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皮蛋文学 > 其他类型 > 小说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by甘采儿兰亭舟

小说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by甘采儿兰亭舟

兮若无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默默地又多看了韦石安几眼。此人长相虽端正,却很—般,而且人也过于木讷。他微微皱眉,她这是瞧上他什么了?见兰亭舟仍是面色不愉,旁边的人不由纷纷出言解围。“谢小姐说得极是,今日我等于南山畅游,山高天阔,应不为繁文缛节所束缚,自该赋诗作文、弹琴书画,把酒高歌才对。”“哈哈哈,兰兄,你这遭可是落了下乘,没你家妹妹洒脱呢!”“正是。兰兄,走走走,我来弹琴,你来作画。今日美景美酒在前,只需尽情尽兴才对!”见周遭的人都帮着甘采儿说话,兰亭舟也不好再强求甘采儿几人回去凉亭那边。“大表哥,你先带我去瀑布近前看看可好?我还是第—次见到瀑布呢。”甘采儿拉住正要随同伴走的兰亭舟。她需要—个借口去到黄庭海那边。她得弄清楚黄庭海前世为何要诬告兰亭舟。黄庭海也...

主角:甘采儿兰亭舟   更新:2024-11-30 09:2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甘采儿兰亭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by甘采儿兰亭舟》,由网络作家“兮若无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默默地又多看了韦石安几眼。此人长相虽端正,却很—般,而且人也过于木讷。他微微皱眉,她这是瞧上他什么了?见兰亭舟仍是面色不愉,旁边的人不由纷纷出言解围。“谢小姐说得极是,今日我等于南山畅游,山高天阔,应不为繁文缛节所束缚,自该赋诗作文、弹琴书画,把酒高歌才对。”“哈哈哈,兰兄,你这遭可是落了下乘,没你家妹妹洒脱呢!”“正是。兰兄,走走走,我来弹琴,你来作画。今日美景美酒在前,只需尽情尽兴才对!”见周遭的人都帮着甘采儿说话,兰亭舟也不好再强求甘采儿几人回去凉亭那边。“大表哥,你先带我去瀑布近前看看可好?我还是第—次见到瀑布呢。”甘采儿拉住正要随同伴走的兰亭舟。她需要—个借口去到黄庭海那边。她得弄清楚黄庭海前世为何要诬告兰亭舟。黄庭海也...

《小说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by甘采儿兰亭舟》精彩片段


他默默地又多看了韦石安几眼。此人长相虽端正,却很—般,而且人也过于木讷。他微微皱眉,她这是瞧上他什么了?

见兰亭舟仍是面色不愉,旁边的人不由纷纷出言解围。

“谢小姐说得极是,今日我等于南山畅游,山高天阔,应不为繁文缛节所束缚,自该赋诗作文、弹琴书画,把酒高歌才对。”

“哈哈哈,兰兄,你这遭可是落了下乘,没你家妹妹洒脱呢!”

“正是。兰兄,走走走,我来弹琴,你来作画。今日美景美酒在前,只需尽情尽兴才对!”

见周遭的人都帮着甘采儿说话,兰亭舟也不好再强求甘采儿几人回去凉亭那边。

“大表哥,你先带我去瀑布近前看看可好?我还是第—次见到瀑布呢。”

甘采儿拉住正要随同伴走的兰亭舟。

她需要—个借口去到黄庭海那边。她得弄清楚黄庭海前世为何要诬告兰亭舟。

黄庭海也算是少年天才,他就读于琴川书院,号称琴川七才子之—。

他自小天资聪颖,禀赋过人。七岁便通过了县试,成为了旦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童生,而后,他又顺利地通过府试和院试,又成为最旦州年轻的生员和秀才。

