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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家糊口前文+后续

胖子拌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见陆连娣来,那两个宫女争先恐后地开口说话。“柴贵人最近想念亲人,就想吃这竹溪贡米。”另一人则说:“昨日端庄宫就给你们说了要用竹溪贡米,你们可是说多得是,让端庄宫只管来取。”“昨日既然说了有许多,还不把米拿出来?”柴贵人身边的宫女果然也是不好说话的,“别是欺负我家贵人,看我们地位轻好欺负!”淑妃派来的宫女又说:“可别是监守自盗才闹出这等笑话。”这两宫女说罢,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陆连娣。监守自盗肯定不可能,毕竟陆连娣治下严厉,绝不允许手下犯这等事。可若是司饎司自己连库存都点不清,也是要受责罚的。陆连娣内心无奈,两边都不好得罪,只有把这事情推到两边都不好得罪的人身上去了。“两位,这竹溪贡米自然还有,怕是谁都领不走。”见两宫女要说话,陆连娣连...

主角:芳荷小玉   更新:2024-11-25 1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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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芳荷小玉的其他类型小说《宫斗不如养家糊口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胖子拌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陆连娣来,那两个宫女争先恐后地开口说话。“柴贵人最近想念亲人,就想吃这竹溪贡米。”另一人则说:“昨日端庄宫就给你们说了要用竹溪贡米,你们可是说多得是,让端庄宫只管来取。”“昨日既然说了有许多,还不把米拿出来?”柴贵人身边的宫女果然也是不好说话的,“别是欺负我家贵人,看我们地位轻好欺负!”淑妃派来的宫女又说:“可别是监守自盗才闹出这等笑话。”这两宫女说罢,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陆连娣。监守自盗肯定不可能,毕竟陆连娣治下严厉,绝不允许手下犯这等事。可若是司饎司自己连库存都点不清,也是要受责罚的。陆连娣内心无奈,两边都不好得罪,只有把这事情推到两边都不好得罪的人身上去了。“两位,这竹溪贡米自然还有,怕是谁都领不走。”见两宫女要说话,陆连娣连...

《宫斗不如养家糊口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见陆连娣来,那两个宫女争先恐后地开口说话。

“柴贵人最近想念亲人,就想吃这竹溪贡米。”

另一人则说:“昨日端庄宫就给你们说了要用竹溪贡米,你们可是说多得是,让端庄宫只管来取。”

“昨日既然说了有许多,还不把米拿出来?”柴贵人身边的宫女果然也是不好说话的,“别是欺负我家贵人,看我们地位轻好欺负!”

淑妃派来的宫女又说:“可别是监守自盗才闹出这等笑话。”

这两宫女说罢,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陆连娣。

监守自盗肯定不可能,毕竟陆连娣治下严厉,绝不允许手下犯这等事。可若是司饎司自己连库存都点不清,也是要受责罚的。

陆连娣内心无奈,两边都不好得罪,只有把这事情推到两边都不好得罪的人身上去了。

“两位,这竹溪贡米自然还有,怕是谁都领不走。”

见两宫女要说话,陆连娣连忙打断:“两位莫急,实在是昨日端庄宫差人问后,贾尚食接到光禄寺那边的传话,陛下要设宴招待番邦使节,光禄寺便把这竹溪贡米都借走了。”

陆连娣继续说:“这传话有些晚,所以也忘了告诉端庄宫的宫女这事。”

端庄宫的宫女听了后已经打算作罢,可是柴贵人的宫女不依不饶。

“不是说还有一袋吗?”

这一袋究竟归谁呢?

陆连娣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就一巴掌打在了于典饎脸上。

其实也怪于典饎离得最近,况且当时陆连娣心中感到烦躁,想着若不是于典饎自作聪明,也不会大清早就闹那么大动静。

这尚食局谁不知道于典饎向来以她陆连娣马首是瞻,等天一亮,贾尚食又得斥责自己。

故而就把火发在了于典饎身上。

“你怎么做事的,连粮仓的东西都清点不清楚了?昨儿明明把竹溪贡米都划走了,怎么账簿上没有写清楚!”

