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湛戈没有当着那人的面做那样的事。此刻卷里的心里带着劫后余生之感,她差点要以为,她将成为世界上最可怜的画魂,不仅画她之人有心爱的人,似乎还是他此刻想要报复的人,而她和那个人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差点就要绝望了,以为自己要受尽屈辱。躺在湛戈怀里脑子又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湛戈心疼她,不愿让她人前受辱,当然,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她有自知之明。只是如果如她所想,那么湛戈终有一天会爱上她是极大的可能。作为一个想要变成人的画魂,她需要的只有,抱着希望。抬眼望去就是精致的下颚泛着光,此刻看起来倒是让她极为开怀,胆大的扭动着身子,在湛戈低头的蹙眉下,一双未着衣衫的玉臂径直穿过如墨的长发,环上了湛戈的颈脖。软滑的触感让湛戈眸中一黯,低...
《美人如画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湛戈没有当着那人的面做那样的事。
此刻卷里的心里带着劫后余生之感,她差点要以为,她将成为世界上最可怜的画魂,不仅画她之人有心爱的人,似乎还是他此刻想要报复的人,而她和那个人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差点就要绝望了,以为自己要受尽屈辱。
躺在湛戈怀里脑子又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湛戈心疼她,不愿让她人前受辱,当然,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她有自知之明。
只是如果如她所想,那么湛戈终有一天会爱上她是极大的可能。
作为一个想要变成人的画魂,她需要的只有,抱着希望。
抬眼望去就是精致的下颚泛着光,此刻看起来倒是让她极为开怀,胆大的扭动着身子,在湛戈低头的蹙眉下,一双未着衣衫的玉臂径直穿过如墨的长发,环上了湛戈的颈脖。
软滑的触感让湛戈眸中一黯,低头,却见她细长的眉眼极富深情的看着自己,俨然可见眉间愉悦,浅粉色的唇角微微上翘,颊边的颜色红的恰到好处。
不过,这抹深情,是真的假的还有待考究。
“我的女人有很多。”
精致的玄靴踏上银莲,随着话语的突出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几分。
大概是升起和落下相比,倒不是那么难受,所以卷里还能眼带疑惑的看着他。
踏上长廊,早已有婢女半跪在一旁等候,而前一刻她还在自以为世上最温柔的怀抱,下一刻环抱自己的双手就陡然落下,顿时身子腾空,光滑的后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她有骨无血,特别是上身还未着衣衫,肩胛骨撞击在地上的感觉有一种骨骼碰撞的别样痛觉。
“但是没有废人。”
接着方才的话语,语气冰凉,与方才截然相反。
湛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看她即使皱眉也让人怜惜样子,神色中的茫然与不知所措倒有些像初生的婴孩那般单纯,红白相间的雪肤与肚兜也煞是惹眼,让他喉间滚动,不过,动她,还不是时候。
“给她换一身婢女服,带到阴虚殿。”
话交代给跪在地上,身着黑袍红边的婢女。
卷里看着丢下话语后就离开的湛戈,心中有些失落。
将衣衫拉了起来后,跟在婢女身后,和湛戈走的并不是一个方向,婢女果真拿了一套婢女服饰给她换上。
可是美人终究是美人,穿上黑色的婢女服,更衬的她腰如细柳,不盈一握。
卷里看着镜中的她笑眼弯弯,这一身黑色,她倒觉得这一身和他那一身宽大玄衣银色暗纹的袍子像的很,镜中也映着面无表情的婢女五官,她毫不在意的询问道。
“阴姬是谁啊?”
“阴姬是尊主的姬妾。”
婢女木讷回答。
姬妾?
