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婷无的其他类型小说《谋杀法则孟婷无全局》,由网络作家“黑眼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手机响了,又是一个全新的陌生号码。宾馆楼下,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虽是正规的宾馆,但条件并不是特别好,光线很差,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或许是建筑的时间久了,墙壁都已经开始泛黄,我和赵达就站在楼梯口的地方。手机铃声还在响着,赵达有些紧张,问我要不要接,我很冷静,反问一句为什么不接之后,就把手机放到了耳边。陌生的号码,这个电话很可能又是凶手打来的,凶手已经意识到我们在他打电话的共用电话亭安排了人。手机接通之后,我沉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出乎意料的是,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李教授,你好啊!”我认出了这个俏皮的声音,是今早刚见过面的沈诺。我松了一口气,朝着赵达摆摆手,示意他不是凶手打过来的,赵达靠在很脏的墙壁上...
《谋杀法则孟婷无全局》精彩片段
手机响了,又是一个全新的陌生号码。宾馆楼下,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虽是正规的宾馆,但条件并不是特别好,光线很差,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或许是建筑的时间久了,墙壁都已经开始泛黄,我和赵达就站在楼梯口的地方。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赵达有些紧张,问我要不要接,我很冷静,反问一句为什么不接之后,就把手机放到了耳边。陌生的号码,这个电话很可能又是凶手打来的,凶手已经意识到我们在他打电话的共用电话亭安排了人。
手机接通之后,我沉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出乎意料的是,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李教授,你好啊!”我认出了这个俏皮的声音,是今早刚见过面的沈诺。
我松了一口气,朝着赵达摆摆手,示意他不是凶手打过来的,赵达靠在很脏的墙壁上,抹了抹头上的汗珠。
“沈女士,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的手机,除了几个朋友,还有各地有联络的警队队长,就没有人知道了,我很好奇沈诺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沈诺嘿嘿一笑,“李教授,你猜!”
我有些不悦,“沈女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但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希望你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沈诺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情绪,她还是一直在笑着,就在我受不了要把电话挂掉的前一刻,她突然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李教授,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穿红色的衣服吗?”沈诺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常严肃,我又把电话重新贴回到耳边,等着沈诺继续说下去,可是,沈诺却突然不说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沈女士,你有话直说。”我的心情越发不好起来,态度也变的不是很好了。
“李教授,你来警局呗,来了我就告诉你!”沈诺说完这句,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我忿忿地把手机收起来。
赵达问我怎么了,我说是沈诺打来的。我们出了宾馆,大步地朝着警局走去,路上,我问赵达沈诺的身份,赵达告诉我,沈诺是上级直接调任过来的,原本她只是基层的一个小刑警,今天她是来提前报道的,人事档案暂时还没有到,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沈诺究竟是什么身份。
赵达怀疑这个沈诺挺有后台,否则上级也不可能从基层直接把这么年轻的她调到级别这么高的警队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让赵达尽快查一查沈诺的身份,还让他留意一下,别让沈诺接近一些重要的卷宗和线索。
警局离宾馆很近,我们走了五分钟,就到警局的大门了,老张正在门口洗车,我来了,他朝我打了个招呼。赵达告诉我,老张年纪大了,这几年G市的治安又不错,所以他没事,就帮警队洗洗车。
我们绕过赵达的办公室,来到了大家工作的那间大办公室,因为人太多,这里面有些闷,刚走进来,我们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油腻的味道。只见大家全部在吃着面,沈诺坐在一张办公桌上,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家都被她逗得一乐一乐的。
赵达狠狠地捶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小木门差点被他砸出一个大洞来:“都不用干活吗?当这里他妈是饭馆吗?”
赵达对下属的火爆脾气,让整个办公室的人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们齐刷刷地站起来,敬了个警礼。
“东西是谁买来的?”看来赵达是准备严肃处理工作作风的问题了。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赵达要再一次发火前,沈诺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她站的直挺挺得,确实有几分刑警的样子,“报告,是我买来的!”
沈诺还是没有把她今天早上穿的红色衣服给换下来,她人不动,一双眼睛却在我身上瞟来瞟去,嘴角还似笑非笑地扬起一个弧度来。赵达见她这副样子,沉声让沈诺去他办公室里等着。
沈诺说了声是之后,就蹦蹦跳跳出去了,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和她刚刚站的警姿有天翻地覆的差别。
“把吃的全部给我扔了!每个人都给我写一千字的检讨!十五分钟之后,让鉴定科的负责人一起过来,开会!”赵达又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他的火爆脾气,还没有人敢顶撞他。
和赵达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沈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不过她并不是站着,而是舒服地坐在木沙发上,翘着腿,见我们进来,她还冲我们挥了挥手。赵达揉揉太阳穴,好像对这个沈诺非常头疼。
这是警局内部的事情,并不涉及案子,所以我也没有插手。赵达招呼我坐下之后,他问沈诺,为什么还在警局待着。
沈诺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她想提前和同事亲近一下,以后好在警局混下去,赵达显然对沈诺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不知道,你的人事档案还没到,就不算是警队的一员吗?警局办公室是你想进就进的地方吗!”