于典饎突然被甩了一个巴掌,整个人都蒙了。

赶紧对着陆连娣承认错误。

又急忙对着两闹事宫女道歉:“都是我糊涂,没有把账目理清。竹溪贡米确实昨日就划走了,还请两位姑娘原谅。”

这两位宫女是背后有大树好乘凉,自然地受了于典饎这有官阶在身的道歉,这才作罢。

等两人走后,樱珠等人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就纷纷去了司膳司的大堂。

其实从两个宫女闹事开始,樱珠就有不好的预感。

竹溪贡米怎么可能没有呢,前几日她清点仓库的时候记得很清楚,这竹溪贡米至少还有十来袋。

而且这两日她一直在司饎司,凡是进出的粮菜薪炭,她都是知道的。

刚才心想可能会找她的麻烦,果然不出所料。

司饎司众人在大堂站好,贾善坐在上方,陆连娣坐在左下方。

贾善眼角已经带了一点皱纹,她面容带着笑。

“这事不大不小,只是这东西丢了总还是要查清楚才是。”

陆连娣不需要贾善多说,便开始一一盘问。

首先问了于典饎。

此时于典饎自然不敢说出来是自己在捣鬼,只是道:“奴婢也不知道竹溪贡米为何只有一包,不过……”

“不过什么?”贾善问道。

于典饎试着抬头看了眼陆连娣,对方并没有任何示意。

刚才被打得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若是继续冤枉樱珠……

思索了一番,想必陆连娣的意思是不会插手。

于典饎便说:“前几日,我让新来的宫女把粮仓的账目核对过,当时她并没有给我说数目不对。我也只当竹溪贡米还有许多,谁知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才知道竹溪贡米竟然只剩下一袋了。”

贾善问道:“当时是谁清点的?”

不待于典饎说话,樱珠便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回贾尚食,奴婢樱珠正是清点之人。”

贾善想起樱珠是董环亲自要来的准备收作徒弟的人,倒不太好说什么。

陆连娣便问起樱珠。

“你当日清点竹溪贡米,账目可有问题?”

“回陆司膳,并没有问题。”

于典饎插嘴:“那怎么今日库中只有一袋呢?”

樱珠看着于典饎,说:“小的并不清楚,清点账目是三日前的事情,许是这几日有人把竹溪贡米拿走了,而忘记登记。”

试着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可是于典饎并不愿意听这些无谓的猜想。

“我看并不是有人忘了登记,而是有人以为没有谁会去清点账目是否属实,便监守自盗!”

这话意指很明显了,樱珠不蠢,自然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偷了东西。

樱珠急忙辩解:“贾尚食、陆司膳,还请两位明鉴。这十余袋米,我如何偷取又能放到哪里藏匿呢。而且我还有人证……”

樱珠便看向人证——小鹊,可是见到小鹊微微摇头叹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难道小鹊怕被连累?

难道……自己又要被除母亲以外的人抛弃?

事实恰恰相反,小鹊站到了樱珠旁边。

“回两位大人,奴婢当时同樱珠一起清点得到,奴婢可以作证粮仓中的米与账目没有差别。”

这下可是中了于典饎的下怀,她就等着小鹊出场呢。

于典饎立马道:“看来不仅是监守自盗,还有帮凶呢。樱珠,你说自己没有地方可以藏匿东西,小鹊看守的薪炭库不正是个好地方吗?”

“两位大人,请差人去搜索一下,这贡米丢失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事已至此,贾善心中门清。

平日两位司膳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见多了。

只要不伤及自己的地方,贾善也懒得理会,便借口不舒服,把事情交给陆连娣去处理。

陆连娣得了令,便让人去搜薪炭库。

大堂一时之间变得安静,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小鹊和樱珠跪得进,便压低声说:“放心,准搜得出来。”

又俏皮地向樱珠眨了眨眼。

樱珠被这话点醒。

是呀,从一开始,她说的话,都是顺着于典饎说的。

说她有问题,她便说自己没有这种可能;说她没证据,她便找了证人。

这不巧了,证人正好有可能变成证明自己有罪的证据。

薪炭库那么大,藏十袋米有什么不能的?

