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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发表时间: 2024-12-16

马军师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深知他身为县令看上去有多光鲜,实则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光杆司令,这县衙若说还有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彼此。

他从齐州府追随他来这犄角旮旯的小县里当一个没有官衔的军师,等的不就是他重新振作起来的这一天么?

他手中的破扇子停了一下,随即,沙哑的声音在昏黄的室内笑得开怀,“公子当年因为胡小姐的背叛一直耿耿于怀,一意孤行来到这里,我还当你再也不是那个踌躇满志的少年郎,蓟县的烂摊子袖手旁观了那么久,终于打算有所动作了么?”

这么多年,许定生在蓟县只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就是儒学大家婺源老先生唯一一个破例收的弟子。

婺源老先生在蓟县拥有极其特殊的地位,许定生当年只身闯进世家掌权的蓟县,在这个势力早已成体系,被瓜分得明明白白的地方处境本应该更加寸步难行,但这事说来也凑巧,又或许是老天不想一名清官就此陨落,在他来蓟县任职的车队里塞上了游历归来的婺源老先生。

两人的师生情就此而起,许定生是婺源老先生为落叶归根而在蓟县开的学堂里第一批弟子,那年他年轻气盛,学业都没有完成便凭借一腔孤勇闯进群狼环伺的地界,如果没有婺源老先生的点拨教化,他许定生的名字大概和路上得瘟病死的枯骨一起,埋没在荒野成为孤魂。

上头是当真打算对他赶尽杀绝,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这种地方任职,不等于把人往狼窝里送么?

许定生苦笑着摇摇头,道:“派人去寻道司找清远道长,外人都为我县衙如此苦心经营,我隔岸观火未免显得太绝情。”

他没有做出一番政绩再杀回去的打算,在小地方呆久了,他只是不想这里的动静惊动上面,扰乱了这一池温水。

明礼礼被三水湖的惊涛骇浪惊呆了,原本平静的识海此时一片乱象,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以前这里有多鸟语花香,现在就有多让人窒息绝望。

她只是在《归一心法》中学到了寄生之法,想借机出去玩玩,这才体会到重新做人的乐趣,眨眼回到这里,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一一。”明礼礼缩着胳膊唤了一声,有点害怕。

她的声音淹没在乱象中,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脸尽被雨水打湿,只有菩提树周边还是一片净土,微弱的黄色保护罩将大树罩起来,但光太弱了,在这方末日倾覆的世界中像一叶飘零孤舟。

她没等到明漪的应答,这天上下的雨好像带有腐蚀的黑气,明礼礼左躲右闪,还是避不过无孔不入的雨丝。

赶紧冲进菩提树的保护圈,明礼礼瑟缩着抱紧自己,无助地在树根蹲下,抬头往外看。

三水湖上空有数不清的白色亡灵,穿梭自如,桀桀怪笑,好似有怪物看到她了,倏然俯冲而来,她吓得尖叫一声,抱住自己的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和她贸然溜出去玩有关系还是一一在梦境里碰到了可怕的东西。

她的衣服被灼烧出几个大洞,但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沁入皮肤的雨中裹挟着的恶意,万鬼哭啸,尖利的嘶喊,仿佛扑面有浓重得无法化开的怨气。

明礼礼最叛逆的时候是和她爸拿刀对干,那时她对那个男人的怨恨达到了顶峰,恨不能生啖其肉,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死母亲。

她从出生起就没体会过父母温情,别人单亲家庭都至少是爱着自己孩子的,而她,父亲出轨,母亲含恨自杀,她的出生就是个错误的悲剧,不被任何人含有期待,那个冰凉冷血的明家,她早就呆厌了。

可体会到黑雨中弥漫的浓稠的哀伤、痛苦、怨恨,这些深埋在那个清风霁月的人心底的情绪,她才知道自己的人生不顺在这人面前连毛毛雨都不能算。

她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一直以为她强大到无所畏惧,却没想到,她只是把神魂与肉体强行分割开,永远把冷静清雅的一面展现给所有人看,没人能知道她是如何穿过时间逆河,又经历了怎样的煎熬才将这汇聚成海的哀莫大于心死掩藏于每一个看似平常的举动中。

只几滴,明礼礼就忍受不了了。

在穿到《仙途》中后就被抛之脑后的现代的事将她整个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揪着头发,拼命想用身体的痛苦与这种感觉对抗,她不想被早已无关紧要的人牵动情绪。

然而修习了心法后清明了许多的灵台被从皮肤渗进来的黑气笼罩,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极力想排除无法控制的情绪。

不要想!不要想啊明礼礼,不要再给一一添麻烦,她比自己更痛苦。

“礼礼。”

耳边似有微弱的呼唤。

明礼礼从泪目中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那个她曾见过的明漪的真身,神仙姐姐一身白衣,影子虚白到透明,玉指轻轻放在她脸上,“不要怕礼礼,运行心法,《归一心法》最后一式,枯木逢春,我们都会好的。”

清凉的灵气包裹住那团黑气,明礼礼能在痛苦中抽出一丝心神,泪流满面,“你别走,你教我,我还没有学会那一式。”

她要早知道会有今天,哪里会偷溜着跑出去玩,就算不吃不睡也要抓紧机会把心法最后一式啃到骨头里,但那式本就是最难的,她前面的至少多看几遍还能勉强看懂,唯独枯木逢春,难到她一个字也吃不下。

明漪的身影越来越淡,连那张绝丽的脸也在她眼前淡化,她没有时间仔细教她,虚弱的声音道:“是我连累了你…”