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北辛蓝千尘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毒后,病娇世子太粘人番外》,由网络作家“肖九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清玥领着阿雀往前厅的路上,经过花园的时候被一支从天上飞来的箭矢挡住了去路。幸亏是阿雀眼疾手快,推了沈清玥一下,不然箭矢不会射死沈清玥,也得刮花她的脸。阿雀忍无可忍,怒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没看到这里有人吗?”半晌,假山后头才钻出一个脑袋,脑袋上带着精致的帽子,帽子底下是一张清秀的脸,约莫七八岁的年纪,正睁着大眼睛颇为歉疚的看着沈清玥。阿雀见是一个孩子,天大的火也不好发,没好气的说,“你这个鬼孩子,没人教你射箭不能对着人吗?”沈清玥却在看清孩子长相的那一刻眉头紧皱,内心怒意翻涌,心痛难当。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个孩子是谁,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和萧天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仅如此,这个孩子还和沐炎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清澈透亮...
《重生毒后,病娇世子太粘人番外》精彩片段
沈清玥领着阿雀往前厅的路上,经过花园的时候被一支从天上飞来的箭矢挡住了去路。
幸亏是阿雀眼疾手快,推了沈清玥一下,不然箭矢不会射死沈清玥,也得刮花她的脸。
阿雀忍无可忍,怒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没看到这里有人吗?”
半晌,假山后头才钻出一个脑袋,脑袋上带着精致的帽子,帽子底下是一张清秀的脸,约莫七八岁的年纪,正睁着大眼睛颇为歉疚的看着沈清玥。
阿雀见是一个孩子,天大的火也不好发,没好气的说,“你这个鬼孩子,没人教你射箭不能对着人吗?”
沈清玥却在看清孩子长相的那一刻眉头紧皱,内心怒意翻涌,心痛难当。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个孩子是谁,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和萧天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仅如此,这个孩子还和沐炎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清澈透亮。
每夜梦魇降临,沐炎的眼睛就翻来覆去的出现在她的脑海,稚嫩的声音喊着她母后。
她的儿子才四岁,就那样结束了生命,而萧天宇不仅有了其他儿子,还长得这么像沐炎,他每日看着难道丝毫不会觉得愧对沐炎吗?
阿雀见沈清玥神色不对,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箭伤着你了?”
沈清玥仿佛没听见,怔怔的向着假山走去,蹲在男孩面前。
男孩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射了人,人家要跟他算账来了,忙吓得脑袋一缩,说,“我是不小心的,我见花园里有鸟雀,清玉姐姐说可以射的......”
“你叫什么名字?”沈清玥飞快的问。
九皇子乖乖答道,“我叫箫君阳。”
沈清玥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心里闷闷的痛。
她在想什么,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沐炎,他是华朝的九皇子,萧天宇的儿子。
这正是经常跟着二皇子箫君清来沈家玩的九皇子,虽然他的母妃只是个宫女,但是九皇子却很得萧天宇的宠爱,可以经常跟着二皇子三皇子出宫游玩。
沈清玥按住胸口,按下心里汹涌的所有情绪,等到眸中又重归寂静,她看着九皇子的眼神就不再有感情了。
“花园里人来人往不是射箭的地方,九皇子还是换个地方射箭吧。”
九皇子歪着头看着沈清玥,闻言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沈清玥见他听明白了就起身准备走了,走了两步就听阿雀叫了一声,忙向后一看,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九皇子眨眼就躺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嘴里还不停的冒着泡沫。
沈清玥不想管这个孩子,他是萧天宇的儿子,就算是死了也不关她的事,她犯不上救一个负心汉的儿子。
可是......这张脸那么像沐炎......
“小姐,”阿雀焦急的喊了一声,“奴婢去叫人吧?”
沈清玥摇摇头,“来不及了。”
沐炎对不起!沈清玥在心里轻轻道。
飞快的转过身,蹲在九皇子边上,手搭上他的脉搏,阿雀也走了过来,见沈清玥神色凝重,问道,“小姐,这孩子怎么了?”
