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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活寡三年,转身嫁王爷一胎双宝苏穆兮夜泽宇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谢池长袖一挥,沉声说道:“本官可不是来侯府喝茶的!而是乔小姐跑去苏家闹事,被本官撞见,又说本官偏帮苏家,才要带本官来侯府看看的!”
蒋氏狠狠地瞪了乔子溪一眼,然后略带讨好地对着谢池说道:“小女年幼不懂事,只是见哥哥遭人算计,一时气愤才说出的胡话,还请谢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苏穆兮适时地嗤笑出声,“嗤!乔小姐难道只是空有十八岁的年纪,可心智却犹如八岁?怎么总是拿年幼不懂事当做借口?
怎么?年幼无知就可以随意闯进别人的家里?年幼无知就可以让家丁去打断别人的腿?!还有一口一个贱人的,你叫谁呢!安阳侯府的家教就是如此吗?教你这么对待重新还你容貌的恩人吗?!”
乔子溪怒指苏穆兮,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苏穆兮厉声打断。
“你先给我闭嘴!”
说完,又将目光放到了蒋氏的身上,“安阳侯夫人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安阳侯世子的腿是被我算计了才成了如今这般的?可有依据?如没依据却这般信口雌黄,难道这就是安阳侯夫人的教养吗?!”
之前她是乔子墨的妻,蒋氏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婆婆,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免得落人口实。
可现在她与安阳侯府没了关系,安阳侯府的人却对她这般欺辱,甚至欺辱了她的家人,她便不需要再忍了!
谢池见状冷声开口,“乔小姐说李太医和王太医可以作证,证明安阳侯世子的腿之所以动不了,都是苏小姐搞的鬼。不知两位太医有什么证据?”
李太医和王太医摆手,表示他们并没有什么证据,更是没说过乔子墨的腿与苏穆兮有关。
乔子溪表示不服,“你们找不到我哥站不起来的原因还不算证据吗?你们可是太医,她苏穆兮算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你们的医术还不及她吗?!况且她更被赶出侯府,我哥就出事了,不是她搞的鬼,还能是谁?!”
白芷气愤地拿出太后的懿旨,在手中举了举,看着乔子溪愤恨道:“你胡说八道!我家小姐是向太后主动求来的和离懿旨,才不是被你们赶出去的呢!你以为安阳侯府是什么仙境,谁都想要赖着不走吗?”
说到这又不由冷笑一声:“呵!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当安阳侯世子的夫人,晚饭就只是一盘水煮青菜和两个馒头,你说你要是我家小姐,整天不仅要被小姑子针对,还要被丈夫婆婆嫌弃,最关键的是吃的还不好,你会赖着不走吗?!”
苏穆兮看着白芷那一脸气愤的模样,心中莫名想笑。
也就吃了一天的水煮菜配馒头,居然被这丫头一直记着。
看来以后可不能在伙食上苛待白芷。
听到白芷这话,不仅谢池和两名太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就连躺在床上的乔子墨也不由惊讶出声:“娘,您真的只给苏穆兮吃青菜馒头?”
蒋氏神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也只是想要给苏穆兮一点教训,让苏穆兮知道谁才是这府中的主母,谁叫苏穆兮之前对她不敬了。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一个丫鬟当众说了出来。
苏穆兮听到乔子墨说话,随即又将目光放到了乔子墨的身上。
“侯夫人和令妹都认为你的腿是我搞的鬼,世子是怎么认为的?也认为是我搞的鬼吗?”
看着苏穆兮眸中的讥讽神色,乔子墨有种羞愧的感觉。
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听苏穆兮说道:“乔子墨,那天你要去狩猎,我有没有和你说你的腿刚好,不宜骑马,不然容易引发旧伤。”
乔子墨沉默。
当时他只以为苏穆兮是得知莹莹也去狩猎,生了醋意才以腿伤来威胁他,不让他去的。
为此,他还对苏穆兮说了些难听的话。
苏穆兮看着乔子墨呆愣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继续说道:“还有,我有没有告诉你每天都要泡足浴,按摩后背和腿?你按没按摩我不清楚,但足浴却是没有的,难道是见我将药房里的药材锁了起来,舍不得去外面的药铺买药,这才没泡足浴的?若是那样,那我只能说世子如今这般,实乃自作自受!”
乔子墨哑口无言。
原来苏穆兮之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如今这般都是自作自受?
其实他狩猎回来那天,是准备按照苏穆兮说的那般足浴按摩的,可这两天的事情太多,外加他以为苏穆兮对平妻一事心存不满,这才没将苏穆兮的嘱咐放在心里的。
再加上,平时这些都是苏穆兮亲力亲为,这两日苏穆兮没有去他的院子,他便也没太在意。
可谁能想到,仅仅是两天的时间,他的腿就站不起来了…
可如果苏穆兮还像往常那般去他的院子为他足浴按摩,想来他当时也是会将人赶走的吧…
所以说,苏穆兮说得对,他如今这般,真的就是自作自受。
乔子溪见乔子墨不说话,只以为是气急,于是怒喝出声:“苏穆兮,你够了!我哥可是你的夫君,你怎能对自己的夫君说出这般恶毒的话!我看我哥的腿就是你搞的鬼,少在这扯别的!”
可苏穆兮却是盈盈一笑。
“呵呵呵!乔小姐不仅年幼,而且记性还不好,我与你哥已经和离,他已不是我的夫君,所以还是别乱攀关系的好!还有,你若这般肯定是我搞的鬼,还请乔小姐拿出证据,不然便是污蔑!”
谢池看到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了?
此事完全就是乔家人的胡乱猜测,当真是目无法纪!
“乔小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还想说本官这是在偏帮吗?!”
乔子溪不知所措地看向蒋氏,满是委屈地小声道:“娘,现在该怎么办?他要参我爹…我也只是希望哥哥能好,这才去找的苏穆兮…娘…”
蒋氏一听谢池要参乔修远,稍作思考,便给了乔子溪一个耳光,“我不是不让你出府的么,是谁让你随便出府的?!”
