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小白花陆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时只道是寻常小白花陆渊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717杨枝甘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萧景回京那日,又带回了一个女子。她媚眼如丝,般般入画。进府第一日,便穿着正红的衣裳挑衅我:[王妃姐姐命好,早早占了正妃之位。][可王爷说暮云才是他此生挚爱,姐姐可要把位子坐稳了!]我笑得无奈,又是个笨蛋美人。我何需争宠,只要萧景死了,我就能永远是萧王妃。男人嘛,只有到了棺材里才老实。1屋内焚着千金难求的梅水香。我半卧在塌上,银盘里的荔枝已下了大半。小蝶气喘吁吁从屋外跑进来:[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王爷打赢了!!!]萧景回来了?我放下手中的荔枝,猛得坐起来。萧景出征一年,这三个月连信都没有寄,着实让我担心。[小蝶,更衣。]我换了一袭明亮的红色罗裙去城门迎他,我想让他第一眼就看到我。小蝶为我插上红宝石簪子,奉承道:[王妃艳压群芳,怪...
《当时只道是寻常小白花陆渊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1萧景回京那日,又带回了一个女子。
她媚眼如丝,般般入画。
进府第一日,便穿着正红的衣裳挑衅我:[王妃姐姐命好,早早占了正妃之位。
][可王爷说暮云才是他此生挚爱,姐姐可要把位子坐稳了!
]我笑得无奈,又是个笨蛋美人。
我何需争宠,只要萧景死了,我就能永远是萧王妃。
男人嘛,只有到了棺材里才老实。
1屋内焚着千金难求的梅水香。
我半卧在塌上,银盘里的荔枝已下了大半。
小蝶气喘吁吁从屋外跑进来:[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王爷打赢了!!!
]萧景回来了?
我放下手中的荔枝,猛得坐起来。
萧景出征一年,这三个月连信都没有寄,着实让我担心。
[小蝶,更衣。
]我换了一袭明亮的红色罗裙去城门迎他,我想让他第一眼就看到我。
小蝶为我插上红宝石簪子,奉承道:[王妃艳压群芳,怪不得王爷那么爱重您。
]我摸了摸如云的发髻,露出一个笑容。
萧景喜欢我,众人皆知。
他力排众议,娶我一个农女为王妃,他爱惨了我。
2可我的这份信心在看到萧景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萧景他,带回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红衣,与他骑马并行,明艳张扬,般般入画。
[你们听说了吗,王爷在边关为了救一个女子,被敌军射伤了左手,养了一个月才好。
][听说了听说了,王爷身边这位姑娘就是了。
][萧王爷真是重情重义呀!
]……萧景一只手拉着缰绳,还缠着白色的纱布,另一只手拉着那个女子,一脸宠溺,就像——之前对我那样。
他微微低下头与那个女子说话时,脸上的笑容好像要滴出来了。
郎才女貌,看着可真般配啊。
马蹄声逐渐远去,我就站在车队旁,可萧景没有看到我。
他的眼里只有身边那个女人。
[听说王爷对王妃情深义重,怎么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我的心像被野猫用尖利的爪子划了一道,尖锐的痛从心底蔓延出来。
萧景带我回王府的时候,他举起手认真跟我发誓:[阿芷是我萧景今生唯一的妻子。
]我信了。
可他却食言了。
3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府,萧景并没有看出我的不快。
他凑过来满心欢喜地跟我介绍:[阿芷,这是暮云姑娘,在边关多亏有她照顾我。
]我仔细瞧了瞧面前的女子,柳叶蛾眉,温婉多情,一身红色衣裳,也不显艳俗,当真是个美人。
倒不像是从边关来的,像是江南水乡的女子。
怪不得萧景喜欢。
[暮云想和王爷住得近一些,请姐姐成全。
]她一双黑色的眸子甚是灵动,可我看不出善良的意味来。
我心里难受,萧景说过只喜欢我一个,这是他带回来的第三个姑娘了。
前面两个女子刚处理好,就又有了新人,让我如何不生气。
不过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村姑了,我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
我还未说话,小蝶性子直:[你是什么东西,还敢跟王妃提要求。
]暮云上下扫了我一遍,轻蔑道:[听说姐姐曾是农妇,如今这气派浑然天成,妹妹要好好学学。
][啪!