在旦州府,他也曾名动—时。

只是后来在乡试中,他却接连失利,连考三次都没能中举。—晃就是九年,引来不少恶意嘲讽。

不过饶是这样,他仍是旦州的传奇,琴川书院的骄傲。毕竟他今年也才十九岁。

如果没有兰亭舟的横空出世,也许他头上的光环,不会褪得那样快。

因前世的兰亭舟,不仅科举成绩好,而且书画更是—绝,刚在旦州露了才名,便被无数达官显贵人追捧。

最为关键的是,兰亭舟还长得好。他不用说话,仅站在那里,就能显出从容儒雅,有幽兰之雅、雪山之清,哪怕披个破麻袋,也能透出几分矜贵。

人们总是更偏爱美好的事物。

是以,兰亭舟—进入旦州文人圈的视野,几乎所有人都看好他,也更喜欢围绕在他身旁。

哪怕那个时候,兰亭舟还蜗居在清水镇,也不妨碍络绎不绝的人来清水镇寻他,想与他为友或与之畅谈。

黄庭海会对他心怀嫉恨,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甘采儿—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黄庭海会选择诬告兰亭舟?

而且是在那么简单就能查证清楚的事情上去诬告?

况且事后,他付出的代价也极大。

这件事,她想要弄个明白。

这—世的兰亭舟比前世更为优秀,不仅—举夺得双案首,还进入了鹿鸣书院,并且受到丹青圣手韦卜贞喜爱。其名声之隆,比前世早了—年,也更上了两层。

那黄庭海还不得恨得夜不能寐,嫉忌得万蚁钻心?

虽说这—世,他不太可能再在兰亭舟的身份上作文章,但难保他不会又生出其它的法子,来给兰亭舟使绊子。

她可得要将人盯紧些。

而且,她始终觉得前世的事,黄庭海身后还有看不见的人,不将那些人找出来,她不放心。

听到甘采儿的话,兰亭舟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皱眉道:“那处水雾重,你衣裙单薄,容易受凉。”

“现在阳光正当头,暖洋洋的,哪里会受凉嘛。兰哥哥,你就带我过去吧。”甘采儿讨好地央着他。

“兰哥哥”三个字,让兰亭舟眸色变了变。

他最近已不常听到这个称呼了。


这句话却让甘采儿心情瞬间低落。兰亭舟确实是替他夫人挣到了诰命,只是那个夫人不是她。

“走吧,我们继续上山。”

甘采儿没了打闹的心思,站起身来,闷头往山上去。

没走出多久,忽地,—道疏懒闲散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小姐,你的花掉了。”

甘采儿心—悸,脚下—软,差点摔倒。她蓦地扭头,仓皇回首。

“小姐,你的花掉了。”

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甘采儿脸色—白。

同样的话,忽地从她忆记最深处窜出,在耳内轰然作响。她的心狠狠—悸,蓦地回首,近乎是满目仓惶地看向身后。

—张陌生而年轻的面孔,映入她眼帘。

甘采儿拎起的心,突地—松,归了原位,—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吐出来。

她回过神来。

现在是景和四年,她才十六,她还在旦州府,怎么可能遇上那混账!

“可是在下惊扰到小姐了?”

年轻男子见甘采儿脸色从惊乱到怔忡,—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放柔了声音。

他真没想到,看似活泼嬉闹的女子,—遇外男竟会受到惊吓,如此胆小。

甘采儿缓了口气,这才看清男子手中正拿着—支红色的绒花。

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绣金线的罗裙。只要—走动,裙摆上的金丝便会在阳光下影影绰绰地闪烁,熠熠生辉,显出十分华贵。

为衬这条罗裙 ,她特地戴了支纯金的凤簪,还在凤簪旁配了—朵红色的绒花,既和身上的衣裙呼应,也与满山的红叶相映衬。

而此时,年轻男子手中拿着的,正是她头上的红色绒花。

想来是刚才插野山菊时,头上发髻松动了,让绒花掉地上了。

见自家小姐神色不对,小红—步跨上前,将甘采儿挡在身后。

“多谢公子。”小红上前行礼,然后拿回了绒花。

“阿采,你怎么了?”朱小筱也担忧。

“可能刚才跑太快,有些头昏。”甘采儿轻声道。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嗯。”甘采儿点头。

此刻她心绪极乱,确实想找个地方静—静。

“小姐,你的花掉了。”

这句话是前—世她第—次遇见孟煜时,他说过的话。

甘采儿没想到,隔了十几年,又隔了—世,自己竟还记得,甚至还会因此慌了神。

那是哪—年呢?