随即看向谢池,“谢大人莫怪,小女也是关心则乱,日后我定当对她严加管教!如今侯爷奉皇命去北疆边境巡查防御工事还未回京,等他回来,我定会与他说明此事,让他亲自登门给谢大人赔罪的!”
谢池冷眼看向蒋氏与乔子溪,“登门赔罪也不该是给本官,而是给苏家人才是,乔小姐带人闯入苏家,又让家丁打人,不仅恶语相向,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安阳侯夫人说乔小姐这是因为关心则乱,那如今呢?”
蒋氏听到谢池松口,急忙对着乔子溪说道:“还不快给穆兮道歉!”
说完,换做一副慈爱的模样看向苏穆兮,“穆兮啊,溪儿是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那些都是无心之言,你最是大方懂事,为娘相信你是一定会原谅她的,是吧。”
苏穆兮回家后,看着饭桌上亦如早上那般的饭菜。
“这是在等我和白芷吗?”
说着,直接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唔!钟婶的手艺就是好,折腾了一上午,总算能吃上饭了!”
钟婶见状急忙说道:“小姐,这饭菜都冷了,我帮您去热热!”
白芷笑道:“我去帮忙!”
苏穆兮看了眼苏醒重新包扎好的腿,又看了看满眼担心的钟伯,好笑道:“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谢大人是个明事理的,有他在,一点亏都没让我吃。就是明日一早我可能要去趟京兆府衙。”
“为何?那乔家人果真认为世子的腿出了问题,是你所为?要状告你?”
苏醒紧张道,说话间,眸中全是自责与担心,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愤恨。
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是决计不会害人的!
乔家人倒打一耙,当真可气可恨!
苏穆兮忙将刚刚的事情与苏醒大致说了一遍,说着从怀中掏出和离书,“既然已经和离,自然是要去府衙报备的,而安阳侯府欠我的银子,也是得要回来的!所以明日不是他们状告我,而是我去状告他们!”
苏醒面露迟疑,“过刚易折,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绝的好。说不定过两天他们就会将银子还来了。”
可苏穆兮却异常坚定地说道:“爹,您知道的,对于名声,女儿从不在乎,可这次,女儿却不想再受委屈了!
那蒋氏绝不会轻易还银子的,而乔子溪被我打了两巴掌也不会轻易算了的。与其等着被人算计污蔑,不如主动出击。
放心,有些事放到明面上,那些人反倒是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女儿从未做过亏心事,所求不多,也只是求一个公道罢了。”
苏醒闻言,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女儿虽然没说,但受的委屈他又怎么会不知?
反正已经翻脸,那就不怕将脸翻得彻底一点。
对乔家人真心以待,他们都没有丝毫的感激。
所以步步忍让,也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安阳侯府中
李太医和王太医整个下午一直在看苏穆兮的行医日志,两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吃不喝,屁股在椅子上几乎都没挪动半分。
没想到他们行医几十年,居然还不如一个女娃娃对医术钻研的透彻。
原来当初乔子墨不仅摔断了腿,还摔伤了腰椎。
如今之所以会腿麻不能动,不是腿出了问题,而是腰。
所以若想治疗,也该是从腰部治起。
一番针灸过后,乔子墨感到腿部的酥麻感明显消减,并感到了一股暖流,这让他心中的担心和恐惧消失大半。
想必假以时日,他定会重新站起!
“多谢二位太医!”
乔子墨真诚道谢,可两位太医却齐齐摆手。
“世子若是要谢,那便谢苏小姐吧,苏小姐写的日志详细,甚至连世子平日的饮食都有记录,可见苏小姐对世子的用心,只可惜…”
李太医话说到一半,被一旁的王太医踢了一脚,自知失言,急忙改口,“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说完,匆忙出去,王太医也跟着走了出去。
乔子墨当然知道李太医后半句话想说的是什么,可他不喜欢苏穆兮,心里只有莹莹一人,况且他已经与苏穆兮和离,再想其他也无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日后在京中照拂苏家人一二了。
就在这时,白梦莹让下人给乔子墨送来了一封信,不过却被蒋氏拦下了。
“娘,这是郡主嫂嫂给哥哥写的信,您就这样拆开看,不好吧?”
乔子溪迟疑道。
蒋氏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直接将信拆开查看。
然而刚看两眼,面色就变得阴沉起来。
忍不住冷笑出声:“呵!好一个痴心一片!”
乔子溪闻言皱眉,凑上前去看信上的内容。
面色虽然也不是很好,可嘴上却在为白梦莹解释着。
“郡主嫂嫂不是说了么,她得罪了太后,是皇后让她去护国寺为太后祈福的,她也不想的。”
“呵!她不想?我都让人准备好明日去郡主府下聘了,可她却在这个时候去了护国寺,她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见你哥腿瘸了,不想嫁了!”
蒋氏说着,将信直接撕了,“这可是皇上赐婚,岂是她不想嫁就能不嫁的?我就不信她能在护国寺里躲一辈子!”
乔子溪张了张嘴,最后愤恨道:“这都要怪苏穆兮!要不是她,哥哥的腿也不会瘸!”
蒋氏眸光阴冷,“既然苏穆兮敢这般坑害你哥,那就休怪为娘心狠了!”
乔子溪闻言双眼不由透出一抹亮光,“娘,您想怎么做?”
蒋氏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有太后和谢池撑腰又如何?
这春天风大,家中若是走了水,那也只能是意外,谁又能怀疑到她的头上!
…
苏府中
直到听到三更的锣响,苏穆兮也没能睡着。
钟婶这种填鸭式的喂食方式,撑得苏穆兮有点胃疼。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直接起床,想着去苏醒的药柜中看看,弄点健胃消食的汤药喝喝。
没曾想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从院墙外翻进来一人。
这是进贼了?
苏穆兮没有大喊,而是下意识地隐藏起了身形。
对方若是穷凶极恶之徒,她的大叫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杀意,他们家没一个会武的,动起手来只有吃亏的份。
若是对方只是想要偷些钱财,让他偷了便是。
毕竟钱财与性命相比,后者更为珍贵。
可苏穆兮偷偷跟在那人的身后,借着月光观察着对方的举动,却很快发现了不对。
那人先是往每个屋子里面吹入迷烟,又在窗前和门口撒上火油。
对方所图,她又怎会看不出!