]我甩了甩自己打疼的手掌。
脸皮可真厚。
[你连王爷的妾都不是,有何资格与本王妃称姐妹。
][王府规矩大,以后莫要被人耻笑了。
]萧景并没有替她出头,嘱咐了两句,无非是要我们俩好好相处,便急匆匆去皇宫复命。
暮云一脸震惊。
或许还未曾见过萧景这种态度,只觉得萧景不要她了,天要塌了。
腿向后一步,差点要扶不住,又被身边的丫鬟撑住。
我嗤笑两声,她太不了解萧景。
3回到院里,看着窗外的虞美人。
花开又花落,我来王府一年了,暮云是她带来的第三个女人。
可我的心还是疼的很。
[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我哭得肝肠寸断,喝了一壶玉人醉,躺在床上里问小蝶,他为什么会变心?
我发了一阵酒疯,把桌上的茶杯都扫到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流。
萧景用了一年的时间让我相信,他是真的对我好,也是真的爱我。
从前端阳侯夫人向我取经:[王妃命好,能不能教教我们这些人,怎么拿捏住夫君心的?
]我听了直笑,一边跟他们打太极。
一边心里乐呵呵,乐不可支甜蜜的很。
像萧景这种男人可真是少见。
旁边的礼部尚书何夫人笑着道:[王妃年轻貌美,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怎么是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比的。
]众人纷纷夸赞我的美貌,从前在村里我就是最漂亮的姑娘,我从小就知道我长得美。
我一直以为我是靠着萧景爱我才成了他的妻子。
如今看来,他就是见色起意。
我如今是萧王府的王妃。
三年前,我还是一个山上捡柴的农女。
两年前,萧景外出打猎,为我的容貌吸引,执意要娶我为妻。
他每日跟在我屁股后面,放下王爷的架子,帮我捡柴,替我背草。
从小阿娘就说,女子一定要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这一生才算是圆满。
少女的心就这么给出去了。
可我早就从戏本子里听过,十娘怒沉百宝箱,薛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
男人的随口一说,最后受伤的都是女子。
我看着他做工精美的衣料,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粗糙的老茧,不同意跟他走。
我不信,他一个王爷怎么能只娶我一个呢?
镇上的那些老爷都三妻四妾,还时不时寻花问柳。
[阿芷,你这么漂亮,生来便不是干这些粗活儿的,你应该奴仆环绕,锦衣玉食。
]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跟我回去吧,本王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他把王妃的玉佩交给我,我看着他英俊的侧脸,鬼使神差的接下了。
萧景没有食言,我成了他的王妃。
如他所言,我再也没有受过苦。
山珍海味,珠翠环绕,婢女成群。
我像做梦一样,扒着他的胳膊问:[萧景,你不会抛弃我吧?
]他用手拨了拨我的鼻尖,把我抱到怀里,鼻尖呼出的热气,刺得我痒痒的:[本王只爱你一个。
]我怕他被别的狐媚子勾走,整日黏着他,不让别的女人有近他身的机会。
时间久了他察觉到了。
跟我保证,他说他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我生辰那天,他为我请了上京最有名的戏班子。
邀请了许多大家小姐夫人为我庆贺。
他为我出头,让我在贵族夫人小姐那里有一席之地。
妻凭夫贵,他战功赫赫,别人自然不能小瞧了我。
我有了来往的朋友,别人待我尊重有加,我也慢慢相信他真的爱我。
但夜里睡觉的时候我经常问他:[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他总是笑呵呵的不说话,或者是俏皮的跟我说,阿芷哪一点我都喜欢。
4梦里,我又看到曾经的萧景了。
那年,我刚进王府,参加桃花宴,被拿着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嘲笑。
户部侍郎的夫人捂着嘴笑:[王爷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一个穷酸农女也能做王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回去后,我越想越委屈,在房间里哭了半晌。
萧景从军营回来后,看着被子里的我。
他吻去我脸上的泪珠,得知事情的始末后手忙脚乱的跟我保证,那个夫人说的一定不会发生。
第二日我便听说嘲笑过我的那些夫人小姐都被禁足了。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人在我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别的贵女有名贵的珠宝,他看到了便会给我买回来。
上京里时兴的桂花糕小玩偶,我从来没有落下过。
我从一开始的不相信、抗拒,到后来满心满眼的欢喜,都是他。
直到后来,他也带其他的女人回来。
他也会哄她们,对她们好。
我才明白,我和别人一样,不过是他消遣的玩意儿罢了,不一样的是,我比她们幸运,我来的早,早早占了王妃的位子。
后来的女人,除了萧景的甜言蜜语,什么也没有得到。
梦醒了。
眼泪从我眼角流下。
枕头都被濡湿了。
5一入王府深似海,我要时时抵挡其她女人的暗箭。
暮云来了,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萧景回来后,把我唤到前厅,面沉如水,把身旁暮云的袖子向上撸,露出青紫的伤痕。
我默默地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萧景目光锐利,朝我看过来:[王妃能否给本王解释一下?