又查看了一番孩子的嘴巴,见里面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心里大概知道了。
“他是花生过敏,应该是吃了放了花生的糕点。”
阿雀见过花生过敏的人,知道这要是严重是会要命的,“小姐能救他吗?”
沈清玥想也没想,就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从瓶子里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毫不迟疑的给九皇子塞了下去。
阿雀在看到瓷瓶的时候脸色就变了,想阻止伸出的手没来得及,气的跺脚,“小姐,那是你的药,你可是多少难找的药材啊,给他吃了小姐你怎么办?”
阿雀后悔极了,早知道不让小姐救这个孩子了,跟小姐的命比起来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而已。
药沈清玥倒是不在意,反正也不可能治好她,无非是少几分痛苦而已。
九皇子吃了沈清玥的药,果然不再抽搐了,脸色也好了几分,只是满身的红点发了出来,看着还是有点吓人。
“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们走吧,等下自然有人要找他。”
救九皇子一条命已经是沈清玥看在沐炎的脸上了,再多的就没了。
“小姐真是也太大方了......他堂堂一个皇子也没个人看着,沈家是个什么鬼地方......”
阿雀跟在沈清玥身后嘀嘀咕咕,满脸肉疼。
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尖叫,“九皇子你怎么了?”
紧跟着沈清玥就被人拦住了,丫鬟的尖叫声引来了一堆人,看到躺在地上的九皇子后都吓得不轻。
这可是丞相府,九皇子要是在丞相府里出了事,那这华朝可要变天了。
叫大夫的叫大夫,通知人的通知人,愣是没人让沈清玥说话,也没人让她走。
“九皇子这是怎么了?”
“站在那里的又是谁呀?”
“不会就是她害的九皇子吧?”
“府上不会要倒霉了吧?”
每个人都有这几个疑问,很多沈家的人没有见过沈清玥,都不知道沈清玥就是沈家刚接回来的四小姐。
就算是见过的也不怪她们不认识,而是沈清玥变化之大,很多人都认不出。
沈定和箫月还没到,倒是到了两个沈清玥想不到的人。
围观的人被推开,从外面走近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器宇轩昂,女子婀娜多姿。
见了来人,纷纷请安,“参见二皇子,五小姐。”
沈清玥目光一定,锁在男子身上,幽深的眼眸扫过他的脸。
二皇子,箫君清,如今贵为辛贵妃的儿子,沈清玥曾经的未婚夫!
没想到,他长得那么像北辛,让人憎恶的长相!
沈清玥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那一个个粉墨登场的人都让她想起蓝千尘,想起那段锥心刺骨的日子。
箫君清拂开众人,快步的走到九皇子边上查看了一番,面色凝重。
“这是怎么回事?九皇子怎么了?”箫君清冷着脸问,吓得人静若寒蝉。
伺候九皇子的丫鬟是沈清玉指派的,是她偷懒没有跟着九皇子,此时又急又慌,看到沈清玉和箫君清严肃的脸,更是吓得跪倒在地上,想也不想就指着沈清玥说,“是她,奴婢去给九皇子拿水,回来就看到九皇子倒在上,肯定是她害的九皇子。”
箫君清和沈清玉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沈清玥身上,看到沈清玥脸的那一刻都怔楞了一下。
箫君清和沈清玉都六年没见过沈清玥,两个人都没有认出来。
锦程方才还紧闭的双眸一下子睁开,漆黑如墨的眼睛星光点点循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完全不似方才的冷漠不耐烦。
沈清玥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勾人的眸子,心瞬间漏了一拍,她自己都不懂为什么每次见锦程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还好锦程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什么话。
魏梦安第一时间看到了锦程的目光,她心里震惊极了,震惊过后就是愤怒和嫉妒。
她刚才听见了有人喊她清玥,她知道她是谁,锦程圣旨赐婚的沈家四小姐沈清玥。
“世子是真的想娶一个要名声没名声,要助力没助力的女人吗?”魏梦安忍不住问。
锦程绝美的唇形上挂了一抹讽刺的笑意,“本世子娶谁关你什么事?”