她爹平日为人和善,从不得罪人,而她这三年来更是在安阳侯府足不出户。
所以这人是谁派来的,可想而知!
呵!
看来她还真的是当了回东郭先生!
大方懂事吗?
苏穆兮以前是的,也正是因为大方懂事,才会让乔子溪得寸进尺,让乔家人觉得她是个可以任凭拿捏的!
可现在,她不是了!
最起码不需要继续在安阳侯府大方懂事了!
“看来安阳侯夫人的记性也不是很好呢,我娘亲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至于我是否会原谅乔小姐,那还得看乔小姐的态度,毕竟看乔小姐的样子,好像并不需要我的原谅呢!”
苏穆兮语气中竟是嘲讽,让蒋氏涨红了脸。
乔子溪摸着被打的脸,满眼愤恨。
她长这么大都没挨过打,可如今却接连两天被娘亲打。
这都要怪苏穆兮!
要不是苏穆兮,她也不会当众挨打,要不是苏穆兮,她也不会招惹上眼前这个御史!
眼看苏穆兮如此嚣张对娘亲不敬,便想着出言教训苏穆兮几句。
没想到却听蒋氏对她小声催促道:“还不快给苏穆兮道歉!难道你想让你爹被参吗?”
蒋氏心中虽然也有气,可如今谢池在场,她却是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而且她还指望着苏穆兮接下来为她儿子治腿,自然不能和苏穆兮翻脸。
只是她如今已然身为安阳侯夫人,却被一个小小的医女这般顶撞,却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不过苏穆兮无权无势的,日后想要收拾她,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
乔子溪满脸不甘,可想到父亲,却也不得不对着苏穆兮道歉。
“对不起。”
声音细弱蚊蝇,根本就听不清,而且乔子溪此时的面上也没有一丝的歉意,相反,看起来却是一副要把苏穆兮吃了的样子。
苏穆兮轻笑,“呵!乔小姐莫不是牙疼?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乔子溪恨恨地看向苏穆兮,又看了眼一旁的谢池,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对不起!”
可这声道歉换来的却不是苏穆兮的原谅,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你打我?!”乔子溪捂脸,当即便想要打回去。
可却被苏穆兮抓住了手腕,下一刻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啪!”
苏穆兮打完,厌恶地将乔子溪的手腕甩开,冷冷说道:“之前的那巴掌我是为钟伯打的,刚刚那个巴掌是为我爹打的,至于你对我的道歉,我不接受!
乔子溪,以前我不和你计较,是看在安阳侯的面子上懒得和你计较,可现如今我却是不会再忍着你了!
以后你最好不要来主动找我和我家人的麻烦,不然我真的会暗中搞鬼,最起码让你漂亮的脸蛋全部烂掉!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乔子溪摸着脸上的火辣,却在听到苏穆兮后面的话后,硬生生地将咒骂的话给咽了下去。
看苏穆兮的样子,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容貌,可不想烂脸。
所以她也只能暂时咽下眼前的这口恶气,以后再找机会收拾苏穆兮!
躺在床上的乔子墨,原本对于和离一事隐隐有些后悔,可在看到苏穆兮动手打乔子溪后,在看向苏穆兮的眼中再次变成了厌恶。
“苏穆兮,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溪儿还小,只是说了你几句,你要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
说完,看了一眼谢池,眼中想要表达的意思非常明显。
若不是谢池在场,苏穆兮便也不会这般嚣张了。
谢池自然看到了乔子墨的眼神,暗道乔家人都是一个德行。
而苏穆兮则是上前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子墨。
“乔子墨,若是有人闯入侯府,让你的家人受伤,你会怎么做?
乔子溪如何骂我,我都可以忍,可她最不该的便是动我的家人!
今日若不是刚好遇到谢大人,我全家人的腿就要被你妹妹带去的人打折了。
心思如此歹毒,你却说她年纪还小?”
说着,将手伸到了乔子墨的面前,“和离书拿来,你我二人从此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
乔子墨黑眸微动,看了眼乔子溪。
原来苏穆兮动手打人,是因为苏家人受伤?
嘴唇蠕动半晌,才缓缓开口,“来人,拿纸笔。”
如果这是苏穆兮所愿,他成全她便是!
可就在这时,蒋氏却突然开口说道:“和离书不着急,穆兮,你还是先给子墨看看腿吧。”
苏穆兮没有回头,而是看着乔子墨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是腿瘸了又死不了,还是先写和离书吧。”
同样的话,苏穆兮还给了乔子墨。
这让乔子墨有些无地自容。
昨晚他只以为苏醒受伤是苏穆兮找的借口,才会说出那番话的。
想要解释,可在看到苏穆兮眸中的冰冷后,将解释的话硬生生地咽下。
他的解释,苏穆兮应该是不屑听的吧。
既然这样,多说无益。
“快去拿纸笔!”
…
苏穆兮看着乔子墨费力写下的和离书,仔细收好。
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哼!苏穆兮,如你所愿,如今你已经和我们侯府彻底没关系了,日后可千万不要后悔!”
乔子溪冷哼说完,苏穆兮难得回以了一抹微笑,“放心,绝不后悔!”
蒋氏见状,瞪了乔子溪一眼,随后换做一副慈祥的模样对着苏穆兮说道:“穆兮啊,和离书子墨已经写好了,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子墨看看腿了?”
却听苏穆兮好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安阳侯世子看腿了?”
蒋氏闻言瞬间变了脸色,“苏穆兮,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之前待你也不薄,侯爷更是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总不能就这般翻脸不认人吧!”
苏穆兮神色如常,“侯爷待我不薄我承认,不过该还的我也已经还了,倒是夫人,您欠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呢?”
蒋氏没想到苏穆兮会突然提起银子的事,不由面露尴尬。
谢池疑惑,“什么银子?安阳侯府欠你银子?”