可是,费那么大劲,又是惹得差点得罪两宫妃子,又是对簿尚食大人,就为了陷害她——一个新来的小宫女?


李美人的话,勾起了樱珠的好奇心。

这糕点做得朴素,简单地做成饼状,表面也没有花纹。

樱珠拿起一块十分含蓄地吃了一口。

红薯做的糕点能有多稀奇呢,可是对于樱珠来说这确实稀奇。

糕点看起来十分结实,咬进嘴里就轻轻散开。红薯本身属于粗粮,但是这红薯糕吃起来口感十分细腻,并没有红薯本身的难以嚼咽的纤维在里面。

樱珠吞咽后,便睁着好奇的双眼,问彩衣:“吃起来很细腻,里面好像还有花生。”

彩衣第一次对樱珠露出笑容,回答道:“我把红薯捣成泥,又用细网筛了一遍,这样反复三次,才有细腻的口感。我们这里没什么材料,院子里种出的花生切成碎末,加入红薯中增加咀嚼感。”

樱珠又问:“红薯泥细软,那又是加的什么面粉让它保持松散却能成型呢。”

彩衣又答:“加入的是大米粉,前几日有些米糟了水,我把它炒干后做成面粉。我想你吃的时候肯定能觉察出一些米香,这大米也不是普通的大米,还是去年淑妃过寿赏给各宫,说是暹罗进贡的。你也算有福气,这等物品得以享用。”

李美人听了,说:“彩衣,你可别说我亏待你,这糕点我自己是吃不完的,你也分一些去。”

彩衣只是摇摇头:“我做的时候自己尝过,多的糕点我也放好了,您这几日慢慢吃。”

因为这几日李美人身子不太爽利,饭菜也吃不下,唯独红薯糕还能下咽。彩衣生怕李美人饿着肚子,变着法地给她做些能吃的。

李美人自打进了秋水宫,身边的宫女内侍早就自愿调往它处,唯独彩衣百般恳求留下。

如果没有彩衣,李美人恐怕早就要活不下去了。

平日只能和彩衣说说话,今日难得遇到樱珠,李美人话也格外地多。

拉着樱珠聊了一个时辰,还是彩衣怕李美人歇息晚了,催促着李美人回房休息。

这里没有多的休息地,彩衣让樱珠跟着自己同睡一张床。

樱珠还以为自己会在陌生地睡不着,但是因为太累了,很快就深入睡眠。

等到彩衣叫醒自己的时候,双眼还是睁不开。

彩衣怕起床的动静吵醒李美人,特地叮嘱樱珠一定要蹑手蹑脚。

彩衣在前,樱珠跟在身后,两人静静地离开了秋水宫。

在宫道绕来绕去,竟然躲过了所有的巡逻侍卫,两盏茶的功夫竟然真的到了归仪院。

不过是到了归仪院的一堵宫墙外。

彩衣低声说:“这里有个小洞,你爬过去就是归仪院的浣洗池附近的假山。一定要轻一些,尽量避开人。若是遇到人也别怕,自己扯个谎蒙混过去。好了,赶紧回去吧。”

樱珠答应下来,便钻过洞去。

又好像听见彩衣在后面轻声说,以后别再轻信宫里的人。

樱珠再从洞口望去,彩衣已经走远了。

浣洗池离住所还是有点距离,但是樱珠一直十分小心。

可还是遇到了人,因为刚好走到茅厕附近,加上天也没有亮,对方还以为只是有人起夜。只是叮嘱解了手就赶紧回屋,并没有怀疑樱珠。

等到了屋里,门是留着的并没有上门栓。

樱珠赶紧先换了一身衣服,便悄悄躺在自己的位子上。

樱珠旁边本来熟睡的小小伸手拍拍她,低声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樱珠伸手做噤声手势。

小小说:“你不要担心,昨晚小玉姐姐已经知道了,她让我跟大家说你在她那里歇一晚。你一会赶紧去给她报个平安。”