那也是他的女人...晃了晃神后,如常跟在婢女身后,这下是去了方才湛戈走过的那条长廊,过了半个时辰,婢女的步伐才停驻在一座殿堂前。
“姑娘进去吧,尊主和阴姬都在里面。”
而刚走进去,卷里就僵住了脚步,神色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画面。
卷里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云天亦是如此,没有了魂力支撑,一身疲惫,脚下生疼,早已磨出了茧。
而她跟在云天身后摇摇欲坠,步履蹒跚,任由云天拉着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衫换成了一身粗布,头上的素银簪子也在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换成了二两碎银子。
这是第三天,卷里不敢睡觉,路过小镇的时候问了锅炉的人,知道自己当真丢失了几天的记忆,若真入云天所说,这一睡起来,当真不知道记忆能退回到哪里,费了些银子在小镇买了纸笔,上面写着以五月十四为始,每一日日出来临之计的第一件事就是划上正字的一笔,至今日已经是一横一竖。
纸上另外还写着几个字,一定要找到湛戈,和云天一起。
后面半句是云天自己要求卷里加上去的,云天怕若是卷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一睡回到了和他相遇之前,怕是不会相信他。
“云天,我走不动了。”
折服于身体的疲惫,蹒跚着步伐跟在云天的身后的卷里在轻飘飘的吐出这一句话后,只觉后背一重。
转过身,那张同自己一起变得灰扑扑的小脸,终于支撑不住,双眼紧阖,重重的倚在了自己身上。
云天望着一望无际的漫长之路,画魂谷在南边以南,走路回血山至少也要一个月。
云天并不擅长与人交流,何况这一路下来,男子莫不是对着卷里两眼淫秽,女子就是对他上下打量,使得二人浑身不自在,这才买了个水袋,选了山路,避免与人接触。
在卷里睡着后,云天亦是强撑着背起卷里。
若是山河扇还有魂力,那么是可以送他们一程,只是山河扇必定会吸收卷里身上的魂力,那么卷里就会忘的越快。
这么想着,云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将手紧了紧,背着卷里继续向前。
而湛戈在禁忌林内寻觅了几日却并未发现卷里的踪迹,要么卷里已经不在了,要么卷里已经安全离开,相对起来,湛戈宁愿抱着希望。
最终还是骑着井豹出了禁忌林。
几日劳顿,一身伤口已经结疤,脸上更是多了几条痕迹,下了井豹之后,一拍虎头道:“你去找些你吃的吧。”
白虎太过招人眼,而湛戈要打听卷里的消息。
卷里的那一张脸,若是走了出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多沉浸,江欺雪已经死了的消息,誉风并没有公诸于众,誉风对湛戈说,若是卷里成了人,在外人的面前就以江欺雪的身份活下去,这样已经成了人的卷里就不会再被当成妖孽。
一步一步走向茶棚,老远就看见了愁眉苦脸的女子和小二。
见湛戈来了也是兴致缺缺。
此刻的湛戈狼狈的模样宛如野人,面上风尘与伤痕具是让人看不清面貌,一身衣衫破了破,倒像是被追杀至此的人,胡七娘和关二爷自是没有关注,江湖事多,被追杀的人那可多了,与他们无关就没必要多管闲事。
“客观,可要用些什么?”
关二爷扮的小厮,此刻是想偷懒的模样。
“一盏茶,和些吃的。”
湛戈坐下的位置,正是前几日卷里与云天来时所坐的位置。
“客观,咱们这儿吃的有.....”关二爷悠悠的开口。
“你看着办。”
湛戈语气冷然,但其中气势却是让胡七娘终于忍不住侧目。
但这一看之下,却是忍不住细细打量了起来,男子虽一身狼狈,面貌也是尘土飞扬,面目有痕,但那眉眼的轮廓,却都是精致不已。
而身上有伤,却不似刀伤,倒像是被野兽所袭击。
这打量之下,却怎么觉得这五官也很熟悉。
待到关二爷送了茶水馒头上桌,胡七娘却是疑惑不已,但被关二爷一拍肩膀,只得打断思路,在关二爷的眼神下回到了棚子里。
“你还有心思看别人,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们自己。”
关二爷没好气,语气也有些高昂。
湛戈喝了口茶,亦是不知不觉得用内里听着茶棚内二人的谈话。
“我哪儿有什么办法,宗主让我们去找那妖孽二人,可是他们到了青阳镇却住都没住下,找也没找到,转眼就没了人影,接下来的几个小镇也是去都没去,人家是山精鬼怪,我们是人,去哪儿找?”