魏梦安被堵的没话说,心里委屈的很。
这时,成王妃也到了,与她一起到的还有几位夫人。
潇月坐到了沈清玉边上,看都没看沈清玥一眼,只嘱咐沈清玉,“待会好好弹,清儿可坐在对面的亭子里呢。”
沈清玉含情脉脉的看了眼亭子,信心满满的点头。
成王妃高声道,“今日是三年一次的花朝宴,不同于往年,今年可是辛贵妃娘娘也会亲自来的,彩头也是贵妃娘娘拿出来的。”
说着,有两个丫鬟一人托着着一个托盘出来,一个托盘上是一把琴,古朴雅致,一看就是一把好琴。另一个托盘里放着一枚金钗,一枚镂空雕花水晶钗,镂空处有一个小的银球,微微晃动,精致又好看。
其他人只感叹于金钗的好看,只有沈清玥面色微变,神色不明。
她没想到北辛居然拿了这枚金钗来做彩头,这并不是北辛的东西而是她的,北辛一定以为这只是一枚普通的金钗,可这里面藏着云山的令羽,是找到蓝氏族的关键。
蓝氏族在云上千百年,云山连绵百里,山上阵法很多,都是蓝氏族的先人布下的,出来的人进不去,进去的人出不来,是为了保护蓝氏族不会在政治权利的倾轧下覆灭。
蓝千尘出了云山之后再未回去过,重生之后她去过云山,发现再也找不到踪迹了,她知道是长老换了阵法了,没有令羽是进不去的。
如今令羽就在眼前,沈清玥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先前她只是想着陪姜思涵凑个数,现在是不能了,她必须拿出点本事了。
“花朝宴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我让人再说一遍。”成王妃抬抬手,便有丫鬟开始说起了规则。
其实花朝宴的规矩也很简单,以花签为顺序,两两一组,一组的两人互相配合,但所选才艺却不能相同,最后由三位评委外加亭子里的男子投票取胜。
沈清玥和姜思涵抽到了最后一个,也最不被人看好。
姜思涵还很担心,“我们最后一个,会不会到了后面别人都看累了,没有愿意再看咱们呀?”
若是之前沈清玥乐的没人看,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在思考怎样能出奇制胜,唬住这些人的眼睛。
沈清玉抽到的是第一个,先声夺人,为此她轻蔑地看了沈清玥一眼。
和她一组的也是盛京有名的才女,是户部尚书的女儿,阮媛媛,沈清玉选的是箜篌,阮媛媛是古筝,两人选的曲子是渔舟唱晚,一首古曲。
沈清玉颇有架势的坐在箜篌边上,衣袖轻扬,素指划过,曲声悠扬而起。
紧跟着是阮媛媛的古筝,宁静悠远,直入人心。
沈清玉的指法非常娴熟,那流泻在指尖的声音清越空灵,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合着阮媛媛的古筝声,溶溶如荷塘绿水之声。
渔舟唱晚是一首愉悦欢快的曲子,表达了渔夫疲惫一天归家时的愉悦,两人的乐声也听的人心情愉悦。
这边还没有动静,亭子里却响起了夸赞声,有人便对着沈子杰赞道,”想不到县主的箜篌弹得这么好,我看盛京也没有几个比县主弹得还好了。“
沈子杰十分得意,笑道,”玉儿只是低调,她箜篌一向都弹得很好,请的师傅说那是有天赋。“
众人听的入迷,对沈子杰的话也认同。
阮媛媛长相秀气并不突出,倒是在沈清玉的衬托下不突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沈清玉身上。
这也是沈清玉想要的,她巴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一曲终了,响起了一阵掌声,沈清玥也跟着拍了一下手,只有锦程全程闭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听太认真。
沈清玉很开心,她飞奔到潇月跟前,激动的小声说,”娘亲,我弹的好不好?“
潇月满意的点点头,沈清玉更加高兴了,要是长了尾巴,她是能翘上天的。
接下来的是肃诚侯冯家的小女儿和太常寺卿楚家的姑娘,这两姑娘长得都有些像,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表演的也有趣。
冯家女儿唱了一首江南名谣,楚家姑娘拉了一手二胡,两人配合的很好。
溪水青青溪水长溪水两岸好呀好风光
姐姐你呀采茶好比凤点头
妹妹呀......