沈诺吐了吐舌头,指着我问:“那他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出,他又不报案!”
“这他妈能一样吗?!”沈诺来了之后,赵达似乎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那个时候,警队还不比现在,警队都是文武参杂,特别是刑警,粗言粗语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俏皮的沈诺,屡次顶撞赵达,算是撞在他的枪口上了。
原本我不想插手的,但既然已经扯到我了,所以我就开口了,“沈女士,我是受G市警队邀请,来协助调查,研究案情的。”
沈诺耸了耸肩,无言以对了,赵达让她写一千字检讨,否则明天就不用来正式报道了,沈诺竟然还跟赵达讨价还价,赵达气得头疼,竟然拿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没辙,眼看开会的时间就要到了,赵达只好妥协,只让沈诺写五百字。
沈诺很开心,正要跑出去,我就把沈诺叫住了,沈诺笑眯眯地问我有什么事情。
“沈女士,两个问题想请问你一下。”我开口道。
“李教授,我有名字,沈女士叫得我好老,叫我沈诺,或者叫我诺诺就好啦!”沈诺朝着我眨眼睛。
我很少和沈诺这样性格的人来往,一时之间,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第一个问题,你怎么给我打电话的?”我问出了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
沈诺白了我一眼,从她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朝我晃了晃,“当然是用手机打的,不然难道是用砖块打的吗?”
刚刚还在生气的赵达,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我有些无语,重新问了一次:“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我盯着沈诺手里的手机,也猜测起她的身份来,她的家世肯定还不错。手机这种叫法,95年才开始流行,那个时候,手机是改版的大哥大,很贵,不是所有人都能买的起的,特别是女人。
就算是几年后的今天,手机仍然是稀罕物。沈诺笑嘻嘻地说她问老张要的,巧的是,老张刚好洗车回来了,赵达直接把老张招呼进来就是一阵质问。
沈诺插嘴,说是她自己说有急事要找我,老张才给她的,让赵达不要怪老张。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赵达办公室的门,说大家都在等着了。我也让赵达算了,赵达忿忿地警告沈诺,不准把我的号码说出去,也不准再打电话骚扰我。
大家都在等着,我和赵达只好先去开会,沈诺一开始还想跟过来,但赵达直接把门锁上了,沈诺没能跟进来。
大家都安静地坐着,等赵达开口,赵达把我接到威胁电话的事情告诉了大家,顿时,大家议论纷纷起来。赵达把局面交给了我,让我说两句。
我拍了拍手,大家又都安静下来。
“凡事要看两面,凶手虽然打电话来威胁了,但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一点线索。第一,大家现在可以确定凶手是个人了,鬼要跟我说话,还需要通过电话吗?或者说,无线通话,已经发展到阴间去了。”我的话,让很多人笑了出来。
这段时间,警局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整个G市的流言蜚语,都已经传进了警局内部,被我这么一说,大家倒显得很轻松了。
“第二,凶手的心理,大家也可以预知,他在挑衅公安系统的权威,并给我们了线索,下一起命案,会发生在三天之后,现在大家需要全面通知下去,所有基层的警队,还有市民,这几天都要特别注意,尤其是独居女性,尽量避免穿红色……”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
我想起沈诺问我的那个问题,她为什么要穿红色的衣服,这也是我想问她的第二个问题。一瞬间,我想明白了沈诺穿红衣的目的,我打开门,想把沈诺叫进来,可是,沈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帆的话,让我和许伊微微惊讶了一番,特别是死者脸上满足的诡异笑容。人死后,肌肉在短时间内还是松弛的,之后会进入尸僵状态,但是尸僵状态会随着时间而解除,尸体的肌肉再次进入松弛状态。
但却有一种情况例外,死者若是瞬间死亡的,尸体的肌肉最初将呈紧绷状态,除非死者早就没有了意识。大脑的反应很快,人在瞬间死亡的那一刹那,身体的肌肉必将因痛苦而肌肉紧绷,肌肉组织还来不及放松,控制全身的大脑就已经死亡了,所以尸体的肌肉会是紧绷的。
“杨队长,你说的死者全身放松,是什么意思?”我问。
杨帆立刻回答了我的问题。邱兴化在杀人的时候,警方就接到了本案目击证人的报警,警方赶到的时候,邱兴化刚好结束作案,随后,邱兴化从铁瓦殿的后门逃走,警方封山进行了追捕。
死者全身放松,是杨帆和其他几名刑警赶到之后,想要抢救死者时发现的,奈何,死者的内脏全部被掏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邱兴化犯案的时候,正是晚上,根据目击证人的说辞以及法医的鉴定,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死者才死亡不到十分钟。
死亡十分钟,肌肉放松,这让我排除了死者是瞬间死亡的可能。
“李教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鉴定结果已经出了不少。死者是被慢慢杀死的,而且死因,也已经确定下来,正是腹部的伤口。”杨帆对我说。立刻,杨帆带着我走到铁瓦殿内的一堵墙上,走之前,我还特地看了盯着熊万成尸体位置的道像一眼。
这原本是一堵白墙,但此刻墙上发着黑,像是被火熏的。杨帆跟我解释,警方赶到的时候,邱兴化正准备放火烧殿,幸运的是,火势还没有蔓延开就被警方扑灭了。我往墙角一看,那里果然摆放着一些被烧过的稻草。