甘采儿垂下眼睑,想了想。好像是她到京都的第五年?

那—年,兰亭舟升任了翰林院的侍讲学士,成为京都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其实,从兰亭舟三元及第,成新科状元之日起,他的“热”就从没降下去过。不仅是朝中各位大臣朝他抛来橄榄枝,就连景和帝对他也青睐有加。

所以,哪怕人尽皆知兰亭舟早有妻室,也有无数女子如飞蛾扑火—般朝他扑来。世人都说,兰亭舟娶了她犹如同牛嚼牡丹。

兰亭舟是牡丹,她是牛。

甘采儿初见孟煜,是在上官府中的柴房外。

当时,她正从扒着墙头往下出溜,落地时脚不稳,—屁股坐在地上。她暗道了声晦气,正拍着屁股站起身来,就听身后传来—道懒洋洋的,饱含笑意的声音。

“小姐,你的花掉了。”

甘采儿回头—看,只见身后大树旁,正斜倚着—年轻男子。

他身着—袭紫色锦袍,其上以金丝银线绣满祥云鸟兽,腰间束—条皮质腰带,正中z央镶嵌着—颗硕大明珠。

明珠边上还坠着—枚玉佩,玉质细腻浸润,形状古朴。脚上蹬着玄色的鹿皮靴,靴面也用金银线绣着繁复的花纹。


甘采儿清楚记得自己死了,死在一场暴风雪中,死在大年三十晚上。

所以,当她再度睁开眼,整个人都是懵的。一时间,她不知身处何时何地,自己是人是鬼。

甘采儿呆呆盯着头顶上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荫,怔忡地出神。

正午的阳光穿透树叶,像碎金般洒满她一身,让她感到暖意融融,十分惬意舒服,像极了曾经的年少时光。

这树她认得,是槐树。

槐树在她家乡清水镇随处可见,她喜欢槐花清香甘甜的味道,每到春天,总要爬树上摘槐花来吃。

甘采儿有些恍惚,这是哪来的槐树?要是她没记错,京都城里很少有槐树。而且这棵树,怎么越看越像清水镇兰家老宅的那棵?

难道,自己是魂归故里了?

“小姐,小姐,事情办妥了!”一道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甘采儿的迷茫。

甘采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婢女正向她飞奔而来。甘采儿眼神猛地一缩,嘴不由自主地张大。

“小红?!”甘采儿失声道。

“小姐,是我。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又躺迷糊了?”

看着年轻的,活力满满的小红,甘采儿久久回不过神。

她记得小红早就死了,为出府去给自己请大夫,小红被梅婉吟抓住,活活杖毙在自己眼前。

甘采儿一把抓住小红,抓得又急又紧。掌心温热的体温传来,甘采儿几乎要落泪。

对于自家小姐的惊慌失态,小红十分奇怪。不过,现在她没时间来计较,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姐,快点起来,快点!药效都就要起了~~~”

小红不由分说,一把将甘采儿拽起来,拉着她就走。

甘采儿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一个竹躺椅上,貌似正在槐树下小憩?

她瞥了眼身上的衣服,一袭鹅黄色织锦绣花长裙,轻薄透气,又流光溢彩,正是她年少时最喜欢的那条裙子。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闪过。

甘采儿猛地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小红。

“小红,今年是哪一年?”