冯家姑娘表情生动,活灵活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可爱,楚姑娘摇头晃脑的拉着二胡,配合着冯姑娘的表情笑得开怀。
这两人表演完,都是此起彼伏的笑声,不是嘲笑,而是真心的觉得她们可爱,沈清玥也笑了,她觉得这才是这个年纪应有的欢乐,不为了得到什么而去表演,只是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自己快乐最重要。
令沈清玥印象很深的还有一组,那一组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和礼部尚书的女儿,一个姓武一个姓文,两人也确实是一武一文,倒是符合她们的姓氏。
武姑娘爱戎装不爱红妆,她只会舞剑,文姑娘自然不会,她选了箫。
一身红衣的武姑娘,手持剑,身姿矫健宛如游龙,飒爽英姿之下又有一种女子的柔美,煞是好看。文姑娘箫声渐响,回旋婉转,一会低沉,一会昂扬,喧嚣的回荡着。
两人一个动一个静,却相得益彰,十分赏心悦目。
箱子打开,在场人都惊呆了,沈定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癞蛤蟆。
“哈哈哈......”萧君应笑了几声,说道,”不愧是锦世子,送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
站在边上的小厮擦擦脑门子上的汗,传达锦程的话,“王府的人说,这箱橘子是王府的树上结的,锦世子特意送来各位尝尝。”
众人哭笑不得,面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
当朝丞相寿辰你送橘子就算了,还送这么青的橘子,一看就能酸掉牙齿。
沈定不好驳了锦程的面子,吩咐下人,“赶紧把橘子分下去,务必每个人都有哈。”
最先拿到橘子的萧君清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女眷的方向,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沈清玉,而是一身素雅气质淡然的沈清玥。
沈清玥也恰好抬起头,她扫过萧君清,眼里平静无波,仿佛只是一个陌生人。
萧君清心里突然烦躁,明明这双眼睛之前看他还是情意绵绵,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陌生?
难道喜欢一个人这么快就变了吗?还是因为她要嫁给锦程了?
沈清玥看萧君清完全是无意,她只是想看眼锦程那货送来的橘子,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疯而已,怎么就惹了萧君清一个哀怨的眼神?
沈清玉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气的双手紧握成拳,看着沈清玥的眼神都能杀人了。
吃了锦程的贺礼,在场的诸位才入席就坐,轮到沈家嫡系向沈定贺寿。
沈定和潇月坐在高堂上,一个严肃一个端庄,倒真是相配的紧。
“父亲,”最先起来的是沈家嫡长子,潇月的儿子,沈清玉的哥哥沈沈少杰,“儿子给父亲寻了一个不同的物件,是一串紫玉珠,这可不是普通的紫玉珠,是京华寺旬空大师开过光的。”
说着打开了手中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串紫色的珠子,透着袅袅檀香。
沈清玥没看紫玉珠,她对佛门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她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沈少杰。
沈少杰长相似沈定,看着一股文弱气,可说话却一股傲气。
可见是潇月教出来的,性格都像潇月。
“旬空大师传说已经一百多岁了,早年听闻去云游了,这可是得道高僧,沈公子真是有心。”有人夸道,顺便奉承沈定。
沈定信佛,每年都要去京华寺上香,看到这样的贺礼自然也很开心,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下人拿过去仔细看了好一阵,也夸沈少杰,“还以为你小子准备不出什么贺礼,这次不错。”