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苏穆兮也不怕将事情闹得再大一些了。
可还没等苏穆兮开口,乔子溪却不顾蒋氏的眼神威胁,再次开口说道:“苏穆兮,别以为从你的嫁妆铺子里拿了些药材就了不得!该还你的我们侯府不会欠你一个铜板,可你在这狮子大张口贪图我们侯府的钱财,那就不能怪我们不还了!”
说着,看向谢池,“谢御史,这次我手里可是有证据的,她苏穆兮胡乱弄了个假账册想要和我们要银子,门都没有!我已经找人在查那本账册了,明日一早,我定带着账册去京兆府衙状告苏穆兮!这回谢御史该不会说我罔顾王法了吧!”
华灯初上。
安阳侯府,落霞院中。
苏穆兮看着面前这个被她悉心照顾了三年的丈夫,面色始终如常,只是眸中却逐渐多了丝冷意。
乔子墨身姿挺拔,身上还穿着今早外出狩猎时的那身衣服,看着身材纤瘦的苏穆兮,英俊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穆兮,刚刚赐婚的圣旨以下,下月初八我将会娶莹莹进门…我之所以能重新站起,离不开你三年的照顾,所以你与莹莹会是平妻,日后你依旧是我乔子墨的夫人。”
要娶别人?
苏穆兮在心里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长乐郡主身份高贵,会同意以平妻的身份嫁入这侯府?不如你我和离如何?这样世子既不会委屈了挚爱,还可还我自由。”
苏穆兮认真建议着,可却让乔子墨恼怒了起来。
看着苏穆兮左脸上那块丑陋的红色胎记,乔子墨眸中满是厌弃之色。
“苏穆兮!你应知何为知足!你只是小小太医院院判之女,如若不是因我三年前摔断了腿而自暴自弃,根本就不会听从父亲的话娶你为妻!当初是我怕误了莹莹的一生,这才伤了她的心,如今她重新回京,我是断不会负她第二次的!”
苏穆兮忍不住冷笑出声:“呵!那你就能负了我?”
三年前的乔子墨文武双全,身材高大挺拔,长相英俊非凡,与长乐郡主白梦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一次意外,让乔子墨从马上摔下,断了腿,自此天之骄子成了废人。
乔子墨生怕耽误白梦莹,故意惹其伤心,隔月白梦莹就远嫁给了甘州的靖王。
自此乔子墨一蹶不振,变得性情乖戾。
而就在这时,安阳侯上门提亲。
她不清楚安阳侯为什么会想让她一个身份低微且容貌丑陋的女子嫁入侯府,但安阳侯曾对她爹有过救命之恩,为了报恩,她答应了对方的提亲。
嫁入侯府后,安阳侯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简直是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虽不清楚安阳侯为何会对她那般好,但她一贯不喜欠人什么,因此她将这份照顾回馈到了乔子墨的身上。
这三年来她翻遍医书,寻遍世上珍贵药材,在她的悉心照顾下,终于让乔子墨在两月前重新站了起来。
重新站起来的乔子墨激动地抱住了她,对她许诺:“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乔子墨此生唯一的妻!”
当时的她信了,以为三年的付出感动了对方。
没想到却是她天真了。
半月前长乐郡主白梦莹守寡回京,乔子墨就开始心不在焉,没成想今日陪皇上狩猎,护驾有功的乔子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求娶白梦莹为妻。
呵!
不用打听,她肯定已经成为了这京中的笑话。
乔子墨也想到了两月前对苏穆兮的承诺,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尴尬,有的只是居高临下,说话的语气也犹如施恩一般。
“你虽不是我此生唯一的妻,但你却仍旧是安阳侯世子的夫人。以后和离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若是将此话传出去,世人该以为我是忘恩负义之辈了。”
说罢,拂袖离开。
虽然乔子墨的腿脚亦如常人,可苏穆兮却看出了不对。
刚能行动就去骑马狩猎,怕是不出三个月,乔子墨的腿疾便会复发,到时候再想医治,只会难上加难。
可她却没有叫住乔子墨。
因为这侯府,她会想办法尽快离开,至于乔子墨今后如何,与她无关!
瘸子在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想着扔掉拐杖,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乔子墨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瘸子。
怕别人说他是忘恩负义,便要困住她一生吗?
他休想!
丫鬟白芷端着药盅一直站在门外,将乔子墨与苏穆兮的对话悉数都听进了耳中。
小姐这三年是如何照顾世子爷的,她都看在了眼里,可到头换来的却只是一个世子夫人的名分。
若小姐只是贪图名分,早在三年前就能嫁给皇子了。
又怎会来这侯府,竟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小姐,这药还给世子爷喝吗?”
白芷抬脚走进屋中,看着手中的药盅迟疑出声。
这药是小姐特意为世子爷熬的,就是怕世子爷去狩猎伤了腿,引发旧伤。
可现在看来,她觉得这药倒了也比给世子爷喝了强。
苏穆兮看着这盅熬了许久的药,眸中晦暗不明,“给门房老九送去吧,这药里有上好的虎骨,应能缓解他的腿疾。”
门房老九对她倒还算恭敬,这药给他也算值当。
白芷犹豫了一番,应声离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夫人房中的巧慧就走了过来。
“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
看着巧慧眸中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苏穆兮面上神色如常。
她这些年遭受的白眼与嘲笑数不胜数,刚进这侯府时,也没少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刁难。
用不了几日她便会从这侯府中离开,所以犯不上因这些下人心生气闷。
于是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便向着她那个婆婆的院中走去。
进了屋后,看着侧躺在榻上的蒋氏,苏穆兮躬身行礼,“兮儿拜见母亲。”
话音刚落,一道冷哼声便传入耳中。
苏穆兮偏头看向一旁坐着的乔子溪,担心道:“妹妹可是喉咙不舒服?若是有病,可得尽早医治,莫要耽搁了病情。”
她与乔子溪名字的读音相同,往日里她都会自称穆兮,避开兮儿这个称呼。
可从今往后她却不准备再让着乔子溪了。
乔子溪没想到苏穆兮会这般与她说话,俏脸气得通红,本是娇俏可爱的长相,此时却尽显刻薄刁蛮。
“苏穆兮,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苏穆兮看着乔子溪光滑的脸蛋,疑惑道:“我只是让妹妹注意身子,难道说错什么了吗?我的医术妹妹应该是清楚的,当初妹妹脸上宛如蜈蚣一样恐怖的疤痕,不就是被我治好的么,难道妹妹都忘了?”