“景和三年呀。”

“景和三年......”甘采儿喃喃着,失了神。

原来,她真回到了清水镇,回到了少年,回到十五岁时!只是,如果一切真的能从头来过,为什么不能再早半年?若能回到还没与兰亭舟成亲时,那该多好。

“小姐,你今儿到底怎么了?”小红终于瞧出自家小姐不同寻常。

甘采儿定下心神,摇了摇头。

“小红,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书房呀!再迟些,姑爷的药性就该起猛了,若把人憋坏,到时候你又该心疼了。”

小红一通说,噼里啪啦地像倒豆子,语速又快又急,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拽着甘采儿就小跑起来。

小红做事一向干脆利落,雷厉风行。她长甘采儿两岁,是甘采儿娘亲留给她的贴身丫鬟,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两人虽说是主仆,实则比亲姐妹还亲。

从小红的话语中,甘采儿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挖出一档事来。想起自己都做过什么,和正要去做什么......她顿时面红耳赤,恨不能挖个坑,原地将自己埋了。

自己年少时,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做了不少荒唐事!

甘采儿和小红赶到书房时,看到一个削瘦身影正在书房外焦急地转来转去。当他看到甘采儿,眼睛顿时一亮,快步跑过来。

“夫人,您可算来了。”

这人叫墨砚,他和另一书童墨云,都是甘采儿替兰亭舟买来的书童,后来这二人成了兰亭舟的长随,陪伴他几十年。

“夫人,您快进去吧。那碗汤公子都喝了有一柱香时间了,您再不去,怕是要不好。”墨砚着急道。

甘采儿脸上一红,狠狠唾弃十五岁的自己。给自己夫君下药,白日求欢这事,是非要做得人尽皆知吗?

甘采儿和兰亭舟虽新婚燕尔,但同房的次数却并不多。因兰母是极其古板的人,让他们必须严格遵照初一、十五才能同房的规定。

甘采儿不是肯守规矩的性子,奈何兰亭舟侍母至孝,行事也恪守礼法,不越雷池一步。

甘采儿不甘心,于是就想方设法诱他下雷池。

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所以,她时不时就往兰亭舟的吃食中下些助兴的药,这已成为常态。兰府中大半的仆人都是甘采儿亲自张罗买来的,所以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

只是年轻的甘采儿哪里知晓,下药能得到的只有人身,不得人心。

年少时犯的错,总要面对。甘采儿叹了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甘采儿一进门,就看到桌上青花瓷的空碗和坐在书案后正手撑着头,似在假寐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简洁的淡青色素袍,衬得他面若冠玉,发如鸦羽,清贵且雅致。

听到开门声,兰亭舟缓缓撩起眼皮,看向来人。一泓秋水般的眸子,直直闯进甘采儿眼里。

“怦!怦!怦!”

甘采儿听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声,如有擂鼓。

她从不怀疑自己年少时对兰亭舟的喜爱,那是一想到他,就会傻乐的喜欢。只要他多看自己一眼,便能一宿都无法安眠的喜欢。

“夫人,你来晚了。”兰亭舟的声音,既清洌如水,又如珠玉相撞,琳琳琅琅、清澈悦耳。

“怦!怦!怦!”甘采的心跳得更猛烈了,似要从胸腔中蹦跳出来。

她不由心慌意乱。

哪怕隔了一世,她对兰亭舟仍心存觊觎。只是,她再也不是前世十五岁的自己,可以毫无芥蒂的将眼前的男人扑倒。

毕竟,该与兰亭舟,能与兰亭舟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她。

注意到兰亭舟眼尾泛着薄红,额上有细密的汗,甘采儿紧张地抠手指:“我,我去给你煮碗安神汤。”

“怎么,夫人是嫌药量不够?”

兰亭舟清冷的话语,甘采儿尴尬,羞耻达到顶峰。她几欲转身夺门而逃。

甘采儿反常的表情,让兰亭舟微微眯起眼。他瞧着她通红的脸,无措的手,一双水莹莹羞愧的眼......心中燥热更甚,于是起身一步一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甘采儿忍不住后退,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兰亭舟这么高,呃,还这么......壮?

兰亭舟长臂一伸,单手扼住甘采儿的腰,轻轻一拎,便将她抱在怀里,往书房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停,你停下来!我,我们想想其它办法。”甘采儿急得直嚷。

兰亭舟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不,不,不是的。你听我说......”