沈少杰满脸得意,尤其是看到坐立不安的庶子沈少初之后得意之色更加明显。
沈少初是府上王姨娘的儿子,王姨娘是最早入沈家的,原本是沈定的伺候丫头,后来被沈定收了房,沈定对这位王姨娘还是不错的,可惜王姨娘命不好,在潇月入府没多久就病逝了,留在这位沈家二少爷,也成了个瑟瑟缩缩的性子。
沈少初和沈少杰不能比,他在府里本来就艰难,送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只送了一副自己手抄的金刚经。
沈定看着垂头不好意思的少子,也笑着夸了一句,“字写得不错,有心了。”
沈定二子三女,沈家三小姐是庶女,早年就远嫁了。
按照顺序应该到沈清玥了,可是沈清玉二话不说抢在了前头。
“爹爹,玉儿也给您寻了不用的贺礼,爹爹一定会喜欢的。”
沈清玉在人前总是一副天真无邪,娇俏可爱的样子,沈定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
“你给爹爹准备了什么贺礼?”沈定笑的很和蔼。
沈清玉从绿叶手里拿过一个长盒子,从里面取出画轴,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歪头俏皮的说,“玉儿知道爹爹很喜欢山居先生,所以玉儿特地跑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画行,又省下了衣服首饰的银子才找到这幅画的。”
众人一听山居先生就惊讶了,沈清玉居然还买到了山居先生的画,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得。
沈定惊讶的放了茶杯,不敢相信的问,”果真是山居先生的画?“
“是《山景秋色图》呢,”沈清玉说完特意扫了沈清玥一眼,见沈清玥神色震惊还透着慌乱,她心里得意极了。
沈清玥,这下你只有拿出假的来了。
“快快,打开给我看看,”沈定站了起来,又欣喜又着急。
山居先生所有的画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山景秋色图》了。
宴席上的众人也伸长了脑袋,恨不能再长双眼睛看得清楚一点。
萧君应撞了下萧君清,调侃道,“听说父皇最近问起了姑母县主的婚事,似乎是有意要给县主赐婚,不知道二皇兄怎么想的?“
萧君清寒光扫了一眼萧君应,面无表情道,“我怎么想不管你的事。”
萧君应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说,“那二皇兄可得注意了,我见县主可爱天真,也想去求一求父皇赐婚呢。”
萧君清回瞪了眼萧君应,知道他是开玩笑。
萧天宇不可能会让萧君应娶沈清玉的,萧君应是魏国公的外孙,魏国公手握玄甲军,是华朝最骁勇善战的一支军队,沈定是文官之首,若是萧君应娶了沈清玉,那不就是掌握了整个朝堂了么,这是帝王决不能容忍的。
这边两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互呛,那边沈清玉已经打开了画,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又叫了朝中几位文臣平时喜好画画的人一起上前看。
“诸位大人看看这幅画可是先生的真迹?”
“山居先生擅山水画,苍崖古木,溪边流水都十分有意境,而先生的笔墨圆润苍秀,变化多端,瞧着倒像是真的。”一位大人说。
沈清玉信心满满的等着大家的夸奖,就连潇月一开始听说沈清玉送的是山居先生的画都吓了一跳,担心她被人骗了,现在听诸位大人这样说就放心了。
“先生这幅画可是消失了很久,我老丈人也十分喜欢先生的画,我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居然被五小姐找到了。”一位大人十分痛心。
翌日,艳阳高照,燥热的天气中夹杂着微风,一早到,潇月就带着沈清玉和沈清玥还有一众奴仆去了京华寺。
京华寺与往常不同,往日寺里都是人声鼎沸,许多慕名而来的人都来此祈福拜佛,今日却很安静,寺外还有看守的护卫。
一行人在寺门口下了马车,马上有僧人前来告知潇月,“施主,今日寺中有贵客,施主可否改日再来?”
潇月自是不可能下次再来的,她问道,“寺中是何方贵客?小师傅可否去告知一声,就说来人是沈丞相府,能否行个方便?”