胡七娘不耐烦的拿起台子上的扇子扇啊扇,似乎这凉风就能吹散她心中的急躁。
湛戈在听到妖孽二字时心下就是一顿,卷里两个字就随着心跳浮上了心头,可是他们话语里说的是两个人,那是谁?
“等着吧,若是这事儿办不成,说不定咱们还得继续在这里守着,不知多久。
算算路程,宗主也快到了血楼吧,我们就盼望着这一次宗主能带着武林正派一举端下血楼,这样武林大会上宗主被推选为武林盟主的事情定然是实打实的了。”
关二爷还没说完,肩膀便被人一拍。
“你们,是什么宗的?”
方才用茶水的男子竟无声无息的进了来。
胡七娘和关二爷立马警惕起来。
“你是谁?”
着近了一看,胡七娘看着湛戈的眉眼更是熟悉,“难道不知道问别人之前要先报上自家名号?”
湛戈冷冷一笑,捏着关二爷的手一用力,关二爷却是发现自己话都无法开口,浑身僵硬,胡七娘如何看不出来他的异态。
“放开他!
我落日宗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胡七娘这么说着,脚步却是后退了一步。
关二爷武功在她之上,却被这男子一捏就动弹不得,更何况她。
“我湛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手下一用力,将关二爷推到了地上。
此湛戈自然不会是自家宗主那个战歌,胡七娘立马惊醒,后退了好几步,“是你!
你,你居然还活着!”
湛戈听到此话哪里还不知道一切是早有预谋。
在他身上洒下药让他进了禁忌林,都是为了让他送了性命,而如今却又恰好去攻打血楼,定然是早有算计。
“落日宗是吧,呵,我就让你们宗主回来再看不到落日宗一人!”
湛戈厉声开口,收拾二人不过小事,落日宗再哪儿稍加打听就行。
血楼有机杼他并不惧怕,如今机杼并不闭关,所以血楼无危。
但是竟然算计他,那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身形极快的向前,一掌拍在了关二爷的头上,他便口吐鲜血直直倒下。
胡七娘虽然离的远了一些,但是这速度压根儿来不及逃,在湛戈的手掌拍上她的脑袋之前立马跪下,连忙开口,“湛尊主饶命,您若放小女子一马,小女子必有秘密相告!”
如今胡七娘顾不得其它了,这湛戈进禁忌林既然是为了找那妖孽,那必然是对那妖孽念念不忘,那么她且告诉他那妖孽另有新欢,无论如何,保命最重要。
湛戈神色微眯,脑海中翻转,不知此女是否有诈。
还在犹豫间,胡七娘就连忙开口,“湛尊主,湛尊主,小女子也只是落日宗的一员,所有吩咐都是宗主所下,知道湛尊主喜欢那妖..呸,不,喜欢您夫人的紧,痴情不已,身为女子也颇为感动,心里对湛尊主您敬佩的紧,可是却也为湛尊主心疼不已。”
湛戈没有打断,而是静静的听着,胡七娘却是心中一喜,更是继续道:“如今湛尊主被夫人所抛弃,巴巴来找,小女子也不得不告诉尊主一个秘密,只望湛尊主能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听到这里,湛戈哪里还不知道她所说的是卷里,随机又一想,这里是离禁忌林最近的茶棚,若是她见过定然是有可能的,至于被抛弃什么的,他们不懂,任由他们怎么想。
“你说。”
话语间有商量的余地,胡七娘立马就笑了。
“湛尊主不知,尊夫人离开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尊夫人另有新欢,那男子可是如山如仙。”
夸完了云天,立马有谄笑道,“自然是比不上湛尊主您,可兴许是尊夫人换了口味,与那男子结对而行,来这小小茶棚坐了一坐,举止亲昵不已......”这些话没说完却是被湛戈打断。
“你确定是她?”
胡七娘一板脸,“绝对是她!”
“那你说那男子叫什么?”
湛戈皱了皱眉头,举止亲昵?