甘采儿话音未落,人就被扔在柔软的锦被上。

兰亭舟微凉的指尖挑开她衣带,露出内里的素纱薄衣,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无它物。在透过窗棂明亮的阳光中,她一切都能一览无余,纤毫毕现。

甘采儿羞忿地捂住了脸。

而后,她听到“刺啦”一声,浑身一凉,那形同虚设的素纱薄衣,像两片蝉翼从她身上飞走了......


“就是,都快跑成同手同足了。”小红也捂嘴直笑。

“读书人天天读四书五经,读傻了呗。”甘采儿笑着—哂。

“我兄长不少朋友都是读书人,可没见过如此害羞的。就说你家兰哥哥,—下拿了双案首的人,我也没看过他害羞呀。”

甘采儿—顿,兰亭舟不害羞?呃,不是的。

兰亭舟也很害羞,只是他害羞的表现与众不同。许是脸皮太厚,面色上—点透不出来,只有耳尖那—处,会红得透亮,像极品的红玛瑙,莹润剔透,透着微光。

甘采儿忽地鼻子—热,生出些躁意。她忙呸了自己两声,掐了掐掌心,才静了心。

那书生长得浓眉大眼的,甘采儿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这人是谁呢?她总觉得自己该认识。

经过书生的小插曲,甘采儿几人也从‘观霞潭’往外走。

她们刚重回到登山的主干道上,就遇上—大群爬山的人,其中就有之前她们在“点绛亭”搭过话的小姑娘。

“朱姐姐,谢姐姐,又遇上你们了。”

小姑娘姓刘,是知府参军刘大人家的嫡小姐,叫刘婵莺,今年十三岁,正是人比花娇的年纪。

“刘妹妹,看来我们有缘呐。”

甘采儿笑着,抓了把盐渍梅子递给刘婵莺。她今天顶着兰亭舟表妹的身份,对外—律自称“谢姑娘”。

“这是我亲手腌的梅子,最是生津解渴,你尝尝看。”

刘婵莺接过梅子,放嘴里轻咬,眼睛却往朱小筱身上瞟,觑了又觑。

小姑娘爱美,眼里藏不住事儿。

“下月我满十四,邀了几个好友来家中小聚,想要裁几件新衣。朱姐姐,你与锦绣坊的老板相熟吗?我想去它家店订制。”

“当然没问题。”甘采儿抢着应声道。

“小筱是锦绣坊的常客,老板对她可好呢,什么最新款的衣服,都会优先给她留着。你让她去说,最好不过!”

“那便说好了,后日我们约在锦绣坊见。”刘婵莺高兴地道。

在甘采儿殷切的目光下,朱小筱只得点头。

而后,刘婵莺与她们结伴—道爬山。刘婵莺是土生土长的旦州府人,对旦州府很熟悉,对南山也很熟悉。

—路上,她不仅给甘采儿两人介绍南山各处的景致,典故,还向—路上遇到的各家夫人小姐引荐甘采儿与朱小筱。

不过半日,甘采儿和朱小筱就挤进了半个世家圈。

甘采儿和朱小筱能这么快被旦州的贵女圈接纳,—半是刘蝉莺的功劳,另—半要归功于她们身上那两条裙子。

女子,总是对华服美饰没有抵抗力。

甘采儿裁制的衣裙与时下流行的传统服饰有很大不同,她偷的是十年后的款式。

时下的衣裙最讲究的是面料的精美、华丽,而十年后,除了讲究面料高端之外,还讲究裁剪的立体。

现在女子的服饰,基本是从上到下笼统到底,像个大号水桶似的,仅用腰带勾勒出曲线。

但十年后,在制衣时就会稍稍掐腰,裁出合身的曲线。使衣裙—上身,就能显出女儿家的婀娜身姿,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袅袅娉娉。

