是因为包装厂的厂长迫不及待想要把他自己的侄女弄进来!这正式工的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安排人进来就算是厂长也得等机会。
现在她精神失常,陆知行又不会为她出头,这不就正好是一个机会吗?
谢云舒是咽不下去这口气的,她大步流星朝包装厂大门走去,门口的保卫员看见她有些尴尬:“谢云舒,你怎么过来了?你已经被开除了......”
“我今天是来找厂长要个说法的!”谢云舒从包里拿出那张误诊证明,一字一句开口:“我没有病,就算要开除我,也不能用这个理由!”
保卫员和她认识时间挺长了,知道小姑娘也不容易,心一软就把人放进去了,还耐着性子劝她:“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千万别来硬的,到时候还是你不占理呀!”
谢云舒眼中闪过感激,她知道保卫员这话是为自己好,毕竟梦中她大吵大闹不也没得到好结果吗?
不过,这一次不同了,因为她就没打算要回来这个工作。
包装厂办公室,李厂长一手端着大茶缸子一派领导的模样:“谢同志呀,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看看这个事情已经成了定论,我总不能把人家新来的工人赶跑吧?谁让你非要闹来闹去,这带着精神病的头衔,咱们工厂肯定是不能用的。”
谢云舒把误诊证明放在桌子上:“李厂长,这个是误诊。”
李厂长看也不看,不耐烦的摆摆手:“哎呀,我不懂这个,反正这个开除也是有条有理的,没有半点办法的。”
说来说去就是要让谢云舒认命。
谢云舒因为周新月,回了娘家的事情,不出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医院的家属院。
陈雪磕着瓜子,站在院子里和人聊天:“李家嫂子,你说这个谢云舒作不作吧,放着好日子不过净瞎折腾!她现在连工作都没了,还不知道好好巴结陆医生,等到时候被扫地出门就等着后悔吧!”
小姑娘还是年轻,仗着一张漂亮脸蛋就真以为能拿捏住男人了?也不看看人家陆医生是什么家庭,啥样子的俊俏姑娘没见过?就拿周新月来说,人家长得可也不差,而且那柔弱的模样最讨男人喜欢!
李家嫂子的男人是医院后勤部的,她平日里和谢云舒接触多一些,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印象不错,听到陈雪的话忍不住开口:“这次确实是陆医生做得不对,不管怎么样咋能把自己媳妇关进精神科呢?”
有句话她没说,家属院这么多女人几乎都指责谢云舒做得不对,可要是这种事落在自己身上,她们怕是比云舒闹得还过分!自己丈夫啊,不管什么原因都应该第一个站在自己身边才对!
陈雪不以为然:“她打了人家新月,受点惩罚不是应该的吗?”
李家嫂子摇摇头没再说话,虽说陆家当年受了周家的帮助,那个周新月表面看着也通情达理柔柔弱弱,可哪有一个女人什么事都往别人男人身上靠的?
哎,都是拎不清的!
正说着,周新月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她穿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毛呢大衣,看见两个人顿时笑了:“陈姐,知行哥下班回来了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她说完又往陆知行的房间看了看,眼神微闪:“云舒也不在家?她现在不是没上班吗?”
陈雪语气有点幸灾乐祸:“新月你还不知道吧,谢云舒昨天自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啧啧,估计耍性子,想要陆医生去哄她回来呢!”
“啊?云舒回娘家了?肯定是因为我的原因,那天她和知行哥吵架,连碗筷都摔了!”周新月急得蹙起眉毛,自责的开口:“知行哥也真是的,我也就是挨了一巴掌而已......”
陈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新月,你这性子就是太容易受欺负了!事事都为别人考虑,人家就只会欺负你!”
周新月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如果不是为了小伟,我一定离开海城,不给知行哥添麻烦,可是小伟还这么小......”
她眼泪在眼角打转转,陈雪连忙开口安慰她:“你不用往心里去!谢云舒那个人我知道,她平时把陆医生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哪里舍得一直在娘家住?放心吧,等不了几天自己就灰溜溜扛着包袱回来了!”
没了工作的女人,不靠男人还能靠什么?难不成靠她那个孤儿寡母的娘家呀?
李家嫂子在心里默默叹口气,没吭声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现在周新月托了陆知行的关系,进医院当实习护士,她不容易,可这大院里的人谁不能帮她?
