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这么说？”戚茶放下手中的筷子，问眼前的太监。
“回禀娘娘，千真万确。”太监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简直找不出一点毛病。
“噢，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宫人不敢迟疑，连忙退下，生怕她迁怒于自己。
“哼。”戚茶勾唇一笑，若有所思。
几天后，金銮殿内，一片纷争。
“皇上，皇贵妃此乃妖妃，蛊惑帝心，杀我朝中要臣，闹得朝廷里外人心惶惶，臣请皇上务必将她除之，还我们一个太平盛世。”
李丞相铿锵有力的言语深得众位官员的心，却在顾寒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现场一片寂静，甚至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见，官员们面面相觑。
“臣附议。”
“臣附议。”
……
于是，便有官员接二连三地支持李丞相，但不难看出全是平日里与其交好的。
“来人，把他们拖出去砍了。”顾寒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说。
“皇上，请三思。”这时，有人出来求情。
“如有异议，便连同他们一块砍了，退朝。”顾寒像毒蛇一样盯着那些官员，威严四射。
“退朝。”身后的太监亮起自己如喇叭般响亮的嗓子。
“这……”
“这可怎么办？妖妃害人不浅啊。”
……
顾寒走后，殿内的官员们议论纷纷，不少人心怀鬼胎。
“那妖女必须得除掉，否则以后我们谁都别想好过。”周谋吹胡子瞪眼道。
“周丞相是有什么主意吗？”身旁的张谬问。
“哼。”
周谋奸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哎，隔墙有耳，我们等会再议。”
果然，“戚茶是祸国殃民的妖妃”这个消息便在民间一传十，十传百地散开了。人们议论纷纷，闹得人心惶惶，甚至还有百姓组织队伍在宫门前闹事。
“祸国殃民的妖妃？”戚茶笑着一字一句地将它念出来。
由于前些天感染了风寒，脸色苍白，嘴唇泛紧，显得格外憔悴，引人怜惜。
“娘娘，您别听小玲瞎说，气坏了身子。”小云端着托盘，站在一侧安慰道。
“没有瞎说，哪有瞎说，我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如果不是我随口一说，那几个丞相怎么会被无辜砍头？”戚茶边说边咳嗽，越咳越厉害。
“娘娘，您别说气话了。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能装傻不成？你待我们的好，我们此生难忘。”小玲看她这样子怕是喝不了这药了，满心忧愁。
“咳咳……”戚茶摆了摆手，欲想说些什么，却没想把一场剧烈的咳嗽给堵住了喉咙，只见那挡在嘴旁的藏青手帕里染了一抹暗沉的红。
“血……”小云惊慌喊道。
“无碍，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对于这件事，戚茶反而出奇地平静。
小玲：“不行，娘娘，我这就去叫御医。”
“站住。”戚茶制止。“不用去，去了也治不好。”
这话仿佛在昭示着自己活不久了。
“娘娘，要不我现在去找皇上，皇上一定有法子救您的……”小玲毛毛躁躁的。
“不……”戚茶刚想拒绝，却被顾寒打断了。
“不什么？你是铁定了心，打算生死不相见了吗？”他依然保持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但也不难看出其中的愠怒，匆匆忙忙地向她走来。
“奴婢参见皇上。”
“怎么回事？眼睛不用了就都挖了吧……”顾寒龙颜大怒。
“皇上恕罪。”众人纷纷跪下求饶。
“咳咳……”戚茶的咳嗽声再度牵扯回他的思绪。
“阿枝，你是不是又不按时喝药？你就不要再和我置气了，你就不会拿我出出气的吗，糟蹋自己的身子作甚？”看似责怪的语气却无比温和。
“顾寒，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戚茶虚弱地说。
“阿枝，不要说这些好吗？”顾寒不愿听她这些丧气话，有些哀求的意味。
“阿枝，你就算再怎么不想见我也不要这样咒自己，不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一回事。大不了，以后我就不来了。”
“阿枝，你就好好喝药吧？喝完我就走。”
顾寒拿着碗，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呢？那个真的就那么难吗？顾寒，你是要等我死了才会后悔吗？”戚茶还是不愿放过他，非得揪着它。
“阿枝，除了那个我办不到……”
“那你放我走，你肯吗？顾寒，你肯吗？”
戚茶执着地看着他，垂头笑了笑，喃喃道：“算了，你怎么可能放我走……”
“阿枝。”顾寒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动情地喊了一声她。
戚茶质问：“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顾寒你能给我什么？把我永远关在这深宫里还是每时每刻拴在身上？”
“不是这样的，阿枝……”他那忙于解释的笨拙的样子完美地落入戚茶眼中。
“不是什么？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戚茶指着门，朝他吼。
“咳咳……”
“好，我走。阿枝，我这就走你不要生气好吗？”顾寒最终还是妥协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之际，戚茶突然喷出大口大口的血。
“娘娘……”小云惊呼。
顾寒心头一颤，迅速转身，落入眼中的却是戚茶往地上倒。
不过，好在他手疾眼快托着了她的头，才没让人从床上摔下来。
“快，传太医。”顾寒朝身旁的婢女吼，眼眶周边不由红了起来，仿佛此刻痛急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