小师傅诧异了一下,恭敬道,“原来是公主殿下,小僧这就进去通禀一声,公主稍候。”
潇月不知道寺中是何人,沈清玥却是知道的。
今日是十五,是慧心每月都会出宫祈福的日子,慧心是个低调的人,这事除了萧天宇也没几个人知道。
而萧天宇恩准她每个月出宫来这京华寺,也不知是为何?
不出一会儿,僧人就回来了,他道,“那位贵人说了,既是公主殿下,那便进去吧。”
说着就领着人往寺里走,潇月走在前头,问了几句里面贵客的身份,小僧人却没有告知,只说,“那位贵人嘱咐过,她来寺中是为故人祈福,身份不便为外人知道。”
潇月心中好奇,这等排场,能清空了京华寺的人肯定不是一般身份的人,到底是谁?
沈清玉走在后面,她的脸潇月宴请了各路名医诊治,如今擦上粉不细看倒是看不大明显,只是她今日奇怪得很,一直安静的走着,似乎没看见沈清玥一样。
小僧人一路将她们领到了后山禅院,说道,“主持方丈吩咐过了,公主既要在寺中祈福几日,那便住在这后山禅院吧?”
潇月点点头,“听主持方丈的安排。”
小僧人又指着禅院边不知通往哪里的小路,说道,“那位贵客就住在小路的尽头,还请公主不要让人前去打扰。”
潇月虽然很想知道贵客是谁,但她心里明白,这怕是她见不得的人,在这盛京中,见不得的人那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林嬷嬷,告诉她们不要随意走动,尤其是那条小路。”
林嬷嬷转头吩咐下去了,一行人住进了后山禅院。
沈清玥休整了一番,又跟着潇月去了大雄宝殿,每日早晚,她们都需要在大雄宝殿跪上一个时辰,诵经祈福。
看着上头普度众生的菩萨,沈清玥并没有所求,她所求皆得靠她自己。
在大雄宝殿待了一个时辰,潇月就说可以随处在寺里逛逛了,她自己带着沈清玉回去了,也没人问过沈清玥一声。
沈清玥带着阿雀在寺里逛了起来,京华寺她不是第一次来,前世她刚怀上沐炎的时候就曾经来过,那时她祈求的是国泰民安,孩子康健。
“小姐,你看,”阿雀指着一处。
沈清玥看过,阿雀指的是一处偏殿,里头也是供奉着一尊菩萨,菩萨面前供奉着一盏长明灯,偏殿里很安静,一个小沙弥都没有。
“小姐,这里真奇怪,一个念经的和尚都没有,你看那长明灯也与大殿里的不同,且只供奉一盏,不知是谁点的?”
沈清玥抬步走进了偏殿,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那长明灯前。
阿雀咦了一声,说道,“原来这灯是两盏啊,方才离得远了没看到这盏小的。”
沈清玥凝眉看着那两盏灯,确实是一大一小,小紧挨着大的,就像是两个十分亲密的人。
“这两盏长明灯祭奠的人应该是亲人吧,死后能有人亮一盏长明灯也算是在这世间有人惦念,不算白活了。”沈清玥叹道。
不像她,死后只留了一个不堪的名声而已。
“不过是为了活着的人安心而已。”身后响起了一道极其温柔的女声。
沈清玥回过头,愣在了当场。
面前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她穿着很朴素的灰色衣裙,通身没有一点装饰,她的长相也是极其温和的长相,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透露出对世事的淡然。
这是慧心,沈清玥一看就认出来了,纵然二十年过去,容貌有所变,但是她的气质一如既往,只是比二十年前还多了几分淡然。
慧心静静的望着她,问道,“姑娘也是来寺里祈福的吗?”
问完才想起来,今日寺中除了她只有一家人,又改口问,“姑娘是沈家的人吧?”