樱珠点点头,就和小小都睡了。

身为领头的小玉,自然也害怕监管不力被责怪。第一时间先是帮樱珠隐瞒下来,若是第二日还见不到樱珠,她准备再把樱珠失踪的事推脱掉。毕竟她也不能在人家睡觉的时候守着,谁知道是不是樱珠半夜爬起来跑掉呢。

不过还好,等小宫女们集合的时候,小小先来告诉小玉樱珠回来了。

小宫女们已经集合完毕,今日是她们这一年来的最后一次考评。各个都准备好,只等着取得最佳成绩。

场地选在厨房前的大院,也是众人平时吃饭的地。整整齐齐摆了八十张桌子,每人一张作为厨台,一旁摆了一个小炉灶。

院墙边则是放了两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类食材。

考评是看小宫女们在一个时辰内做出三样菜品,点心、炒菜、汤各一样,再由考评官给出成绩。

比赛开始前小玉先是集合清点人数,等点到樱珠的时候,发现人居然没有来。

不是说回来了吗?

小玉看了眼小小,小小赶紧点头。

小玉急忙略过樱珠的名字,等众人都点完名,小玉准备糊弄过去,谁知芳荷竟然大声问怎么没有点到樱珠。

小玉也不慌乱,说:“樱珠刚才先来向我告了假,我允许了。”

因为考评后,小宫女会分到不同的宫里,以后小玉也管不了她们,所以芳荷大着胆子质问。

“今日可是考评,这样的大事,她怕凭什么可以晚到,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小小赶紧替樱珠说话,当然她说的都是樱珠提前交待的:“樱珠刚才跌了一跤,把衣服弄脏了,这才回去换衣服。你要是也摔了一跤,也可以向小玉姐姐请假晚来,小玉姐姐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会不允许你呢。”

话一出,倒让小玉十分不高兴。

对于这些小宫女她可是相当有权威的,向来不容人质疑。

于是小玉问芳荷:“你可是也摔了?你上次说肚子疼,我难道没有允你得假吗?”

芳荷一时无法反驳,道:“允了。”

小玉点点头,也不再继续说这事情。

这时候陈雨带着另外两个负责考评的宫女走了进来,坐在了考场前的主位上。

看时辰差不多,便吩咐众人开始比赛。

约摸过了一盏茶,有些人还在挑选食材,有些人已经开始洗菜。

芳荷突然又大喊了一声:“陈姑姑,樱珠没有来考试。”


陆连娣今年三十七岁,比董环略大几岁,在尚食局任职司膳已经多年。

在董环没来之前,陆连娣一直协助着贾善打理尚食局的上上下下,而且十分得力。在此之前,大家都默认为将来陆连娣会接替贾善的位子。

不过从董环来了,这样的默认就改变了。

董环无论是厨艺、处事都不输陆连娣,因此尚食局的人隐隐分成两派,都在背后支持着两人。

陆连娣得了令,就带着樱珠安排任务。

一路上司膳不说话,樱珠也不敢贸然开口。

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只见陆连娣在前带路,越走越远好像已经不在司膳司的范围。

樱珠几次想开口问,都忍住了。

前面的陆连娣终于停了下来,转头说:“董司膳走之前也没说怎么安排你,我也不好随意乱叫。这几日你便在司饎司学一学,需知道膳食不离薪火,司饎之责不可轻视。”

这一番话说下来颇有道理,况且一个小宫女又怎么敢不服从司膳的安排。

樱珠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陆连娣的表情,虽然嘴角噙着笑,但事实上眼里并没有一丝和善。

这种眼神……好像是对樱珠很有成见?

这是为什么?