若是卷里绝对不会。
胡七娘想了想,临走时,她似乎叫那男子什么来着?
这记性不太好,在湛戈的目光下更是冷汗淋漓。
最终在湛戈正欲抬起的手掌,脑子中却像是灵光一现,连忙道出了两个字。
“云天!
她叫他云天!”
话一出,却见湛戈眼眸中闪过喜色,并不是如常的怒气,但是那放下的大手也让胡七娘知道,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一半,只望这湛戈能够说到做到。
可是胡七娘立马就跳脚了,她刚才根本来不及和他讨价还价,就一股脑的说了出去,如今一看,这怕是绝对要杀人灭口了!
“那你说他们去了哪儿,这你若是回答的上来,我就放过你。”
湛戈盯着胡七娘的眼睛,若是胡七娘有一丝闪躲,不真,他就立刻杀了她。
胡七娘长长的舒了口气,如实回道:“他们走到了青阳镇,然后就不见了,似乎走的是山林小道。”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就已经不见,一声嘹亮的哨声而来,然后就是白虎矫健的身姿。
胡七娘望着关二爷的尸体,头上的汗这时潺潺的流了下来,终于能放心的擦去。
卷里径直落下水被热泉淹没吞了好几口水,湛戈这才意识到是谁,有些懊恼,他以为是产生了幻觉,连忙将她抓起来,使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她发髻松散,唇瓣往外噜着水,手擦着脸,五官皱成一团,手腕上脖子上的药布已经完全浸湿。
“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有些严厉,转过身将她搁到泉壁上坐着,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纱布撩开。
卷里看了湛戈的动作,脸上还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吐了吐舌头,“今晚你药浴,我担心没有人陪你,你又不主动来找我,所以只能我主动来找你。”
湛戈看着已经结疤的伤口,声音有些低沉的不自然:“你受伤了,我不想你在受伤。”
手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卷里依旧笑着看他,像是要把几天未见的他都看回去。
视线绕开,解开她脖子上的药布,“伤口结疤了,就不用再用药布了,今晚不用伺候我药浴,你回去吧。”
话说完,卷里的表情就变的极度委屈。
“你是要赶我走吗?”
湛戈没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她。
没有一丝的责备,没有一丝的不乐意,甚至如初的就像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最终湛戈蠕了蠕嘴唇,还是开口,“我为阿欢对你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她是我手下的人我却没有管好,擅自做出的这个伤害你的决定。
不过她已经知道错了,受到了惩罚。”
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此刻才真正是被打击的神情一览无遗。
良久,才颤抖着开口,“湛戈,那是她做的事,你为什么要替她跟我道歉呢?”
话语间泪珠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还是替誉阴欢道歉,无非是想让她原谅誉阴欢,无非是他并不想处置誉阴欢,只是誉阴欢自己给了湛戈一个台阶下,去了霆堂罢了。
“她是生死堂的堂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对你下手,她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其实她的本性是好的。”
看到卷里流泪,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感,伸手将她的眼泪擦干净。
卷里咬牙,跃下水中,湛戈惊愕的将她捞起,卷里顺势抱住他的手臂揽上他的颈脖,利用他高大的身躯防止自己落在水中,整个人像个无尾熊一般贴在他身上。
“湛戈,是我先喜欢你,无论是被利用,被伤害,是痛着还是快乐着,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是我先喜欢你,我只想让你也喜欢上我,所以你不要为别人所做的向我道歉,这样你会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所有一切除她以外的人都是别人。