]我抬起头,[王爷,暮云以下犯上,臣妾不过是教她规矩罢了。
][身为妾室,对主母不敬,我不过是小惩大诫。
]我早就料到萧景会为暮云出头,就像曾经他为我出头那样。
[白芷,你是王妃,不是乡野村姑,动粗可不是正室的做派,本王看,你的性子也该磨磨了。
]我低头不语。
曾经萧景说我大大咧咧,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那样无趣。
现在看来是我恃宠生娇,是我太相信他。
所有的对错都是萧景的一家之言,他喜欢谁,谁就是对的。
一阵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
萧景却解下了披风,给身旁的女子披上。
看着可真暖和啊。
我的指甲刺入肉里。
那披风,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熬了半个月,眼睛都熬坏了,终于在他生辰之际送给了他。
那时,他一脸心疼,握住我的手埋怨我:[针脚缝那么密做什么,手都扎出血了。
]披风做好后,他爱惜地舍不得穿,把它放在包裹的最里层。
我笑话他小气:[一件披风而已。
][阿芷做的,要好好珍惜。
]可当日被珍惜的披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另一个女子的身上。
那披风红的耀眼,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抬头看天空,忍住汹涌的泪意。
我的心像被刀剜走了一块,疼的厉害。
本就被伤透了的心,为什么还有疼痛的感觉。
萧景让我在房间里好好反省。
我被禁足一月。
暮云每次过来我这里都耀武扬威。
她的衣裙越来越精致繁复,首饰越来越华贵,足足的世家夫人派头,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被萧景用银子养得很好。
他笑容愈发灿烂,抚摸着手指上的蔻丹,娇笑道:[王爷说我才是他真正喜欢的女子。
][王爷带我去桃花宴,结识了不少贵人,那些人对我毕恭毕敬。
][姐姐,王爷说我当王妃也使得。
]…原来我以为的所有的偏爱,都不只是给我一个人的。
陆渊恢复记忆后。
尽管陆妈妈一再向我保证,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可是许枝的存在,就注定了不可能和原来一样了。
于是。
我找陆渊谈了谈,问他对许枝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他真的变心了,我可以退出。
那时的陆渊想立即给我答复,我却制止了他。
我怕他以后会后悔,所以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考虑。
三天后。
他失踪了。
沈家的人打探到他回到了渔村。
我明白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正巧我的画送去国外参赛,被一位知名的艺术家看中,打算收我做学生。
我便打算出国,决定用时间抚平一切。
所以。
在陆渊浑身湿透的敲响我公寓的门,突然向我求婚时。
我愣住了。
他说:失忆时的那些荒唐事已经过去,重要的是未来。
他说:若白,你愿意和我奔赴那个未来吗?