乔子溪六岁时,脸上不慎被树枝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丑陋的疤痕让她深感自卑,自此常年戴着面纱,足不出户。
苏穆兮嫁入侯府后见其可怜,研制了许多药膏,最后将她脸上的疤痕去掉,让其恢复了美貌。
没曾想恢复美貌的乔子溪不但不感激苏穆兮,还对她百般嫌弃,只因乔子溪觉得像苏穆兮这般身份低且容貌丑陋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嫂子,这会让她出门被其他闺秀嘲笑的。
所以每次见到苏穆兮,乔子溪都会对她各种针对。
不得不说,兄妹两人还真是一个德行。
自视甚高,不懂感恩!
乔子墨脸色阴沉。
求?
还以为苏穆兮平日里是个温顺懂事的,没曾想私下里却是这般跋扈!
“娘,您好好休息,儿子倒要去看看苏穆兮凭什么把持着库房里的药材,不让人用!”
说罢,气愤离开。
蒋氏看着乔子墨离去的背影,红唇轻勾。
“呵!不是要自请下堂么,今日便让她如愿!”
可巧慧却犹豫道:“夫人,少爷真的会休了少夫人吗?毕竟侯爷对少夫人可是很重视的,是不会允许少爷休妻的。”
蒋氏理了理鬓边的碎发,不在意地说道:“侯爷如今不是不在么,等半月后侯爷回来,木已成舟,他还能再逼子墨把苏穆兮娶回来不成!”
另一边,苏穆兮刚算好账,却见乔子墨气势汹汹地踹门进来。
如柳叶一般的秀眉,瞬间紧皱了起来。
看着被踹开的门,冷声说道:“世子这是腿好了,不知道该怎么用吗?”
乔子墨看着苏穆兮的脸,毫不掩饰眸中的厌恶,“苏穆兮,别以为你治好了我的腿,就可以在侯府中为所欲为!我问你,为何要将库房中的药材锁起来?!下人们尊称你一声少夫人,你就真以为你是了?!”
苏穆兮好脾气的说道:“我也希望我不是,不如世子爷今晚便与我和离如何?我保证马上离开这侯府,绝不再碍世子爷的眼!”
脸上的胎记,为她带来许多人的嘲讽。
可如今她却觉得庆幸。
能让乔子墨厌恶真的是太好了,不然她还真怕乔子墨垂涎她的美色,不肯放她离开呢。
乔子墨看着苏穆兮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冷声道:“你以为我真的不会休了你么!我齐国最重孝道,你对母亲如此不敬,我大可以七出之罪休了你!”
苏穆兮心中冷笑。
明明她对乔家人都不薄,可到头来一个个的却都来恶心她!
“乔子墨,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来我对你家人如何!我不要名分,甘愿离开成全你和长乐郡主,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但明明可以给我一张和离书好聚好散的,却都要拿休妻一事威胁我?!”
说着,苏穆兮看着乔子墨的腿,讥讽出声:“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么?!”
说完,没给乔子墨说话的机会,苏穆兮直接将桌上的账本扔到了乔子墨的怀里。
“你要休便休,不过在休妻之前,这三年来欠我的银子你先给了再说!”
乔子墨狐疑地打开账册,看着上面一笔笔的账目,脸色越发不好。
“怎的这么多?!竟然要一万七千八百四十两银子?!”
他爹虽然既有安阳侯的爵位,又是手有实权的兵部尚书,可三年的俸禄加一起也没有一万两。
但单单是药材的支出,便要一万多两吗?!
苏穆兮看着乔子墨这不可置信的神色,好笑道:“怎么?难道世子爷以为普通的跌打损伤药就能治好您的腿?普通的面粉就能消去您妹妹脸上的疤?给您母亲调理身体用的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萝卜?世子爷要是怀疑这账册有问题,可以拿走慢慢看,也可以找人去查查,反正我这还有一本,不怕世子爷直接销毁来个死不认账!”
听苏穆兮这么说,乔子墨难得红了脸。
他一直知道府中用的药材都是从苏穆兮嫁妆铺子里拿的,只是没想过这些药材居然都如此名贵。
就算常用的药材都不算太贵,可积少成多之下,却也成了他付不起的数目…
“欠你的银子我会给你,你给我两天的时间!”
乔子墨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如今重新站起,心中的骄傲自然也随之回来了。
因此他断不会做出欠钱不还一事!
苏穆兮微微勾唇,“好,那就给世子爷两天的时间。不然传出去让外人听了,还以为安阳侯府仗势欺人,贪图女方嫁妆呢!”
“哼!你放心,定差不了你的!”
乔子墨冷声说完,马上拂袖离去。
看着苏穆兮眸中的讥讽,他竟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可却在走出落霞院后,才想起人参未与苏穆兮要来。
原本胸中的气闷还没发泄,反倒是又惹了一肚子的气。
大步走出府门,奔着最近的一家药铺而去,没想到只是随便买了两棵人参,竟然花了五十两银子。
“掌柜的,若是百年的老参,你们这卖多少银子?”
掌柜的笑道:“这位公子说笑了,百年的老参这京中可不多,小的更是见都没见过!若是真有那百年老参,小的可舍不得拿出来卖,那可是无价之宝,在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呢!”
乔子墨眸中晦涩不明,道了声谢便缓步离开了,而原本周身的气焰,却在这一瞬消失殆尽。
苏穆兮给他的账册上,百年人参写的是一千两白银一根。
这三年来,府中一共为母亲用了三根百年人参,其他年份的人参他没细看,不过想来应该是要比这药铺卖得便宜。
他本以为苏穆兮是在胡乱要价。
可现在看来,苏穆兮不仅要少了,而且还大方得过了头!