湛戈愕然,此刻的卷里所说的话竟然颇显占有之欲,看她一脸委屈的表情竟然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伤害她的事情。
不过仔细一想,湛戈还是开口,“如果喜欢上我是一件注定被伤害上的事情,那么也许我会想,你不再喜欢我也许是好事。”
就像他跟江欺雪一样。
眼见着卷里咬唇的不甘模样,眼中盈盈泪滴楚楚可怜,最终湛戈还是笑了,伸手主动揽住卷里的腰肢将她贴向自己,“可是我却又自私的舍不得放开你,又不想你对我的喜欢变成不喜欢,替她向你道歉,是怕终有一天你会因为受伤太多,离我而去。”
卷里这才破涕为笑,这一刻,湛戈终于不会在她脸上看江欺雪的影子。
这张笑容明媚说着喜欢他的脸,只属于一个叫卷里的女子。
主动覆上那张觊觎已久的樱唇,二人的长睫互相打着架,将唇齿间淡淡的墨香席卷而空,手亦不由自主的在纤腰后背处游弋,卷里面上泛红,眨了眨眼,看见湛戈面上同样泛红,很快才意识到,时机不对。
子时将要过半,湛戈通身血液沸腾了起来。
显然湛戈也意识过来,将卷里翻了个身,放到泉壁上,“离远一点不要沾水,旁边有两碗,若是红色的无法抑制,那么再倒那一碗墨红色的。”
卷里自是明白,这是要换药了。
因为上一次誉阴欢的换药,所以湛戈身上的血蛊承受力又加重了几分,此刻只能换药。
直至湛戈身上血脉再紧绷,爬成一条一条蜿蜒盘旋的青色细虫。
如湛戈所言第一碗药确实已经无效,可是红色的药汁浮在水面盘旋不去,与湛戈身上的血蛊像是两军交战。
本以为换药之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可是第二碗药下去,湛戈身上的青筋不但未减,反而愈发欢腾的,那些血蛊像是通通拿起了刀剑盾牌,将所有药挡在外头。
所有药汁皆在水面沉浮,这措手不及的转变让湛戈基本是头脑发胀,感觉全身都要被血蛊给冲破,眼前昏花一片,高大的身躯沉沉的栽进泉内。
卷里惊愕,连忙下水,那些药犹如找到了冲破的方向,汇集于卷里一身,碎骨剥皮,咬牙撑住,每走一步就像是有人在后背重重一击。
从泉底涌上血色泉水,卷里心下一惊,显然那些血蛊已经冲破了湛戈的血脉。
伸进怀中掏出山河扇,对着热泉一扇,泉水分开向外流淌,湛戈躺在泉底,身上不停有鲜血冒出,卷里忙蹲下身子将他驮在背上,放至岸边。
收回挡泉的山河扇,就着山河扇内的魂力对着湛戈浑身经脉修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可是,此刻的湛戈确确实实陷入了昏迷。
卷里收回山河扇时泉水猛然回流合泉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让周围看守的人都听到,心下一惊,曲青忙吹了哨,哨音嘹亮在这入夜时分尤其刺耳。
卷里心下一惊,她是利用山河扇背着看守的人来这儿的,若是湛戈带她出去还好,可是此刻湛戈昏迷不醒她如何解释。
湛戈身上唯剩几个小伤口,应当无大碍。
还未来得及将山河扇展开,颈脖处便传来冰凉锋利的触感。
“玄姬,阴姬有事找您。”
门口突然走进两个面无表情的婢女,其中一个开口道。
而另一个手捧着一套黑色衣衫。
“玄姬?”
卷里疑惑,但也随即起身拿过衣衫看,最上面放着一张黑色的肚兜,用银线所绣,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干枝梅花。
穿上肚兜以及白色的亵衣亵裤,外面套上一件同样用银线所绣梅花底的长袍,还有一件精致的红色束腰。
婢女上前,却是将那红色束腰尽可能的贴在卷里的腰身。
精致的锁骨半遮半掩,长发及纤腰,倾城之姿跃于镜中,浅浅一笑可倾塌万山。
毫无疑问,湛戈喜欢看卷里的纤腰。
她身子纤细,穿了黑色更显得细柳身姿,让人一看就像纳进怀中保护,最主要的是,这样能让湛戈彻底分开卷里和江欺雪。
“尊主说,从今以后这上玄殿就是玄姬您的寝殿了。”
婢女一丝不苟。
卷里笑了,她真的成了湛戈的女人。
左右看了看这一身,镜中恍惚湛戈站在自己身边,不是她感觉自我良好,而是这张江湖第一美人的脸和湛戈那张堪比妖孽的脸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的玉人一对。
“那带我去阴虚殿吧。”
她还记得阴姬要见她。
“玄姬这边请。”
血楼的尊卑分明,所有的婢女都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阴虚殿内,阴姬听着缓缓而来的脚步声,红唇轻启道:“她来了,你看着吧。”
话音未落多久,身着黑色长袍的卷里走了进来,阴姬眼神一眯,连忙走下台,平坦的肚脐处一枚亮晶晶的东西闪到了卷里的眼,似乎上次并未见着。
“新妹妹睡的可好?