非要事事找陆知行是几个意思?还有小伟那个孩子,瘦巴巴的,看周新月的眼神都透着畏惧,一点也不像亲生的。
当然这话她也就是自个想想,人要是真有心,这么明显的事情不难发现。陆知行一心一意还恩情,连自己媳妇都不要了,他要是装瞎子,谁能唤醒他?
至于谢云舒,应该也是像陈雪说的那样,舍不得离开陆知行的。毕竟他们结婚这一年多,云舒对陆医生多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医院里,陆知行刚做完手术出来,他之前在国外读的医学生,回国后就被分配到海城医院,是这里最年轻最厉害的外科手术医生。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很忙,有的时候连续做手术,中午也不会回家吃饭。
跟在他身后的助手程凡笑嘻嘻开口:“陆哥,今天嫂子是不是又要给你送饭?”
陆医生的妻子做饭好吃在整个医院都是出名的,谢云舒自己上班也挺忙,但每天中午都要匆匆赶到家里炒菜再送到医院来,就怕陆知行忙起来忘了吃饭,把胃饿坏了。
有的时候他还能跟着沾沾口福呢!
陆知行摘口罩的手顿了一下,冷淡的开口:“她今天不会过来。”
“啊,我还想吃嫂子做的虾子豆腐呢!”
程凡有些失望,见陆知行没什么表情,眼珠子转了转:“嫂子不会还在生气前两天的事吧?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再说了咱们医院的精神科条件又不差......”
当时虽然陆知行让人把谢云舒关进病房冷静,但特意嘱咐护士带她去最里面的单间,那里面干净暖和,她不会受罪的。不过,他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却没有想过那些护士和周新月关系好,为了给周新月出气,直接把谢云舒关到二楼很久没人住的杂物间......
陆知行深吸一口气,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就是一时想不开,冷静两天就好了。”
这也是他没有去谢家找谢云舒的原因,因为他不想从她嘴里再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本来就只是误会而已,一直吵来吵去没有任何意义。
等她气消了,自然就会回来。
至于周新月那边,她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等稳定之后自己就不会再插手这么多,工资卡也会交给谢云舒保管,也省得她在胡思乱想,以为自己真的和周新月不清白。
从医院出来已经中午一点了,陆知行到现在还没吃饭,肚子有点饿了,平日里有谢云舒送饭不觉着有什么,现在自己一个人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吃饭这个问题。
周新月从家属院转了一圈回来,见陆知行站在医院门口,立刻迎了上去:“知行哥,你还没吃饭吧?咱们去门口面馆吃手擀面吧,味道挺好的!”
陆知行很少在外面吃饭,没结婚之前就在食堂凑合一顿。但是医院食堂的饭菜做得并不好吃,他胃不好太硬太冷的东西都吃不了,所以谢云舒嫁给他之后就不准他乱吃东西了,每次送来热乎乎的饭菜都带着粥。
一年多的时间,日复一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想到这里,陆知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我自己回家做饭,外面的饭吃不惯。”
周新月抿了一下唇:“可是云舒又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做饭多麻烦呀......”
“没事,反正都是要吃饭的。”陆知行看了她一眼:“小伟去上幼儿园了?”
幼儿园也是他帮忙找的,就在医院对面,里面的老师都很好,这样周新月也能专心上班挣钱。小伟那个孩子三天两头生病,所以他便动了关系把周新月安排在医院上班,并非像外面传的那样对周新月有什么特殊感情。
他一直以为云舒是能理解自己的,却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周新月提到小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面上却露出柔弱的表情:“多亏了你帮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伟刚出生的时候,我身体不好,他也跟着受了很多罪。那个男人,还总是打我们......”
她说着落下一滴泪,又连忙擦了擦强颜欢笑:“现在好了,有你在我们母子以后不会再吃苦了,对吧知行哥?”
当年如果不是周父帮了陆家一把,他后来哪里还有可能出国留学深造呢?这样的恩情,让陆知行没有办法无动于衷,他心里叹口气,想到小伟也觉着可怜:“放心吧,我会看着小伟长大的。”
得到这个承诺,周新月有些惶然:“可是,云舒她......”
陆知行眉眼缓了缓:“她只是一时不理解,我会和她好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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