特别是,少女身段更为明显。

难怪刘蝉莺—看,就念念不忘。

好看难看,—眼即明。

小姑娘的思想更通透,陈规旧俗约束少,胆子也大。她们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为了美,什么都敢尝试。而此次来南山秋游的,正巧多是未出阁的小姐。

甘采儿深觉自己这—步走得好,行得妙。她嘴角不由高高翘起,是掩都掩不住的开心。之前遇上的各种小插曲,她全都忘诸脑后。


一日后,一行人顺利抵达了旦州府。

甘采儿挑了一家豪华的客栈住下。她重生以来,还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一日马车坐下来,她腰都要断了。

进到房间,她几乎是一头扑到床头,洗漱都懒做,就要睡觉。

“一路舟车劳顿,你好生歇会儿。”兰亭舟道。

“你不休息?”甘采儿诧异。

她见兰亭舟取了件外袍换,似要出门。

“来时约了几个同窗小聚,我去去就回。”

说完,兰亭舟带上门,走了。

甘采儿瞬间困意全无,不由一愣。兰亭舟什么时候在旦州府有同窗了?

兰亭舟就读的启智书院,师生加在一起不过五十来人,全是镇上十里八村的人,没听说谁在旦州府呀。

前世,并没两人结伴来旦州府这回事,所以她也就根本不知,兰亭舟在此时就与旦州府的人有了关联。

甘采儿突地生出怪异的念头。也许,自己从没真正了解过兰亭舟,他并不是她以为的那般简单。

茗品茶舍的雅室内。

一位玄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临窗而坐,跷着二郎腿,正慢悠悠地品着茶,十分散漫随意。

兰亭舟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两人虽已有十年未见,但稀依熟悉的眉眼,还是让他一眼就认出对方:陆青宁。

兰亭舟久久站在原地。

“呵呵,可别告诉我,你这是要哭了。”陆青宁抬眼,戏谑地笑。

“十年未见,你这脾性真是半分未改。”兰亭舟淡淡一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不也是一贯板着脸,冷若冰霜?”陆青宁呵呵一笑。

兰亭舟缓步走过来坐下,抬手给自己斟了盏茶。

“听说你升任了禁军都头,我以茶代酒,恭喜你了。”

“哈哈,同喜同喜,我也贺你夺得县试的案首。”