这一闭眼可就是两天两夜啊。”
语气带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卷里惊愕,她这最后一次试药竟然是躺了两天两夜,那还真是久。
那么湛戈会不会一直守着她?
“请妹妹来,我是想问妹妹那最后一碗药,可有什么。”
语气颇为严肃,眸中也是极为认真,事关药则马虎不得。
卷里猜她都是为了药的事,闭着眼睛想了想,开口道:“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只是梦?”
阴姬怀疑。
点头,“只是梦,只是这个梦是我这一生都不愿见到的场面,是噩梦中的噩梦。”
想到梦里湛戈说他不再需要她,那一瞬间的绝望是无可比拟的。
他将她画了出来,给了她身魂,若是湛戈有一天真的不再需要她了,那么她要何去何从。
阴姬点了点头,找了药奴将药性记下,抬眼看了仍旧站立的卷里,语气骤变,转身挥了挥手,“好了,姐姐要忙了,就不耽搁妹妹时间了。”
卷里这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赶她走,不过她也不想留在这里,于是转身离开。
而在她走后,一袭红色衣裙,面容精致妖娆的女子走了出来。
阴姬缓缓开口,“看到了吧,这张脸也许是你倾尽一生也赢不了的。”
那女子望着卷里离去的背影,唇边带出一抹魅人的笑意,声音中带着无形的诱惑之力,“不一定呢,那张脸是有优势,但也有无法弥补的劣势不是吗?”
卷里脑袋一片空白,像是有个人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她却记不得那人的面容,也记不清那些画面,浑噩中醒来。
环顾四周,是个房间,而她躺在床上,刚刚坐了起来,身子有些无力。
只是她面前坐着一位男子,脸上轮廓分明,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而他眼中带着狂热的欣喜,像是一把炙热的岩浆,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口中喃喃道:“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感却空落落的。
“我...”想要开口,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要问什么?
那人抚上她的脸,动作小心翼翼,犹如呵护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卷里,卷里...”卷里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带起了一阵风。
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继续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湛戈,是你夫君。”
湛戈?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哗的一下在卷里心口切开了一个口子。
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阿...阿湛?”
好像这个名字,就应该这么叫,极其顺口又极其自然。
换来的是湛戈一个巨大的拥抱,语气充满了欣慰,唇瓣带着温意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额头,眼睫,鼻翼,轻柔道:“我是你的阿湛,你一个人的阿湛。”
这话像让卷里陡然就酸涩了起来,好像有好多故事充斥着她的心扉,可是她却一个画面都想不起来。
只是灵魂深处就觉得,这个人重要。
拥抱时,怀中似有东西硌着,推开了湛戈,伸手摸向怀中,是一张折上的薄纸以及一块白玉令。
卷里翻开了薄纸,薄纸上有着几个正字,还有着一句话。
一定要找到湛戈,和云天一起。
卷里抬起头,这张纸从她山上找到,是她的无疑,面前的人说他是湛戈,那么她是找到了湛戈吗?
那云天,是个人名吗?
湛戈也想不到,卷里身上会有这一张纸。
“阿湛...云天是谁?”
无论是心头的感觉还是这张纸的存在,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仍旧对湛戈深信不疑。
湛戈起身从桌上端了一碗已经微凉的粥。
这些粥都是按着点吩咐店小二端上来,只等着卷里醒来。
“你睡了几日,喝些粥才有力气...”亲自将勺子放到卷里唇边,见她吞下,再继续。
“我是跟云天一起找到你的吗?”