杨帆指着墙上,让我看。他指着的那个地方,刻着三个歪歪斜斜的字:邱兴化。这三个字,已经被火熏的发黑了,很不显眼,但是上面的血迹,却格外引人注目。杨帆说,邱兴化有刻字的生活技能,笔迹鉴定显示,字是邱兴化刻的,血迹鉴定也表明这些血迹是十名的混合血液。
我仔仔细细地盯着暗红色的血液残留,它们正好洒在邱兴化三个字上。
“李教授,案发现场比较简单,如果勘察完了,不如随我回警局做进一步的分析。”我正想的入神,杨帆礼貌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又朝着四周看了看,铁瓦殿是暗色的建筑风格,就连那些道像,也是暗灰色的。
天已经快黑了,整个铁瓦殿更是被笼罩着一层幽森的氛围之下。我点点头,正准备跟着杨帆离开铁瓦殿的时候,我发现许伊正出神地看着邱兴化三个字,我连续叫了两次许伊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
铁瓦殿外面围着警戒线,上了杨帆的车之后,许伊突然靠在我的耳边,说她觉得铁瓦殿很奇怪,特别是洒着死者混合血液的名字。许伊从进铁瓦殿之后,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许伊只觉得奇怪,但我细问,她又说不出究竟哪里奇怪。说实话,或许是刚接触G市红衣女杀人案的密室杀人现场,我并不觉得这个犯罪现场有多奇怪。邱兴化案的杀人现场,不仅没有隐藏杀人痕迹,甚至凶手还在现场留下了会暴露自己身份信息的证据,即刻在墙上的三个字。
我也并不认为邱兴化放火烧殿是为了销毁证据,因为墙是水泥材质的,而且墙角稻草的数量,明显还不足以达到烧毁大殿的程度。留下证据,再烧毁证据,完全不符合常理,所以邱兴化放火,很可能是另有目的。
仅仅看过现场,我暂时只能分析出这么多了。我和许伊闭着眼睛小憩,杨帆知道我们坐了很久火车,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再跟我们说话。车子停在警局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杨帆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刑警的工作很累,只要一发生比较严重的案子,整个警队就都要加班加点。我们跟随杨帆,来到了警员办公室,已经过了饭点,大家没有时间出去吃饭,此时每个人手上正拿着一个窝窝头。
杨帆拍拍手,所有人立刻放下手里的吃的,站了起来。杨帆跟大家介绍了我,并带头给我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其中好几个人都有些好奇地盯着我,但和G市警队的那些人相比,这些人明显没有因为李教授这么年轻而太过惊讶。
立刻,我就明白了原因,我在角落里看到了沈诺,她正笑眯眯地挽着另一名年轻女刑警的手。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家手里的窝窝头都是沈诺买的,关于我的部分信息,她也提前告诉大家了。沈诺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第一天进入G市警队的时候,她就给大家买了吃的,只不过后来被赵达痛骂了一顿。
打过招呼之后,杨帆让大家好好吃,吃完好好工作,并鼓励大家一番。仅仅是这个细节,我就明白杨帆对待下属的态度,他是属于比较亲和的领导。
虽然着急,但是杨帆也没有忘记让我和许伊吃饭。他带我们去了警局隔壁的餐厅,随行的还有沈诺以及跟着沈诺来S县的另一名刑警。吃饭的时候,杨帆对工作的事情闭口不提,只是和我们讲一些当地风俗和景点。沈诺一直默默地扒着自己碗里的饭,一句话都没有说,许伊也是,她好像在想什么,但人多,我没有多问。
吃过饭之后,杨帆带着我和许伊去了鉴定科。我比较在意的就是死者脸上的笑容,所以我先要求看死者尸体的尸体。杨帆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打开了停尸房的大门,停尸房里的温度很低,隐隐飘着白茫茫的冷气。
停尸房并不算大,只有十来个停尸台而已,但此时,每一个停尸台上都躺着一具尸体。虽然尸体还用白布盖着,但我却能通过杨帆的描述,想到这些尸体凄惨的样子。陪我们来的,还有另一名法医,他径直走到其中一具尸体边上,微微掀起了遮尸布。
许伊牵着我的手突然攥紧了一下,她脸色不是很好看,把头侧到了一边。我微微皱眉,许伊以前见尸体的时候,胆子很大,而现在,尸体还只是露出了一个头而已。我拍拍许伊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看。
许伊松开我的手,走到一边去了。
我把目光放到停尸台上,这是一个小孩,他应该就是案子中年纪最小的十三岁死者。男孩的头发盘起,很明显是道士打扮。已经死了两天,男孩道士的脸微微塌陷,可他的嘴角,却诡异地向一边扬起。
这是笑容,一个满足的笑容。
我又轻轻掀起遮尸布,观察了一下男孩道士的腹部,他的腹部被剖开,内脏全部被掏空,而伤口的边缘,满是烂肉,一眼就能看出来,男孩道士腹部上的大洞不是被切开的,而是被斧头砍出来的。
“李教授,铁瓦殿上一共有九名道士,加上外来的熊万成和留宿在铁瓦罐的一名女性香客,案发当日,铁瓦殿上一共有十一人,死了十人,剩下的那人,是目击证人。”杨帆向我解释:“他们死亡的时间已经有点久了,嘴角的笑容不是太明显,你看这些照片。”
说着,赵达从他事先从鉴定科带来的材料袋中拿出了几张照片。我接过一看,这些照片都是死者脸部的特写,我一张一张翻着,这些照片都是死者刚死不久后拍下的,他们嘴边的笑容,果然要比现在尸体上的,明显很多。
当我翻到熊万成的照片时,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道是在停尸房里待久了,还是因为此刻气氛压抑,我感觉四周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我见过熊万成留在G市的照片信息,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照片上的熊万成,脸部的肌肉扭曲,如果不是他嘴角的那抹笑容,我一定会认为他非常的痛苦。熊万成的嘴里涌着鲜血,在红色血液的衬托下,他的裂唇更加显眼。
“熊万成的尸体在哪里?”我问。
法医把男孩道士的尸体重新遮盖好,带着我来到了另一个停尸台边上。许伊还是侧着头背对我们,没有来看。