我答应了。
于是,一场仓促而荒唐的婚礼开始筹备。
我望着日历,满怀期待的等着正式嫁给他的那一天。
可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了。
我没有等陆妈妈醒来,就先行离开了。
我回了家,想忘掉陆渊,好好的睡一觉。
却发现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花园里的洋桔梗,是他亲手种下。
贴满书房的照片,是我们一起的回忆。
还有他第一次从我的礼物,摆在床头柜,最醒目的位置……心再次钝痛起来。
一股莫名的恶心感涌上,我趴在洗手台上吐了个昏天地暗后,叫来了佣人。
把这些东西全部扔掉,还有花园里的花,让人拔了吧。
尽管我不想打听陆渊的事。
可他和许枝的消息,还是通过旁人,一丝不漏的传到我的耳边。
陆渊执意要和我退婚,陆妈妈气急攻心,身体情况一落千丈。
本以为这会让他有所收敛。
却没想到。
他直接将退婚书寄到了我爸妈那边。
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陆沈两家的合作,也迎来了终止。
爸爸让我去陆氏,把终止合同拿回来。
这几天我也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我本意是拿了就走,顺路去医院检查一下。
刚一到,就和许枝撞了个正着。
她看见我,局促的攥紧了衣角。
秘书撞开她,热情的将我迎进陆渊的办公室。
沈小姐,您在这稍后,陆总还有五分钟结束会议。
说着,她回头不满的瞪了许枝一眼,愣着干嘛?
还不赶紧倒杯水来!
我正要开口拒绝。
许枝却已经垂下头,委屈的咬了咬唇,转身去了茶水间。
很快。
她端着一杯水回来,走路时没注意,一个趔趄,摔碎了杯子,水撒了一地。
秘书登时怒了。
甩了她一耳光。
我惊愕的看着秘书。
沈小姐,您别管,有的人啊,年纪轻轻不努力,净想着攀高枝,不吃点教训,她认不清现实。
听到秘书的话。
我不由得疑惑,陆渊把许枝安排在身边,没跟公司的人说清楚,就任由流言蜚语肆虐?
正思索,许枝突然开口:沈小姐,看我被教训,你很开心吧?
明明我才是阿渊喜欢的人,可没有人相信,他们都以为是我下贱,恬不知耻引诱阿渊……她抬起头,不再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而是冷笑一声:可惜,外人再怎么说,也丝毫动摇不了阿渊的心。
她在炫耀。
炫耀纵使别人再如何看低她,陆渊始终爱她。
而我。
看似拥有了一切,实际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我笑了笑。
眼底却是彻骨的寒意,挑眉审视的看着她。
许枝倔强的与我对视。
我勾唇。
原来陆渊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摔了杯子也不会收拾的人啊,真没教养。
一瞬间。
许枝小脸煞白。
我大概是明白她的想法的,纵然所有人都觉得不般配,她也是想努力追上陆渊的。
就像过去的陆渊,追逐我一样。
不过看着她缓缓跪下,拿过抹布打算一点点擦干的模样,我皱了皱眉。
我没想让她这样。
正要伸手拽她起来,一股强力猛地推向一边……我向旁边摔去,小腹正好撞到茶几的拐角,一股剧痛冲上脑门。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和枝枝无关,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管你是沈若白李若白王若白,统统要付出代价!
我听到陆渊愤怒的咆哮,想开口,眼前却阵阵发黑。
小腹传来的痛让我冷汗直冒,腿间却有温热的液体流淌而出……耳畔传来秘书尖锐的叫喊:沈小姐,沈小姐流产了!
谁流产?
我吗?
我抚上小腹,感受着不属于我的另一股心跳,缓缓的停止了。
云静姝不明白,大病初愈的她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她立在原地,片刻说不出话来。
林梓彤被推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身,只是抱着肚子直喊着疼。
随之而来的,是肩上的一阵疼痛,君慕然将她一掌推开,直直越过她的身旁,俯身扶住地上吃痛不已的林梓彤。
“云静姝,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脑海中似是有一根弦绷断了。
他的这句话,就像把利刃直直的插进她心口。
这次,她是真的慌了。
“我……不是的,我分明是看见她衣袖之中藏了一把短刀……师傅,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她断断续续的解释着,脑子已经不受指使。
君慕寒咬牙切齿的瞪着云静姝,仿佛要杀人一般,“在说一遍,不要再叫朕师傅,叫朕陛下!”