卷里咽下了一口,还是接过了碗自己用,一边问着湛戈,见湛戈点点头,她连着用了好几口才继续,“那他呢?
他是谁?
你是我夫君,我为什么会跟他一起找你?”
湛戈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卷里的脑袋,“他是你师傅。”
卷里眨眨眼,最后的稀粥一饮而尽,“那我师傅呢?”
“你生了病,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你师傅治好了你却找不回你的记忆,所以他找到我后,把你交给我就离开了。”
顺手接过了卷里手中的空碗,起身放到了桌边。
“要不要我叫人抬热水给你洗个澡。”
卷里低着头,闻着自己身上,似乎是有点味儿,于是点点头。
因为卷里没有什么力气,洗澡什么的时候还是湛戈帮着她,衣衫下的白皙肌肤上,满是爬满了伤痕,都已经结痂,痕迹浅淡,却仍旧看的出来。
卷里开始还红着脸,可是看着湛戈眼中只有心疼之色,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起。
“阿湛,为什么我们不住家,要住客栈。”
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脊背,带起了酥痒的感觉,那一块儿卷里看不见,有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痂,伤痕是新的,愈合也不过两天,是那一日云天挡在卷里身前,而卷里被力道重重击落在地,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的。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家。”
卷里转过头,就看到湛戈对着她勾起的唇角,回家两个字他吐的极为绵长。
“阿湛,你长得真好看。”
卷里学着他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样子可爱而又不谙世事,眼中带着的些许茫然被压了下去,整个人莫名的感到高兴。
“你也很好看。”
湛戈轻笑着回道。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静谧美好的氛围骤然被打破,卷里一下显得局促不安,手放在浴桶边缘,狠狠的抓着。
湛戈立刻将薄被裹在她的身上,裹了个严实,直接报上了床,而门骤然被人推开。
“湛哥哥,果然是你!”
语气气喘,面上带着红,是景星。
“没人告诉你进来要得人允许吗?”
湛戈厉声皱眉而望。
景星大约跑的有些急,脸上还带着红晕,衣衫上有些褶皱,稍显狼狈。
她吐了吐舌头,“我打听到你们在这里,敲门半晌你也没回答,我怕你们离开了。”
眼尖,却看见了湛戈身后露出了半个头的卷里,立马就裂开嘴笑道,“湛哥哥,你果然找到嫂子了。”
卷里听了个所以然,柔柔的开口,“阿湛,她是你妹妹吗?”
湛戈点点头:“是。”
起身将一旁的屏风移到床前,对着景星道,“要说什么进来说,然后把门关上。”
景星还有些茫然,卷里这是,不认得她了。
但是得了湛戈一个凌厉的眼神后,也暂时未开口,只是看着屏风后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湛戈动作极是温柔的为卷里换上衣衫。
“你特地来找我,不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找到她吧。”
湛戈拉着卷里出来,景星看着卷里眼角弯弯,面上有浅痕,却丝毫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多了一些让人心疼的感觉。
听到湛戈的话,景星立马就想起来她到底为何来。
“不,我是要告诉你欧阳子那臭老头在景阳镇外设了阵法,我跟卷素不知道你们来了青阳镇,准备出去找他算账,结果落尽了欧阳子的阵法里,我破了他的阵,可是卷素受伤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听到欧阳叾的话才知道你们来了青阳镇,所以我来找你。”
准确来说,是欧阳叾让欧阳子把阵法引在湛戈身上,欧阳子看见了卷素,却是一心想要引景星出来,就提前引了阵法,用卷素的性命威胁景星。
景星将事情解释个清楚,湛戈抬头看着她,“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绕过他们,青阳镇并非只有这一个出口,只是饶的远一些罢了。”
景星急了,立马起身,“湛哥哥,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毕竟他们害的你们...报仇自然会报!
我会让他阵道一派,一人不留。”
湛戈厉声打断景星的话。
卷里虽然不知是什么仇,可是心里却是担心,拉住湛戈的眼角,见他回过头才开口:“阿湛,报仇会有危险吗?”