尽然连可以救命的百年老参都愿意拿出来给母亲调理身体…
蒋氏在院中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乔子墨回来,派人去打听,没曾想却听到乔子墨出府的消息。
乔子溪笑道:“哥哥一定是去了苏家,与苏醒说休妻的事了!”
蒋氏面露不屑,“你哥可是安阳侯世子,他苏醒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又何须告知他休妻的事?!”
乔子溪思考良久,才再次开口,“也许哥哥是不想被人说闲话?哥哥的腿毕竟是那苏穆兮治好的,要是突然将人休了,不明真相的人免不得会说些闲言碎语,所以哥哥去苏府是想堵住苏醒的嘴?”
然而乔子溪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乔子墨的声音。
“我看应该先把你的嘴给堵住才是!日后休要再提休妻一事,我是不会休了苏穆兮的!”
听到白梦莹来,乔子墨的心不由微微一颤。
下意识地看了眼那一大箱子的日志,眸中晦涩不明。
“溪儿,我想如厕,你先出去一下。”
乔子溪闻言不由面上微红,“那我去迎郡主嫂嫂。”
说着便急忙退了出去。
两位太医也想着出去,却被乔子墨叫住。
…
今日的白梦莹身穿一袭白衣,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仙气飘飘,同时也能够让人一眼看出她的病态。
“郡主嫂嫂,你这是病了吗?嘴唇怎的这么白?”乔子溪一改对待苏穆兮时的刻薄与跋扈,在看向白梦莹时是满眼的关心与亲昵。
白梦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没事的,倒是你哥怎么样了?我这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乔子溪为了帮乔子墨争取如厕的时间,将昨日太后下懿旨和离,以及今日一早苏穆兮来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依我看,就是苏穆兮搞的鬼!可惜我没有证据。就怪那该死的御史,不然,我直接将人绑过来,她苏穆兮又怎么敢不给我哥治腿!”
白梦莹闻言眸光闪动,随即为乔子溪介绍道:“对了,这位是太医院的院使,孙院使医术高超,想来是一定能够治好子墨的腿的。”
乔子溪这才注意到跟在白梦莹身后的孙杉。
孙杉一袭灰色长袍,白发白须,看起来仙风道骨,光是看到他这个人,就让人觉得很安心。
“在下太医院院使,见过乔小姐。”
乔子溪笑着回礼,“太好了!孙院使能来,我哥的腿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就说么,昨日晚上就应该找郡主嫂嫂的,若是早就请来孙院使,我哥的腿早就好了,根本不用去看那苏穆兮的脸色!说不定还能找出苏穆兮搞鬼的证据,让她去蹲大狱!”
话音刚落,蒋氏走了过来,见到孙杉后也觉得十分欣喜。
可等孙杉为乔子墨检查过后,蒋氏的心又沉了下去。
“孙院使,我儿的腿如何?可有办法治愈?”
孙杉和其他太医的表现一般无二,检查完乔子墨的腿后,都只是沉思摇头,不开药也不施针的,让蒋氏忍不住催促出声。
白梦莹也是一脸的紧张,等着孙杉开口。
孙杉没有回答蒋氏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李太医和王太医,“二位比我来得早,对于世子的腿可有什么想法?”
两人齐齐摇头,齐齐开口:“恕在下医术浅薄,并无办法。”
他们并没有说谎,毕竟日志还没看完呢。
孙杉又伸手按了按乔子墨的腿,随后摇头叹气:“世子之前应是用了猛药才能勉强站起行走,殊不知猛药伤身,这腿能行走也只是昙花一现,如今药效过了,却是…唉!”
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话音戛然而止,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乔子墨的腿他治不了,不过归其原因,却不是他的医术不行,而是因为之前用了猛药。
李太医气愤地想要开口,却被一旁的王太医拉了一把。
孙杉好歹是太医院的头,他们还要在其手底下做事,不能明面上得罪。
只要他们到时候能将乔子墨的腿给治好,便是打了孙杉的脸,还了苏穆兮的清白!
乔子墨听了孙杉的话后,神色不变,只是不着痕迹地看向白梦莹。
而乔子溪暂时压下的怒火,则是被再次点燃。
“好啊!果然是苏穆兮搞的鬼!我就知道,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我哥的腿,凭什么她苏穆兮就能治好!原来是用了猛药!”
“孙院使,您这就和我去京兆府衙,我定要让世人都看到苏穆兮那恶毒的嘴脸,让京兆府尹将她的头给砍下来!”
孙杉急忙摇头,“不是老朽不愿帮乔小姐作证,只是这些只是老朽一人的猜测,实在是算不得证据。医术这东西,见仁见智,也讲究传承,有些东西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蒋氏追问,“那我儿的腿可还有办法医治?孙院使,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孙杉只是面露惋惜,摇头不语。
蒋氏见状,双眼也逐渐红了起来,里面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亏得她之前对苏穆兮还心存感激,没想到她儿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般,全都是拜那苏穆兮所赐!
苏穆兮,当真该死!
乔子墨不似当年那般得知腿瘸后的歇斯底里,只是平静的让所有人出去。
“娘,你们先出去,我想和莹莹说几句话。”
等人都出去后,乔子墨对着白梦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白梦莹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柔荑放了上去。
紧握住乔子墨的手后,率先开口说道:“子墨,你这次别想再说那些赶我走的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没想到却听乔子墨说道:“莹莹,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这次我无论能不能重新站起来,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说话间,乔子墨面上虽然一片爱意,可却始终在观察着白梦莹的神色。
他看得十分清楚,在他说完这话后,白梦莹的面上明显有一瞬间的呆愣,手也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乔子墨眸色暗了暗,然后继续说道:“昨日本来和你说好要今日去郡主府下聘的,可如今我这般却是不能了。”
白梦莹刚准备说她可以等,却听乔子墨又道:“明日,莹莹等我一日,明日我便让人去郡主府下聘,这次我定不负你!”
“…好,我等你。”
…
等白梦莹走后,乔子墨看着床顶,忽地苦笑一声。
莹莹态度上的疏离,他又怎么会看不出?
原来真的就像娘之前说的那般,若真的是一往情深,又怎会被三两句话给气走?