云静姝愣愣的站在原地,的确,多少年了,自打她入宫做了他的皇后,他便不再是她的师傅,他是东岳的王。
可这一刻,她却多么想要回到当初山中别苑的时光,那时候的她不管做错了什么事,只要喊一声师傅,他都不会怪她。
抱着肚子的林梓彤吃力的抬眼向她望去,似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衣袖抬起抖了一抖,“姐姐,彤儿……彤儿没有什么短刀,你……你莫要冤枉彤儿……”她早该料到是这结果,她不该大意,林梓彤是国师的养女,那般天真无邪的性子不过是她的一层伪装。
而当伪装卸下,剩下的不过是吃人的陷阱。
她正欲开口解释,林梓彤突然大叫了起来只喊疼。
君慕然疯了般朝身边人大喊,“传太医!”
,顾不得什么天子威严,他将林梓彤从地上抱起,转身向旁边龙塌走去。
可就在擦肩的瞬间,他的身形顿了顿,侧目望向立在一旁的云静姝。
“彤儿和孩子最好没事,不然朕不会放过你!”
甩下这句话,便径直走过她身边。
那一字一句,重重的敲击在她的心上。
云静姝像个受了惊的小兔,楞楞的站在御书房中央,眼看着宫人端着盆盆血水,鱼贯而出,好在孩子,终于保住了。
可君慕然看向她的眼中却满是怒意,那样深刻。
“宣朕旨意,将皇后幽禁紫宸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门!”
……紫宸宫内。
云静姝坐在镜子前发着呆,想到那天君慕然紧张林梓彤的模样,便能让她痛到了骨子里。
门外,两个宫女的对话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御书房走水了。
依往常这个时辰,君慕然必然是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
她不敢多想,此时只是着急他的安危,哪怕来个人告诉她如今情况怎么样了,也好让她放心。
可她唤了许久,也没有一个宫人前来。
此刻偌大的紫宸宫内也只余了她一人,下定决心,正值门外守卫换班的时刻,她扮作宫女的模样,离开了紫宸宫。
她只顾低着头快步走着,小心翼翼,唯恐被人认出。
气喘吁吁的赶到时,火势已然被扑灭,宫人们有条不紊,看来并无大事发生。
想到这里,她提起的心才敢稍许放下。
趁着夜色,无人认出她,她便讪讪折返。
可走到一半,就看见假山后面两个身影在窃窃私语。
她脸色骤变,其中一人她是认得的,那是林梓彤的心腹宫女心儿。
躲在原地,她清晰的将对方的计划记在心中。
桂花茶,下毒,杀人无形。
几个关键字在她脑海之中循环了一圈,云静姝的手心早已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必然已经准备的天衣无缝,即使不知这毒到底是要给谁下的,她的心还是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国师之死,只与她和君慕然二人相关。
她不敢惊动那两人,等到对方走后许久才敢从树丛后走出,却早已忘了回宫的事。
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凝香宫,宫门上,点起了两盏大红灯笼,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亮眼。
君王下榻必点灯。
凝香宫,便是那林梓彤的住处。
来不及多想,便提起了裙角,朝着那宫殿跑去。
还未入得内宫,鼻尖便已然萦绕着阵阵桂花的香气,如今正值寒冬腊月,哪里还有桂花盛放。
“你!”
心里这么一想,嘴上却不放过。
“信不信,本上神这就把你家给拆了,你等着,等我唤来司月,定要打的你令堂都不认识!”
说着,她便抬手,在空中划了一个仙诀,可还未画到一半,边只觉喉中一抹腥甜冲出,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姝儿!”
见此景象,男子却不再嬉笑,他连忙合起掌心,向她体内传送内力。
“你别乱动,我不知你都发生了什么,可你的身子现在弱的很!”
他心疼的看着她,顺手为她拂去一丝额间的鬓发。
这一动作做的那么熟悉,仿佛是做惯了的。
“我,我得回去,月儿她们找不到我会心急的。”
自打她从床上醒来,就发现这个地方的仙气异常的纯正,而这四周似乎是被人刻意布了法术,她如今功力尚未恢复,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地处何处。
越想越害怕,万一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在这里把她悄悄结果了,再往山下这么一扔,那月儿她们就是找几万年也找不到她啊!