我掀开熊万成身上的遮尸布,慢慢地,熊万成的脸露了出来,我继续用力,熊万成的整具尸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熊万成腹部上的伤口非常大,足足占据了他整个肚子,鲜血已经被凝固和清理过,但看到他空荡荡的腹部,还是让人有一种发怵的感觉。
他的内脏没有完全被掏干净,很多器官都被生生撕扯开,只留了一半。我甚至能想象到他被剖肚而开时的场景:血淋淋的内脏混着黄色的浓稠体液流了一地,邱兴化的两只手伸进他的肚子中,把他大肠扯成两截。
我把母亲推进门去,说没事,让她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母亲又往沈诺的房间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进门给我准备去了。
赵达已经带着人在沈诺房间搜查了起来,我也钻进门去。房间里的香味很浓,这味道我已经闻过了,所以并不是很陌生。证据不足不能逮捕,但搜查还是可以的,公安机关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出具紧急搜查令,并不需要检察院同意。
那个时候,法律程序执行的还不严格,如果不是我在这里,赵达恐怕早就私自逮捕沈诺了。搜查符合规定,所以我也没有反对,毕竟赵达才是G市警队的队长。
我绕着沈诺的房间走了一圈,宾馆的房间很干净,沈诺似乎专门打扫过,因为她的房间里闻不到任何消毒水的味道。赵达下令把沈诺房间所有的衣柜和抽屉都给翻个遍,很快,随行的刑警从沈诺的衣柜里翻出了很多衣服,而这些衣服,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红色的。
赵达抓起一件红色的衣服递给我,还很开心,说这下证据确凿了。我瞥了赵达一眼,说这哪算什么证据。不是我故意打击赵达,虽然现在红衣服很敏感,但想要作为证据,根本不可能。
赵达垂头丧气,让人把这些衣服收好带回警局,以免之后有用。我四下打量,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沈诺房间的床头上,那里有一个深褐色的木柜,与床同高,颜色和床格格不入。沈诺的房间和我的房间,格局都一样,只不过我的房间多了一个內间。
我记起来,我房间也有一个这样的柜子,只不过放的位置不在床头。这个柜子,很可能被沈诺移动过了,我走到柜子边上,把柜子往外挪了几米,立刻,我发现了蹊跷。柜子和床间,夹了一个小木偶,随着柜子被挪开,小木偶掉在了地上。
木偶落在地上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已经戴上了医用手套,赵达看了我一眼,蹲身把木偶给拿了起来。木偶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它的脸,被人用小刀给划花了。赵达把木偶递给我,我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但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觉得这个木偶没那么简单,便让赵达也带回警局,之后再好好分析。地毯式搜查了一番,除了一大摞红色的衣服和那个小木偶,赵达什么都没有发现。赵达很不甘心,悻悻然让手下带着东西回警局了。
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母亲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木讷地坐在床边等我。我刚进来,母亲就站了起来,焦急地问我是不是沈诺出什么事了。母亲也才只见过沈诺一次而已,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担心沈诺。
“妈,你担心她干嘛?”我反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一问,反倒遭来了母亲的白眼。母亲又问我沈诺的情况,无奈,我只得说沈诺没事。母亲不信,原因是因为那么多警察闯进沈诺的房间。
我着急出去,随便敷衍了母亲几句,就冲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刮了胡子之后,我感觉精神也清爽了不少。
出来的时候,母亲还闷闷不乐的,“沈诺这姑娘不错,可别出什么事了。”母亲对着我,又喃喃了一句。
我笑笑,没有回答母亲就出了门。赵达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一出来,我们就立刻出发去了。赵达开车很快,没一会,我们到了医院里。医院是市里最大的医院,因为沈诺此刻的身份特殊,所以医院单独给她腾了一个病房出来,病房门口,几个刑警正守着。
赵达很着急,刑警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带着我急匆匆冲进了病房里。沈诺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闭着眼睛,赵达重重咳嗽了几声,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一开始,赵达还怀疑沈诺装睡,去晃了晃她。
“老大,沈诺从昨晚开始都没有再醒过来。”门外的一个刑警走了进来,他告诉我们,医生来检查过,没检查出什么问题,还说沈诺只是睡着了。说着,刑警还挠了挠头,说他从来没见过别人睡这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立刻想起了在供电局睡着的那四个警察,他们的情况好像和沈诺差不多,怎么叫都醒不过来。赵达不信,又尝试了几下,但沈诺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地睡着。
“别叫了,医生说没事那就行了,该醒的时候总会醒的。”我对赵达说,“你再让人仔细打探一下沈诺的身份,我听说她还有一个哥哥,都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说来也奇怪,跟沈诺一起调任过来的人事档案很简单,只有几行字。”赵达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时候,警察的文化程度要求不高,但是政治审查却非常严格,所以人事档案也绝对会非常详细,一般而言,至少也会有两三页纸。