所以当年他是被莹莹嫌弃了吗?
想到苏穆兮这三年来对他的照顾,乔子墨双手逐渐紧握成拳。
可随即又缓缓松开。
他对苏穆兮的感情顶多算是感激,根本算不上爱。
他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莹莹一人。
好在他的腿不是真的治不好,他还是可以和莹莹携手余生的!
而另一边,白梦莹却是在离开侯府后,直接进了宫。
孙杉说乔子墨的腿治不好了,她可不愿嫁给一个瘸子!
虽然白梦莹是守寡回京,但蒋氏对于白梦莹这个未来儿媳还是相当满意的。
原因无他,只因白梦莹是皇后的亲侄女。
侯爷是皇后的人,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皇后提拔,只有儿子娶了白梦莹,侯府的富贵才能更长久。
侯爷不知怎的着了苏穆兮的道,可她身为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定是要促成这场婚事的!
看着眼前端庄秀美的白梦莹,蒋氏笑得一脸慈祥。
“郡主当真是有心了!我这身子都是些小毛病,是子墨小题大做了。”
乔子溪在一旁突然插嘴道:“什么小题大做啊?娘您昨日明明被那个苏穆兮气得不轻!”
蒋氏轻咳一声,面露不悦。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又不光彩,说出来也只会让白梦莹对平妻一事更加不满罢了。
可乔子溪却没去看蒋氏的脸色,而是一股脑地将昨日之事都说了出来。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那本账册了,不出三日,我定要让世人都知道苏穆兮的丑恶嘴脸!到时候哥哥就不怕被人说忘恩负义,可以直接休了她了!”
白梦莹眸光微闪,柔声开口说道:“我相信苏姑娘应不是贪财之人,想来她有此举,也只是不愿我与子墨成亲罢了。”
“哼!她不愿又能如何?!这可是皇上赐婚!况且我哥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三年我哥压根就没碰过她,要不是当年我爹非逼着我哥娶她,她长那么丑,即便是来我们侯府做丫鬟,怕是都进不来!可如今却要和郡主嫂嫂平起平坐!她怎么配!”
乔子溪言语刻薄,丝毫不提苏穆兮这三年来的付出,有的只是满满的嫌弃。
白梦莹看着乔子溪光滑的脸蛋,假意劝道:“溪儿妹妹刚刚那话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对他人说。无论怎么样,苏姑娘都治好了子墨的腿,如今也已经成了侯府的人,即便是苏姑娘有错,关起门来说开也就是了,切不可说与外人,那样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而且你也莫要为我抱不平。她治好了子墨的腿,我只会感激她。至于平妻一事,只要能让我与子墨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蒋氏看着白梦莹,满眼赞许地点了点头。
“郡主果然识大体,子墨能娶你为妻是他的福分!只可惜天意弄人,若是没有三年前那事…唉!”
白梦莹微微一笑,“正因为有了之前的种种,如今才让我懂得更该珍惜眼前人。”
越是看白梦莹,蒋氏越觉得苏穆兮配不上她儿乔子墨!
却早已忘记曾经对苏穆兮的种种夸赞与感激之语。
可紧接着白梦莹又蹙起了秀眉,“不过苏姑娘却也不能仗着这些对夫人您如此不孝…
不若让我与苏姑娘见见如何,想来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对我心里多有怨气,待我与她说清,想来便也好了。”
却听乔子溪冷哼道:“哼!郡主嫂嫂是何等尊贵身份,若是见面也应该是她苏穆兮去郡主府拜见!而且郡主嫂嫂对她还没怨气呢,她凭什么对你心生怨气?!”
蒋氏瞪了乔子溪一眼,随后对着白梦莹略带歉意地说道:“苏穆兮今儿个一早便出了门,也不知何时回来,等她回来了,若郡主还想见她,我定让她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没曾想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苏穆兮的声音。
“苏穆兮听闻长乐郡主来访,特来拜见。”
白梦莹眸光微闪,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蒋氏,等待蒋氏发话。
而这一举动却让蒋氏越发瞧不上苏穆兮了。
郡主身份高贵尚且知道她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一切都要听她的,可苏穆兮身为侯府之人,却对她百般不敬!
余光瞥了眼白梦莹送来的那盒老参,蒋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开口:“进来吧。”
苏穆兮今日进宫求见太后,特意穿了一套淡粉色的华服,不曾想竟与白梦莹身上的罗裙撞了色。
“还真是丑人多作怪!即便是穿了华服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不及郡主嫂嫂的万分之一!”
乔子溪嘲讽的声音在花厅中响起。
苏穆兮看着乔子溪的脸,勾唇轻笑,“呵呵!妹妹如今也能说出丑人多作怪这句话了,看来心里的伤疤也好了呢!”
乔子溪闻言气愤起身,青葱食指怒指苏穆兮,“别以为你治好了我的脸,我就要感激你!你还不是为了讨好我爹和我哥才对我那般上心的!”
说罢,将手收回,又面带讥讽地看向苏穆兮左脸上那丑陋的胎记,“呵!你要是真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想办法除去你脸上的胎记?不然我哥也不会三年都没碰你分毫了!”
蒋氏闻言忙呵斥出声,“在这胡说些什么!你哥岂是那种好色之徒!”
乔子溪自知失言,忙看向白梦莹,“郡主嫂嫂,我不是那个意思,即便是苏穆兮美若天仙,我哥也是不会喜欢她的,在我哥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白梦莹柔柔一笑,“溪儿妹妹不用紧张,子墨的为人我了解的。”
随后偏头看向苏穆兮。
面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但说话的声音却冷了许多。
“苏姑娘,溪儿年幼,只是一时失言,你又何必如此刻薄?你治好了子墨的腿,我对你心存感激,所以对于平妻一事我并不介意,只要能与子墨在一起,我便知足了,至于你,你放心,若你安分守己,便会永远是安阳侯世子的夫人。”
苏穆兮一直在打量着白梦莹。
长得花容月貌,气质清新脱俗,看起来温婉大气。
可惜骨子里却高傲得很。
这如施恩般的语气,让苏穆兮忍不住冷笑出声:“呵!如今我尚未离开安阳侯府,郡主称呼我为苏姑娘,怕是不合适吧?还有,郡主特意让门房告知我你在花厅引我过来,便是要与我说这些?难道就因为我身份低微,郡主就认定我图的是这安阳侯世子夫人的名份?”