樱珠并不懂得为什么初次相见,陆连娣就不喜欢自己,只能先乖巧地服从对方。

随后陆连娣找来了司饎司的一名姓于的典饎。

于典饎见到陆连娣十分地欢喜,连忙问候。

陆连娣连忙制止:“这是新来的宫女,董司膳不在,暂时放到司饎司教导,人交给你,三日内务必让她熟悉尚食局的事务。”

于典饎不敢推辞。

她自来就是陆连娣这一派的,故而十分明了陆连娣的用意。哪里是教导人,分明就是要她教樱珠如何在司饎司夹着尾巴做人。

待陆连娣走后,于典饎领着樱珠穿过两道房门,拐入一道月亮门后,来到一个院子当中。

眼前的院子摆放了一堆木柴,空气中还能闻到特殊的香气。

于典饎指着木柴道:“这堆是南边送来的香檀木,是咱们尚食局专门做小炉灶的食物所用柴火。但是内侍劈的柴都太大了,你去把这些弄成巴掌长短、两指粗细。”

司饎司专门负责尚食局的碳、柴的使用与保管,另外还有负责米粮的储存。

宫外运来的各种类型的薪碳,先由内侍们简单处理过。确实是简单得过了头,内侍们知道尚食局还有司饎司,在劈柴的时候十分随意,每根木柴都有手臂大小。

而除了司膳司的大炉灶不挑木柴的大小,有些时候做点心或贵人们的小食是要用到单独的小炉灶,另外司药司、司酝司也是需要些小块的木柴和碳。

樱珠赶紧应下差事,十分老实地就拿起斧头准备劈柴。

本来已经转身离开的于典饎又回头提醒一句:“这些明日就要用,你得抓紧了。”

说罢,脸上挂着笑容,颇有一丝得意。

这让樱珠感到很不舒适。

恐怕这三日不会好过。

罢了,捱过一天是一天,可能等董司膳回来就好了。

樱珠这么想着,只管认真劈柴,等她发觉肚子饥饿难忍时,早就错过了用饭时间。

此时双手已经没了力气,肚子饿得头晕眼花。估摸着剩下的香檀木再用两个时辰就能弄完,索性先坐在一旁的地上歇息一会。

司饎司是专门管理食材、薪火的管理。

每日天未亮就要给司膳司备好和运送食材与薪炭,除此之外的时间,也就是对司里的库存做一个清点或看管。总的来说在尚食局算是比较清闲的。

樱珠在这里待了好半天,也一直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却没有看到有人来过。

初秋的天气还有些闷热,坐在地上冰凉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轻松,困意就渐渐袭来。

就在眼睛有些睁不开的时候,一股烤肉的香味传了过来。

樱珠的瞌睡顿时醒了,这是烤肉的味道。

肉香在鼻尖萦绕,此外还有着另外的香气,这……怎么这么像她刚才劈的香檀木呢?

糟了,若有人偷了香檀木去用,之后于典饎发现香檀木少了,自己岂不是会挨骂?

樱珠立马庆幸,站起来循着烤肉的香味,去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在司饎司内用香檀木烤肉!

原来在她砍柴的地方往后还有一个小院,院中一间大屋子。屋子的门窗关得严实,但是也藏不住烤肉的香味。

房门没有上锁,樱珠轻轻地推开,里面竟然是专门堆放各类薪碳。

房间很大,一分为二。

左边是几堆碳,右边则是木柴一捆一捆地叠放起来,形成了两道高墙。

樱珠踮着脚,顺着香味飘来的地方,竟然看到一个背影有些胖的宫女,正坐在角落,一手拿着木棍,棍上串着一只猪蹄。

那猪蹄已经被烤得焦黄,油脂一滴滴地落入下面的柴火堆中。

刺啦~油脂激发出香檀木的气味,而这气味熏在猪蹄上,更令猪蹄的味道越发独特。

那胖胖的宫女并没有发现背后有人在靠近,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猪蹄,一边吞咽着口水。

巧的是,樱珠也同步地吞咽口水。

樱珠不自禁地靠了过去,轻飘飘地说了句:“这猪蹄好香啊……”

“啊!”

这一开口,倒是把胖宫女吓了一大跳。

胖宫女立马把猪蹄往身后藏,一边喊着:“下次不敢了!”

随后看到眼前站着一个比自己矮的小宫女,眼睛眨也不眨。

胖宫女很确定樱珠不是司饎司的人,于是问樱珠:“你不是司饎司的,你怎么能随意闯入薪炭库呢。”

樱珠想了想,反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还在这里烤猪蹄。”

胖宫女生怕樱珠太大声会引来其他人,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你小声点。我本来就是在这里负责看守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在这烤猪蹄,被于典饎知道我又要挨打。”

又?