要知道,她可是修了整整五万年才升的上神,就这么死了可就会亏大发了。
想着想着,性子不由的就软了下来,“这位仙友,你看我打扰了你这么久,也怪不好意思的,我这厢便离去,他日定当登门重谢!”
听见她要走,他便害怕了。
本欲开口阻拦,可就在此时,某人的肚皮却不识时务的叫唤了起来。
他淡淡一笑,不接她的话。
“躺了这么久,饿了吧,我早就备好了膳食,现下就让人给你呈上来。”
面对此人的无事献殷勤,云静姝本想拒绝,可无奈那肚皮又不识时务的叫唤了两声,紧接着饭菜的香味冲入鼻腔,她却是再也开不了离去的口。
“慢点吃,别噎着了,这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男子一脸宠溺的望着她,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歇,为她呈了一碗汤放在手边。
男子说,她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要吃些清淡的东西,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神仙,可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清淡的餐食也可以这么好吃。
她放下瓷碗,端起手边的浓汤,深深噎了一口。
“真好吃!
这些,这些都是你做的?”
“上神觉得如何?”
“不错不错,本上神十分欣赏!”
“如此便留下,姝儿若想吃,我天天给你做!”
“啊?”
不知不止竟然掉到了大尾巴狼的陷阱里。
刚想拒绝什么,便只见一仙娥翩翩来到他面前,神情严肃双膝跪下,呈上了一卷锦书。
“神尊大人,魔界那边,怕是安稳不了几年了。”
他接过锦书,摆了摆手。
“知道了,下去吧。”
如此轻描淡写,但在云静姝耳中却十分刺耳。
神尊大人,他是神尊大人?
当今这世上,能担的起神尊大人这样称号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掌管中天的中天王君慕然。
多少年轻貌美上神想做他的神后,他都没有瞧过一眼。
可如今他却劝她这个普普通通的散仙留下来?
指尖不自觉的抚上自己肉鼓鼓的脸蛋儿,她有些不可置信。
她这是换了个符纸,便换了个天仙容貌?
还是捡到宝了?
不,准确的来说,她应该是被宝给捡到了。
一口吞下了含在口中的小菠菜,抬眼向那男子看去。
“姝儿,你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我?
莫不是还没吃饱?
那我再去给你炒个……你……您真是神尊大人?”
“如假包换。”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瓷碗欠了身,动作行云流水,“谢神尊大人救命之恩,小仙磨齿难忘!”
“如此,便留下来可好,做我的神后!”
“啊?”
越说越离谱,她不由的心中冷汗涔涔而下。
“神尊大人,您这是何意?”
这般费心费力,究竟所为何事?
想来想去,她身上,似乎也就那刻内丹值些钱。
众神都说她海棠树上只能开出几朵海棠,可现如今这么大一朵俊桃花竟就如此轻易摆在眼前?
于是,她便又道,“若神尊大人您是为了我身上的内丹做的这些,那便抱歉了,小仙无能为力。”
听见这话,君慕然却神色一紧,原来带笑的容颜竟多了几分严肃。
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的道,“我不求你什么内丹。”
“那……”眼见他手心幻化出了一只海棠,递到了她的面前。
看她没有接过那支海棠的意思,他便又固执的把那海棠递到了她的手中。
合掌将她的手包裹起来,低眉浅笑,眼中有了些苦涩之意,“姝儿,你不记得了,你曾同我道,你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闻得这声姝儿,她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那么熟悉,可当她想抓住思绪,继续深入往下想去,脑海里却又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神尊大人,他的话,却让她越发不解。
她已经不是几万年前,那个初尝情事的少女,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将她哄得团团转。
说什么生生世世,她和他不过也就这一面之缘,便说到这里,未免太过蹊跷。
她叹了口气,讷讷开口,“神尊大人,小仙虽然愚笨,可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你我不过萍水相交,我不信你当真对我有什么矢志不渝的感情。
您便同我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必会帮您。”
听了他的话,君慕然却暗自笑开,轻轻的放开了包着她的手,“姝儿。”
他唤着她的名字,甚为诚实道,“那你同我说,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图的?