刘公公闻言,神色忽地一变,“大胆!太后的心思也是你可以随意揣测的?!难道安阳侯府就是这般教导女儿的?!”
蒋氏急忙出面,“公公莫怪,小女年幼,只是一时好奇,并没有其他意思!”
刘公公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睨了乔子墨一眼后,眸光微闪,却对着苏穆兮缓缓道出了缘由。
“今日苏姑娘进宫求和离懿旨,原本太后是准备过两日再下的,就是怕苏姑娘今日是意气用事,之后会后悔。
没成想今儿个您刚走,您父亲苏太医便也找上了太后,也希望太后能够下道懿旨让您离开安阳侯府。为此还为太后她老人家献上了一根百年老参。
太后让人将那根老参送去给皇上,想着借此与皇上说说和离之事,毕竟安阳侯世子与长乐郡主是皇上亲自赐婚。
可谁知长乐郡主却假借皇后娘娘的名义将那根老参直接带走。
太后在得知此事后,让长乐郡主在宫里跪了一个时辰,以小惩大戒,没想到却让皇后娘娘误以为这一切都是苏太医挑拨造成,让苏太医的腿受了伤。
不过苏姑娘放心,太后她老人家及时出面,已经让人将苏太医送回了家。
太后知您一向不愿与那些无心之人解释,可她老人家又怕您受什么委屈,这才急忙下了这道懿旨,让老奴赶过来的。”
刘公公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更是像在念懿旨一般铿锵洪亮。
这些话是太后让他透露给乔家人的。
为的就是让乔家人知道苏穆兮的好,以及白梦莹的表里不一。
乔子溪不可置信地用力摇头,“不可能!苏穆兮怎么可能会要求主动和离?!”
刘公公老眼微眯,看向乔子溪冷冷开口,“怎么?乔小姐是认为我在说谎,还是认为太后她老人家下的懿旨是儿戏?!”
蒋氏刚准备开口再为乔子溪辩解,却听刘公公面露讥讽地冷笑出声:“呵!乔小姐如今已有十八,京中许多闺秀在这个年纪早就出嫁了,如今这脸既然已经被苏姑娘医治好,还是趁早嫁人的好,免得再以年幼为说辞,净说些蠢话!”
乔子溪被刘公公说得又羞又气,也顾不得对方是太后的人了,当即便直接嘲讽了回去。
“我好歹是安阳侯的千金,可你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一条阉狗罢了,竟然敢这般与我说话!”
“啪!”
乔子溪的话音刚落,便被蒋氏重重地打了一耳光。
“娘,您打我?”
乔子溪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被一个老太监嘲讽嫁不出去,娘不为她说话也就罢了,却还动手打她?!
蒋氏厉声道:“我以前对你就是太娇惯了,才让你这般放肆!还不快和刘公公道歉!”
却听刘公公冷冷说道:“乔小姐身份高贵,我可当不起乔小姐的道歉!”
说完,对着苏穆兮恭敬地比了个请的动作,“苏姑娘请,马车在外面候着呢,太后让老奴亲自送苏小姐回府。”
苏穆兮点了点头,心中感动。
她不是蠢笨之人,自然看得出刘公公之所以会这般做,是受了太后意,在给她撑场面。
对着刘公公深深行了一礼,便准备离开。
没想到拎不清的乔子溪,竟然又不甘开口了。
“这些药材你们要带去哪里?!这可是太后赐给我娘的!”
刘公公头都没回,“谁说这些药材是要给安阳侯夫人的了?这是太后给苏太医的!”
蒋氏看着苏穆兮转身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后悔,可很快她便将心中那点后悔的情绪抹除得一干二净。
即便是苏穆兮能搭上太后又能怎么样?太后又不可能将她当成亲孙女一般看待。
可长乐郡主就不同了。
她是皇后的亲侄女,二皇子的亲表妹,待二皇子他日登基,身份更会跟着水涨船高,子墨只有娶她为妻,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势和富贵。
所以子墨与苏穆兮和离是好事,只是苏穆兮离开的方式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
苏穆兮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乔子墨说道:“有太后懿旨,世子应该不会认为我是在玩欲擒故纵了吧!和离书世子慢慢写,明日一早我来取!”
乔子墨闻言终于回神,可他抬头看向苏穆兮时,苏穆兮却早已转身,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乔子溪气愤跺脚,“哥,早就让你休了苏穆兮吧,现在好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腌臜的手段搭上了太后,瞧把她嚣张的!”
蒋氏点头,心中对乔子溪的话深表赞同。
若是之前就将苏穆兮给休了,她心中也就不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被一个老太监羞辱!
思及此,蒋氏反倒是有些埋怨起了乔子墨,偏头看去,这才发现乔子墨还跪在地上。
“人都走了,你还跪着干什么!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个苏穆兮不成?!”
乔子墨看着门口的方向,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
舍不得吗?
怎么可能!
他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莹莹!
苏穆兮还不配让他舍不得!
双腿用力,准备起身,可腿上的酥麻感照比之前更甚几分,就在他即将要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却突然失去了力气,让他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世子!”
“世子您没事吧?!”
…
下人们见状急忙围了过去。
而刚准备回后院的蒋氏和乔子溪也被乔子墨的突然倒地吓得不轻。
乔子溪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是苏穆兮搞的鬼!一定是她!”
蒋氏也觉得是苏穆兮搞的鬼,可当务之急还是先请大夫,她儿的腿好不容易好了,可不能再出问题,不然怕是与长乐郡主的婚事会生出变故。
于是急忙吩咐下人:“快去请大夫!”
…
乔子墨被下人抬上床,摸着酥麻的双腿,莫名有些恐惧。
他不会重新成为残废吧?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既然苏穆兮都能治好他,那其他大夫定然也可以治好他!
可想到了之前许瀚之说的那些话,他又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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