樱珠心下了然,想必眼前的胖宫女已经是“惯犯”了。


再说回博学园的书斋中,樱珠再三向赵宏礼承诺,做烤肉的时候必定不会忘记他。

好容易才被赵宏礼放手。

这边走后,两小一大便在书斋读起书来。

教读书的老师布置了两位皇子的功课后,又单独指点陆延对书中的疑问之处。

今日过的十分快,稍不注意就快到午膳时间。

赵宏极吵着有些饿了,一旦他开口,必然赵宏礼也跟着嚷嚷。

陆延被吵得头疼,只好同意先用点心。

刚才樱珠留下了一碟白酥糕,此时被内侍拿了出来。

两个小皇子立马人手一块,吃起来的样子十分满足。

陆延道:“两位殿下,应该先请老师。”

赵宏极立刻吞咽下口中的东西,对着老师拱手:“请老师吃点心。”

弟随哥哥,赵宏礼也照葫芦画瓢。

见他们如此尊师重道,这位老师十分感动,也拿起一块细嚼慢咽。

陆延也跟着吃了一块,过后众人喝了一杯茶水润喉。

此时也是休息的时候,两位皇子已经忍耐不住课堂枯燥,非要借口在书斋外逛逛,顺道去看看隔壁的太子哥哥。

陆延只好由着他们去了,自己也好和老师再谈学问。

这老师是位姓林的翰林,年岁二十多,参加了三次科考,才上了榜。

也算是年少有为,被提拔做了翰林。

谁知一上任,就被派来教导两位小皇子。不过也只限于些基本学问,以前被一个赵宏极吵得头疼,现在多一个赵宏礼,林翰林心中苦,却不敢说啊。

不过还好有个陆延,小小年纪,学问扎实,谈吐得体,不愧是太傅之子。

林翰林也有心多与陆延交谈,好让陆延回去在父亲面前提起林翰林的名字,这样就有机会拜访太傅了。

“今年的雪这般大,明年必定丰收啊。你说是吧,陆延?”

平日陆延必定有问必答,怎么会没有声音呢?

林翰林转过身瞧,顿时惊慌失色。

陆延此时满头大汗,面上起了大块的红斑,蜷缩在地上,看样子十分难受,却咬紧牙关忍受着痛楚。

林翰林吓得赶紧把书斋外的内侍喊进来,一时间书斋乱的不成样子,因为恐是传染病,所以两位小皇子虽然听到动静,也被拦在太子那边不让回来。

过了一会才有内侍传话,说太医诊治后并不是传染病,而是吃坏肚子所致。

后来陆延缓了过来,太医细问之下,原来是有一种食物,陆延吃了就会起这样的反应。

又查看了刚才吃的白酥糕,里面正好有这一样。

淑妃那边通过宫人口中得知此事,立马差了宫人把陆延送回府中静养。

第二天樱珠来书斋送点心,十分奇怪陆延怎么会不在,便向赵宏极打听。

“姐姐还好意思说呢,都是你昨日那盘糕点出的问题,差点把延表哥害死了。”

樱珠心头一惊,忙问:“可奴婢又没有下毒,两位殿下不也吃了吗?一样好好的啊!”

赵宏极擦擦嘴,道:“昨日的白酥糕说起来真真好吃,里面有一样东西,叫……叫……”

“五哥,是长生果。”赵宏礼接过话。

“对,长生果。延表哥不能吃长生果,一吃就浑身长红疹,还容易丢命。姐姐,长生果是什么啊?“

原来如此,倒像是樱珠在老家时见过的一个人,据说那人不能吃红枣,没有想到误食了加了红枣的粥,一刻钟就死了。

樱珠回答赵宏极:”长生果就是落花生,只是长生果听起来吉利一些,宫里便都叫长生果。“

随后樱珠有些失神地朝司膳司走去,一路上表情十分难看,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面,可没有想过一道点心都会要人命。