卷里直觉,报仇是有危险的。
她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知道,对湛戈是极为依赖。
景星听出了卷里的不舍,几步向前:“小嫂嫂,卷素此刻还受伤躺在床上,何况还有...景星,我答应你会去报仇,你又何必还要说那么多。”
湛戈语气中带着冷意,卷里已经全部都忘记了,她什么都不记得,无论她怎么想都怪不了她,何况,她吃的苦也不比谁少,只是若是她不记得,反而更好。
景星赫赫的缩了缩脖子,不在提及那话题。
卷里蹙眉,“卷素,卷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一个姓氏,是亲人?
“嗯...是你哥哥。”
湛戈顿了一顿。
“我哥哥?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卷里一听,果然是亲人,还受了伤。
二人都没有意见,但景星和卷素与他们并不再同一个客栈,倒是走了小半个青阳镇才去到二人下榻的客栈。
掌柜的还以为来了新客人,要上前却见三人直直向上进了同一间房。
一推门,就看见卷素正站在桌子旁边,只穿着亵衣,一只手打着夹板吊在脖子上,而脸上也贴着纱布,而他正提着水壶为自己倒水。
听到推门声时还颇有意见道:“景星,你去哪儿了,不知道小爷醒了,渴了也没人照顾,害的小爷...卷里!”
看到卷里和湛戈,卷素的表情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忍不住咧嘴开笑,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面上表情变得极其好笑。
但也拿起了桌旁的拐杖,再一瘸一拐的奋力向着卷里和湛戈。
景星连忙上去扶住他:“你不知道回床上躺着吗?”
“没事没事儿,看见熟人了我激动。”
卷素是忍不住,这些天来跟着景星追着欧阳子那老头儿报仇,却是半斤八两,谁也杀不了谁,但又能伤个三分骨,他一不小心就被欧阳叾偷袭,然后成了这副模样。
卷里愣愣的看着卷素,这人是她哥哥?
明明受了伤,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样子颇有些滑稽,却让人豁然开朗。
最后还是带着浅疑开口:“哥哥?”
卷素有些愣,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儿,结果被景星捏了捏手,才没有直接开口,转而看着湛戈,却见他正打量完自己,目光刚收回。
“她忘记以前了以前事情。”
卷素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没事,只要人没事就行了,记忆可以再有。”
话里有些欣慰,记不得也好,只是有些可惜了...卷素不知道自己跟他是兄妹,不管从前关系是亲密还是不亲密,她现在也没法做到很熟悉,听到卷素语气有些遗憾:“哥哥你躺着吧,我虽然记不清了,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啊。”
却是没想到卷素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告诉你的,你跟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后来嫁人了更是看都不看哥哥一眼,满心都只有湛戈。”
这语气带着些吃醋的意味,可是这话,却是八分实话,两分假话。
湛戈也就任由卷素吹着,左右卷里也不记得了。
只是谈及父母的时候,卷素说他们俩父母双亡,各自拜了师傅,卷里还为此有些伤感,最后湛戈要走,报仇的示意等回了血山再行商议,这才阻止了卷素的絮絮叨叨。
卷素是要修养几日,至少也得等腿好了再说。
回血山是在第三天,因为卷里想着毕竟哥哥受了伤,所以还陪了卷素两日。
不过想的比较多的就是,欧阳子等人并没有一直在青阳镇外候着。
因为湛戈已经找到了卷里,他们没有时间一直在这里浪费,回了阵道的地界做好一切防御准备,暗中联络着各派,这一次准备各个大派一起围攻血楼,湛戈报仇的手段十年前就已经体会过了,如今却是为了以防万一。
卷里白湛戈带着离开青阳镇的时候,路过了一条小溪边,小溪边有一个潦草的土包。
湛戈看了那个土包很久,最后却是只字未说,唤来井豹带着卷里向着血山而行。
云天走之前说:她既然忘记了,就不用再告诉她了,她一直想变成人,就不要让她知道,她曾经不是一个人。
他还说:他家在乾州雉县,父母老来得子,生他时母亲已经三十有五,父亲三十有九,如今已过六十三年,若是以后得空,能否替他去雉县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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