沈清玥垂了头,敛住眸子的思绪,佛了佛身子,回道,“小女沈家行四沈清玥。”
慧心没多少诧异,反而夸道,“难得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沈大人有福气。”
说完走进了大殿,在案前拿了一炷香,虔诚的拜了三拜。
在她起身时,沈清玥问道,“这两盏长明灯是夫人供奉的吗?”
慧心也没怪沈清玥唐突,淡笑道,“是,祭奠故人,也是有愧之人。”
有愧之人?沈清玥倒是想不出是谁了。
她想问沐炎死的事,我这里不时有僧人经过,不是合适的时机。
“沈姑娘,你来这里是为亲人祈福吗?”慧心一边细细的清理着长明灯上的灰尘,一边问。
沈清玥摇摇头,说道,”我不信佛。“
慧心回头看了一眼,诧异了一瞬,继而又接着擦拭灰尘,她说,“人心千面,信什么都好,不过是求个寄托。”
心里却觉得眼前的姑娘与旁人不同,她幽深的眼眸中倒映的不是座上的佛祖,也不是世间的万般求而不得,而是平静,超乎这个年纪的平静,她也看不懂。
“看夫人的气质猜想夫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能得夫人如此细心的照料,这两盏长明灯的主人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沈清玥忽然很想知道,这两盏长明灯的主人是谁?
慧心笑了笑,却不是安慰的笑容,反而有些怅然,她说,“或许吧。”
沈清玥便知道,慧心不愿和其他人说这两盏长明灯的故事。
“我就不打扰夫人清净了,希望和夫人有缘再见。”
慧心没有说什么,看着沈清玥的背影走远,她对着长明灯叹道:可惜了。
沈清玉在祠堂关了十日,这十日她竟也没吵没闹,出来的时候还亲自去向沈定请安,说自己知道错了。
沈定看着一向疼爱的女儿又瘦又憔悴,也不忍心责怪她,说了几句告诫的话就让人回去了。
望月阁那晚发生的事,沈家下人间诸多猜测,很多人都以为五小姐要失宠了,四小姐要得宠了,可是五小姐从祠堂出来后,依旧是沈家最尊贵的五小姐。
从此下人们都知道了四小姐永远不能和五小姐比,哪怕都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哪怕四小姐做的再好,她也依旧住着破旧的小院,老爷一个月也不会见一次。
而五小姐,哪怕闯了再多的祸,她也依然吃着最好的住着最好的,老爷依旧会时常亲自教导。
阿雀为此气的骂了几回沈定,倒是沈清玥从容的练字画画,偶尔夜半出门。
明月院里的丫头来的时候,沈清玥正在练字,来的丫头禀报道,“四小姐,传公主的话,五小姐因为在祠堂受了惊吓总睡不安稳,公主决定明日去京华寺为四小姐拜拜佛,为表诚心,需要住上两个晚上,特吩咐奴婢来告诉四小姐一起,四小姐也要一同去。”
沈清玥笔未停,字迹清秀却少了几分苍劲有力,因为身体虚弱,总是不得精髓,沈清玥摇摇头,落了笔才回那丫头,“我知道了。”
丫鬟不敢瞧沈清玥,暗忖道:这四小姐看着文文弱弱的,竟给人这么大的压力。
阿雀抱了一摞宣纸进来,丫鬟才退出去,阿雀放了宣纸问沈清玥,“小姐,奴婢方才在外头听见了,小姐真的要去吗?”
沈清玥撂了笔,又看起了渝州送来的信,一边跟阿雀说话,“她既然派人来叫了,那就势必要我一起去了。”
阿雀一下子警铃大作,“小姐,明月院那边好好的叫小姐一起去不会打什么鬼主意吧?”