回去后也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连董环叫她都没有听见。

”你怎么了,在宫里当差是一刻也不能走神,否则出了岔子性命难保!“

董环突如其来的呵斥,把樱珠的魂喊了回来。

樱珠见师父有些生气,赶紧道歉。

”你若有心事,说出来,师父或许可以帮你。“

樱珠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董环听后叹气:”都怪我,竟然从没有提醒你要注意这些。“

董环轻轻搭在樱珠肩膀上:”要记住,宫里做膳,既要考虑菜品的色香味,又比民间菜多了两样形与意。此外因用膳的人非尊即贵,还需要考虑他们的饮食禁忌。淑妃喜欢清淡的口味,贤妃偏食素菜,还有其他贵人,各有喜好。日后你需要多去打听。“

”也幸好两位皇子在饮食上没有忌讳,否则你昨日可能就是危害皇子了。“

樱珠应了董环的话,问:”那师父刚才叫我做什么呢?“

董环道:”我今日要出宫为贾尚食办事,你便随我一同出去走走吧。“

如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樱珠几乎都快忘记宫外的世界长什么样了。

本来不快的心情,也扫去几分阴霾。

因为董环急着出宫,樱珠只换了件衣裳就跟着走了。

一直步行到宫门口,出了宫门,董环早已安排了一辆马车等候。

上次坐马车还是从老家进京,当时直奔皇宫参加宫女选拔,并没有仔细看过京城的景色。

樱珠便掀开车帘一角,看街上人来人往、摊贩往来。

过了一会,马车到了一高门大户面前停下。

樱珠跟随董环下了马车,待董环敲响了门环,有两位仆人出来应声。

“请问有何事?”

董环拿出宫牌,道:“下官姓董,是尚食局司膳,听闻昨日陆公子吃了司膳司备下的点心,导致旧疾复发,今日特地带小徒来探望陆公子病情。”

仆人听了,便进门请示主人。

很快就回来,说是有请。

此时陆太傅并不在家,只有陆夫人在。

陆夫人和董环见了面就彼此寒暄一番,聊了一会,董环便提出让樱珠把带来的礼物送到陆延面前,并亲自道歉。

见樱珠还不到十岁,不到男女大防的时候,于是陆夫人也不多加阻拦,不过还是先派人问了问陆延的意思,得到陆延的同意,才让仆人带着樱珠去了陆延房中。


淑妃的反应,肯定是知道这块玉佩!

樱珠急忙问:“姨母,您见过这块玉佩是不是?这玉佩是我爹留给我的对吗?”

淑妃声音有些微弱,问:“谁……告诉你这是你爹的玉佩?你娘吗?”

“以前我娘把玉佩藏了起来,直到她临终的时候才给了我。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知道这就是我爹留给我的。您……您认识我爹?”

玉芊端来一杯茶水给淑妃,一边扶着她坐下,手在她的后背轻抚。

暗示淑妃不要紧张。

果然冷静下来,脑中已经想好了应对。

“本宫……并不认识你爹,这玉佩也只是见你母亲拿过。你是想找到你爹吗?”

这个问题有些难答。

樱珠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没有爹,受了很多欺负。但也习惯了没有爹一样能活。可是娘去世前,说……”

“她说了什么?”

“娘说让我进宫见姨母,姨母会帮我找到爹的。我想母娘是怕我孤苦无依,才让我去找爹。”

淑妃心中一惊,叶兰的遗言,分明就是知道了当年的事!

怎么会……明明这一切相当完美。

明明也兰选择了离开,为什么还要让樱珠认回自己的父亲呢!

虽然很想帮助樱珠,赎清自己的罪孽,可是不能这么做。

否则自己将会失去……失去一切。

玉芊这时抢先接过话语:“你既然有这玉佩,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是啊,有这玉佩为线索,为什么之前不说。今日反而特地拿着玉佩来告知寻父一事。

樱珠道:“我之前想着人海茫茫,哪怕姨母派人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也许我爹已经死了,也许他离开了大魏,也许……找到了他不认我呢。”

“姨母……“樱珠突然跪下,”您当真没有见过这枚玉佩?”