我乃掌管中天的王,这天下有何物是我得不到的?
你说内丹?
我又无想要聚魂之人,要它作甚?
除了内丹,又有什么是你有而我得不到的呢?”
听见他的话,云静姝不免脸红了起来,他说的没错,她云静姝身上哪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东西。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越发不解。
他似乎是看穿了他的不解,忽的又笑道,“姝儿,我唯一想要而不得的,唯有你而已。”
见此场景,云静姝却沉默了片刻,静静的看着手中那支海棠,片刻之后,终是弯起嘴角,浅薄一笑:“那小仙谢过神尊大人,可惜小仙不过一株修炼了万年的海棠花妖,无心无肺,神尊大人的美意,静姝怕是要辜负了。
今日,大人的话,静姝便当从未听过。”
说罢,她转身便踏出了殿门,竟连本该有的礼数都忘了。
那人静静里在殿中央,默默看着她前行,她本以为他就此作罢,却不想竟被他从身后一把抱住。
他嘶哑着声音,“姝儿,你不要走……”言罢,却是再也没了声音。
只是那宛若藤蔓一般的手臂,死死的将她环在身前,似是要融入骨血,与他融为一体。
很奇怪,他的怀抱没有想象中的陌生,却是无比的温暖香甜,让她不由的心中一颤。
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那颗已然沉寂了两万年的心,乱了。
她的胸口处本只是一张续命符纸,居然也在此刻听到了什么震动的声音,微小而柔弱的,竟如同是真的心脏一般,轻轻一跳。
叹了口气,她转过身来,头正好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清晰的感知到他心脏那处的跳动。
借着那寥寥仙雾,抬眼向上方望去。
“君慕然,你可等得?”
他明显一愣,未等到他回应,她喃喃又道,“不若我便与你试一把?”
她,的确是寂寞太久了。
很多年前,月儿曾同她说过,她是个懦弱的人,她的那颗心,苏浥尘要了,她便给了,毫无还手的念头。
可却不知,这不是懦弱,这是害怕。
月儿说,若是她被人夺去了心肝,哪怕抢不回那颗心,也要与他讨要个说法。
可当每每受了月儿的撺掇后,她真的决心要去找他的时候,身上却是如坠千斤,竟是连一步都迈不开了。
于是,她便也习惯了。
感情之事,自来讲究你情我愿,强求不得。
情来便上,情伤便逃,若是逃不过,宁愿两两相忘,就此放过彼此。
就像是当年,她还与苏浥尘在一起的时候,她曾问过他,“如果我们最后不能走到一起,那我会不会像爱你这样再去爱别人?”
苏浥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大概是觉得她比较蠢钝吧。
他举了一个例子。
“就像你一直爱吃那桂花糕一般,没有了桂花糕,你还能有梨花糕,玫瑰糕,再不济,海棠花蜜也是你唾手可得的,便不必偏执于此。”
“可是,其他那些我固然爱吃,全部都吃完了,终究还是会想念桂花糕。”
他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那我问你,你吃不到桂花糕,会死么?”
“不会啊。”
她老实回答道。
“这不就是了,吃不到桂花糕又不会死,那便就没什么,人生在世,凡人尚且能够得过且过,何况我们神仙,寿命不知比他们长了多少倍,若都是如你这般计较,岂不是会活的很累。”
苏浥尘说这话的时候,是抬头望向天空的,并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她。
她低头悄悄揩去了眼角的泪珠,在心中喃喃道,“可桂花糕就是桂花糕,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
于是后来,她才知道,说什么得过且过,不要计较,其实苏浥尘才是最计较的人,他等了妃颜几万年,仍然没有一刻放弃过要为妃颜聚魂续命的念头,也许在苏浥尘眼里,只有云妃颜才是他的桂花糕,自始至终,从未改变。
而真正不计较的人,才是她云静姝。
……躺在摇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随手捏了手边一只拨好了壳的鲜荔枝,扔进嘴中,大快朵颐。
云静姝半眯着眼睛,耳边听着厨房里不断传来的菜刀声,鼻尖闻着饭菜的香味吞了吞口水,她拉长了调子询问正在厨房里洗手作羹汤的君慕然,“还没好啊?”