鬼主意肯定是有的,沈清玥从桌案上抽出一封信递给阿雀,“看看吧,这是杨姨方才传过来的。”
自从沈清玥回京,就派人盯住了潇月,她在府外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沈清玥的眼睛。
阿雀看完信气的将信一拍,“真是歹毒的心思,从前害小姐还不够,如今竟然还要再来一遍,活该沈清玉的脸一辈子都好不了。”
沈清玉的脸确实是一辈子都好不了,除非她出手。
“阿雀,既然已经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了,那去又有什么要紧,总归到时候后悔的不是你家小姐我。”
沈清玥这话阿雀听的明白,后悔自然是明月院那位呗。
沈清玥看完渝州的信,又迅速的回了一封递给阿雀,“亲自传给陈叔,另外再嘱咐陈叔务必照顾好月影。”
阿雀看沈清玥神色有异,问道,“小姐,是渝州出了什么事吗?”
沈清玥倒也不瞒着阿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陈叔来信说最近有一个商队从渝州过,面上是做布匹生意的,可是陈叔私底下查探过,里面全是刀剑兵器,还有银子,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商队,渝州过去就是北境了,北境连年战乱,北戎人侵犯不止,我担心这件事与北戎有关。”
阿雀知道这是大事,无论如何,华朝永远是自己的家,是不容外族侵犯的。
“那陈叔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了吗?”
沈清玥摇摇头,眉头轻皱,“陈叔说那些人警惕性很高,他除了查探到他们运输的东西,其他的查不出来,不过没有陈叔点头,那些人也出不来渝州。”
此时的镇北王锦程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同样的愁眉不展。
云二正在禀报渝州的情况,“以往我们走渝州运输东西的时候都没有被拦住,这次数目大了些就被人拦住了,才发现渝州比我们想象中复杂,渝州有一个天行商会,天行商会和渝州的官府关系甚密,渝州的水路陆路都是天行商会承包,他们不点头,我们的东西出不了渝州。“
锦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凝眸深思,完全没有往日玩世不恭的影子,良久他说,“渝州既然没有上报这件事,说明这个天行商会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此事就还有商量的余地,对于这个天行商会,你查到了多少?“
说起这个,云二有些懊恼,“主子,这个天行商会十分神秘,咱们的人查了好几天,只知道这个商会是从六年前有的,他们的负责人是个中年男人叫陈立的,可是天行商会真正的主人我们却查不到丝毫,甚至是男是女都没人知道。“
锦程皱眉,“六年前?“
云二点点头,“确实是从六年前,短短六年势力就遍布了整个渝州,而且属下发现,他们其中有人武功高强,武功路数都奇怪的很,属下见都没见过。“
锦程也十分好奇,吩咐云二,“继续查这个天行商会,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这批东西一定要送到北境。“
云二知道这批东西的重要性,因为知道所以更气了,气的骂道,“王爷守卫北境数十年,从无二心,可是朝廷却克扣王爷的军饷,让北境军饿着肚子去打仗,属下真的不懂这是什么道理,这样的朝廷还是我们镇北王府效忠的朝廷吗?“
“住嘴,“锦程瞪了他一眼,可是心里却和云二的想法是一样的。
“主子,你是不知道,属下刚从北境回来,北戎人屡次寻衅滋事,大雪纷飞的天,北境军饿着肚子数次出兵,他们有的不是战死的,而是饿死的,他们有一些还是十几岁的孩子,王爷贴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咱们镇北王府的钱也全都运去了北境,可是北境军十万,这日子可要如何过啊?“
锦程眸子里墨色翻涌,手紧紧的攒握成拳,沉声道,“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吗?我长在盛京,繁华乡里过,你以为我就不懂北境的苦吗?“
云二低下头,知道自己太过激了,他歉疚道,“主子,属下不是那个意思,这些年主子在盛京,可是却要为北境殚精竭虑,若不是主子在盛京运筹帷幄,北境军只会更难过。“
这些年,锦程打着玩世不恭的幌子,私下地为北境运输物资,运送粮饷,用的都是自己的银子。
“云二,朝廷忌惮镇北王府,忌惮父王,他们想看北境军覆灭,可北境军是北境的天,镇北王府在一日,这片天就不会塌,我也不可能让他塌。“
在这小小的书房里,云儿似乎看到了北境的战场,而锦程就站在战场之上,素手一挥,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这是镇北王府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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