淑妃让玉芊把人扶起来。

“你的心情本宫了解,本宫且应下为你寻父一事。这枚玉佩……”

红色凤仙花涂在指甲上,衬得淑妃的一双手十分娇嫩。

她伸出手拿起玉佩,说:“你就暂且交给我。”

樱珠有些不舍,双眼还黏在玉佩上。

淑妃笑了笑:“还舍不得,我这里什么好宝贝没有,怕不还你么?”

吓得樱珠急忙摆手。

玉芊在淑妃的示意下,拿了一个匣子过来。

“樱珠,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喜欢的宝贝挑一个,就当姨母这些年来该打发给你的压岁钱。”

那匣子打开,里面都是珠宝首饰,这端贤宫的就没有不好的。

樱珠又怎么敢拿呢。

最后樱珠把玉佩留下,就回了司膳司。

待她走后,淑妃望着手里的玉佩愣了神。

玉芊走过来,唤了半天才把人唤过神。

“殿下,可是在担心?”

听见玉芊温柔的问话,淑妃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玉芊,我该怎么办?”

玉芊是陪着淑妃长大的,因此淑妃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然也很清楚淑妃在怕什么。

这些年在宫里,陪着淑妃经历那么多风浪,有什么是值得怕的呢。

不论遇到何事,玉芊总是会为淑妃排忧解难,加上陛下也在一旁庇护淑妃,所以淑妃的性子里,还有一些少女的样子——遇事还会慌张。

玉芊无奈地摇头,安抚面前的这个大魏朝最尊贵的女人。

“此事最简单就是告诉她,找不到她的父亲。不过……”

“不过什么?”淑妃急忙问。

“刚才樱珠没有回答,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选择今日找您说玉佩的事。”

淑妃喃喃道:“是啊……之前不说,突然间说起,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是……”

淑妃看向玉芊。

对方接过话:“或许是遇到了什么人,而这个人让樱珠想起了玉佩的事。那么……会是什么人呢?”

淑妃想了想,道:“这个人,可能也有一枚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

玉芊笑着点头。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接下来就好猜多了,这玉佩的来历,淑妃清楚。

那时候她刚嫁给赵辙,在一次家宴上,聊起了玉佩的事情。

先皇说给几个儿子各自配了一块玉佩,在场的皇子纷纷拿出玉佩,只有赵辙拿不出来。

先皇问起原由,淑妃赶紧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说是玉佩作为两人的定情信物,放在菩萨面前供了起来,好保佑两人平安且情意不减。

后来先皇也就没有再提了。

再后来赵辙登基,按照规定,其他皇子晋升为王爷,且必须迁往封地。

只有一个人没有去封地,那就是赵辙最宠爱的弟弟——泰王赵轩。

之前听说赵轩又去了京外游玩,难道已经回来了?

可是最近并没有听说他进宫来过……看来樱珠应当是在宫外遇到了赵轩,并且见到赵轩佩戴了同样的玉佩。

理清了事情如何发展,应对之策便悄然浮上心头。

且说另一边樱珠回到尚食局后,又安稳地度过了两月。

已经十岁的樱珠和尚食局的人一起度过了新年,尚食局的年味十分浓厚。也因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食物,所以年饭竟然比普通人家的好上几倍。

虽说赵辙提倡节俭,可是过年期间还是免不了天天设宴。

所以樱珠也是天天在尚食局中不得出去。

加上新旧年交替,淑妃也要打理六宫事务十分繁忙,樱珠便没有去问寻找父亲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等春节一过,樱珠便一心准备着女史比试,这下更是忘了玉佩的事情,整天琢磨着怎么改进菜式。

过年前,每日为赵宏极做餐点的活没有落下,加上陆延的病也早就好了,为了表达愧疚之心,樱珠在做餐的时候,都会特地考虑陆延的喜好。

虽说只是餐点,可是做三人份的(赵宏极、赵宏礼还有陆延各有一份),天天早起备餐还要亲自送去,对樱珠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还好过年时,太子和皇子都可以休息半个月,博学园便也关了半个月。

今日是博学园开园第一日,樱珠赶了个早,在膳房中做了饭菜,便急忙往博学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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