沈诺是上级直接调任过来的,G市所在的这个省,我没有太大的人脉关系,所以一些事情也不好打听。按照赵达的说法,沈诺恐怕是有一点身家背景的,不然上级不可能会直接把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生给调任到G市这么高级别的警队里来。
出了医院,赵达问我要去哪里,没有犹豫,我让赵达开去沈诺的家,那条破旧的老街。暴雨之后,今天又出了大太阳,我和赵达两个人又把车子开到了这条街道。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此刻,正有很多老人搬了小板凳坐在门口。
“他妈的,什么鬼地方,大白天都这么阴森!”赵达啐了一口。
老街里的温度明显比其他街区低了一点,连阳光照在身上都感觉有些阴凉。这里很安静,除了偶尔有几个小孩追逐嬉闹,就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我带着赵达,来到了沈诺的家门前,那天从沈诺家回来,我都没有跟赵达说起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沈诺人也找到了,所以赵达也就没有多问。大门还是紧闭着,沈诺家对面几间,正有几个老人家坐着聊天。
这次来,我就是想问清楚的,现在沈诺成了敏感人物,我们又没有其他什么新线索,所以只能来先问问了。我们走到那几个老人家的面前,刚开始,他们都很热心,让我们有话尽管问,可是,在我问起沈诺的那个房子时,他们的脸都僵了。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又问了一遍。
“你们是谁?问这个干嘛?”一个老太太反问我,她的语气不是很好,有一丝警惕。
老太太的态度让赵达有些不悦,赵达直接把他的警员证掏出来,“我们是警察,来这里调查的!”
大部分人对警察都有一点畏惧,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几个老头老太面面相觑,但谁都不先开口。最后,一开始说话的那个老太太叹了口气,让我们有什么话就问吧,我注意到,其他几个人还偷偷拉了拉那个老太太的衣角。
“我想问一下,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我问。
老太太愣了一下,和我说起了那场大火的情况。她所说的,还是和那天那个老人家说的一样,大火很奇怪,只烧了木屋的内部,没有殃及到其他房子。赵达一点都不相信,还说不可能。
听赵达这么说,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了。她指着这条老街:“我骗你们干嘛,整条街的人都知道,那年,我们都亲眼看见了,四具尸体被烧的一团黑,全身都起了水泡,连皮都给烧脱了……”老太太说着,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好像很不愿意说起那件事一样。
赵达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转头问我,这里不是沈诺的家吗,怎么会有人被烧死。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沈诺那小女娃,小时候乖,家家户户都抱过她,只可惜沈家犯了冲,让鬼火给烧了,那孩子,也死的早……”
老太太的话,让赵达的脸顿时变的煞白,“你,你说,沈诺已经死了?”
老太太瞟了赵达一眼,告诉赵达,整条街的人都看到沈家四口被人抬出来,大家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生怕嘴上冒犯了鬼神。老太太还说,大火发生之后,大家一起凑钱,请了一个大师,足足做了三天的法事,才把房子里的怨灵给赶出去。
已经过了下午三点钟,阳光已经照不到我们站的这块地方,赵达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沈家犯了冲?”我一直细细地听着,老太太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是那个大师说的,那个大师说,沈家四口犯冲,他把怨灵赶出去,但是那间屋子隔壁两间都不能再住人了,不然会有血光之灾。”老太太指着对面的一间老屋:“当时还有一个老头不信,不肯搬走,这不,大火没过一个月,那老头就生病死了,从那之后,对门那几间,就再也没人住了。”
我的心被猛地揪紧,因为老太太指的屋子,正是那天那个老人家出来的那间……
从铁木观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案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去在意其他刑警,只是我没有想到,大家竟然会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同事没有跟着我们一起下山。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我的心头。
我扫视大家的时候,赵达也终于发现了不对,他大拍后脑勺:“小刚呢!”赵达的话,引起了大家的骚动。大家朝着四周打望,大声地叫喊着小刚的名字,可是回答大家的,却只有寂静山谷中的回声。
“不用喊了,他没下山,上去找他吧。”说完,我转过身就往山上走去。赵达在身后怒骂了几声,也跟了上来。警队的开销不能太大,所以不可能给每个警察都配上手机,小刚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刑警,自己也没有买手机。
所以我们只能重新上去找他了,大家都已经很累了,再往山上爬的时候,都怨声载道的。赵达就走在我后面,我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正一脸焦躁。他掏掏耳朵,停下脚步,对着众人就是一阵臭骂:“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全部给我闭嘴!”