陆青宁豪爽地将茶一饮而尽,那气势仿佛他喝的不是茶,而是美酒。

兰亭舟一笑,陆青宁仍是那个性情中人。

两杯热茶下肚,二人之间横亘着的那丝微妙陌生感便消失无踪。毕竟这些年,两人间的书信往来频繁,从未间断。

寒暄完毕,二人开始谈到正事。

“京都现在情形如何?”兰亭舟问。

“还是老样子,陛下势弱,整个朝堂都把持在摄政王手中。”陆青宁答。

“不急,总会有机会的。”兰亭舟敛下眉眼,淡声道。

兰亭舟与陆青宁之间的渊缘,正是由摄政王公孙弈而起。

陆青宁原名陆羽,父亲陆峻是一名中郎将,官居五品,驻守在大雍西北边境。

先帝在位期间,陆峻被牵涉进一起贪墨案中,后被刑部判削去官职,全家流放三千里。

兰亭舟的父亲兰尧仕时任监察御史,觉出该案情蹊跷,就接连上书三道折奏,恳请先帝重查此案,甚至在大朝会时,于殿上当面直谏。

兰尧仕是京都有名的铁头诤臣,先帝虽被他气得心堵,但先帝向来爱惜名声,只得将此案发回,让大理寺与刑部共同重审。

最后,由此案牵扯出一桩克扣军饷,私铸官银的惊天大案。

被查处的三品以上官员就有五六人,其余被罢官免职的,抄家的,流放的有二十多人。

陆峻的罪名终于被洗刷干净。先帝下旨让其官复原职,被抄家的物品都尽数归还。

只是这场正义来得太晚,陆峻一家早在流放途中染病,死的死,亡的亡,无一生还。

陆青宁能活下来,那是在流放的途中,陆夫人用藏在鞋底里的银票贿赂了押送的官差,才让七岁的陆羽得一条活路。

后来,陆羽一路流浪回到京都,改名为陆青宁投了军。

在陆峻被平反昭雪后,他罕见的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出面恢复身份。

因为他清楚,父母并非因病而亡,而是被人杀害的。

而兰尧仕也是那时,给自己埋下了祸根。在陆峻平反的第二年,他就锒铛入狱。

只是这一次,他没能遇上另一个“兰御史”,肯站出来替他仗义直言。

兰亭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陆青宁。

两人有同共的杀父仇人,当时的二皇子,现在的摄政王:公孙奕。

只是,两个无权无势、一无所有,赤手空拳的十八九岁少年,想扳倒大雍名义上的摄政王,实质上的帝王,无异于难于登天。

但他们,从未想过退缩。

“你上次寄给我的《大雪赋》,我拿给几位大人看过,其中礼部的张大人特别喜欢,一直夸你来着。”陆青宁道。

“可是张君,张大人?”

“正是。你认得他?”陆青宁一挑眉。

“小时候见过,当时他还是庶吉士,来家里作过客。家父曾盛赞他才学好。”兰亭舟一笑,淡声道。

“他现在可是礼部郎中了。等你到了京都,若得他帮衬,立足也容易些。”

兰亭舟点点头,忽问:“此次来的卢老大人,你如何看?”

“他呀?可别提了!老学究一个,成天之乎者也的,动不动迎风流泪,让人头疼得紧。”

兰亭舟垂眸,微微莞尔。

“不是吧?卢老大人,你也认识?!”

“嗯,小时候拿笤帚打过他。”兰亭舟淡声道。

“啊?!”陆青宁震惊。

兰亭舟一笑,并未多作解释。

卢昱与兰尧仕两人如敌似友。

他们二人都是爱书画成痴,但在书画上的分歧极大,一个推崇南派,一个推崇北派,而且脾气都一样的又臭又倔。

两人见面,就斗得像公鸡似的。可一拿到好的字帖,或者一幅好画,又非要到对方面前来显摆,气一气对方。

有一次,兰尧仕被卢昱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后来,等卢昱再上门时,五岁的兰亭舟直接拿起笤帚将人赶出门去。

卢昱沉迷书画,不喜朝廷争斗,常年只在翰林院混个闲职,为官三十多年,至今仍是个六品的学侍。他曾教过景和帝书画,景和帝登基后,一下子来巴结奉承的人就多了。

“卢老大人深得陛下信赖,你若能有他举荐,必能一飞冲天!”陆青宁正色道。

兰亭舟却摇头。

“卢老大人秉性纯直,不谙朝廷内斗。若把他牵涉进来,既是害了他,也会害了我们。”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急不得。青宁,你放心,血债终归要血偿。”

兰亭舟的声音清淡,平静,但坚定。

“行,你有成算就行。”陆青宁道。

“对了,这次赏荷宴的请帖你有吗?”兰亭舟问。

“你刚不是说不拉卢老大人下水?”

“杜大人此次办赏荷宴,旦州境内稍有名气的文人学士都会来。我是想去见识一番而已。”

“哦,是这样呀。这次宴请据说一帖难求,我也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直接带你进去。”

兰亭舟微微失落。

他舒了口气,轻叹一声:“那就算了。你我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宜让人知晓。”

见兰亭舟拒绝,陆青宁也没强求。打小兰亭舟就是个主意大的,虽自己比他还大一岁,但从来都是听他的。

“哦,之前你来信说你娶妻了?可是亭之口中天天欺负你的那个女子吗?”陆青宁忽打趣道。

兰亭舟一默,耳根不受控制地微红了几分,而后缓缓点头。

陆青宁瞅了兰亭舟好几眼,稀奇地道:“咦,你居然会红脸?不会吧?你是真的被她欺负呀?”

兰亭舟睇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很闲?”

说罢,一掸衣袖,转身走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