“马上就好了。”
厨房里传来有些焦急的男声,“你旁边的桌子上我放了些鲜荔枝,你先吃些垫垫底。”
自从被君慕然捡回他的中天仙境,云静姝便就留在了这里,开始了她和君慕然的“试用期”。
不得不说,君慕然的确是一个好男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关键是每日看着他那副俊俏容颜,她也能比平日里多吃下一碗饭。
君慕然包揽了她的一切,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却又怕掉了,含在口中,却又怕化了。
惹得众仙娥纷纷嬉笑,她们中天仙境终于要迎来一位神后了。
云静姝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整日里就是吃吃睡睡,玩玩乐乐。
白天,君慕然做自己的事,她便看着他做事。
而到了夜里,君慕然便会将她搂在怀中,陪她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他喜欢搂着她,她也就依了他,任由他环抱着。
她常会不由自主的看他睡觉时的模样,其实他睡觉的时候与平日里并无二致,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身边,似乎是很满足的样子,竟像个孩子一般。
夜里,她常常会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男子龙袍玉冠,与他长得一模一样,他常常会在皇宫中的某处,盯着一副画像流泪。
这样的梦来来回回的做过很多次,却始终无法看清那画中之人,即使是看清了,后续也发生了很多事,她一醒来,却又是什么都不记得。
他用的香是松香,云静姝就喜欢紧紧挨着他,她喜欢这味道,每日鼻尖萦绕的香气,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能让她忘记许多烦忧之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那日,她突然从床上惊醒,耳边传来司月急切的声音。
“小姝,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司月似是感知到她身上的符纸有异,才用了千里传音之术找到她。
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这声音已然在天地间寻觅了许久,好不容易借得那天地镜,才发现她竟置身于如此隐蔽之地。
司月的声音里,急迫且带有了怒意,“云静姝,你给本上神死哪去了,你忘了过几日是什么日子了么,还不快给本上神滚回你的花邸来!”
突然想起这件大事,云静姝心中开始慌了,在这中天仙境待了许久,竟是连这头等大事也忘却的一干二净了。
她不忍心吵醒他,亦不想连累他。
不告而别。
功力已经恢复了个大半,念了个仙诀,便往她花邸处飞去。
……花邸内,司月早就候在门前,等着云静姝一进门,便要当头棒喝。
“云静姝,你是不是想死啊,消失了这大半个月,可让本上神好找!”
刚进门,眼见坐在大殿中央的司月便向门口处扔过来一个酒盒。
幸亏她闪的及时,不然砸也能将她砸个半死。
“月儿,你听我解释……听你解释,你一个人跑到那中天仙境干嘛去了,莫不是和那中天王在一起逍遥快活了?”
听到这句,云静姝没有言语,只是低眉浅笑。
看到这一幕,司月也算是明白了。
她敛去心中的怒火,转而却忽的平静了下来。
司月叹了一口气,深深的道,“你,是不是对那中天王动了情?”
她动情了么?
她也不知,只是每日睁开眼就想去寻找那人,每夜合上眼,梦里梦到的也是那人,她是真的动情了吗?
云静姝抿了抿嘴唇,淡淡道,“我已经忘情绝爱几万年,又怎会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动情。”
司月却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继续道,“你那内丹不归,你便不能动情。
那里毕竟只是一张符纸,经不起折腾。
这几日,我已感觉到你那片符纸偶有颤动之意,你若是还想活命,要么就去把内丹抢回来,要么就躲在你这花邸中。”
听到这话,她便也是沉默了,“月儿,我……”司月不等她说完,换上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小姝,你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把你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吗?
这世间的情爱,你是半分都沾染不得的,我知这对你对他都很残忍,可是……可是,我保命要紧……”云静姝接过话,脸上却像是寒冬里的枯草,毫无生机。
“过几日,便又是天劫。”
“小姝”司月忽的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不要怕,过几日的天劫,我陪你一同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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