赵达发火,没有人再敢多废话,只好默默地跟在我们后面。我能看出来,最担心的是赵达,他一定还在想刚刚烂脸道士说的话。赵达是一个性格非常矛盾的人,精明的时候很精明,但脑子经常转不过弯来。
已经不止一次,赵达在我的劝说下,相信案子是人为,可是各种诡异的事情接连不断,让他没有办法把案子和鬼神分割开来。赵达有的时候很勇敢,但有的时候却又畏畏缩缩,而这个时候,他表现的是后者。
赵达一边跟着我往山上爬,一边疑神疑鬼地看着四周。大晚上的,又在深山野林里,气氛的确有些压抑,山上很黑,我们的可视范围,只有树林外面。幽深的树林里面,一片漆黑,赵达就一直盯着树林深处,没有注意脚下的石阶,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又一次扶住差点滚落到山下的赵达,“赵队长,小刚还在山上,我们还是快点上山吧。”我催促赵达,示意他不要再疑神疑鬼,这样会放慢队伍前行的速度。赵达又往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悄声告诉我,他觉得树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声音虽小,但跟在我们后面的好几个人都听到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赵达一直盯着的那个地方。其中也有不乏胆大的,嚷嚷着鬼有什么好怕的,如果真的敢出现,他非得要把那鬼给揍一顿。
可这人话刚说完,树林里的枝叶就被晚风吹的沙沙作响,风的声音在山林里显得有些怪异,像是一个人在喘气。赵达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这次,换他催促我了,他不敢再去看那个地方,让大家全部加快速度。
原本大家都已经快走不动了,但经过这个小插曲,大家全部都卯足了劲,全速往山上去。赵达问我小刚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好回答赵达,大家都是一起行动的,小刚却突然没有下山,这本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而且大家还都没有发现,包括我。
终于,大家提心吊胆地回到了铁木观的木门前,我注意到,破旧的木门没有关紧,半掩着的木门里,隐隐有一丝微光。赵达看了我一眼:“李教授,那个老道士大半夜的,还不关门?”
我们之前上来的时候,天还没全黑,烂脸道士就已经把道观的大门锁上,而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烂脸道士却没有关门,这的确有些奇怪。出于礼貌,我还是敲了敲道观的木门,敲门声很响,可是这次烂脸道士却没有来开门了。
“我感觉……”赵达在我身后,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我知道赵达的意思,他是在担心道观里面发生了事情。我没有犹豫,立刻用力推开了道观的大门,门里的光,是道观大殿里发出来的。
大殿里的烛台很多,上面的蜡烛全部被点亮了。烛火在风中摇曳,好像随时会被熄灭,这么多蜡烛,把整个大殿都给照亮了,一尊尊面目狰狞的道像伫立在石台上。它们的脸被昏黄的烛光映衬着,即使隔了有一段距离,我都能清楚地看清它们嘴角的那抹邪笑。
我径直走向了大殿里,这些蜡烛全部是新的,才刚被点燃没多久,我朝四处看看,大声叫了两声小刚的名字。大殿里很安静,我的声音回荡很久,才停下来,赵达壮着胆子跟了进来。
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但这个大殿给我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特别是这些道像,和我认知中的道教雕像完全不一样。它们的表情很死,但一直盯着它们看,就连我都莫名地发怵,赵达一直刻意避开,不去看这些道像。
其他人也都进来了,他们说外面和砖房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小刚和烂脸道士。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传进了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下意识地,我们都齐刷刷地看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那是大殿的后门,之前,我们已经把整个铁木观给查探了一遍,后门外面是一片空旷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些蔬菜。烂脸道士说,那是他自己种的,他从来不下山,靠的就是院子里种的那些蔬菜填饱肚子。
后门外面一片漆黑,我眯着眼睛盯着那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故意穿着布鞋在地上摩擦,也像是,有人正在地上拖着什么……赵达和其他人都紧张起来,终于,我看清了来的人是谁。
是烂脸道士,他皱巴巴的脸上,邪邪地笑着,竟和那道像的表情有几分相似。我也震惊住了,因为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柴刀,柴刀上还沾染着鲜血。血迹没有干,还在不停地往下滴。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所有人把腰间的配枪掏了出来,赵达紧张地对着烂脸道士喊道:“老道士,放下武器,你把小刚怎么了!”
烂脸道士突然把手里的柴刀扔在了地上,他举起双手,但却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有些愕然:“你们要干什么?”
赵达挥手,大家警惕地朝着烂脸道士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烂脸道士没有反抗,任凭随行的刑警把他控制住。赵达松了一口气,把枪收了起来,我则大步地朝着大殿后门走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刚的声音,只在地上躺着一只兔子。兔子的头被人斩下来,已经没了气,它的身上被刀砍的稀巴烂,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大家押着烂脸道士走进来,看到这里面的场景,大家都是一愣。
这个时候,烂脸道士解释了起来。他说他只不过是杀一只兔子,赵达不信,恶狠狠地质问道士怎么会杀生吃肉。烂脸道士还是很从容,反问赵达为什么道教就不能杀生吃肉,还说了一大堆道教的规矩。
赵达有些听晕了,竟然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据我所知,道教不止一个分支,其中有的分支并不禁止杀生吃肉,这倒也说的过去。但我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如果烂脸道士想要吃肉的话,不可能会将兔子砍成那样,而且,大殿里的蜡烛全部被点燃了,这很奇怪。
“你,是想祭祀吧?”我一直观察着烂脸道士,等烂脸道士停下来不说话的时候,我直接道出了我的猜测。烂脸道士微微一愣,随即又幽幽地笑了一声,说这不关我们的事情。烂脸道士的双手被扣在身后,赵达还是没有下命令让人放了他。
“小刚在哪里?”赵达见柴刀上的鲜血不是小刚的,也比刚刚放松了一点。他又立刻问烂脸道士,烂脸道士没有回答,而是把头扭向一个地方,苍茫的夜色之下,那里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
烂脸道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赵达又恼火起来,“老道士,你耍我是吧,快说,小刚在哪里!”
烂脸道士终于开口了:“你们没看到吗,那里正有东西朝我们走过来……”
赵达被烂脸道士的话给吓住了,他嘴上骂着,让烂脸道士不要胡说,但眼角却不停地瞟那个地方。其他人也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谁都不愿意待在最前面。
“小刚在那里。”我冷静地说了一声。大家被我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就在烂脸道士装神弄鬼的时候,我就看见小刚慌张地从大殿里朝后门跑了出来。他似乎没有发现我们,此刻,他正坐在门槛上,一手拍着胸脯,一边喘着粗气。
赵达叫了小刚一声,小刚这才发现我们,他惊喜地站起来,刚要朝我们跑来,却又停住了脚步,因为赵达已经破口大骂了。我注意到,小刚似乎有话要讲,但每次都会被赵达的骂声打断。
我制止赵达,问小刚要说什么,问他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下山。
“是这个老道士,骗我说你们让我来这里等着……”
在我的要求下,四名睡着了的刑警被带去鉴定科做鉴定去了。孙辉就躺在赵达办公室的长椅上,他受了惊吓,在刑警的好一阵安慰之下,他才睡着。孙辉身上披着一件警用大衣,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说警察的衣服有正气,鬼怪不敢靠近。
孙辉睡的并不安稳,身体时不时就会抽搐一下,没一会,他就睡的满头大汗,像是在做什么噩梦。老张指着孙辉,向我们询问详细的情况,赵达一点都不怕吵醒孙辉,大声地跟老张说着事情的经过。
在赵达说到孙辉虐待女童的时候,老张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办公桌,这一拍,把刚睡着的孙辉给吵醒了。孙辉睁开眼睛,木讷地盯着门外,一点反应都没有。赵达很是不屑地嘲笑了一句,说孙辉这个没人性的人,竟然也知道害怕。
老张叹了一口气,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也是个小女孩,白白胖胖的,扎着两个牛角辫。老张说,这是他的孙女,七岁了,她爸妈离异了,谁也不要她,她一直跟着他长大,所以他听到女孩被虐待,才会这么生气。
老张把照片拿起,放到嘴边亲了一口,眼里满是爱意。
可就在这个时候,孙辉突然嚷嚷了起来,他的嘴里像被塞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他惊恐地指着门外,老张和赵达都紧张地站了起来,我顺着孙辉指的方向看去,门外正对着警局里唯一的一棵大树,在月光和警局灯光的辉映下,树枝的轮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枝桠和零星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苗苗!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终于,孙辉说了一句我们能听懂的话。
赵达听了之后,脸色大变,竟然把配枪给掏了出来,老张也是,孙女的照片早被他塞进了怀里,孙辉还在惊恐地嘶吼着。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笑了笑,走到门外,朝外面打望了一下,警局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我把门关上之后,赵达和老张终于放松了不少,可是孙辉还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赵达放心不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让整个警局的人都加强戒备,有了上次丢失尸体的阴影,他还特地问了一下苗苗的尸体还在不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彻底放心下来。放下电话,他哀求我,一定要快点破案。
我点点头,说我会尽力,这个时候,老张说他要去上厕所,赵达显然不是很愿意搭理老张,老张尴尬地走了出去。老张走了之后,我又坐下细细地思考起来。如果真的像我推测的那样,凶手是一个偏执狂,要拼凑出一个女性的身体,那么他肯定还会继续作案。
头有了,四肢有了,腰部有了,双耳双目有了,再加上苗苗肚皮上的皮肤和两边脸颊,显然还不足以拼凑出一个人来。说到头部,我又想起了无头女尸,这两天,赵达已经派人去搜寻那具女尸的下落,也联系各地警方,想调查出那具女尸的身份,可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我怪自己当时太不理智,仅凭一条手链,的确不能确定尸体就是许伊,可现在一切都晚了。赵达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也不敢乱说,只是让他继续通知市民,注意身边的精神病患者。
赵达刚要跟我说什么,办公室里的灯突然就灭了,孙辉再一次惊恐地尖起来,我立刻打开门,警局里所有的灯都灭了,赵达紧张地问我要怎么办,我冷静下来,让赵达通知所有人员注意手上的线索,并让人去看看电路怎么了。
几分钟之后,警局重新恢复了供电,进来的一个警察说是保险丝烧断了,大家手上的东西也都在,赵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是虚惊一场,但我却想起了出去上厕所的老张,他去的太久了。
我不动声色,让赵达好好看住孙辉,便往警局的厕所跑去。
厕所在警局的最里面,才刚走进,我就问道了一股难闻的厕所味,我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老张……”我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我一间一间把厕所隔间的门打开,但都没有发现老张的身影,我刚要出去,转头却发现老张正在厕所的门外,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些怪异,我警惕地朝着老张靠近,他一动不动,两只手紧紧地揪着警裤的裤缝,厕所很脏,水管也漏了水,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这里的灯光也很暗,老式的灯泡,把整个厕所的水泥地,都照得直到我走到老张的面前,他都没有抬起头。我轻轻拍了一下老张的肩膀,老张突然猛地抬起了头,我的手,就那么停放在了老张的肩膀上。再细看,他竟然老泪纵横。
“老张,怎么了?”我问了一声。
被我一问,老张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他哭的前俯后仰,我把他搀扶住,慢慢走出了厕所。走到警局外面的台阶上,我们一起坐了下来,老张好不容易不哭了,但身体还是不停地颤抖着。
老张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决,握住我的手:“李教授,我想明白了,我要跟着你把案子查下去!”
我愣住了,这才上了一趟厕所,老张就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老张,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没有回答老张的话,而是这样问他。
老张颤抖着手,从口袋掏出了两根烟,点燃之后,我和他各自深吸了一口。老张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说他出来上厕所,就突然停电了,他吓得跑出厕所,但外面太黑,他又不敢乱动,只好躲在角落里。等电来了,他就发现我在厕所里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警局突然断电,是老张搞的鬼。老张现在这副胆小的样子,和几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总觉得他还有事情瞒着我。可这一刻,我看到他已经苍老的脸,我选择不再多问。
老张满脸褶皱,这个岁数,原本不应该这么苍老,但他一辈子为G市的警队出力,经历的风雨,比任何人都多。虽然没有太大的功绩,但也都勤勤恳恳,所以老张在警队里,很受人尊敬。
我点了点头,问起老张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决心,老张又从怀里把他孙女的照片拿了出来,“你看她,可爱吗?”
我没有说话,老张有些激动,点了烟也不抽,他跟我说,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却被查出了病,活的时间也不长了。老张的话,也深深触动了我,老张深吸一口气,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兜里。
“李教授,我决定了,我想要查下去,我不想自己的孙女,觉得她的爷爷是个没用的人,不管是人是鬼,我都想要抓到凶手,也算是给老钟一个交代吧……”老张站了起来,唉声叹气地往赵达办公室里走去。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也走了回去。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赵达已经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了,孙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睡着了,还有一个值班的小刑警坐在一边守着。老张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累了这么久,我也倒头睡着了。
第二天,一个电话把我吵醒了,是孟婷打来的。孟婷在电话里问我进展怎么样了,我说事情有点棘手,不过让她放心,一有杜磊的消息,我就会通知她。孟婷跟我说,她家里又给她安排相亲了,她怕顶不住家里人的压力。
杜磊是我最好的大学朋友,孟婷又是她的女朋友,光看在这个份上,我就肯定要帮她,好好安慰她一通之后,几个刑警和法医进来给赵达报告情况了。除了孙辉,大家全部都醒过来了,赵达这几天也累的不行,乱糟糟的头发下面,顶着两只黑眼圈。
尸体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的确是失血过多,他们对现场的所有血迹都进行了分析,确定是死者苗苗一个人的。还有现场的指纹和足印,经过比对,都是苗苗和孙辉平时生活时留下来的。
凶手非常狡猾,还是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表露自己身份的线索。另外一个刑警告诉我,无头女尸的身份,也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整个G市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失踪者的家属前来备案。
法医告诉我,昨天晚上在供电局睡着的那四名刑警,血样分析也出来了,不像我猜测的那样,他们体内没有任何可能让人昏迷的化学成分。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疑点,问那四个人,他们也都说不知道,莫名其妙就都睡着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没有看见。
线索好像再一次断了,我眉头紧锁,挤在赵达办公室里的大家都议论纷纷。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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